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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那段沉默且稍有遗憾的时光
扑克牌 2024-12-28

关于小绿同学,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始写起。

在图书馆的位置搬到二楼大概是在我终于受不了没有空调的六月,靠墙一个边缘的位置,那一片的同学出去接水、上厕所,或者去吃饭大概都要经过我那里。

朋友很喜欢绿色,以至于我见到绿色也会更加注意一点。

深绿色的格子衫,军绿色的工装裤,一双白色的板鞋,干干净净,每次都只是个背影,直到暑假我好像都没有记住他的长相。

暑假没有离校,但是图书馆也不让进去了,只能在家属院租了房子,在出租屋里在角落里放置一张小桌子度过了四十天。

哪一天的下午骑着电车和朋友出去放了个风,回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刷脸的时候,从摄像里面发现已经有人排在我后面了,但是刷脸又半天进不去,心里有点着急,门一开就冲了进去,故意拐了个大弯给后面电车让位。

骑小电车的是一个男生,白色的短袖,看上去比我还要白。

看着背影感觉有点眼熟,我跟朋友说,你看前面那个男生是不是有点眼熟?朋友有点近视,看不太出来。

他在一个岔路口拐了弯,停在了我们住的那栋楼的后面,我看见一点正脸,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

后来不知道哪一天才想起来他是图书馆坐在我附近穿绿格子衬衫的那个男生,那一个暑假就没有再见过了。

这就是一开始了。

暑假结束的第一天我们就搬回了宿舍,也搬回了图书馆,下午五六点,我们那一片已经坐满七七八八,仿佛大家这一个暑假从来没有离开过,每个人像是在这扎了根,像是枯树,又像是一片沙漠。

我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一个角落,放眼望去满是无言的众人,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像是一片迷雾吹散后,面前俨然是一片巍峨重山,我感觉到呼吸不上来。

九月初,我陷入深深的焦虑中,又急又找不到方向,状态不对但又不敢停下,因为大部分的焦虑都来自和六月底做的计划相差太多,给家里人打电话时言语间都是自己对自己的苛责与恨铁不成钢,家里人说我的状态跟我最开始的状态差了很多,不如稍微停一下,我应了,但什么也没做。

紧接着又是一个小小的变故,我们图书馆的位置是预约制的,每天都要到点约第二天的位置,我一直坐的那个位置被人约走了,我抱着我的书箱和坐垫开始“流浪”。

再后来流浪到一个新位置,在趁着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提前踩了下点,睡过午觉来到新位置,才发现对面是绿格子衬衫那个男生,那是第一次完完全全看见他的正脸,很清秀。

那天下午发现新位置有个好处,坐在那个位置一抬头只能看见两桌人,那种巍峨高山的压迫感淡了许多。

随着约到那个位置的次数多了,越来越发现我和小绿同学的相似之处,我们俩的桌面就跟镜面一样,从左到右都是水杯、抽纸、然后他是横置的书,我是横置的平板,之后是他的手机,他偶尔点开看时间,我的就直接是电子表。

我用的是白色有线耳机,他也是,我是纯黑色加透明的平板壳,他也是。

慢慢地那个位置被我固定下来了,结束了我的“流浪”生活,而小绿也成了我口中的世界上的另一个我,除了这种初级的相似,我还发现我们俩连穿衣风格也比较相似,Polo衫,纯色卫衣,只不过我是戴帽子的,他的都是圆领的,然后就是牛仔裤,板鞋。

入了冬我第一次穿上我的小黑袄来到图书馆的时候也傻眼了,他也穿的是小黑袄,甚至都是蓝色牛仔裤,白色板鞋。

在某一天我穿黑色毛衣外罩蓝色衬衫,最后是小黑袄时,都能和他撞上,他是黑色浅领打底外罩绿格子衬衫,最后是小黑袄。

时间越长,这种相似还在加深,我发现我们俩都是极i(内向)的人,即使是面对面的位置,我们俩从来没有在位置上看见过对方完完全全的正脸,我承认我是故意避开的,我要是想喝水,有时候听见他动水杯的动静,我都会多等一会再喝水。

有一次写题入了神,我的手都摸到水杯了,余光看见他也拿了水杯,一想到抬头喝水可能会对视我就有点尴尬,于是摸着杯口假装自己在思考,想着等他先喝完,结果我读完一行的题,他还在拧杯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那个场景有点好笑,我迅速打开水杯喝了两口水,拧上杯盖把水杯放回原处。

那一道题还没读完,我就听见他把杯盖倒扣在桌面的声音,我没有忍住,笑了,幸亏我有戴口罩的习惯,才没有让任何人看见。

除了这些相似之处,他还是一个完美的学习搭子,他没有任何坏习惯,不抖腿,不转笔,不叹气,不晃桌子,打喷嚏打哈欠咳嗽都会捂嘴,不说闲话,我们这一桌旁边坐的就是他的朋友们,直到考研结束,我都没有听见过他说话的声音。

有时候会碎碎念,还会有手势辅助,也都是悄无声息的,都是我看见的。

他几乎也不会在学习时间玩手机,或者发呆走神,也没有看见过除了午睡其他时间睡觉,是个很努力的战友。

他的努力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九月中下旬我终于决定休息一下,自己一个人市区里去吃我最喜欢吃的,第一次收拾好离开自己的位置时几乎是一步三回头,满脑子都是“我就这样休息了吗?”

十一月底还在听英语作文模版课的时候,他已经一篇一篇地在输出了,写完就横置在他的书最上面,我一抬眼就能看见,很漂亮的字,给我造成的心理压力不是一般地强,甚至有一个下午我带着喝了咖啡都赶不走的困意听着模版课时,他又是一篇作文,都写超答题区了,我直接抱着平板带着笔记本跑楼道里学了一下午,脑子都是“还困啊,冻不傻你。”

但我有时候也真的很感谢他的努力,我被数学无数次折磨到去想“我为什么一定要用数学去证明我的人生不失败”时,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发顶,他的卷子,他的草稿纸,他的笔记,还有他的沉默。

“再试试吧!”

他的无言就像一块巨石一样,我坐在它的背风处,偶有被惊到喘不过气,但更多地是靠它避风,稳住心静。

除了以上“与我有关”的他,他本人却是一个很有反差的人,他是理工科专业,单看他这个人感觉应该是板板正正的,但是他真的有点可爱反差。

其实我对他印象很好是因为他指甲修剪很齐整,不是三刀切,很圆润,干干净净的,衣服换得也很勤,脚底的白鞋也永远白得很,让同穿白鞋的我都有点羞愧。

对他比较冒犯的一个注意点是他戴了玉,我一开始只是注意到红绳,并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有一次他穿Polo衫,可能是中午睡觉热或者其他的,这领子比上午稍微低一点,我隐隐约约好像是看见了玉,总是盯着人家的领口看是很不礼貌的,所以我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玉。

戴玉的话感觉他的家人应该很爱他。

他也会有烦躁的时候,他烦躁起来也只是双手揪自己的头发,或许是忽然来了灵感,又赶紧落笔去写,头发就那样乱乱糟糟的,因为洗头发也挺勤的,所以即使是乱糟糟的,没过一会头发也会自动归位,很偶尔会有那么几根不听话,支棱着,像是呆毛,有一点傻的可爱。

说实话,有时候看见他烦躁或是偶尔受挫,我心里还会觉得新奇,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我们第一次说话,都算不上我们,是刚坐过去没多久,晚上下意识跷二郎腿的时候,给了他一脚,我吓一跳,又感觉那一脚很结实,连说了几声对不起,很拘谨地也没有看向他,自然不知道他什么反应。

有一段时间还没有什么默契的时候,老是他给我一脚,我给他一脚,慢慢地我已经没有了第一次拘谨,只是我们都是默默地把脚挪开。

后来他想伸脚,都会先看看我的脚在哪里,再伸,我有时候还想为什么不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直到我有一次离开位置再回来,还没落座就看见他要是腿伸直,我坐下几乎就没有我落脚的位置,我才开始明白这样坐一天对他来说也挺不容易的。

所以到后期我已经养成了侧身跷二郎腿的习惯。

我本人就是这样的,为了避免麻烦,很多时候都会选择在自己可接受的范围内做出改变。

第二次就是有来有回地交流了。

我的耳朵很好使,是朋友们公认的,所以我第一次在自己的位置上听见那种屏幕里的说话声时并没有在意,只是后来发现是他,而且不仅能听到他听课声音,有时候是吃完饭回来在刷短视频,我就觉得这样不太好,尽管我只能听到是男声还是女声,但是这是属于对方的娱乐时间。

犹豫了两下,还是在有一天晚上出去背书之前,决定给他写个小纸条。

虽然我现在对这件事说得很简短,但其实那个时候真的是很紧张,我不敢动作太大怕他当场看见那张小纸条,那我们可能就会有交流,也怕那张小纸条塞得太隐蔽他那天晚上没有看见,却在我哪天还在位置上时发现了这张小纸条。

最后顶着130+的心跳,抖着手把小纸条放到了他书的最上面。

我是一个极度内耗的人,下了楼在外面背书的时候,就开始设想他会给出反应,想过他可能会搬走,会给我使绊子,会跟我吵起来,或者直接就没有反应。

种种设想都没有基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只是我作为一个害怕冲突、害怕给别人带来麻烦、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一个多事的人去做出的假设。

我没想过他会回我一张小纸条。

第二天我放书包时瞟到我桌子上有一张同色系的便利贴,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心里面无限下沉,只是戴着口罩,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我坐下去拿起那张便利贴,他的字很工整漂亮,仔细看了看内容,很意外。

他首先感谢了我,感谢我指出他的问题,觉得抱歉给周围人带了困扰(他以为自己耳机声音很大),表明会做出调整,猜测是不是因为我朋友(我朋友跟他隔了一条过道),他以为是我朋友听见了,但是不好意思跟他说,让我写了小纸条,因为他觉得我坐在中央空调的下面,空调声那么大,应该很难听见其他声音。

我发觉是我昨天走得急,没有讲明白,但我确实被他的认真正经给惊到了,但同时又觉得有一点好笑,就是觉得他很可爱。

我急着做数学模拟,没有回那张小纸条。

数学模拟完了,才又重新组织语言给他作出解释,表明没有打扰到任何人,只是我觉得好像有点侵犯了他的隐私,如果他觉得没什么所谓,做不做出调整都可以,更没有打扰到我的朋友,空调对我也没有影响。

最后祝他一切顺利,功不唐捐。

趁着中午大家离座去吃饭,我去而又返把小纸条又放在了他书的最上面,下午来了以后已经没再见到那张小纸条了,我也没有再听见什么耳机里的声音。

后来我再看那张他回的小纸条又发现一件好玩的事,他回的内容构成,很像英语作文的模版,打招呼+感谢+举措+原因,真的是一个很认真的同学。

这样一次交流之后,更加觉得他很有反差,他有很多我觉得很可爱的小习惯,我有时候余光会看见双手托腮看他的参考书或者平板,我晚上会背一到两个小时的书,站起来收拾东西,会看见他把脚伸直左右晃来晃去,真的是高兴到晃脚。

第三次交流是十二月初了,我也开始写作文,整篇整篇地输出,但是从来没有批改打过分,我也问过朋友,他们有用软件,也有用AI的,但是都没有好评,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几乎不会向陌生人寻求建议,所以我承认我给他写小纸条,是带着我们或许不是陌生人的想法,也是我觉得最勇敢但是心思昭然若揭的行为,所以我没有和我任何的朋友说。

我给他写,同学,我有注意到你很早就开始了作文,所以想问一下你是怎么批改的吗?

这一次我没有偷偷塞给他,而是在他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将我整个便利贴推给了他,推到他眼前的时候还给他吓了一跳。

然后我继续做数学题,其实也没做进去,但是他写了好久,久到我开始忐忑,因为我觉得这个问题,回答大概就两个方向,一个是“我不批改”,一个是“我用的是XX”。

因为拘谨也害怕给他压力,所以我并没有抬头看他什么神情作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把便利贴推了回来,在我写问题那一面他没有作答,而是在背面开始回复,他回复了两张便利贴。

他回复说,他对作文并没有很看重,所以没有批改也没有听过任何课,他觉得这样一门语言类,特别是应试语言类,没有必要投入太多的时间,一个语法没有错误的模版框架,再加上语料,最后再是考场上临场发挥,相比于批改,这些更有性价比,而且类似于这种写作很难在短时间内有太大的提升,所以他选择把模版背得熟一些,小作文对于各种体裁的各背一个框架,然后不停地巩固。

他在最后写道:“That's my fledging idea.——一点拙见,希望对你有帮助。”

看完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很认真地在回我,而且他很严谨,因为我并没有说明是大作文还是小作文,于是他也分开回了,各给了一些建议。

仅凭那张便利贴的回复,我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内心很坚定的人,有自己的计划,有自己的想法。

我很佩服。

我又回了一张便利贴感谢他的认真,表示我会再想想,并且送了他一个口罩,因为那天风很大,希望他回宿舍的时候戴着能挡点风。

我后来并没有再花时间去找一个可以批改的软件。

这三次交流就是我们考研期间的所有交流了。

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更多的信息,甚至看见对方正脸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偶尔在图书馆外面碰见也是默契地没有打招呼,假装自己很忙。

我在某一天晚上心情低落时,看着周围人投入的样子,还觉得有点神奇,虽然位置是靠预约的,但是我们那一片几乎都固定下来了,那一片的同学在我和朋友嘴里都有代号,算得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同校三年丝毫不识,却并肩奋斗了三个多月。

我们缘分很像一座沙塔,考试的风一吹就散了,之前的人生没有交集,之后的人生也没有。

那个时候我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们不会随着对彼此的了解而去破坏所有的美好的滤镜,也不会随着时间的加深而对对方的怨气加重,比如坐我旁边的掉笔哥,我火气上来的时候,在心里把他的笔扔了n多次。

如果读者读到这里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这样观察别人的行为很不好,但是实际上,这些就是除了题以外的百分之九十的日常内容,我和小绿同学头对着头学的时间占到一天的三分之一,可以说这些就是我生活中“活”的那一部分。

考完的第一天晚上,还是照旧在图书馆里复习,因为中午考完政治精神有点恍惚,所以第二天位置也没约,结果下午考完英语想起来去约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人约走了,我只是想到我复习完就需要把东西搬走了。

小绿收拾书包离开的时候,我有听见动静,但是也没有抬头看他。

等我把要复习的东西复习完了以后,我们那一桌四个人就只剩下我了,当时周围同学陆陆续续都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宿舍,我也有点坐不住了。

最后想了想还是给小绿塞了最后一张便利贴。

“亲爱的小绿(总感觉你喜欢绿色):

有点复习不下去了,再给你写张小纸条吧。随着你旁边那位女生的离馆,我们四个人的同桌情谊就剩我一个人还坐在这里,还有点神奇,我们的缘分就像一座沙塔一样,考试的风一吹也就散了。

三个半月的征程,同学你真的很努力,虽然我们交流没几次,但是我真的感受到你的认真和内心坚定,说实话给了我很大的压力,但是每次被折磨到去想‘要不然就这样吧’,一抬头看见你和你旁边的那个女生的心无旁骛,我都会想‘再试试吧’。

很感谢你的努力,虽然你的努力只是因为你自己,但我依旧很感谢。最后,祝你得偿所愿,未来光明!

12.20”

我也因为这点勇敢得到了奖励,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小绿是认识很久的朋友,我们坐在同一张桌子,我会趁着晚饭时间问他白天弄不明白的问题,他会在演草纸写上详细的过程。

这就是我想要的。

沙塔般的缘分并不好,我很遗憾,遗憾我们的缘分什么也没有留下。

考完的那一天,我从系楼里出来,灵魂好像落在了考场,我看见考场外面有人捧花,有人举灯,有人拥抱,我一个人取了书包,把证件放进书包里,沉默地往前走。

顺着人群走向了图书馆,我听见他们在欢呼,在抱怨,在讨论,在哭。

但是空气中都飘荡着雀跃。

而我依旧沉默,他们好像是电视里的并不打动我的情节。

我上到二楼,取到了昨天放置的书,看见小绿的朋友们准备了一个大纸箱,但是并没有看见小绿,忽然知道了他们应该是准备一下子就把图书馆里的书带走,而昨天晚上大概率就是我见小绿的最后一面。

我转身下了楼,在一楼碰见了返程的人群,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个场景,我只是在想,要是人的眼睛是一个摄影机就好了,只属于自己的摄影机。

小绿顺着人群,我逆着人群,这一次我没有再顺从本能,而是直直地看向他。

只是这一次他也没有避开。

或许是考完的开心,或许是重担卸下的轻松,我能很明显看出他的喜悦。

我也笑了,只是因为老天给了我一个“正式”的结尾。

顺着人群,我们很快就面对面了,他抬手挥了挥。

“他看见了那张小纸条。”我伴着我的心跳这样想着,开口隔着口罩回他:“拜拜。”

走出图书馆时,我的灵魂已经回来了,看着落日余晖,看着澄澈的渐变蓝,看着光秃秃的树枝插在蓝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我望向他是因为我的不勇敢有遗憾,那他向我招手有没有一点觉得这个学习搭子也很不错呢?我不知道,也有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第二句也是最后一句是“拜拜”。

这很小说,但是生活不是小说。

我对小绿同学当然也不是喜欢,要不然喜欢一个人也太轻易了,我只是希望他可以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当然我也相信这是肯定的。

开始打这段文字是考研完的第二天,写到这里已经是第五天了,戒断反应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猛,在这五天里我可以说是昼夜颠倒,脑袋丝毫不敢放空,什么都不想的时候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写到这里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淡然了,那段时光好像已经离我很久了。

我要继续往后走了。

或许明年有个好结果以后,我们会默契地再回到那个位置。

余光看见有人靠近,迅速地收回自己的脚,对方落座依次放置自己的水杯、抽纸、书本、手机,和我的布置一整个镜面,抬头看过去,熟悉的绿格子衬衫,忍不住笑意:

“好巧啊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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