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归作者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
铠甲勇士拿瓦 迷幻的殿堂 第十章
第十章 依托
“命可依托，追赶心中那光。”
——《白衣长城》
封闭的空间让人感觉温暖，迷蒙的世界显得分外安逸。
水汽氤氲中，王佳楠望着自己那略显羞涩的脸庞。
待佳楠回来时，端木燕正背对着她，向窗外望着。窗外是一片霓虹闪烁，夜空寂静。
这个男人不善言辞，大多数时候用行动来代替言语，常常使人捉摸不透。
然而她却对他越来越了解。
一个豁命也要消灭欧克瑟的孤胆英雄。
远处那人仍在失神，佳楠便坐下，将桌下那包裹里的东西翻了出来。
她未曾试过，但她早已熟稔。
她正进行着某项行动，指尖跃动着，就像平时操作键盘一样。
端木燕转过身时，佳楠可以看出他吃惊的样子，和当初第一次见面别无二致。
“眼镜啊，你……你怎么……”他明显是慌了神。
“我从没化过妆，所以今天练习一下。”
但佳楠第一次化得却格外自然，带出了她尘封数十年的容貌。就连她自己看向镜中也有些惊叹。
“那你是要出门见重要的人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天天闷在家里很没意思的……”面前男人顿了一刻想了一下，似乎很高兴地说道。
“笨蛋。非必要情况，我才不愿意出去！”她有些愠。
端木燕抿了抿嘴，自觉不该说出口。
“那……那个，谢谢你啊……前面和我说的……”他有些支吾地答谢道，试图转移刚才的尴尬。
“没什么，感同身受罢了。”说着，她走近了这个男人。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眼神慌张地迷离，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她在心里微微一笑。
“命运没有任何逻辑可言。我也是为了与之抗争而来到南博市的。”
“啊？那你……”
“人应该走出自己的路，不是吗？”她抬头看向端木燕，“尤其是在一个满是恶意、矛盾和变数的世界。”
她将自己的经历亦和盘托出。
“这也无怪为什么现在那么多人依赖网络。”她有些无奈地叹道。
“现实太残酷了。”
“而你我，没有转圜的余地。”端木燕低声道。
佳楠望向他，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郁。
“说来可笑，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发生在我身边的这些事情是何种原因，也不明白父亲亡故的真相，更分不清别人言行的虚实。有的时候我真的会疑惑，我经历的这些事件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者说，我一直在渴望完整地观照这一桩桩疑案。眼下能与他们较量的就只有我，我却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面前人有些失落。
佳楠明显感受到他话音里的疲惫。
“别太给自己压力了，这也并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是这场变故的亲历者和受害者。”她安慰道，“那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眼神由迷离忽而坚定，望向自己道：“我一直相信你，我现在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
不知为何，佳楠从他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丝悲伤与决绝。
她不由得内心为之一颤。不多时，她已无声地揽住他的腰。
她把脸埋在他肩头，轻轻地道：“我唯一的寄托也是你。”话音婉转温柔。
端木燕虽是轻微一震，然而并没有放开佳楠，他缓缓抚着她乌黑浓密的长发。一种心安的感觉自她心底传来。
时间如水静静流淌，此刻万籁静谧无言。
许久后，佳楠抬头，望见他略显清秀的脸庞。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认真打量他。肤色洁白，鼻梁高挺，浓眉慈目，头发呈栗色，如浅浪微微曲着。发长齐脖，多增一分浪漫。整个形象看起来就是种温和善良的状貌。
她望着他，他也望着她。
“在和你见面之前，我从没用过这些。”她指着桌上的化妆用品。
他微微颔首，仍表现出淡淡的忸怩。
“这样的我，只对你展现。”她闪动着一双含羞的明亮眼睛，撩着头发柔柔诉道。
“所以，别轻易否定自己的价值哟……”趁端木燕不备，她已经靠近他到无法再靠近的程度。
“你是所有人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她朝端木燕耳语道。不等他回话，佳楠已贴上了他的唇。轻轻地，细细地。
她的眼镜，自她出去后就被折在桌上，仿佛静静目睹着一切。
她的英雄，现在只属于她一个人。
他亦慢慢接受她的心意，两人默默地相互倾诉着。
端木燕左手臂弯环住她的脖颈，右手托起她的腿弯，轻轻把她抱了起来。走到靠窗的地面上，又将她缓缓放下。
这一瞬间，他们再次四目相对。
靠窗的地面上，是这间房里少有的空旷处。由于佳楠没有在房内安置床铺，索性就在这块地上铺上了羽毛床褥，作为休憩之处。而端木燕自来到后则睡在靠门的沙发上。
她依偎着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他亦用手搭着她的肩。
“就算全世界背叛了你，我也绝不会背叛你。”她的眼中，是万千星辰。
端木燕不语，但用颔轻轻抵着她的长发。
“以前，从来没想过你是个女孩子……”他低声道。
“以前我也从没把自己当成过女孩子。”她用略带自嘲的语气，“直到你的出现。”
她轻轻挣脱端木燕的臂，转而用纤纤细手环住他的脖子，直直用目光依偎着面前的男人。
“所以，鼓起勇气好吗？在这场斗争中，至少你还有我啊。”她朝他歪了歪头，明媚地笑着。
“而且，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呢。”佳楠语气平静安然，正如这夜的脾性。
微风吹动着帘幕，窗外是银白的月光皎洁。
这个男人的一身风尘、一路坎坷，她都能从他的行动中看出。
经历一场场恶战，还能自兵锋中踏出，这需要多少的艰难。
自然地，她反将端木燕搂入怀中，拍着他的肩轻轻唱道：
“征人归 苦乐悲欢
踏世间 归去离合聚散
问前程 茫然四顾
借酒颠走空步
春秋几数 人情世故
轻舟随波浪坠入风雨
何必再倾诉 这条江湖不归路
举杯一注啊岁月难图
春秋几数 人情世故
轻舟随波浪一夜空渡
何必再倾诉 长铗已古身如露
酒倾江都啊纵然穷途
天涯朝暮……”
端木燕在她怀里沉沉睡去，佳楠轻抚着他的头发，不忍惊醒梦中之人。
他自从来到她这里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你太拼命了，燕。
指尖触到他的脸，她低下头，深深地吻他。
她一袭白裙，赤脚坐在床褥上，身边是羽毛锦簇，仿佛是天使降临了这世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