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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法/甘愿沉沦
第二章 也许我应该远离（下）
英吉利的瞳孔一缩，他听明白了，法兰西根本不是利用他，是不想拖累他。是啊，法兰西怎么舍得，但或许，在刚才，英吉利说我恨你时，法兰西就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吧。
法兰西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里带了些卑微和祈求，“算我的错，算我求你，英吉利，与我保持距离吧，恨我就恨我，只要你离我远点。”一句又一句背叛的话语笼罩着他，他像是在对英吉利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英吉利走上去想抱住法兰西，“法兰西，那是我的错，我带你回我们的家……”法兰西没给英吉利机会，挣扎着推开了他，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先是短暂的沉默，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英吉利，你自说自话的样子真恶心，还有……那以后不是‘我们’的家了。”
是啊，法兰西在之前的世界，他心理还患有疾病，现在加上英吉利的刺激，让他有点不受控制，他只想宣泄自己尘封已久的情绪，无论面对的是不是自己的爱人。
“刚才质问我的是谁？说恨我的又是谁？你在假惺惺什么？英吉利，我从没爱过你，所以，请回吧英吉利先生。”说完这番话的法兰西如释重负，他的情绪很不稳定，英吉利也看出来了，他决定让法兰西静一静，叹了口气走出了法兰西的公寓，他们的情绪矛盾又合理，也许让人觉得可悲。
看窗外明月皎皎，流光溢彩，确是一番美景，只是意中人不在，再多的佳景化为浮云。
法兰西蜷缩着身子，孤独无助的缩在床上，他眼睛肿了一些，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晕开在床单上，他的身子在抖，寂静的夜只能听到法兰西一人的哭声，楼下灯光繁华，只是光照不到法兰西身上，他活在黑暗里，活在阴影里，活在悲痛里。
“我不甘心，但那是我自找的，对不起英吉利。”
而英吉利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他回到了他们空当当的“家”，或者说，名义上的家，不痛吗，怎么可能不痛。
他们曾经是最恩爱的恋人，但那只是曾经。
“誓言什么的，在你这里都是幌子吗……？”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滚烫的东西好像从他眼中流出来了，是的，那是眼泪，绅士几乎从没哭过，他向来注重仪表，从未这么狼狈，法兰西打破了英吉利的好多第一次，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下厨，尽管有些不尽人意，还有第一次耐心的哄一个人开心。
“法兰西，我不会就此离开，既然我们第一次相爱没有做到最好，那我们还可以再次相爱无数次。”
英吉利是这么想的，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会有一天失去这段记忆，失去和法兰西的所有记忆。
接下来的几天，法兰西都没有来调查小组工作，而是选择在家办公，英吉利深知是因为他自己，“法兰西，这么不想见我吗？”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留存在心里。瓷走到了英吉利的旁边，看到他正在发愣，瓷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英吉利的肩膀，“让法兰西冷静冷静吧。他会回心转意的。“他虽然这么说，但能感受出来，法兰西这次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作为队长的美走了进来，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好，脸上没了往日的张扬，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他给了俄和瓷一个眼神，他们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而且美不想让英吉利知道。
到了中午休息时，美把俄和瓷叫了过去，“出了什么事？”俄率先开口，美叹了口气，似乎是有点力不从心。
“上级的决定，法兰西将于下一周调离第一调查组。”
他们眼中是忍不住的惊诧，他们断定，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法兰西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暂时先不要让老东西知道。”瓷和俄当然也是赞成的，只是……英吉利现在被蒙在鼓里，法兰西又不愿意透露，这事该如何查起？
美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加的电话，对面那人接起，“我在，美利坚，长话短说。”他们曾同是英吉利和法兰西的后辈，彼此之间自然很熟悉，“加拿大，知道老东西和法兰西最近怎么了吗？法兰西要调到你们的调查组。”
加一早上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但是英吉利和法兰西的事情，法兰西一再提醒不要跟任何人说，美利坚只听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
“抱歉，法先生一再提醒我，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法先生的遭遇很不好。”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美反应过来时，电话那头已经是忙音。
他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俄和瓷，但法兰西的遭遇他们也无从得知，而英吉利这时醒了过来，自打离开法兰西之后，他的睡眠异常的浅，看到英吉利醒来他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继续工作。
到了晚上，其他人都走了，而英吉利走到了法兰西的工位旁边，看着桌上他们的合照，他坐在法兰西的椅子上，盖着法兰西没拿走的外套，在那里闭上了眼睛，很快的他便睡着了，这种相思成疾的感觉有些熟悉，想起来了。
之前的法兰西，也是这么怀念英吉利的。
法兰西来收拾自己的工位时，看见了坐在自己椅子上的英吉利，他手里拿着他们的合照，闭着眼在休息。
他刚准备拿走他的东西，收拾收拾离开这个承载了他许多快乐记忆的调查组，但这时英吉利张开了眼，
“亲爱的，我不要你走。”
他的声音有点哑，但眼中的情绪意外的有些病态，他已经一周没见到法兰西了，这一周内，法兰西为了远离英吉利换了住址，换了电话，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但这几天，法兰西沉浸在无数的噩梦里，在梦里，英吉利一次又一次地死近乎把他折磨到崩溃，然而越崩溃他就越不敢接近英吉利，他怕梦境成为现实。
现在的法兰西看到英吉利不是被触动，而是恐惧，无尽的惧怕笼罩着他。
他看到他的爱人首先的情绪甚至不是欣喜，或者说他们还……是爱人吗？
“英先生，别过来。”法兰西向后退了两步，英吉利自然是很不满意法兰西的做法，他一把握住法兰西的手腕，将人抵在墙上，疯狂的情绪溢上他的心头。
“法兰西，亲爱的，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嗯？我们可是恋人。”英吉利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直接把那人禁锢在他的怀里。
法兰西能感受到，面前人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挣扎自然是无果，“法兰西，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躲着我？”英吉利一句有一句的质问声传来，法兰西的大脑嗡嗡作响，只听“啪”的一声，那重重的一巴掌似乎让英吉利清醒了一点，但同时，英吉利的眸子暗了暗，也许是对眼前人的失落？
“英先生，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干什么？”
“你永远没有任何资格指责我，想想你之前干了什么？！法兰西。”
法兰西在过去的一星期里，无数次的对英吉利泼冰水，浇灭的是英吉利的高贵与优雅，一次次地拒绝也让英吉利不堪，他在无数次的想如何让法兰西好起来，而法兰西呢，他看英吉利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惧怕。
虽然那是因为噩梦导致的，但可惜英吉利不知道。
法兰西的心脏剧烈地抽痛了一下，那种痛无人感受的了，是心脏撕裂，是明知自己深爱对方却又不能触碰。他终于忍不住了
“是！我法兰西一辈子对不起你！”
声嘶力竭，歇斯底里，这声音是划破黑夜寂静的最后一道光线。同样也是法兰西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他掐着自己的手臂，好像是要掐出血一样。眼泪在他的眼眶打转。
“法兰西，我是你的玩具吗？玩够了就丢掉？你还真是绝情又深情，那现在你还在假惺惺什么？！”英吉利也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他发疯一样砸掉了法兰西工位上的所有东西，包括他们的合照，文件纷飞，然后散落在地上。
破碎的不仅是相框，还是他们好像再也无法修复的感情。
“法兰西，你真的很无趣。”
法兰西不可思议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他没想到英吉利的反应会这么大，他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和他们破碎的合照，叹了口气。
“滚出去，离我的工位远一点，英吉利，我永远不要看见你！”
“再见，再也不见。”
扔下这句话之后，英吉利离开了他们的办公室，只留下了法兰西一人在空荡荡的工作室里，他边流着眼泪边整理散落在地上文件，他看到他们破碎的合照时，他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将合照扔进了垃圾桶。
“我是不是……只会让你觉得恶心。”他喃喃着，是自言自语，因为再也没有人会这么耐心的听他讲话，关照他的一切小情绪了。
他明白，他和加、澳的计划必须马上开始了，因为他再也不想让他的爱人因为他而恶心，或许更应该做记忆清除的人是法兰西，但他不会这么做。
又过了几个星期，这几天的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即使在前往工作室的路上遇见了对方，也会把对方当作陌路人，仿佛他们根本不认识彼此，直到一个周六，法兰西准备执行自己的计划。
他打算把英吉利约到他的新住所，尽管邀约的过程有些困难，法兰西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英吉利才接起来，那熟悉的声音传入法兰西的耳朵，只是那声音不在温柔如水，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
“法先生，我不是你的一条狗，不是你来主动讨好我，我就会对你摇尾巴。”
“我要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法兰西的胸口有点堵，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那感觉很不好受，仿佛要窒息，喘不上一点气，他再也不想感受了。
“英先生，我保证，这会是最后一次，在那之后，我便不会再以任何理由打扰你的生活。”他将地址告诉了英吉利，或许他已经做好了与英吉利道别的准备。
英吉利挂断了电话，法兰西知道，他一定会来。
确实，他的预估一点也没错，英吉利在20分钟之后到了法兰西的住所，英吉利简单环顾了法兰西的住所，很像他们之前的“家“，英吉利似乎有一点不屑，但他没有说。
“那么法先生，你想和我聊些什么？“他看向法兰西，法兰西像是终于要解脱一样，冲他笑了笑，法兰西眼中仿佛含有春水，让英吉利的心脏抑制不住的躁动，英吉利必须承认，他还依然爱着面前的鸢尾，
那是他的艺术家，他的爱人，他的全世界。
在英吉利没反应过来时，法兰西把他拉到自己身侧，轻轻吻住了英吉利，英吉利似乎没有反抗的意思，他反而很享受这一刻，但是，一旁的澳看准时间使用了记忆清除的超能力，这一刻本应美好，但那不会成真。英吉利的头逐渐昏沉。
是的，他在爱人细腻绵长的吻里，失去了关于面前鸢尾的所有记忆，昏沉的睡去。
自此，英吉利不是英吉利，法兰西不是法兰西。
法兰西松开了英吉利，他坐在沙发上，英吉利趴在他的怀里，已经昏睡了过去，他轻轻抚摸英吉利的发顶，眼中满是温柔。
但不可否认的是，恐惧的心理已经涌上他的心头，他的大脑里充斥着噩梦中英吉利死的样子，“又来了，又是那种感觉”法兰西这么想着，他说的“那种感觉”就是……对恋人的无限恐惧。
在来到这里之前，法兰西的精神疾病本就让他不堪，现在因为英吉利的影响，他又去医院开了很多药，那瓶瓶罐罐的药被法兰西藏在柜子里，他不想让现在的英吉利看到，他不想任何人看到他不堪的样子，这些只要他自己抗过去就好了。
法兰西显得既可悲又无助。他曾经在现实中痛恨自己，而现在，在这个相对“真实的世界里”他一样痛恨自己。
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他痛恨自己没有办法直面自己的爱人，甚至是惧怕自己的爱人，他更恨自己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清除了英吉利的记忆。
一旁的加和澳走了出来，眼中带了些许的犹豫，“法先生，那现在是？”
“告诉美他们，让他们帮忙保守秘密，并且让整个组织陪我演场戏，用上我所有的威信，我只有这样了。”法兰西没有办法，他默默在心里给英吉利道了歉，
“抱歉亲爱的，这是唯一的办法，英吉利，下辈子我不想遇见你。”
他打了电话给瓷，美，俄，简洁明了地说完情况后，让他们来接英吉利，在他们赶过来后，法兰西把英吉利托付给了他们，并再三叮嘱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瓷抿了抿唇，淡淡开口“法，你真的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吗？法兰西摇了摇头“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最适合我们的。”
“可是法兰西，你真的一点也不想他吗？
不想他？法兰西怎么可能不想他，他想他想得快要疯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又能改变什么呢？法兰西想了想最后留给瓷的只有十个字。
“我们注定相爱，注定分离。”
等大家都离开了之后，法兰西彻底冷静了下来，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是心中的酸涩慢慢溢上来，他的内心出卖了他，他根本放不下英吉利，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他的初心是好的，只是方法用错了，误会只会一直加深。
他又在回忆从前，回忆在自己十八岁时，那个少年对他的追求，他们的曾经是最好的曾经，只可惜现在什么也不是了，他们相爱时，爱的是那么疯狂而又肆意，有一句话，法兰西到现在仍然记得。
“亲爱的，你的眼睛承载着世界万千，可是我想贪心一点，让我代替这世界万千好不好？”
那时的法兰西是这么回答的“英吉利，那世界万千远远不及你，换句话说，你就是我的世界万千。”说完这句话之后，英吉利冲着法兰西笑了笑，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腰，凑过去要了一个吻。
想到这里法兰西突然笑了，“英吉利，我在想你，你什么时候会再次想起我呢？或者说，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纠葛了。“
他知道，答案会是第二个
“英吉利，也许我本该远离你，所以不要怪我，忘了我吧。”
自此，也许一词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我本该远离。
-第二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