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第18节 流川的“偷窥”(中)
南~ 2023-09-02

那是伤口吗?那晚打架时,对方小混混手里的确有刀。可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天黑自己没注意到,他怎么也没说呢。流川知道他该出言询问。可是……

 

洗完澡只裹着浴巾就出来,这种场景,他也不至于是第一次见,就刚才,樱木就是这样从浴室出来拿内裤的。可是,眼前的南,为什么会自带一种暧昧的气氛,自己只是好好呆着,却像偷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想起五岁时第一次撞见父母接吻,妈妈把他的小手按上他的眼睛,吓唬他非视勿视哦,要不会长偷针眼。

流川有些恼怒,能让他迁怒的,只有眼前这个让他无辜陷于不适境地的人。他口不择言地责问道,“你刚才在叫我枫枫吗?干嘛这么叫我?”

 

“嗯?”南也有点慌乱,站在浴室门口没动。“上次听你家人这么叫你,很好听,就想这么叫了。”

他把浴巾提到腰间,裹裹紧把浴巾角塞好,又说,“这里又没有别人,让我叫一下吧,我不会当着人叫的。”

 

秋日的夕阳落得很快,室内昏暗下来,外面起了风,又大又干燥的法国梧桐的枯叶,被吹得撞上窗户玻璃,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要不你先出去一下?南说,我换下衣服。流川没有理会。他把《Minami观察笔记》放在了小桌上,说,你过来!

 

 

南听话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带着潮湿的水气和浴液温暖的辛香气味。流川坐着,眼睛正好和他的小腹齐平。没用力的时候,腹肌隐没在光滑的皮肤之下,柔韧又软滑,摸一下就会滚动的样子。医用胶布从他的侧腰,一直贴到了右腹的下方。

流川试探着伸手摸了一下,手指轻得像抚摸好不容易买到的心仪球鞋。南笑道,不用这么小心。他用手揪住胶布被水泡湿卷起的小角,往下撕了开来。

绸缎一样的麦色肌肤上,出现了一道突兀的破口。边缘处微微发白,像一张要诉说着什么的嘴巴,却被人用黑色的缝线强行合上,还好没有红肿。

“差点就要开膛破肚啦。”南无事人一样地说。

 

疼吗?流川问。不要紧的,南说,不是扎伤,是刮伤。

他简单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下,流川的眼里渐渐升起了怒火。南又笑了。没事,你不是帮我报仇了吗?把森打趴我解气了。篮球员的纠纷,在篮球场上解决,这才是最好的。

 

他垂下眼睛注视着伤口,眼神丝丝缕缕,整个人都温情柔软了下来。流川莫名觉得南今天的心情很好,未有过的轻松愉悦,从心底里泛出的开心。那个伤口,好像对他来说,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有点,舍不得它愈合似的。

 

 

要换药吧,流川问,我来帮你。

南说,你会吗?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怕压到伤口吧,坐得直挺挺的,有点搞笑。

怎么不会?流川不屑地反驳道。

南立刻顺从地说,那天就挺惊讶,没想到你这样的好球员,也会打架……枫枫你连换药也懂吗?很有经验嘛。

 

我只会在三种情况下打架。流川说。他肚子都有点饿了,没想详细解释,南却像个优秀的捧哏演员,非常捧场地说,噢,什么情况?

 

第一,侮辱篮球。比如三井寿挑衅那次。

第二,谁打我,我打谁。要举个例子的话……和大白痴的第一次见面。

第三,谁打扰我睡觉,我打谁。

 

有人认真倾听,流川突然委屈起来。他都睡得着糊糊了谁都没惹,为什么还会招来是非。

教数学的小池老师,能不知道他一心打篮球、已经放弃了学习吗?自己睡觉最多流点口水,又不会打呼噜影响同学,为什么就非要叫醒自己。当老师的尊严有那么脆弱吗?

楼顶上的德男更是可笑。纯粹就是欺负人……

 

南听得津津有味,随着流川的讲述,露出各种共情的表情。听到这里,更是嘴角翘起,脸颊上一边一个,出现了两个浅浅的竖着的小窝。

 

我要好好记住这个第三点。他说。

 

流川露出疑惑的眼神。他有点不习惯这个整张脸都在微笑的南。他微笑的不仅是嘴角和刚刚显露的酒窝,笑意最深的,是他的眼睛。

南长着单眼皮的大眼睛,有不算浅的眼窝,眼神内敛带着阴郁,会吸引人去探究。现在却像是雨后初晴,把他的一切心情,明明白白地送到了自己面前

 

微笑的南说,“如果我能追求成功呢?”

“嗯?”流川没反应过来。

 “如果成功了,我们就会在一起生活啊。我一不会侮辱篮球,二不会打你,那我要记住你是个会闹起床气的小baby,千万不能吵到你睡觉。”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点微微的戏谑,流川有点微尬。恼怒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应该表现出一点生气和不满,但在长成一个187高的大男孩之后,冷不丁又被人当小baby对待,他心里有一种意外的甜甜麻麻的感觉,让他没有办法真的生气。

 

浴巾有点向下滑了,南提了提,说,“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在追求你这件事。”

 

大部分时间是,流川想。他习惯了南会来到自己身边,对现状非常满意,没有多想其它的事。

“我需要时刻记得吗?”他问,“然后思考要不要拒绝你。”

“那还是算了。”

 

似乎这个坐姿让他不舒服了,南站了起来。他退了几步,方便他看着流川的眼睛。“答应我一件事。”

 

走廊里传来其他篮球员呼朋引伴出门的声音。看来,这个难得的可以放松的晚上,大家都找到了各自的节目。一阵关门声后,室外又恢复了寂静。

 

“枫枫,如果你身边有了和我一样认真的追求者,拜托请告诉我。”南说。

“并没有那样的事。”流川答道。

“要知己知彼,认真竞争啊。”南又说。

“很担心呢……我是第一个追求你的人,给我一点特权好吗?不要让我一无所知。”

 

为什么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操心呢,难怪他总是心事重重。流川点了点头,他愿意让南少些烦恼,他本来就在想,能做些什么回报他。

南满意地笑了。他拿来了换药要用的东西,生理盐水、酒精、纱布和药,说,那就麻烦你了。

你手重吗?他说,你轻一点,我还挺怕疼的。

 

 

流川去好好洗了手,拿起了换药用的小镊子。

南已经乖乖在床上躺好了,修长的手指交叉着,叠放在了上腹,浴巾往下扒了一点,露出了伤口。流川不由紧张起来。发生在这个房间的事,怎么都这么奇怪。明明是在做很普通的事,为什么心跳会像上场前一分钟那样加速。

 

黑色的缝线,把裂开的皮肤牢牢牵扯在一起,像一条丑陋的蜈蚣。流川打开酒精瓶,冷冽洁净的刺激味道冲了出来。他沾湿了棉球,由内向外地旋转着擦拭起伤口。他好几次被打得头破血流,护士小姐教过他怎么换药。

 

伤口从右腹侧边开始,一直向左划到很下的地方,像一道指路的箭头,指向南被浴巾好好遮掩着的隐私部位。流川全神贯注地擦着,他觉得自己的手很轻,和抚摸可爱的小黑猫差不多。南闭上了眼睛,头发干了一点,齐齐的刘海挡住了额头,这让他的脸流露出一丝属于小学生的稚气,安静像一只认命的待宰羔羊。流川拿起敷料,按在他的伤口上。南的腹肌起伏得越来越厉害,伤口旁的肌肉似乎也越来越僵。他突然按住他的手,坐了起来。

 

“不行,你这还是篮球员的手,”他严肃地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带上换药要用的东西和衣服进了浴室,很快就出来了。

因为伤口的缘故吧,他换上了松紧腰带的灰色宽松运动裤,为了搭配,上身套上了深蓝连帽卫衣。这套装束温暖宽松,比起平时,倒更像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模样。

 

“我发现多了一个拒绝你的理由。”遇到猝不及防的冷落,流川在等待时,已经准备好了反击的话,“我好像不太会换药呢,不想有一个经常受伤的男朋友。”

南又忍不住似的笑了,拉长声音叹道,“男朋友啊。”

 

他拉开酒店棕灰色的窗帘,向外推开了老式的窗户。

秋天傍晚的凉风“呼”地灌进了房间,带着来自遥远海洋的潮湿咸味,把若有若无的旖旎暧昧,刹那间一刮而空。



推荐文章
评论(19)
分享到
转载我的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