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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自从章楚发病以来，徐珉感觉家里的钱就象流水一样的不够花，尤其是江卫住到家里来以后，营养费、学费、赞助费、私教费样样都是钱。一向大手大脚地花钱的她也开始学会了精打细算。这天她又在菜场和小贩讨价还价，在一边的章帅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禁嘲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买个蔬菜问了那么多摊位？

“楚楚的手术需要一大笔医药费，卫卫的赞助费和家教费也是一大笔钱，一大家子的开销跟过去不能比了，再说，再说现在大环境经济不好，我们公司可能要大批裁员了。”徐珉犹豫着说。

章帅：“真的？会裁到你吗？”

徐珉：“不知道，反正得做好被裁的心理准备。”

章帅：“要不楚楚的医药费的事我们别管了，让他的亲爸亲妈去管，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家有病人，立即破产，这楚楚如果一直待在我们这里，我们得熬到哪天才是个头啊。”

徐珉：“那不行，楚楚不管去哪，他也永远是我们的儿子，我永远不可能见死不救。”

章帅：“你这人啊，就是一根筋。”

徐珉：“一根筋就一根筋吧。”

章帅这才明白，跟徐珉说了也是白说，不如省点力气算了。他太了解身旁这位跟他结婚了近二十的女人，她想做什么事，没人能拦得住。

章帅和徐珉的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要到了，想到这段时间颠来倒去的生活，章帅很想给徐珉一个意外的  惊喜，他利用信用卡的积分预订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想在酒店和妻子一起共度良宵。

这天下午，他首先给江卫打了电话，告知今天是他和徐珉的结婚二十周年的纪念日，他在酒店开了一间房，和徐珉一起过二人世界，他已经跟费妈说好了，让江卫和章楚去费妈家吃晚饭。江卫很高兴地表示祝贺，他挂了电话，又通知徐珉下班后直接到希尔顿酒店2003房间来，他想制造一种神秘一种浪漫，不明就里的徐珉匆忙地来到希尔顿酒店 ，找到了2003房，嗯门铃，门开了，章帅一把将她拉进了房间。徐珉见面就问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跑这儿来了？

章帅说今天是周末，我们好好过二人世界。

徐珉说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我还得回家做饭呢，一大家子的人等着吃饭呢。

章帅大手一挥：“别做了，我已让他们去费菊花家吃晚饭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儿享受二人世界吧。”

徐珉责备地：“可是，你没事开房干什么？多浪费钱。”

 章帅：“看你，怎么成了财迷了？”

“哎，我们家现在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开房。”

 “我跟你说，现在疫情期间生意不好，我是用银行卡积分付的房费。”

章帅说着拿出一套内衣让徐珉换上，徐珉打开，是一条香奈尔的很薄很性感的内衣，徐珉喜欢，章帅一定要让她现在就穿，俩人正闹着，门铃响了，章帅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是推着餐车的服务员。餐车上放着三个菜，一瓶红酒和一个生日蛋糕。

徐珉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丈夫，丈夫笑而不语，继续故弄玄虚，这种神情让他显得很有趣，是徐珉喜欢的那种神态，也是二十年前获得了徐珉芳心的样子，那时的他一无所有，帅、有趣是他仅有的资本。

 “今天你生日？不对，也不是我的生日，那是谁的生日？”

见徐珉猜不出来，章帅才揭开谜底：“今天是我们结婚20年的纪念日。”

徐珉一拍脑门了：“呀，看我，忘了，是我们的瓷婚啊，真对不起，看我这记性。”这一刻的徐珉满脸羞愧，她赶紧连连解释，对不起，对不起，忙昏了，忙昏了。作为弥补，她换上了香奈尔睡衣，让章帅尽情地欣赏。章帅欣喜地上下打量着徐珉，虽然已四十多岁了，但她身材和皮肤都保护得很好，比年轻时候的她更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章帅一边欣赏着妻子，一边将她拥入怀中，的的不休地：“我夫人还是那么漂亮，我夫人就应该穿这么漂亮的衣服，优雅地生活。可惜自从楚楚得病，为了照顾他，给他治病，我们就一直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我们不敢去远方旅游，整个家庭只剩下一个目标，那就是救他。没想到老天有眼，让我们找到了亲生儿子，阿珉，这是老天对我们的眷顾，他老人家不忍心让我们永远受苦，所以来救我们了，让我们知道楚楚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告诉我们可以放手了。”

章帅越说越激动，徐珉却听得越来越不对劲，她一把推开了丈夫，坚决地打断了章帅：“章帅，我再说一遍，楚楚不管是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们都没法不救他，17年的养育早已刻在细胞里了，这辈子都无法抹去了。”

章帅：“我说你该醒醒了，别人说你善良你就当奖状了，这个世界那么薄情，亲儿子还不一定跟你有亲情，何况是跟你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楚楚现在还跟你亲是因为他还依赖你给他付医药费，等将来我们有需要他照顾的时候你连人影都见不到他。”

     “我重来就没有想过要他来回报我，我们在一起生活了18年，他也给了我们许多的快乐，我们母子、父子一场，他并不欠我们的。”

    “我看你是圣母心爆棚，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我和卫卫着想，这个家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有权利这么说、”

就在这时，徐珉的手机剧烈地响了起来，徐珉接电话，电话是江卫打来的，说章楚因为吃坏了东西肚子巨痛不止，徐珉让江卫好好照顾章楚等她们回家，她挂了电话就打120叫救护车，然后二话不说穿上外套拉着章帅就往家里赶。章帅精心安排的一切都化为泡影，心里很是来气，将一只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真他妈的扫兴。”酒杯随着他的话音碎了一片。

十五分钟后他们赶到了家，这时救护车也来了，他们和章楚、江卫一起到了瑞金医院急诊室。医生诊断是吃坏了东西，徐珉问江卫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卫说，下午接到爸爸的电话，让我们去费妈妈家吃晚饭，楚楚听了不高兴，不肯去费妈妈家吃饭，就自己叫了外卖， 他叫的外卖中有炸鸡腿，我劝他别吃这油炸的东西，不消化，他不听，他说天天喝粥，都腻了，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入味的鸡腿了。楚楚吃下炸鸡腿后不久就肚子痛了，先开始是一点点痛，后来越来越痛，我才给你们打电话的。”

一位护士走过，徐珉叫住了她，问她章楚的情况，是否有危险？

护士说还好送得及时，捡回了一条命。

徐珉看看身边的章帅，把他叫到了楼梯口，劈头盖脸地一顿批评：“你让他们去费妈家吃，你难道不知道楚楚不愿意去费家吗？他自己叫了外卖，吃了炸鸡？这种不消化的食品差点害死他知不知道？”

章帅生气地辩解：“炸鸡腿是他自己买的，这能怪我吗？哼，连自己的亲妈家都不肯去，这算什么孩子。”

徐珉继续：“都是你的错。”

章帅气愤地：“他都十七岁了，他应该懂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都是给你惯坏的，你看你都快把他宠成祖宗了，你搞搞清楚，他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是卫卫。”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对卫卫不好吗？你这是在挑拨我和卫卫的关系吗？”

章帅振振有词地：“楚楚现在找到了他亲爸亲妈，你偏留他在自己家，搞得我们只好去酒店庆祝结婚纪念，你为什么就不能理智一些，让他去江家，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卫卫身上。”

徐珉直视着丈夫：“你终于说出你想说的话了，楚楚被错换，这不是他的错，他是受害者，你想过他现在心里的感受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多体贴他，呵护他。”

章帅的好斗心被激发了，也毫不示弱：“徐珉我告诉你，你不要对我进行道德绑架，过去我爱他是因为我以为他是我们的儿子，可现在已经不是了，你没有权利逼着我继续去爱他。”  

“你这么说太狭隘了，难道没有血缘关系就不是亲人了吗，十七年的日夜相伴难道不能滋生出亲情吗？”

章帅看看徐珉，生气地：“我看你真是把自己当神了。”

就在这时，费菊花和江途赶来，手里拎着一碗面。章帅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他指费菊花和江途：“你们这是怎么做家长的？难得委托你们让两孩子在你家吃晚餐，还弄出这么乌龙的事。”

江途生气地：“你什么意思？自己出去风流快活了，把俩孩子一脚踢到我们家来，你不知道楚楚这孙子被你们宠上了天，不认我们，嫌我们穷吗，我们忙里忙外的烧好了晚餐，结果楚楚宁愿叫外卖也不肯来。现在出了事了反倒怪到我们头上了。”

章帅不依不饶地：“不怪你们还能怪谁，你们不能早点把饭菜做好了把他们叫去吃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章帅说完，不等江途气得跳脚，拔腿就走。徐珉生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克制了自己追上去的冲动，对费菊花夫妇说：“你们别生气啊，我们刚吵过架，他是冲我不是冲你们。”

江途气愤难平，冲着章帅的背影跺脚：“欺人太甚，真是。”

章帅没有回家，他直接去了公司，这些年，他经营着几家连锁甜饼店，前几年赢利不错，曾有风险投资公司主动上门要求给他投钱，然后把公司做大上市。但章帅总觉得风险投资公司的经营的理念跟他不同，就没有答应，靠着不断创新的产品和诚实的经营理念，公司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但是这二年，由于疫情等等原因，公司开始亏损，仅管他想了许多办法，还做起了移动互联网销售，但还是无法扭转公司亏损的状况，压力之大，只有做过公司的人才能体会到。他没有把公司的经营状况告诉妻子，而是一个人默默地消化这些压力，因为他不想让她担心，事实上就是告诉她了她也无法在经营上帮得上忙。但是，当生活中出现了一些其他的不如意的事，糟糕的心情就起了叠加的作用，他终于扛不住了，决定搬到公司住，免得回到家，一言不和就与妻子发生正面的冲突。

而这一切，徐珉全都不知，她连着发微信责问章帅为什么不回家，章帅都推说公司忙，没时间回家。章帅的行为，让江卫倍感压力，这天，徐珉正在烧菜，江卫问徐珉：“妈，爸爸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了，他是因为我生气的吗？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回到这个家？”

徐珉虽然也心烦，但她不想在江卫面前说丈夫的不是，更不想让江卫感到压力，于是她安慰江卫：“不是，他就是个大男孩，撒撒脾气而已，你不要想那么多，他很喜欢你的。”

江卫这才放心些：“哦，希望他能早点回来。”

 “会的，他会回来的，你不要受你爸情绪的影响，好好复习功课，争取能跟得上班级的学习进度。你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问楚楚，他可是学霸。”

一提到章楚，江卫就没了信心：“哦，那就算了吧，他身体不好，就不麻烦他了。”

徐珉敏感地问：“你是不是有点怕他？”

“是的，我是有点怕他，我总觉得我夺走了这个家里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徐珉开导他：“你这么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在这里生活了17年，全家人都围着他转，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失落，你要理解他，原谅他。多和他说说话，相信过段时间他能转过这个弯来的。”

 “嗯。”

 “卫卫，虽说你跟楚楚是换错了，但你们一个是我亲生的儿子，一个是我养了十七年的儿子，你们俩都是我们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你明白吗？”

 “明白，妈。”

 “你就把他当亲兄弟吧，你能做到吗？”

 “能，妈您放心，我会把他当亲兄弟的。”

     一个月过去了，章帅始终没有回家住，这天他又把徐珉约到了淮海路上的生活之外咖啡馆，徐珉见面就问：“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要到这里来说？”

章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妻子说：“你瘦了。”

徐珉不想跟他绕圈子：“有话直说。”

章帅问：“楚楚还在我们家住着？他什么时候去他亲妈家住？”

徐珉显然想到他是为了这事，于是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习惯住我们家，他需要时间来适应。”

“珉珉，我知道你很善良，很高尚，这让我敬佩，说实话我做不到象你这么高尚，我只是一个凡人，只想要一份简单快乐的生活。是，楚楚原来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爱他宠他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现在他不再是我们的儿子了，卫卫才是我们的儿子，我们总不能本末倒置，把时间和金钱都浪费花在楚楚的身上，我们怎么对得起卫卫。”

徐珉象不认识似的看着丈夫，她没想到一向对她体贴入微的丈夫真的是这么的自私，她的心里一阵阵地发痛，于是忍不住回击：“什么叫浪费？你怎么就那么狭隘，为什么不能把楚楚和卫卫都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楚楚有病在身，我多宠一些楚楚又怎么啦，他是我们养育了17年的儿子，多养一个儿子不行吗？”

章帅提高了嗓门：“可这个儿子就是个无底洞，会耗尽我们所有的钱所有的精力，我说你是怎么想的？你心里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公的权利放在心里，有没有把卫卫的权益放在心里？”

周围的人都转脸看着他。

徐珉只得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无法理解，但是我没有办法把楚楚赶走，我做不到，我相信卫卫一定会理解的。”

章帅凑近徐珉：“这次手术费要大几十万，你做人情，可这是我们家的钱。”

徐珉冷冷地：“如果你有意见，我们可以把财产做个分割，我用我的一部分付？”

章帅直视着徐珉：“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的公司倒闭了，我没钱了，我们的房子也要用来抵债。  ”

徐珉惊讶地：“什么时候的事？”

章帅：“自2020年疫情以来业务一直不太好，今年的业务基本停止了，撑不下去了， 所以只能破产，为了不让你担心，最近这段时间我天天假装上班去泡图书馆。”

徐珉：“好吧，我们可以省点花，可以卖房子，但楚楚的医药费一定要出。”

章帅：“好吧，好吧，我说服不了你，我认输，我们离婚吧。”

徐珉不由地一怔，泪水涌出了眼框：“为什么？就为了这些事你要跟我离婚？”

章帅：“如果你要一意孤行，那我们就离吧。”

徐珉：“好吧，离吧，谁不离谁就是王八蛋。”

章帅：“我会尽快把离婚协议发你手机，你要是觉得没有问题就打印签字，下周去民政局办手续。”

徐珉扔下一句话就走：“随你便。”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章帅、徐珉准时来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办事员说：“现在办理离婚有一个月的冷静期，一个月以后离婚才能生效，冷静期内任何一方反悔都将中止离婚程序，你们明白吗？”

章帅、徐珉只得接受：“明白。”

走出民政所，章帅照例没有回家，直接回了公司。徐珉觉得这事应该让江卫和章楚知道，于是她选了一个周末的下午，把离婚的事告诉了他们。她说的时候尽量让语气平和一些，仿佛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和我老公，前二天去办了离婚手续，本来想早点告诉你们的，但是怕大家伤心，所以还是想办好了手续再告诉你们，你们放心，我会继续照顾好你们的。”

江卫难过地低下了头：“好好的你们怎么就离婚了呢？”

章楚冷着脸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爸是因为我才跟妈离婚的，爸自从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对我的态度就有了很大的转变，我看得出来，他容不下我，我还是走吧。”

章楚说完就要回卧室整理东西。

徐珉一把拉住了章楚：“楚楚，我们离婚不完全是因为你，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好的休养身体，除非你是去你亲爸亲妈家，否则你哪都别去。”

章楚抱着徐珉痛哭起来：“妈，对不起，我很难过啊，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要拖累大家，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那样子，象刚出生的婴儿躺在母亲的怀里，让徐珉的母爱极度泛滥，她心疼地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说什么呢，以后不许再说这个字，怎么样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然对不起我们，也对不起你自己。你别哭了，哭了对身体不好，休息会儿，好好的把晚餐吃完。”

江卫把章楚拉到了餐桌前，也试着安慰他：“楚楚，妈说得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养好身体。”

章楚这才消停下来。

徐珉和章帅的离婚，让江卫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保护徐珉，保护这个家的义务，他决定约章帅聊聊，他知道章帅是在乎他的，他比章楚更有资格找章帅谈谈。

这天，江卫比约定时间早半小时就来到了约定的江边，坐在临江的长椅上，看着黄浦江水发呆，他的身边放着一根拐杖。他要好好的想一想，怎么劝阻章爸爸与徐珉取消离婚的念头。章帅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一见面就跟开门见山地：“找我有事？”

江卫看着章帅：“爸，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您了。”

“对不起，最近情况特殊，你妈没告诉你们吗？”

江卫：“告诉了，爸，我想问问您，您为什么要和妈妈离婚？”

章帅：“对不起，我本该事先跟你说的，但我怕你理解不了，给你带来心理阴影，所以想慢慢的找时间跟你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跟妈妈离婚，在我眼里，她是最好的妈妈。”

章帅说：“她是最好的妈妈，但不是最好的妻子，等你长大了，有了家庭了，就知道了。”

“是不是因为我回到了这个家，给你们添了许多的麻烦，或者说我让你失望了，觉得我太平凡，不够优秀？”

“卫卫，你想多了，你再平凡再不优秀，也是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我就是和你妈离婚了，你还是我的儿子，我会对你负责的。”

“爸，我不是为自己来找您的，我是为妈妈为这个家来找您的，我们这个家太不容易了，我都长到17岁了才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们刚刚生活在一起，本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享受天伦之乐，享受亲情，可您现在和妈妈离婚了，您让我情以何堪？”

江卫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章帅捏了捏江卫的肩膀：“对不起，儿子，我也想和你妈和你好好厮守到老的，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让我觉得自己的许多权利被剥夺了，我做不到象你妈妈那么高尚，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丈夫，普普通通的父亲，我希望过简单安逸的生活，不要那么多的伟大。”

江卫看着眼前这位生物意义上的父亲，又陌生又亲近。但为了他喜欢的徐珉妈妈，他还是求章帅：“爸，我和楚楚早晚要长大，要离开这个家的，您和妈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不要和妈离婚，行吗？”

 章帅：“儿子，我会考虑的。先不说我了，你好好学习，不要为此事分心，我们是普通老百姓，你只有好好读书，才能有出人头地的日子。”

“爸，如果您坚持要和妈妈离婚，我真的会很难过的。”

“卫卫，终有一天你会长大，你会发现无论你对这个世界付出了多少，这个世界还是会变的，你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对自己负责。”

话说到了这份上，江卫知道再也没法说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口拙，不可能完全说服章帅，但他知道自己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