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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日茫茫

    姥爷和姥姥结婚了,在红会,离他们家乡四百里的地方安家落户。

    红会,红军相会,据说这地方以及会宁,都是当年红军长征会师的终点路线,从红会到长征(地名)的一路上,你会看到一些秃峭的黄土山,山上用白色颜料刷了大字“纪念红军长征胜利”等等字样,现在再去看,已经被多年的雨雪风霜冲刷掉了,这些字曾是这片西北荒地唯一的亮色。

    1978年,我妈妈出生了,显而易见,她是个女孩,没人希望她是,她当时还小,自己也没想到命运早早地就给定下了,也没想到自己要用余生的岁月来反抗命运这杆不公的秤,她还只是个婴儿。大约三年后,姥姥拖着病体,生下了舅舅,一个大胖小子,自那之后,她的心脏病和其他附送的病症,就一直缠着她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天,让她常年无法下床,几乎要吃空我姥爷的工资。对了,除了她姐弟俩,姥姥还生过三个孩子,都没了,要么是先天心脏病,要么是意外,没能活到七岁,总之,在有舅舅之前,姥姥是豁出了命在生孩子。

    红会这片地儿,在七八十年代,算不得富饶,但也是安宁祥和,地底下有矿,离首都也远,发大财是轮不到这小城的,但好歹也能养活一拨人,那些年激烈的政治运动等等,虽然也有,但在这地方也很难成大气候。老少爷们儿只是些许听说,北京城里的大学生们又怎么了,美帝国干啥了,笑骂完继续回自己的炕头儿取暖也就得了。

    这片地儿最多的就是煤矿,其余是农田,要是谁家老爷们儿能在正规的大矿上工作,那也是国企编制,正经工作,挣得也不少。男孩子们到十五六岁了,去读个煤校,已经是相当高的学历,出来包分配,还在矿上继续上班,女孩子们读个卫校,出来能在城里当个护士,这就是安定日子了。有那特别聪明的孩子,能跑出去上个大学,嘿,真是祖宗十八代的荣耀!

    我妈妈也是职工子女,她的家庭除了母亲是有点病欠着之外,票子比起旁人也算是充裕,职工子女在那个年代,是一个不赖的身份,因为这意味着她父母退休后,她或许也可以得到分配的工作,找一个男人嫁了,两个人赚差不多的钱,生几个孩子,过好日子。

    我妈妈的日子却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原因么,我说了,她是个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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