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常(酒茨)一
如题,就是一些寻常大小事而已,当作日常小甜饼来写,想到什么写什么
(一)
百鬼们似乎从来没见过茨木童子休息的样子。
他似乎理应冲锋陷阵,理应浴血奋战,理应葵藿倾阳……甚至理应战死沙场,只为了他效忠的王。
“茨木童子大人,南边来了一群妖魔,沿途吞并了好些妖魔地盘,大有佛挡杀佛之意。按照他们行进的速度,不出三日就会进犯我等边境。”
茨木童子听着赤舌的报告,站在山顶处望向远方,只见南方的天边确实弥漫着浓郁的妖气。那妖气凝而不散,大白天的,那片地域居然还被白烟笼罩,昏暗得像落日后,可见这百鬼夜行实力确实不可小觑。
“可有打听到什么敌方大将的战力如何。”茨木童...
如题,就是一些寻常大小事而已,当作日常小甜饼来写,想到什么写什么
(一)
百鬼们似乎从来没见过茨木童子休息的样子。
他似乎理应冲锋陷阵,理应浴血奋战,理应葵藿倾阳……甚至理应战死沙场,只为了他效忠的王。
“茨木童子大人,南边来了一群妖魔,沿途吞并了好些妖魔地盘,大有佛挡杀佛之意。按照他们行进的速度,不出三日就会进犯我等边境。”
茨木童子听着赤舌的报告,站在山顶处望向远方,只见南方的天边确实弥漫着浓郁的妖气。那妖气凝而不散,大白天的,那片地域居然还被白烟笼罩,昏暗得像落日后,可见这百鬼夜行实力确实不可小觑。
“可有打听到什么敌方大将的战力如何。”茨木童子问。
赤舌那几只眼睛胡乱转动了几下,结巴道:“小、小的们无能,连武士之灵都只能在外围探查敌情,再深入却是没办法了。”
茨木童子皱眉,凝望天边那团浓郁妖气,缓缓半跪下身,空荡荡的右手衣袖接触在地面,只听一声淡淡的:“地狱之手。”
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一只突然从地面大张的鬼手瞬间捏爆了那只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妖,它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被捏碎化为一缕妖气消散在空中。
“赤舌,你们大意了,对方的斥候都寻到吾等边境来了。”
赤舌浑身都在发抖,赶紧出声谢罪,就怕鬼将大人定个疏漏之罪,顺手也把自己给捏了。好在茨木童子跟他说了声下不为例,转身便准备回去鬼王府邸。
赤舌急忙跟在后面。
“吩咐下去,整装待发,三日后吾将率众应敌。”茨木童子冷笑一声:“区区乌合之众,也敢来扰我大江山。”
外围紧张准备,府邸四周倒是和寻常无二样。门口的两只灯笼鬼一见茨木童子进门,齐齐恭迎一声,天邪鬼们在他身后一一接过他脱下的铠甲,三尾狐捧来净手的水和素色的浴衣。那浴衣是浅黑色的,茨木童子拢了拢衣襟,到底单手不方便,仍然松松垮垮的样子。小妖们可不敢上前去帮忙整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吾友已经起了?”
“回大人,两个时辰前鬼王大人已经起了,现在大抵是在庭院里那棵樱花树下喝酒吧。”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
小妖们散去,茨木童子没急着去找酒吞童子,他先是去府邸某处新挖出一坛酒,开封一闻爆开的酒香,甚是满意,遂扛着这酒坛往庭院赶去。
樱花烂漫,在这大妖府邸栽种的一草一木或多或少都会沾染妖气,有的甚至能在长年累月下化形。酒吞童子不喜那樱花妖化的模样,茨木童子便特地寻来几张阴阳师的符咒,布阵在樱花旁保其不染。因而这樱花绚烂而不妖惑,一年一盛开,在这完全是妖的府邸里保留着唯一例外的时间流逝。
为了赏樱喝酒,酒吞童子特地在樱花树旁修了一处赏樱台。此时他正一如既往地穿着松垮的浴衣,倚着鬼葫芦坐于地上,樱落满台,似有若无的香味。
“挚友,吾寻了酒来。”
“正好我的酒也喝完了。”酒吞童子将自己酒盏中的最后一点酒抿入口中,茨木童子随意坐于酒吞童子身旁,拿过那早就放置在那而没被动过的酒盏,掐着酒坛口先往酒吞童子那酒盏倒满酒液,不料酒吞童子抢过酒坛,随手就给茨木童子的酒盏斟满。
“你那鬼手不方便,直接让本大爷来倒就好。”
“这……这鸡毛蒜皮的事怎么可以让挚友来。”
“横竖倒酒也是喝酒一环,你还嫌本大爷喝酒麻烦不成?”
茨木童子哑口无言。
俩妖捧起酒盏,也不急于喝,到底是赏樱的时节,别让这酒喧宾夺主了。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几瓣娇嫩的樱花瓣怯怯飘落,空中飘摇几回,落于了茨木童子那酒盏中。
“喝罢。”酒吞童子说:“在本大爷身边别想些有的没的,喝酒就喝酒。”
茨木童子闻言,后一笑:“挚友不愧是挚友,才思敏捷眼光毒辣想法——。”
“茨木童子,闭嘴。喝酒。”
“哦……”
天色渐渐暗了一下,灯笼鬼将宅邸照亮,夜樱筛选月光,赏樱台上月影婆娑,唯独那两双妖瞳在夜色里依旧明亮。
这凡酒再怎么好,终究是喝不醉这两只大妖。酒吞童子拿起空掉的酒坛子晃荡几下,随手往身后一扔,酒坛子就落在地上摔个粉碎。暗处的帚神急忙过来扫走一地狼藉,又急忙回避,就怕打扰了这俩大妖。
酒吞童子举起鬼葫芦,在俩妖的酒盏中倒入神酒,不多,堪堪一口。那酒香却是实打实的香飘万里,妖力浓郁,每次倒出神酒都引得府中小妖蠢蠢欲动。
茨木童子用杯沿轻碰酒吞童子那酒盏的杯壁,特意放低了酒盏去碰杯,在场的俩妖都心知肚明。
“敬挚友,敬鬼王。”祝挚友统治的大江山千秋万代。
酒吞童子勾了勾唇角,一口将神酒喝下,扯过茨木童子就欺压上他的唇。水光潋滟,喘气连连,茨木童子尚未喝进嘴里的神酒被倾洒了一地,沾湿在浴衣上。酒吞童子一把抱起他,便往房间里走。
将茨木童子放于被褥,动情的妖早就在鬼王怀抱里时就蹭落了双方身上本就松垮的衣物。他用鬼手小心翼翼地从酒吞童子的右肩一直抚摸到他的三角区,酡红着脸问道:“鬼王……今夜需吾化作女体不?”
“不用,就怕你变了本大爷会忘了要收手。”他邪笑,特地凑在茨木童子耳边低声说:“罗生门,你再这样下去,堂堂鬼王会被你惯纵成昏君的。”
床笫间,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般,他从不叫他挚友,只叫他鬼王;他也不直呼他名字,只叫他罗生门。
“这、这怎么一样!?那些卑微下贱的蝼蚁不值得鬼王亲自去动手——”
“罗生门。”酒吞童子双手撑在他耳侧,居高临下盯得茨木童子瞬间卡词。
“……鬼王?”
酒吞童子缓缓说道:“本大爷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在想了。是不是昨晚本大爷不够卖力,大早上就活蹦乱跳的不知跑哪儿去了。”
翌日,小妖们难能可贵地一整日都没看见鬼将大人,连鬼王大人也没看见。
第三日,那群嚣张的妖已经在边境吵吵嚷嚷了,指名道姓要茨木童子出来一较高低。那片遮天蔽日的妖雾也笼罩了大江山一角,一场硬仗一触即发。
得令整装待发的众妖们在战线后等待着鬼将大人的到来,谁知等来的居然是他们的鬼王大人。
“鬼、鬼王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赤舌小心翼翼地问道,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妥,连忙再补充道:“这区区小敌,实在不需劳驾鬼王大人您亲自出手。”
别说鬼将大人了,就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对鬼王大人的崇拜也是日月可鉴的。
酒吞童子一天到晚听着东一句“不劳驾鬼王大人”西一句“莫要脏了您的手”,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手下太能干就有这点麻烦,没事可干,自己这鬼王在外人看来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你们的鬼将大人今日不适,我就来看看这烦人的苍蝇是何许人也。”他看了看天边,冷笑道:“区区一只养蛊的小妖,真以为用蛊虫堆起了人数就天下无敌了?”
在这山头已经能看见不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交战处你来我往,不同的妖气激荡碰撞,染得脚下泥土腐蚀一片。
酒吞童子扛起他那鬼葫芦,葫芦底大张的獠牙牙根发痒似地磨合,对着那逼近的战线。
“得在日中赶回去啊……”鬼王轻声道。
他特地做得茨木童子起不来身,为的就是让他知晓一下醒来时能看见对方这件事到底有多重要。
鬼王亲征,可没有除了完胜以外的结果。
END
酒吞的心塞太平洋(酒茨)
64/100
预警:ABO,然而并没有ABO该有的情节。酒吞前所未有的心塞,请不要追杀作者,脑洞是基友开的,基友一直跟我说想看心塞吞_(:з)∠)_
以下正文
1
今天是大一新生报到的日子,茨母特地早起给茨木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结果他还是睡过头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酒吞君已经在门口等很久了哟。”
“诶诶诶?!挚友已经在等了!?”茨木猛地弹起,冲去了卫生间洗漱。三分钟之内他完成了刷牙洗脸换衣服等等的事情,然后背着书包从一桌子丰盛的早餐里随手拿起几块烤面包塞嘴里,就冲出了家门。
茨母无奈地看着一桌子的早餐,感叹真是儿大不中留,什么都是未来儿婿重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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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ABO,然而并没有ABO该有的情节。酒吞前所未有的心塞,请不要追杀作者,脑洞是基友开的,基友一直跟我说想看心塞吞_(:з)∠)_
以下正文
1
今天是大一新生报到的日子,茨母特地早起给茨木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结果他还是睡过头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酒吞君已经在门口等很久了哟。”
“诶诶诶?!挚友已经在等了!?”茨木猛地弹起,冲去了卫生间洗漱。三分钟之内他完成了刷牙洗脸换衣服等等的事情,然后背着书包从一桌子丰盛的早餐里随手拿起几块烤面包塞嘴里,就冲出了家门。
茨母无奈地看着一桌子的早餐,感叹真是儿大不中留,什么都是未来儿婿重要点。
2
“挚友!”茨木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你这家伙,又睡过头了吧。”
酒吞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背包放在自行车的车篮里,茨木也很自觉地坐在了后座上,一手搂着酒吞的腰一手掏出手机检查邮件,嘴里喋喋不休地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自行车起步起得无比地平稳。
3
“挚友你不是在学校附近住房子的吗?怎么过来了?”
“你不是今天新生报道嘛,老油条来带带你走场,别被一些无良前辈骗了。”
“下午的时候我有迎新晚会的节目,挚友会来看的吧?”
“当然。”
4
一上午处理完各种杂事,吃个午饭,下午就差不多是时候去舞台集合化妆了。进入后台之后,酒吞就被当做闲杂人等被工作人员拦下了,即使他是这一届的校体育部的部长。
工作人员明显认出酒吞是谁,眼光在茨木这个omega和酒吞这个alpha身上来回了几趟,安慰不得不被赶走的酒吞说:“放心吧,你的omega我们一定帮你打扮得帅帅的,一会儿上台他一定震惊四座。”
5
酒吞倏地沉下脸,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工作人员有点心虚地想,自己刚才的说法是不是哪里不对?
目睹了刚才全过程的另一个大三的工作人员过来,拍拍前者的肩膀安慰说:“你不知道?据说酒吞部长跟他的omega几乎是从小学就拍拖到了现在,感情肯定好得不行。自己的omega要打扮得帅帅地上台表演,吃醋了吧?”
工作人员恍然大悟。
6
台上是化学系大一新生的表演,站在舞台中央又唱又跳的男omega几乎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校学生会会长阎魔在台下用手肘揶揄地杵了杵看得专注的酒吞:“这就是你那藏得严严实实的omega?”
听到这话酒吞立马黑了脸,咬牙切齿道:“他不是我的omega!”
7
“我父母和他父母都觉得我们只差结婚了,周围的人都特么觉得我们是一对,我特么也想我们是一对!”
“可是我特么只是他的挚友!”
酒吞说到最后,语气绝望得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8
最近总有许多酒吞的熟人在酒吞身边转悠,那眼神里都是揶揄。
哦……来了来了。
“挚友!”一个Omega跑到了校学生会办公室里,目不斜视地跑到酒吞的位置。“我们去吃午饭吧,听说有个地方的东西特别好吃……”
周围的人明着暗着用眼神传达着同一个意思给酒吞:yoooooo~
自己的omega终于和自己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系,真是幸福啊~瞧瞧这每时每刻都恨不得黏在一起的样子,啧啧……
9
酒吞:可我们特么的根本不是情侣!
这么想着的酒吞,心情复杂地将茨木夹过来的菜一口吃掉。
10
酒吞把外套披肩上,走在下课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很自然的去到茨木教室外面等着。等拖堂的老师终于放过这群可怜的学生,茨木早就发现了在外面等着的酒吞,光速收拾好东西就跑到了酒吞旁边。
酒吞自然而然地一把揽着他的肩就去吃饭,今天他们约好要去下馆子。吃饱喝足后酒吞把茨木送到宿舍楼下,酒吞还站在门口的地方各种嘱托第一次住宿的茨木生活上的事。
同一栋omega宿舍的人这几天来,每天都会见到这样的场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等酒吞确定要说的说完了,要强调的也强调完了,才让他上宿舍。
11
和酒吞和茨木一样逗留在omega宿舍楼下的还有其他几对情侣。
然而就只有他们还特么的不是情侣。
12
“你们不是情侣?”校实践部副部长的妖狐骚气地打开他那不离手的折扇挡住脸,更加地突出了他那“你当我们是瞎的啊”的鄙视眼神。
“你们天天一起放学,你还特地绕远路送他回宿舍才回公寓。一个下课另一个就在课室外面接,一日三餐就没见你们不是一起吃的。更别说每次在走廊遇到你们其中的哪一个,另一个肯定在半径五米的距离里。”
“你们这都不是情侣的话,我马上在学校公告栏白纸黑字地说我是弯的!”
13
全校都知道你是弯的了好吗……
不……重点是,他们就算做了以上的所有事情,他们还、特么的、不是情侣!
今天的酒吞依旧如此心塞。
14
“我回来了。”酒吞难得回一次家,将手里买给家人的东西放在了饭桌上。
“欢迎回来。”吞母从厨房探出头,随即疑惑地跑去玄关又到处看了一眼。
“妈,你找什么?”
“儿子,妈的儿媳妇呢?他没跟你回来?”
15
酒吞非常无奈,非常心累。
“妈……你没有儿媳妇!你儿子连小男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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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班回家的吞父刚好就听到了这句话,一下子有点蒙,父母两人有点面面相觑。
酒吞见状,耐心地站在一边等父母接受现实,即使他自己也特么的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那个……儿子你……你们最近冷战了?”所以才说这种气话。
这次轮到酒吞懵逼地扭头,就见父母俩都是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凝重地盯着他,仿佛只要他说是,他们就要跟他促膝长谈夫妻相处之道。
17
“爸妈我们也是看着你们从穿开裆裤长到现在的,都相处这么多年了,就不要随便发什么小孩子脾气了。”
“是啊,听你妈的话,作为alpha要学会包容自己的omega,无论什么事,反正你先去认个错就是了,这多大点事啊?”
“听到你爸说的没有?我说你们都拍拖这么久了,那个什么……诶老公那个叫什么痒来着?最近那个明星杂志上看到的……”
“七年之痒?”
“哦对!七年之痒,你们从小学相处到现在,七年早就过了,你就别那么幼稚了说那种屁话,赶紧去哄好我儿媳妇!”
都是一副你小子怎么总讲屁话要是敢对不起茨木我打断你的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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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爹妈,亲的。
酒吞面无表情地听完自家爹娘的训话,生无可恋地应了声:哦。
妈的我们两个才20岁左右,神特么七年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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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爸亲妈下的死命令,要酒吞去“哄好”他们的儿媳妇,还特地打电话到“亲家”那里提前说了一声,茨母表示很欢迎儿婿过来吃顿饭。
如此隆重,搞得酒吞都真的觉得自己是和茨木冷战了。等他提着茨木喜欢吃的零食站在茨木家门前,他就清醒过来了。
妈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冷战,他们连情侣都不是!
我是谁我在哪我来这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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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君你来了啊!”茨母在玄关就朝着屋内喊道:“茨木!酒吞君来了!”
然后穿着贴身背心和短裤衩的茨木就从房间里奔下来,像只大狗狗直接扑到了酒吞怀里。
非常熟练地将茨木接稳,酒吞心中的天使和恶魔在他肩膀上激烈地辩驳。
天使:就是因为你这样!别人才会误会你们是一对的,然后你才会这么心塞!
恶魔:可我特么的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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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气氛非常愉快,茨木显然非常熟知酒吞的爱好,酒吞吃一口他就夹一口他喜欢的菜到他碗里。
酒吞都不用抬头,就能想象到茨父茨母是用怎么样欣慰的眼神看他们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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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么就是把他当自己的omega,可是我就是没名分啊!我特么也想大大方方地喊你们岳父岳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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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茨母给酒吞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叫了茨木帮她一起收拾桌子。留下茨父和酒吞在沙发那里小小声谈话。
“看到你们刚才那相处我就放心了,刚才老婆跟我说你们吵架了我还真不信,你们感情还是这么好哪有吵架。”
酒吞只能跟着他的话应几声。
“话说,酒吞君啊,你们有规划好什么时候结婚吗?”
“!?”酒吞差点把手中的茶泼出去,他定了定神,尽量以最严肃的表情最严肃的语气说:“那个……其实我们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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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在一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哈哈哈哈哈。”
“小伙子,听叔叔我说一句啊。你们呢,迟早是要结婚的,不止是结婚,作为alpha,你要连以后的生活也规划好,这才是个有担当的alpha。”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着急,我们还有你爸妈都会帮你们的,只要你们结婚,爸爸我送你们一套房!”
茨父拍着酒吞肩膀,一副我家茨木交给你啦我们相信你啊好小伙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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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不止一次深刻地反思为什么他和茨木这么亲密,却永远只能被发挚友卡。
要知道,他和茨木除了接吻、标记和上床,其他什么挚友以上的事都干过了。
经过他这么多年来的观察和思考,再被这一次“回娘家”刺激,酒吞大彻大悟,觉得是因为他们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相处的,一切太过顺理成章,又没有其他的对比,导致茨木完全不觉得这是情侣间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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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想出来的解决方法特别的没创意,就是找个助攻,试图以如此淳朴的方式让茨木吃醋开窍最终让他们可以修成正果然后做羞羞的事情。
为此,酒吞不惜假借各种牵强的理由,给哲学系的讲师安倍晴明拍了无数“宣传用”的照片,然后和校花之一的舞蹈系大二的红叶做了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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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想得挺好的,找红叶跟自己制造一些两人暧昧的假象,自己名声臭一点没关系,只要能让茨木变成自己的小男友,让他做什么都行。
结果,他只是狠下心没有送茨木回家一次,还顺便在茨木面前提了一次红叶的名字,当晚他就接到了自家爹娘打来的兴师问罪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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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来说就是:臭小子居然敢劈腿!老子我没你这样的不孝子!还直接在我儿媳妇面前炫耀!?马上提着你的脑袋给我去向儿媳妇道歉!
酒吞:……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29
被亲爹亲娘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骂得酒吞都心虚起来了。自家爹娘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自然是茨木跟自己爸妈说起,然后岳父岳母大人就跟自家爹娘说了。
这么想着,酒吞又突然觉得有了一丝希望。
茨木这么急着告诉爸妈,是因为……吃醋了吗?
怀着这么忐忑的心情,酒吞打了个电话给茨木。
30
“挚友!吃饭了吗洗澡了吗我今天专业课上有一道题目不太懂挚友的话肯定觉得很小儿科能不能帮我看……”
“茨木。”酒吞打断说。
“怎么啦?”
“你……你是跟叔叔阿姨说了……红叶的事吗?”
“嗯?是说了一下。”
酒吞一听茨木这随意的语气,立马有了不祥的预感:“那……你是怎么跟叔叔阿姨说的?”
“问这个做什么?就是我回到家,大概是妈妈见我一个人回来,就问我挚友你去哪里,我就说是校学生会有点事,要和那个红叶一起去解决一下。”
31
酒吞当时的说辞,确实就是:校学生会有点事,我要和红叶去解决一下,今天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茨木就差原话照搬再连语气也模仿出来了。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茨木自己不觉得有什么,茨母当场就觉得哪里不对,火速打了个电话给酒吞爹娘。酒吞爹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敲打酒吞一番。
找助攻计划甚至还没正式开始就宣布失败了。
32
为了“修补儿子和儿媳的感情”,酒吞爹娘大手一挥,给酒吞涨了零花钱,但是非常明确地说道,涨了的部分必须用在茨木身上。
酒吞:到底我是你们儿子还是茨木是你们儿子!?
所幸,用爹娘的名义约茨木有时候还挺好用的,毕竟他们两家关系真的太好了……
33
每逢周末就和茨木出来约会,酒吞是非常享受这段两人世界的时光的。但是一想到茨木那一声声的“挚友”,又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心塞的人。
茨木和舍友关系十分不错,经常看到他们一起行动,虽然茨木一看到自己就马上抛弃了组织奔过来。一到这种时候,酒吞都心情复杂地接收着来自茨木舍友投过来的“围观不分场合秀恩爱的脱团狗”的眼神。
你们不要围观啊!你们倒是劝一下茨木让他和我脱团啊!
34
酒吞作为校体育部部长,不仅长得高长得帅,样样运动全精通,还有他那被校新闻部偶然拍到的打完篮球后脱掉衣服露出来的完美的八块腹肌,至今仍然作为校体育部诱骗小部委入部的宣传照之一流传至今。
在茨木入学之前,暗恋酒吞的beta和omega就一大摞,甚至还有alpha。然而酒吞不为所动啊,久而久之,大家都在传人家是有omega的。然后茨木一入学,立马对号入座,就是那个小鲜肉omega没跑了。虽然也有流言在传他们根本没有在交往,但是并不妨碍所有喜欢酒吞的人把茨木当作最大的情敌,而且他们还莫名地带着一种“我男神一直追你你居然吊着他”的愤愤不平。
35
也有omega只是单纯看不惯茨木这种“吊着alpha让他为你掏心掏肺却不给名分” 的“人渣”,还真的就跑去质问茨木了。
“我真是拜托你,不喜欢酒吞前辈就痛痛快快地说清楚好吗!?”
茨木闻言一脸懵逼:“我喜欢挚友啊……”
“……可、可你为什么不给他男友名分?”
茨木更加懵逼了:“男友?我们是挚友啊!”
36
这段对话流传出来之后,酒吞被校学生会的同事们笑了整整一个月。
酒吞是有苦说不出,依旧每天心塞:我特么的喜欢你还把你宠到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了就你特么不知道。
37
化学系的学生会竞选出来后,茨木当了系学生会的会长,作为前前任系学生会会长的酒吞非常厚颜无耻地跟着去蹭了那晚的大型聚餐,美其名曰传授经验,其实只是觉得茨木一个没经历过热潮的omega被其他任何人送回宿舍都不安全。
结果酒吞的担心一点都没错,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竟然喝起酒来了,就算是啤酒也经不起他们这样像喝水一样的喝。茨木作为新上任的会长,被灌的次数也多,喝得浑身酒味脸色酡红,这还是酒吞帮他挡了很大一部分酒的前提下。
这么晚还这么一身酒气,回宿舍不太好,茨木迷迷糊糊跟酒吞说想去他公寓里睡一晚。
38
茨木其实也没少去酒吞的公寓,经常是周末两人出去玩完之后就顺便去酒吞的公寓坐一坐,玩得天色都晚了就干脆在那边睡一晚,对那里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宿舍。
他今晚不知道是酒精的问题还是什么原因,觉得身体越来越烫,头也晕晕的。被酒吞塞进浴室洗澡时被热气一蒸,属于omega的信息素一下子在浴室里炸开,茨木闻着这味道就知道自己这是热潮提前了。
39
原本在起居室等着茨木洗完澡的酒吞,一闻到空气中熟悉却又勾人得陌生的味道,也意识到发生些什么了。二话不说先找出alpha专用的抑制剂吃下去,毕竟茨木经常是约会完就来他的公寓,酒吞有时候还真怕自己哪天忍不住就强上了,因而他的公寓里倒是备着不少alpha用的抑制剂,但是omega用的抑制剂还是没有准备。
酒吞先是冲去了浴室,万幸茨木只是关了门,并没有锁上。一进去就看见茨木倒在地上,即使吃了抑制剂也还是能闻到扑鼻的信息素的味道。用浴巾把茨木裹好抱起,将茨木放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你别出门,你的热潮提前来了,我出去给你买抑制剂。”
手忙脚乱地将公寓里的门窗关好锁好,打开有过滤功能的空调,酒吞穿好衣服拿起钱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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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出去买抑制剂,别说茨木受不了,他自己也要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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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一些补充能量的小零嘴、还有几瓶矿泉水。敲响公寓的门,将这些东西放在门口前。
不是他不想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都能隐约闻到那信息素的味道,他实在担心公寓里空调的功率问题以及自己吃的抑制剂的剂量问题。
曾经也不是没有暗搓搓地想过先上车后补票,但那实在是对茨木太不公平了。
酒吞听到公寓里传来走路的声音,便停止了敲门,转身离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谁叫先爱上的就输了呢,心塞也得认了。
看来今晚要去找一家快捷酒店过夜了。
42
酒吞刚出门的时候是茨木意识最不清醒的时候。
他在酒吞的床上翻来覆去,将床铺蹭得发烫,贪婪地嗅着这个房间里面那股能安抚他这个状态的味道,直到他不再满足于这包裹着他却不够剂量的信息素。
就在这时,他闻到了更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
抬眼看去,是一件随意搭在床头外套,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酒吞刚刚脱下来的。
他意识不清醒,身体却自然无比地扯过那件外套,盖在脸上深深地呼吸那里浓郁的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眼前似乎就出现了一些让人脸红耳赤的幻觉,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床铺上继续蹭……
43
酒吞敲门的时候,一波汹涌的热潮因为酒吞的信息素的安抚缓解了不少,茨木也有力气站起来去开门。
门口只摆放着买回来的东西,酒吞早就不见了。
茨木只好把抑制剂吃了,又连喝两瓶水补充一下刚才出汗丧失的水分,躺在酒吞的床上。抑制剂逐渐发挥功效,他感觉他的体温慢慢地恢复正常了,意识也恢复清醒了,就撑起身子去浴室洗个澡冲掉满身的汗。
44
意识终于清醒的后果,茨木想起了刚才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自己拿着酒吞的衣服直接意淫了酒吞。
一下子脸的热度就飙升得比热水还烫,一直对大人的事都挺一条筋的茨木第一次觉得十分的羞耻。
他脑袋里经历了十分激烈的思想变化,很多东西一直沉淀在那里没有东西去搅动它,这一下直接让许多深埋的东西都浮出了水面。
45
他想起室友们经常在熄灯后聊的深夜话题,每次都聊着聊着就调侃他和酒吞怎么怎么样,每次他都听得一头雾水。
难道我对挚友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不对啊……那么多omega和酒吞走一起我都没觉得吃醋啊……诶等等,好像也没见过有omega和酒吞走一起过,真要说好像也就上次那个红叶……
脑海里浮现那两个人站起一起的画面,倏忽间,心脏一疼。
46
我是不是……喜欢挚友啊……?
47
酒吞在快捷酒店的房间里捏着手机沉思,手机屏幕上已经摁好了电话号码,手机的主人却迟迟不敢打过去。
茨木现在……不知道吃了抑制剂没有……
万一他热潮期的反应太过剧烈,在走到门口的路上就撑不住了呢……万一他……
摁拨打键的拇指抖了抖,终于下定决心打电话回去确认一下情况,结果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茨木”两个字大咧咧地出现在屏幕中央。
48
“喂!?茨木你怎么了吗?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马上过——”
“挚友……我好像……喜欢你。”
49
你问酒吞现在是什么心情?
就像是毁天灭地的大洪水下一秒就要降临,结果面前突然出现了诺亚方舟。
就像一整群光着屁股的小天使扑腾着翅膀,在他耳边唱哈利路亚一样。
就像一场篮球赛落后一分只剩一秒还在我方场地开球,结果随手一扔球就进了对方球篮一样。
就像从不可描述的梦中醒来唉声叹气只是一场梦后,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而且很明显被自己这样那样了。
50
别问酒吞是怎么忍住没马上就跑会公寓的,他忍了这么多年,忍耐力已经是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还是知道现在公寓里肯定充满着茨木信息素的味道,在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后,他是百分之一百不相信自己回去之后能够忍住不对茨木做什么。
他只是在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冲回了公寓,空气中隐隐约约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但是已经是正常的水平了。
在他睡觉的床上,茨木在那里抱着他的外套睡得正香,茨木的手机就在他手边。酒吞拿起手机唤醒界面,还停留在和自己的通话结束的画面,看来昨天打完电话来不久就睡着了。
51
“唔……?挚友?”茨木在睡梦中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此时却让他刚经过热潮的身体无比兴奋的信息素的味道,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就无比准确地扯到了酒吞的衣摆,想把酒吞拉近自己。
“挚友……我喜欢你……”他小声地嘀咕着,在酒吞耳里宛如春雷炸响。
酒吞缓缓低头,盯着他那微微翕动的嘴唇片刻,鼓起勇气吻了下去。
52
简单的亲吻愈发不可收拾起来,茨木在如此激烈的吻中彻底的醒了。
“挚友……”他像是有什么错事即将要告诉家长的孩子,踌躇了半天才眼神飘忽地说:“我喜欢挚友……昨晚只是想告诉挚友我的心情,挚友不喜欢我的话也没关系,我就是想跟挚友说一声……”
然后茨木又被酒吞抱在怀里吻得七荤八素。
53
“妈的我喜欢你这么久了,这么多年来你到底是怎么觉得我不喜欢你!”
酒吞把茨木按在自己怀里,把这么多年苦苦单箭头的心情都说了出来。
“小学的时候我把零食都留给你,叫你当我的新娘,你居然把零食都还给我,说你只想当我挚友!”
“初中的时候有人跟你表白,我吃醋几天没理你,你居然比我更伤心,最后还要我反过来哄你!”
“高中那会儿所有人都觉得你是我的omega,就你特么听到了还一脸严肃地纠正说是挚友。”
“我刚成年那会儿,我爸妈还语重心长跟我说茨木你还没成年,不准标记不准有未成年性行为,我特么和你亲都没亲过!”
54
“挚友……”
“你别说话!我还没说完!你刚入学的时候——”
“挚友你在哭吗?”茨木被酒吞抱得很紧,他只能看见酒吞的后脑勺。
“没有!”
那闷闷的尾音是怎么都藏不住的了。
55
因为……太幸福了。
END
与君同归(酒茨♀)
黑金:
茨木性转,有生子,儿子是夜叉,慎入,慎入,慎入。
考据你就输了,纠结时间线你就输了。
全是为了满足我和CP的脑洞才产出的文,狗血,全是个人口味,文风多变,不喜勿喷。
OOC是肯定的,我特么才玩了十几天yys。
可以结合式神们的传记食用
以下正文
1
这里是贵族间最负盛名的烟花地,白日清净,夜晚笙箫。
而烟花地,色与恶,淫与暴总是如影相随,使得这里渐渐成为了他一个固定的狩猎场。
今晚他惯常来寻找水扬的新造,不需要长得太过艳丽,也不需要太过地位显赫的,毕竟第二天找不到了总是会麻烦一点。
身边贵族装扮的人或成团或疾步,如归巢的蚂蚁潜入各自...
黑金:
茨木性转,有生子,儿子是夜叉,慎入,慎入,慎入。
考据你就输了,纠结时间线你就输了。
全是为了满足我和CP的脑洞才产出的文,狗血,全是个人口味,文风多变,不喜勿喷。
OOC是肯定的,我特么才玩了十几天yys。
可以结合式神们的传记食用
以下正文
1
这里是贵族间最负盛名的烟花地,白日清净,夜晚笙箫。
而烟花地,色与恶,淫与暴总是如影相随,使得这里渐渐成为了他一个固定的狩猎场。
今晚他惯常来寻找水扬的新造,不需要长得太过艳丽,也不需要太过地位显赫的,毕竟第二天找不到了总是会麻烦一点。
身边贵族装扮的人或成团或疾步,如归巢的蚂蚁潜入各自的地洞。
他扫过格子里那些让他兴致缺缺的女人,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却在不经意瞥过一边时顿住,壶嘴的酒液滴落他的下巴,他抬手一抹,露出玩味的笑。
2
她拢了拢披在头上的轻纱,隐去的角略微不自在。
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下半脸,她用着迷茫般的眼神在路上扫过一个个路过的男人。她看起来是想上前又怯于上前,如一只迷路的小兔害怕着陌生的环境。
“迷路了吗?”
她吓得猛地转身,被对方俊朗的外表晃了晃脸,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妾身……误入了这里,找不到进来时的路了。”她一直低着头,保持着淡淡的疏远,声音却脆弱得让任何男人都心生怜爱。
3
绝美的女人,一个误入花街的绝美的女人。他敢保证,她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会被卖入随便哪栋楼里。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相反,他大概可以说是恶的代名词。但是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特别的,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如果让他的属下知道他居然真的好好地送了一个人类女人回家,大概都要吓得以为大江山要亡了吧。
4
那个男人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具体不普通在哪里她还弄不清楚,只知道在第一眼见他时仿佛有一颗人类的心脏在自己的左胸口咚咚咚作响。
妖身时她肆意妄为,无人敢来触霉头。化为人身时,她懂得装出柔弱样子的好处,她在这里以迷路女子的化身出现了数次,遇到的男人不是想将她带入某栋楼里,就是想带她去哪个隐蔽的角落行事。所幸,恶人的血肉味道与寻常人的无异。
但就在这个男人送她回她随口说的地方后,她站在原地怔愣片刻,回头望向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视线,男人回头冲他笑了笑。这时候她才发现他的笑带有某种邪气,但不是那种淫邪,而是从骨子里带有的。
他问:还有什么事。
她又背过身,这次是真的羞的。
5
他又见到那个绝美的女人。
在另一个夜晚,又在那条花街。
她发现自己时明显地十分慌张,脸颊不知是抹的胭脂还是窘顿而红粉一片,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大步流星,一把扯住她欲离去的衣袖,不容置疑地将她拖到一边的墙边,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又见面了?”他开玩笑说,实际心里也存着疑问。
她抿了抿唇,粉嫩的唇瓣有点颤抖,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妾身……原是、原是……想来寻你……”
6
实在是尴尬。
她本以为今晚不会再遇到这个男人,现在遇上了,她的谎言大概就会被识破了吧。
面对近在咫尺的显得霸道无比的男人,她连对上他危险的目光都没有勇气,明明区区一个人类。
“妾身……原是、原是……想来寻你……”
也许,这是她某一刻或者许多个某一刻有过的想法吧。
7
他不是没有被女人纠缠过,甚至那些女人求而不得的怨念还能因依附的信纸被烧而化为诅咒。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感觉到厌烦。
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每一个地方都顺遂他的心意,怎么都讨厌不起来,不做任何事都能吸引他所有的目光。
就连她说话的声音都觉得要在心里品味上数遍。
“本大爷的名字是和纳酒天,你呢?”
他报上富有含义的化名,并屏息等待着一个名字的回应。
“妾身名为水尾茨子。”
8
和纳/水尾,是他/她尚且是人类时的出生地。
9
她为了圆自己当初一时的谎言,将那处“家”里的女儿吃掉,取而代之。
他为了时常见到茨子,明里找来各种奇珍异宝上门拜见,暗里时常偷偷带她在夜里偷溜,月下幽会。
他倒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酒葫芦里的酒液,看茨子品后微醺的脸。
她知酒天知酒爱酒,酒葫芦里的酒即使在妖里也是不可多得的佳酿。如今月朗风清,有酒有月有他。她起身整理一下羽衣,对酒天疑惑的视线回以一笑。
伊人在月下起舞。
10
辉夜姬约莫也是在这般月色下,羽衣翩跹,回到她的月宫吧。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不胜酒力,只是这一刻,他感到有些醉意,眼前曼妙的人影每个动作都像是梦里,而他早已分不清梦与现实。
一舞罢,醉的不止有观者。
她来不及调整呼吸,男人猝不及防拉过她,将她抱在怀里欺上她的嘴唇。
最初的惊讶过后,只剩下沉沦。
11
“嫁给我,好吗?”
“妾身……愿意。”
12
她穿上层层叠叠纯白无暇的白无垢,银线刺绣的飞鸟纹精美绝伦。
他穿上绣有酒葫芦纹章的纹付,玄色羽织在阳光下浓重异常。
13
人类认为女性的长发附有灵体,这白无垢厚重的棉帽子将她细心打理的发髻遮住,这棉帽本就是唯恐新嫁娘头上长角成鬼,才刻意制得宽大涂以白色来祈驱邪避凶。
她抚上鬓发,不着痕迹地摩挲过自己隐去的角。
这白无垢实在适合她,她本就是鬼,本就是妖。
此时,她用一身驱邪的白隐藏自身,只想嫁给这个人类。
14
这酒葫芦纹章是他的专属家纹,他平时鲜少以其示人。大部分人类不知,妖里也只有几个交情尚好的大妖知道。
他就是想用自己觉得最隆重的姿态来迎娶茨子。
即使可能会暴露身份给这京都蛰伏的阴阳师。
15
三百三十九次交杯酒。
她的“家人”以及他的“家人”。
他们享受着这群被幻术支配的人类送来的祝福,在那座华丽的府邸里度过他们的第一个夜晚。
床褥盖紧,在情热间,散开的长发互相纠缠,勾在她的指间,被另一只宽大的手覆上,十指交缠。
16
他们只在那座华丽的府邸里过了几天的甜蜜生活。
她听到风中传来了危险的消息。
他收到了小妖们报告的阴阳师的足迹。
他/她必须离开这里,带上他/她的爱人。单打独斗无所畏惧,可他/她的爱人如果发现自己是妖,会怎么想?
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17
他说他的“主家”的人得罪了天皇,他变得一无所有,而且为了活命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暗地里为这个巧合庆幸,在他的怀抱里许诺道:无论他变得怎么样,她也不会离开他。
他们架着马车奔出家门,她放了一把火,烧了这座留有他们所有痕迹的府邸。
当他们离开京都,幻术解开,他们的“家人”的女儿和儿子,都已经“死”在了大火中。
18
一对外地来的年轻夫妻在村里开了一间居酒屋。
郎才女貌,新婚燕尔。
只打听到老板姓和纳,原本住在哪儿没人知道,他们也不说。
老板懂酒,为人直爽又带点傲。
老板娘精明能干,经常开口闭口都是老板。
居酒屋里好酒不少,老板有时心情好,会与客人喝上几杯。老板娘不喜深闺,在居酒屋里忙碌,走走出出。
夫妻俩恩爱得羡煞旁人。
19
居酒屋附近有一间驿站,来来往往的人都喜欢在居酒屋休息片刻。
村里人闲来无事也喜欢去居酒屋吃口下酒菜喝杯小酒。
不少人夸赞他们的酒人间极品,想问问有什么诀窍,老板哈哈大笑,说酒都是他的夫人酿的。
他说他虽知酒懂酒,但酿酒确实一窍不通。
问老板娘,却道是为了丈夫特意学的,自己有空琢磨出来的。
人们打趣老板,那你平时除了收账还做些什么。
老板看了一眼想阻止自己说下去的妻子,回答:做饭。
20
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做出来的饭菜还是不能吃。
她一脸挫败地看着狼藉的灶头,被她的丈夫从身后抱紧,吻在发旋。
“我来就好,虽然不一定很好吃。”
她不赞同地摇摇头。
“你为我酿酒,总得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
她在他坚持的目光下红了脸,勉强同意了。
21
村里有集市,卖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居酒屋难得休息,两人牵着手漫无目的地逛着。
她看中枚雕刻成勾玉状的挂饰,材料似乎是某种玛瑙,红得十分鲜艳,她觉得这种红应该十分适合酒天。
“可以挂在你的酒葫芦上。”她买下送给了丈夫。
他却递来一串铃铛,铃音清脆。
“如果你戴着这个跳舞,世上所有的人都要为你倾倒。”
22
当铃声伴舞,杯中酒浸泡一轮圆月,没有谁能再保持理智。
抱起茨子压在墙上,在她胸口急切地啃着,她只能凌乱了呼吸,攀着他的肩膀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吹熄烛火的房间里,肤色胜雪的手颤抖又无力地抓挠身下的被褥,男人抓过它将它举到唇边,亲吻着姣好的指尖。
23
他压在她身上,一起平复着呼吸。
她捧着他的脸颊,用啄吻来平复自己内心澎湃的愧疚感。
她经常用药剂涂抹在密处。
她不能和她的爱人生育后代,半妖的孩子会暴露自己妖的身份。
24
他将妻子抱在怀里,紧密无间,听着她的心跳独自品尝那份愧疚与遗憾。
鬼王与人类生下的孩子,会将他们分开。
他们不可以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25
他们在对方的吻里醒来。
茨子先起身,穿衣时酒天挑起她一缕长发在指尖把玩。
“我帮你梳理。”
只要是为了她做的事,鬼王大人都甘之如饴。
不熟练的手法,花费了比平常多上一倍的时间。
“我也帮你。”
酒天喜欢一个长辫搞定一切,比浪人更洒脱,茨子三两下就弄好了。
“本大爷有比平时更帅不?”
“你什么时候都帅。”
一大早就腻死人。
26
“本大爷去做些饭团,今天我们去一个地方。”
27
一处森林里的小草坪,一缕阳光透过树冠洒落此地,因而这一小处的草格外茂盛,还时常有小动物窜过。
他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缀在她鬓角。
“白色很适合你。”
他在阳光下笑得温柔。
她有一瞬间,想要化出原本的白发。
28
吃饱喝足后,他神秘兮兮地带她往森林深处走。
“会不会有野兽?”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思考着怎么不暴露地解决掉那些畜生。
“没事,本大爷能把它们全部打跑。”
就算是用人类的身手,也是小儿科。
29
遇到了狼群。
狼群夹着尾巴逃走了。
他提着手里的狼尸,才想起这么血腥的场面会不会吓到妻子。
然而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血迹,低头端详他手中的狼,问他喜不喜欢狼皮,这些狼皮可以做许多东西。
30
他/她突然觉得自己妻子/丈夫深不可测。
31
目的地是一处小小的山间温泉,地方隐秘,看来没有人发现过,几只山猴子泡在里面,看见他们来到呲牙咧嘴地想要赶跑入侵者。
和这些猴子共浴会影响心情的。
他们同时想到。
酒天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个酒葫芦,贪酒的猴子一口之后就醉得不省人事。他将这些猴子扔得远远的,在茨子的低笑声中骂咧咧地抱怨这些猴子浪费他的好酒。
32
兴许昨晚才笙歌,现在泡温泉并没有发生什么。
雾气萦绕的小小温泉,桌案里盛着一壶小酒,漂浮在水面。
她靠在酒天肩头,舒服得昏昏欲睡。
他一手揽着茨子,一手举着酒杯,月色不醉人、美酒不醉人、佳人醉人。
33
他们经营的居酒屋不算天下闻名,但时常经过这处驿站的人都知道。
车马劳顿,往店门前座位一坐,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中,老板娘会撩开门帘出来。她眼光十分准确,客人想喝茶还是想喝酒,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一开口直接就会问想要喝什么酒或者想要什么点心配茶。
有时会有一些浪人或者武士,爱刀嗜酒,也好美人,一般只负责收账的老板都会风雨无阻地守在门口。
曾有人看到他赤手空拳,就将企图轻薄老板娘的带刀人打趴下。
34
因此,老板娘的日常夸老板的用词,又多了几个类似温柔体贴(?)身手了得的词。
35
这居酒屋旁的驿站不大不小,一般来说不常有富贵人家会经过。
一辆一眼望去便感叹豪华的马车停在驿站,家仆从车上搀扶下一名壶装束的少女,头戴市女笠,一把衵扇遮在面前,半透明垂下的垂绢后若隐若现烟雨朦胧的眉眼。
兴许是贵族家的女眷?
女子整理衣着,由家仆带着去往了那家居酒屋。
看到老板的第一眼,似乎就红了女子的脸颊。
36
她不过是去后院挖几坛酒补充货源,回到店面,便见一女子在酒天身旁,眉目含羞,引着一个接一个的话题,似乎说得很开心。
如果不是酒天一脸不耐烦,甚至于额角都有隐隐烦躁的青筋,恐怕时隔几年她又能一尝人肉的味道了。
“酒天,帮帮我。”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似乎没有刻意打断的意思,男人却决然地留女子在原地,几步走了过来。
“这些酒那么重,一开始就应该叫本大爷过来帮忙。”
男人抱怨着,轻松地把她手中、地上的酒坛子都提了起来,往酒架走。
她望向略显尴尬的女子,笑了笑问:“请问客人想喝点什么酒?我丈夫最懂这些。”
37
女子走后,酒天抱过后知后觉闹脾气的茨子,一阵哄。
“你都看到我忍得多辛苦了,明明是你不许本大爷随便赶客人。”男人低笑道:“不然这居酒屋里不会还有男客。”
可以的话,吃掉最保险,虽然没有女人的肉好吃。
她一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红着脸挣脱开酒天的怀抱,逃也似的往后院走。
男人看着茨子的背影被门帘遮去,自己是幸运的,赶在了所有人之前得到了她。他想:他必须守护好他的妻子。
因而吃人这种可能会暴露行踪的事是暂时不能再做了,即使鬼葫芦都快饿得发疯了。
38
这村子虽小,但去往外面的道路通畅,村附近的景色也十分优美。
居酒屋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这个村里生活的一部分,扎根在了这里。
村里人一提到幸福的夫妻,想到的都是居酒屋的老板和老板娘。
合力经营居酒屋,生活平平淡淡,少有争吵,有也持续不过一昼夜。
村里人时常在烟雨朦胧的时候,看见那两个人撑伞漫步在桥上,男人将伞侧向了妻子;冬天踏雪而行,人影相偎,背后留下了四排足印;新年时神社参拜倒是从来没见过他们,不过有人说他们总在那段时间走出村子游玩,月后才回……
39
村里添了几栋新房。
几家的女儿出嫁了。
村后森林更幽深了一点。
屋舍间游玩的孩童长高了不少。
当年嫁出村的新嫁娘牵着已经懂事的孩子,在路上遇到了外出采购酿酒原料的居酒屋的老板和老板娘。
女人看楞了神,是老板娘先跟她打了招呼,她才不好意思地回话。
“好久不见……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夫妻俩一点都没变过,保养得真好。”
40
大妖有无穷的生命。
可对于人类来说,又有多少个十年。
大意了。
大意了。
他们都不着痕迹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那十年如一日的化形。
41
“最近居酒屋很多事忙吗?”
“为什么这么说?”
“总觉得老板娘你和老板……看起来劳累了许多。”
这几天匆匆改了化形的老板:“……”
这几天匆匆改了化形的老板娘:“……”
42
四十年岁月,弹指而过。
居酒屋传来的酒香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加地浑厚浓郁。
人们依旧艳羡那一对感情十分好生活十分幸福的和纳夫妻,只是想到他们至今膝下无子,不免感到有些遗憾。
43
“本大爷最近总感觉有点犯困。”
“不是酒喝多了?”
“……本大爷的酒量你还不知道?”
“老了吧。”
“……”
“我也老了,别生气了啊。”
“只有本大爷老了,你没有。”
44
没错,只有本大爷老了。
应该是,只有我老了。
45
也想祈愿能生生世世,只是……
陪你白头偕老已经是我能做到的做好的承诺。
46
什么时候,自己的化形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迟暮的模样呢?
让白霜渐渐染上发尾,直至发根也完全变白。
让皱纹渐渐爬上眼角,直至本来紧致的皮肤变得松弛。
更加地封闭自己的妖力,装出腿脚不利索的样子。
这样,就能陪他/她白头偕老了吧。
还能陪他/她多久呢。
47
她想一直守到丈夫的最后一刻。
但她多年未曾吃过人肉,又为了压制自己的鬼手和妖力来化出迟暮模样,她经常显得疲惫不堪。有时真如嗜睡的老人,说着说着话就睡着。
倒像是她会先走一步。
她看出酒天眼中的担心,捧着他即使年老但仍看得出年轻时丰神俊朗的脸庞,跟他说不用担心。
他抱紧她,无声地在她肩头落泪。
48
从一开始就知道人妖殊途,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
可看着她一次次突然睡去,总怕她不会再睁开眼睛。
纵使他是鬼王,仍然有太多事回天乏力。
49
居酒屋不营业了。
听说老板娘染上了怪病,经常突然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
找了药师来看病,什么都查不出。
老板便带着老板娘去其他地方求医,均无果。
50
她那不是病。
她毕竟不是一只底蕴深厚的妖,与传说中的三大妖怪相比她欠缺不止一星半点。
最近她耗费越来越多的妖力去抑制自己的鬼手,竭力失去意识的时间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她尚未守到她的丈夫离世的那一刻,她就要先离开他的身边去吃人补充妖力了。而一旦离开,她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衡量了一下两者,决定留在他身边,能留多久是多久。
51
他快要疯了。
那些人类庸医,就应该拿去喂鬼葫芦。
人类太脆弱了,血肉之躯需要食物喂养,需要衣物御寒,需要药石医治,无论怎么保护都总有一个腐朽的尽头。
如果她是妖就好了。
她是妖的话,他的神酒就足以治好一切的病,他们也不止是白头偕老,而是永生永世。
可如今,他堂堂鬼王,连一刻的时间都觉得珍贵无比。
他恐惧着必定到来的别离。
52
她因无法抑制的饥饿醒来。
伸手不见五指,她被困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无论她怎么呼喊酒天的名字都没有回应。
最终是饥饿驱使她化出鬼手破开了囚禁她的木箱。
那处他们曾一起去过的森林里的小草坪上,白色的小花夜风中摇曳,草坪中央是因挖掘而尚未长出杂草的泥土,还有棺木,墓碑。
新月当空,她自棺木中坐起,脚踝上是自化形成老人以来就摘下的铃铛。
53
她化作路人模样回到村里,发现居酒屋被一个强大的结界包围了起来,连鬼手也会因轻轻一碰而灼伤。
她一打听,村里的人莫不是一脸惋惜。
老板娘溘然长逝。
受不住打击的老板坚持着操办了妻子的丧葬,就随着妻子而去了。
夫妻俩平日里与村里人交情很好,因夫妻俩膝下无子,老板的丧葬是全村人帮忙的,把夫妻俩葬在了一起。
54
她匆匆返回那处草坪,用掩藏不住的鬼手掘开了泥土,挖出了另一副棺木。
她扑在棺木上痛哭,没有了打开它的勇气。
无法想象酒天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情,为她戴上那铃铛,亲眼看棺木盖上。
55
为自己的人类身份做了一个了结,在那个雾气缭绕的夜晚,他化出了他本来的模样。
身丈九尺,张狂红发束于脑后,饿极的鬼葫芦在背后不安分地咬合着獠牙。
那可怕的澎湃的妖气甚至在一瞬间将月染成了红色,就连遥远京都里的阴阳师都为之一震。
鬼王酒吞童子。
为自己曾经的家布下强大的结界,他被前来迎接他回归的属下簇拥着,回到了大江山。
56
不是未曾想过去阎魔那查找她的转世。
不是未曾想过滋养她的鬼魂,让她能留在自己身边。
只是……
她已经用尽一生来陪伴自己这只妖那连零头都算不上的时光,他又怎么忍心打扰她的长眠,让她用更多人生去满足自己的自私。
57
她从未如此疯狂地捕食人类。
漫无目的地走,任凭饥饿控制着她吃掉一个个迥异的人类。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倘若她一开始便多吞食人类,更加强大几分,是不是就能多陪酒天一段时间?
直到饥饿终于被满足,她收起狰狞的鬼手抬眼打量四方。
她居然无意识地回到了这里,这个她化鬼后曾经蛰伏、生活过的地方。
罗生门。
她便是那臭名昭著的罗生门之鬼。
茨木童子。
58
最近天下十分不太平。
鬼王现世,妖魔鬼怪作乱人间。
阴阳师不得不入世,走遍山川,退治妖怪。
59
寮里来了一只大妖。
没错,大妖,没有签订过式神契约的那种。
披散的白色长发,额前长短不一的红色鬼角,右脚脚踝上挂着一串铃铛,漆黑的眼白里金色的眸,那双鬼手即使是离得近也会被威压伤到。
“而且身材十分火辣。”
妖狐摸着下巴低声说,猛地被对方金色的眸子捕捉到,不禁吓得后退几步。
“不要随便惹女人。”一旁擦拭着爱刀的妖刀姬冷冷地说:“尤其是实力强悍的女妖。”
60
寮的主人是一名叫做安倍晴明的阴阳师。
而茨木童子此时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她答应了当晴明的式神,只是一个交易。
她会在晴明有生之年帮忙退治妖怪,而晴明要帮助自己控制因妖力暴涨而几乎暴走的鬼手。
61
六十年时光对于大妖来说,不过是眨眼闭眼。只是和茨子相处的每时每刻,都觉得应是永恒。
鬼王大人六十年的消失对于妖来说一点都不奇怪,在小妖们看来,就是鬼王大人出去散了个步回来。
只是这次鬼王大人散步回来后,好像整个人都变了。
看,鬼王大人又在看他酒葫芦上挂着的红勾玉了。
62
寮里的式神大部分都不敢惹茨木,当然,只是大部分。
妖刀姬在和茨木打过一架,并且发现自己的爱刀不能轻易伤到她的鬼手之后,莫名地和茨木关系变得好起来了。
表现在,寡言的妖刀姬会在碰到茨木的时候,点头以示问好,而茨木也会应一声。
茨木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她,没事她就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自酿的酒梳理自己身上因暴食人类而狂乱增长的妖气,晴明来找她就和其他式神一起去退治妖怪,地狱鬼手所向披靡。
她本来就是一只独来独往的妖怪。
直到有一次,那个叫做莹草的小草妖,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跟她说:铃铛的声音真好听。
63
就像一滴滴入死水的春雨。
她低声应道:“谢谢……是我去世的丈夫送我的。”
64
弱点能让任何看似强大的人或妖变得像人,连茨木童子也不例外。
茨木发现式神们对自己没有之前那般缩头缩脑了,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因自己弱小的原因而和酒天仓促的离别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使得她现在对于强大有着难以形容的执念。她在战斗中始终有着一股傲气,见识稍微广一点的妖都觉得有种莫名的眼熟,然而还没仔细想,就被地狱鬼手完全震慑了。
65
酒吞喝着属下进贡上来的美酒,以前觉得是佳酿的酒现在变得寡淡无味。
他是习惯了人类的酒吗?
不……只是这些酒都不是那个人酿的。
他记得那处家里还有几坛埋在地下的酒,没有吩咐小妖而是亲自去挖了一坛带回来,不敢在那里逗留太久。
斟上一杯,耳边又似乎出现了劝他说贪杯无益的声音。
然而不喝醉,怎么见得到你。
66
大江山的妖怪们也是才知道,鬼王大人出去散步的这六十年,已经结了婚娶了个美若天仙的鬼王夫人。
然而鬼王夫人貌似是个人类,而且貌似已经死了。
鬼王大人很爱那个人类。
不懂情爱的妖怪们觉得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开始进献大量绝美的人类,毕竟在他们眼里,人类之间是没什么区别的。
结果是,鬼葫芦一下子把饿了六十年的份补回来了。
而他们的鬼王大人,将酒杯砸在了他们面前,脸色阴沉地叫他们不要自作聪明。
67
“最近有个突然出现的大妖,到处食人,能驱使地狱鬼手将前来退治他的阴阳师都打败,估计对上鬼王大人您也能撑过几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似乎与阴阳师相勾结,虽然不是作为式神,却到处退治妖怪,我们大江山几处驻地的妖怪都受到了退治。”
“所以?”
“……如果能让这妖怪加入大江山,必定是一名猛将。如果不能,必须斩草除根,免得他继续帮助人类手里。”
“切……一群废物。正好本大爷现在心情不好,就去会会这大妖。”
68
当茨木收到来自式神们的赏花会邀请时,她是怀疑过小纸人是不是找错人了。
虽然最近与式神们的关系确实比以前好上了许多。
然而送信的小纸人是不会认错收件人的妖力的,当她来到约定的地点,式神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而且茨木发现:
来的都是女妖。
69
赏花会的地点是一株高大的樱花树下,樱花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场赏花会的主持,三尾狐也来帮忙。
来的人还有青行灯、雨女、鬼女红叶和雪女,雪女一如既往一脸冷冰冰的,似乎是不想来但是被青行灯硬拖着来的。
茨木找了找,并没有在哪个角落发现那个小小的草妖,难道这个赏花会还有化形的目视年龄限定?那骨女清姬她们怎么没有来……
70
樱花很美。
她和酒天曾经也想栽种一棵樱花在院子里,无奈各种原因一直没有如愿以偿。她想象过酒天在樱花树下饮酒,一定是十分惬意。
“等我一下。”
她匆匆而去,回来时,手中抱着的酒坛让女妖们一阵惊愕。
“只是我自己酿的酒,尝尝吧。”
71
樱花树下,佳人美酒。
杯中酒液漂浮一片樱瓣,那一瞬间似乎酒香也变得独特起来。她想让酒天也尝尝这酒,他绝对会喜欢的……
“茨木,你看起来有什么故事想要说。”青行灯淡笑着说。
72
“并没有什么故事。”
“哦?那么要来听听吗?大家的故事。”
73
在桥上遥望丈夫的归来。
与爱人约定来生再相见。
收起利爪,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陪在她身边的美好。
为了心爱之人,化鬼暴食维持着美丽。
……
74
“都是很棒的故事。”青行灯靠在她的杖上,眼神闪烁地望向茨木:“那么你的故事呢?”
“我的故事啊……”她望着自己手中的酒杯,酒杯中的酒,酒面上的樱花瓣:“大概不能算故事。”
“我那时候刚离开罗生门……”
75
“大江山的鬼王,为什么会来我的阴阳寮。我可不记得我请过你来做客。”
晴明摆弄着手里的纸扇,语气不卑不亢,老神在在隐隐带点威胁。
“就你外面那层东西能算结界?本大爷给不小心弄碎了,真是对不起啊。”酒吞冷呵一声,背后众多小妖向着各式神呲牙咧嘴,双方僵持着。
“晴明大人……”童女瑟缩在晴明脚边,不安地问着怎么办。
晴明虽知酒吞此刻来不过只是下马威,真要打他在自己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只是这大妖动手,动辄小妖死伤无数,这寮里未成气候的式神众多,如何避免伤害它们才是现在的问题所在。
“不用担心。本大爷只是来找一个叫做茨木童子的妖。”
76
“我送给他一个玛瑙勾玉,他送我一串铃铛,就是我脚踝这一串。”
“他说如果我戴着这个跳舞,世上所有的人都要为我倾倒。”
“其实比起跳舞我更愿意去练习使用我的鬼手,然而我愿意为他做任何我不擅长的事。”
青行灯觉得有趣地笑了两声:“是什么样的舞蹈?”
茨木觉得她们的眼神里藏着的潜台词都是:跳一次吧。
77
他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一棵巨大的樱花树,同时他还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铃铛声,脑海深处那一段段记忆也奏响起了这清脆的铃声。
他不禁加快了脚步,一直跟在他后面防止他出尔反尔的小草妖不得不跑起来才能跟上他走路的速度。
靠近了,那声音越听越熟悉,越来越和记忆中相像。
就连……
那阵记忆中的酒香也似乎近在鼻翼。
78
他可以认错相貌。
他可以认错铃声。
他甚至可以认错酒香。
但是那个在樱花树下翩然起舞的身影他怎么都不会忘记。
79
猝不及防被拥入一个怀抱。
女妖们瞬间露出自己的攻击姿态,警惕着突然出现的这只散发着可怕妖力的大妖。
而茨木,因为这个怀抱以及他在自己的耳边呢喃的名字而失神。
他在说:茨子。
80
“酒天?”
只有一个吻回答了她。
拥抱紧到窒息。
81
“在你带她走之前,我必须跟你说清一件事。”
“有屁快放,阴阳师。本大爷耐心有限。”
晴明眼神复杂地看到茨木露出带泪的笑,依靠在酒吞肩头,而酒吞一手揽着她的腰,两人的动作就像做过无数次一样熟稔。
“我和茨木童子的契约还在,我帮助她压制鬼手,她帮我退治妖怪。你知道她的鬼手失控时会是什么情况吗?”晴明懒懒地抬眼,对酒吞那幅毫不在意的模样有所预料:“地狱鬼手会将这地上的一切都摧毁。”
82
“你是死后化鬼吗?”酒吞拥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妻子,抓着她的鬼手凑在面前端详着。
“不……”茨木犹豫着,她自然是能感受到酒吞此时的妖力,而且酒吞童子的大名妖怪里鲜少不知,大江山的鬼王大人。就是说,他在遇到自己的时候,就只是伪装成人类而已。而且以他的妖力,化形个几十年不吃人一点事都不会有,不会像自己经常会出现力竭而陷入昏迷的状态。
“我本是罗生门之鬼,那天正好在那处花街觅食……”她抬头瞄了一眼酒吞,又马上低下头,觉得这真是巧。
两只妖,同时化作人类,同时去觅食,偏偏遇到了对方。
83
真要形容现在的心情的话,便是狂喜吧。
失而复得的狂喜。
连放开拥抱她的手臂都变得如此艰难。
他并不觉得那六十年的相处是谎言编制而成的,只是两只妖以各自最为脆弱的一面去爱对方而已。
唯一气的,就只有茨木在最后时那经常令他担惊受怕的沉睡吧。
84
哦……还有一点想起来就觉得生气的地方。
“我们就应该要个孩子!”
酒吞恶狠狠地说。
85
十指相扣,帷帐里人影摇晃。
认真算起来,两人也有二十年多没有做过了。在他们都将自己的化形调整到迟暮后,他们就没有再亲密接触过,那时他们也已经老夫老妻,也不在意这些。之后两人分开后的十几年,他们都在回忆对方中度过。
只是此时,仿佛回到了他们最初相遇时的那段时光,郎才女貌,情意正浓。
茨木化作人身时,为了装出柔弱的样子欺骗一下人类男性,化形多是温柔缱绻的。而她的妖身却是热辣狂野的,右边整条腿都有暗色的花纹,长腿毫无遮掩地露在外面。身上的衣服也不甚保守,轻轻解开腰带就能将她剥干净拆吃进肚。
一直到月色褪去,太阳照下,相握的手才堪堪放开,改为了用手臂拥抱对方陷入沉眠。
86
大江山的妖怪们都不太清楚,为什么鬼王大人明明是出去干架的,却带回了一个鬼王夫人。
不是说鬼王夫人是一个人类,而且貌似已经死了吗?
难道是死后化鬼?
可是以前因鬼王大人而化为般若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独独是她?
87
为了不让茨木难做,鬼王对属下的妖怪下过隐世的命令。
一来最近阴阳师们确实声势浩大,二来也不想茨木因与晴明的契约而把地狱鬼手伸向自己的属下。
这可倒霉了其他的妖怪。
酒吞最近也忙碌起来,忙着应付各种上门找茬的妖怪,毕竟茨木是他的副将,他的妻子,她的许多行事都代表着他。
他对她的宠溺大概就是随她喜欢。
而茨木,以前就喜欢夸他,但语气是温温柔柔就像是床笫间爱语般。现在则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一样,连珠炮似的能让人措手不及,自大如酒吞都会为那些话感到羞耻和不好意思。
总的来说俩大妖的感情还是那四个字。
羡煞旁人。
88
“茨木童子倒是个幸运的,丈夫本来就是妖。”樱花妖为其他人布酒。
“没有因为各自曾有秘密而互相离间。”三尾狐拿来精致的羊羹。
“生死无法将他们分开。”雨女难得收起她的纸伞,轻抿一口清酒。
“果然,爱这种感情太难懂了。”雪女毫无语调地说,却盯着杯中酒上的樱花瓣想得出神。
“他们的物语,还没有完结。”青行灯低笑,莹蓝的唇角沾染酒液。
89
过了许久许久之后,酒吞才发现茨木可能怀孕了。
茨木因为与晴明的契约,已经许久不曾吃过人,一开始的暴饮暴食留下的妖力紊乱的后遗症需要长时间的梳理。然而最近茨木又开始觉得饥饿了,不是对人肉的渴望,而是对妖力的渴望。
通常酒吞的神酒一杯就能解决她的这份饥饿,后来需要喝的量越来越多,酒吞才发觉有哪里不对。
90
爹娘还是人类时都是怀胎十六月才出生,这俩大妖的孩子,要怀多久啊……
91
他们的孩子有着母亲那样的恶鬼的角,有着父亲那样的强健的体魄。
性格像极其父亲,肆意张狂。
能力却继承了他母亲,沟通冥界,打开通往黄泉的路。
刚出生时十分黏茨木,可惜抢不过酒吞。或许是受了经常被父亲欺负的刺激,妖又早开智,化形与力量挂钩,没等姑获鸟享受多久照顾小孩的乐趣,他的化形就已经是高大青年的模样,而且早早地进入了叛逆期。
92
“既然你这么好奇,本大爷就一起回答你。本大爷没有家,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明白了吗?”
夜叉在外面浪荡的时候总喜欢这么说,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又像是想摆脱父母和他的关系,他还认了荒川之主当干爹。
就是正值想要证明自己的叛逆期。
结果在外面闹出各种事,还是要酒吞和茨木来给他擦屁股。
93
他们偶尔会回他们那家居酒屋,在有点腐朽的建筑里挖出深藏的酒。
去到那处森林的草坪上,他们的“墓”已经长满了杂草,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
“当初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把我埋下去的。”
“想着从此之后,本大爷不会再有爱人的心了。”
94
“这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为论文在图书馆奋斗的少年正抓着他的朋友抓狂:“你看这段史料写的,酒吞童子把茨木童子捡回去养,茨木童子成为他麾下的一名大将。可是这边又说,酒吞童子能因为茨木童子不再为祸一个村庄。”
“谁叫你非要选这么一个难写的题目。”他的朋友挖苦道。“妖怪什么的不存在啦,你非要在传说神话里找关系,那当然是人云亦云了。”
“啊啊啊啊到底是父子、上下属还是恋人嘛!?我连茨木童子是男是女我都查不出来!”
“所以说你根本没有听我刚才说的话吧……”
95
“您的……弟弟,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被人目击到在街头打架了……和纳小姐,你看这……”
警察委婉地说,面对着这个明明看起来年轻却贵气逼人的和纳小姐,莫名其妙地就感觉自己低了一等。
“真是抱歉,警察先生,我会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的。”
还好是个好说话的。警察默默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担心住在这么一间豪宅里的人都会是些不可理喻的权贵。
“顺便,警察先生,这是犬子。”
警察一脸错愕地在两人看起来年龄相差无几的脸上看来看去,这……就算保养得好也不会这么年轻吧……
“哦……我和丈夫领养的。”
96
“夜叉。”
那个人类警察一走,茨木瞄了一眼不合作不认错的夜叉,脱下狐裘现出狰狞的鬼手,语重心长地跟自家儿子说:“憋得慌就找你爹娘我们练,出去欺负那些弱小的人类有什么劲儿。”
“你喜欢打总是打输的架么。”夜叉哼了一声。
“喜欢啊。”茨木端详着自己的鬼手,前几天刚修剪的指甲这会儿大概又要再修剪一次了:“我都没打赢过你爹。”
97
夜叉表示就算这碗狗粮是来自自家爹娘的,他也要一脚踢翻它。
98
“无聊就找你干爹去。”酒吞童子打着哈欠,穿着浴衣出来:“惹麻烦也不要说你是我们儿子,烦你干爹去。”
然后碎碎念地抱怨一大清早地就被人类敲门真是太烦了之类的。
夜叉气得摔门而去。
“酒吞……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吧。”茨木皱眉看着被狠狠关上的门。
“你是没听过大天狗是怎么说的。他说一看那小子出手,就知道是荒川之主亲生的。”
99
大天狗刚好在荒川之主这做客。
于是夜叉前脚刚到荒川之主那,他娘后脚就到了。二话不说地狱鬼手就抓向了大天狗,就算大天狗反应敏捷,还是被抓下了几把羽毛。
夜叉目死地看着满天乱飞的羽刃暴风和地上络绎不绝的地狱鬼手,拉着荒川之主走开了。
所以说谁还想和这么彪悍的老妈打架啊。
100
最后是酒吞来收拾残局,每次给茨木收拾残局他都特别有效率。
大天狗低哼了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是谁背后说坏话的。
“下个月过来我这,请你喝酒。”
“不去。”
“阎魔和荒川之主都答应了,就差你了。”
“……怎么突然请喝酒。”
酒吞一把揽过身旁的茨木,长年累月的相处已经让他们默契异常,又都是俊美的化形,俩妖靠在一起仿佛是天生就长在一起,亮瞎旁人。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滚!”
大天狗踢翻了你的狗粮并使出了羽刃暴风。
END
《前前前世》(上)[酒茨/搞笑向]
《前前前世》(上)
-酒茨
-点开网页会有BGM不要被吓到
-前世今生,大概会走一下《你的名字》套路,虽然茨木根本不可能不知道酒吞的名字(笑
-少年向(?)轻小说文风
-有情妖终成眷属!
01
蝉鸣,灼热的太阳,空气中流动的不属于原始社会的都市特有的电子感,现代日本人也会安睡的柔软的床,黑发的少年仰躺着,窗外的地铁驶过,飞鸟惊起。
滴滴,滴滴,滴滴——“起床,起床,起床。”
机械女声紧随闹铃声后响起,床上上一秒还在安睡的人,忽然被这阵语声惊醒。
他直挺挺地坐起身来,忽然睁大眼睛,同时双手匆忙地抚摸自己这具带有热度的躯体。不对,...
《前前前世》(上)
-酒茨
-点开网页会有BGM不要被吓到
-前世今生,大概会走一下《你的名字》套路,虽然茨木根本不可能不知道酒吞的名字(笑
-少年向(?)轻小说文风
-有情妖终成眷属!
01
蝉鸣,灼热的太阳,空气中流动的不属于原始社会的都市特有的电子感,现代日本人也会安睡的柔软的床,黑发的少年仰躺着,窗外的地铁驶过,飞鸟惊起。
滴滴,滴滴,滴滴——“起床,起床,起床。”
机械女声紧随闹铃声后响起,床上上一秒还在安睡的人,忽然被这阵语声惊醒。
他直挺挺地坐起身来,忽然睁大眼睛,同时双手匆忙地抚摸自己这具带有热度的躯体。不对,不对,怎么又……少年跳下床,踉跄地在窄小的公寓里打转,最后他扶着镜子,再次打量“自己”。
啊,还是这个黑发少年啊。站在镜子前的少年自言自语,对着镜面抚摸自己的脸,又伸出自己的右手活动一番。少年的指尖缠着绷带,不知为何出现的伤口隐隐疼痛。
少年伸了个懒腰,勉强打气元气,说道:“总之……又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了呢。”少年忽然瞥见桌上留下的纸条,他记得明明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少年拿起纸条,狂放的字映入眼帘,此时本应该在这具身体里的“家伙”在纸上留下了不得了的话呢。
“你是白痴吗,下次再敢逃学,我就用你的身体脱光衣服出去裸奔。还有,你的世界到底是什么地方?混蛋,真是莫名其妙,总之不许再用我的身体逃学,必须要去学校!晚上的打工也要去!贴士都放在手机里,不会用的话也要去学。”
哇,真是仿佛隔空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少年看完纸条,缩缩脖子将纸片翻面,那儿还有字,方才他也瞥到了。
然而纸片背面如此写道:“记住,本大爷叫比叡朱颠①。”名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像是愤怒至极忍不住再回身教训一句:“真是的,所有人都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麻烦。”
黑发少年小心翼翼地将纸片放回原处,说道:“吾能怎么办,吾也很无奈啊,这个奇怪的地方吾从未来过,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啊不如睡一觉好了,反正睡到某时就会回去了吧。”
但是少年忽然想起,如若不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去学校”的话,那边的家伙就会让他裸奔……想到这里,少年还是无奈地大声感叹,忍不住也骂了一句“混蛋”。混蛋,他可是妖怪,去学校什么的,他也不懂啊。
少年用左手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浅浅画上几笔,知道怎样能写出字后,也留下了一句歪歪扭扭的话。
“吾是茨木童子,汝所说的东西我都不甚了解,只能尽力而为了,还请不要败坏吾名声!”
少年,不,此刻灵魂本尊是茨木童子,不过借此身躯来到奇怪的另一世界,此刻正陷入手足无措的慌乱中。堂堂大妖,岂能被窗外移动的铁皮罐子吓住!还有这些莫名之物,总之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变成了茨木童子丝毫不懂的世界。
不过茨木童子还是觉得,镜子里的这个人类,十分眼熟啊。微微上吊的眼角,只要眼睛微眯,就可有当年之人十分之一的风采,虽然还是正在发育的年纪,不过五官倒是生得英俊出色了。茨木童子摸了摸“自己”搭到肩上的黑色半长发,那微弯的质感——十分微妙啊!
所以茨木童子还是不由得扑到了镜子前,果然还是觉得他与挚友好相像啊。即便外表看上去差别还很大,但,就是那种与之相处的微妙的心动感。
妖还是要相信直觉。面前的镜子,比湖水映出的人来要更为清晰,如同另一双眼睛在凝望自己,而瞳孔中倒映之物被完全地投射出来。茨木童子盘腿坐在地板上,托腮望着镜子。
空调的呜鸣在耳边流转,真挚的妖怪稍微因为这副面容,感到了异世未名的心安。
而与此同时,山雨夹流的平安京,千年以前的旧造物,破败的老式屋庭之下,白发的妖怪迟迟醒来。雨中裹挟的泥土腥气令人忽然清醒,白发之人细嗅这纯粹自然的味道,醒来后拉开房门,果真是一片质朴到不能更质朴的山野。
白发妖怪的中之“人”——比叡朱颠,已经是第二次造访这个旧世界了。
比起自己在东京的忙碌日常,白天要去学校,晚上会去酒吧驻唱打工,顺便换一些酒回来喝,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生活,闲散得让人昏昏欲睡。比叡朱颠打打哈欠,摸了摸自己额上的角——看吧,这儿的家伙还有角。
也不知道自己留下的纸条究竟有没有被看到,不过他也并不在意。比叡朱颠还发现,自己这具身体并无右手,左手倒是形状有些可怖,但不妨碍他的生活。
比叡朱颠在屋内寻到一把破伞,最后遂是淋雨出了门。感觉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要披蓑衣的吧?比叡朱颠冒着雨顺泥泞山路下行,来到半山腰一片湖旁。
不知为何,雨至山湖之处就渐渐小了,应当是清晨的阵雨。阵雨一过,山隙间晴日的辉光披洒开来,湖面煞是好看。比叡朱颠好奇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子,平静的湖水是最好的镜面。
于是比叡朱颠便俯下身去,看自己的容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如何形容呢,一副不出意料的妖异气质的脸,额上的角确实有些骇人,不过抛去这些反常的特征,这样的脸应该很受东京女孩子们的喜爱吧。比叡朱颠想了想,自己在东京的日常生活也是被女孩子们簇拥的存在,故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久久凝视湖面发呆,忽然间,湖面倒影扭曲,白发妖怪的形象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穿越时间而来的另外一个画面。
倒映出之物,是不知何时之久的未来的某一个画面,黑发的少年坐在镜子前,同样凝望着此处。
天地寂静,此处的比叡朱颠与东京的茨木童子,隔着遥远的时与地的界限,对望彼此了。
①比叡朱颠:酒吞童子的传说最先发于比叡山,酒吞童子又被称作朱颠童子。转世要起个新名字(笑
02
比叡朱颠:“……啊。”
茨木童子:“……啊!”
比叡朱颠:“……”
茨木童子:“听见了,也看见了……!”
比叡朱颠:“嗯。”
这到底是为什么?是怎样办到的?来自现代东京的比叡朱颠思考着这个问题,这于物理学上根本无法解释吧,难道是自己患有癔症?比叡朱颠掐了掐“自己”的脸,奇怪,痛感还存在啊——这也不是梦吧。
不对,为什么那边的家伙顶着自己的脸傻笑?比叡朱颠道:“表情!收起来!”
看见自己的脸笑起来真是令人绝望,比叡朱颠不禁发出愤怒的厉声。结果对面的少年感慨道:“喔,吾这张脸生气时原来是这幅模样,吾还从未见过。”
比叡朱颠无言以对。对面的少年忽然喊了一声:“酒吞童子。”
比叡朱颠挑眉。“本大爷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吗?”比叡朱颠如此说道。
“……望见自己的身体说这样的话,吾一时间很错乱。”茨木童子老实道。“一不留神就喊错了。”茨木童子抓着“自己”的黑发,这种感觉真的太微妙了,与交换身体的家伙对望,对方用着自己的身体说话,茨木童子还不是很能适应。
“你叫酒吞童子?”比叡朱颠问道。
“吾叫茨木童子。”茨木童子露齿微笑放闪。比叡朱颠再次喝道:“不要笑!”
比叡朱颠也快要疯了,这种错乱的感觉他同样也能感受到,他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放松肆意的笑容,看上去实在奇怪至极。被责骂的茨木童子敛起表情来,就很无辜。
“为何不去上学?”比叡朱颠直截了当问道,一边问还一边起身,他时刻做好裸奔准备,反正不是他的身体。
“吾不知如何去啊。”茨木童子“面无表情”答道。姿态倒有平日里比叡朱颠的感觉了,只是话出口还是令人扶额。
比叡朱颠:“……”
茨木童子:“……对不起,吾想帮你的。”
比叡朱颠:“罢了,你这世界是个什么地方?”
茨木童子:“平安京外丹波山,有些萧条吧?”
比叡朱颠:“有点。你是妖怪吗?”
茨木童子:“是。汝可以试试吾的地狱之手。”
比叡朱颠:“怎么用?”
茨木童子:“爱怎么用怎么用。”
于是比叡朱颠伸出“自己”的地狱之手,既然对方说了,爱怎么用怎么用,那便——“茨木童子”将地狱之手狠狠按在地面,豪吼一声,不远处湖心忽然爆起巨大的水花,湖鱼飞溅而出,洒向岸边。
茨木童子:“吾倒真没想到,汝会用地狱之手去炸鱼。”
比叡朱颠:“不过本大爷一些妙举罢了,挺好用的。”
茨木童子:“有吾挚友万分之一的风姿!”
比叡朱颠:“……”
比叡朱颠对茨木童子所提的“挚友”不怎么感兴趣,反倒说,他不太希望在这个世界遇上他这位挚友。若是被他人认出来,灵魂不是本尊,岂不是非常难办?不过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比叡朱颠必须要让这位茨木童子迅速适应东京生活。
于是比叡朱颠说道:“今天先适应一下我家,晚上你出门去走走,按照我所说的去熟悉环境。下次来的时候你必须要去替我上学。”晚上的兼职恐怕是悬了,比叡朱颠十分头痛,无故缺席兼职会被老板骂得很惨,虽然他平时也不是太在意,但也不想因为这种理由被骂。
但是对面的茨木童子却回应道:“吾不希望还有下次啊!吾想回平安京,汝所处的此地称为何地?”
“东京。”
“吾不想回东京,吾想回平安京。”茨木童子颓然。
比叡朱颠:“你先去找个可以随身携带的镜子,我认为,沟通的媒介大概是反光之物,镜子或是手机屏幕应该都可以……还是镜子吧,比较方便。”
茨木童子,大概是没有听懂的。
比叡朱颠只能指使茨木童子去抽屉里取出了随身的镜子。之后比叡朱颠让茨木童子拿着镜子,在家里一样样认东西。
比如冰箱,茨木童子拉开冰箱后,一股清凉之风扑面而来,他觉得十分新鲜,比叡朱颠告诉他,他是人类,会有饥饿的感觉,食物都会放在这个发出冷气的柜子里。
比如水龙头,茨木童子第一次见到这种唤来水的法器一样的东西,让他登时有些紧张,比叡朱颠又让他去感受一下莲蓬头,结果茨木童子被淋了一头冷水,比叡朱颠面无表情,内心噗嗤一笑。
比如微波炉,比叡朱颠教茨木童子如何加热食物,茨木童子却在取出食物时被烫到,跳到一旁去揉捏自己的耳朵以缓解手指的痛感。
这一切,都是茨木童子的灵魂外加比叡朱颠的身体完成的。
比叡朱颠不得不习惯这幅场景,绝望过后,永远是更绝望,比叡朱颠不禁如此想到。
直到黄昏逝去,入夜之后,茨木童子才揣着小镜子出了门。比叡朱颠在屋内用酒盏装了一盏清水,以替代反射的镜面,远程指示茨木童子的行为让他有种在玩什么奇怪游戏的错觉。
茨木童子在完全陌生的街道行走,手上握着镜子,比叡朱颠说话指示他往何处走,茨木童子迟迟不肯踏入地铁站,在掏出地铁卡时还手忙脚乱。
比叡朱颠深呼吸,心想这位名为茨木童子的家伙与其在别人面前丢脸,不如就在自己面前丢脸算了。
不过一日下来,比叡朱颠确实地感觉到,比起自己的日常,以及东京的绚烂,这个名为平安京的地方荒凉、凄清、孤寂。他在这儿独守了一日,竟只是孤独一人,没有来客,也没有需要去做的事,不过是虚度光阴而已。
那名为茨木童子的妖怪,性格是有些活泼的吧,至少不像是能忍受这般寂寞的人。
人之眼瞳中闪烁的是灵魂,茨木童子来到他的身体里,将他平日里平淡无波的眼瞳悄无声息替换成了独有他之灵气的眼瞳。
比叡朱颠便是借此推测而出,茨木童子不是喜欢独身隐居之人。他与自己说话时的喜悦尽数为真,且无法掩饰。
极为遥远的地方,茨木童子坐在地铁上,灯光炫目,他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夜晚,天上虽无星辰,但星辰都落入了更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站在地铁玻璃门前,感慨这真是一个好地方。
东京和平安京之间究竟相隔多远呢?如若不是短暂地交换灵魂,茨木童子又是否有机会来到这里?在如此喧闹又繁华的地方,自己就不会总是孤身一人了吧。
茨木童子的叹息轻不可闻,同一媒介连接的两人心思各异,此时陷入沉默。
03
比叡朱颠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后,好几日都没有再和茨木童子互换。倒是他发现了一点,只要他也随身携带镜子,时不时也能和对方产生连接。
当然,比叡朱颠回来之后要处理很多事情,学校的老师责怪他没有事先请假,兼职的酒吧老板扣了他一天的酒以示惩罚,比叡朱颠点点头都应下来,他也没办法,他总不能让那个冒失的茨木童子随意去他的学校,或者去酒吧替他唱歌。
今日的比叡朱颠背着吉他,准点到了酒吧,忽然得知今日的酒吧被人包了下来,大概是哪个男人要向心爱的女人告白,老板向比叡朱颠点了一首歌,是比叡朱颠平时唱得不太多的类型。
想了想,比叡朱颠还是将平日里携带在身上的小镜子架在了不远处的吧台上,大概透过镜子能看见自己……吧?比叡朱颠还没能看到对方出现,按照他的经验来说,对面的平安京应该也已入了夜。
那家伙是睡着了吗?比叡朱颠心想,本大爷的演出可是很难得的,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有空闲之处,可以让你看到本大爷表演的样子,今日难得包场,酒吧空旷,你看不到就是你这辈子最可惜的事之一。
比叡朱颠挑挑眉,拨了拨吉他弦,整个酒吧都被布置成了独属那对情侣的氛围。一旁的老板向比叡朱颠示意,后者点点头,唱的是日本一个乐队的《Wherever You Are》②。
比叡朱颠平时真的很少唱这类型的歌,歌词温柔,唱腔深情,一个男人唱这样的歌,心中若是没有与之匹配的对象,是唱不出爱情的感觉的。比叡朱颠余光瞥了瞥黯淡吧台上放着的镜子,混蛋,谁把吧台的灯关了,他根本看不见茨木童子那个家伙究竟有没有在镜子前。
灯光缓缓,乐声缓缓,比叡朱颠在舞台一角,开始用他低沉的嗓音唱奏。他远离热恋中的情侣数十步远,对方想要的只是他的歌声,他也不想将这首歌单独唱给素不相识的二人。
“无论你身处何处,我会让你充满微笑。无论你身处何处,我会一直在你身旁。无论你身处何处,我绝不会让你伤心哭泣。无论你身处何处,我绝不会离开。”
啊,这些都是英语呢,那家伙应该听不懂吧。比叡朱颠一边唱着,一边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微笑。他一直在想,这样的歌词应当很难被真情实感唱出口,但事实上唱出来却觉得内心被复杂的情感填满。
那个家伙要是没听见就好了。比叡朱颠忽然如此想到。如果对方听见了,会不会误会什么?不过自己都已经将镜子放在那里了,真是前后矛盾。
比叡朱颠充满矛盾和温柔的声音,自然是完完全全传递到彼岸的地方了。早已回到自己身体的茨木童子静静地点起烛火,杯盏上的水面映出熟悉的身影。
茨木童子第一次听比叡朱颠唱歌。虽然有些词句他听不懂,但是却能感觉到是一首十分温柔的歌。这与平日里自己所听见的含蓄的曲子不同,那份心情都被明确地表达而出。
最令茨木童子感觉到心跳骤快的是他听懂了的一段歌词。
“我们邂逅的那日,对二人而言,是第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然后今天这一天,对二人而言,是第二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啊。从内心深处深爱的人,从内心深处珍惜的人,在我爱的正中心处,你一直都在那里。”
什么是爱的正中心处?是心脏吗?茨木童子不知道,恍惚间他总觉得那声音落在自己耳边,就像故人的呢喃。他手边有酒,自从酒吞童子死去之后,茨木童子只是将酒吞童子的酒封存在了地下,近日他却不知为何,将那些酒带出来了些。
此刻的茨木童子自斟一杯,他一度害怕闻到熟悉的酒香,仿佛故人还活着一般。酒就是酒吞童子的代表,酒吞童子死后,茨木童子宁愿世界上再无酒这样东西。
他自饮不言,对方在唱歌,他若出声会打断对方吧?只是茨木童子这次饮酒像是停不下来了一般,一杯接着一杯,对方的歌早就停止,水面那头又回到黑暗,茨木童子却还是盯着那水面。
“挚友啊……”茨木童子酒醉了。
忽然间,呼唤过后,水面的那头,人的身影又逐渐明亮,身材高挑的少年将吉他放在脚边,坐在高脚凳上安静地将酒吧本场还给那对情侣,但茨木童子却看见,少年的一头黑发不知何时,变为了灼目的红色。
红发的少年望向他,动作放轻,跳下高脚凳,走到了吧台前,将镜子拿走,向老板打过招呼后去了后台。
比叡朱颠:“你原来在听吗?”
茨木童子:“酒吞童子啊,汝为何不肯回来?”
比叡朱颠:“??”
茨木童子:“吾这里备了好多好多酒……为何挚友还不回来?”
比叡朱颠:“……怎又和你的挚友扯上干系了?喂,你喝醉了吗?”
茨木童子:“汝方才说的,从内心深爱的人……”
比叡朱颠:“你……喂,你真的是喝醉了吧?话说回来,你那儿还藏着很多酒?”嗜酒如命的比叡朱颠抓住了重点。
茨木童子:“嗝。”
茨木童子不想再回比叡朱颠的话了。在他看来,比叡朱颠就是酒吞童子,他不会认错,从一开始见到他时,就不存在什么巧合。茨木童子心想,他必须要去东京,他要亲自去确认。
平安京与东京究竟相隔多远呢?不过即便相隔万里,茨木童子也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回挚友。
于是茨木童子对远在东京的那个人说道:“挚友等吾,吾现在就去找你。”
说完,茨木童子将那正在倒映对方面容的清水举杯喝尽,踉跄出门去。
②歌曲:ONE OK ROCK的《Wherever You Are》。MY男神的歌,究极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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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去个医院,晚上回来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