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追问·第一章·印章
故人说 2022-10-22

蒋家是个古董世家,蒋昀算是自有族谱记录的第五代。老头子去世快八年了,他的老伴唐砚作为蒋家的老夫人,手上的权利到如今也已经稳定下来了。

蒋昀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和女儿已经成了家,小儿子却还单着在。

 大儿子蒋离从小就对古玩不感兴趣,修得正果之后搞起了房地产,那时候他爹蒋昀不怎么支持,他就一个人白手起家,哪知生意越做越大,财政收入很快就赶上了蒋家本家。在生意做得正旺时,他因为有些女性化的名字,误打误撞和另一个搞金融家里的小女儿好上了,没过多久就结了婚,如今也有了俩儿子。

哥哥蒋瘳(chōu)二十二,自由职业者,算得上是个画家;弟弟蒋修今年高二,成绩还不错。一家人其乐融融稳稳当当,事到如今没什么大风大浪。

 且说蒋家,发展的倒是不错,就是这起名字的水平确实不太行。蒋昀的大儿子蒋离,本来大大方方挺有男子气概的一个人,提起名字来总别扭。再谈到蒋瘳,这名儿听起来就欠抽。蒋瘳这名字是老夫人唐砚亲自取的。当时唐砚抱着粉粉嫩嫩的小蒋瘳,神情严肃,仿佛端详着什么珍宝,细细地观赏着,开口时在蒋字后顿了一下才把“瘳”字说出来。实不相瞒,若不是碍于老夫人严肃的神情,蒋氏一家怕是要爆发出有史以来最丧心病狂的笑声。 

不过说实在话,蒋瘳这人也确实欠抽,不论是他的童年经历还是工作生涯,无一不是顺风顺水,人还挺狂,凡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有什么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事,那恐怕就只有画画和耍帅了。为了蒋家的和平安宁,蒋离无奈天天催着年纪轻轻的蒋瘳相亲,想着迟早有个人来克他。蒋瘳抱着厌烦的态度从蒋家大宅搬了出来,在市中心买了一间公寓,暂时住下了,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玩。也许是隔代传的缘故,他对古董也还有些兴趣,有时候会在古玩城里走走,再有时间,就和蒋修一起打发了。

 ……

  还记得前段时间,他走在古玩店之间,看到了一家破破烂烂的小店,与周围庄严正统的古典风格中显得格外突兀,但是里面的东西看起来还挺有趣的……

进了店,他随手拿起一个黑色的印章,印章上刻着龙头,那龙头刻得栩栩如生,纹路清晰,一片片龙鳞顺着头身蜿蜒而下,胡须雕得小巧精致却并不显得很脆弱,只是那眼睛直视前方,雕得潦草,与整个印章的刀锋风格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滑稽。 

嘶,这个印章……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小伙子,那个不卖,看看别的吧。”

说话的是掌柜。这掌柜莫约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身着浅绯色旗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居然和周围的古董格格不入,倒是给人一种书生的文雅。说话间,她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之后又低头摆弄手里的榫卯。  

蒋瘳闻言笑了笑,原来是镇店之宝么? 

蒋瘳拉开掌柜对面的椅子,那椅子看起来有些年代了,但好像还挺结实:“实话跟您说吧,我家里有个跟它挺像的印章,应该是个白的,买回去正好配个对儿…”

 一般买古玩,是不会透露这种重要情报的,毕竟单个的藏品肯定会贬值,如果配套的话收藏价值会上抬不少,如果被商家知道了,提价在所难免。谁又愿意当大冤种呢?

但蒋瘳可不管那些,这印章他想带回去,就一定要带回去,反正多少钱他都出得起。整句话都透露着一个意思:这印章我是要定了,价格你随便提。 

话说到一半,老人终于抬起了头:“你姓什么?” 

  “蒋。”蒋瘳毫不掩饰。

  “名字?”老人的神情逐渐严肃。

  “蒋…咳…”蒋瘳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蒋瘳。”

  老人眼底滑过一抹奇怪的神色,但又很快掩盖下去,“是蒋家人啊…罢了,代我向唐砚问个好,顺便把这个给她。”

  陈慈,这是掌柜胸牌上写着的名字,她似乎是老夫人的旧相识。此时,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深红色的盒子,像是血染的,上面似乎写着什么小字,还贴了封条。

  有点装神弄鬼的感觉,蒋瘳心想。

  陈慈小心地撕开封条,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血红色的珠子。嗐,还真配,红红火火。陈慈捏着红珠递给蒋瘳,又补充了一句:“你刚刚要那个印章?拿去罢。”说罢便又开始低头摆弄榫卯,再不理会蒋瘳。

  蒋瘳接过红珠,有些惊讶。这难道就是蒋家一氏的福利吗?“谢谢奶奶。”

  “嗯。”

  ……

  毕竟有陈慈的委托,蒋瘳只好回了一趟蒋家老宅。今天周五,是个工作日,宅中除了忙里忙外的用人,也就只有闲来无事的唐砚了。唐砚在蒋瘳眼里是个比较严肃的长辈,对古董的热爱甚至超越了对蒋昀的母爱。他整了整衣领,确保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不妥后,敲了敲门。问过好,蒋瘳把古玩城一事尽数交代。

  蒋瘳看得清楚,唐砚和陈慈一样,眼底涌起一抹奇怪的神色,但她也很快淡定下来,以一种类似命令的语气对他说:“红珠给我,抱好那块印章,然后跟我走,尽量别出声。”

  唐砚走在蒋瘳前,她的脚步似乎有些颤抖,但落地的每一下却都是有力的,高跟鞋拍打在瓷砖上,清脆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恍惚一瞬间,蒋瘳在四月天感受到了寒冷和凄凉。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这事确实有些蹊跷…

  唐砚带着他一路朝着阁楼走去。

…行吧,至少不是什么地下室的老套剧情。

  阁楼平时没什么人来,也就没人收拾,里面的东西大多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只有稍远处一个低矮的方桌上盖着一块雪白的布,打开门乍一看倒像是亡灵。

  唐砚领着蒋瘳走到方桌前,掀开白布,带起了布上的灰。蒋瘳掩嘴轻咳,平复下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这里是张方桌。黑色的实心方台上有一个暗红色的凹槽,凹槽之中,赫然立着另一个白色印章,除了颜色,几乎和他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包括眼睛的神态。

  唐砚左手紧紧握着那颗红珠,右手拿过蒋瘳手上的印章放到白色的对面,调整了一下方位,短短几秒的时间,那暗红色的凹槽就塌下去了一点,唐砚又将那颗红珠轻放到了两只龙头交错的胡须之间。仅一瞬,那红珠就和印章一齐滑进了一旁的暗格里。唐砚把蒋瘳叫上前来,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苍老:“蒋瘳啊…其实,你该叫蒋搊(chōu)的。”

  “什么?那不还是…”难不成真是欠抽的抽?

  唐砚抬起手,在他手上缓缓地描摹着“搊”的笔画。

  “啊…不认识…”

  “……不认识……才正常……”

  说罢,黑色的实心方台缓缓下降,露出来一口深深的“井”。还没等蒋瘳反应过来,唐砚就将一个什么东西塞到他手里,然后,猛地一下将蒋瘳推了下去。

  失重感侵袭而来……

  ………… 


推荐文章
评论(0)
分享到
转载我的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