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疫情闹的凶,家里的初中生、小学生在教育部门的犹犹豫豫中终于被放回了家中,开始了新一轮的网课学习。一家四口,虽然没有羊,却是发烧、咳嗽不断,我也是口鼻塞,身无力,无心再去管娃儿们的学习情况,能把脏衣服洗了,地板灰吸了,一日三餐备上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停下来的时候,靠在椅子上,静静地,间或听着网课终端里传来的声音,倒也有着不同的感受。
昨日下午粲宝的一节网课,谈到了新冠,同学们的发言既伶人又忍俊不禁。有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阳了,就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上网课的,惹的老师一阵同情安慰;有问,大人们自己为什么不当心,纷纷阳了,还让小孩子注意防护的,闹的老师无言以对。课间同学们间的对话也是童趣不断,互相问候都是谁谁羊了,欢快无比。正式上课,听着小学老师的授课,确是字正腔圆,如AI般讲究,只是偶尔会冒出怒火般的批评,证明确实不是AI,而是装腔作势的人类。批评的内容大多是摄像头没有打开啦,聊天框里不能聊天啊,坐的离摄像头太远看不清啦等等。如果说,老师们能放下高傲的架子,不以卷的心态进行上课的话,那是多么美好的情景啊。
初中的老师倒是没有那么字正腔圆,但时不时也会冒出类似的批评,昊哥的班主任是个东北壮小伙,很有干劲,几乎监控着大家的每一堂课,于是乎我的微信里也就经常冒出昊哥没有开摄像头,上课时在聊天框里乱聊天的告状信息,提醒我家里有个令人不省心的孩子会是多么的不省心。前些日子昊哥说到,快期末了,老师们似乎都很焦急,作业布置的很多,课上也讲的很急很多。记得学期初,和昊哥班主任的一次聊天中,谈到了学校的卷,这位上进的壮小伙吐舌摇首,讲到他每日六点起床晚11点才能睡下的不情愿,讲到看到许多老教师的谢顶而哀叹。说归说,卷起来,他也绝对不落人之后,这是我半年来的观察,能理解,但也只有感叹。
人过四十,卷是卷不动了,我早早选择了躺平,说是躺平,其实作为没有实现财务自由的失业者,每日的家务当然要亲历亲为,去感受上一代家庭主妇的辛劳。科技解放了一些生产力,例如可以烘干的洗衣机,可以拖地的洗地机,然而,生活的复杂并没有解放人类的双手,家里每增加一个东西,劳动增量就必然随之而来,难怪在单身人士的群体中也刮起了极简生活之风,这不仅仅是环保的考量,也是解放双手的勇气。
逃离群体工作也是躲避人际关系的复杂,让心灵静下来。年轻时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也许跟年纪有关,也许是那时的大多数工作是对付设备而不是人。常言道,老人如顽童,讲的是固执。我却不这样认为,所谓固执是什么?不会变通?那么变通又是如何?就像卷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状况,一个大多数人都口头不愿意接近的网红,然而大多数人还是奋不顾身的冲向这个卷,卷到抑郁的人群从异类变成了常类,卷到大学里的心理学专业也成了网红。看看小区草坪上的情景,老人们或推着童车,或牵着顽童,欢笑声时时传来,难道这不是一种快乐回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