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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错换人生》连载9
8、
出于对江卫的爱，章帅很想早些将江卫的户口迁回来，这天章帅征求江卫的意见，既然DNA已经证明你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想尽快把你的户口迁到我们家来，你同意吗？
江卫欣然同意，面对这么一个富裕而又充满爱的家庭，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迁户口时顺便把你的姓也改了吧，免得以后不方便。”章帅再次征求江卫的意见。江卫还是欣然答应：“好的，听爸妈的。”
“你想改一个什么名字？”章帅问。
江卫想了想：“要不就改成章卫？”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既可以改成我家的姓，又保留你原来的名。”章帅夸奖好名字。
章帅查了一下家里的老黄历，选了一个吉祥的日子。作为老板，他变得越来越迷信了，每逢重要的事，都会去拜见一下老黄历。
这天，徐珉和章帅、江卫盛装来到派出所办理户口手续，派出所的工作人员翻看着徐珉递上的资料说：“象你们家这种情况，必须同时迁出章楚的户口，才能让江卫的户口落户。”
徐珉：“这样啊，不能分别办吗？先迁入江卫的户口，再迁出章楚的户口。”
“不行，这个地区有可能被规划，户口已冻结，所以必须要同时办。”工作人说着把一堆材料退了出来。”
“那怎么办呢？”徐珉、章帅、江卫走出派出所大门，章帅说：“要么把楚楚叫来，把俩孩子的户口都改一下？”
徐珉说：“这个不合适吧，楚楚现在很抗拒认亲爸亲妈，你让他现在迁户口，他的情感会被伤到的。”
“但是不把他的户口迁走，卫卫的户口就迁不进来，他才是我们的亲儿子啊。”章帅说。
“这事先缓一缓，容我想想。要不你问问朋友有什么办法，先把卫卫的户口迁进来？”
“这种事情很难办的，托人也没用。”
江卫息事宁人地：“要不就等楚楚做完了手术再说，我不急的。”
“不行，不能由着你妈，她心软，什么事也办不成。”
徐珉还是坚持：“楚楚的心情还没转过弯来，这对他身体不好。”
章帅责备地：“你也太宠他了，卫卫是我们的亲儿子，你说两个孩子哪个重要？”
“都重要。”
徐珉掷地有声地回答，那意思明显不过，你别来跟我说江卫重要还是章楚重要，俩位孩子都重要，没得商量。章帅对妻子一直都很忍让，所以对妻子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了。
章帅明白让妻子去劝说章楚迁户口是不可能的，只得亲自上阵。回到家，他提着香蕉走进的章楚的卧室，又是喂香蕉又是嘘寒问暖，把章楚搞得心里暖暖的，然后话锋一转，单刀直入地跟章楚摊牌：“楚楚啊，有一件事跟你商量一下，你看啊，从小爸妈就十分的宠你，疼你，你患病了我们花了大量的医药费，还恨不得自己给你捐骨髓，这次DNA发现你不是我们的亲儿子，我们也还是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的照顾着。今天我们带卫卫去办户口，派出所说一定要同时把你的户口迁到你亲妈那里去，才肯给卫卫办户口，所以我想，明天你和你亲爸亲妈跟我们一起去一下派出所，把你的户口迁到你费妈那里去，你看好不好？”
章帅说完这些，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毕竟他不是个百分百无情的人。
此时的章楚听着听着，脸色都变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告诉章帅：“爸，按理说我是应该配合您把户口迁出来，好让卫卫迁进户口的，可是我现在不想办户口的事，这事对我的心理有伤害。”
如果是以前，章楚不想听话是可以大发脾气的，可现在再也不是从前了，他已经失去了随便发脾气的资格了，他目前在徐珉家的状况，只不过苟延残喘，他需要平衡心理的时间以适应生活的剧变，如果他把这段时间拖得太长，免不了会有被请出去的一天，所以他只得采取装可怜博同情以延长他赖在徐珉家的时间。
“这个我知道，我们也是没办法，你看卫卫跟我们分开十七年了，我们想让他真正的回到我们这个家。”章帅单刀直入，他不想再跟章楚绕圈子了。
“爸，虽然现在我不是您的亲儿子了，但我也是和您和妈朝夕相处了十七年的一家人，在我心里我就是属于这个家的。”
章帅不耐烦地提高了嗓音：“可把卫卫的户口迁回来是他应有的权利，你不能这么不懂事吧。”
章楚看着章帅，不再言语，但泪水却迅速地涌上了眼帘。
“好吧，今天先不说这些了，你好好休息吧。” 章帅终于看不下去了，只好叹了口气，仓促收场。
次日清晨，徐珉又象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为一家四口准备早餐。除了牛奶、面包、鸡蛋外，还特意为章楚和江卫熬了鱼汤。吃早餐时，
徐珉对江卫说：“卫卫，今天我要带你去楚楚的学校办理借读的事。”
“妈，我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呢。”显然，江卫并不急于去上学。
徐珉：“你现已经可以拄着拐仗走路了，我们可以送你上学，也可以给你叫滴滴打车，你学习基础不好，不能再耽误了。”
江卫只得顺从地：“哦。
坐在一旁的章楚的眼睛里充满了嫉妒，早餐后，徐珉开车带着江卫来到了格立高级中学，直接去了校长室，校长和徐珉是老同学，他们一见面就热烈地问候，徐珉以老同学的口气对校长说：“我们是老同学了，这点忙你一定要帮啊，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为难，该付的赞助费我们一分也不少。”
校长答应得很干脆：“好吧，就这么定吧，你去教务处办手续。”
看着徐珉花那么多赞助费让他来借读，江卫在感受着满满的爱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万一读不好怎么办？
徐珉看出了他的心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只要你努力就好。
开学的日子到了，江卫要去格立高中上学了，徐珉再三叮咛江卫：“今天你去学校借读，要加油哦。”
“好的，不过，妈，我真担心跟不上这里的学习，辜负了您的一片苦心。”
“只要你努力了，就不算辜负，跟不上也要跟，我给你请私教。”
“私教可是很贵的哦。”在一旁的章楚脱口而出。
“啊？”徐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章楚又补了一句：“私教很贵。”
徐珉这才听懂了，一时语无论次：“当，当然，不过卫卫要是能尽快跟上班上的成绩也值啊。”
“哦。”
章楚一言不发地放下饭碗就向卧室走去，徐珉：“哎，你还没吃完呢，怎么不吃了？”
章楚头也不回：“吃不下了。”
江卫不想增加徐珉的负担，他知道这些负担最后总会变成压力转嫁到他的头上：“妈，不用请私教，我一定好好学习，努力跟上这里的学习。”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章楚背着书包从卧室走出。
徐珉问：“楚楚你这是去哪？”
“去学校。”
“你现在去学校身体吃得消吗？”
“妈，我在家里要憋坏了。”
徐珉想了想：“你爸不在，我叫个滴滴，卫卫跟你一起走吧，你正好可以带带他。”
“楚楚，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去。” 江卫立即站了起来，拿起拐仗，背起书包，又想帮楚楚拿书包。
章楚避开了：“不用，我自己背。”
章楚拿起一块滑板出门。
俩人来到小区门口，在路口等出租车。
空气中有一丝尴尬夹在江卫和章楚之间，还是江卫打破了沉默，没话找话地：“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最喜欢做的游戏就是《找朋友》，找呀找哓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每次做游戏，我找到的总是你。”
章楚毫无表情地：“这些都是过去式了，别拿这些来说事，我不吃这一套。”
江卫见一招不行又出一招：“小时候，我一直很羡慕你们家有钱，吃的玩的都很高档，我妈常年生病，看病要花许多钱，所以我从来不让我爸妈买玩具。”
章楚没有接话。
江卫：“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有什么打算关你屁事？”
江卫没有理会章楚的无理：“我将来想当厨师。”
章楚不屑地看着远方：“看你就这么点出息，我喜欢滑板运动，等我身体好了，我还要参加大学生滑板比赛。”
江卫顺着章楚的目光看去，却搞不清楚远方有什么好看的：“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做这些吗？”
章楚：“等我的病治好了，我就能。”
“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声抱歉。”
章楚没有看江卫，他的目光还是投向远方：“你有必要对我说抱歉吗？”
“我回到这个家里，无意中占有了许多属于你的东西，希望你能原谅我。”
“别假惺惺了，你是想提醒我尽快滚蛋吧？”
“不是，我没想让你走，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好兄弟。”
“算了吧，我现在能继续住在这里已经是厚脸皮了，不敢有那么多想法。”
“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的，你学习好，听说还是学霸，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不行，肯定跟不上这里的学习。”章楚不傻，他能感觉到江卫的真诚，但他并不领情，他感觉江卫所说的一切不过就是凡尔赛一下而已。
“妈不是答应给你请私教吗？我当初也想请私教，妈说我功课好，不用请私教，其实是嫌私教贵。”
“楚楚，你别这么说，爸妈是很疼你的，他们一直关照我要多关心你。”
“是啊，徐爸徐妈是好人。可惜你命比我好，他们现在是你的爸妈了。”
“妈说了，你也是她们的儿子，永远是。你要是喜欢，一直住在这里好了。”
章楚苦笑了一下：“我虽然喜欢这里，但我也知道我是住不长的，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现在也只是做垂死挣扎而已。”
“别这么悲观，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我一直希望有个弟弟。”
章楚用一种轻蔑的眼光看看江卫：“弟弟？”
出租车来了，章楚钻进了后座，江卫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子在格立高级中学门口停下，章楚抱着滑板向校门口走去，江卫一拐一拐紧紧地跟上。同学郭俐叫住了章楚：“章楚，旁边的同学是谁啊？这么帅，是你保镖啊？”
章楚不屑地：“他这样子帅吗？”
郭俐热情地面对江卫：“请教大名？”
江卫略带羞涩地：“你好，我叫江卫。”
“我叫郭俐，你长得比章楚帅多了。”
章楚恼怒地：“挑事吧？”
“嘿嘿，开玩笑啦。”郭俐笑着跑开了。
江卫跟着章楚走进高二（1）班的教室，江卫不知道自己该坐哪个位置，就只好站在门口等老师来安排，同学们对他议论纷纷，章楚身边的高同学问章楚：“长得还是很帅的，我看你们是一起来的，你家亲戚？”
章楚不屑地：“谁跟他是亲戚啊。”
不一会儿，班主任何老师走进了教室，
班长一声：“起立！”全体同学站了起来。
何老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卫，立即把他介绍给全班同学：“今天开学，来了一位新同学，他叫江卫，从今天起他来我们班借读。江卫，请你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
江卫很羞涩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江卫，长江的江，保卫的卫，我的功课不好，希望同学们多多帮助我。”
江卫说完，何老师让江卫坐到了章楚旁边的位置上，并关照章楚要在学业上给予帮助。
章楚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他不敢表示反对，只得保持沉默。
第二节是体育课时间，高三了，体育课基本上就是划水，跑二圈意思意思就开始了自由活动了，男同学大多在打蓝球，女同学则坐在场边背英语单词，章楚身体不好，自知无法参与打蓝球这种激烈的运动，所以就远离同学乖乖地坐在操场边发呆，郭俐走到他身边坐下，好奇地问：“听说你和江卫是在婴儿时被错换了？”
章楚惊讶地：“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同学们都传开了。”
“哼，我就知道是他说的。”
郭俐明知故问：“谁？江卫？”
章楚鄙夷地：“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章楚装傻：“谁？”
郭俐盯视着章楚：“江卫啊，装，你就会在我面前装。”
章楚的目光停在了很远的地方：“他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你不能这么想，这对他不公平，你家里的一切本来就是他的。”
章楚伤心地责备郭俐帮江卫说话。
郭俐也感觉到了章楚的伤感，赶紧安慰他：“不是啊，我是劝你别太固执嘛。”
章楚义愤难平地：“真的是江卫告诉你们的？”
郭俐怕章楚对江卫的误会加深，赶紧解释：“不是，是你妈找校长给江卫办借读时，正好有在场的同学听到。”
章楚喃喃地：“嘴都够快的。”
章楚看着江卫的身影，心里很清楚，江卫已取代了他在徐珉家的地位，他很不甘心江卫再取代他在班级里地位，尽管江卫的功课怎么也无法赶上他这个学霸，但他健康的体格，是他不可及的。
“这么说这件事是真的了？你打算回自己的亲爸亲妈那里吗？”郭俐还是没有放过章楚，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去。”章楚回话时显然没有过过脑子。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章楚终于情绪失控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了章楚。
章楚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起身就走。郭俐明白自己触到了章楚的痛楚，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章楚不理她，继续往教室走，郭俐紧紧地跟上，不时地安慰他。
章楚的心情这才渐渐地平复下来，他停下，面对郭俐：“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他们，其实我亲爸对我也不错，为了给我捐骨髓还天天早晨去长跑。”
郭俐好奇地：“那你为什么还不接受他们？”
章楚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他极其不耐烦地冲郭俐吼叫：“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郭俐到底还是被他吓着了，她怯怯地维护着自己的自尊心：“你这是干嘛啦？好心问问，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对不起，我不想说。”
“你不喜欢你亲爸亲妈？”
对郭俐这样在原生家庭里从小到大象公主一样被宠上天的女孩子来说，章楚这样身世的变故会给他带来多么巨大的创伤是郭俐想都想不出来的，她这么穷追不舍，不仅是好奇，还有作为少女对他的喜欢和关心。
“不知道，十七年来他们从没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连做梦都没有梦见过，你让我现在一下子接受他们，怎么可能？”郭俐的话显然戳中了章楚的痛处，他那挥之不去的伤感终于感染到了郭俐。
“这倒是哦，如果这事扔我头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章楚咬着牙：“人生真是没意思，没意思，我得了这么严重的病，老天已经把我打到地狱中去了，还不过瘾，还要再踩上我一脚，告诉我养育了我十七年的爸妈不是亲生的，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别这么想，你还有我这么好的朋友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郭俐尽力地安慰他。章楚转过身，无力地说：“希望出现奇迹吧。”
“听说江卫的成绩很差，校长本来不肯接受江卫的，怕拉低学校的成绩，是你妈跟校长软磨硬泡校长才答应的，你妈和校长好象早就认识。”
“这个我不清楚。”
“你得帮帮江卫，不然的话他待不了多久就得退学了。”
章楚：“他退不退学关我屁事，我哪有这闲功夫？”
郭俐：“你怎么说粗话了？你们俩那么有缘，算起来他应该是你兄弟吧？”
章楚转身走了：“我没那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