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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海】路过人间10
长眠山 2022-07-19

一行人回到酒店后大家都准备休息,忽然有人急促敲打利特的房门,利特开门发现李赫宰站在他的门口神情慌张。他放低声音告诉利特,东海不见了。利特一听这个消息心里着急的不行,他和赫宰分头找东海,利特没有通知其他人,他始终以为东海走不远,东海确实也没走远,他只是出去走走而已。他走过和银赫一起走过的路,他还走到了和银赫结婚的时候一起去的教堂。东海在韩国告诉李赫宰一起去夏威夷的时候,他憧憬的是他和赫宰能像他和银赫一样能在这个迷人的地方重拾快乐的时光。可是现实残忍,一到酒店东海心里堵的实在呆不住。夏威夷的路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会迷路,因为早在未来的有一年他和他的爱人踏遍了这里每一个角落。

夜晚的教堂空无一人,和他从前来时的情景很像。他坐到教堂座位上,虔诚的祈祷圣主为他带来片刻的宁静,可是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闭眼却是回忆如洪。

那是自己世界里的2018年。银赫也在那片海上向他求婚的。他还记得次日银赫带着他到这里。当时他和李东海说

“拿个证明而已,绕了大半个地球,可是,只要这个东西到手了我才安心,你说人心多奇怪?”

银赫点了点东海的鼻梁,又碰了碰他的额头,细碎密麻的吻席卷而来,银赫在这种时候从来不会吝啬缠绵的亲吻和浪漫的情话。东海有种被吻得头晕目眩的错觉,他们难舍难分。空空荡荡的教堂里,他们成了唯一的风景。来自东方的信徒,被耶稣见证了爱情。那样的喜悦很少有人能体会。可是他们眼中还带有一份不可忽视的失落。有时喜悦是掩不住内心的失落的,银赫抿了抿嘴唇环顾了教堂一周,牧师为他们颁发了证明就走进了内室,教堂里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人了,被世界所认识的两个人结婚的场景竟是这样冷清,见惯了坐满席位的大舞台的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最值得开心的,庆祝的事情却是无人分享的。

李东海鼻子酸的厉害,比起李赫宰,银赫是多么爱他啊。正因为曾经得到过银赫唯一的爱,面对李赫宰东海心里总是空空落落的。但又因为带着对银赫的爱,他还是放不下李赫宰。

一瞬间决定爱李赫宰的契机李赫宰一次偶然的善良温柔了掉落人间的李东海。

失去爸爸,失去依靠的那段黑暗时光里银赫的拥抱竟成了东海的港湾,温柔细语的首尔人给了这个外乡人面对现实的勇气和支撑。从此,交出去的一双手李东海再也不愿收回来了。

爱是那样发生的,猝不及防又有理有据。

爱逐渐淡去很正常,热情似火不会永远,所谓爱情是,在这漫长岁月中无论苦甜都在彼此身旁不放手的陪伴,还有在陪伴中至死不渝的承诺。李东海爱银赫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秘密。不是单单的喜欢,是在最苦难时依旧选择握紧的手,在金迷纸醉的年华中不愿离去的身影,在人声鼎沸里不顾一切的奔赴。那叫爱,刻骨铭心亦永生难忘。银赫并不是李东海人生中遇见的顶尖之人,青年时期的银赫也实在不算体贴。那为何李东海天神般纯粹的爱只砸向了银赫?

上天本来不公平,如果回到最初,李东海还来不及爱上李赫宰,才是故事的改写。可是,上天让他回到故事中间,开头一样,李东海也已经率先爱上了李赫宰,即使故事情节有所变化但爱不会改变,既然他爱他的结局已定,这一生他想用另一种方式爱他。如果没有李东海,李赫宰会更幸福,那他宁愿成全他所爱的李赫宰。如果有幸回到原来的世界,他想他还来得及放开银赫的手,让他更幸福。

比起喜欢,比那更深沉的爱意是那样发生的,人们总说喜欢这个东西便宜,不值得回味,但当初情起时的悸动又是那么美好。东海对银赫是缠绵的爱意也是少时的一见钟情。

东海清晰的记得第一次来到首尔时的样子。sm东门对面的公交站他穿着黑色外套里面搭了个黄色的T恤,白色鞋子应该很便宜,裤子是当时流行的阔腿裤。他不知道自己会和这个地方结下余生的缘,对面站着的少年,他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爱过两生的人。后来他说当时东海很可爱,淳朴又稚嫩。东海知道自己没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更别说像最初李东海心动那样的情愫。后来东海和他撒谎说第一次遇见是在公司食堂,他没有说他下了公交车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他,当时对他的心动他永远不会和他说了。

爱情是陪伴没错,可爱情,总有一个起源,比如毫不讲道理的遇见,又比如风和日丽的那天他穿了个他喜欢的颜色的衣服。就那么多看了一眼,不想一路走到食堂,第一眼见到的还是他,笑盈盈的那人问他要电话号码,东海给了,他也仔仔细细记住了那个人,后来不知不觉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可是这个世界,命运的红线不等他的兜兜转转,一转眼间偷走了属于他的姻缘。李东海有时候真的庆幸自己能和银赫在一起。原来,只要稍有不慎他就会这样失去他。像被众人面前扒光了衣服般泄露了情意,也被众人审视的目光中被动接受违背心意的决定。那么无力,那么羞愧,也那么落魄。

李东海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样失态的放声大哭。他多想念他的银赫啊。他的银赫从来没有让他落空过。从前觉得银赫那样是天经地义。来到这个世界他才知道一开始自己就不会是李赫宰会选择的人。他有俊秀,有特哥,有晟敏,他还有家庭,有美丽可爱的女朋友,可是他何苦非要招惹李东海呢?来自遥远的地方满嘴方言又性格古怪的他,只是因为这张脸吗?李东海知道他不是那样浅薄的人。以为以更成熟的心智从头再来一遍会过的很好,事实却截然相反,他比不过年轻时的李东海,从前无所畏惧的那个家伙,虽然糊里糊涂,但也活的尽兴。人怎么活也活不回过去原来是真的。经历过以后的种种,李东海却变得畏畏缩缩,万事总想个衡量之法。不是别的,是我们爱哭的家伙真的长大了。

东海认命的想到,是命运吧?准备让赫宰受苦受难的命运把东海安排到他面前,也把李赫宰这个人嵌入到李东海生命里。

东海在教堂呆到很晚,等情绪平静他又慢悠悠地向酒店走去。西半球的月亮高高挂起,这里夏天太长,李东海有些想念寒风瑟瑟的首尔了。

东海回来了,满世界找东海的利特第一时间跑出来,他急的叫来了全队员找李东海,他焦急的质问东海到底去了哪里,还有他有没有遇到危险。东海看着利特哥还有站在他身后的队员,他们一个个为他担心的样子又让东海破碎的心体会到温暖。李东海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他摇了摇头,他看见人群中李赫宰也气喘吁吁的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那是东海第一次从李赫宰身上感受到银赫的影子,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东海知道李赫宰此刻的愤怒。众人散去,利特叫住了东海。在酒店的长廊里利特温柔的问他

“东海,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和哥哥说,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东海抱歉的低下头

“对不起哥,我总是给你们带来麻烦”

除了对东海爸爸的承诺还有可能是爱屋及乌的感情吧。旁的人也就算了,利特看着东海摸了摸他的头发说

“哥还是想看着你,离你近一点,这样的话如果东海饿了就可以上来在哥这儿吃饭,无聊了就和哥哥聊天,东海啊,好好待在哥身边吧。好不好?”

东海用力点了点头,他搬进新家的时候特哥也说了这样的话,他们就住在同一个楼,特哥每次下来都会为东海带一份自己做的饭菜,哥哥们很奇怪,总觉得东海会饿,现在利特又在说这个,东海差点哭出来的情绪又被打破了,东海终于抬头笑了,利特知道李东海的悲伤不会很久,他见东海心情好点又说

“东海啊,为什么不交往一次看看?要不要哥哥介绍一个?”

“不用了哥,一个人挺好的”

李东海腼腆的笑着说

“哥怎么会想到这个?”

“在外面一个人转悠不孤单吗,哥想着能有一个人照顾你就好了”

“那哥可不可以问问我们东海是心有所属了吗?”

“哪有,我感觉一个人也不错”

“跟哥也见外吗?如果是爱而不得,哥哥帮你肯定行的”

“不用,特哥,你知道我的”

利特停顿了一下,认真的望过东海的脸

“东海啊,有些事强求不来的”

“所以,我一直在让它顺其自然啊”

“不是苦苦的等待吗?”

“不是,不是的,哥,如果我说,在另一个地方我所爱着的人把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给了我,你会相信吗?”

“那在另一个地方我们东海过得幸福吗?”

“过得很幸福”

利特温柔的望着东海,他想望进东海的深眸,从他的内心里问他“东海过的真的幸福吗?”。可他不能,像很多在电话里听到孩子报平安的家长一样,只能东海说什么他信什么。东海思索了一番又说

“虽然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苦难,可是他从来没有放开过我的手,后来我们结婚了,小吵小闹不断,但也恩爱长久,在那里我过得很幸福”

利特无言地望了他许久,最终无奈摇摇头

“那哥信,虽然哥知道你在说胡话但你知道哥希望你们每个都幸幸福福,健健康康的”。

 

转角处背对墙站着的李赫宰听完两个人的对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是个会偷听别人对话的人。可是有时候理智战胜不了冲动。看见慢悠悠走回来的东海时,他真想推开众人直接走到他面前质问李东海为什么一声不响随便消失掉,可李赫宰不是大喊大叫的人。他还是把一切情绪吞到肚子里,众人能感觉到李赫宰无声的愤怒,谁都没有敢上前劝李赫宰,李赫宰这个人只有自己愿意和自己和解才行,他会听别人的话,他甚至忍着怒气非常平静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可队友们知道这一次他们无法劝和,有些事总得只有两个人面对,只有他们自己才可以解开。

等人们散开他也想问问东海,从那一年新年开始一切到底怎么了?赫宰真的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有那么不可原谅吗?不能回到从前吗?谈起结婚,相亲这种事赫宰真的没有办法,刀架不到自己脖子上永远不知道他的痛,不单单是金希澈犀利的问题,还有来自家人亲朋好友自称为他好的善意,他根本无法拒绝。李赫宰不是不知道东海不想听到这些,但李东海总不能一直活在童话一样的世界里吧?李赫宰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胆大包天的李东海会变得这么脆弱,以前口口声声说没有他不行的人,在李赫宰最需要理解时不能安慰他一句,还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他会远离他。他以为李东海在和他赌气,他以为李东海在和他说反话,他以为李东海想听赫宰哄他,他以为李东海还是一成不变的他。

赫宰拼尽力气忍住心里的不爽,他以为的以为都只是虚幻,听过李东海对利特哥坦然的说起一个李赫宰不认识的人,赫宰便知道了,从前只是看着他的笨蛋,其实心里早就住进了另一个人。赫宰不由得想起那一次去东海家,李东海也说起过一个朋友,赫宰那时没有多想,现在仔细一想,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熟悉到竟然知道那么隐私的生活细节。

李赫宰突然感觉一切都是假的,李东海看似很喜欢他是假的,连同他平日里深情的眼神,真挚的话语,无忧无虑的开朗都是假的。如此多年,李赫宰第一次质疑李东海,他不得不仔细想想他们之间的种种。他想不起来李东海的不好,但是,他能确定的是,全世界都以为李东海喜欢李赫宰的这件事,其实是假的。

李赫宰突然没勇气再去和李东海对峙了。他没有和东海见面,夜已经很深了,他无处安放的愤怒和不安急需一个地方自我消化。

等东海回了房间,利特看见赫宰从角落里出来,如果看见东海利特总是心疼,此刻看见赫宰利特心痛的厉害。那个如他一般的弟弟,还在被生活折磨着,他该多辛苦啊。看过他迷茫又悲伤的眼睛,利特知道赫宰已经听过了他和东海的对话。他轻轻向赫宰走过去,走到他身边,利特用力按了按赫宰的肩膀

“哥哥只说一句,不要生气的时候做决定”

李赫宰什么也没说,他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利特望着赫宰落寞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本来想让他们更靠近一点的,就那么一点点的心愿,上天都不想让他得逞,李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皆如所愿就不是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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