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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月苍狼】月之光芒的尽头
Summary:
“让我们回到最初。”托加顿说，
”回到那个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夜晚，在一切开始之前，那时只有你和我，还有我们尚未开始的无限命运之线的汇流。 那时我还不认识你，只知道你是个战士，对你充满了期待和崇敬。 当誓言立下，你我定下约定，我看到的是月亮。 “
Notes:
给月狼朋友的……礼物？
*事实上，作者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所以它可能有严重的 ooc。
Work Text:
最后的影月苍狼，加维尔·洛肯，迈著因为战争而略显畸形的双腿，不堪重负地艰难行进著，...
Summary:
“让我们回到最初。”托加顿说，
”回到那个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夜晚，在一切开始之前，那时只有你和我，还有我们尚未开始的无限命运之线的汇流。 那时我还不认识你，只知道你是个战士，对你充满了期待和崇敬。 当誓言立下，你我定下约定，我看到的是月亮。 “
Notes:
给月狼朋友的……礼物？
*事实上，作者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所以它可能有严重的 ooc。
Work Text:
最后的影月苍狼，加维尔·洛肯，迈著因为战争而略显畸形的双腿，不堪重负地艰难行进著，他的双眸微微泛红，仿佛带着被夜色侵蚀的痕迹，万物如梦似幻，而月光依旧。
洛肯艰难的步履与绝望复杂的，化为迷宫的现实相映成趣，他的行进沉重、缓慢，紧张而怪诞，最后却以一个急促快速的停顿为结束。
在途中，洛肯看到了一个破旧的花园，它曾有雄伟的城门，带著黄金时代那巨人般的宏伟，一系列壮观、宏大的风景组成了的黄金时代的和声。
宏伟如此，却被战火洗劫一空……穿著相同盔甲的战士们把焦油和剧院的木制品涂在祭坛和教堂的管风琴上。点燃了火，整座建筑立即被点燃，连穹顶都陷入了火海。
火焰燃烧了三天，花岗岩在烈火中融化，大理石化为灰尘，战士们凝视著篝火。 三天之后，花园只剩下漆黑的废墟。
洛肯没有细看，就著月色，他登上遥远的神之阶梯，来到了卢佩卡尔的花园。
地下传出鬼灵的声音，月亮却像一颗被斩落的头颅般，悬挂在天上，不断地流下银色的血，不眠的月亮，仿佛在寻求救赎。
如血的月光下，鲜血满溢的地面上，显现出一群黑暗的幽灵，洛肯以为自己置身于神秘又神圣的宫殿中，一睁眼，万物却化为灰烬。
在月光的尽头，三位年轻的影月苍狼战士站在一座古老的花园前，他们唱出了纯朴忧伤且动人的歌，这是科索尼亚特有的歌谣。声音是如此和谐，仿佛全体人的声音都融合在一起了……月色如水般流淌。
艾希曼德点了点头，目光却凝视着远处的月亮：“回来吧，洛肯，世人都已经看到你的事迹，你证明了自己，你再也不是无名之辈了。”
阿巴顿则闭着眼，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回来吧，洛肯。我会把最困难，最沉重的担子挑起来，把一个和平的，一切安排就绪的幸福的军团交给你。这些人会永远爱你，一切都会如你所想。”
“回来吧，洛肯……但在此之前，请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为何而来？是为了找寻梦想，为了沉醉在欲望之中，还是别的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托加顿问道。
“我被战争的寒冷袭击了。我们本是同源同根同死同生的事物，但我们现在却不得不同类相残。我们的黄金时代逐渐消 ，连温柔也成了阻碍，救赎何在？幸福何在？正直在哪里？和平在哪里？我何时才能不再看到这些可怕的景象？什么时候我才能不再听到这些可怕的声音？何时悲剧才能不再重演？宇宙啊，现在就请回答我，要是有能够停止战争的未来，我甚至愿意连我的命也一并奉上……”
洛肯说道，他的心是那么地迫切，以至于月亮都为他垂泪。
"是的，"艾希曼德少见地点头附和道，"月色依旧，洛肯。无论我们曾经历过什么，它从未改变。我曾经只是为了探寻那深藏在阴影背后的秘密，但我再也没有机会去探寻了，因为我已经被战火所包围……我已经付出了一切，那个秘密对我来说，已不再重要。"
阿巴顿闭上眼，他对此持有多余的看法：
"杀戮从过去一刻开始，便无法结束了，回来吧，洛肯，我将手伸向于你，我相信，回归人群之中是一种无比的喜悦，正如坐看潮起潮落、享受浩瀚无边月色一般。我希望能和你再次并肩作战，让我们把高高在上的翅膀全部都给扯下来。这样的话，所谓的童年也该结束了。"
所有人沉默着，等待洛肯的看法，洛肯却并不希望再次发表看法，离开军团的狼何必再对月咆哮？他为何要怀念那寻常的王朝和已消失的权力？什么都已完成，什么都不会再去做。
“我曾在寂静的前线感受到渴望，理想的火苗，却被无意义的狂怒与时代之风，彻底吹灭，人类帝国所描绘的黄金理想被战火付之一炬，与你相遇的世界逐渐崩塌，连痛苦也感知不到了，我好想回到那人类依然以自己双足屹立于大地的时候。让我们回到过去吧，结束这痛苦！”
洛肯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回荡，他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在寻求一个迟迟未至的回应。然而，宇宙依旧沉默，仿佛对他内心的呐喊无动于衷。月光依旧洒满大地，清冷的光辉映照着他内心深处那份不可遏制的悲伤。
“让我回到最初吧，”洛肯低声说道，目光穿越过眼前的废墟，仿佛在追溯遥远的月光，“那时一切还未开始，所有的命运线都尚未纠缠。我站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你们，我的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但如今，这一切已化为灰烬……”
托加顿注视着洛肯，沉默片刻后，轻声答道：“我们都无法回到从前，洛肯。那些命运的线条已经编织成了我们如今的样子。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可以选择前行，我选择站在你身边，哪怕再没有昔日的光辉。在既高又干旱的地狱里，愿审判落在我们身上，却不会太沉。”
阿巴顿则依旧闭着眼，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战争无休无止，仇恨无尽无休。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必须走下去，因为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洛肯没有回应，他沉默着，仰望着那片熟悉的月光。曾经，他也满怀信念，坚信自己与他们一起可以改变世界。然而，如今，所有的信念与希望都被战火和鲜血淹没，留下的只有无法挽回的遗憾与痛苦。
“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这一切，”洛肯的声音低沉且疲惫，“但我错了。无论我走到哪里，战火的阴影都会紧随其后。我无法逃避，我无法忘记。”
“或许，”托加顿轻声说，“我们所能做的只是继续向前。无论前路如何，无论我们将要面对什么，我们都要站在一起，直面命运。在我们死去的时辰，为我们这些罪人祷告。”
洛肯看向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沉默。他知道，托加顿说的没错，他们已经无路可退，战火与命运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尽管如此，洛肯的心中依旧怀有一丝渴望，一种对和平、对过去那段短暂美好的渴望。
“让我们回到最初吧，”他轻声重复道，声音中透出一丝决然，“回到那个夜晚，回到我们曾经的起点。也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一些未曾破碎的希望。”
洛肯最后的话语如同一缕微风，被月光吹散。空气中弥漫着月光的寒冷，众人沉默，他们的沉默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祈愿，祈求那早已逝去的和平，祈求那无法触及的未来。
阿巴顿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哀伤。他抬头望向那轮静默的圆月，曾几何时，他也怀抱着梦想，渴望着用力量改变这个世界。但如今，所有的梦想都被无尽的战争吞噬，所有的希望都消散在时光的尘埃中。
“洛肯，回到最初是不可能的，”他低沉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无奈与苦涩，“时间的洪流已将我们推向现在，过去的光辉再也无法挽回。可即便如此，我依然愿意与你并肩作战，哪怕我们面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战争夺走了我们的太多东西，”艾希曼德低声说道，“但它也赋予了我们某种意义上的归属感。我们这些曾经的战士，或许再也无法回到平凡的生活中去。战火不仅烧毁了我们的家园，也改变了我们每一个人。”
托加顿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洛肯。他的眼神依旧温和，他明白洛肯心中的痛苦，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曾有过同样的挣扎——在这个无止境的战争中，他们早已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曾经的纯真与信念。
“我曾以为，战争结束后，我们可以回到最初，回到那个充满希望的世界，”托加顿柔声说道，“但我错了。战争不仅摧毁了我们的世界，也摧毁了我们心中的那片净土。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洛肯。”
洛肯没有回答，月光依旧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面容映衬得越发苍白与孤独。他的心仿佛被拉扯在两个极端之间：一边是对过去的无尽怀念，另一边则是对未来的不可知与恐惧。 洛肯叹了口气，手轻轻抚过他手中的武器，在这漫长的战争岁月里，他曾不止一次想要放下这把武器，远离这片充满鲜血与哀痛的战场。但每次，当他望向月光，他的心中总会燃起一种无法解释的执念。
“也许你们是对的，”他终于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放弃的意味，“也许我们真的无法回到过去。”
月光下，洛肯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仿佛在这片破败的花园中，他的身影已经和四周的废墟融为一体。艾希曼德、阿巴顿和托加顿看着他。
“我们都在为这场战争付出代价，”艾希曼德低声道，“没有人能真正摆脱它，洛肯。我们曾经以为自己是命运的主宰，掌握着改变世界的力量。但最终，命运却将我们推向了无法逃避的深渊。”
“或许，”阿巴顿缓缓说道，“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继续前行。战斗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唯有如此，才能让我们在这无尽的混沌中找到一丝意义。”
托加顿轻轻拍了拍洛肯的肩膀：“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我们是战友，是兄弟，无论前方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你，你都不会独自面对。”
洛肯的目光从月亮上移开，落在托加顿的脸上。他看到了他们之间不言自明的联系。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想要逃避，眼前的这群人依旧是他最深的羁绊。用誓言建立的，唯死可破的纽带。
洛肯轻声说道，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带着几分苦涩。”我在月下，在梦中，在花园的废墟里，站在同一片如水的月色中。然而影月苍狼们不在这里，这里也一直没有人来涉足，战场之外的世界颠倒成一片寂静。本应枯萎的丁香花正在绽放,即使你的声音无法传达,就算这是最后一次。 在花园中，我闻不到花香。”
“让我们回到最初。”托加顿说，”回到那个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夜晚，在一切开始之前，那时只有你和我，还有我们尚未开始的无限命运之线的汇流。 那时我还不认识你，只知道你是个战士，对你充满了期待和崇敬。 当誓言立下，你我定下约定，我看到的是月亮。 “
“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了两个月亮，并非倒影，就是两个月亮挂在天上。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月亮了……于是我凿穿了玻璃一样的水面，连同月光一起凿穿，我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一个莫名其妙的悲观主义者，那天晚上，我莫名其妙地哭了。天边的月色融化成水，而我就这样看著月亮……”
“月亮，我看著它消失了，现在我看著你消失了，托加顿。为什么这一切都如此遗憾？为何我只能在梦中见到你？我甚至奢望，我的思念能到达天堂......” 洛肯询问著，嘴里吐出一个个辉煌的重音，试图确认。
"不，洛肯，我依然在，只要你想要传达镌刻在这个时代的希望，这份温暖就不会消逝，无论何时，这份炽热的心意都不会熄灭。你活过，你活著，你还会活下去，而我——却是一颗流星，不必担心我的离去。"
“让我们回到开头吧。”洛肯说，”在那个夜晚，在那个花园里，我抬起头，倾听著夜色中传来的遥远的声音，月亮仿佛一颗被斩下了的头颅般悬挂在天上，而我们的脸庞则被月亮亲吻，心中却是血腥暴力野蛮的原始冲动。月亮的颜色和那天晚上一样。我扭头侧目，也看到了同样的月亮。”
月光如水般洒落，他们三人在这片破败的花园中渐渐消失，徒留洛肯站在原地，凝视着夜空……在黎明到来之前，没有人听见最后一位影月苍狼的哭泣。
（灵感来源：
「あの夜と同じ月の色だね」。 “和那天晚上的月亮颜色一样。”
“月亮的颜色和那天晚上一样。）
【圣吉列斯 阿兹凯隆】圣血 Santa sangre
summary：这是一个天使沉默，天使陨落的年代。圣吉列斯，如果失去了你的世间和地狱没有区别，我们又该如何证明自己活着？
*相较于前篇的完整版，增加了泽丰和拉多隆的部分，至于阿密特为何没有被邀请，主要是网友不是很熟……
标题 neta 了电影Santa sangre (1989)
“越过分界线，我最后一次
看见的泪眼
这里，在死亡的梦之界里
金色幻象重现.”
——T·S·艾略特
1.春天里的疯人
这又是一个让人血液沸腾的春天，群鸟与群狼共舞，空前绝后的，觉醒与破坏的季节。天光穿过整堵墙...
summary：这是一个天使沉默，天使陨落的年代。圣吉列斯，如果失去了你的世间和地狱没有区别，我们又该如何证明自己活着？
*相较于前篇的完整版，增加了泽丰和拉多隆的部分，至于阿密特为何没有被邀请，主要是网友不是很熟……
标题 neta 了电影Santa sangre (1989)
“越过分界线，我最后一次
看见的泪眼
这里，在死亡的梦之界里
金色幻象重现.”
——T·S·艾略特
1.春天里的疯人
这又是一个让人血液沸腾的春天，群鸟与群狼共舞，空前绝后的，觉醒与破坏的季节。天光穿过整堵墙般大的窗子照进来。在一座阴暗潮湿的高处牢房里，阿兹凯隆，圣血卫队的创始人和第一任指挥官，曾经被誉为圣吉列斯之禁卫的他，因不可言喻的罪孽而被囚禁，陷入疯狂的边缘。
“即使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很难用书面形式解决的话题，因此，我只能说，陷入疯狂的圣血天使，很少被允许再次走在我们的兄弟中间，他们的归属会是死亡连。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这个简短的回答是不够的。如果您愿意亲自参加会议，我非常愿意深入讨论此事。”
阿兹凯隆坐在房间里的树上。从不知道是多少层楼的高处朝下看，观望这天堂里的热闹，在另一个世界中的楼房、招牌、行人。在天堂里，人们生活得比任何其他地方都好。而这位观望者，却对下面的喧嚣无动于衷。
战团仆役们走到他身边，试图把他从自己的栖息处里哄下来，丛生鱼到人脑。从阿斯塔特军粮到巴尔本地的水果……
阿兹凯隆依旧无动于衷。
“与他的大多数同伴相同，将他困在这里的是想要复仇的痛苦。是他因失败而承受的悲伤阻碍了他。他想要为自己的基因之父复仇的愿望驱使他走到现在，但我害怕他最终会完全挫败了自己，毁灭他身边的任何人，我知道他有很多遗憾，他失败了，他见证了圣吉列斯的死，但这种疯狂并不是管理这些遗憾的适当方式。“
圣吉列斯离去之后，这周围的世界——他周围的所有一切，就好像一块用来改变牲口蛮力的挣扎的，带着嘲笑的红布，束缚着他。将他困在这牢房里的是复仇的呐喊。是经历了背叛的每一个人的愤怒。
天使死亡的悲伤压溃了阿兹凯隆，每当他陷入疯狂，他就吼叫起来，他的尖叫声如同撕裂的风，泪水如同融解的油，脉搏也因而跳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他发狂时抓挠自己，鲜血便喷溅在四周的墙壁上。
阿兹凯隆的疯狂不仅仅是对血的渴望，更是心灵深处的黑暗怒火，燃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每当夜幕降临，圣血牧师都会来探望他，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感——是怜悯，还是绝望？
“我毫不怀疑会在你的下一封信中提出类似的问题，所以让我现在就回答它：不，我觉得阿兹凯隆还有希望，虽然他确实是自愿将自己的理智献给了狂怒，但他只是在忍受了巨大的痛苦之后才选择这样做。天使之死对他造成的伤害巨大，确保他无时无刻都处于无法克服的痛苦中.当天使死去时，我们中的许多人都陷入了难以辨明我们自己的疯狂，因此，我们谁也不能责怪他，因为他只是试图逃离这一切。“
2.大天使的殉难
创伤要追溯到遥远的过去，那时的阿兹凯隆还是圣血卫队之主（Sanguinary Lord），是圣血天使的标志之一，承载着天使军团中最圣洁的美德与最高贵的力量。他是光辉的象征，圣吉列斯的高贵纯洁与宁静伟大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现。他是圣吉列斯麾下最得意的爱子，是众望所归的典范。
然而，圣吉列斯的殉难，无疑是命运安排的残酷讽刺。
那是一场异常艰苦的战争，发生在一个早已被人遗忘的星系，在战役中，大天使首当其冲，向着地狱直冲而去，留下一条长长的彗星尾迹。当阿兹凯隆赶到后，混乱已迅速蔓延，圣血天使们和异形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在亚空间的作用下，现实变得暧昧模糊，阿兹凯隆站在血红色的海洋中，远处是神圣的天国所投下的金色幻景，而他脚下所踩的是战士兄弟们的血肉尸骨，
在鲜血的海洋尽头，他看见了唯一伫立的异形教堂。战争的机械推倒了破旧的教堂建筑，那些由波纹铁片堆砌而成的残垣断壁揭示，隐藏在这一战争的背后，一幕仿佛宗教经典再现的场景在破败的背景下徐徐展开：
教堂废墟之上，钢铁被做成绞刑架，血雨汇成了大洪水，监狱和破碎的宫殿呼喊和号叫，永恒的悲剧已经在门前守候。圣吉列斯正准备迎接他即将到来的殉难。大天使的双翼弯折，身体微曲，他的身体轻微颤抖，眼神却坚定无比，表情虔诚而决绝，仿佛要将自己的身体与神圣的痛苦连结在一起，静候着即将到来的牺牲。
“若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圣吉列斯缓缓展开他弯折的羽翼，语气中透着无可动摇的释然与哀伤，“那就让牺牲发生吧。”
“让我牺牲吧，莫让我的子嗣遭受血渴之苦！”天使说。
阿兹凯隆被这绝望的画面深深触动，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紧紧拥抱住天使的身体。
“不……求求你了，我的大人，哪怕前面是是地狱，是面对命运最黑暗的深渊，也别让我和您分离开来！”
阿兹凯隆喃喃低语，他的声音哽咽，却坚定无比，仿佛将所有的痛楚与悲伤都倾注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让我与你共存亡吧，我求求您了！”
他紧闭着眼睛，浑身颤抖，想象着尘世的潮水将他与天使一同淹没。想象着永恒的苦难将他们二人吞噬。但他不会松手，因为他没办法放弃任何。
圣吉列斯被这份绝望与炙热的真诚打动了。在那一刻，他选择了放弃自己注定的殉难。缓缓地从即将牺牲的十字架上飞下来，在那一刻，命运的齿轮暂时停止了运转，他们得以在最后的光辉中短暂地相拥，不再是殉难的象征，而是彼此的依靠。
圣吉列斯紧紧抱住阿兹凯隆，把他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试着安慰他。同时，圣吉列斯忍住自己内心的哀伤，低声用微小的声音说道：
“相信我，我虽然什么都不行，但还可以照顾你们，没人能伤害你们，没人会杀你们。”
“我将会坚强起来，把你们隐藏，保护你们免受痛苦。直到一切苦难消散。”
仿佛就是在随后，圣吉列斯牵起阿兹凯隆的手，轻柔地将他带离险境，从无止境和众人所指定的战争中离开。从噪音的大合唱中离开。从无边的血海中离开。从战争的咆哮和破败的风景中离开。教堂在坍塌，连同圣子殉难的彩窗一起隐入炼狱的火里，天使弯折的的翅膀上长出羽毛，逆风起飞，带着所有圣血天使们起飞，他们一同逃离了这黑暗的命运漩涡，向未知的未来飞去。
——然后呢？
——然后下起雨来，我们安静地回了家。
3.天鹅的垂死曲颈
圣吉列斯死了——伟大的天使离去了，他死在荷鲁斯之爪与破世者（Worldbreaker）的锤击下。
想想大象死亡后的场景吧，在一场既悲伤又惨烈的葬礼上，这头野兽的大棺材被卡车拖到峡谷中，从边缘翻倒——这让可怜的棚户区居民欣喜若狂，他们撕开棺材，向人群扔着血淋淋的象肉。
天使之死亦既是如此。在一场悲伤而惨烈的屠杀下。圣吉列斯的身体在一次次的重击下失去血液，失去了活力。行动也失去了连贯性。他坚忍不拔的腰板被打断，头发被扯下，在地上潜伏着，准备向无情的荷鲁斯反击时，却被一锤打断了脖子，高傲的头垂了下去……
天使死亡时，发出了激烈的惨叫。
但只有圣血天使们能够听到。
……
到了最后，天使的身体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失去了生命。
人们所爱的天使，占据了阿兹凯隆全部内心的天使，不可侵犯的天使，高洁的天使……那伟大美丽的存在，却轻易的死在这里，他的尸体被荷鲁斯拖行到祭坛前，然后被钉到墙上——
这让亚空间的群魔们欣喜若狂！它们撕开天使，大快朵颐天使那血淋淋的灵魂……
像这样的画面：它是合乎逻辑的、也是不合逻辑的、荒谬的、可悲的，却也是崇高的。
阿兹凯隆来到现场，目睹了这一切之后。他破烂的精神支柱再也无力抵抗， 再也忘不掉天使死去之后的那种平常而又可怖的景象，忘不掉当时让他两颗心脏都直往下坠的喑哑的跳动，忘不掉那异乎寻常的透明空气。
在这扭曲的复仇之魂中浮动的都是平日见惯了的熟人的身影，可此刻却显得怪模怪样，如同白日噩梦，仿佛双脚都离开了地面；忘不掉那断断续续的嘈杂的人声，还有他自己的哭嚎：
"圣吉列斯死了！"
“天使死了！天使死了！”
阿兹凯隆仇恨着荷鲁斯，因为他的残酷，他杀了圣吉列斯，也不过像是杀死一只格洛克斯兽般，毫无感情和情调！他一点也不懂这份美丽，即使是摧毁这份美丽时也没有意识到浪漫的情调，多么亵渎，他恶毒地杀死了天使，就像残忍砸碎教堂彩绘玻璃窗一般刻毒！
人间已经彻底崩坏，阿兹凯隆吃力地维持着自己，但创伤却毫不留情，用黑色的狂怒将他冻死， 破烂的精神支柱无力再抵抗，只好堕入疯狂。
不幸压垮了阿兹凯隆，就像水淹没了火……他脑子里的理智之弦在暴烈的痛苦中崩断了，于是他咒骂着这个不公道的世界。撕扯自己的面容，用脑袋撞击着地面的边沿，一下又一下，像一个从来没有哭过的人那样，痛苦地号啕大哭着。
哭泣结束后，阿兹凯隆从地面中抬起他扭曲的面孔，像爬行动物一样怪异地立起自己的身子，四肢不协调地站起来，被后来的人们拖走了。
“在他能够接受吞噬他的悲伤之前，我都担心他永远不会真正痊愈，即使他和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也无法保证他能够接受这一切。他显然希望摆脱这份痛苦，对于一个寻求救赎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健康的心态，但我担心他把这个想法推向极端，很可能会使他再次走向毁灭，或者是巨大的失望。他必须完全面对自己的失败，了解它们在他生命中的目的，并接受它们，然后他才能开始考虑自我痊愈。“
4.天使沉默不言
圣血天使们亲自把圣吉列斯埋葬了，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幸存下来的军团都派出了他们的代表，除此之外，也有爱戴着圣吉列斯的人们。
所有集合到这里来的人都为死去的天使而惋惜，而圣血天使们也站在一旁，大家都不忍去从他们举动和声音中找到他们悲痛欲绝的迹象，也不忍去看到他们失魂落魄的悲痛样子。
目睹着这一幕的阿兹凯隆无动于衷，表现出了石膏雕像般的冷漠，那双如吸血鬼一般的阴沉眼睛中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甚至在别人试图与他交谈时，他也一句话没说，没有表露出任何情感，就这样一直站着，连其他人离开了都没有发觉。
阿兹凯隆的姿势是这么宁静，仿佛是一座为天使守墓的石像，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圣吉列斯的墓前，只有一双眼睛瞪着灰色的墓碑。
然后阿兹凯隆发起了疯，他在墓园里踱来踱去，变得越来越活跃。
“圣吉列斯在哪里？他是个温柔、高尚、对谁都没有坏心眼的人。他在哪里？我问你们，他在哪里？你们这群该死的刽子手、正啄尸体的秃鹫、不幸的野兽！你们杀了圣吉列斯吗？你们没有面孔，但你们假装成人，从你们满嘴的仁义道德背后，我听到了战争的疯狂和生锈铁链的哐啷声。是荷鲁斯害死了圣吉列斯吗？圣吉列斯到底怎么了？想象一下，我的同伴们现在一定有什么感受？我当时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有人有证据，有人知道这一切，但即使这样，我也难以忍受！”
阿兹凯隆又哭了，却戛然而止。他转过身来，恳求地凝视着周围的人。“我对自己做了这一切，我没办法接受，我仍然是疯狂的，仍然饱受折磨。你以为我不知道，当我目睹死亡的时候，我受到了多少痛苦和困惑吗？我应该听圣吉列斯的话，但这里没有圣吉列斯。我还活着，但你以为我还活着吗！我快要发疯了，我感觉自己肯定已经死了，不然他怎么会不在我的身边？”
"如果世间和地狱没有区别，我该如何证明自己活着？"
“哦，圣吉列斯，你是我的灵魂，我没了你可没法活啊！我没了灵魂可没法活啊！“
阿兹凯隆试图让悲伤冲刷他自己。他感受不到简单的怜悯——他觉得自己太有污点了，太有罪了——所以他试着什么也感觉不到。他觉得自己选择两条路，要么是疯狂，要么是死亡。而现在能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任何不同……
阿兹凯隆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在墓碑旁边坐下，衣衫褴褛，懊悔不已;人们不确定他是否会变得清醒，或者只是进入了一个新的疯狂阶段。当时是泰拉时的下午两点半;天使的葬歌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吹奏完了，墓园里一片寂静。
然后他开口了。
他说：“我一直在咆哮，对不起。但我无法接受你的离去。”
另一位圣血天使，拉多隆，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或许他只是出于一时的冲动，想要唤醒阿兹凯隆。但最讽刺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转身离去，任由失落如雨水般淹没了他自己。
……
天使死后，所有的圣血天使都陷入了或多或少的疯狂，阿兹凯隆也不例外，他是受到最多打击的那个。在治疗过程中，阿兹凯隆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疯狂与痛苦交织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经历了一段难以忍受的疯狂。每当他回忆与天使之间的点滴幸福时，基因之父突然离世的事实就会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他，让他陷入无尽的狂怒与绝望。
阿兹凯隆在房间里惊醒，这一次，他醒得很平静，平静到可疑。
圣血牧师问他感觉如何。阿兹凯隆只是淡淡一笑，回答道：
“一切正常。”
然而，当牧师离开后，阿兹凯隆看向窗外：天空像是巴尔无边的沙漠，缓缓运行的巨形云块，是在里面移游的动物群， 一切熟悉的风景都在他面前重现，他再一次看到了巴尔。
他无法拒绝故乡和过去的呼唤，内心深处涌现出无尽的痛苦——就在此时，一对灵能铸就的双翼从他背上生出，他展翅而起，飞出窗外。
窗外，金色的朝阳中，圣吉列斯的红色的影子与早晨的天空组成一抹微笑，被折断翅膀的圣吉列斯已经在那里了。
现在圣吉列斯就在这，他沉默不语，用忧伤的的浅色眼睛看着阿兹凯隆，天使的忧伤通过沉默看了过来。
"你会成为我的新翅膀。"圣吉列斯说。
圣吉列斯随着复仇之魂上发生的悲剧，一同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但人们爱他，人们也记得他，阿兹凯隆想，如果他能触及天使的高度的话，那么他也能触及到永恒，那么他所想的一切都会实现了，天使也会回来。卓越的模仿并不能使他回来，跪下恳求也无法使他回来，但是阿兹凯隆还记得天使，就像依旧有人记得古泰拉时期的大浴场一样，徒劳的追逐着一个已故的基因之父是很无趣的，但是那就是他所追逐的永恒。
阿兹凯隆点点头，心中涌起强烈的爱与愤怒，跟随天使的脚步而去。
5.黑暗的诱惑
在能够与再也遇不到的人再会的山丘，你会和谁见面呢。
阿兹凯隆闭上眼睛，世界开始模糊。黑暗像一条蛇滑进他的脑袋，慢慢地在他脑海中游走。他听到了圣吉列斯的声音，那声音轻柔，仿佛来自很远的过去，但又无比清晰，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圣吉列斯轻声说道：
“杀了他们吧，阿兹凯隆，你就是我的新翅膀。你将为我展开双翼，我们一起飞翔。”
阿兹凯隆感到自己的意志像纸一样脆弱，微风一吹，他意志的裂缝就不断扩大。他的手指抓住一片空气，但那只是空气，没有实感。
阿兹凯隆行走在巴尔的血河中，无数的活人和死人都在他脚下，他攀登赤红色的高原，行走在宽广的血海之上，脚下是无尽的奔流的生命，而这一切都不属于他，他永远无法跳入任何一条河流。
他的脚下是荒原，一片荒凉的废土，血色的天空压得人透不过气。现实开始崩溃，所有的生灵都变成了蜡像，蜡像脸上是凝固的笑容，那些笑容背后藏着可怕的东西，他们是恐惧、痛苦和死亡。
“谢谢你，”圣吉列斯走在他的身边，轻声说，声音中带着无边的哀伤。“你必须杀死他们，才能得到救赎。你是我的新翅膀，没有你的杀戮，我无法存在。”
阿兹凯隆的手指颤抖着，他不想这样做，可是他无法抵抗。他看见眼前的每一个人——他们曾经是鲜活的生命，现在却变得如同虚幻的影子，眼睛是空洞的，他们像纸片一样轻轻飘过他的身旁。
他举起手，手中的殷红短剑（Glaive Encarmine）像是突然从虚无中显现，刀刃闪烁着猩红的光芒。一瞬间，他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从刀上传来，流经他的血管，直达心脏。那是天使的力量，同时也是黑暗的力量，它们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梦魇。
“对不起，阿兹凯隆，”天使的声音柔和得令人发颤，“这就是你的宿命。你是为了杀戮而生的。”
阿兹凯隆的动作突然变得机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睁开眼睛，自己眼中的世界是美丽的，永恒的星辰在大轨道上奔驰，鲜花在脚下绽放，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一切都在升华。天使们都栖息在阳光下，天使站在他身边，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但现实中，只有荒芜与死亡。阿兹凯隆砍下一个人的头颅，血液如喷泉般涌出，溅在他脸上。
他的手中沾满了鲜血，现实空无一物，只有他一个人在漫无边际的废墟中孤独地徘徊。他看见了死去的人，尸体堆积如山，每一具尸体都是他心灵的另一个扭曲。血河流淌在脚下。天使的声音从未停止。
“你是我的新翅膀，”天使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没有你，我便无法继续飞翔……”
啊，请看！现实中的阿兹凯隆早已陷入疯狂，而精神世界中的阿兹凯隆正处在凄凉记忆的地狱之中，而他却将其当做了现实。
……
一个泰拉月后，阿兹凯隆在自己的藏身处里做梦。他看见圣吉列斯站在床边。圣吉列斯握住他的手。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前臂上的伤疤，然后圣吉列斯用一根手指轻松地穿过阿兹凯隆脆弱的皮肤和液化的肉体。阿兹凯隆痛苦地捶打着床单，但天使不肯放手，天使用手指深入挖掘着他的血肉，直到抓住他裸露的骨头。
当圣吉列斯折断他的尺骨和桡骨时，阿兹凯隆痛苦地抽搐并流泪，血液从他的血管里流出来，他腐败的身体所包含的一切都流淌着圣血：黑色凝结的血液、红色颜料、脓液、堵塞的血栓。
阿兹凯隆走下床，却发现自己在血池中行走，血池里走出了千千万万个天使，每个天使的面容都慈悲而又绝望。他们的手向阿兹凯隆伸来，似乎在呼唤他，却又在劝诫他不要再沉迷于黑暗。
阿兹凯隆感到内心深处的痛苦逐渐扩大，那是一种撕裂般的痛。他的指甲需要剪掉，它们痛苦地挖着他手掌的皮肤。他仍然不知道他能说些什么来改变现状，他自己对所有圣血天使的证词不屑一顾，阿兹凯隆永远无法接受他们声称自己比他更了解圣吉列斯的死亡。不，天使死了吗……天使并没有死。
然后阿兹凯隆睁开了眼睛。自己依旧在藏身处里，他意识模糊地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吓了一跳。他动了动右手，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一具尸体。他想起了为什么。
几秒钟后，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啜泣——一种比任何情绪都更混乱的声音。
他松开了手，手中紧握的无名尸体已经滑落了。
徒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对着自己造成的惨剧陷入沉默。
阿兹凯隆向下看，他的腹部有八道淡淡的粉红色疤痕，八根手指，仍然清晰可辨 。
阿兹凯隆思考了一下，把最后一个手指粗细的伤口重新切开，然后舔了舔手指，吃掉了血迹。起初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但重复了五六次后，新鲜的伤口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干净而红润地绽放开了。
折断翅膀的圣吉列斯站在一旁，用哀伤的眼神看着他，圣吉列斯微笑中的实际痛苦让人更加心生绝望，面对着废墟中陷入无尽哀伤的行尸走肉，连高贵的大天使也无能为力，只能沉默着。
6.泽丰的信：
如果你问我，圣吉列斯死后，阿兹凯隆变成了什么样子，那么我会回答，他变成了一个存在于当下的幽灵，被天使的死所抓住，天使之死，成为了他内心中的伤口。让他痛苦万分，绝望却无处脱身。
阿兹凯隆渴望救赎和祝福，近乎无望地期待着圣吉列斯的回归。
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想，我已习惯这种痛苦多年，因此，当圣吉列斯之死冲击到我时，我并没有过于大的触动。我本会想些什么呢，也许我会像阿兹凯隆一样陷入疯狂？然后屠杀在我面前的所有人？这是非常合理的。
也许在未来，我会去某个地方，成为某个战团的战团长，或者就此结束我的服役生涯，开一家酒吧，向大家介绍巴尔本地的葡萄酒（老实地来说，这完全不可能），这样我还能在闲暇之余听取一些风趣的或者悲惨的小事情，安抚他人的痛苦。过自己平静的生活。
我相信，不久的未来之后，还会有新的战团成立，也会有新的我和阿兹凯隆出现，圣血天使会继续存续下去，就像失去费鲁斯·马努斯的钢铁之手军团一样，这一切，我们都心知肚明。
阿兹凯隆的疯狂从未停止，他在荒原上无休止地游荡，迷失在自己哀伤的记忆中。直到某天，拉多隆终于找到了他。
那是一个阴冷潮湿的午后，暴雨欲来，乌鸦在低空鸣叫，空气中弥漫着即将席卷一切的狂风。致人死命的暴雨就要来临了，万物逃窜，仿佛害怕被无情的雨水吞没。雨燕则不顾风雨，自在地掠过风中的阵阵波涛。阿兹凯隆从染血的梦境中惊醒，望着自己藏身处的窗外，金色、白色、青色的天幕，染上了血红的雨，那雨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他的精神仿佛也在逐渐被雨打落，失去支撑。
跟随着圣吉列斯的幻象，阿兹凯隆走入雨中，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脸颊，模糊了他的视线，灼烧着他的皮肤，淹没了他的五感。他奔跑着，直到雨水浸透了他的全身，也浸入了他的灵魂。无处可逃的人们与战士们在雨中咆哮、被发狂的阿兹凯隆所屠杀。他们的呐喊消散在雨幕中，化作轻微的呢喃……
——然后呢？
——然后暴雨倾盆，我们安静地回了家。
与此同时，拉多隆带领着一队圣血天使，循着鲜血，找到了阿兹凯隆的藏身处。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冲进了那栋摇摇欲坠的废墟，直奔楼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找到阿兹凯隆。
拉多隆打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门，房间里空无一人，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哀伤不已——映入眼帘的是散落一地的照片、海报、杂志和报纸，而上面无一例外都被一个身影占据了——圣吉列斯，圣血天使的基因原体，他们共同的基因之父。圣吉列斯，伟大的天使，他追逐幻影，一往无前，在燃烧的天空上飞翔。亦如火焰般燃烧。
直到大天使不可避免的坠落在因月亮而疯狂的荷鲁斯手下。
墙上、天花板、地板上全是圣吉列斯的影像，而在房间中心，是一具残破的雕像，所雕塑的正是圣吉列斯，拉多隆猜测这一定是阿兹凯隆的杰作，大天使曾经拥有如太阳般耀眼的金发，如翡翠般闪烁的眼睛，标志性的泪痕，以及三者衬托出的那富有贵族气息的微笑。但如今，大天使沉默着。它被阿兹凯隆的哀痛压迫着沉了下去；美丽的鬈发间堆满了莫名其妙的垃圾，断残的手臂似乎越来越深地抓进地下去了……
拉多隆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似乎有某种微妙的情感在翻涌，但他不愿深入思索，因为理智仿佛已变得虚无缥缈，随时都可能滑落。
那场来自地狱的雨依旧下着，寒冷如冰，令人心生绝望。在这寒冷无情的世界中，雨水渐渐变成了血雨，生命仿佛也变得虚幻冰冷。
拉多隆心中只回荡着一个问题：“圣吉列斯，如果失去了你的世间和地狱没有区别，我们该如何证明自己活着？”
……
拉多隆转过头，看见了走廊尽头归来的阿兹凯隆，圣血卫队之主就这样双手沾满鲜血，沉浸在这些幻觉中，仿佛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大雨如利刃般斩在窗外，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望着天花板，望着他在天花板上所绘制的穹顶画，沉浸在那属于他的世界里。
阿兹凯隆蹲在走廊的窗框上，离拉多隆只有三步之遥。他知道，这一次，自己会远远快于对方。阿兹凯隆爬下窗户，精确地准备着熟悉的战斗动作，尽管他的手和前臂都流着血。昆虫从伤口中爬出来，沿着他的胳膊，爬过他的脸，阿兹凯隆想干呕，但他没有。
“对不起，阿兹凯隆，” 圣吉列斯的声音柔和得令人发颤，“这就是你的宿命。你是为了杀戮而生的。”
……
战斗结束得很快，现在是阿兹凯隆单膝跪在拉多隆身边，他的双手捧着拉多隆的脸，然后阿兹凯隆闭上眼睛。把拉多隆的脑袋砰地一声撞在墙上。
然后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就这样，这行为连续了五次。然后阿兹凯隆把手指靠近拉多隆的鼻孔，他感觉不到对方的呼气，拉多隆也没有睁开眼睛。
阿兹凯隆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只知道他刻在身体上面的时间，他从不感到疲倦、饥饿，甚至不洁——他可以睡觉或不睡觉，吃饭或不吃饭，洗漱或不洗漱;它们没有明显的区别。他的头发和指甲从未长得太长，他的脸从未变老，这一切都是圣吉列斯的馈赠。
阿兹凯隆在藏身处的书架旁停了下来。他相信自己曾经有条不紊地把所有的书撕成碎片好几次，但每次圣吉列斯都趁他不在的时候，把碎片清理干净，把书替换掉。
他从一个书架徘徊到另一个书架，但每本书他都读了十几遍或更多。它们都变得毫无意义。从复仇之魂的战斗中幸存后，他研究了各种信仰的神圣文本，企图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他经历了一百次狂热的转变，他向人类曾经假设过的每一个神灵咆哮。企图发现那个存在——那个能对他的哀伤负责的存在，但无论他如何恳求，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现在拉多隆躺在他面前，流血不止，昏迷不醒。时间慢了下来。他想要接近拉多隆的那一刻似乎被拉得很长，阿兹凯隆想放弃，他内心深处残存的一丝理智在抗拒，他的内心充满了对拉多隆的惋惜。但他身边的圣吉列斯恳求他前进——他知道自己没有力量转身离开，于是他一步一步向着躺在地上的拉多隆走去。
……
随着一声尖叫，鲜血逸散，拉多隆的身下汇集成血泊。
阿兹凯隆不敢确认他是否活着，他开始明白，所有关于他自己腐朽和残缺的幻象都不过是精心设计的自我厌恶的姿态。当他的肉体从他的身体上被撕裂时，这几乎是一种解脱。他的苦难并没有照亮他的罪行;它把他的思想淹没在麻醉的阴霾中。让他的脑中充满对自己的报应的幻想。
在这里，没有自以为是的痛苦，没有他自己的巴洛克式酷刑正在发挥某种正义的炼金术。他跪在拉多隆身上，他不能哭泣，不能退缩，不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他本可以救拉多隆一命。哪怕这需要的力量、勇气和爱都少之又少，以至于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可能连这三样都不具备，还能在世上行走。
但是他有。是的，他有这一切。
他是圣吉列斯之子。
于是阿兹凯隆转过身，身边的天使点点头，露出释然的微笑。
阿兹凯隆闭上眼，挥剑杀死了身边的圣吉列斯。
……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阿兹凯隆倒在了地上，仿佛世界的重量压垮了他的灵魂。当他回过神来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刺中的……竟是他自己的盔甲。
他所刺的只是他自己。
阿兹凯隆紧紧地抱住自己胸前的剑。在他的视线中，圣吉列斯正对他微笑。
“我还活着吗？”
圣吉列斯点点头，他依旧对着阿兹凯隆微笑着……
“是的，但是我要走了。“
阿兹凯隆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他的嘴唇抖得那么剧烈，整张脸抽搐着颤抖……
“圣吉列斯，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没有你，我将如何生活？我无法像你那样生存：重新连接自己，重新获得幸福。我做不到。“
圣吉列斯的眼中泛起哀伤，他依旧对着阿兹凯隆微笑着……
“你不必这样做。”
“但是，圣吉列斯，如果失去了你的世间和地狱没有区别，我们该如何证明自己活着？我是多么想再见到你！”
“放宽心，阿兹凯隆，你们就是我现在的全部。你们就是我的全部定义。所以当你快乐时，你就会是我。
阿兹凯隆望着曾经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每一个天使，各种各样的圣吉列斯，听见他们对他说再见，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他试图在圣吉列斯的脸上寻找答案，但他看不懂他们。
阿兹凯隆说：“你必须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我需要去理解。
圣吉列斯答应他，“我会的，在很久之后。
“是的。可是——”
圣吉列斯站了起来，准确地来说，是飞了起来，因为他折断的翅膀恢复了，圣吉列斯几乎不假思索地俯下身，吻了吻阿兹凯隆的额头。
“再见，阿兹凯隆。“圣吉列斯说。
一切都在缓缓溶解。阿兹凯隆伫立在世界的中心，目光停留在破碎的天使雕像上，心中一片茫然。眼前尽是尸体、绝望、希望和那些如潮水般退去的记忆。
天使的幻象化为无数飘散的羽翼，逐渐变得透明，像是在与他告别。
最终羽毛散尽，圣吉列斯消失于无尽的虚空中，留下一片永恒的寂静。
当阿兹凯隆从这迷雾般的梦境中苏醒，才意识到一切不过是虚幻的残影。圣吉列斯早已消逝，而那些天使般的幻象也随着梦境的破灭而不复存在。现实像一幅在高温下融化的油画，色彩淌成黄油，流动成无形的记忆碎片，飘散在空中，如同被人无情撕扯的天使羽毛。阿兹凯隆从这场梦魇般的黄油池中醒来，眼前的一切正在迅速消散，唯独他和拉多隆伫立于现实之中。
“我回来了。“阿兹凯隆大声说。
“欢迎回来。“拉多隆说。
7. 再见，天使
再见了，所有的圣吉列斯，所有的天使！所有的我的幻想啊……
阿兹凯隆在心底默默告别：那些曾经依靠的幻象，终究都在爱子的鲜血中化为无形。那血，象征着救赎，过往的罪孽也被赦免，一切都是恩典的体现。
他终于放下了内心的重负，克服了那吞噬他灵魂的黑暗与狂怒。他知道自己已经跨越了过去，迎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黑暗不再是束缚，而是被抛诸脑后，无法再影响他的未来。尽管心中依旧隐隐作痛，但他明白，这伤痛不再是阻碍，而是力量的源泉。他已经准备好，去迎接未知的命运，去拥抱新的旅程。
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身上。阿兹凯隆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再见了，天使。再见了，所有的圣吉列斯，他幸福了。
阿兹凯隆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平静与幸福。
“目前，阿兹凯隆处于休息状态，梦想着音乐和他的艺术，梦想着创造他所热爱的那些东西。他很快就会回到面对天使死亡的记忆的时刻。我们不会拒绝他的逃避，我们会等待他，直到他选择接受的那一刻。
能够让人喘息的时刻是罕见的，我的弟兄们都同意这一点，阿兹凯隆允许自己休息的时间，远远少于他正常康复所需的时间。我们还没有强迫他休息，因为我们不想阻止他修补自我的愿望，但我们也不会看到他像一团火焰一样燃尽自己——它吞噬燃料的速度快于补充的速度。”
“万物都将继续它们一开始的样子。已经发生的事情将再次发生，太阳之下无新事，一切正常。”
【圣吉列斯 阿兹凯隆】圣血 （tbc）
summary：圣吉列斯，如果失去了你的世间和地狱没有区别，我们该如何证明自己活着？
“越过分界线，我最后一次
看见的泪眼
这里，在死亡的梦之界里
金色幻象重现.”
——T·S·艾略特
1. 鲜血沸腾的春天
这又是一个让人血液沸腾的春天，群鸟与群狼共舞，空前绝后的，觉醒与破坏的季节。天光穿过整堵墙般大的窗子照进来。在一座阴暗潮湿的高处牢房里，阿兹凯隆，圣血卫队的创始人和第一任指挥官，曾经被誉为圣吉列斯之禁卫的他，因不可言喻的罪孽而被囚禁，陷入疯狂的边缘。
“即使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很难用书面形式解...
summary：圣吉列斯，如果失去了你的世间和地狱没有区别，我们该如何证明自己活着？
“越过分界线，我最后一次
看见的泪眼
这里，在死亡的梦之界里
金色幻象重现.”
——T·S·艾略特
1. 鲜血沸腾的春天
这又是一个让人血液沸腾的春天，群鸟与群狼共舞，空前绝后的，觉醒与破坏的季节。天光穿过整堵墙般大的窗子照进来。在一座阴暗潮湿的高处牢房里，阿兹凯隆，圣血卫队的创始人和第一任指挥官，曾经被誉为圣吉列斯之禁卫的他，因不可言喻的罪孽而被囚禁，陷入疯狂的边缘。
“即使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很难用书面形式解决的话题，因此，我只能说，陷入疯狂的圣血天使，很少被允许再次走在我们的兄弟中间，他们的归属会是死亡连。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这个简短的回答是不够的。如果您愿意亲自参加会议，我非常愿意深入讨论此事。”
阿兹凯隆坐在房间里的树上。从不知道是多少层楼的高处朝下看，观望这天堂里的热闹，在另一个世界中的楼房、招牌、行人。在天堂里，人们生活得比任何其他地方都好。而这位观望者，却对下面的喧嚣无动于衷。战团仆役们走到他身边，试图把他从自己的栖息处里哄下来，丛生鱼到人脑。从阿斯塔特军粮到巴尔本地的水果……
阿兹凯隆依旧无动于衷。
“与他的大多数同伴相同，将他困在这里的是想要复仇的痛苦。是他因失败而承受的悲伤阻碍了他。他想要为自己的基因之父复仇的愿望驱使他走到现在，但我害怕他最终会完全挫败了自己，毁灭他身边的任何人，我知道他有很多遗憾，他失败了，他见证了天使的死，但这种疯狂并不是管理这些遗憾的适当方式。“
阿兹凯隆的疯狂不仅仅是对血的渴望，更是心灵深处的黑暗怒火，燃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圣吉列斯离去之后，这周围的世界——他周围的所有一切，就好像一块用来改变牲口蛮力的挣扎的，带着嘲笑的红布，束缚着他。将他困在这牢房里的是复仇的呐喊。是经历了背叛的每一个人的愤怒。
天使死亡的悲伤压溃了阿兹凯隆，每当他陷入疯狂，他就吼叫起来，他的尖叫声如同撕裂的风，泪水如同融解的油，脉搏也因而跳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他发狂时抓挠自己，鲜血便喷溅在四周的墙壁上。
每当夜幕降临，圣血牧师都会来探望他，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感——是怜悯，还是绝望？
“我毫不怀疑会在你的下一封信中提出类似的问题，所以让我现在就回答它：不，我觉得阿兹凯隆还有希望，虽然他确实是自愿将自己的理智献给了狂怒，但他只是在忍受了巨大的痛苦之后才选择这样做。天使之死对他造成的伤害巨大，确保他无时无刻都处于无法克服的痛苦中.当天使死去时，我们中的许多人都陷入了难以辨明我们自己的疯狂，因此，我们谁也不能责怪他，因为他只是试图逃离这一切。“
2. 天使的殉难
创伤要追溯到遥远的过去，那时的阿兹凯隆还是圣血卫队之主（Sanguinary Lord），是圣血天使的标志之一，承载着天使军团中最圣洁的美德与最高贵的力量。他是光辉的象征，圣吉列斯的高贵纯洁与宁静伟大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现。他是圣吉列斯麾下最得意的爱子，是众望所归的典范。
然而，圣吉列斯的殉难，无疑是命运安排的残酷讽刺。
那是一场异常艰苦的战争，发生在一个早已被人遗忘的星系，在战役中，大天使首当其冲，向着地狱直冲而去，留下一条长长的彗星尾迹。当阿兹凯隆赶到后，混乱已迅速蔓延，圣血天使们和异形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在亚空间的作用下，现实变得暧昧模糊，阿兹凯隆站在血红色的海洋中，远处是神圣的天国所投下的金色幻景，而他脚下所踩的是战士兄弟们的血肉尸骨，
在鲜血的海洋尽头，他看见了唯一伫立的异形教堂。战争的机械推倒了破旧的教堂建筑，那些由波纹铁片堆砌而成的残垣断壁揭示，隐藏在这一战争的背后，一幕仿佛宗教经典再现的场景在破败的背景下徐徐展开：
教堂废墟之上，钢铁被做成绞刑架，血雨汇成了大洪水，监狱和破碎的宫殿呼喊和号叫，永恒的悲剧已经在门前守候。圣吉列斯正准备迎接他即将到来的殉难。大天使的双翼弯折，身体微曲，他的身体轻微颤抖，眼神却坚定无比，表情虔诚而决绝，仿佛要将自己的身体与神圣的痛苦连结在一起，静候着即将到来的牺牲。
“若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圣吉列斯缓缓展开他弯折的羽翼，语气中透着无可动摇的释然与哀伤，“那就让牺牲发生吧。”
“让我牺牲吧，莫让我的子嗣遭受血渴之苦！”天使说。
阿兹凯隆被这绝望的画面深深触动，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紧紧拥抱住天使的身体。
“不……求求你了，我的大人，哪怕前面是是地狱，是面对命运最黑暗的深渊，也别让我和您分离开来！”
阿兹凯隆喃喃低语，他的声音哽咽，却坚定无比，仿佛将所有的痛楚与悲伤都倾注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让我与你共存亡吧，我求求您了！”
他紧闭着眼睛，浑身颤抖，想象着尘世的潮水将他与天使一同淹没。想象着永恒的苦难将他们二人吞噬。但他不会松手，因为他没办法放弃任何。
圣吉列斯被这份绝望与炙热的真诚打动了。在那一刻，他选择了放弃自己注定的殉难。缓缓地从即将牺牲的十字架上飞下来，在那一刻，命运的齿轮暂时停止了运转，他们得以在最后的光辉中短暂地相拥，不再是殉难的象征，而是彼此的依靠。
圣吉列斯紧紧抱住阿兹凯隆，把他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试着安慰他。同时，圣吉列斯忍住自己内心的哀伤，低声用微小的声音说道：
“相信我，我虽然什么都不行，但还可以照顾你们，没人能伤害你们，没人会杀你们。
我将会坚强起来，把你们隐藏，保护你们免受痛苦。直到一切苦难消散。”
仿佛就是在随后，圣吉列斯牵起阿兹凯隆的手，轻柔地将他带离险境，从无止境和众人所指定的战争中离开。从噪音的大合唱中离开。从无边的血海中离开。从战争的咆哮和破败的风景中离开。教堂在坍塌，连同圣子殉难的彩窗一起隐入炼狱的火里，天使弯折的的翅膀上长出羽毛，逆风起飞，带着所有圣血天使们起飞，他们一同逃离了这黑暗的命运漩涡，向未知的未来飞去。
——然后呢？
——然后下起雨来，我们安静地回了家。
3.天鹅的垂死曲颈
圣吉列斯死了——伟大的天使离去了，他死在荷鲁斯之爪与破世者（Worldbreaker）的锤击下。
想想大象死亡后的场景吧，在一场既悲伤又惨烈的葬礼上，这头野兽的大棺材被卡车拖到峡谷中，从边缘翻倒——这让可怜的棚户区居民欣喜若狂，他们撕开棺材，向人群扔着血淋淋的象肉。
天使之死亦既是如此。在一场悲伤而惨烈的屠杀下。圣吉列斯的身体在一次次的重击下失去血液，失去了活力。行动也失去了连贯性。他坚忍不拔的腰板被打断，头发被扯下，在地上潜伏着，准备向无情的荷鲁斯反击时，却被一锤打断了脖子，高傲的头垂了下去……
天使死亡时，发出了激烈的惨叫。
这惨叫，只有圣血天使们能够听到。
到了最后，天使的身体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失去了生命……
人们所爱的天使，占据了阿兹凯隆全部内心的天使，不可侵犯的天使，高洁的天使……那伟大美丽的存在，却轻易的死在这里，他的尸体被荷鲁斯拖行到祭坛前，然后被钉到墙上——
这让亚空间的群魔们欣喜若狂！它们撕开天使，大快朵颐天使那血淋淋的灵魂……
像这样的画面：它是合乎逻辑的、也是不合逻辑的、荒谬的、可悲的，却也是崇高的。
阿兹凯隆来到现场，目睹了这一切之后。他破烂的精神支柱再也无力抵抗， 再也忘不掉天使死去之后的那种平常而又可怖的景象，忘不掉当时让他两颗心脏都直往下坠的喑哑的跳动，忘不掉那异乎寻常的透明空气。
在这扭曲的复仇之魂中浮动的都是平日见惯了的熟人的身影，可此刻却显得怪模怪样，如同白日噩梦，仿佛双脚都离开了地面；忘不掉那断断续续的嘈杂的人声，还有他自己的哭嚎：
“天使死了！天使死了！”
阿兹凯隆仇恨着荷鲁斯，因为他的残酷，他杀了圣吉列斯，也不过像是杀死一只格洛克斯兽般，毫无感情和情调！他一点也不懂这份美丽，即使是摧毁这份美丽时也没有意识到浪漫的情调，多么亵渎，他恶毒地杀死了天使，就像残忍砸碎教堂彩绘玻璃窗一般刻毒！
人间已经彻底崩坏，阿兹凯隆吃力地维持着自己，但创伤却毫不留情，用黑色的狂怒将他冻死， 破烂的精神支柱无力再抵抗， 只好堕入疯狂。
不幸压垮了阿兹凯隆，就像水淹没了火……他脑子里的理智之弦在暴烈的痛苦中崩断了，于是他咒骂着这个不公道的世界。撕扯自己的面容，用脑袋撞击着地面的边沿，一下又一下，像一个从来没有哭过的人那样，痛苦地号啕大哭着。
哭泣结束后，阿兹凯隆从地面中抬起他扭曲的面孔，像爬行动物一样怪异地立起自己的身子，四肢不协调地站起来，被后来的人们拖走了。
“在他能够接受吞噬他的悲伤之前，我都担心他永远不会真正痊愈，即使他和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也无法保证他能够接受这一切。他显然希望摆脱这份痛苦，对于一个寻求救赎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健康的心态，但我担心他把这个想法推向极端，很可能会使他再次走向毁灭，或者是巨大的失望。他必须完全面对自己的失败，了解它们在他生命中的目的，并接受它们，然后他才能开始考虑自我痊愈。”
4.天使沉默不言
圣血天使们亲自把圣吉列斯埋葬了，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幸存下来的军团都派出了他们的代表，除此之外，也有爱戴着圣吉列斯的人们。
所有集合到这里来的人都为死去的天使而惋惜，而圣血天使们也站在一旁，大家都不忍去从他们举动和声音中找到他们悲痛欲绝的迹象，也不忍去看到他们失魂落魄的悲痛样子。
目睹着这一幕的阿兹凯隆无动于衷，表现出了石膏雕像般的冷漠，那双如吸血鬼一般的阴沉眼睛中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甚至在别人试图与他交谈时，他也一句话没说，没有表露出任何情感，就这样一直站着，连其他人离开了都没有发觉。
阿兹凯隆的姿势是这么宁静，仿佛是一座为天使守墓的石像，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圣吉列斯的墓前，只有一双眼睛瞪着灰色的墓碑。
然后阿兹凯隆发起了疯，他在墓园里踱来踱去，变得越来越活跃。
“圣吉列斯在哪里？他是个温柔、高尚、对谁都没有坏心眼的人。他在哪里？我问你们，他在哪里？你们这群该死的刽子手、正啄尸体的秃鹫、不幸的野兽！你们杀了圣吉列斯吗？你们没有面孔，但你们假装成人，从你们满嘴的仁义道德背后，我听到了战争的疯狂和生锈铁链的哐啷声。是荷鲁斯害死了圣吉列斯吗？圣吉列斯到底怎么了？想象一下，我的同伴们现在一定有什么感受？我当时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有人有证据，有人知道这一切，但即使这样，我也难以忍受！”
阿兹凯隆又哭了，却戛然而止。他转过身来，恳求地凝视着周围的人。“我对自己做了这一切，我没办法接受，我仍然是疯狂的，仍然饱受折磨。你以为我不知道，当我目睹死亡的时候，我受到了多少痛苦和困惑吗？我应该听圣吉列斯的话，但这里没有圣吉列斯。我还活着，但你以为我还活着吗！我快要发疯了，我感觉自己肯定已经死了，不然他怎么会不在我的身边？”
"如果世间和地狱没有区别，我该如何证明自己活着？"
“哦，圣吉列斯，你是我的灵魂，我没了你可没法活啊！我没了灵魂可没法活啊！“
阿兹凯隆试图让悲伤冲刷他自己。他感受不到简单的怜悯——他觉得自己太有污点了，太有罪了——所以他试着什么也感觉不到。他觉得自己选择两条路，要么是疯狂，要么是死亡。而现在能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任何不同……
阿兹凯隆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在墓碑旁边坐下，衣衫褴褛，懊悔不已;人们不确定他是否会变得清醒，或者只是进入了一个新的疯狂阶段。当时是泰拉时的下午两点半;天使的葬歌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吹奏完了，墓园里一片寂静。
然后他开口了。
他说：“我一直在咆哮，对不起。但我无法接受你的离去。”
……
天使死后，所有的圣血天使都陷入了或多或少的疯狂，阿兹凯隆也不例外，他是受到最多打击的那个。在治疗过程中，阿兹凯隆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疯狂与痛苦交织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经历了一段难以忍受的疯狂。每当他回忆与天使之间的点滴幸福时，基因之父突然离世的事实就会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他，让他陷入无尽的狂怒与绝望。
阿兹凯隆在房间里惊醒，这一次，他醒得很平静，平静到可疑。
圣血牧师问他感觉如何。阿兹凯隆只是淡淡一笑，回答道：
“一切正常。”
然而，当牧师离开后，阿兹凯隆看向窗外：天空像是巴尔无边的沙漠，缓缓运行的巨形云块，是在里面移游的动物群， 一切熟悉的风景都在他面前重现，他再一次看到了巴尔。
他无法拒绝故乡和过去的呼唤，内心深处涌现出无尽的痛苦——就在此时，一对灵能铸就的双翼从他背上生出，他展翅而起，飞出窗外。
窗外，金色的朝阳中，圣吉列斯的红色的影子与早晨的天空组成一抹微笑，被折断翅膀的圣吉列斯已经在那里了。
现在圣吉列斯就在这，他沉默不语，用忧伤的的浅色眼睛看着阿兹凯隆，天使的忧伤通过沉默看了过来。
你会找到我的，圣吉列斯说。
圣吉列斯随着复仇之魂上发生的悲剧，一同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但人们爱他，人们也记得他，阿兹凯隆想，如果他能触及天使的高度的话，那么他也能触及到永恒，那么他所想的一切都会实现了，天使也会回来。卓越的模仿并不能使他回来，跪下恳求也无法使他回来，但是阿兹凯隆还记得天使，就像依旧有人记得古泰拉时期的大浴场一样，徒劳的追逐着一个已故的基因之父是很无趣的，但是那就是他所追逐的永恒。
阿兹凯隆点点头，心中涌起强烈的爱与愤怒，跟随天使的脚步而去。
……
5.黑暗的诱惑
在能够与再也遇不到的人再会的山丘，你会和谁见面呢。
阿兹凯隆闭上眼睛，世界开始模糊。黑暗像一条蛇滑进他的脑袋，慢慢地在他脑海中游走。他听到了天使的声音，那声音轻柔，仿佛来自很远的过去，但又无比清晰，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天使轻声说道：
“杀了他们吧，阿兹凯隆，你就是我的新翅膀。你将为我展开双翼，我们一起飞翔。”
阿兹凯隆感到自己的意志像纸一样脆弱，微风一吹，他意志的裂缝就不断扩大。他的手指抓住一片空气，但那只是空气，没有实感。
阿兹凯隆行走在巴尔的血河中，无数的活人和死人都在他脚下，他攀登赤红色的高原，行走在宽广的血海之上，脚下是无尽的奔流的生命，而这一切都不属于他，他永远无法跳入任何一条河流。
他的脚下是荒原，一片荒凉的废土，血色的天空压得人透不过气。现实开始崩溃，所有的生灵都变成了蜡像，蜡像脸上是凝固的笑容，那些笑容背后藏着可怕的东西，他们是恐惧、痛苦和死亡。
“谢谢你，”天使走在他的身边，轻声说，声音中带着无边的哀伤。“你必须杀死他们，才能得到救赎。你是我的新翅膀，没有你的杀戮，我无法存在。”
阿兹凯隆的手指颤抖着，他不想这样做，可是他无法抵抗。他看见眼前的每一个人——他们曾经是鲜活的生命，现在却变得如同虚幻的影子，眼睛是空洞的，他们像纸片一样轻轻飘过他的身旁。
他举起手，手中的殷红短剑（Glaive Encarmine）像是突然从虚无中显现，刀刃闪烁着猩红的光芒。一瞬间，他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从刀上传来，流经他的血管，直达心脏。那是天使的力量，同时也是黑暗的力量，它们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梦魇。
“对不起，阿兹凯隆，”天使的声音柔和得令人发颤，“这就是你的宿命。你是为了杀戮而生的。”
阿兹凯隆的动作突然变得机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睁开眼睛，自己眼中的世界是美丽的，永恒的星辰在大轨道上奔驰，鲜花在脚下绽放，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一切都在升华。天使们都栖息在阳光下，天使站在他身边，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但现实中，只有荒芜与死亡。阿兹凯隆砍下一个人的头颅，血液如喷泉般涌出，溅在他脸上。
他的手中沾满了鲜血，现实空无一物，只有他一个人在漫无边际的废墟中孤独地徘徊。他看见了死去的人，尸体堆积如山，每一具尸体都是他心灵的另一个扭曲。血河流淌在脚下。天使的声音从未停止。
“你是我的新翅膀，”天使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没有你，我便无法继续存在……”
啊，请看！现实中的阿兹凯隆早已陷入疯狂，而精神世界中的阿兹凯隆正处在凄凉记忆的地狱之中，而他却将其当做了现实。
某个在荒原上游荡的夜晚，阿兹凯隆做了一个噩梦。
他在血池中行走，血池里走出了千千万万个天使，每个天使的面容都慈悲而又绝望。他们的手向阿兹凯隆伸来，似乎在呼唤他，却又在劝诫他不要再沉迷于黑暗。
阿兹凯隆感到内心深处的痛苦逐渐扩大，那是一种撕裂般的痛。他的指甲需要剪掉，它们痛苦地挖着他手掌的皮肤。他仍然不知道他能说些什么来改变现状，他自己对所有圣血天使的证词不屑一顾;他永远无法接受他们声称自己比他更了解圣吉列斯的死亡。不，天使死了吗……天使并没有死。
几秒钟后，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啜泣——一种比任何情绪都更混乱的声音——然后睁开了眼睛。
他松开了手，手中紧握的尸体已经滑落了。
To be continued（
标题直接neta了 Santa sangre (1989)
【战锤40k】意外律（圣吉列斯&安格隆无差）（中）
Attention：ooc，所有人的变装描写。没别的了。被雷到就自己点叉。喜欢欢迎评论。
“很不巧。”猎魔人将斧刃抵近时不动声色，他那深邃的五官之中透露出一种坚忍不屈的嘲弄，他没有徽章，但他的直觉在神经末梢震动不已。“我有恶意。”他近乎真诚，直白，野蛮，金红色的瞳孔不掩杀机。他转动手腕下压，让斧刃勾出一条血线，红铜的发辫如同锁链一晃而鞭笞在肩，但利刃切过肉体的感觉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用力落空的徒然惯性。
“身手很利落。”男人叹了口气，发自内心地赞许道。“我会离开，但是命运…”他几乎没费心思......
Attention：ooc，所有人的变装描写。没别的了。被雷到就自己点叉。喜欢欢迎评论。
“很不巧。”猎魔人将斧刃抵近时不动声色，他那深邃的五官之中透露出一种坚忍不屈的嘲弄，他没有徽章，但他的直觉在神经末梢震动不已。“我有恶意。”他近乎真诚，直白，野蛮，金红色的瞳孔不掩杀机。他转动手腕下压，让斧刃勾出一条血线，红铜的发辫如同锁链一晃而鞭笞在肩，但利刃切过肉体的感觉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用力落空的徒然惯性。
“身手很利落。”男人叹了口气，发自内心地赞许道。“我会离开，但是命运…”他几乎没费心思去躲避，猎魔人给了他一个衷心而粗暴的警告，“你的命运和我无关。”安格隆一字一句地念，神情像只被打扰午睡的大猫，“吸血鬼固然难杀，鹅还是好宰的。不管你有什么故事，都滚远一些。”他拿起战斧，把衣服甩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走进林间小道，而金发的人没有追，只是仍然伫立河边，静静地凝视他远去。
厄运是会传染的。或许是因为外面开始下雨的缘故，安格隆的头特别疼。又或许是因为一个边远地区的小镇的破烂酒馆里居然可以有整整三个尼弗加德刺客，而他的酒，他为了避免头痛恶化而一周只喝一次的，花了他本就不多的酬金的酒，酒杯里被人下了毒。
猎魔人将不快发泄在敌人身上。那些尼弗加德人不是为了他来的。
早些时候他应该在看见那只体型不对的鹅的第一瞬间立马拔腿就走。现在他短暂的猎魔人生涯里还得再多对付一些麻烦。他是许愿要在动脉瘤夺走他的性命之前像一个战士那样死在相匹敌的猎物手里，不是要死在酒杯和弩箭当中。
他用斧刃劈倒一个，肩肘格开一个，但第三个的暗箭有一枚直直向他的咽喉钉过来。他本可以躲开，如果不是空间不够，那些破烂木板墙壁在打斗的腾挪之后几乎要抵在他背上。该死，说不定他应该选一家稍微高档一点的，空间大一些的。
千钧一发之间，一只鹅——一只鹅。一只鹅以十分可笑的姿态扑棱翅膀冲向空中，像对付一只蚱蜢那样叼着了那只箭，猎魔人不想对这种严重违反常识的滑稽画面作什么感想。他一拳砸在第三个刺客脸上，让他见识了见识猎魔人开的染坊，然后把那杯毒酒赏在刺客拧成一团的脸上。
这就是狗屁命运。他站在酒馆里，其他人死的死逃的逃，猎魔人踩在那个有幸还活着的刺客脖颈上，手里牵着一只鹅。
“我不在乎谁派你来的。”安格隆吼道，一种笑意点缀他的脸庞。而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被打扰了平和生活的恼火。“你们的主人恐怕没有搞清楚鹅和我的关系，我也不指望他能搞懂。”他抱怨道，“你可以死了。”
刺客带着那种本以为要传话却突然失去了生命的惊讶断了气。他本来可以活，如果他没有来打扰猎魔人平静的晚年生活，没有往他麻醉神经的酒杯里扔废料。
安格隆拎着那只鹅的脖子，冷笑着说，“我猜我们得谈谈。”
“你把这群人引到了我平静的生活里。”
“吭吭。”
“你让他们打扰了我一周一度喝一杯的时间。”
“吭吭。”
“你从哪儿招惹了尼弗加德的皇帝？”
“吭-吭。”
“如果你不能对此负责。”安格隆说，他的表情甚至有一点温柔，牵动了脸上的伤疤。“我不会迁怒一个动物，即使它是一只能咬住弩箭的鹅。但是你总会变回来的，”
“我不想和你的麻烦有任何瓜葛。”猎魔人说，“解决这个问题。”
/
“夫人。”卫兵检查了他们的证件，带着一点敬意为马车放行。因为这位夫人未免太魁梧了一些，虽然是有听说这位伯爵的夫人曾经是一届农妇，但是这个体型，这个即使在丝绸、缎带、薄纱的包裹下依然充满力量的曲线。伯爵先生大概也是个身强力壮的有福之人，或许还需要一些女术士才懂的小小手段才能让这样一对夫妇生活幸福。
这位大人一定很爱他夫人，考虑到他没有试图让她具备一些上流社会的品味，并且一定是在她自己的喜好上十分迁就，因为她的宠物甚至是一只乡下的家禽大鹅。
鹅歪了歪头，悠闲地啄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歪歪扭扭可能是含恨打下的十几个缎带蝴蝶结，从容地翘着尾巴，优雅地踱着步子，站在他主人的脚踝旁。
所谓的夫人在与卫兵点点头之后，等马车开出哨站几里，就把那些衣服一气地扯了下来。他在半裂的丝绸堆里挣扎出一只手臂，找到他先前穿的裤子套上，还没来得及把束腰扒下来，车窗外就无巧不成书地日上三竿。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式。”猎魔人干巴巴地说，金红瞳孔之中有些恼恨。但在他看到大鹅恢复原型的时候还是嘴边涌上微笑。
因为受诅咒的鹅正面朝上仰在马车地板上，手指在脖子上忙碌于解开那些丝绸蝴蝶结。金发男人一边解一边解释，“变装是必要的。”那些缎带在他的喉咙上留下了一点浅红色的勒痕。
“你可以先穿上衣服再说这些。”猎魔人扔给他现在他们唯一多余的衣服，脸上流露出怜悯。
因为那是刚才那套十分繁琐，码数颇大，这么一看非常适合金发男性的，贵族穿的裙子。
现在马车里的乘客从贵妇和鹅变成了一位年轻高挑的贵族女性和她的猎魔人侍卫。
安格隆很满意，而且这在解恨的同时大大降低了他们的可疑程度。
“你现在可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说说。”猎魔人说，“但是要简短。不要浪费我余生里的太多时间。”
年轻贵族女性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斧刃，又看了看猎魔人，欲言又止。
他真心认为他们的可疑程度并未下降。
/
“所以你从尼弗加德皇帝手里抢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然后中了他手下巫师的咒。”
“然后你在神殿得知能解咒的是一个猎魔人。”
“我很好奇神殿的人是怎么和一只鹅交流的。”安格隆眯起眼睛，他的斧子已经收回身侧。
“我是圣吉列斯…”金发“女性”说，他正试图挽回自己的自尊。
“——你是一只鹅。”他凝视着优雅，美丽，但中了变成鹅的咒语的吸血鬼。
鉴于长发马尾是太空蒙古人传统发型所以大鸟给小鸟团子梳理头羽是白疤战团里必不可少的（亲子）活动（确信）
被选中参加这次活动的幸运小鸟团子是也速该和秦夏，但是因为梳子只有一把所以一次只能有一只小鸟团子被打理，怯薛长足够幸运，得到了首先被原体梳羽的殊荣；缺少那么一点运气的先知也并没有气馁-窝在原体头上也是种很独特的体验嘛！
鉴于长发马尾是太空蒙古人传统发型所以大鸟给小鸟团子梳理头羽是白疤战团里必不可少的（亲子）活动（确信）
被选中参加这次活动的幸运小鸟团子是也速该和秦夏，但是因为梳子只有一把所以一次只能有一只小鸟团子被打理，怯薛长足够幸运，得到了首先被原体梳羽的殊荣；缺少那么一点运气的先知也并没有气馁-窝在原体头上也是种很独特的体验嘛！
【战锤40k】【马格努斯/察合台可汗】A Waning Moon/下弦月
Summary：
“有女人在衰落的月色下出没，为他的魔鬼情郎而凄声嚎哭！”
Real Summary：
人类一败涂地混沌完全胜利if，可汗复活读完条发现老爹兄弟都升魔独留自己一个在已成为怕怕眼2.0的神圣泰拉待着并且被小马抓来囚禁…
还要被小马撅（重点）
事实上是为了升魔小马/可汗这碟醋包了很多前置情节饺子，但是前置情节写很寄摩托开的也不香，而且还be（次重点）
有t狮王出没，但只有一点点
凑合看吧（烟）
Warning：
囚禁/suicide/non-con/fingering/riding/blood and gore/creampie/belly budges...
Summary：
“有女人在衰落的月色下出没，为他的魔鬼情郎而凄声嚎哭！”
Real Summary：
人类一败涂地混沌完全胜利if，可汗复活读完条发现老爹兄弟都升魔独留自己一个在已成为怕怕眼2.0的神圣泰拉待着并且被小马抓来囚禁…
还要被小马撅（重点）
事实上是为了升魔小马/可汗这碟醋包了很多前置情节饺子，但是前置情节写很寄摩托开的也不香，而且还be（次重点）
有t狮王出没，但只有一点点
凑合看吧（烟）
Warning：
囚禁/suicide/non-con/fingering/riding/blood and gore/creampie/belly budges/violence/OOC/精神创伤/双双魔怔的怨偶15/5
正文：
【战锤40k】兜风（可汗/马格努斯，亲情向）
现代au，一大家子合家欢。有些微515和提丰小莫倾向，但主要还是亲情向友情向。
云锤，看的小说不多，ooc全算我的问题我太菜了。会有一些刻板印象我先道歉了。（给可汗道歉我没怎么看过有关他的小说可能ooc了抱歉我后面一定去看）
有年龄设定。鲁斯23，小马16，可汗和小莫15（三个青春期小孩干坏事大家千万不要学）
废话有些多抱歉
【愿战锤宇宙里他们痛苦的灵魂能得到一丝抚慰】
“看我拿到了什么！”可汗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上面挂着一颗刻着符文的獠牙。
“这是……摩托车钥匙！”马格努斯从书里抬起头，“这个挂件，这是鲁斯的？”
“嘘……别...
现代au，一大家子合家欢。有些微515和提丰小莫倾向，但主要还是亲情向友情向。
云锤，看的小说不多，ooc全算我的问题我太菜了。会有一些刻板印象我先道歉了。（给可汗道歉我没怎么看过有关他的小说可能ooc了抱歉我后面一定去看）
有年龄设定。鲁斯23，小马16，可汗和小莫15（三个青春期小孩干坏事大家千万不要学）
废话有些多抱歉
【愿战锤宇宙里他们痛苦的灵魂能得到一丝抚慰】
“看我拿到了什么！”可汗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上面挂着一颗刻着符文的獠牙。
“这是……摩托车钥匙！”马格努斯从书里抬起头，“这个挂件，这是鲁斯的？”
“嘘……别说出去。这两天他都不在，咱们早点出去早点回来发现不了的。”可汗把钥匙抓在手心，凑近马格努斯的耳朵低声说，“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去实地看那座古塔，错过今天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咯。”
马格努斯顿时就星星眼了，竭力遏制住自己想要兴奋尖叫的冲动，把手中大部头的书好好放下之后上去就给了可汗一个大大的拥抱。
现在是暑假，按理说正是可以快乐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的时候。但是，上一个假期里，马格努斯自己跑去了一个破破烂烂的他声称很有价值的古迹处探险考古，结果狠狠踩空跌伤了自己。尖锐的石头差点让他彻底失去他的右眼，最终他是被放不下心跟过去的鲁斯发现的，倒在一堆碎石里，脸上鲜血淋漓，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经过及时治疗他的右眼是保住了，医生说可能会对视力有一定影响，总体来说有在渐渐康复，不过现在还不能受光受刺激。这事可把家里人狠狠吓到了，于是这个假期禁止他再单独出门去做他那些危险的探险考古。
所以马格努斯到现在都只能窝在家里读他那些书，也不是说读书不好，他非常喜欢读书，读书让他认识到了诸多他未曾见识的事物，让他愉悦地遨游智识的海洋。但是，一座高山既然矗立在那里，就是要被人所攀登的。书籍与现实依旧有所差距，想象与实物须得相辅相成，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当他认识到一个实在的可以亲手触摸的古物就在那里，他却不能立马飞身亲自前去挖掘它研究它，实在是折磨。
在上次受伤之后窝在家里没法出门的时候，马格努斯在各种书籍以及资料上收集总结了不少离家不算太远的可以探寻的古迹，不长教训的脑子里想的是接下来要去哪里。虽然他一再重申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了，上次只是意外，这次他准备充分绝对不会再伤着自己了。但是很不幸，这个暑期能够带他出门的哥哥们要么直接拒绝了他，要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他要去的地方，公共交通又难以抵达。马格努斯可不想下了公交车之后再用自己双腿来回十公里，对于自己体能极限的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于是在这个盛夏的慵懒时节，马格努斯只能窝在他的房间一本接一本读他的书。他的一头红发彻底散下来已经越过了他的锁骨，远远超出了平时的长度，但是那又如何，他也不能出门去他想去的地方，除了离家不远的图书馆。
不过现在，察合台可汗来了！他带着自由来了！马格努斯爱他的兄弟！当然也不亏他一直念叨念叨着想去那座古塔。
“稍等稍等，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很快就好。”马格努斯终于松开了抱着兄弟的手，转头收拾要带去现场的包。即使先前出门的希望如此渺茫，准备也很早就做好了，现在就是再检查核对一遍要带的东西。
手机，相机，不同型号的镜头，笔记本，钢笔，刷子，标尺，便携手电筒，标记好的地图，由他自己收集整理的简略版参考资料，应该就这些。哦对了，还有遮阳帽和灌满水的水杯，炎热的夏季出门不可缺少的两样。
水杯是佩图拉博上个假期去希腊旅游的时候带给马格努斯的纪念品，他很喜欢。虽然是纪念品，但是在水杯本职工作上超绝实用，甚至一眼过去有些简洁得看不出来是来自充满历史文化的雅典，只有仔细看才能看见其杯盖上隐秘不起眼却精美绝伦的雕花。那雕花是佩图拉博自己设计并雕刻的，暗含了他自己对希腊、雅典、以及奥林匹亚遗迹的理解，不过这一切他都没说，他只是把这礼物寻常地送给了马格努斯。
再检查梳理了一遍，马格努斯确认应该是没有忘记的了。背上他满当当的包，他已经准备好出发了。
灰蓝间点缀着金色的摩托车静静停在车库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新鲜的空气了。今天真的是个绝佳的机会，家里的大多数能管着马格努斯和可汗的人都因为种种原因出门了，他们简直是大摇大摆地进入车库将车推了出来。
“你确定你会骑这个吧？没问题的吧？”马格努斯将过早戴好的遮阳帽取下，努力将他过长的蓬松红发塞进头盔里。在一开始的兴奋过去之后，现在还是有一丝小小的担心。可汗的年纪，按理说是还不能骑摩托上路的。
“我当然会骑，我骑得很好。”可汗已经带好了头盔，正在整理他的手套，“放心，你想去的那个地方我提前看过地图，比较偏，我们估计都不会碰见人或车。”
可汗之前就在家里练过很多次摩托，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真正上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他真的忍不住不去抓住提前体验的机会，这次他要好好品尝第一次外出兜风，虽然是偷偷的。这次他有共犯，心里先和马格努斯道个歉，确实是他诱惑他同行在先的。但是，一件偷偷摸摸的事两个人一起做，就算最终不幸被发现，那胆子也总是大点的。尽管他们的目的不同，过程上他们依旧是携手共进的。他也相信马格努斯不会主动说出去的。
可汗骑上摩托，调整好面前这一切，兴奋的情绪在逐渐上升。鲁斯的摩托是挺酷的，不过这个配色他不是很喜欢。等他成年了，他也要拥有自己的摩托，他想要红白配色的，他已经在脑子里构想好了，且依旧在细节上不断完善着。现在就先这个过过瘾，他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摩托，还不止一辆。
“具体的路线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你带着地图吧？”可汗冲背后已经坐上来还在调整姿势的马格努斯说。
“带了。我会给你指路的。”马格努斯信心满满。
“好嘞。抱紧我，我们出发！”在热烈的阳光下，他们迎着风奔向渴望。
一路上很顺利，他们的目的地是很偏，除了刚出家门那会儿，他们接下来没有碰到一个人一辆车。马格努斯规划了两条路，一条穿过森林，一条沿着河流。可汗决定去的时候走森林，让树冠为他们遮蔽一下过于热烈刺眼的阳光，回来的时候就走河堤，等那时阳光应该也变得柔和了，他们可以顺着河堤感受湿润的风。
一开始两人还都是有点小紧张的，马格努斯紧紧扯着可汗的衣服，他比可汗还要大上一圈的身体不顾炎热贴在可汗的后背上。随着深入森林，绿意袭来，他们渐渐放松下来。树影与风带走炎热，留下身心的清凉和畅快。
可汗控制着速度，处于舒爽却不至于危险的区域。他有种继续向上飙的冲动，可他现在并不是一个人，他后面还有他的兄弟，平稳与安全是第一确保的要素。
马格努斯其实按年龄来说还比他要大一岁，可汗了解他的兄弟，马格努斯是个天真的人，对自己所热爱的人事物有着直率和单纯的激情。这份激情给他带来渴求的知识，也让他过于纯粹，看不到一些他应该看到的、被他认为过于琐碎的智慧。这让他有时实在有那么些令人生厌，因为他过于直白的或不分场合的话语及行为，偏偏本人还自信得过分，满脸理所应当，几近毫无自知。
可汗觉得马格努斯成长的像是只有这大体格的身子，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幼稚天真。
总有一天马格努斯会吃大亏的，就和他上次差点把自己摔到半瞎一样。可汗想。不过能怎么办呢？马格努斯是他的兄弟，在他的一众兄弟里算得上是他很有好感的一个了。那些小错误和偶尔惹他生气，就原谅他吧。
这次带马格努斯出来，一个原因是可汗真的很想来一把自由的摩托兜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马格努斯在家里窝着窝着，已经快要窝成一个熟透的红番茄了。为了不让熟透的红番茄进一步胀大到破掉，这次就满足马格努斯的小小愿望吧。而且，有他在一边陪着，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应该。
那座古塔位于一条大河的干流与支流汇流处，在交叉的河堤一角。穿过森林，就要接近河边了。这里没有密集高大的树木遮蔽日光，视野变得开阔，道路也不再曲折。河堤两边绿草丰茂，邻近水面的缘故，让它们尽管在炎日下也没有枯黄或倒伏。
已经可以看见前方的古塔了。马格努斯兴奋到差点在车上站起来。可汗感觉到他的迫不及待，速度进一步提升，惯性的袭来制止了马格努斯的站立冲动。没有了树影的遮蔽，阳光已经在肆无忌惮地冲击他的身体与眼睛，河面波光粼粼，但他还是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古塔。快乐闪烁其间，冲撞在胸腔，最终从喉咙里愉悦地释放出来。
这里确实很偏，目之所及只有他们在此处驰骋。马格努斯欢声大笑出来，他伸长一只手感受速度带来的风。可汗也大声笑了出来，不自知地再次加速，为快乐，为自由。
终于到地了。古塔边有一棵孤树，不高不大，却是周围一大片除了古塔唯一的阴凉处。可汗将车停在树下，将头盔放在车上。他没像马格努斯那样带了一大包东西，只带了一个小包，里面是出门必要的东西，特意拿了驱蚊喷雾和一张野餐布。
可汗估计马格努斯一时半会完不了事，也不会太需要他的帮助。他的准备是先确认古塔和周边不会有什么和上次那样的安全问题，确认完就在一边躺着吹吹风等马格努斯干完他要做的那些事。
今天温度还可以，虽然阳光热烈，但在阴凉下，伴着从河面吹来的微风，还是很舒服的。
马格努斯终于能从头盔里解放了他的一头红发，他的右眼还不能见强光，所以出门前就带上了单眼的眼罩。可汗已经快手快脚地将野餐布在树下草地上铺好，马格努斯将自己不小的背包放下，调整好他的眼罩位置，开始从包里掏东西。
“哎？我的遮阳帽呢？”不妙的咕囔发出。
“忘记带了？”可汗已经给野餐布周边都喷上了驱蚊喷雾，现在对着自己和马格努斯还暴露在外的肌肤喷。
“我记得应该是带了的，我出来的时候还戴在头上呢……”马格努斯几乎要把包翻个底朝天了，相机已经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啊，我想起来了。我带头盔的时候把遮阳帽拿下来了。”
“那应该是丢在车库了。”差不多布置完了，可汗站直身子，打开他的水壶喝水，看着不远处的古塔。说是古塔，但不算多么高，看起来保存也比较完好。等会儿凑近再仔细看看。
“嗯……问题不大！”马格努斯将这小小问题抛到一边去，他已经突破最大困难亲身到达这里了，怎会被太阳这小小的问题绊住脚。
可汗绕着这古塔检查了一圈，确认应该是没啥问题了。提醒了下马格努斯要注意时间，不能弄得太晚，之后就回阴凉处躺着吹风了。树影婆娑，圆形的光斑摇晃着洒落，和高速行驶时不同的风，带着河流的气息，湿润温和。正适合闭目养神，将身心全部沉入自然。
马格努斯绕着这古塔兴奋地转圈，不时停下来找角度拍照。古塔入口有一块纪念碑，记载了古塔的建造时间和后续有过的维护时间。古塔整体的建筑和雕刻装饰体现了过去那个时代的美学和建设风格，而塔的含义也代表了它在民俗与文化上的地位。马格努斯调整相机，将塔内外大大小小的细节都拍摄下来，配合标尺做实际尺寸比对，不时停下来在笔记本上做一些记录和修改。实地的观察、比对和确认，纸上的知识与现实彼此相映，似是一种循环的上升，时间流逝的感知被冲淡。
再抬起头注视天边时已近日头西斜，但应该还不算太晚。可汗在树下浅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催促着马格努斯尽快完事，他们要回去了。
差不多了，算是收获满满。马格努斯心满意足，露出的左眼闪闪发光，嘴角控制不住地一直向上翘起。可汗帮他把他的包收拾差不多了，他将还在手中的其他东西都放进包里，掏出水壶一口气灌了大半杯。太开心太投入了，以至于现在才想起口干舌燥。背上他鼓囊囊的包，戴好头盔，他们再次上路，回家。
回去的路是支流的河堤，道路平整，视野开阔。行驶方向背离渐落的红日，深蓝与星点逐渐爬上东方的天空。回家的风要更加凉爽，马格努斯回头望去，红日边缘飘过一缕透明如薄纱的云，古塔镶上一圈耀眼的金红色，越来越遥远。
他们一路上没有太多聊天，快乐的情绪只是如同空气一般被他们一同呼吸，自然地传递在彼此之间。
河堤两侧是斜坡与草地，在丰水期应该会被淹没很大一部分，但现在浅滩都露出来了。
“哈，猜猜我看到了谁在前面？”可汗突然说道。马格努斯探头向前看，他的眼神没可汗的那么精准犀利，只隐约看到前方河堤下面的草地上有两个人影，应该是蹲着。
“谁啊？我看不太清。”马格努斯努力眯眼瞧，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近视了。逐渐接近那两个斜阳下拉长的影子，可汗放缓了速度，最终靠边停下。
下方草地的两个人意识到了他们的到来，摩托的声音在宁静的此处不可忽略，他们站起身。身侧的野草没过膝盖，零星能看见蓝色与白色的野花。可能他们都是对方今日正式相遇的第一个。
可汗停好车，走到了河堤的边缘，卸下头盔夹在腋下，像是在等着下面两个人过来。马格努斯还靠在车边，眯眼仔细看。
为了防晒，可汗和马格努斯都穿了透气紧身的冰袖和长裤，加上头盔，看起来也算是严实。但是和下方的两人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那两人全身衣物更加宽松，却不算轻薄透气，估摸着是为了防止草地里的蚊虫叮咬。除了身上包裹严实，头上还戴了兜帽，更靠近可汗的一人脸上戴了一看就知道很厚的口罩，只有一双眼睛和几缕头发露在外面。
马格努斯还是没反应过来这是谁。他认出他们手上抓的应该是捕虫网，背包和腰间挂着一些透明或不透明的瓶瓶罐罐，衣服上还沾着草叶碎屑和些许泥土。
啊，他好像知道这会是谁了。
“察合台，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我以为今天你不会出门了。”带着口罩的人先出声了，他还站在下方，抬头望着上方边缘处的可汗。声音隔着厚厚的口罩，较为沉闷。他回头向身后的人招招手，一起向斜坡走来。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莫塔里安，真巧。”可汗向他招手，“哦，还有提丰，你们好啊。”
莫塔里安和提丰沿着斜坡哼哧哼哧往上爬。这里没有上下的阶梯，坡度略有些大，他们小心地一步步尝试踏在稳定的地方。下方的草地是柔软的泥土，而斜坡上更偏向砂土与碎石，得慢慢走，不然很容易滑倒。
他们终于爬到了顶端尽头，最后一步可汗用他空着的那只手将莫塔里安拉了上来。提丰还落在后面，莫塔里安回头伸手，提丰没有抬头，只是自然地伸手握住，让上方已经站稳的人将他拉上去。
两个人站着歇息了一会儿，将兜帽卸下。莫塔里安将口罩拉下来，狠狠呼吸这高处河堤上清凉的风。他的脸应该是被长时间地捂着，有点发红。他注意到摩托车边还有一个人，虽然还带着头盔，但是那身形和背包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马格努斯？你也出门了？真想不到。”莫塔里安的语气里有点刺刺的，正是他一直以来的语气。他和马格努斯关系一般，不好不坏不亲密不疏远。
莫塔里安和察合台可汗同岁，在同一个学校同一年级的不同班，相比较和马格努斯，他们两个要更加熟悉一些。
提丰是莫塔里安的同班同学，应该算是莫塔里安最好的朋友，不过他有点不招家里其他兄弟的待见。比如可汗就不是很喜欢提丰，他冥冥之中就是觉得这小子不像个好人。但是莫塔里安就是很喜欢和提丰一起玩，他曾说这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看莫塔里安他们的装备，看来他们今天是出来抓虫子的，腰间的透明罐子里能看见扑腾的翅膀。
“你是要抓蝴蝶回去做标本？我记得你上次鳞粉过敏得不轻，皮肤和呼吸道都是。”马格努斯皱眉说道，指了指莫塔里安身上的罐子。
“我也记得很清楚。”可汗带着一丝笑意附和道，“上次你差点都要喘不过气了，医生应该让你不要再碰这些了。知法犯法，你回去肯定会被训的。”
莫塔里安扬了扬手中厚厚的口罩：“我这次戴了三层口罩，触碰的时候也有戴手套。而且我带了抗过敏药，不会有问题的。”
“倒是你们，”莫塔里安视线扫了扫停在那里的摩托，“我觉得你们的问题比我要大。察合台，你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几岁吧？”
“还有你，马格努斯，你来这里肯定不是来看草的对吧？”莫塔里安继续刺刺地说。
马格努斯心理上稍微有点瑟缩，莫塔里安的话听着就是让人不是很开心，他气鼓鼓地想说点什么，但可汗先他一步。
“贼喊捉贼，大可不必了。”
提丰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他认识可汗，听说过马格努斯，也知道可汗不是很喜欢他。听着他们兄弟间的对话，提丰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早有耳闻，但是他们关系有这么针锋相对吗？莫塔里安今天也确实是偷偷溜出来的，至少没说实话今天是出来做什么的。
应该不会吵起来或打起来吧。提丰默默祈祷。
三人面对着面交换眼神，在沉默中默契地达成一致，都不把今天的叛逆行为说出去。
“你怎么来这里的？这里应该没有公交车能到。”可汗打破由自己开始的沉默。
“我和卡拉斯骑自行车来的。”莫塔里安指了指更东边，示意车停在那里。
“……厉害。”马格努斯惊叹。他和可汗骑摩托车来都骑了好一段时间，莫塔里安直接骑自行车过来，好耐力。
莫塔里安耸耸肩：“你们是要回家去了吗？”
“是的，你也应该要回去了吧？”
“嗯。不过我得先去一趟卡拉斯家，把这些东西放在他家。”
“销毁证据是吧？”
“哈哈。储存证据。”莫塔里安有些干瘪地笑了两声。这些补虫工具和昆虫他可不敢放在家里，被抓到会被训好几天的。他对昆虫以及标本的兴趣爱好就是在提丰的影响下入门的，不过入门之后他俩的具体方向有些不同。莫塔里安对有翅类昆虫更感兴趣，尤其是蝴蝶和蛾子，而提丰对独角仙情有独钟，他家里还养了好几只漂亮的。
在莫塔里安上次严重过敏之后，他就把工具之类的都偷偷转移让提丰帮忙寄存着。这次抓到的这些昆虫也放在提丰那，他能照顾好它们。下次找机会去他家就可以做成标本了，莫塔里安想着，内心有些迫不及待。
“那我们就先走了。”可汗重新戴上头盔，跨上摩托。马格努斯也跟上来。他们向莫塔里安和提丰挥手告别。
“一路顺风，注意安全。”莫塔里安与提丰也挥手与他们再见。两伙人同时向东出发，踏上回家的路。
非常愉悦的一天，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无论是具体的事物还是抽象的感受。当然，还有最质朴单纯的快乐。
但可汗和马格努斯还是被抓到了。他们回去正碰上了鲁斯。鲁斯站在车库门口，手里抓着马格努斯落在车库的遮阳帽。他的事比他预想的更加顺利地忙完了，于是提前一天回了家，正巧赶上叛逆现形。
可汗和马格努斯一人被鲁斯锤了一拳。鲁斯尤其训了可汗，他这行为实在是危险，各种意义上都是。今天是他运气好没直接被警察逮到，以后不会这么好运了。
看来以后想要外出兜风就难了，鲁斯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家里的摩托单独锁起来。
不过也幸好是鲁斯，如果是被家里其他某些人抓到，恐怕就不只是训这么点了，会被叨叨好久的。
马格努斯也被训了，但这次有可汗陪着，也没出什么安全问题，就轻轻放过他了。直到晚上洗澡时，马格努斯才发现，由于遮阳帽的缺席，他的脸上被轻微晒伤了，他还戴了单眼眼罩，直接晒出了印子。小小的不幸。
莫塔里安在晚上才回到家，他只说是去找朋友玩了，他的叛逆行为没有露馅。取而代之的倒霉就是，捂得太严实，身上和脸上都是，给热出了痱子。
现在家里红着脸的有两个人了。
[马格努斯x察合台可汗] 在巧格里斯的原野上
感谢打雪仗文里 @巫师四真 太太关于小马和可汗去看雪的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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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山脊上遥望远方，枯黄和青绿交织的高草在大风中海洋一样波涛起伏。还没有下雪，铁灰色的云压得那样沉那样低。马格努斯想起许多年前他在书中读到的那些古泰拉的零碎词句。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那些地名和它们曾经的风景早已消散在以千万年计的年复一年里，但它们承载的某些记忆一直都在。
可汗的手下们在远方驰骋，从九州之地流传下来的古老军歌遥遥传来，很辽远的苍凉，“越千山，过大江。 绝天海，路漫长。”*
“ 收我白骨兮嬴海旁，...
感谢打雪仗文里 @巫师四真 太太关于小马和可汗去看雪的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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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山脊上遥望远方，枯黄和青绿交织的高草在大风中海洋一样波涛起伏。还没有下雪，铁灰色的云压得那样沉那样低。马格努斯想起许多年前他在书中读到的那些古泰拉的零碎词句。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那些地名和它们曾经的风景早已消散在以千万年计的年复一年里，但它们承载的某些记忆一直都在。
可汗的手下们在远方驰骋，从九州之地流传下来的古老军歌遥遥传来，很辽远的苍凉，“越千山，过大江。 绝天海，路漫长。”*
“ 收我白骨兮嬴海旁， 挽我旧弓兮射天狼！”*可汗应和。
走吧，我们下山！他锐利地看了马格努斯一眼，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他们飞马下山，来到一条小溪边。溪水映着远处雪山的倒影，水底卵石被流水冲洗得圆润光滑。马格努斯褪下白袍和金饰，跳进溪水里洗澡，湿漉漉的火红长发披洒在肩头。洗着洗着，他开始含糊地唱起遥远的普罗斯佩罗的歌谣，而后越唱越响亮，声音清亮而哀伤。可汗远远地在岸上看着，突然觉得仿佛这中间几千年的时光被一剪刀剪去又缝合，水里放声高歌的铜色身影又是那个聪慧骄傲又孩童般赤诚稚拙的兄弟了。
或者说，他的兄弟一直都是那样子的啊。
可汗帮马格努斯擦干身体，重新穿戴整齐。他闻到溪水的气味，天雨洗过一般的清洁。他们并肩躺在草滩上仰视着阴沉沉的、欲雪未雪的天空，世界收敛于水流潺潺，风声呼啸，和彼此的呼吸。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马格努斯的声音轻柔如鸟儿低声啼鸣。终于，白色的雪花从天空飘落，今年的第一场雪宣告着草原上的冬天正式到来。
很多很多年前，你说有一天要来看巧格里斯的雪。那么，它现在就在你眼前了。可汗仰视着天空说。
*原文来自于九州缥缈录，威武王军队的军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