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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派送处

摘录一些La La Land影评

It's about the dream.

It's about the love.

It's about the dream I love.

It's about the love I dream.


莫恨未能共白首,梦里曾度几回秋。


《人间失格》: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她最后离场时回头看一看,和拜伦的诗歌一样美,“ 如果我又遇见你,隔着岁月悠长,我将如何向你致意?以眼泪,以沉默”。


洛杉矶的浪漫在于,在这里,梦想对于人生的意义如此之大,情人可能在这里分离,但梦想会留下陪你。


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塞纳河,她把我们的一颗心分作......

It's about the dream.

It's about the love.

It's about the dream I love.

It's about the love I dream.


莫恨未能共白首,梦里曾度几回秋。


《人间失格》: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她最后离场时回头看一看,和拜伦的诗歌一样美,“ 如果我又遇见你,隔着岁月悠长,我将如何向你致意?以眼泪,以沉默”。


洛杉矶的浪漫在于,在这里,梦想对于人生的意义如此之大,情人可能在这里分离,但梦想会留下陪你。


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塞纳河,她把我们的一颗心分作两边,左岸柔软,右岸冷硬;左岸感性,右岸理性。左岸住着我们的欲望,期盼,挣扎和所有的爱恨嗔怒,右岸住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在我们心里打下的烙印——左岸是梦境,右岸是生活。


定档在情人节只是想告诉观影人:只有2月14日才属于爱情,剩下的364天都应该属于梦想。


假如一切重来,我会在第一次见面吻你,推掉工作来看你的第一次表演,我会辞掉工作,跟随你到巴黎,巴黎也有好的爵士乐,我们会有美好家庭,在孩子丢给保姆的夜晚,开车带你进去吃饭,然后一起走进酒吧,听别人弹奏我做的曲子。


其实结局算是美好的,最后双方都女主回头与男主相互对视,微笑。曲终…未必代表人散。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爱着你。


这部电影有多好呢?想象这样一个场景:二十年后的一个傍晚,你开着车(或者车载着你)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扬声器里开始放起这首电影里的旋律,听到第一个音符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全都涌上来,就好像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你第一次听到它们的时候那样。


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偏偏是爱情。

壹零腾0TEN

26 A rush , A glance , A touch , A dance …… It’s Love.   ——— 爱情《爱乐之城》2016。

26 A rush , A glance , A touch , A dance …… It’s Love.   ——— 爱情《爱乐之城》2016。

莱莱LAiF

【辛乔】永冻河

-向导*付辛博X哨兵*徐海乔

-战损预警,失明预警,感官操控car等

 

  


  

一座死气沉沉的房子,在城市中心最边缘的一个角落里,房子的主人算不上被抛弃,但总也说不上重视,要穿过几条很危险的车辆行驶大道,才能靠着熟悉度沿着复杂的交错小路来到这座房门口。

 

徐海乔拎着一个巨大的袋子,里面装满了压缩便当和小型水囊,都是他在前线战时节省下来的生存物资,除此之外,还有他向总塔申请的特殊强效药,他在前线做最危险的任务,赚取来的荣誉和功劳就只够这么几小瓶药,哪怕是再多一点物资,那吝啬的财政官便不肯给他批示了。

 

但没办法,这药是付辛博恢复的唯一...

-向导*付辛博X哨兵*徐海乔

-战损预警,失明预警,感官操控car等

 

  


  

一座死气沉沉的房子,在城市中心最边缘的一个角落里,房子的主人算不上被抛弃,但总也说不上重视,要穿过几条很危险的车辆行驶大道,才能靠着熟悉度沿着复杂的交错小路来到这座房门口。

 

徐海乔拎着一个巨大的袋子,里面装满了压缩便当和小型水囊,都是他在前线战时节省下来的生存物资,除此之外,还有他向总塔申请的特殊强效药,他在前线做最危险的任务,赚取来的荣誉和功劳就只够这么几小瓶药,哪怕是再多一点物资,那吝啬的财政官便不肯给他批示了。

 

但没办法,这药是付辛博恢复的唯一希望。

 

隔着厚实的门,屋里突然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徐海乔搭在门把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静静地僵着,等过了几分钟,以他敏锐的听力也无法捕捉到任何动静的时候,才开门进去。

 

屋子里付辛博正在清理地板,满地的碎玻璃渣,被他一点一点用扫帚和布条扫进垃圾桶里,徐海乔知道自己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但付辛博一直等到地板完全干净了,才笑着和他解释:“我刚才不小心把玻璃杯打碎了。”

 

一切都那么正常,除了付辛博脸上那双好看的眼睛沉沉的没有任何焦距,徐海乔甚至已经都快忘了,原来这双瞳孔里流露出猎手压迫攻击的模样。不过即使眼睛看不到,付辛博身为顶级向导敏锐的感知能力足够他正常生活…或者喝水。

 

满地的碎玻璃渣已经被清理干净,即便是身为S级哨兵的徐海乔,依靠着极为出色的视力也无法做到这个地步。徐海乔仔细地看着自己的爱人,确认付辛博身上没有更多损伤后,他才开口,话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像是在嗔怪:“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还好这次没伤到你——还有我啊”

 

付辛博微笑着走过来,接过徐海乔手里沉甸甸的袋子,把里面的食物和水一样样摆进柜子里,又把那几瓶药拿出来,放在桌子最中央,和其他已经空了的药瓶子放在一起。他做这些的时候一切都很恰到好处,完全没有任何盲人该有的生涩与阻碍。

 

徐海乔突然凑过来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脸埋进他后颈抱着故意吹气捣乱,付辛博也只是手抖碰倒了一个空瓶子,随即他又很快重新调整好,有些无奈地笑着抬手向后准确地揉了揉基本上徐海乔的头发。

 

徐海乔哼了几声好像是在恶作剧的笑,但他脸上众所周知都没有任何波澜,哪怕是走过去抱着付辛博撒娇,他也只是面无表情的。 只要看着付辛博,他心里就有无数取之不竭的悲伤。

 

付辛博并不止是他的爱人,还是他的搭档,在一年以前。

 

那只是一个纸面难度上被划分为简单的B级任务,付辛博接到通知的时候甚至和徐海乔玩笑说,总塔终于做了一次人,让他俩在高强度的战斗中有那么点喘息的空间。

 

但当他们成功带着目标人质冲出包围圈后,那名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的人质,却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黑色的液体,在徐海乔的视野盲区中打开了盖子,直冲着徐海乔脸上泼过去。

 

付辛博的精神领域一直覆盖在他们周身五十米的区域,那位人质开始小动作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但那瓶水是新研发的针对哨兵五感及体魄的针对性药剂,与针对想到的精神类药物完全不同。 于是付辛博并没有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他只来得及在那瓶液体碰倒到徐海乔以前,扑上去把徐海乔整个人挡在身后。

 

那药水如果接触到哨兵的身体,顷刻间就能附着进细胞与神经,极速摧毁哨兵代谢强度极大的身体,还好每一滴都被付辛博挡下了。而向导与哨兵不同,主要能力倾向于精神领域,虽然付辛博的战斗技巧使他能力堪比哨兵,他S级向导的体质也完全达不到给这药剂的生效的条件。

 

但偏偏,他扑上去保护徐海乔的时候,有那么几滴落进了他的眼睛。

 

一切发生不过在几秒钟,徐海乔随即反应过来,他飞快地用拳头砸飞了那名人质,防止他还留有后手。 但付辛博已经捂着刺痛的眼睛跪倒在地上,他好痛苦,最脆弱完全没有防护的地方被化学药剂直接攻击,神经刺痛逼得他伏在地上惨烈的哀叫。

 

这一幕经常会出现在徐海乔的噩梦里,落在付辛博眼中真实的伤,在无数个日夜里,变成了他摆不脱的梦魇,每时每刻都纠缠折磨他。只要看到付辛博无神的眼,就在消耗着他的生命。

 

总塔的后勤人员来过又走,一名失去了视物能力的向导,纵使他等级是少见的S,纵使他的顶级的精神力极为难得,这一名名医务人员评估过后,付辛博被认为已经不值得总塔调动最顶尖的医疗手段来帮助他彻底恢复视力。

 

印章盖上一纸停职调令,付辛博光辉的向导生涯也戛然而止,就此画上一个草率的句号。 他好像被所有人都抛弃了,他只能带着不可逆的眼疾,被总塔以退役人员的名义安置在这栋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小房子里。他们剥夺了他重回战场的可能,却也畏惧他顶级的天赋能力,于是把他丢在这里,不远不近的监视着。

 

而付辛博的搭档,徐海乔,也在他被“退役”后被总塔安排了新的搭档,是一位很温和的A级向导,他们重新磨合过后再次踏上前线,一个个高危任务被圆满完成。一切都在正常继续运行,所有人都在继续往前走,除了付辛博。

 

他被关在这座潮湿到会散发着霉味的囚笼里,每次出门耳边会听到汹涌的车子呼啸,听到人群的嬉笑吵闹,他强大的感知能力让他避开所有的障碍和危险,也发现了,无时无刻不跟在他身后的监视的眼睛。

 

后来付辛博就不再出门了。

 

开始时总塔出于人道主义,每天都会送来维持人生命体征的食物和水,但也只是这样,那名志愿者总是在前一天的深夜到来,把门板敲得震天响,然后付辛博会在周围邻居窸窸窣窣的抱怨声里,打开门领取这些物资。

 

直到有一天,他说谢谢长官的照顾,但以后不用了。那名志愿者很高兴,虽然付辛博看不到,但他听力越发好了,他听到那名志愿者离去时在无声地大笑,连走路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那之后付辛博再也没有打开那扇门,他靠着先前没有消耗完的物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又靠着屋子里潮湿的温度,和水龙头里流出的锈味的水活了很多天。

 

直到徐海乔终于找到这间房子,再一次打开了这扇门。很久没感受到的光伴随着增大的门缝重新照进这间屋子,付辛博明明看不到,但他还是被这热烈地温度和光明刺伤了,忍不住用手遮住一切,总是自己并不能看到这些。

 

然后他感受到徐海乔颤抖的吻,好咸好涩。他们只是安静地贴在一起,谁也没有主动深入,但付辛博能感觉到,徐海乔不断淌下的泪顺着他们紧紧相贴的唇瓣,他像沙漠里的被困者,他被久违的水源唤醒,居然在这颤抖的泪吻中尝到一丝清甜。

 

徐海乔永远记得,他带着第一批特效药走进这里的那一天,刚从前线下来的他血液里还流淌着战斗的热血,以及付辛博终于有希望康复的激动,但他只是见到付辛博,一切好的坏的希望都被砸碎了。

 

付辛博只是静静地坐在墙角,曾经连战衣都要严谨整理的他现在满身狼狈,几乎瘦得只剩骨头,坐在那里纸一样的薄,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藏在他那双白皙但沾满灰尘的十指下面躲着。

 

徐海乔尝试着感知这里的精神气息,但没有,什么都没有。这里不像一个向导的领域,更像是一个普通人的居所。 他的爱人,他的前搭档,此刻变成了一个一心寻死的普通人。

 

付辛博好像把一辈子的热度都抛洒在那天了,自那以后,他不再回到他爱的战场,也不能回到向导追求的总塔。一切对他仿佛都没有了吸引力,他变成了一只飘摇的纸做的无脚鸟,一辈子仅有一次的降落,余下这冗长的生命,他都要这样度过了。

 

徐海乔看不得这个,他想拉住他,无论需要做什么,他要成为牵他的那根线 

 …

  

房间最中央的桌子上,那些药瓶下面压着一张薄薄的纸,那是一张永久绑定搭档关系的申请表,两种截然不同的字体坚定而用力地签在右下角。但这份表最终没有被递交盖章。

 

日期显示,签字时间在一年前。

 

-end

  




莱莱LAiF

【辛乔】做鬼02

*ABO双玩咖,双强但不逆

                             

    

       

       

由徐海乔和...

*ABO双玩咖,双强但不逆

                             

    

       

       

由徐海乔和付辛博一手点热的场子一直闹到凌晨四点,酒吧场子最外围照明的小灯已经打开,一般这是要到收拾场地的时间了,工作人员要无声赶人的信号。但今晚气氛刚刚好,实在是没有多少人在意散场,老板也不会自砸招牌主动赶客,于是各种抓手指舞拳还在继续。


徐海乔喝嗨了之后热衷于和人拼游戏,有玩上头的人主动凑上来要求玩把大的,规则也很简单,输了一局就单膝下跪,再输就是两只膝盖。

  

徐海乔刚喝完半杯伏特加,嘴唇殷红笑得漂亮,神经还在兴奋正适合更刺激的东西,于是他欣然应允了。


不断有人输了跪在徐海乔的面前,也不断有人排着队起哄跃跃欲试,而徐海乔就站在台阶上接受下一个挑战,赢了之后肆意地敞开手接受着朝拜,像真正的国王在俯瞰他脚下的拥护者。

  

最终还是有人打败了这位强大又漂亮的Alpha,但是没人真的想看他给谁下跪,围观的人主动自掏腰包给赢家点来一支酒炮,赢家会意地接过来,躲开徐海乔的手,站上楼梯高举起酒炮摇晃着,意味明确。


徐海乔会意,干脆坐在台阶上仰起头,由着他人直接往他嘴里隔空倒酒,他仰起的下颌线实在漂亮,锁骨在敞开的领口中若隐若现,围观的人欢呼着一齐倒计时,在一圈人刻意拖慢倒数下,酒炮里高度数的液平面很快下去一半。


付辛博在场子最边缘的散台上坐着,手肘撑着椅背和旁边的女生交谈,不时倾身在女生耳边说了几句话,惹得女生脸红捂着嘴轻笑。

  

他面上笑得绅士,抬手主动要和人碰杯,仰头喝酒的时候注意到徐海乔这边的情况,拧眉转头喊来几瓶矿泉水。


那边十秒的计时终于结束,徐海乔偏头躲开还在清洒的酒液,酒花落在他侧脸和领口又是别有一番风味的狼狈,徐海乔随意地抹了把脸上的酒,站起来连眼神都没分给剩余的人,脚步略带踉跄地回了自己卡座。


其实徐海乔酒量是很不错的,平时假酒混着饮料根本不至于放倒他,但今晚他嗨了之后喝得太杂,各种啤酒洋酒又掺了半个酒炮,此时混杂酒劲涌上来冲得他脑袋疼。


夜场狂欢进行到后半夜几乎没有人可以保持清醒,在徐海乔离开后,其他人也还是自发继续着。


付辛博带着酒吧里三十块钱一瓶的天价矿泉水矿泉水也坐回了卡座,拧开一瓶递给徐海乔,又用纸巾帮他擦着衣服上还在不断往下滴的酒。

  

徐海乔仰头灌下大半瓶水,翻腾的胃里舒服了很多,看他缓过来了付辛博看眼时间,低头凑在他耳边问回去吗。徐海乔偏头倚靠在他肩膀上,脑子被酒劲和噪音吵得更混乱,片刻之后很轻地点了点头。


于是付辛博替他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扶着徐海乔肩膀就带他回到附近提前定好的酒店。


学校宿舍有十一点的宵禁,一般他们通宵出来玩之前就会先定好今晚的去处,如果没有酒店或者别的睡觉的地方,当晚就要一直在外面游荡到六点宿舍开门。一般情况下把人带回去的工作都是付辛博负责,偶尔也会换作徐海乔。


吹了几分钟凌晨快天亮的冷风,徐海乔酒劲儿消散了不少,不过实在太晚了他困得人有点迷糊,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软在付辛博怀里,直到回到酒店房间,头一栽直接倒在自己的那张床上。


其实脑子里的意识还请醒着,但是眼睛实在睁不开。徐海乔迷迷糊糊地想先躺三分钟,过会儿再起来洗澡换衣服,房间里很安静,能听到付辛博突然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失去了视觉后其他感官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周遭的变化,身侧的床垫往下陷,若有若无的热气开始洒在他脸上,那人撑在床上还在逐渐靠近,徐海乔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开口:


“你要偷亲我吗?包子。”


然后他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地去看近在咫尺的付辛博。


付辛博也挑眉,和他对视着,过了几秒轻笑出声:“是啊准备亲你。”


然后他低头靠更近,仔细盯着徐海乔眼睛说:“没戴隐形就行——起来洗澡换衣服,不然晚上就要睡在酒里腌入味了。”


徐海乔懒懒地举起手,付辛博把他拽起来,换洗衣服是付辛博来之前先取了房卡备好的,徐海乔拎着袋子直接进了浴室。

  

付辛博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半,没记错的话他今天早上还有一节早十专业课,他坐在徐海乔的床上,深深叹了口气。


徐海乔花了二十分钟洗去一身烟酒气,出来后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倒头就睡,他今天晚上玩太嗨又太困了,无论同一房间的付辛博动静多大都没再能吵醒他的睡眠。



再醒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旁边那张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床单和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


徐海乔晃晃还有些困意的脑袋,残余的醉意基本全部消失了,Alpha强大的体质让他只是休息了一晚上就恢复了精力,几乎没有任何不适。


付辛博在床头柜上给他留了牛奶和面包,没留什么文字,手机里也没有任何消息,不过徐海乔知道他回学校上课了,他们常出来玩的人基本都都清楚彼此的课表。而他今天下午也有导师的会要开,这个时间醒来其实刚刚好。


徐海乔快速洗漱完,对着镜子确定整理好形象,又把房卡抽出来留在桌子上,从包里拿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这就恢复了平日里在校的学生模样。


徐海乔整理好包,离开这个房间,像过去几年无数次那样,又一次离开他短暂停靠的地方,继续驶向新的一天。



打车回到学校刚好赶上组会,徐海乔嚼着昨天从付辛博兜里顺的口香糖提神,躲在会议桌下面玩了会儿手机,很快就觉得没意思了,点开付辛博的对话框。


他读的是文学研究生,导师正在布置新一月的阅读项目任务,除此之外就是挨个的点名汇报月总结感想,这种环节徐海乔一直是第一个做示范的,自己的环节结束了就开始摸鱼。


-诶付学弟,帮我问问包子同学今天晚上还出来喝酒吗


-?昨天晚上不是刚玩过?


付辛博消息回得很快,秒回的速度像是时刻守着等他信息似的,徐海乔心里冒出来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愉悦,手指飞快地敲字。


-是呀,昨晚假酒喝太多了胃疼,所以今天想去海伦斯喝点精酿顺顺


-?哦。


这就是付辛博答应了,徐海乔悠哉地关掉手机,抬头正好对上导师的视线,他心理素质很好地眨眨眼,面上一副认真听同学汇报的样子,也算是糊弄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手机震了一下,徐海乔随手划掉消息提醒。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付辛博发来的订的酒店房间信息。


和付辛博搭伙出去玩是件很让人舒服的事情,他会把包括酒水住宿在内的很多事情都安排地妥当,提早就杜绝了任何问题发生的可能,这人靠谱,在酒场上喝酒玩游戏也放得开,而且会来事儿还有眼色来搅和气氛。


有时候徐海乔都要忍不住感慨,他大学前两年没有和付辛博一起玩的夜生活到底是怎么过的。


和那群朋友约酒玩乐的群聊“酒色生香”又开始弹出消息,认识了七八年的个酒肉搭子阿言每天都会在群里喊人,十几个人的群里有他们合得来的酒搭子,也有关系好会喝酒的同学。

  

阿言攒的局总是会喊上徐海乔出去玩,屏幕上艾特他的消息不断弹出,徐海乔发了一句不去,把群聊一键又设置了免打扰。


想了想,他又重新打开那个群:


-去不了,我今天要和包子@学弟付辛博 去约会~


然后他彻底无视了满屏冒出来的人和问号,偷笑着关掉手机。



海伦斯是个神奇的连锁品牌,几乎每座有酒吧文化的城市里都能找到这家连锁酒馆的存在,场子里面的装饰并不太潮流,印象里放着些有些过时甚至可以说是土嗨的歌曲,没有夜店的扎耳朵,但这里最吵的是满场的摇骰子声,而神奇的是,一周下来这里几乎永远都是座无虚席。


徐海乔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来这种普通酒馆了,不过夜店的假酒喝多了他确实偶尔也会来普通酒吧坐坐,不说酒质量多好不伤肝,但好歹是真酒精酿的啤酒,味道也还算不错。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那杀千刀难喝到炸的可乐桶。


徐海乔刚坐下没多久就被注意到了,一番观察后确认他只有一个人,就开始有人端着杯子凑上来。靠近大学城的海伦斯几乎满场都是二十几岁的学生,徐海乔当然也不会太不给面子,顺着几人借酒攀谈的意思,和他们碰了个杯周旋。


然而,一个眼熟的陌生男孩第二次端着杯子走过来,仿佛自来熟一样坐到他对面放下杯子,直白地开始刺探他是否一个人,徐海乔连笑都懒得笑了,淡淡地撇他一眼没有任何回应。


那人还不放弃,絮絮叨叨地字里行间意思都是邀请徐海乔去他那桌一起玩游戏,徐海乔没兴趣和陌生人摇骰子,再加上他还要等付辛博,他很直接地缓缓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无形中表露出自己的性别和反感。


那男孩脸色一变,周围百利甜的辛辣越来越浓,几乎要盖住海伦斯里满场乱糟糟的信息素和酒香,其实很少有人会在公共场合释放这样高浓度的信息素,如果超过一定临界值的话,很可能会被报警说寻衅滋事。


但他对面漂亮的Alpha还只是笑眯眯的样子,这张桌子周围的气氛逐渐开始压抑,高浓度的甜腻气味已经引起了一旁酒保的注意,男孩暗骂一声,咬着后槽牙起身准备离去。


突然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并且把他摁了回去。


付辛博站在他身后,单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欠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本来就有点心虚的男孩,面上还是一副客气礼貌的平和:“同学,你坐了我的位子。”


“抱,抱歉…”男孩到底年纪不大,本就被人压着又觉得尴尬,声音都有点发抖。


周围浓厚的百利甜味道一瞬间撤去,这里短暂的压迫气氛只引起了少量人的注意,酒保也放下了按开对讲机的手转而去服务别桌,徐海乔悠哉悠哉地看向别处,又拿了个新杯子去接酒柱里的蜜桃味精酿。


“你还有什么事吗?”付辛博继续笑眯眯地问这位不速之客。


把人吓跑后付辛博随手抚了几下被人坐过的凳子,然后才在徐海乔对面落座。他端起那杯酒抿了一口,过于甜腻的蜜桃香精味袭击着他的味蕾,付辛博忍不住轻微皱眉,抬眼捕捉到徐海乔恶作剧得逞的偷笑。


他放下杯子,从旁边拿了一盅骰子随意地摇了摇:“就咱们俩?”


徐海乔玩过之后给他换了杯口味不那么甜的酒,也拿过骰子摇起来,他到底比付辛博多玩了几年,摇骰盅的手法专业又好看:“不然呢,约会还想叫几个人啊——三个四。”


付辛博没管徐海乔故意作弄他的话,尝了一口新的酒,这杯口味还好,蓝色的酒液甜辣适宜,他一口气喝了半杯:“四个四。就是稀奇而已,难怪阿言今天专门给我发消息阴阳我又把你拐跑了。”


“为什么不是我把你拐跑?一看你就又没看群消息。”徐海乔撑着下巴,打开骰盅亮出自己的五个骰子:“不好意思啊包子,我一个都没有。”


付辛博干脆地拿起杯子认罚,这类酒桌游戏他一向玩不过徐海乔,多数时候都是他陪玩或者人多的时候给徐海乔打辅助,而他也早就过了想练技术和人争高低的时候。


大半个小时过去,桌子上的酒大多数都进了付辛博的肚子里,那桶实在太甜的蜜桃桶交给徐海乔一个人解决,徐海乔偶尔会故意放水让付辛博赢几局,换来付辛博略显无奈地轻轻戳他鼻尖。


两个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同一时间亮起,群里阿言发起了群语音同时喊他俩,想也知道是什么事,付辛博没有着急接,先看了眼徐海乔。


徐海乔低头玩着骰子,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于是付辛博就接了语音通话,电话那头并不是阿言,而是他的同班同学老林,估计两人今晚凑在一起玩去了,电话那头吵闹的环境让老林只能对着话筒吼:


“包子,付辛博!喂?带上你家海乔哥一起来玩…啊?别特么约会了!”


付辛博揉了揉被吵得生疼的耳朵,夜店的音量隔着话筒都能穿透海伦斯这样的小酒馆,他应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收到阿言发来一条定位。


开门之后夜风夹杂着冰冷的温度扑面而来,付辛博重新关上门,从兜里拿出两片暖宝宝贴,很自然地撕开贴进徐海乔后腰的衣服里。


徐海乔正低头在手机上结账,张开手配合着付辛博让付辛博给自己整理好衣服,暖宝宝开始发热之后捂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出了门走进冷风也并不会觉得寒冷。


在凌晨临时转场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夜生活里发生过很多次,有时候甚至一晚上能转三四个场子连轴玩,自然形成了说走就走的默契。


付辛博还没有分化出性别,他的体质当然也没有Alpha那么强大的恢复能力,其实他很容易就会因为高强度的节奏而感到疲累,但徐海乔似乎有神奇的魔力,总有很多的想法和点子能给身边人带来无数新奇的体验,和持续高涨的精神感受。

  

所以付辛博没什么特殊想法的时候,总是更愿意顺着他来的。


就像徐海乔一句想玩,他就拖着全天的疲惫晚上陪着来泡小酒馆。


而现在,走出海伦斯之后从这里到地下商业街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在午夜的路边散步,徐海乔又被新的东西吸引了,他指着路边随处可见的711便利店,问身边人要不要尝试一下网上的city drink。


付辛博没什么意见,本身海伦斯里的精酿就没什么度数,他们进到店里在酒水区挑挑拣拣,两个人对调酒没有什么研究,索性就都拿了一小瓶,最后走出便利店,拎着满满一袋子的调酒基酒和饮料坐在路边。


伏特加君度金酒等等摆了一排,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都被徐海乔拿起来凭感觉来回勾兑,五颜六色的基酒混在一起,混合出来的小半杯液体只是看着就很不妙。


徐海乔自己先尝了一口,立刻被冲劲儿被辣得忍不住拱起鼻子眼里冒了一点泪花,整个人皱巴巴得看得付辛博忍不住笑出声。徐海乔就觉得自己被嘲笑了,坏笑着扑上来就要让他也来尝一尝这杯黑暗调酒。


付辛博反应得飞快,站起来就躲。徐海乔要护着杯子并跑不开,和他绕着电线杆转了三五圈,故意咬牙切齿起来,假模假样地威胁他:“付辛博你给我站好!”


付辛博只能无奈地笑,立刻举手投降表示不敢了,嘴里喊着饶命就被徐海乔逮住,按着他灌了一大口,一瞬间辣到有点发苦的酒直冲大脑,他面色铁青地忍了又忍,才勉强把酒咽下去。


他脸色难看地盯着徐海乔手里的杰作思考了半天,从袋子里翻出几瓶可能最安全的水溶c饮料:“来,多兑点吧,就当是为了酒神和我。”


徐海乔大笑着应了,开了一瓶水溶c让付辛博喝了一口,然后小心翼翼地补满基酒。被水溶c酸甜口的味道一压,付辛博才觉得那一袋子血贵的基酒没被浪费。


徐海乔给自己也兑了一瓶酒精比例更高的,两个人坐在凌晨的马路边,一人举着一瓶饮料干杯。他们默契地谁都没提他们原定的目的地,以及那早就定好的酒店。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通宵,却是一种少有的宁静,裹挟着冷意的风吹过他们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徐海乔无意识地搓搓手,付辛博看了一眼,伸手牵过他的揣进了自己暖好的兜里。


脚边的瓶子胡乱地散落满地,天边黑漆漆的没有星星。徐海乔突然想到,现在真像是一场要抛弃全世界的私奔。


但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并没有说出口。


  

  

  

-tbc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切记过量饮酒伤身,酒场很乱,安全最重要

是辛乔不逆(意思是无论任何设定发展都不逆)。勿上升

  • 希望可以看到大家多评论,喜欢一起交流嘿嘿v感恩


莱莱LAiF

【辛乔】做鬼03

*ABO双玩咖,双强但不逆

                     

                  

        ...

*ABO双玩咖,双强但不逆

                     

                  

                                                

                      

沿着大学城往北的方向有一座将近一百米的大桥,是离开学校的必经之路,徐海乔和付辛博拎着酒晃啊晃啊,就走到了这座桥的上方,付辛博先去找地方把垃圾扔掉了,回头就看到徐海乔坐在路边长椅上低头喝酒。


认识一年多下来,酒后的徐海乔很少有这样完全安静的时候,他爱玩,也会玩,又或者是会坐在那里温温柔柔的笑。而现在,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远方,一口一口抿着瓶子里的酒。


付辛博走回来坐到他身边,想了想海伦斯里被徐海乔一个人解决的三升酒炮,他抬手拿过徐海乔的酒,想把两个人的酒瓶对调了,怎么说他的那瓶度数也要低很多。


徐海乔被他突然的动作吸引了注意,扭头看着付辛博,没有表情地和他对视着,好近。


一定是今晚混着喝的精酿和基酒在胃里发生了化学反应,完全扰乱了人的神智和行为。付辛博抓着两瓶酒,只觉得自己在徐海乔的目光里生出了一种虚幻的错觉,对视也是他先败下阵来的,他移开眼睛,又忍不住地被更漂亮的东西吸引了。


付辛博像着了魔,控制不住地盯着徐海乔的嘴唇看,他缓慢地低下头,被蛊惑了一样持续靠近。而徐海乔只是平静地任由他贴上来的动作,那漂亮的眼睛里有很多付辛博看不透的东西。


手指不自觉用力,那两个塑料瓶在付辛博手里被捏得咔嘣响,仿佛一瞬间唤回了付辛博的理智,在他们彼此唇瓣即将相贴前的两厘米时,他堪堪停下了。


付辛博偏过头,决定这样草率地先算了,把这一页掩饰过去再说。在他开始想借口的时候,被突然来的温暖的触感打断思路,一瞬间时间都停了。离他很近的徐海乔突然抬头,嘴唇真的碰上了付辛博的脸颊,一触即分。


付辛博很意外,之前不是没有在玩闹上头之后有一些亲密接触,可他就是觉得这次不一样,甚至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他听到徐海乔说:


“包子,你知道我的。”


刚爬上心头的一点冲动与热意被徐海乔一句话彻底浇灭了,付辛博这才找回身体的支配权,他把徐海乔原来的那瓶酒还给他。


徐海乔很自然地接过来,喝了一口,还是很高的度数,他很喜欢这种酒精微醺的感觉。


“知道,不会和不喜欢的人接吻嘛。”付辛博仰头灌了一口酒,看向脚下的河,那水一直流到他看不见的远方,远处和天相接的地方逐渐爬起来和黑夜完全不符的昏白,他装作不经意地说:“…就这么在意性别啊。”


徐海乔往后靠回椅背上,声音轻轻的:“是啊——而且,你确定要和我谈喜欢?”


付辛博还保持着支在自己膝盖上的姿势,他弓着背,从背后看背影像只猎豹,又像受了打击的人。徐海乔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他继续说:“当然,我们俩不是不能谈喜欢的关系,况且你也没分化。”


“可是从认识到现在,我们一直一起玩一起去酒吧,但也只是这样。我们并不了解彼此,不是吗?”


“包子,有些事情…是要出了酒吧,没了酒精的时候才能谈的。”


这一刻付辛博才真切地认识到徐海乔和他的年龄差距,四岁的时差在别的年龄段或时间时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们这样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来说,足以用经历把他们的心拉开很多个,根本无法弥补的距离。


付辛博突然真的懂了,徐海乔的那些不拒绝并不如他所隐秘期待的那样,是在和他一起等待着性别分化的结果。他想的是别的什么,甚至可能不止是性别问题,徐海乔有很多想法和考虑都是付辛博还跟不上的。


也许当他还在纠结性别与是否喜欢问题的时候,徐海乔已经不再往他这里看了,又或者,他们现在的不清不楚,可能在徐海乔那里,就已经是到头了。


付辛博低头盯着脚下漆黑的水面,昏昏沉沉的,思想也仿佛一起沉入了黑暗的水底。


徐海乔还不放过他似的,跟着靠过来,手指捏着他下巴让他看自己:“不过现在没有在酒吧,我们喝了酒——”


“但没关系啦,现在你还敢说,你真的喜欢我吗?”


付辛博被强硬地要求认真看着面前的人,他听得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带着点撕裂的痛楚,但又在砰砰跳更快。矛盾和那些绯色的冲动混在一起,让他想不明白,暂时也分不清徐海乔想说的感官呀性别呀喜欢呀的问题。


因为其实他自己也一直搞不清楚,好多冲动和想法在过去一年里都被刻意抑制了,逐渐堆积成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心结,而现在要他突然面对好多落了灰的遗留,根本想不到从何下手。


“…我不知道。”他声音都干涩得很。


徐海乔了然地摊手,一副你看我就知道的样子,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把他们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的塑料瓶拿过来,扔去垃圾桶里。


付辛博一直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徐海乔走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而是站在不远处招手喊他一起回学校。


天那边的光亮已经覆盖了夜。




徐海乔自认为那晚和付辛博聊得已经足够明确,甚至其实到后来,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还会给付辛博留一个选择权。


也许也是当时凌晨喝了酒脑子不清楚了吧,他本该是直接拒绝把话说死,最终却还是打了个圈,把问题又还给了付辛博。在徐海乔这里,这就仿佛是把决定的权利交给了那个人,是他觉得被动且很不习惯的。


但…该说不愧是他的好朋友吗,他们对彼此都很清楚,就像对自己一样。当付辛博沉默犹豫,最终吐出一句不知道的时候,徐海乔生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奈,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主动翻篇,就当是理解了之前那些荷尔蒙上头且也不完全越界的行为。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徐海乔没再应邀出去玩,因为要完全闭关提前把小组报告写完,搞好学业才要出去玩,况且这也刚好给他和付辛博一些时间忘记一些事情。


在连续几天对着各种任务研究角度发狂纠结痛苦之后,徐海乔交上去的报告终于在导师那里通过了。


得到结果那一刻徐海乔忍不住在心里撒花,他偷偷打开“酒色生香”的群分享了这一好消息:这个月又可以出去玩了。然后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模样,在休息时间过后认真记下导师说的每个问题,回去继续进行细化修改。


下午结束后徐海乔脚步轻快地走出办公室,在综合楼的门口看到了付辛博,他静静地站在大厅告示牌旁边,遇到了当然要打招呼,徐海乔笑容自然和他挥手:“嘿包子,巧啊。”


付辛博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转过身走近他:“我在等你。”


这倒是出乎了徐海乔的意料。就像徐海乔说得,他们之前经常一起玩,相应的,也就不会在学校有什么交集,更别说一名研究生和大学生在学校里本来就几乎不会碰到。


“你不是说我们不了解彼此吗。”付辛博很自然地接过徐海乔的背包,换到另一只手上,方便他伸手圈住徐海乔的手腕:“现在学长也忙完了,可以分些生活出来,让我了解一下吗?”


很久没听过付辛博叫他学长了,徐海乔恍惚了一下,莫名有些想笑,甩开付辛博的手站在原地抱起手,故意意有所指:“看来你中文学得不怎么样啊,包子同学。”


“那还是没有学长好——晚上有空吗?”被甩开了付辛博也没在意,他从兜里拿出一杯热牛奶塞进徐海乔手里。


“干嘛?要喝酒啊,我可没看到群里有局。”


“去看音乐演出,上次你不是还说要和我约会来着?”


徐海乔扎吸管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付辛博的眼睛:“认真的?”


“其实我也没想好。”付辛博重新拉起他的手,只是很普通的,在手心里轻轻牵着:“但我想确实是很认真的。”


莫名的,徐海乔这次听出来的意思不再是动摇和怀疑,而是双鱼座隐藏在细腻之下的严谨和真实。



提前定好的融合餐厅环境还不错,中场立着一整面酒瓶做得装饰墙,付辛博刻意没有点酒,但这里的菜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有几道菜付辛博尝过之后就忍不住皱眉,但徐海乔还是面色如常的,对那些名字好听分量却小的漂亮菜接受良好。


吃饭期间徐海乔找话题问了几句他现在的专业课,又谈到他要求还蛮高的导师,聊到如果想考本校研究生可以考虑的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付辛博的注意力也被从这些并不好吃的菜上转移了。


很快到了去看演出的时间,他们提前去排队入场,这是一场拼盘巡演,演出也设在一个livehouse酒吧里,徐海乔和付辛博之前也来过这里听驻唱唱歌,这次场地被改造成了空旷的舞台,倒是和来这里玩的时候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付辛博其实很少会花钱看这样的活动,他想着地方在去过的酒吧可能会让徐海乔觉得熟悉舒适些。这场演出的票并不好抢,请来的大多是说唱歌手和一些比较小众的乐队,不大的场地里挤满了人,他们来得早运气也不错,抢到了个靠前排栏杆的位置。


歌手在台上蹦跳着洒水炒热气氛,演出的很多歌单他们在夜场的时候都听过,周围观众人挤人跳跃着很兴奋,但和酒吧里的蹦迪完全是不一样的氛围,付辛博用手支着栏杆圈出小小的一片区域,会经常偷偷回头注意徐海乔的反应。


从头到尾徐海乔都是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台上的演出,他心思细腻共情能力一直很强,一切情绪仿佛随音乐而变化,但也都不明显,如果不是付辛博刻意去探究,连这点反应也会被他忽视了。


他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但知道,面前这个人和原先那个张扬肆意的徐海乔完全不一样,或许他并没有很喜欢这一切事物。


付辛博突然就有些泄气了。


这段时间里他总会去思考徐海乔那晚的话,其实他也没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足够喜欢徐海乔,或者说,不敢想是不是喜欢。从前他会因为自己没分化的事实而刻意回避掉一些问题,但每当面对着徐海乔,他就再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原来他对于徐海乔所有的认知真的都离不开玩乐,在做约会计划的时候他怕电影太封闭无聊,又怕有些特殊饭菜不和他口味,于是在选择项目的时候也不得不往酒吧或者音乐这方面靠拢,努力找些不出错的选择,又不想直接和酒精扯上任何关系。


而徐海乔这一晚上都很配合,只要是他提出的事情,好像都可以接受。付辛博却知道,这些都只是徐海乔无声的纵容,都是为了证明之前说的话。


或许真的和徐海乔说得一样,其实无关酒精与玩乐,他们完全不了解彼此,就更不可能谈得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了。一切都只是荷尔蒙,是多想,是他庸人自扰。


演出结束后徐海乔拉着付辛博跟着人群散场,周围太拥挤,付辛博不得不紧紧牵着徐海乔的手防止他们走散。


好不容易走到开阔的地方,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他们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十指紧扣,付辛博不会主动放开,徐海乔也就很自然地被拉着。


他明显能感觉到付辛博突然开始低迷的情绪,主动凑在他眼前问:“包子?不开心吗?”


“没有。”付辛博说,他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笑:“我只是突然觉得,海乔你之前说得很对。”


“其实我之前会想,没分化可能也是件好事,毕竟这不影响我生活也不影响和你们玩乐。虽然不知道结果会在哪一天来,但至少现在还说明任何都还有可能。”


“特别是那天和你聊过之后,我就觉得,可能,就是会有一种喜欢无关性别呢?是Omega也没关系。”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确实没有很了解你…抱歉,今天不是一个让你开心的约会。”


徐海乔静静地看着付辛博,很仔细地去分辨他,看出来了落寞,也看出了沮丧,面前人好像第一次没有了一直以来的稳定和自信,就这样站在他面前,说着抱歉的话。


像是一种自我剖白,说着我可能真的不喜欢你。但徐海乔却觉得,其实这人在无声求助,此刻好像一切都能打倒他,于是就更不会有人忍心再去打击他了。


徐海乔叹了口气,抬手搭上付辛博的后颈,那里是性别腺体的位置,如果未来的付辛博可以分化成一名Alpha或者Omega,这里将会发育成熟,变成一个重要的性别器官。


他轻轻地揉着这里安抚他,很温和的开口:“你怎么就知道今天晚上我不开心呢?”


“付辛博,我是个Alpha。不是那种很脆弱的,或者是需要你事事照顾的人。”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付辛博摇摇头,垂下眼睛,像是不敢去知道觉得显而易见的答案,又像是不想面对现实和面前的人。


徐海乔微笑着手指用力,掐着后颈让付辛博抬头直视他:“我在想,如果你还想了解我的话,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当然,我也要去了解真正的你。”


“至少今天的约会让我发现,我并不讨厌和你一起。”



这是一个没有酒精和放纵的夜晚,没有太多灯光和华丽的东西可以刺激人的肾上腺素和荷尔蒙,付辛博却开始觉得快乐,他又一次闻到了那股好闻的气味,这次他清晰了。


是砰砰乱掉的心跳,是痴迷、悸动。他只觉得满天细碎的星星都落进了徐海乔那双漂亮的眼眸。



  

  

-tbc

是辛乔不逆(意思是无论任何设定发展都不逆)。勿上升

希望可以看到大家多评论,喜欢一起交流嘿嘿v感恩


远舟渡寒

【辛乔】落花流水

付辛博x徐海乔


花吐症au,一点背德,披哥背景。


“但是经历过最温柔共振。”


-


徐海乔知道,他和付辛博在较劲。


不声不响,隐隐约约——可能是和克勤哥说的一样吧,男生就是什么都要比一比。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他和付辛博之间怎么回事,明明混在两堆人里,只是擦肩而过的某一秒,或者在饭桌上七八个人插科打诨,对方遥遥一句没由来的搭话,就连化妆间坐在身边都显得不对劲了,存在感极强地,付辛博三个字的温度上升,烫得徐海乔皱眉。


“海乔,怎么了,不舒服?”


一睁眼,对上他的目光,惯用的关切眼神,付辛博四处发扬他的骑士精神,今天轮到徐海乔。


“没事,”徐海乔摇摇......

付辛博x徐海乔


花吐症au,一点背德,披哥背景。


“但是经历过最温柔共振。”


-


徐海乔知道,他和付辛博在较劲。


不声不响,隐隐约约——可能是和克勤哥说的一样吧,男生就是什么都要比一比。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他和付辛博之间怎么回事,明明混在两堆人里,只是擦肩而过的某一秒,或者在饭桌上七八个人插科打诨,对方遥遥一句没由来的搭话,就连化妆间坐在身边都显得不对劲了,存在感极强地,付辛博三个字的温度上升,烫得徐海乔皱眉。


“海乔,怎么了,不舒服?”


一睁眼,对上他的目光,惯用的关切眼神,付辛博四处发扬他的骑士精神,今天轮到徐海乔。


“没事,”徐海乔摇摇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是有点神经过敏了。“我回去歇一歇就行。”



回去歇一歇。徐海乔非但没有没事,还在回到家的第一天就发了高烧。


昏昏沉沉间徐海乔隐约闻到一阵无由来的、诡异的桔梗花香——他从不记得自己在家里买了什么桔梗花、或者桔梗花香的制品。还未等到他起身确认,喉咙中一阵瘙痒毫无预兆发作,无法忍耐的、猝不及防的咳嗽涌上来,伴着头痛欲裂把徐海乔咳得方才才喝完感冒药的睡意全赶跑。


一直到伸手开了灯,徐海乔才发现方才那点从喉咙间爬上来,从他口中咳出来的是什么。白色桔梗花一朵一朵、单薄如绒地,安静地躺在徐海乔的枕边。


咳嗽得太厉害,方才一并呛出来的生理性泪水还未来得及收回去,在眨眼间夺眶而出。


终于反应过来,这场高烧不是因为没休息够,不是因为着凉感冒。


心脏快要破膛而出的跳动着,徐海乔浑身发冷,忽然在混沌的黑夜中陷入一阵沉默的茫然:这是他的爱恋吗?可是……



“花吐症?!”电话那头的秦昊大惊,一时间没控制住音量,吓得徐海乔手一抖静了音。


“你不要反应那么大好不好!”徐海乔被他弄得胆战心惊,坐在自己客厅里都仿佛做贼。这件事情要是真被曝出去,人民群众可有一段时间的瓜子嗑了。“我没有什么事,就是一个宿舍肯定瞒不下去,还不如我自己招了。”


“等等,什么叫你没有什么事,海乔?”秦昊不可置信。“你知道这个病怎么来的吧?”


“我知道啊,但是我已经去开药了,真的没事。相信现代医疗技术好吗?花吐症早就不是绝症了。”徐海乔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我就是……不知道是谁。”


“你认真的吗,你现在是说认真的吗?”徐海乔平常哪里有那些不靠谱小青年的样子,今日秦昊见识一番,大跌眼镜。“你不知道?那你需要我们帮忙吗?”


徐海乔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番:“哦,好啊。但是这种事情你们要怎么帮忙?”



帮不上忙,就是帮不上。徐海乔的心当然只有他自己清楚,秦昊和韦礼安焦头烂额一整天,回来看见徐海乔优哉游哉走到厨房,和严屹宽讨论厨艺。


皇帝不急太监急。


徐海乔生病好多天,整个人好像都瘦了一圈,本来脸就小,只剩下一个尖下巴。薄薄一片站在严屹宽边上,聊了一阵子没忍住,转过去咳嗽两声。秦昊的心跟着他一停——转头回来,又是笑盈盈的样子。严屹宽心细,没忍住关心几句,怎么瘦了那么多,病了很久吗?


他倒早就准备好一整套说辞,搪塞过去,就当一场小感冒,无事发生。


其实混在集体生活里,生病咳嗽,喜怒哀乐,都是很难轻易掩饰过去的事情。披荆斩棘的训练强度出了名的高,徐海乔的节目早就定好了,一个无法忍耐的病症、一日三餐的药,还有无可避免变得虚弱的身体,哪有这么好瞒。徐海乔这套谎越编越大、越说越圆,听得旁边韦礼安秦昊冒冷汗。何况徐海乔这人惯爱招蜂引蝶,每天哥哥弟弟环绕,仿佛整个大观园里就他一个宝玉,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和人相处着,他即使不勾手,也有人跑来见他。


哦——其实还有另一位宝玉,虽不知孰真孰假,但这个宝玉比较靠谱。不生病不作妖,顶天立地、风雨不动安如山地担当着豚门的隐藏队长。


韦礼安感慨:果然是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弟。



是吗?


徐海乔没觉出来。


昨天韦礼安刚感慨完,付辛博今天化妆的时候就用一种较真的、固执地眼神看向他,光映在他瞳中,灼灼地,让人感觉差些被烧穿。早安来找付辛博聊天,徐海乔以为终于能逃脱同桌的凝视,见付辛博和早安插科打诨聊两句,回过神来,又开始穿过镜子的折射,看着他的脸出神。


光的折射是可逆的,徐海乔想装看不见都没办法。终于受不了了,放下筷子,无可奈何:“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我?”


付辛博严肃起来有种不容置疑的气质,虽然只有一秒,转眼又变成大家的包子,双眼一弯,虽然徐海乔看出来笑意少得可怜:“你到底生什么病了?这么久不见好,我之前看过一个医生蛮好的要么我把他推给你——”


徐海乔埋头扒拉饭,低头低得发丝要掉进饭里:“不用……”话还没说完,一口饭吞下去,浓重的痒意又从喉间跑出来,他才试图强压着咳嗽,忽然感觉喉间一阵腥甜,无法忍耐地,当着付辛博的面咳成最狼狈的样子。背过身去捂住口,难以压抑的嘶哑与发红的眼眶,整个人乱七八糟,徐海乔感觉自己变成花下最软的泥。


喉间的花被徐海乔用尽所有力留在口中,身体中巨大的异动此刻让他喉间口间漫满血腥味,他起身走向洗手间,没在意身后许多道皱起眉头的忧切目光——包括付辛博。



徐海乔把自己关在隔间里把花咳了个干净,喉咙中还残存着深切的 、胃酸倒流的烧灼感。等到整个人完全平复下来,才抹一抹嘴角残留的花瓣开门走出去。


不堪的、狼狈的时刻过去,他便觉得自己又可以掌握身体,成为原来的徐海乔了——直到他在镜子前洗着手上的残香与嘴角那点血迹,却一抬头,对上付辛博那双无法忽视的黑眼睛。


徐海乔方才咳得死去活来的死样又隐隐有复发之势,他喉间一口气没喘上来,被付辛博冲上前一步,拉起胳膊扶住。



“我……”徐海乔想试图辩解些什么,张张口,发现在付辛博面前全都哑然,“算了。”


“包子,我想回去休息。”



付辛博几乎是当着许多人的面,抓着他手腕把拉他回宿舍。关起门,一双黑眼睛居高临下深深望着他,不得不承认,付辛博这身高实在很有气势。别人迄今为止一句话都没说,而徐海乔却不自在起来,摸摸鼻头,挪开朝着付辛博的视线,语气有多犹疑地、飘然无力地替自己辩解:“你看我这个样子……死不了。”


徐海乔心里不知道沉甸甸装着什么,付辛博越看他那副样子,心里越无名火起,却不知道是气谁。如果他方才不是觉得不对劲,去找秦昊问出实话,徐海乔要把病瞒到什么时候?


“你……”竖起眉头,话讲出口,看着徐海乔苍白到仿佛接近透明的脸色和疲惫的双眼,心又干燥地、不知名地软下来。心里百转千回,绕了半天:“我听人说,花吐症,现在的技术,靠吃药、靠手术,都是没办法根治的。”


“我还听人说……病症之所以是咳嗽,是因为,喜欢是一件,无法忍耐的事情。”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可以通过忍耐隐藏的,比如饥饿、困意……甚至泪水。可是也有很多事情是藏不住的——比如紧张的时候会眨眼、比如敲膝盖就会有膝跳反应、比如咳嗽,比如爱。”


你可以装作不饿不困、忍住不哭,可是你不能藏住咳嗽,无法忍耐爱。



付辛博发觉自己的心跳节奏奇异地在这几句话之间缓慢、逐渐浮现。背靠徐海乔宿舍的门,他看着徐海乔双手抱臂,静静坐在床垫上,倔强地看向向别处,面容中少见地流淌着沉默、疲倦、不安,空气里却仿佛弥散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花香。卧室灯光落下来,令他看起来裹了一层与平日里明艳不同的、无法忽视的柔软,仍然显得美丽。


付辛博张口,还想说点什么,节目组给的手机却响起来:胡夏。


胡夏那边可能人多,显得有些嘈杂,大概话音是,付哥哥你什么时候来排练?这边需要你。


他几乎条件反射地:“我马上来。”


转头瞥向徐海乔,却一下定住了:“海乔,你……”



徐海乔终于肯看他,勉强扯出一个笑:“你去吧?我没事。”


付辛博第一次看见徐海乔这么差的脸色,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几乎令他无法呼吸。有什么东西锥心地刺着他,让他痛得几欲流泪。背对着徐海乔,却很久都没离开。


你是不是很痛?为什么我觉得很痛?


“包子?”


付辛博深呼吸两回,没回头,打开门走出去。




徐海乔的花吐症,最后还是没瞒住。


然而他非但没有得到清净,反而接受着一轮又一轮的关心和爱护,有送药介绍医生的哥哥、送水送温暖的弟弟……还有八卦的哥哥和弟弟。来八卦的都被徐海乔笑嘻嘻打太极躲过去,一天下来实在是既要体能也要动脑,累得虚脱。韦礼安每天帮他冲药,还记得调侃一下他的好人缘——以后冲药的工作都有人抢着干咯,不需要我了。


他的体质还是无可避免地弱了下去,练了一天累得几乎抬不起手,接过韦礼安的药,还是露出那副感激的、可爱的笑,面对韦礼安倒是十分放松:“怎么会?最需要你了。”


韦礼安不太领情:“你要是真的谢谢大家,就赶紧把身体养回来好不好——这种事情,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呢?其实又有什么不好解决,即使是这里的哥哥弟弟,我觉得大家也会……”


有人被一剑封喉,幸好刚咽下去一口药,没有再次被呛得死去活来,只是怎么也喝不下第二口,幽怨眼神看向韦礼安,好像要把人盯穿。


韦礼安讪讪笑:“啊?不是吧,哈哈……哈哈。”


“没有……”徐海乔吹开药上的浮沫,才发觉自己失态,有些慌乱地遮掩过去。“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



徐海乔这些年过得……挺独的。


好像也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了。无论他身边是否有人,都无可否认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比从前“独”了不少。身边朋友一个接一个结婚,他在横店常常又是一住半年,日子不声不响细水长流,圈子里真真假假的繁华热闹都看尽,从前那个徐海乔漂浮、不驯的灵魂沉下去,流水冲刷出岁月面容另一叶温柔形状——虽然所谓的温柔可能只是独惯了,抱着猫都能絮念许久,但毕竟岁月长流,他始终还是变得柔软很多。


徐海乔从河流下冲刷打磨的璞玉,变成河流本身。漫长地、孤独地,拂过沿路的落花碎石,承载着生命中的聚散和行装,雀跃或平静,奔流不尽。


感情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他早就看得开。他不否认他对爱的要求很高,他不仅要喜欢,还要坚定,要独一无二,还要合适——兴许还是他不够成熟,或者其他——只是没有得到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只是某天夜里忽然还是无可抑制地想到死,也许是花吐症带来的忧伤病变……强烈的凋谢感。


凄凄楚楚地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呕心沥血,好像要为爱殉了情。他当年没能演成贾宝玉,如今却要像林黛玉吗?倒不如作少年维特的样子,又或者电影,把摄像机摆到面前,诉说爱的心事,诉说求而不得的痛苦,然后少年效仿维特自杀。患了这个病,难道不就代表着他身上是有这样的因子么,是他恋得太痛苦,爱得太无望,死得壮烈也不枉他对表演艺术的一生痴迷。


躺在床上背诵着某天看过的话剧:我为你自暴自弃,从此被人怜悯?我走入神经病院,我爱你爱崩溃了?爱疯了?——还是我在你的窗下自杀?


他还想倘若自己把咳嗽都忍耐,再不咳出花,死后剖开胸膛却剖出一心一腔的花来,留着血盛放、在风里曳曳,世人看到会怎么想?


徐海乔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苦笑一下。


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爱得那么深——甚至在生病之前还未发觉那点被自己遮掩得连自己心都完全骗过的爱。浅薄的痛苦是无法作出深层的艺术的,也许是潜意识的念头浮上来,又或者只是艺术里那点趋死的倾向被挖出来。


他已经不是十几岁、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了,岁月带给他太多累积和负重,早已无法轻易抛舍任何东西,何况生命。何况如今的医药技术发达到足以通过药物或手术将花吐症的病症摘除,即使不能根治,把他的命吊到九十九也是小问题。



至于爱——


太不理所应当的爱,还不如当做从未发生过。


宣称着自己不知道,事实上也只是另一种自欺欺人。


徐海乔无比了解,只要他张口要,付辛博没什么不能给他的。


然而这不是付辛博对他有多么特别,他想。只是因为他为人如此,就像徐海乔对每个人明亮雀跃的亲近,付辛博同样以他的骑士精神不动声色照顾所有人。


付辛博……心思其实比他深得多。虽然和大家都玩得开心,但是却从来不容易和人交心,徐海乔时常观察付辛博,感觉他有点把自己关在高墙外,他是要人拆专揭瓦来将他拉出来的人。


可能是从前受伤太多,参加这种节目,为了自我保护,下意识不会第一时间把心交出来。


他自认是能向别人走九十九步的那个白羊座——只要对方先走一步。奇怪就奇怪在,付辛博应是需要别人多走几步,他才肯过去的那种人。徐海乔不想将付辛博遍及花草的骑士精神当做示好,所以他们两个本来应该是有缘无分……本来应该是,如果不是他出了这个岔子。


生病以来徐海乔的梦中每晚都会出现付辛博的影子,有时候只是坐在他身边的,有时候是那个在台上唱歌的,有时候又是一双深深望着他的、认真的眼睛。就像他也曾觉得他和付辛博无端较劲,现在回来看,也许是在不约而同地抵抗着对方剧烈的、强大的吸引力。


爱是这样的吗?不知所起,却无法忍耐。



没关系,他想。


付辛博可以永远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可以一直觉得他们在较劲,也可以一直觉得他们彼此有缘无分,总是擦肩,等这个夏天落幕,三十多个人各奔西东,水面又会归于平静。在这场角力中,徐海乔确实先输了,败得落花流水、一塌糊涂——也可以不让付辛博觉察。


徐海乔咳得撕心裂肺、花瓣带血,心里好不容易把自己安慰好了,回首看见付辛博架着胡夏肩膀有说有笑走过,心里无端委屈便又从此生出来:凭什么你就要一无所知,而一个夏天以后,带血的桔梗花就伴随我一生?


唉,倒是幽怨得不行,这可怎么办,真不小心死了怕是要变成怨鬼给付辛博绊一跤。


他没题诗的帕子,死之前先把付辛博给他那副墨镜烧了。


嗯。


但是逗一逗他也未尝不可。


于是付辛博练了一天的舞走出来,刚想绕去桌边蹭两口吃的,就听见旁边桌不算大却足够清晰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戏谑、调侃,不带任何侵略性地万花丛中过:“反正不知道,倒不如把所有人都亲一遍就是了。”


徐海乔那点柔软嗓音马上混杂在弟弟们快要掀翻屋顶的起哄声和欢呼声中,笑声还是有点……傻乎乎的:“那亲到雅应该算我赚了吧?”


“那你自己去说嗷不可以让韦礼安帮你!”不知道谁嚎一嗓子,声音径直穿过付辛博耳膜。


付辛博不动声色抬眼,在看到徐海乔被起哄到通红的耳尖之前先看到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胡夏,愤愤抢过胡夏手里的玉米啃完剩下半截。


胡夏也嗷一嗓子:“哥哥那是我吃过的!”


付辛博没理会他,戳着肩膀把他按下去:“那怎么了?我又不嫌弃你。”


胡夏棒槌似的愣愣看他半天,在付辛博心不在焉又欲盖弥彰的表情里终于琢磨出一点不对味来,但是付辛博早就练成一副随时随地高深莫测的脸,只能试探道:“你……”


付辛博不耐:“吃你的!”


反应过度反而真的让胡夏确认他有事,认识十几年,付辛博是什么样子他一清二楚,于是仗着他哥哥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开始上房揭瓦:“你气什么呢——不会是海乔吧?”


付辛博风卷残云扫荡饭菜,充耳不闻。早安刚走过来,听了一耳朵海乔,半天不见下文,一转头,徐海乔开玩笑式地向身边每个人慷慨飞吻,这边有人脸黑得快赶上锅底。


他向胡夏做口型:“这是怎么啦?”


胡夏望望徐海乔,又望望付辛博,两手一摊,然后又指指付辛博,手指放在嘴唇前噤声,做了个抹脖子的表情。


早安刚做了一个了然的表情,小手一拎表示OK,付辛博“唰”一下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付辛博腿长,步子迈得又快又急,留给大厅一个杀气腾腾的背影。徐海乔玩笑中瞥过付辛博,悠悠哉哉来,急急忙忙走,看来都听到了——心里不禁失笑,还有点诡计得逞的意思,转头回来,笑意更盛,一双眼睛波光流转,美得惊心。


早安和胡夏窃窃私语:“我拍了发给付哥会怎样?”


“你拍啊,我支持你。”


“你怎么不拍?”


“你拍,我跟他睡一起我怕他迫害我。”


“你拍,你哥哥。”


“你哥哥。”




……心脏闷得慌。


这是付辛博回到练习室关起门来的第一感觉。他没由来地感到焦躁、心慌。来回在房间里踱步,重重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冲进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都没办法缓解这样的感觉。


仿佛森林里烦躁、不安的狮王,脸上和手上断续的、不成韵律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洗手盆的白瓷上,付辛博无可避免地想起方才徐海乔明亮无忧的笑容,此刻心情犹如困兽。


但他想不清是为什么。


为徐海乔——为徐海乔刚才的态度,为他说的话?还是为徐海乔这个人。


平心而论,付辛博不是不诚实的人,面对自己更无欺瞒的必要,他从前生病,因此甚至习惯、擅长于抽丝剥茧、剖开自己。非要计较起来,好像只是徐海乔这些日子的作为都隐隐让他觉得上火:包括徐海乔自己在内,好像都没有把徐海乔的花吐症当回事。


什么叫做把所有人都亲一遍就好了?!


不对,还是不对。


应该疑惑的是,他为什么会在这所有人之外。


那天看见徐海乔身体虚弱得只剩平静呼吸,他背过身去,其实是觉得痛……痛得无由来地、忍不住地流泪。他宁愿把这些事情都归于自己被诟病调侃许久的骑士病发作——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付辛博思忖良久,还是无法忍耐地起身想去找徐海乔:也许见到人就明白了。


他才方方打开门,撞上徐海乔抬手正欲敲门,白皙一截小臂悬在空中,黑框眼镜后的目光一愣。方才的心绪无法控制上涌,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穿过无法看清的迷雾透进来,惊得付辛博后退一步:“哎。”


徐海乔眼睛一弯:“你躲什么,我能吃了你?”


此前一直是徐海乔在躲着他,他想。


看着眼前人消瘦的脸颊和苍白脸色,付辛博又想,变鬼吃人,也许快了:“怎么了。”


“没有啊——你刚刚就扒拉那么几口,吃饱了吗?明天公演完还有得录,还要搬宿舍,别把自己逼太紧了,哥哥请你吃好吃的吧?”徐海乔变魔法一般把一盒点心从身后变出来。


“怎么拦着我不让我进去,不想吃我走了。”


付辛博看一眼徐海乔手上的盒子——肉松小贝、提拉米苏——话里太多槽点,一时哑言,忽然不知道说什么,身体比心快了一步,把徐海乔让进门。


说来也奇怪,见到徐海乔,方才的心里的焦躁不安、着急上火一下好像热火烧起来,徐海乔无心一杯水就温柔浇熄,一缕烟飘飘飞被吹散,彻底没脾气。


于是他们就真的很安静地在分着吃肉松小贝。


付辛博不明白为什么徐海乔找上门又不说话,难道真只是来请他吃东西的?受不了,只能先开口:“没合作上……好遗憾。”


徐海乔想了想要不要接下付辛博这没话找话的话头,细嚼慢咽完手上这一个小贝才开口,还是那副眼睛弯弯的表情:“有多遗憾?”


看着徐海乔嘴角上挂着的一撇奶油,付辛博莫名觉得自己真的被当小孩逗。忽然反应过来方才徐海乔在自己面前自称哥哥,皱起眉头,有点不爽地抽了一张手边的纸巾,伸手擦去他嘴边的白色:“你逗小狗呢。”


有人很识趣地伸舌头舔了舔方才擦过奶油的地方,靠前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提拉米苏盒子,手肘撑在膝后,慢吞吞笑了:“还带自降身份的昂?”


“我以为你是——有话和我说。”付辛博踌躇一会,还是决心看进徐海乔的眼睛。


“是吗?”徐海乔挑眉。“胡夏和我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


“……”付辛博闭眼,好弟弟。“不是……”


“不是?那我走啦。”徐海乔倒真不客气,收收东西,还真的站起来要走。


付辛博一把将他手腕按下来,徐海乔好像是真的体寒,大夏天的皮肤却冰凉:“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因为你。”



有那么一瞬间,徐海乔感觉自己心跳停了一下。


隐隐又要上来的咳嗽感被他压下来,今天他其实有点得意忘形——不该来的,也没想到付辛博就这么说了出口。


付辛博好像在思忖着要讲什么,攥着他的手腕,指腹摩挲,却没看他:“我不懂你今天怎么……会和他们开这些玩笑。”


“我不是说你轻浮之类——我只是觉得这个病,不应该这样开玩笑,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吗?我很担心你。”看到徐海乔镜框下有些闪躲地目光,付辛博好像也发觉自己讲的话感情太重,不太自在地,松开他的手,补了两句俏皮话。“到底喜欢谁喜欢得那么辛苦?哥哥绑也给你绑过来。”


徐海乔不是哭,只是忍得辛苦,害怕下一秒又要在付辛博面前失态。再看一眼付辛博一双眼睛深深地、无处可逃地看他,实在受不了,只好一连背过镜头,削瘦的肩背随着一声声咳嗽矮下去,把自己咳出来的花瓣全拢在掌心,再用纸巾包起来攥住。


就像攥住他发烫的心,却无法遏制鲜活的跳动。


告诉他吧,告诉他。徐海乔咳得狠了,心里的声音几乎着魔,激荡着回响。告诉他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什么都会给你。


不行……哪里都不对,不该是这里,不该是这个时候,他也不该知道。


于是徐海乔强挂起面容上的暖色:“你绑不来……也不用绑,我约好手术了,节目结束去做。”


付辛博眉头蹙得更紧:“什么开膛破肚的手术,我记得这技术才一两年吧?”


讲完有些心虚,付辛博想起来这些都是先前看见徐海乔生病,自己熬夜查的资料。


徐海乔俯过身来,忽然拉近了距离。付辛博看着那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凑近,心跳一瞬间加速。面前的人笑意盈盈,猝不及防地轻轻弹了一下他额头:“包子,现代医学你也不相信啊?就你这样还想给我当哥哥了。”


付辛博心里堵得慌,还是嘴硬:“谁知道有没有后遗症……那么新的技术。要不别做了。”


一看付辛博那副给全世界当哥哥的样子就不顺眼。徐海乔眼皮一落,一路下游戳到他心口,伶仃一根手指纤长,踩着他心跳的空拍点两下:“一天到晚,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起他对付辛博的那点不甘心,讲话也带刺:“也对,镜头前很危险,还是不要把心打开。”


付辛博嗅到徐海乔的话音,无端的烦闷恼火在他心里打转,方才那只困兽又放出来,在付辛博身体里无助地咆哮、奔走:“对,你把心打开了,海乔,生病就那么心甘情愿吗?”


“哎,包子,假设我就是个短命鬼呢。你清明要记得给我烧纸啊,我会送你桔梗花的。”徐海乔又把自己死去活来的样子抛诸脑后,心里想到顽皮的话,干脆绕过桌子坐他身边,眼皮一掀一抬,懒懒散散,生死看淡的样子拍拍他膝盖。


逗付辛博还是很好玩的。


付辛博被他这种态度气得要死,一把年纪,越活越无赖。


攥着他手腕把他拉近自己,付辛博实在是有点气急上头,讲的话也不过脑子,声音压得倒是极低,眼眶泛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想哭:“徐海乔你真以为我不敢……”


徐海乔宁愿相信付辛博是气的。


他低下头躲过付辛博视线,心里一硌,这下他终于感受到方才付辛博第一次拉住他手腕的时候,指根上那个在掌心温暖中硌着他的,隔开他们肌肤相近的小东西是什么。心脏开始不正常地轰鸣、鼓噪,徐海乔回过神来,脑袋发蒙,他想把付辛博赶走,用力一只一只掰开他手指头,可是没用,付辛博察觉他要逃,力气越发大,徐海乔细瘦的腕骨困在他掌心。


一滴眼泪砸到付辛博指尖。


“松手付辛博,别在镜头面前——!”


付辛博不知是才反应过来还是明知有镜头仍然恶趣味地一松,徐海乔整个人没稳住重心,险些向后仰倒,付辛博回手又在他后心上一托,将他扶回来。


没再碰徐海乔,付辛博听着他要走的脚步声,还是开了口:“让我知道你心里有数,行吗?”


徐海乔走了,回头瞥一眼原地的付辛博,时间拉得很长,好像要看穿他们彼此山川之间遥遥、两点难得交汇的十七年。有人说生命的转折和起伏都自有深意,付辛博想,平原、山脉,黄河在他脚下不安,又在徐海乔脚下平静。


花朵开放凋零,河流弯折堆积,水面蒸发成云,只是他指尖那点触觉还留在付辛博心口,绕得他来来去去走不到出路,两人之间不知如何,竟然只剩泪水堵在喉间,苦得发涩。




“和海乔吵架了?”秦昊看着付辛博,总决赛回来训练第一天,有人吃饭都面色不善,仅在徐海乔走近五米的时候发作。“我听说海乔在微信和韦礼安哭了好几天想去唱演,不想来《隐隐作秀》啊,是不想唱跳还是不想和你唱跳啊。”


付辛博无力招架秦昊:“你少来两句。”


其实没什么事吧——别说血腥爱情故事的复刻,运动会他俩都还有说有笑的,只当练习室那些事情没发生过,付辛博还专门去节目组打过招呼,那段素材别用,实在不行他可以买下来。只是隔了十几天重新见到徐海乔,且不说徐海乔这十几天信息都没给他发一个,本来就瘦的人现在仿佛风一吹就跑,走近练习室,还没说两句话,不知道怎么付辛博气不打一处来……就是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也没什么具体原因,付辛博依然责怪他不爱惜自己身体——可能坏脾气就是容易留给亲近的人吧?徐海乔算是被自己划进这个地界的人吗?付辛博也想知道自己怎么胆子这么大,可能是因为摄像头都全撤掉了。


徐海乔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付辛博专门针对自己的坏脾气,这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当然没有好脸色给回来。表面和平如此易碎,一来二去,就连庆怜和小九两个小的都有些不知所措。


在徐海乔过来之前付辛博决定撤离,临走问秦昊:“他那病到底怎么回事?”


那家伙的嘴一口一个死不了,但是他的身体状况显然出卖了他……一副不靠谱小青年的样子。


秦昊已经见识过徐海乔的不靠谱,但是有什么办法?还是那句话,自己的心只有自己知道,徐海乔不愿意说,自己看起来也没有要治,徐戏仙估摸着大有要靠那点药续命成仙的意思。他们几个只能变着法子多塞他几口吃的,偏偏他还能说生病了胃口不好,训练倒是蛮精神,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面对付辛博的问题一时答不上来,只好学徐海乔被提及“要不要去韦礼安演唱会当嘉宾”一事时的反应打哈哈:“啊……你自己问他吧。”


就感觉他们是一伙的你懂吧,自己有小秘密,就不告诉你。



付辛博吃瘪,悻悻然端着吃完的饭盒走了。徐海乔不知道什么时候幽幽浮现在秦昊身后,他现在简直连走路都轻飘飘:“他刚刚说什么了?”


送走一个冤家又来一个,秦昊一口饭塞下去,含含糊糊:“你问他去。”


“你……是不是猜到了。”


本来没猜到的,你过来之前。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半晌,秦昊才抬眼:“猜到什么?听不懂。”


徐海乔无奈:“现在没摄像头了,没关系。”


秦昊微笑:“我觉得我还是宁愿不懂比较好。”


不聊也行,徐海乔想。他本来就会处理好的,无所谓,秦昊也不会告诉别人。


等到总决赛结束,他们可能会马上再见面,也可能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在剧组、饭局或者什么颁奖礼上勉强见上一见——事情会回到正轨的。


付辛博是好偶像、好演员,也是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坚毅勇敢、认真负责。


所以他要对自己的人生、同时对付辛博的人生负责。


这样,在很多年之后写回忆录的时候,他才能记得,2024年的夏天他爱上过一个人,这个人帅气、聪明,同时也很柔软可爱,很有骑士精神,虽然到现在都搞不清自己爱他什么——可能喜欢就是说不出口、无法表达的吧?也虽然他的花吐症今后都无法痊愈。


而毕竟自己对他,问心无愧。




事情在《隐隐作秀》排练的第三天脱离徐海乔预设的轨道和既定掌控,在徐海乔和付辛博排双人舞的时候,他忽然眼前一花,下意识拽住面前的人想找一个支撑点,却连带着付辛博,整个人重重跪在地上。


膝盖的阵痛传到神经中枢,徐海乔却无法立刻反应。他两眼发黑、浑身包括攥着付辛博手臂的指节都在发抖,胸闷,喘不上气,他尝试着平复呼吸、凝神,却只看到摇摆颤抖的地面。


好像一双手摸了一下他额头和脖颈间的温度,然后听见付辛博骂了一句粗口:“徐海乔你烧这么高自己不知道!”


周边有些慌乱的脚步声音,踏在木地板上很吵。好像有人接住自己,徐海乔感到安心,昏昏沉沉间好像靠到那个平时看起来就觉得很有安全感的肩膀,他模糊不清地试图发出几个音节,还记得选个舒服的角度,然后一头栽倒过去。



等到徐海乔再醒过来,他已经躺在酒店自己房间的床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好像捆粽子。


他正疑惑是谁盖被子这么有艺术性,一转头在窗边的沙发上看到一个人,长手长脚蜷在小沙发里,看姿势,睡得很不舒服。


拉开灯才看清楚暖黄之中付辛博的脸,眼底下一片乌青,还有熬夜长出来的胡碴。徐海乔很好奇地伸手点了点他的脸颊:一点都不包子。


不是坏脾气吗,之前还一副爱理不理的脸,搞什么。


徐海乔还没来得及拿手机问问助理都发生了什么,付辛博睡得浅,已经悠悠转醒,拉住徐海乔方才在他脸上没规没矩戳戳碰碰的手指,下意识皱起眉头,嗓音却是哑的:“……你穿个鞋行吗。”


有人这才不安地抽回手:“刚刚是不是让大家担心了。”


付辛博不和他客气:“对。”


徐海乔叹气:“对不起。”


对峙着,又是长久的沉默。


徐海乔没什么情绪,高烧方才退下来,他脑子还在发晕,竟然很听话地去把酒店的一次性拖鞋穿上,坐回床边。转头,这才看见枕边零零碎碎的花瓣,隐约残着血色,徐海乔有点难堪——他神志不清的时候还是咳得很厉害吗?全让付辛博见到了。希望没乱说什么话。


付辛博也没了困意,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给他烧了一壶热水:“你刚才晕过去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离你上次吃药四个小时了,再吃一次吧。”


看着他在房间里忙前忙后,徐海乔脑子转半天,隐隐约约回过味来:“你……包子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实在不行我还有助理。”


对着烧水壶,付辛博没应他。


犯错小孩似的,徐海乔犹疑不安地走过去,拽拽他那个背对着他的人的袖角:“包子?”



付辛博仿佛决心什么似的转身,先是看了他两秒,好像是忧伤,好像是生气,欲言又止的表情。难道是太晚,所以什么都看不清。在徐海乔以为付辛博要骂他的下一秒,付辛博伸手,把面前的瘦薄的身影拉进怀里。


凌晨,夜的最深处,城市最安静的时分,付辛博感受着徐海乔胸膛传出来的微弱心跳,鼻尖缭绕着桔梗的淡淡花香,跨过长沙夏天末尾那点潮热,终于在一晚上的提心吊胆中、伴随着徐海乔意识不清的高烧与咳嗽感到心痛难言之后,感受到那么一点安心的温度。


徐海乔猝不及防迎上付辛博的怀抱,一怔,付辛博抱得很紧,第一反应是不知所措。感受到抱紧自己的这具身体在轻轻发抖——付辛博是哭了吗?过了一阵子,徐海乔才慢慢伸出手臂环到付辛博背后,轻轻拍拍他:“没事……没事了。”


“别哭啊,节目里都没见你哭过。怎么办,我是不是欺负你了?”


“……得寸进尺。”付辛博的声音显得闷闷的,还带着鼻音,更委屈。


徐海乔失笑:“被你发现了。”


付辛博就是这样,一只外壳坚硬,内里潮湿柔软,却极少打开一条缝隙让人窥见的牡蛎。徐海乔早就发现了,并且固执地想要扒开他那点坚硬的伪装看看,为此甚至不吝惜于摊开自己在这场关于动心、吸引与和自己对抗战争中输得落花流水的心——只为了看一看这家伙的真心,哪怕是吐个泡泡也行。


这件事上,尽管如今发生的都不在掌握之中,但徐海乔仍然赢了,他很得意。



不情不愿被付辛博勒令上床,徐海乔一手端着药,一手不忘摇着付辛博小臂小小地撒个娇:“你也上来一起,别去沙发上了。”


付辛博拿徐海乔没办法,但确实在沙发上不太舒服,于是分享一个徐海乔的枕头,和他一起靠在床头。还好徐海乔的床大,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躺在床上还算宽敞。


他算是输给徐海乔了,看着乖乖喝药的人,付辛博认命地想。不安的、焦躁的、起伏的心绪好像此刻都得到谜底,尝过无数次无能为力的滋味,最后终于还是溶解在世界都未转醒的、潮湿温暖的夜晚。


察觉到爱之前,那些他还没说出口就先替他感觉到痛的,那些惊慌失措的、不舍不甘的瞬间,静悄悄在徐海乔不安的脆弱、潮湿的眼泪与微弱安静的心跳中将他掰开一道口子。


咳出来的花瓣、眼泪、真心,这些都是相近的——是爱人的呼喊。


承认爱是很难的事情吗?


谁也不肯服输,于是这个问句永远悬在他和徐海乔之间。



接过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他转头看向徐海乔:“我记得我说过……我很担心你。”你没当回事,我很伤心,他想。


徐海乔没露出在练习室那副笑眯眯的、一转眼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是苦笑:“你别教训我了,我知道错了。”


说着,撞上付辛博一双始终注视着他的眼睛,温柔、安静,鼻子又一酸。


怎么回事,他们哭得够多了。


“我有一件事和你说,”付辛博看着他出了神,两个人靠得太近,他清楚地看到徐海乔一双眼睛雾气朦胧。他轻轻擦去徐海乔的的泪水。“你总觉得我对谁都一样——我不是对谁都这样。”


“面对你……我很紧张。”


紧张我在你眼里的样子,紧张你的身体,紧张你的情绪,紧张——紧张你第二天会不会好。


他慢慢凑近徐海乔的唇,在确认徐海乔没有要躲开的意思之后,才轻轻吻上去。


徐海乔的嘴唇很软,付辛博发现,这才是心跳如雷。



徐海乔没有给他回应,只是在付辛博起身之后,找到他撑在自己身侧那只手,穿过五指的指隙,轻轻扣紧。付辛博明白徐海乔在说什么,蜻蜓点水的吻,点到为止。婚戒变成他骨肉的一部分,无知无觉,此刻被徐海乔擦过他指根点出来,竟然发烫。


“包子,我很喜欢这个梦。”徐海乔的声音很小。“很喜欢。”



落花本就心死,只是流水心软,顺送一程,载到下游埋葬。


无痕无迹,也无人驻足。落花或流水,也并无分别,彼此心知肚明,也算好过。



天色快要亮起来的时候,徐海乔靠着付辛博睡着了。


被子下的手相扣,两个人的脑袋靠在一起,很安静,又是一个普通的、柔软的清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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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乔】做鬼01

*ABO双玩咖,双强但不逆

                                              

  ...

*ABO双玩咖,双强但不逆

                                              

              

                   

                

周末是大学生出去玩夜场最好的日子,听说市中心酒吧街上又新开了一家闹吧,一群人经常约酒的微信群里老早在约卡座喊人去蹦迪,他们激烈讨论的时候付辛博只发了个表情包,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所以付辛博心安理得的没按点出现,他搞完最后一门课的作业才慢悠悠地开始收拾形象,在衣柜里挑了件繁杂又不显轻浮的宝蓝色亮片外套,挂上平时在校不会戴的项链和戒指,直到午夜快十二点付辛博才在这家新开的酒吧出现。


跟着出来接人的营销走进内场,付辛博刚进门就遇到了几个眼熟应该是一起喝过酒的人,他们热情地邀请他到散台区一起玩。付辛博欣然答应了,没急着去卡座区域找徐海乔他们,迎着从他进门就络绎不绝的暧昧目光,脚步轻转跟着这群人换了个散台,并且主动伸出手带着在散台围成一圈站着的人们玩抓手指。


在这样吵闹的酒吧里抓手指是最适合的游戏了,玩这个的目的无非就是挑个倒霉的输家狠狠灌酒,能出的题总共就那么几十种,会坑到谁有时候看运气,有时候比本事,完全是看出题的人心意。

  

但付辛博不太一样,他踩着音乐节奏伸手倒数完三秒时间,随便点了个还算认识的人,两只手指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划,又落回自己脸颊上点了点。

  

这题的意思是,手指到哪里,往往暧昧的亲吻也要落在哪里。


被点到的那位倒也放得开,搂着付辛博肩膀凑上来就要亲他脸,却又被付辛博制止的动作拦在中途。他轻笑着用两根手指按着这人的嘴唇,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轻摇。先前那只是试探这桌玩的尺度,大家都没什么反感的意思,他指尖从那人唇角下滑,向下指去,示意自己的鞋尖。


台上其他人都会意地笑出来,被坑的那人大叫一声不满意了,强硬地搂过付辛博肩膀在他先前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自觉认罚,拿起一杯酒一口气喝光。


这一小局就算是结束了,其他人殷切地看着付辛博,他是最中心的风向标,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指示,或许付辛博还会选择刚才那般看似突破人亲密尺度的规则题目,因着出题人出色的外貌,倒是有许多人隐秘地期待能借着游戏被他注意到。


但付辛博总不按常理出牌,他毫不在意地抹了把自己侧脸,又把一个空杯子摆在中间,倒满绝大部分酒,然后把酒器传给别人,抬手示意继续,剩下的就看谁倒洒了酒就要认罚了。

  

即使这样身在鱼龙混杂的地方,付辛博也是这样自如的,更多时候显出一股子漫不经心,对许多事情都有把控一般。台上其他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酒器和倒酒的人身上,这个台的气氛这就算是带起来了,付辛博功成身退,习惯性地转着手上的戒指,四处打量观察这家新店的环境。


很容易的,付辛博就找到了处于最中心的徐海乔他们,那个卡座不止是整个酒吧里最好的位置,更是所有人的焦点。还有那个人。


平时没有在酒吧玩乐的时候,徐海乔其实更多会穿暗色系的衣服,配上一副黑框眼镜衬出一种和学生气相符的稳重。但只要来到这声色犬马的地方时,他永远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就像现在。


红色的光面丝绸衬衫掐出他紧瘦的腰身,上面装饰了几根长至腿根的绸带,缀着几朵玫瑰,反出红色的玫瑰光在人眼前晃啊晃,晃得人心醉。徐海乔在和身边的人拼酒,殷红的唇瓣笑出张扬的弧度,他只是站在那里轻扭摇晃,就是一支临崖而开艳丽馥郁的玫瑰。


很多人都想接近他,但只有几个人能成功。酒吧舞池里的音乐嘈杂喧闹,要说话只能凑在耳边喊出来,他们抛出试探或露骨的话语,大概都会被拒绝回避,但只要能以吵闹为借口嗅到那人耳后糜醉勾人的香水或丁点信息素,就已经是赚到了。


付辛博只看了那边几眼,这短短的几瞬间足以发生很多事,被他注视的人已经又一次赶走了搭讪者,而且似乎有些不耐烦,偏头整理头发的时候刚好看到付辛博。


于是他眼里的徐海乔又不一样了,在被这人注视时会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能一眼望透他眼里的光,有一种要被刺伤的感受。徐海乔穿得像勾人心魄地妖精,笑着招呼他的时候却又笑得兴奋纯真,和付辛博出了夜场看到的他都不一样。


好像一切复杂精致单纯又美丽的东西都被种进了这人身体里,让他不能不吸引人了。


付辛博轻笑着抬手挥了挥就算是回应了,徐海乔还在不断招手招呼他,他只得和散台上其他人打了离开的信号,穿过周围乱舞的人群向那个中心的卡座靠近,徐海乔也从人群里伸出手来接应他。


指尖相碰的瞬间付辛博顺势抓住他牵手,还没等他做什么,徐海乔的手就已经先一步扣紧了他,白皙好看的手指钻进他的指缝里紧紧扣着,把他拉到了舞池中央的卡座里。


现在他们十指相扣。


这个卡座上都是他们小群里的人,大家常年相约浸泡在酒场里一起作乐,完全不用见外。一圈人起哄着说付辛博来得太晚要罚酒,付辛博笑着从容应了,徐海乔就坐在他旁边,层层叠叠的绸带垂下来刚好遮住身体中间紧扣着的双手。


右手被徐海乔牵着不好动作,付辛博也没抽出来,直接用左手拿起徐海乔面前泡着水果的那只酒杯,连敬酒的动作都稳稳坐着没起身。


付辛博仰头将杯中酒一口干完,最后连那只徐海乔习惯用来辨识杯子的圣女果也吃下去了。徐海乔没有跟着周围人打闹起哄,正坐在他旁边玩他右手的手指,发现他吃了自己的圣女果,轻轻掐了一把他手心。


付辛博放下空了的杯子,牙齿咬破水果,酸甜的汁水溅上味蕾,手心不断传来痒痒的触感,几杯酒下肚,兴奋起来的感官开始变得无比清晰,对周遭所有的感知都顺着神经,一直传到他心尖上。


付辛博感受到一丝冲动包围的痒意,这在视觉动物遍地走的酒色场所并不稀奇,也是他只有处在此时喧闹刺激的环境里才会生出的特殊感受。


也许是喝了酒之后的心绪波动,付辛博想起第一次见到徐海乔的时候。

  

那样的惹人冲动,其实那之后再没有那般澎湃热烈过了,但又好像是被切分成了很多份,一直静静地存放在他心底,在像现在这样的场合里被一次次地重新触动。



徐海乔比付辛博大四岁,不过付辛博早上一年学,所以他入学的时候徐海乔大四,他是入校前在校园墙上加到的徐海乔,这位学长耐心地帮忙解答了他所有问题,并且主动提出要在他开学当天来帮他搬行李。


付辛博当然很乐意有位学长帮助接应自己,当他拖着大件行李被褥,可以说是有些狼狈地从运行李的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一个有很好听的声音,在由远及近的喊他的名字。


付辛博满头大汗地回头去找,那就是他第一次见到徐海乔了。


那人拨开了挡在他们中间的人群大队,在向他靠近。徐海乔走近的这几步里,付辛博忍不住轻嗅鼻子,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


但不应该的,付辛博没有性别。成年当天他并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分化性别,去医院检查后得到一个延迟分化的诊断书,现在的他站在人群中像个寻常Beta那样过着了自己不太正常的生活,当然,也闻不到信息素。


那香味让付辛博觉得惊艳且特别,有点像他幻想过的信息素应该有的味道,又有点像香水和荷尔蒙的混合,这些就是他当时对于那香气的全部判断了。

  

即使后来相熟后他们聊起初见的香气,徐海乔拿出了一款小众牌子的香水,付辛博买来闻,也还是觉得一样的味道并没有当时的感受。


不过后来付辛博知道了,徐海乔的信息素也并不像那瓶香水,而百利甜利口酒的味道,倒也附和徐海乔爱喝酒的性格。

  

付辛博喝过很多种牌子的百利甜,口味都大同小异,细滑甜腻过后是酒精辛辣刺激的后调,知道徐海乔信息素之后他会尝试着分辨舌尖的味觉,却发现这些百利甜喝起来都没有徐海乔带给他的感受。


后来付辛博还发现,徐海乔的性别等级一定不低。即使场子里满是醉鬼,各种味道混在一起一定杂得不行,也很少有人敢直接去骚扰他。大多数身材高大一眼能看出来是A的人在被他那张脸吸引后会走几步,然后忍不住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那是同类信息素互斥的效果。


因为徐海乔就是一名Alpha。



  

付辛博当然能意识到自己对徐海乔别样的关注,在认识后他俩的轨迹爱好几乎完全重叠,直到两人的交际圈也几乎融合。周围聚集在一起的都是爱玩的男生,大多数的课余时间都泡在篮球酒精美色里,凑在一起喝着玩着上头了,兄弟间抱着亲两口也是常有的事儿。


徐海乔也是一样。他在其他亲密游戏里放得开,只是他从来不与人接吻,更多时候大家都知道他底线也不会主动拱火。但总会有人试图突破界限去亲近他,有时候气氛到了把徐海乔架在那里,就会被他轻飘飘地挡回去,又或者有付辛博搅局,三杯两盏间话题转移了,玩乐也完全不受影响。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们最爱起的反而是他和徐海乔的哄。


但没有人会真的当真。虽然他俩关系在这一群酒肉朋友里的确显得别样的亲近,只是他俩从一开始相处状态就是这样,能一脸坦然地玩些亲密但不过界的小游戏,久而久之,大家都默认他们只是关系好,完全没有可能。


更何况从生理角度来说,付辛博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那他自己呢?对徐海乔是有想法的吗?付辛博偶尔会想到这个问题。但往往这个念头刚起,就又被他轻飘飘地放下了,甚至没有一杯货真价实的调酒在他心里停留的时间久。


正如朋友们会因为这个不会把他俩绯闻当真一样,性别未分化这个情况在社会上总是会被人另眼相待,所以付辛博入学以来关注度一直很高,却没有很多人追求。

  

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挡烂桃花的借口——也是他藏着心思,和徐海乔继续不清不楚的挡箭牌。


徐海乔曾经明确表示过自己未来的伴侣只会是位Omega,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付辛博就站在不远处,以好兄弟的身份旁观他拒绝又一个Alpha追求者。

  

付辛博偶尔会想到自己未分化的性别,至少目前为止,答案是未知的,他和徐海乔的关系也是这样。

  

这个社会的性别早已经平权不分强弱,付辛博对自己性别的答案始终没有太明确的追求。人人都向往这朵吸引人的玫瑰,付辛博自认也一样不能免俗。如果成为一名O然后和徐海乔在一起,也不是不行——毕竟他身边还没有出现过比徐海乔更强大更诱人的人。

  

付辛博曾经细细思考过自己对徐海乔的情感,他觉得自己的想法里面可能掺杂了更多的悸动,而且他和距离徐海乔更近,迟迟未定的性别为他俩成为亲密关系留下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于是自己才有了这一点点的欲望。

  

慢慢地,随着时间的增长,他俩一直如此不远不近。

  

这些有关徐海乔的问题都暂且被付辛博搁置了,和那迟迟不来的性别分化一样,随着时间始终停滞不前,只等最终的结果宣判。



付辛博酒量不太好,一杯百利甜就足以让他彻底醉倒,所以他从来都不会尝得太多,后来也很少再会去细细琢磨品味。

  

他会选择忘掉烦恼,坐进各种各样的卡座里,喝下一杯杯只有苦涩和气泡的冰酒,酒吧里价格高昂又低质掺水的假酒没有那么大劲儿,能让他保持清醒一整夜。


通常付辛博会及时在喝醉的边界值停止,也有偶尔不小心喝过头了,他就沉默下来,坐在卡座里静静地旁观周围一切。而徐海乔穿梭在各个卡座中间,花蝴蝶一样四处乱飘。


  

手机显示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桌子上已经是今晚的第三轮酒了,付辛博放下手里又一次空了的杯子,夹起一块冰含在嘴里,虽然他还清醒着完全没醉,终究还是会感觉到生物钟带来的困意。


他在和周围来蹭卡座的人碰杯聊天,在酒吧里就是这样,原本完全不认识的人,在进了这个场子后就可以随意地搭讪聊天,如此遇见个三两次就算是缘分,如果不掺杂荷尔蒙和喜欢这种复杂的东西,大家就可以称为朋友了。


原来这张卡上群里其他人早不知道去了哪,一群男人各个性别都有,在视觉动物遍地的夜场里看对眼只需要一个眼神加一杯酒,付辛博都不需要去找,就知道那群人肯定散落在不同的桌子上,和自己看上的人抓手指或者贴身热舞。


哪怕已经到了后半夜,场子里也还是挤满了人,大家有缘凑在一起寻欢作乐,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今晚极好的气氛。


“哇哦!”“亲一个亲一个!”


突然燥起来的欢呼声甚至压过了印象里炸耳朵的说唱音乐,付辛博随意地看过去,在拥挤扭动的人群缝隙里看到一条红色的玫瑰丝带,他手上继续开酒的动作一顿。


是徐海乔。


站起来刚好能看到人群中被围着起哄的徐海乔,他正微笑着,任由几个人把一个女生推进他怀里,所有人都在围着他们起哄,最里圈似乎都是女生的朋友,冲涨红了脸的女生尖叫在喊:“大冒险啊——别耍赖!快点亲一个!”


都不用信息素这样深层次的东西,只用看的就知道,这两人是一对完美适配的AO。


付辛博看明白之后嗤笑一声,这只是酒吧里很常见的好戏,连大尺度都谈不上。于是他失去了本来的好奇心,斜坐在卡座靠背上,慢悠悠地给自己的酒杯重新满上。

  

不过他倒得太满,又被旁边兴奋看热闹的人一撞,大半杯酒没进嘴先喂给了他的衣服。


人群里徐海乔双手捧着女生的脸缓缓靠近,起哄声一层层掀起更热的浪,dj很配合地切了适配的男女对唱,付辛博捻起身上几乎湿透了的衣服,在最外围远远看这出好戏。


然后他清晰地看到了,徐海乔低下头,隐晦而又暧昧地吻在了他自己的指尖。


随手把没剩多少的酒杯扔在一边,玻璃砸在地板碎裂的声音被嘈杂的环境完全被淹没,付辛博从旁边桌子上端起了新的一杯,扒开兴奋的人群走过去,缓慢地靠近最中央的好戏。


或许是他锋利的五官实在唬人,被他推开的人一扭头看到他就自觉让开,没几分钟付辛博也到达了人群中央,徐海乔刚好和那位女Omega分开,周围吵的不行,耳朵里口哨和安可声此起彼伏。


而付辛博挑起一边嘴角,坏坏一笑好像是在开兄弟的玩笑,他走过去,胳膊搭上圈住徐海乔半个肩膀,这几乎是宣示占有的姿势,付辛博把手中的酒递上去,示意徐海乔接住。


这突然闯进来的第三人让逐渐散开的人群重新聚集,没有人好奇这个新加入的长相出众的男人是谁,但所有人都在期待他们是要做什么。

  

虽然刚才的错位接吻里徐海乔并没有真的亲上去,但他侧脸嘴角的位置还是蹭上了一点口红,那名女Omega又被她的朋友们推回来,红着脸手里抓着手机,明显是想来要微信,为这短暂的亲近暧昧留下点后续。


付辛博完全没醉,并且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他脸上笑意更深,轻轻躲开徐海乔来接杯子的手,他胳膊收紧彻底搂住徐海乔的脖子,把人按进怀里举起那杯酒直接堵上徐海乔的嘴唇。徐海乔也配合地张嘴,杯子抬高不断倾斜,有来不及咽下的酒顺着徐海乔下巴流进领口。


自己的胳膊也被浇上了许多酒,但付辛博完全没在意,他搂着徐海乔微笑着,扫了一眼周围所有人,以他朋友为首的家伙们正带着所有人尖叫吹口哨,那名女Omega也早就不知道去了那里。


一杯酒很快见底,徐海乔推开杯子,眼尾飞上一抹艳丽的红,躺在付辛博肩上斜着眼睛轻飘飘地横了他一眼,不痛不痒的,但足以惹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付辛博喉结滚动,掐着徐海乔下巴狠狠揉了揉,没管其他人更热烈的要求接吻的喊叫,任由徐海乔回身圈住他脖子,合着场子里暧昧的说唱旋律挂在他身上扭。

  

他们腰胯不时蹭在一起,徐海乔的头发扫在他鼻尖、嘴唇、以及脖颈,他被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眼神专注得,仿佛只能看见眼前唯一的人。


混酒拼酒,划拳热舞,暧昧舌吻,酒吧里的一切都乱了套步入高潮。付辛博搂着徐海乔腰,和他额头相抵,他深深望进徐海乔半眯微醺的眼底,这距离太近了,他们好像真的是在接吻。


气氛彻底被点燃,或许并不止是酒吧。



  

  

  

  

-tbc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切记过量饮酒伤身

是辛乔不逆(意思是无论任何设定发展都不逆)。勿上升

  • 希望可以看到大家多评论,喜欢一起交流嘿嘿v感恩



驼丝驼椰夫

【辛乔】流水侵蚀

 

*6k+,伪现背He。

别在意任何,都是我瞎编的。严重OOC。

献给两个害怕流泪的人。

 

 

掌声混着报幕声冲进来时,付辛博仍然在神游天外。

他的目光顺着通道向前望,尽头是各种灯光搅在一起,被地上的水波沉默地吸收着。

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通向舞台的地方会被设置成水路,每次走上去都会沾湿裤脚,踢起的水花在半空中跳跃几下,像泪珠一样轻盈。

每当那些翻涌的时刻到来,在他还有三十秒就要站上舞台的时候,他就会想起。

徐海乔在他面前流过三次泪。

 

哥哥们妆都化了个差不多的时候,付辛博仍然一身红老老实实地坐在镜子前,化妆老师说绑个发带吧...

 

*6k+,伪现背He。

别在意任何,都是我瞎编的。严重OOC。

献给两个害怕流泪的人。

 

 

掌声混着报幕声冲进来时,付辛博仍然在神游天外。

他的目光顺着通道向前望,尽头是各种灯光搅在一起,被地上的水波沉默地吸收着。

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通向舞台的地方会被设置成水路,每次走上去都会沾湿裤脚,踢起的水花在半空中跳跃几下,像泪珠一样轻盈。

每当那些翻涌的时刻到来,在他还有三十秒就要站上舞台的时候,他就会想起。

徐海乔在他面前流过三次泪。

 

哥哥们妆都化了个差不多的时候,付辛博仍然一身红老老实实地坐在镜子前,化妆老师说绑个发带吧,绝对让你又帅上三倍。后面的笑声让他只是很模糊地把夸奖听了个大概,远处不知谁讲相声一样的玩笑却很清晰。铁衣那个妆造,简直是功夫小子啊。

很像吗?他脑子里浮现出林依轮打拳的场景又赶紧甩掉,笑着回头转身要反驳。

徐海乔这时从他旁边蹦着笑过去,呓语的西装背心被他不好好走路的姿势拧出更多褶子,收腰处却还好好定着没乱跑。

于是他很早地发现了跟他同桌的徐海乔很爱笑,笑起来还要把嘴挑成一个躺倒的字母D,像键盘打字里的颜文字一样标准。以至于在很久之后,在石凯教徐海乔练习小狗喘气时,他也要在心里暗暗夸石凯是个天才,这气息训练简直是为徐海乔量身定制的。

回神的时候徐海乔双手都搭在他肩上,朝镜子里随意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反驳,快别瞎说了,我们包子多帅呀。付辛博哪知道他们聊到什么环节,只是要再次转头回应的时候,正巧碰上徐海乔看回来的眼神,俩人在镜子里对上眼。

徐海乔又在笑。

 

如果可以,付辛博真希望那个笑的保质期再久一些,而不是停留在一公结束的那晚。

按理说他和徐海乔绝对还没熟到可以互诉衷肠的地步,尤其深夜,吃夜宵的小孩儿在餐厅蔓延,赢了比赛的开心简直要溢出来。况且他俩认识没几天,虽然同宿舍同桌这些名分像极速版一样都体验过,有的已经不能再保持,有的还允许再长久一些。可他总觉得,放任任何一个人在十二点以后独自伤心都是不负责的事,而且这人是徐海乔。于是付辛博根本没想他要负什么责任,也没想徐海乔到底哪里特别,他就轻轻走到徐海乔身边,摆上一包纸。

徐海乔还是低着头小声吸鼻子,直到付辛博拉开椅子,半侧过身子往前看。

包子。徐海乔声音特别闷,鼻音比原本还重上几分。付辛博直接上手搂着他坐下,还顺手把椅子往那边凑了凑。

是我,聪明啊你这都能猜出来。没事昂,没事。

付辛博哄起人来可顾不得语言逻辑,好像一切都浑然天成地从嘴里说出来,注意要稀里糊涂先夸人,尾音多用气声,这样能带来更好的效果。这是他自成一套的安慰方式,经过他亲测多次,像世界三大表演体系一样管用。

徐海乔就在这样一句话里抬眼看他,又低头,开始胡乱抹眼泪。付辛博有点没底,他也算是选秀节目出身,有关淘汰的各种伤害曾经也横亘在心里没法抹除,所以他更摸不透徐海乔,这样一个平时看起来从容自如的人,如今到底伤心到了哪一步。

好在徐海乔从善如流,他的身体轻巧地靠在付辛博的身上,开始怀疑自己的努力,怀疑成绩,觉得这走下去的第一步就不顺利,以后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接着闯。他从来就不会扭扭捏捏不说话,只是情绪太低迷,气氛又过于紧张,发泄的出口才选在今晚,餐厅。

付辛博边听边松下一口气来,还愿意开口就是好事。他轻轻地拍着徐海乔的手臂,也不再多说其他,只是重复一些语气词,和身边的人低声聊聊之前初舞台的同宿,再吐槽几句一公到底有多变态。那时的中厅不算太热闹,只剩下几个夜猫子靠在椅背儿上打游戏,刀枪机械声响成一片。

付辛博有点迷糊,在徐海乔最后仅剩的几声抽泣里捏他的手腕,说乖啦,都会好的。

他当时并未觉得不妥,反而自认他俩都是片叶不沾身的人,都能随口说出那句爱我的人多了,然后再面不改色地去和大家周旋。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错过了身旁人的抬头,那时厅里并不明亮的光全都跑进徐海乔的眼睛,和未消散的水汽狠狠凝结,在后来的日子里都未能化开。

 

那晚巧妙地揭过去后,二公轰轰烈烈拆了所有人。徐海乔仗着自己长了一张谁看了都愉悦的脸,每天就游走在各组之间,美其名曰打探情报。他总能格外关注付辛博满脸愁容又突然舒展,这时他就会想,今天的包子没蒸好,诶,这天的包子发得不错。

这种时候他大多抱着种侥幸心理:只要和包子多多相处,就能把这些碎片统统录入记忆库,和那天晚上的记忆混在一起后狠狠冲淡。他会主动去搂付辛博的肩,也握他的手臂,借着他魅魔的人设去袒露私心。

化妆间的确也是个好地方,付辛博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那天的暧昧氛围,后面的聊天声四起,徐海乔盯着镜子突然发问:你看过道林格雷的画像吗?我们也好像被封在画里啊。付辛博望向画框一样的灯条,此刻他不想容颜永驻,他只想和徐海乔拥有一个舞台。

好像就是因为他有了这个想法,全世界都要和他作对。付辛博现在也不敢轻易回忆三公那段时间,部落联盟时期。那天选队结盟的时候他一直坐在里屋的椅子上,看徐海乔进来了好几次,手舞足蹈地一通比划又出去,像个会排兵布阵的通信员。他每次都要开口说说韦夏部落联盟的好处,简直是全能组合,什么都能扛,唱跳唱演一应俱全啊。

说白了,谁没个私心呢,做唱演最合适的人选不过就他俩。

嘈杂的混乱里,付辛博一万次想开口主动邀请,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旁边弟弟们讨论得仍然热火朝天。

练习室的门后来和商讨联盟时的同样繁忙,反复地被推开又合上,付辛博在其中来回穿梭,舞跳得头晕眼花,听见音乐就下意识要起范。他偶尔也会路过100ways的房间,不用推门就能听到里面数拍子的声音,他就知道,大家都属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根据艾宾浩斯遗忘曲线,两周足够进入记忆进入一个衰退期,付辛博不知道感情是否也如此。休息室的大屏偶尔会放以前的舞台,尤其国乞。他总要停下来看看,好像这样就能把关于徐海乔的记忆从脑子里翻找出来,保留得再久一些。

于是心愿显灵了似的,他在门大敞着的练习室里捡到缩成一团的徐海乔。

当然是要走近,付辛博此时对网上说自己骑士病的戏谑也知道个大概,他倒不反感,只觉得能多保护几个人是很值得炫耀的事,好像天生就要从哥哥当起。于是秉持这种观念开口的时候他心安理得,完全粉饰住马上就破土而出的私心。

“海乔,怎么了你,难受吗?”

徐海乔裹着衣服抬头,在开口之前就向右蹭两下,好像他笃定在空旷的练习室里,付包子一定不会去坐剩下的长沙发。

付辛博也就理所当然地享受单人沙发的剩下半边。

没,没难受,就是感觉好累啊,舞蹈还在改。徐海乔说完这话就叹气,好像这样长一个句子就已经耗尽他最后的能量,付辛博把胳膊探到后面去搂他,让他在狭小的空间里离自己更近一些。

我今天上午看了你们的彩排,不错啊,别担心。付辛博即将发动自己的安慰大法,又补上一句。压力太大啦,海乔。

夏天太燥,尤其是长沙的夏天,每次贴近都感觉在蒸腾的汽锅里焖上一遍,可现在不同。也许是付辛博给的安全感太足,徐海乔感受到一种在遥远的冬天也会贪恋的温暖。

于是他开始流眼泪。

付辛博没转头,他知道徐海乔一定不希望他这时去看,看他皱成一团的表情和掉落的泪滴。

徐海乔又演讲起来,那段著名的眼泪理论。

我平常在生活中很少哭,但是只要一看书看电影,就……付辛博装作很认真地听,眼睛盯上徐海乔的手就不离开,只是淡淡地笑,又特别顺手特别熟练地,上手给他抹去一滴眼泪。

可是你现在没有看书看电影,你就是在哭。

付辛博恶趣味似的反驳,边说还要边捏捏徐海乔的胳膊。徐海乔也懒得跟付辛博客套,握住他的手顺便附赠了个拳头。

付辛博好像被锤得开心,控制着徐海乔的手腕晃来晃去,几只手交叠在一起,比拥抱来得更紧密,怎么也分不开。

练习室里持续升温再升温,两人一定都感受得到,而在这个不太舒服的温度里,他们都陷进皮质沙发的陷阱,随着它的凹陷更加迷糊起来。

付辛博这才回头,他看见徐海乔仰着脸笑,眼泪滑进领口。

 

至于徐海乔说出包子在哪我在哪时有没有回忆起练习室的单人沙发,谁也不会知道,只是付辛博真的有一瞬间想把所有的摄像机都拆掉,只跟徐海乔走。太过火了,他想。

付辛博经验过于丰富,他几乎瞬间反应过来想要跟随他的欲望代表着什么,于是立刻低下头去。在跨越十多年的今天,他仍然不能坦然面对任何一份由自己发出的爱,心中刺经由物理风化已成化石甲骨,成为任何种子萌发前最亘古不变的障碍。

于是四公五公被付辛博拧成一条麻花过,怎么想来怎么别扭。他一边考虑该和徐海乔保持如何自如的关系,才能让自己不太越界,不再带着对方奔赴一场注定失败的浩劫。另一边,环境变熟悉对付辛博来说可不是好事,他总是习惯抽离,让自己飘在天花板附近去看每个区域,这是很多年前疼痛过了才落下的病根。没复发,这是肯定的,但就是总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在压力层层叠叠奔他而来的时候,他还是会回到那个感觉,像肿上一个脓包没法破开,又或者说变成一个水球,有只蝌蚪在里面游啊游蹭得你好痒,你疯狂地想找到它的具体位置,但只是失去理智地四处抓挠,然后陷入崩溃。一种没经历过就不会懂的痛觉敏感。

于是他偶尔在这种感觉里再次沉溺,恰巧听到那句人们的骨灰应该洒进海底,恰巧碰到心上早就结痂的疤痕,又怎么会不流泪。

 

徐海乔敲响房门的时候还是有点没底。秋天的夜里太黑,月湖边的灯又不亮,根本没法看清付辛博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以至于走进三号宿舍已经好几步,他仍然只记得付辛博录制现场的眼泪。

屋子里没开灯,徐海乔关门的时候特意留了个缝,让门外的光能渗进来一些。顺着光看过去,刚好对上付辛博的眼睛,此刻他仍然没卸妆,让徐海乔开口说话之前先被狠狠地勾了一下。

“海乔啊?你怎么进来……噢,我没事的。”一句话给付辛博说得支离破碎,倒让徐海乔忍不住笑。

“哎没人要安慰你,我来找你聊天。”徐海乔走过去按住要起来的包子,顺道也坐在他身边。眼睛在这时适应黑暗,他也就不往别处乱瞄,只盯着对面憋不出话的人。

徐海乔想起曾经很多的对话,付辛博强大、可靠,就着他伤口生长的方向慢慢抚平,他说过很多话。于是这次徐海乔挑起话头,他说总决赛就要到了,我们还没合作过,说最近的天气凉,不要生病。最后落在,今天的舞台很好看,你最喜欢哪一个呀。

付辛博听进去每一句,但又没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说,我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发现,有些坎我以为过去了。

我以为过去了。

徐海乔又去找光,因为他这才看见付辛博的手,看见他指甲反复划过手背,有些地方已经轻轻浮肿起来。

他此刻坐在这里时,付辛博就在对面,但他又突然觉得,他们之间隔得很远。徐海乔这时想到自己读过的很多书,主角遍体鳞伤之后突然会进化成强大的人,于是他们身上多了很多过去。他觉得,付辛博是这样一个人。他们太不同,如果说徐海乔如今舒展的魅力带着时间的痕迹,一切都是分针秒针的结果,那付辛博一定被故事和故事堆叠到今天,站在现在看不到从前,但就是有影子笼罩在身上。

想到这里,徐海乔假装要往下说地伸出手去,贴在付辛博有划痕的手上,然后他并不往那看,仍然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

没有人非要你过去这个坎,你得允许自己……他思考两秒接着说,允许自己有一些没法释怀的东西。

付辛博触觉听觉一并发动,他此刻顾不得想关系走到哪一步,只是把本来又要去划的手改覆在徐海乔手上,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讲到从前的阳光比现在暖和,娱乐圈真的很难闯,出租屋里并排放的牙缸有时会打架,录音棚里闷得受不了,但两个人还是要比一个人好一些。

讲到这儿他顿住,去看徐海乔的反应。

付辛博啊。他好像只会叫他的全名。

哭吧。

徐海乔讲完这句话自己先闭上眼歪头,眼泪快付辛博一步流出来。

于是两个人靠在一起,谁也不再说话。

 

没人再去考虑如何让关系保持在一个合理的状态内了。付辛博突然对徐海乔生出一种依赖,不需要他时时刻刻在身边,不需要他做任何事,只是能看到就会轻松很多,他再了解不过这种爱,只是他不清楚徐海乔的想法,自然也不清楚徐海乔的心意早在每一次流出的泪里都尽情表达给他,不清楚他对爱坦荡荡,不管是血爱复刻还是总决赛合作秀。

摄像头拆掉后的日子付辛博很舒服,徐海乔总是戴个黑框在练习室里转悠,说奶茶一点也不胖人,音乐声就要盖过隔壁会更好听,所有人都要跟他训练无实物才好。付辛博在旁边咿咿呀呀地答应,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回答,也不让徐海乔的每一句话落在地上。隐隐作秀的舞蹈真的很难,俩人边抱怨边享受,好几个迷糊排练的深夜,只要碰到对方的后颈就会清醒一些。付辛博爱和徐海乔窝在沙发里讨论,面前摆着歌词,手里握着笔,这时一切隐秘的心事都不再需要藏起来,他可以大方地看徐海乔千万眼。然后又不敢去想,什么时候会有一场袒露心迹的长谈。

 

妆发完成后付辛博才有要结束的实感,他看着袖口的纽扣发愣,想过去的半年,在长沙的录制棚里,他拥有了很多可以治愈从前的瞬间,他的脑子里掠过很多哥哥弟弟的脸,停在徐海乔笑的画面上。抬眼就看见他摇摇晃晃地跳过来。

付辛博预感要起一场火,要将他的伪装烧个干净。

 

先言他物简直是徐海乔聊天的神技,以至于付辛博很多时候都要怀疑起兴这种手法就是为他而生。

徐海乔说要录制啦,我们在总决赛终于合作啦,包子你真的好棒。

两个人靠在离上场口不远的墙边,红绿的衣服特别相配。

真挺好的,在披荆斩棘几个月,也算没有遗憾了。付辛博去回复他,照例想搂他的后背,却被徐海乔拦住。

徐海乔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真的没有遗憾了吗?

没抢到的歌,没赢的公演,三公四公被打断的缘分,更多相处的机会。付辛博把这些一一想过,最后还是落在,没把自己的爱说出口。

付辛博平常特会说道,到了这时候反而一句话说不出来。

没事,你想想嘛。徐海乔一贯擅长鼓励。

付辛博盯着眼前这张脸,觉得思考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甚至难过开口表达他的心意。他又不合时宜地想起前天中午,节目组给准备了小吊梨汤,汤特别暖和,在秋天里掀起一阵久违的雾气,弥漫到每个角落。当时他和徐海乔正好一起从化妆间往外走,正好给他的碗里捞了块梨,光正好打在他的身后。他说这梨都炖烂了,火候太过啦。就像天使在凡间宣读神谕。

 

对,徐海乔此刻的声音像泡在汤里的梨块,没有一处是锋利的。

 

发现他跑神,徐海乔就着这个姿势捞了一把他的手。于是这时付辛博的指尖就搭在他的手掌上,倒传递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他有点不甘心地又去握另外一只。

徐海乔很久之前就在表演课上学过,想表达情绪的时候不要轻易眨眼睛,眨眼睛会中断一切在空气中活动的因子,爱和恨将一并消融。他用这句话教过好多哥哥,调出很多个唱演舞台,而如今他没有戏要演,就一动不动地盯着付辛博,手指捏着他的指尖,一下接一下,像心脏起搏器焦躁地做最后的挣扎,每次望向尽头都是一场无休止的较量。

 

也许还有,但是要现在说的话……付辛博说话时脑子里全是隐隐作秀的间奏,马上上台,他要和徐海乔在这段音乐里跳上一段双人舞。

徐海乔没容他胡乱思考下去,但也不直接了当地公布自己的心意。

他问了一个付辛博完全没想到的问题。

 

那你现在,找到出口了吗?

 

付辛博愣住。

他瞬间记起那个采访,记起那些过往袒露真心的时刻。徐海乔居然还看了这些。他在惊讶的同时,又忍不住去感叹,感叹终于有人在水球上扎破一个小孔,让一切自己承担的东西都慢慢逃出,然后获得更加轻松的心态。曾经说没有出口,因为一切都像在深海中飘摇,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连下锚的点都找不到。现在不一样,二四年的夏天给了他一场机会,一场相遇,让所有恶意都闭口不言,更多爱却朝他走来。尤其是眼前,徐海乔的红色眼影随着眼睛涌动,好像能吞没整个世界。这是带领他走向出口的人。

 

于是他第一次不拐弯抹角,不随口应和地正面回答。

 

找到了,我找到了。

 

徐海乔去拥抱他,不是搂,而是一个扎扎实实的正面拥抱。付辛博作出回应的动作,于是一切空气都从中间被排出挤走,不再干扰。两人这时抱得格外紧又特别温暖,与其说臂膀胸膛都贴在一起,不如说,他们用两颗心脏去完成一个吻。

 

最后,徐海乔拽着他的衣角晃啊晃,卷过的头发也晃起来。

好啦包子,上台。

 

红丝绒大衣蹭过付辛博的手背,他想起血爱,想起屋顶着火,想起很多很多个通宵熬过的夜晚,他许愿和徐海乔拥有一段对手戏、双人舞,二人前后交错,可以共同将灵魂狠狠扔在任何一个不属于现实世界的时空,那时所有人都要给他们鼓掌欢呼,他们要对视,要一起笑,在灯光大亮之前。

 

又是上台前的三十秒。

 

他想起在这个红色肆意蔓延的舞台上,终于即将有一个属于他和徐海乔的时刻。

  

  

远舟渡寒

【辛乔】Stay With Me

*BGM:《Stay With Me》


付辛博x徐海乔


1.3w+,刑警和戏剧系教授。


这是什么大纲流小剧场,想骆为昭了我就是。互钓上钩结果没收杆,大家都恼羞成怒的纯爱小故事,请不带脑子看……还挺可爱的应该。


-


胡夏第一个发觉付辛博最近不对劲。以前这家伙哪次大案子之后的休假不是往家里一躺,怎么挖也挖不出来?


连续约他三次,这人都说,在北郊,过不去。


北郊有啥?胡夏问早安。


早安如实回答:P城大学,别的真没了。


P城大学……还真有案子。但是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啊?


北郊有鬼!胡夏大惊。你说付队不会偷偷……...


*BGM:《Stay With Me》


付辛博x徐海乔


1.3w+,刑警和戏剧系教授。


这是什么大纲流小剧场,想骆为昭了我就是。互钓上钩结果没收杆,大家都恼羞成怒的纯爱小故事,请不带脑子看……还挺可爱的应该。


-


胡夏第一个发觉付辛博最近不对劲。以前这家伙哪次大案子之后的休假不是往家里一躺,怎么挖也挖不出来?


连续约他三次,这人都说,在北郊,过不去。


北郊有啥?胡夏问早安。


早安如实回答:P城大学,别的真没了。


P城大学……还真有案子。但是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啊?


北郊有鬼!胡夏大惊。你说付队不会偷偷……


谈恋爱了?早安把他的话接过去。


呃,胡夏噎了一下。其实我想说他是不是偷偷读了个研究生……嗯但是你这样说好像比较合理。


焦迈奇刚剪个新发型,脑袋和刺猬似的,兴冲冲跑来凑热闹;不会吧,付队和——大学生?付队这年纪可是有点……


宁桓宇一巴掌把他脑袋按下去:想什么呢?付队不是这种人。


整个P城刑侦队数一数二的精英此刻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凑不出他家付队一个八卦。



“咳……咳咳,我知道啊。”这次案子从隔壁s城借调来的小符警官从档案室回来,神秘兮兮一脸狐狸样。


噢,叫小符警官只是看着小,他和付队可是一届出来的。


所以?


你们知道P城大剧院最近那部场场爆满的戏吗——叫《隐隐作秀》。符龙飞看这群人提起戏剧的一脸呆瓜样子就知道没戏,无奈继续道:这部戏的导演是P城大学戏剧学院的学生啊。


啊?所以是付队和这部戏的——


早安已经善用搜索引擎:这部戏的导演……他们搞艺术的都这么,呃,不修边幅吗?


是这个系的导演——的老师,P大戏剧学院最年轻的教授。


胡夏一行人没被他大喘气气死:一个刑警怎么能啰嗦成那样?每个人结结实实给符龙飞一拳。


啊!痛痛痛。听我接着说嘛!


P城大学戏剧学院这个最年轻的教授叫徐海乔,他也是这部戏的顾问。你们付队呢……追人家三个月了。


哎,还有付辛博要追三个月的人?


焦迈奇天生脑子里搭错一根线:要是付队追我,三天我就投降。


呵呵……一时间房间里洋溢着快乐温暖的嘲笑声。


早安最先回到正题:有无照片?


符龙飞手机捂在心口往后撤:我们家乔乔不让我说来着,他只告诉我了!我和你们关系好才透露一点,你们不要给付队说啊!


喂,原来你是那边的?


你知道了这么久都不说?


又被群殴,符龙飞苦不堪言:我不和你们玩了tt


这下好了。以前整个刑警队都在他付辛博拿捏下,这回终于让哥几个抓住他把柄了。


早安乐呵呵开始查徐海乔信息:哇,这个教授真帅,我们付队还玩年下啊。


胡夏凑过去看:这人有点眼熟?


宁桓宇脑子和焦迈奇一样冒泡:我们是付队的恋综观察员?



远在一小时车程外的付辛博连打几个喷嚏。


回头撞上桌对面徐海乔关切的眼睛:包子,你是不是穿得少了?


按常人来说是有点……深秋时分,哪有人随便翻件黑色短袖,外面套一层运动风衣就出门的。但他可是堂堂付队啊?穿得多只能被他嫌碍手碍脚——他就是那种从不穿秋衣秋裤的壮士。


反观徐海乔,已经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裹起来——付辛博眼神默默扫过徐海乔——和从前比显得有些长、但被精心抓过的头发,黑色条纹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的驼色风衣,颈间静静躺着一条银色的小鹿形状项链。挽起几寸袖子,手背的青筋游向腕间露出来的一条黑曜石手链,纤长手指上食指还戴着素戒。


……还有这张脸。


从头精致到脚。


他有些尴尬地摆摆手:我可能只是……鼻子有点痒。嗯。


事实上他不止觉得有些痒,多看徐海乔两眼,他总感觉被火锅和室内的暖气闷得有点晕眩了。


徐海乔还是那副打不破的、诚挚得找不出一丝错处的关切样子:我感觉你有点不舒服,你不太喜欢这里的话,我们换一家餐馆吧?


付辛博有些无奈把餐牌举起来给他看:下单了。


他还是觉得痒,痒意从胸腔漫到肺里。付辛博起身,把外套披上:我出去一会。


哎,包子。徐海乔叫住他:外面很冷,你要我的围巾吗?


付辛博气短,摆摆手离席,打开火锅店的大门,落叶簌簌,冷风吹得他一哆嗦,从兜里摸烟的手都一颤。


这下总算醒了。


P市太繁华,热岛效应的结果是郊区比城区低好几度。这个火锅店临江,离P城大学不远,隔着黑色江面可以看见对面高楼大厦霓虹闪烁,这时候人就分外矮一些。


他们队里内部聚会,有次胡夏喝多了,终于有胆子当面点评付辛博一回:付辛博,包子,你这个人……这辈子除了感情,要什么有什么,顺得人嫉妒。


付辛博就是那种特别典型的校草,青春小说男主角:长得高还帅、脑子灵、体育棒、脾气还好,家庭幸福、吃嘛嘛香。


念书的时候奖状情书都堆成山,后来读了公安大学,还是年年挂在光荣榜上,名声响亮得隔壁外语学校都有女孩来打听: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人叫付辛博?


可惜方向错了。


刑侦队秘闻,付队以前有个竹马,谈了三年,两个人好得跟什么似的,付队毕业那年掰了……掰得喝醉酒打架砸东西睡马路,差点往对方身上捅刀子。落了个大过,顺了二十多年的付辛博终于遇到他人生里的坎——不然付辛博还能早两年从基层调上来市里,也不用每次一有什么事都被省里的人拿资历说话。


后来的付辛博就……


也不是没谈过,但就连早安刚来队里的时候,都能看出他不太上心。


工作狂嘛。他们还以为付辛博天生就这样子呢。



原本付辛博也觉得他这辈子就这样了——直到遇见徐海乔之后。


准确来说是被徐海乔分手之后。


胡夏还真猜到点边,他们是因为三年前那桩发生在P城大学的谋杀案认识的。其实这事和徐海乔不太沾边,但这事情恰恰好发生在戏剧学院,他当时作为给嫌疑人和被害者都上过课的老师依法配合调查。


那时候的徐海乔,听说在b市排一部大戏,连轴转了几天,红眼航班飞回来,第一时间就打车到警局,一脸忧心地问早安:警官,我的学生怎么了——我上飞机前听说还在抢救,现在我手机没电了,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付辛博当时真的不信:徐海乔这副金丝眼镜、衬衫马甲皮鞋的样子,熬的哪门子大夜?


付队,这好像是他的造型。胡夏在旁边幽幽。妆都没卸就来了。


……付辛博沉默了一下,把要出去和徐海乔沟通的宁桓宇拦了下来:不是说只是上过理论课吗?怎么比班主任还担心,我去见见。


宁桓宇呆了一下:这不正常吗?他问胡夏。


胡夏盯着付辛傅开门走出去:这正常吗?


认识徐海乔之后,付辛博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四科的尤长靖都只是路过,徐海乔也能说一句:警官你黑眼圈好重哦,你要多睡觉啊。


第一次约徐海乔出来的时候,付辛博就问过徐海乔这个问题:你们搞艺术的……都这么,呃、博爱吗?


不是针对案子,但他想说情感泛滥来着。


博爱有什么不好吗?徐海乔笑起来像个漂亮娃娃:你们搞刑侦的是不是天天观察人、想人坏处?你们才累吧!


他说对了一半,徐海乔声音非常温柔好听,没有口音、抑扬顿挫。每次神采飞扬、叽里咕噜和他说一通戏剧理论,他都只能盯着这张脸走神。况且他本来就白,那天晚上初见面时他还没卸妆,警局的死亡灯光居然都能照得他唇红齿白……不像妖怪,像个陶瓷娃娃。


徐海乔还有一双会说话的漂亮眼睛……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顾盼生辉、明眸善睐。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付辛博怎么也没想到,早就还给语文老师的《洛神赋》,现在还能捡回来两句——因为徐海乔。


念头转回来——这不是形容女生的吗?付辛博暗暗失笑,他思绪绕了一圈回来,徐海乔还在易卜生。


他第一次见戏痴。


付辛博没什么可以和徐海乔分享的,案子都要保密,文件要保密,身份信息甚至也要保密。他的爱好是……好像没什么,偶尔打打篮球?顶多去街头球场玩两圈。他一忙起来就是几个月连轴转地见不着人,除了工作就是睡觉。


可是徐海乔那双眼睛就这样水汪汪、期期艾艾看着他,他就只好添油加醋又掐头去尾地和徐海乔讲了一下自己腰伤的来由——主要突出了一下自己和坏人搏斗的英勇姿态。


谁想到徐海乔听完之后居然一脸忧伤地看着他,就像那晚他给徐海乔概括地讲他们学校那桩谋杀案的经过时徐海乔露出来那副表情:辛博,是不是很疼啊?


这表情要是放到其他任何人脸上,付辛博一定会想,装什么装。


可是在徐海乔脸上就不一样。


好吧,付辛博承认,那瞬间他的心确实小小的、小小的穿了个洞。



徐海乔很好,可就是太好了,好得有点——太完美。可以这样说吗?


付辛博受邀参加徐海乔的HomeParty,那天付辛博下班迟迟赶过来,一进门,霎时间大家都静下来,七八双眼睛盯着他看,盯得付辛博不自在。给他开门的徐海乔替他挡下这些目光——哎呀你们别这么盯着人家,这是付辛博,我朋友。


徐海乔抓着他的手一个一个给他介绍,这是外文系的韦礼安、这是我同系的老师严屹宽、这是舞蹈系的黄潇、这是声乐系的学生石凯、这是我的留学生小孩Caelan和小九高卿尘……付辛博认人不在话下,注意力一直留在徐海乔抓着他的那只手,外面冷风本来吹得他冰凉,手心一下好像潮热起来。


但是徐海乔好像……不是对他特别关照,他只是对谁都很好。一屋子加上来有十几个人,徐海乔能和韦礼安唱歌、和黄潇跳舞,好像聊到他们系最近在排的戏,徐海乔还即兴和学生搭了一段朱罗,又从朱罗聊到梁祝。又或者谁的水洒了、谁感觉情绪不对劲,都被徐海乔一一关照,徐海乔当主人当得太好了,即使人群中最细微的情绪也能察觉。


付辛博忙了一天实在太累,又插不上他们的话题,慢慢退出群众视线,坐在二楼喝酒。徐海乔的社交圈子太单纯了,老师、学生,就连八卦都那么健康,让付辛博这个整天泡在案情里的刑警局促。直到Party的进程到了中后期,小孩和大人都混成一团疯玩,徐海乔才有空端着自己的杯子坐到他身边。


对不起啊,徐海乔说。龙飞本来说能来的,我想着你俩能有个伴,但是他下午给我打电话说来不了了,然后我想给你发信息,但是……


但是什么?付辛博问他。


但是又很想见你。徐海乔讲完,可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先笑起来。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在付辛博耳边,好像在撒娇。但是还是对不起啊,冷落你了,他们不是不想和你聊——我没和他们说你是刑警,就说你是警察,那几个小孩本来还想问你有什么故事的、但你吧,你不说话,看起来特凶,他们估计不敢过来。好啦,你别生气。我喝了这杯给你赔罪好不好?


我看起来很凶吗?徐海乔在他耳边絮絮,付辛博皱眉。徐海乔靠他靠得太近了,他感觉自己酒量好像没那么差啊?怎么好像喝得有点本性暴露了。徐海乔伸手想拿酒瓶给自己倒一杯,被付辛博按下手腕,把自己手中的酒瓶口贴到他嘴边。


喝我的。


徐海乔愣了一下,很顺从地把嘴张开。手中的酒还冰着,付辛博感受到液体流淌,徐海乔被他灌酒,一口一口。他灌的有些急,徐海乔来不及咽下去,一滴酒在嘴角流下来,流进脖子里。付辛博几乎存了坏心,看着徐海乔喉结上下牵动,嘴唇鲜艳,昏暗的光下亮晶晶。


还剩最后一口,付辛博却把酒瓶收回来了。徐海乔被他灌得本来就懵,一双眼睛无辜地、茫茫然看着付辛博仰头把最后一口酒喝掉……


按着他后颈吻上来,把那口酒渡到他嘴里。


徐海乔脑子里“轰”一声,红到耳朵尖。


付辛博倒是很潇洒,撩拨完,拿起外套打个招呼就走。徐海乔心快要跳出来,拍拍自己的脸,一句“我送你”卡在喉咙里出不来,这是他今晚当主人第一次失误。


楼下的大家目送付辛博出门,面面相觑半天,徐海乔才施施然从楼上下来——他看着这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趴在栏杆上,终于问出口:你们觉得,他长得那么帅,会不会经常和人玩玩就走?



可惜付辛博见好就收撤得太快,没听见徐海乔对他这么精准的评价。


付辛博一开始真的没那么认真——那段时间他忙得有点昏天黑地,好像回到刚刚当队长的那阵子。能报上市局刑警队的都不是鸡零狗碎的小案子,整个刑警队老中青忙得晕头转向,几乎要蔫掉。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徐海乔还真的不太一样——想着办完手上的案子好好休个假谈段恋爱,在P市下第一场雪的那天,他却在追凶中光荣负伤了。


车子翻了,付辛博胳膊骨折,被救出来的时候满脸满身都是血,五脏六腑没大碍,主要是失血、脑震荡,在ICU里观察了一天,进去的时候队里没人哭,等他被推出来,焦迈奇哇一下哭了,没忍住。


他被护士瞪得眼泪吓回去:嚎什么?没死。这里是ICU!


付辛博那时候缝了大几十针,手脚都被固定住了,麻醉劲还没过去,头也痛。还是有点意识,听见焦迈奇哭得一抽一抽,乐了。


别哭啊,没死。


付辛博捡回一条命,也只有躺着的时候能乐呵呵琢磨着消失这么长时间到时候怎么把徐海乔骗过去,能动了就又弄个轮椅拄个拐把自己弄回队里,胡夏看见他血压就上来了:你怎么来了?你能在这里帮什么忙,快点回医院!


没办法,伤患就是伤患,付辛博干脆给自己放假。符龙飞从s市开了两小时车跑来看他,他第一句话:哎,徐海乔……还不知道吧?


符龙飞白了他一眼:你想不想他不知道?要不要先回人家消息呢?


哎呀,琢磨那么久怎么把人瞒过去,但是好像上次亲了人家就跑,好像就没联系过了。付辛博简直没脸见人——怎么能这么失礼、徐海乔该怎么想他!


他还没联系徐海乔,徐海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那天晚上……好像是喝醉了。


徐海乔向电话那一端几乎是控诉:付辛博,你拽什么拽啊?刑警了……了不起、刑警就可以随时随地玩消失啊?!两个星期没回信息了,你要是现在不出现在我面前……我、我就不陪你玩了啊?!


第一次感受到徐海乔失控抓狂的状态,其实真的还……挺可爱的。他好像鼻子还有点堵。付辛博想起徐海乔,他就算炸毛的声音也很软、那天和人一起跳舞的腰很软,温热的唇也很软。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肠也很软,只是非常非常想……去接住徐海乔。一边听他骂自己,一边想,外面冰天雪地的,他在外面喝酒冻感冒了怎么办?不对,他在哪,旁边有人吗?


付辛博于是问:你在哪里?


嘟——还没说完,徐海乔就把电话挂了。付辛博有些哑然,一回头看见市局里忙得灯火通明,自己不在,胡夏领着大家忙得心力交瘁,自己断手断脚的帮不上忙,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没再打给徐海乔,这段缘分也就算这么断了。



付辛博真的不是什么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很短一段时间的相识,甚至没有确认关系——可是徐海乔实在有些难忘。


难忘在哪里?付辛博又说不出一二三。很少有付辛博掌握不了的关系,徐海乔这样单纯的一个人,却好似转身就能投入人海中,留一个匆匆背影,狐狸一样漂亮、狡黠、聪明。


徐海乔很完美、很温柔、很会照顾人、朋友很多……很会演戏。


刑警的职业病是疑心太重吗?


半年之后付辛博去医院复查,刚好符龙飞路过这边要给他们市局对接案子,付辛博复查完干脆在医院旁边找了家咖啡馆坐下来等他,蹭个顺风车回市局。


他刚坐下不久,有两个服务生就朝着他的方向开始窃窃私语。于是连着他的咖啡一起端过来的还有一张三寸的小照片——先生,这个是你吗?


付辛博接过来看两眼,心里绊了一下:啊,是我。


不仅是他,还是和徐海乔出门约会的时候,徐海乔拍的他。黑色的羊羔绒外套,妈妈买的衣服,徐海乔帮他把领子翻下来,说他像一只温暖的小熊。付辛博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呢?他手上还帮徐海乔拿着奶茶,毕竟他自己是从来不喝这些东西。


服务生小姑娘显然是欣喜的:那就好!这张照片半年前被人落在这了,现在应该也算物归原主了吧?


半年前?


是啊!不过我那时候是我同事值班,她说那个帅哥一直从中午坐到晚上十点呢!


付辛博从这个位置向窗外一看,刚好能看到医院大楼,只好在心里苦笑:谢谢你。


他出事不是什么需要特别保密的动作,况且那次还是和s市的联合行动。虽然符龙飞没来,但是给徐海乔报个信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真的守在他ICU门外的又没几个,从他传出去,到s市,再传回给徐海乔,不知道是什么版本?一通电话给符龙飞打过去,打得符龙飞在电话那头滑跪,事情前后串一下,加上证人的口供,事实基本清楚。徐海乔守着这么大的信息差,怎么能在这里提心吊胆坐那么久,又是怎么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和他乱发一通脾气——让自己觉得不那么愧疚?


徐海乔确实很会演戏。


当然,付辛博心知肚明——徐海乔甩他八十回他都不算冤的。刑警队老传统就是不见人影不着家,分手离婚都快变成家常便饭,付辛博光这些事都不知道陪前辈陪队员喝了多少回酒——没人愿意提心吊胆另一半一辈子,本来平时就动不动玩消失,今天睡着了第二天睁眼说不定就生死未卜了。但是没办法,他们这行就这样。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耽误人家。徐海乔这样的人,热爱生命、热爱艺术,热爱世界上一切美的事物,恨不得向全世界播撒他的博爱。


算了,付辛博想。


是他配不上徐海乔。



直到几个月前……他的高中同学秦昊给他送了张票,说得神乎其神,木偶戏元素的音乐剧,叫《隐隐作秀》。付辛博对秦昊其人尤其牙痒,这家伙对他的过往还真的略有了解,明明没坏心,时不时就想逗他一下——他真怕给他的是什么一人一张的双人套票。


偏偏付辛博那天闲着。其实他从来不看什么音乐剧——但是思绪总是杳杳忽然飞回三年前那通电话,想起那双一说起演戏来顾盼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


徐海乔。


唉。


付辛博真去了,还特意收拾了一下。他问了问秦昊,剧场这种大雅之堂要穿点什么——才让他刚验完票就撞上徐海乔和人在剧场后台走廊聊天的时刻没那么丢份儿。


他真没去过剧场,那天居然能脑子短路到一路闯进后台都不知不觉。嗯工作人员没拦住他是不是也要负点责任?


徐海乔倒是穿得随意,oversize的黑T恤和工装裤,黑框眼镜,鸭舌帽。和人聊这部戏,眼睛仍然亮亮的,看见付辛博,话音戛然而止。


这就是他和徐海乔的重逢。



徐海乔显然也注意到他了,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拉着旁边的人走了。那个男生比徐海乔矮一点,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付辛博看着徐海乔转身,心里磕巴一下,一场秀都看得不痛快。


看完戏他去旁边的小酒馆喝酒,喝到一半一群人吵吵嚷嚷进来,中间簇着一个徐海乔。


付辛博简直想跑,出门又要经过他们那群人面前,一时间跑不掉,只好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徐海乔。谁曾想徐海乔目光早落在他身上,在那边谈笑应付一圈,端着杯子就走到他面前:付队长,一个人喝闷酒啊?


付辛博觉得好笑:你有人陪。他打量徐海乔,没戴帽子了,头发留得比以前长,好像瘦了,眼睛还像以前一样漂亮。


徐海乔误会他的意思,镜片下的一双眼睛亮亮的:不是啊他们一群小孩都是我学生,好多他们讲什么……什么梗,我都快听不懂了。


那今天在后台那位也是——?


徐海乔这才知道他吃什么飞醋,一时间又觉得付辛博是他谁啊,有什么立场吃这醋?他抬手叫了一杯vodka:你喝了我就告诉你。


付辛博明知道被徐海乔调戏,看着一杯加了冰的vodka端上来,自觉还挺心甘情愿的,一仰头就干了,吓得徐海乔按住他手:哎!


所以是谁啊,徐教授。


徐海乔无可奈何,还不忘伸手给付辛博的驳领拉一拉平:你不记得韦礼安啦?他都结婚了,今天是陪我来的。


付辛博好像对这个答案挺满意,直勾勾看着他,笑了:徐教授,我喝醉了,你得负责送我回去。


无赖。徐海乔自知理亏,牵着他手腕走:走吧,我也喝了,但是可以给你叫个代驾。


付辛博又不肯走了,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你送我回去。不知道为什么,遇上徐海乔和酒,付辛博就很容易本性暴露。


好吧,好吧!徐海乔拗不过发酒疯的无赖——虽然这个无赖来听个音乐剧、来喝酒,穿得西装革履,好像要去商务洽谈,可是真的很帅。


找了个代驾,付辛博报的地址是……徐海乔家。


成年人有些规则彼此心知肚明,徐海乔本来做好心理准备,回头看见付辛博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也不知道曾经灌他酒的人是谁?


临下车,付辛博朝他要手机,徐海乔自己打开屏幕看一眼,轮播的锁屏上偌大一个付辛博,吓得他熄屏把手机向下扣,抬头,看见付辛博似笑非笑看着他。


相册轮播锁屏!徐海乔强调。


付辛博没什么反应,把他手机拿过来输了一串号码,拨过去,他自己手机就响:你是不是把我微信删了?这是我电话。


等付辛博送他到家,前脚刚走,徐海乔的微信马上响一条好友申请:FU。申请理由也写得很简单,付辛博三个字。徐海乔苦笑,还能不同意吗?



那天之后,从刑警队开到P城大学一小时多的车程,付辛博每次休假都来回。他这个人本来就走到哪都扎眼,靠在车头摆造型等徐海乔,一路上初出茅庐的男生女生频频回头,还真有人壮着胆子来加微信。


徐海乔一开始没什么回应,奈何付辛博坚持不懈在P城大学摆造型摆得孔雀开屏全校皆知,徐教授终于受不了——付队长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天天来?


我在等一个人搭理我。付辛博可怜兮兮和他投诉:我等了那么多天,今天才等到。还要讨一个表扬——他们来加我微信我都没给哇,我说我是来等戏剧学院徐教授的。


徐海乔瞪他:我知道!学生在课上就开始调侃我。付辛博你招挺多啊?


付辛博就拉开副驾等徐海乔上车:走吧小徐教授,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正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付辛博这匹千里马围着徐海乔打转了这么久,一枝花——不拒绝,也很会回答付辛博的问句。


你现在在干嘛?


在想你啊。


这周六你有什么安排吗?


都听你的。


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啊。


那你考虑考虑我?


你不是说你的小名叫包子吗,我考虑考虑以后叫你包子吧。^^



每次、每次都这样。令人气短。


很少有人在刑警面前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绕圈子,付辛博对徐海乔无可奈何,几次想说,别转移话题,看着徐海乔一脸甜笑又作罢。


说不上来——徐海乔总是笑盈盈,对谁都关心,对谁都温柔。


付辛博想,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好吗?你也总是这样好吗?除了那一次电话,一点也没再挖到过他一点点失控、不悦。徐海乔就连哀伤也是慷慨的,无私地把眼泪送给自然、送给创作,总见到他在剧场落泪,他的眼泪却好像很少送给自己。


其实徐海乔这个人,应该很单纯才对。付辛博上网搜过他的资料,比付辛博还大四岁,一直读书、演戏、又回来读书,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票卖不出去、付不起房租——即使这样也有父母朋友接济,比起付辛博职业中见过的那么多不堪的、险恶的人心,就像在象牙塔里长大的珍珠。


即使梦幻泡影一样捉不住,他却一直舍不得……这么美丽的、珍贵的心灵。


付辛博恨不得将一盒烟抽完才回去——其实如果不是那天徐海乔向他走过来,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招惹徐海乔了,他一个天天跑一线的刑警队长,屋子都住不齐整,能给他什么呢。


这一刻付辛博特别特别、特别想走。



回头看,玻璃窗后那个人已经把外套脱了,黑色毛衣架着薄薄的肩膀,也不玩手机,撑着下巴,眼巴巴看着火锅冒烟,又往窗外看看自己,心又软了。之前焦迈奇天马行空说什么,“人这辈子就活几个瞬间”,付辛博想,他可能有一个瞬间会是刚刚那一幕。


大家都成年多久了,还搞得那么纯爱。


他自认追人追的很认真了,徐海乔却总是打一巴掌给颗甜枣。


训狗呢?


即使再来一次,付辛博发现,自己还是拿不准徐海乔。但是……就当徐海乔逗他玩了一圈吧——亏不亏的,他不介意。


付辛博把烟头捻熄,转身还是走回去。




徐海乔今天从上车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付辛博一直到陪他看完晚场电影,都没等到他把话说出口。


那片子就是个二流爱情片,徐海乔都能哭得梨花带雨,差点拽着付辛博袖子擦眼泪。走去停车场一路上都欲言又止,到了车上,徐海乔眼角还红着,鼻音未消,半张脸埋在围巾下,倒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包子。


嗯?


我下个星期要去欧洲访学。


付辛博点点头,噢,什么时候回来告诉我,有空我去接你。


徐海乔还是支支吾吾——要去一年。


付辛博只觉得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断开,刚开过一个路口,把车刹在路边:你什么时候决定要去的?


两个月以前……徐海乔没打算在刑警面前撒谎,猜到付辛博可能要生气,紧张得一点都不理直气壮,长睫毛上还残着泪,更加显得楚楚可怜。


付辛博终于迟钝地感到心头火起,不知道压了几番脾气,终于选了一个比较淡定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失态,重新打方向盘把车开回道路:我知道了,先送你回去。


徐海乔有些着急,伸手拦着他打方向盘:包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付辛博彻底火了,甩开徐海乔按着他的那只手:徐海乔你到底什么意思——耍我玩够了没有?


其实徐海乔当老师当演员都挺伶牙俐齿的,可是付辛博真发脾气,气场太强势,吓得他有些讲不出话来。


反反复复就一句——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付辛博被他气得愈发火大,不是很爱演么、不是指导么、这下倒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又在搞什么!他总算发觉每次碰上徐海乔自己就会神志不清,此刻他也说不出来是怎样愤怒的情绪在支使他动作。


他勉强压下自己的怒气:送你回家。


不行,徐海乔非要和他犟,话不说清楚我不回去。


付辛博看着他,眼神发沉:你不回家是吗?那我们换个地方解释,我倒很想听你解释。



看见付辛博把身份证拿给前台的时候他都还在发蒙,徐海乔几乎是被付辛博抓着手腕甩进房间,还未等他喊痛,付辛博将他推到床头,侵略地、发狠地咬他嘴唇,好像要将他拆吃入腹。


徐海乔立刻感到嘴唇刺痛、血腥气在齿间漫开来。松开他的唇,付辛博用他无法反抗的力度将徐海乔按在床头,吻过、咬过他的肩颈。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面前的人,本能地、自卫地,抬手一巴掌扇向对方:付辛博你是狗吗?


一耳光扇得两个人都懵,还在喘着粗气,徐海乔方才被付辛博磕得浑身好几处发疼,坐起身来才发现大衣被他脱了一半,里面的衣服也已经扯得不像样。


徐海乔显然被付辛博吓到,他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起身拿起大衣起身想走,付辛博疯劲还没过,扯住他衣服也要把他拽回来。付辛博抬眼望向他,眼眶竟然红了,可怜、不解、不甘、嫉妒、占有欲,那么多情绪混在一起,只是哀哀地要流泪,在徐海乔心里惊涛骇浪。


徐海乔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付辛博,那么骄傲一个人。


还在床上坐着的那个人盯着徐海乔那双清亮亮的黑眼睛,终于渐渐回过神来,看到徐海乔身上衣冠凌乱、嘴唇被咬破,视为珍宝的人被他伤害一遍,懊恼地,付辛博几乎失去所有力气松开徐海乔,想要退得远一些,却被徐海乔抓住。


包子,没事、没事。声音还是这样温柔、平缓,徐海乔慢慢把他拉到身边,指尖抚平他皱起的眉,重新吻过他的唇。没事,他说,我明白。


徐海乔慢慢把自己交给付辛博,手上拎着的大衣重新落回地上。



等徐海乔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付辛博已经不见踪影。


嘶……浑身上下都痛。


他此刻真的恨不得把付辛博咬死。打开手机,又看见付辛博留的消息:有紧急任务,等我回来赔罪。


昨晚在他肩膀上咬那一口还是咬轻了。


他会平安回来吗?


韦礼安来接他,他却看着车窗外惆怅。你的恋爱谈得好精彩,韦礼安说话比徐海乔还精准——你没救了。


都是都市青年大家互相睡睡觉怎么了?徐海乔浑身上下嘴最硬。我也没让他负责啊。


是吗?韦礼安什么时候都是淡淡的。哦,那我为什么又来接你回去了。


徐海乔三年前那个冬天在雪地里喝酒,打个电话给付辛博发脾气,挂电话之后哭得好惨。韦礼安接到电话来把他捞回去,有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控诉付辛博极度不负责任的撩拨。


那是我……我把他甩了……现在也是我甩了他!对,我要把他甩了!


白羊座的情绪就是如此突然,韦礼安仿佛听见远方有个刑警队长心碎的声音。


你那么喜欢他干嘛一直绕他呢——付辛博,性子那么直——不对啊,换谁都心碎了。


徐海乔完全忘了方才自己说什么,理直气壮顶韦礼安的嘴:那是他先甩了我啊不给点苦头吃不然他觉得我很好追很好甩怎么办?


到底谁甩了谁啊?韦礼安暗暗腹诽。这话不能说,徐海乔听了又要炸毛。


我答应去访学你也有撺掇我啊!此人脾气上来了连韦礼安也不放过。我怎么知道他是真喜欢我还是又来逗我玩而已……很难得的机会我当然要去了。哎呀这件事情我知道是我做错了可是我是想说一年之后我回来他要是还喜欢我……不对我追回他也行……唉你不觉得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吗?但他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徐海乔又开始自说自话,他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一发不可收拾,韦礼安无可奈何,老老实实当司机,开过又一个路口。



等付辛博的日子就像等死鬼老公回家,这回连符龙飞也不知道音讯,几通电话过去没人接,徐海乔还没等到人,先等到飞巴黎的机票。


落地的时候接他的是一个金头发蓝眼睛的法国女孩,长得像爱在三部曲的女主角。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青春无敌,很爱笑,有些小迷糊。徐海乔就爱和这样的人聊天,一个法国人一个中国人说英文交流,他连蒙带猜磕磕巴巴,总算平安度过来法国的第一天。


女孩对一切新鲜事物充满好奇,你的名字用中文怎么读?你最喜欢的戏剧是哪一部?你们中国人是不是都是马克思主义者?你长得那么帅——你结婚了吗?


徐海乔哭笑不得,偷偷背过手把戒指摘下来戴到无名指,逗她玩:I'm married.


天哪。外国小女孩给的情绪价值很足:Is she pretty?


Handsome,徐海乔一脸神秘。


Handsome?


Yes, handsome.


徐海乔乐于给自己捏造一个神秘英俊、温柔体贴的东方伴侣,反正她也见不到。小姑娘露出一种惋惜的、可怜的神情:你们一定很辛苦吧,在东方谈同性恋是不是要被架在火上烤?


啊?徐海乔没忍住笑,笑声扬在风里播撒整个街道。



巴黎这边的学校给徐海乔安排了宿舍,这时候还没上课,学校里面一片寂静。


徐海乔没事情做,喜欢跑去巴黎街头瞎逛。巴黎的冬天,雪簌簌落下来,临近圣诞,街道上装饰得好像电影画面,推门进每一家店都叮叮咚咚放圣诞音乐。徐海乔把自己藏进围巾里,远远看着还在修复的巴黎圣母院,觉得整个世界都慢悠悠。他拿着一部微单到处拍,背包背在身后,显然没人提醒过他要保护好自己的东西,可怜的、单薄的东方男人,穿得这样矜贵漂亮,钱包里会放多少钱呢? 


身边几个人经过,等徐海乔反应过来,他背包里的钱夹已经不见了——还剩下口袋里几个硬币,叮叮当当听个响。


望望天,一粒雪落到围巾里,徐海乔冷得一哆嗦。


徐海乔的证件几乎都放在里面,幸好手机放在外套夹层。他第一时间报警,做了半小时笔录出来,也只能等着警察查监控,再走进这个城市,天色摇摇欲坠进入黑夜,心情连带着对巴黎的印象都不那么美丽。


巴黎警察还和他开玩笑:中国人,你的相机居然还在你手上。


好吧,他虽然钱包证件全丢了,也还不算是真的身无长物。



徐海乔正估计着自己现在的身价是搭地铁还是搭巴士能平安回去——他也能逃票吗?这回可真的明白什么叫人穷志短了。握在手中还剩下十几格电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徐海乔看着来电的名字几乎要发笑,接起电话单刀直入:中国警察抓不抓法国小偷?


付辛博在电话那头噎了好几秒钟:你……东西被偷了?报警没有,现在在哪里?


他懒得理付辛博这套:付警官有什么事情吗?


付辛博清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累:我刚结案。


哦。徐海乔本来就心情不好,实在不想好言好语和付辛博说话:工作完想起我来啦,付警官这次又是几等功啊?


付警官无奈:你别这样,我真的要和你道歉——


付辛博你知道吗我觉得我没空听你说话,徐海乔方才强压下去的烦躁委屈全涌上来,他真感觉遇上付辛博他就不太淡定。我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证件钱包全丢了,刚从警局出来,我讲英文又磕磕巴巴的、他讲法文我又听不懂,我在巴黎连个讲中文的都找不到,然后我手机还剩十几格点就要没电了,我……


我觉得巴黎好冷啊。


徐海乔抱怨都抱怨得零七八落,一口气几乎没续上来,眼睛又红了。


特别委屈。


刑警了不起啊、刑警就可以玩消失是吗?我搞不懂你付辛博。徐海乔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时隔三年又在冰天雪地里向相同的人讲相同的话。你要是现在不能出现在我面前,我们……


巴黎是吧。付辛博声音沉沉打断他:徐海乔,你要是再玩我一次你就完了。


他第一次被付辛博挂电话,脑子发蒙。


接下来的几天又是杳无音讯,徐海乔划拉半天付辛博的聊天框,干脆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过往全都抛诸脑后——都要在国外住一年了,为什么不能忘记糟心的事情,开启新生活呢?


徐海乔学表演出身,一直在国内读书,平时出国玩过几趟,还是第一次赶上圣诞。外国人过圣诞热闹得像新年,干枯的树枝都挂上白色灯光,街道亮如白昼。旁边宿舍在徐海乔来之后的两周搬进来一个中国男老师,和他一样来访学,邀请徐海乔一起上街逛逛。


徐海乔心理阴影还没过去:我护照都还没重新办下来,还是算了。


那个年轻的法国女孩自认肩负着照顾徐海乔的任务,牵着同伴来到他楼下找他:徐,你要出来玩吗?我们正在学校旁边的公寓开派对。


一群二十来岁的学生,徐海乔闭上眼就能猜到他们玩什么。帅气的东方男人用最温柔的声音回绝她:不用管我,我这个异教徒想一个人安静地度过圣诞。


女孩和他开玩笑:可是我和她们打赌能把你约出来。


那个人瞪圆了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好像当真:真的吗?你赌了什么——


赌了她的圣诞礼物,旁边的女孩们欢呼。


真的呀?那我只好再补几份圣诞礼物给你。徐海乔戴着他的黑框眼镜,忠实地给小女孩们扮演一个温柔帅气且多金好骗的东方学者。


徐海乔下楼下得急,冻得耳尖鼻尖发红,两只手揣在兜里。话音还没落,手机在大衣里震动起来:付辛博。


喂?


喂,付辛博在电话那头声音有点小:巴黎是挺冷的,我好像高估自己了。这么冷时间可以走得慢些吗?我这样算不算马上?


徐海乔愣一愣,几秒钟的信息过载,忽然没忍住笑了——想象一个骄傲帅气的付队长因为穿得太少而在巴黎街头瑟瑟发抖。


付辛博作为一个市刑警队长来得算快的,听他在电话里抱怨政治处的人多么死板、抱怨国际航班飞得多么头昏脑涨,哎呀,可怜的金毛警长。


挂了电话,徐海乔向法国女孩告别:有个人好像在等我,我要去接他。


Your husband?


徐海乔笑意更盛:How do you know that?


法国女孩指指他的手机屏保:This guy is so cute, just like what you said.


徐海乔看着自己的忽然出现的轮播屏保,这张穿着黑色羊羔绒、好像一个小熊的付辛博,感觉莫名眼熟——他不是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夹在书里了吗,怎么好像前两天翻书没见到了?



-END-


驼丝驼椰夫

【辛乔】诱导公式

 

*2k+无脑小短文,严重OOC。时间线莫深究。

长文推进不下去了再等等,先换换脑子。

让我们乔老师小钓一下著名深柜包子哥。

 


  

血爱副歌的音符又一次弥漫在空气里时,一众哥哥弟弟的尖叫声在徐海乔耳边炸开,前面小齐正笑眯眯地夸早安的心愿造福各方。

徐海乔边默默把小齐归为和自己同样的狐塑,边避开播撒在各处的嘈杂,向斜对面看去。

他笃定,付辛博不会和他对视。

 

果不其然。徐海乔早就发现这一点,也许是巅峰夜并肩的时间太长,长到起身离席的时候付辛博开始有意无意地绕着他走。披荆斩棘的录制场地统共也不大点,在练习室的每个节拍精准地打到地上时,他...

 

*2k+无脑小短文,严重OOC。时间线莫深究。

长文推进不下去了再等等,先换换脑子。

让我们乔老师小钓一下著名深柜包子哥。

 


  

血爱副歌的音符又一次弥漫在空气里时,一众哥哥弟弟的尖叫声在徐海乔耳边炸开,前面小齐正笑眯眯地夸早安的心愿造福各方。

徐海乔边默默把小齐归为和自己同样的狐塑,边避开播撒在各处的嘈杂,向斜对面看去。

他笃定,付辛博不会和他对视。

 

果不其然。徐海乔早就发现这一点,也许是巅峰夜并肩的时间太长,长到起身离席的时候付辛博开始有意无意地绕着他走。披荆斩棘的录制场地统共也不大点,在练习室的每个节拍精准地打到地上时,他俩之间的交流还真是有效地减少了很多。

徐海乔倒也并不意外。付包子是个怎样的人他是知道的,自诩世界第一直男又深受过往困扰,自然不允许自己有一颗坐在徐海乔旁边就砰砰乱跳的心。这样回忆着他也笑起来,正巧看到对面付辛博的眼睛一通乱瞥,假装不经意地观察自己看血爱片段的反应。左右两边声音还是杂乱无比,都起哄想看二人抓紧上台,旁边的哥哥还用手肘戳戳他,眼神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徐海乔像突然被哄好了似的,决定亲自出马,治治对面那个包子不直面自己的心病。

  

演绎的确是徐海乔先叫停。他拿纸擦擦手,又转身去看付辛博的反应。付辛博站在他前面一步耸肩,徐海乔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那看起来一定很轻松,他想。

于是走回座位的路上徐海乔就有了主意,拿起碗溜向对面。明明两边准备的饭菜没什么大区别,他还是停在黄潇旁边,边搂边请求替他夹一些点心。

黄潇旁边是谁自然不用多说。哥哥弟弟的座位离得很近,徐海乔并没有欠身,只是就着递碗的姿势聊起来,几个人夸刚刚的即兴,说不愧是演员,他也笑着点头说谢谢。

手背几次蹭过侧后方的手腕时,徐海乔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细密的痛。他仍假装只关注身前的谈话,实则早跑神又去想身后的付辛博,想他现下有没有感受到隐秘的接触,又做出什么样的表情。盛好小点心的碗恰巧递过来,接过转身后,他看到的是付辛博有些发红的耳朵。

徐海乔借着聊天的内容笑起来。

达到目的的徐海乔突然有些不满于此,他在即将迈步离开时回望,似乎没有停顿地伸出手去,拇指轻轻蹭过付辛博的后颈,又迅速收回。

奶油。

徐海乔顶着付辛博探究的目光从容回复道,同时指指自己的颈部,看起来真实,毫无破绽。

付辛博回头时也同样迅速,伪装了几天的不在意不熟差点就破碎,大脑一瞬间全然空白下来,连同刚刚反复咀嚼的那几下触碰一并丢失。他自认对所有人投以同样友好的目光,也不知何时对徐海乔总会多出那一眼来,关注舞台上的黑西装,关注练习室里的练功服,过往的经历警告他这样很危险,再要重新修复不是一件易事,所以一旦陷入就容易输掉自己,尤其是现在。

现在他眼睛眨动频率很快,快到完全打破演员要少眨眼的职业需求,徐海乔站在离他很近的位置抿嘴笑,眼里的光比舞台上的追光更耀眼,此刻只投射在他一人身上。徐海乔回去的时候在心里吐槽包子今天很呆,付辛博来不及反应,抛出的谢谢砸在地上,砸在徐海乔转身的影子里。

回座位的路上仍旧很乱,大家的心愿都很好玩很刺激,哥哥弟弟抱成一团,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徐海乔扬起的嘴角。

 

哪有什么奶油呢。

 

最后一次长桌聚会结束后,所有人又忙起告别的事,一时间总有手机在各个地方举起,不论是谁都要往上抱,大家乱哭乱叫,在这样一个十月里,反倒让仲夏的风又一次吹过。

不过徐海乔坚持的计划也没变,他总是不经意地走过厨房餐厅,走过练习室,偶尔出现在任何包子在场的地方,也不说话对视,只是静静地存在着。这让付辛博首先是有些焦灼,然后不解,他害怕徐海乔的出现,也不得不被他吸引,一颗冰冻的心松动再松动,叫嚣着破土重生。

 

徐海乔在洗手间碰到付辛博时没感觉意外,好像这两天的诱导法则用够了,总会出现这样一个时刻。

于是他把水龙头关掉,让整个空间变得更安静起来。付辛博的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住,流水声没再次响起,徐海乔抬头要看镜子。不论是舞台还是后续工作,五公都狠狠压力每一个人,如今是能长舒一口气的时刻,付辛博却显得格外紧张,镜子大小有限,把二人钉在一个画框大小的世界里,只要往里看去就能找到上对方的眼睛,付辛博先意识到这一点。

他又忍不住在心里描写徐海乔的眼睛,像瀑布砸像岩石跳出的第一颗水珠,总是流动着。他没想回忆,但几乎二十年前的冬天好像就出现在眼前,那时他也爱,比现在坦荡,甚至称得上轰轰烈烈,那是人一生中最宝贵的年纪,他勇敢地飞上一把,折断的翅膀到现在仍旧没法修复。再聚焦时,对面一双眼睛带着细细的笑,好像前两天的分离远离都是假象,他们从来都这样心照不宣地看着彼此。

 

徐海乔还在笑,他要先开口。

他问付辛博这两天睡得好不好,快搬出宿舍了什么感受,会不会舍不得,语气平常得像和小区邻居拉家常,也不回头,只是盯着玻璃反射的影子。

末尾他问,包子,你觉得我们前天血爱的表现怎么样呀,和你们舞台比。

付辛博感觉自己喉咙又结冰,说话格外困难起来。

按理说应该要等一个答案的,可是徐海乔并未。说是诱导钓系,他只不过看得过于清楚,想在烟火过后数年的烟灰里递给付辛博一只手,让无数呛嗓子的颗粒都尽数排尽,然后在又一个冬天,在今天,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并非完全懂这种感觉,只是爱是一瞬间的事,既然在某一刻开始,就不能随意宣告终结。

如果非要论一论占有欲,他想要未来,不要从前。

哎呀没事,可以不说。徐海乔话说出口的同时彻底心软,他突然去拽付辛博的手,拉起来晃晃。这次不好也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呢,以后有机会,把遗憾都补上。

付辛博终于叹气似的笑了,旁边人转过身来和他正对,付辛博的手臂很长,长到搂着徐海乔的背也不会感觉别扭。

于是时间从空气中走过时也会绕开他们,付辛博终于觉得一切都不重要,过去就像是远古时代的绳结,没有谁必须真正地将它解开舒展,而在徐海乔看向他的眼睛时,以后的路似乎也可以走得通顺。于是他在想。

 

在未来延伸之前,此刻理应有一个吻。


关上门后若是一片黑暗你想要如何

辛乔 | 夜吻

捏造10.12晚的事+辛乔复刻血爱的事






演唱会结束,合照和道别也结束,从天津回到北京,有很长的一段路是一个人。

下了车,付辛博紧了紧外套。

北京的10月,夜里比白天冷很多。

也许没有那么冷,只是刚从热闹的演唱会离开,落差感太大了,人容易不习惯。他需要一段时间慢慢缓过来。

付辛博挠挠脖子,又顺其自然地想起披荆斩棘。拆完宿舍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他还没算缓完。

后劲太大了。

他在冷风里站了一会。

接近0点的北京街头,没有人,像荒漠。

越是站得久,就越觉得路灯发暗。

几栋楼之外的主路仍然车流不息,显得繁忙和明亮,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像是那段......

捏造10.12晚的事+辛乔复刻血爱的事






演唱会结束,合照和道别也结束,从天津回到北京,有很长的一段路是一个人。

下了车,付辛博紧了紧外套。

北京的10月,夜里比白天冷很多。

也许没有那么冷,只是刚从热闹的演唱会离开,落差感太大了,人容易不习惯。他需要一段时间慢慢缓过来。

付辛博挠挠脖子,又顺其自然地想起披荆斩棘。拆完宿舍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他还没算缓完。

后劲太大了。

他在冷风里站了一会。

接近0点的北京街头,没有人,像荒漠。

越是站得久,就越觉得路灯发暗。

几栋楼之外的主路仍然车流不息,显得繁忙和明亮,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像是那段回不去的记忆。

付辛博很理性地分析着自己的困境:他想念那群人,想念热闹的忙碌的光景,因为这么多人凑在一起他没有精力去想别的,所以回想起来反而觉得没有那么难,时光如电般飞快地溜走了。

T人的理性告诉他,他现在需要一个来自那段记忆里的足够特殊的人,来为他打破这个包裹着他的沉默气泡。

他的手机好像在震动。

对了,在回北京的路上他想过一模一样的解决办法。所以其实在路上他就已经联系到一个合适的人。对吗?

那个人是不是该来接他了。

付辛博勉强从虚无的情绪中回过神,掏出手机的同时,一阵脚步声从路的拐角处传来。

一个穿黑衣服加黑框眼镜的身影出现了,看见他,跑得更快。一撮头发蹦儿蹦儿地跟着弹跳,到了他面前才停下:

“呼…你怎么不接电话?”

付辛博看见徐海乔的那一瞬间,表面上就恢复如常,笑着说:“太晚了,手机自动免打扰了,没看见。”然后又抱怨:“你给的不知道什么定位,这条路上连个门都没有。”

“当然没有,因为小区大门在那边啊!”

徐海乔笑出声,眼睛弯弯的。

徐海乔见他手里还提着东西,伸手就去拿,嘴上问:“诶,秦昊的演唱会怎么样?”

“很好。”付辛博把给他带的演唱会周边递过去,“你肯定刷到我的图了,还问。”

“那我没有去到现场啊,”徐海乔委屈地撇了他一眼,“秦昊唱歌谁没听过,我就是想知道现场的氛围。”

付辛博被他眼里的神采勾了勾,不自觉地笑了,语气也更柔和了些:“真挺好,他俩很能整活。后面还有场次你再去,叫上我。”

“哈哈哈,你还能去第二次,看来是真的好,我要给他说,包子看了还想看,让他下次给你送票……”

徐海乔一路笑着,领着他往前走。徐海乔平时习惯性地步子很大,见付辛博走得慢吞吞的,有意识地调整了速度,跟他并排走着。

付辛博欣然受了这份照顾,开始找些别的话题:

“那你今晚呢?怎么样?没跑调吧?”

徐海乔“啧”了一声,隔着平光镜白了他一眼:“我又没唱歌。”

“哦?那你干了什么?”

“老本行啊,演了一段戏,跟侯老师一起——你看你这人,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好歹还刷到了你在演唱会的照片,你呢?连我不是去唱歌都不知道。”

付辛博看着他小嘴叭叭地,蛐蛐个没完。夜风又把他的头帘儿掀起来,头顶上一撮不听话的毛蹦儿蹦儿的,像宇宙深空里一捧野草,自由自在的。

清新的洗发水味沿着风吹进他的鼻子,哼,这家伙连澡都洗完了。一会儿去了他家,非把他家洗发水用完不可……

付辛博神思飘忽,感觉思绪正在逐渐脱离控制。

他知道自己又要犯毛病,狠下心来,猛然抽离情绪。

他停步,拉住徐海乔,扯到跟前。

黑框眼镜,碍事,摘下来,揣到兜里。

徐海乔珍爱眼睛安全,不敢动,眼睁睁看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然后自己的脖子就被一左一右两只手握住了。


付辛博捧着他的脸,在亲他。


徐海乔第一反应是惊吓,第二反应是看周围有没有人,第三反应是想跑。但付辛博气息混乱,按在他脖子上的两手用力过猛,掐得他疼。

牙齿抵在他上唇,用力又没有技巧地想打开他。

徐海乔几乎以为自己是付辛博的氧气瓶,在缺氧的时候打不开了,于是用牙咬也要咬开。

徐海乔惊讶过后,才发现自己出奇地冷静,竟不感觉冒犯,而是迅速理清了思路,深吸一口气,微微张开了嘴。

付辛博果然如同水底里终于打开了氧气瓶的人,疯狂地索取,好像要从他嘴里榨出什么。

徐海乔趁他力道一松,丢下手里的袋子,双手从自己脖子前、付辛博两手之间穿上去,靠着手臂把他的手撑开,再用手臂抱住付辛博的脖子。

如此一来,付辛博再也没法掐着徐海乔的脖子吻他,徐海乔总算是能呼吸了。

不知谁先偏头调整了角度,鼻子撞在一起,短暂地分开一瞬间,下一秒又紧紧地贴了上去。

付辛博的手不在偏爱的位置,只好换个位置继续使劲。于是徐海乔的腰被按着,整个身子不得不顺着他的力道往他身上贴过去。

直到毫无缝隙,付辛博才收了点力气。

徐海乔任由他掠夺着,手掌从上往下捋着付辛博后脑勺的头发,一下一下,耐心地等。

等付辛博能控制住力气了,徐海乔便慢慢把主动权转移到自己这边。

他能尝到血味,因此把付辛博往伤口的反方向引。然后送出舌头,让付辛博不费力气就可以吮吸。

等他感觉舌根实在是麻得受不了了,便拍拍付辛博的后脑勺。

两人终于分开,扯出一段晶亮的银丝,很快断了。

付辛博清醒过来。

徐海乔没有放开手,仍然抱着他的脖子,空出一只手来,捧住他半边脸,大拇指一遍一遍沿着眉毛摩擦他的眉骨。

他眼神温和而带着鼓励和褒赞,像夸奖他做得很好,很乖很温顺。

这个角度下徐海乔的手掌心正好暖着他的眼睛。顺着眉骨的安抚让他灵台清明。

他清楚看见徐海乔眼里倒映的光,看见徐海乔眼底的一丝担心,和随时预防着他会发疯的理智冷静。

丝毫没有刚从一个长长的深吻里结束的感觉。

徐海乔见他表情灵动起来,才温声问道:“好些了?”

“嗯。”

这不是个好的吻,甚至可以说很糟糕。他不想带给徐海乔这样的体验,像自己糟糕的那一面被发现了。

包裹他的沉默气泡早已被徐海乔戳破,他伪装出来的样子又被揭穿。

他挫败地沉默不语。

可是意想不到地,徐海乔说:

“那再亲一下,你轻一点。”

顶着被咬伤的嘴,没有嘲笑和恼怒,只是抱怨地、撒娇却不卑微地,跟他再要一个吻。

付辛博疑惑,心灵早已先理智一步被他摇撼。

徐海乔贴心地解释:

“你刚刚太使劲了,我都疼得厉害,没享受到。你好好地再亲我一下。”

付辛博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徐海乔被他傻愣愣的样子逗笑,双臂用力一收紧,就把自己送到付辛博嘴边。


这不是第二个吻,是第三个。

因为第一个在月湖公园的宿舍里。

付辛博承认跟徐海乔复刻血腥爱情故事的名场面,是个错误。

但又是那么正确的事情。正确到早该这样。

是他先捧着徐海乔的脸给他喂蛋糕的。

徐海乔入戏的速度,快得他差点没反应过来,因为蛋糕凑近他的脸的那一瞬间,他就突然变了一个人。

像三公排练时,付辛博设想的完美对手戏演绎者一样。

只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这是一个真的失忆了的人,无辜、对他满怀信任、又因为一丝疑虑而被激发出极大的反抗欲望。

蛋糕被挤碎,徐海乔眼眶早红了,破碎的水光在他眼睛涌动。

马上就要滴落的,是他的尊严和他的信仰。

付辛博脑子嗡了一声,他也被带着进入了情绪。

他想起最开始他设定这个角色时,没有那么简单。

那显然不是兄弟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真正设想出来的那个角色,拥有一个爱人。

让他沉迷、珍藏、心里升起黑暗念头的爱人。

即使受尽折磨,也承受他所有爱欲、怒火、暴虐的爱人。

这个角色的爱人,就这么突然地出现了。

在徐海乔的身体里出现了。

付辛博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像他设想的那个角色一样。

那个角色看见爱人沾满自己亲手染上的污垢,倔强的眼眶盛放一颗滚圆的眼泪,会怎么做?


——会吻下去。

他很确定。会吻下去。


可就在他失控的前一秒,他的爱人突然又消失了。

因为徐海乔忽然脱离了角色,明媚地笑了起来,向周围欢呼的人群宣告表演结束,亲昵地抱了抱他。

徐海乔像打断高潮的突然停止的手。

接下来大家起哄,让他们角色反转过来再演一遍,付辛博其实是没在状态的。他只知道徐海乔的气场突然又改变了,离他那位爱人的形象越来越远,而还在他没回过神的时候,徐海乔已经独自把这段演完。

欢呼、鼓掌,早安和黄潇发疯一样地大叫,满场地地跑,给徐海乔喝彩。

徐海乔恢复了容易害羞的模样,但又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大家的夸赞。

而付辛博却机械地鼓着掌,心里悲惨地发现,自己越发地接近自己设计的那个角色。

他在此刻拥有了一个爱人。

这个爱人明媚大方,一颦一笑都动人。

让他沉迷,珍藏,心里升起黑暗念头。

想让他承受自己所有的爱欲。

怒火。暴虐。

录制结束后,他就拉着徐海乔走到了没有镜头的死角。徐海乔没多问,他们的心在刚才演那一段时就相通了。

他能感受到那时付辛博的情绪,而付辛博也知道他懂,不需过多解释。

他们几乎是关上门后立刻就吻在了一起,一片黑暗中准确地找到对方的双唇。

啃噬,痛觉,勉强地克制。

好像疯了。已经疯了。像没有理智的动物,总之先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时徐海乔也是疼得厉害,却不出声,一遍遍捋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抚摸他的眉骨,等他恢复。

他觉得无地自容,头埋进徐海乔的脖子,汲取到芬芳的香水气息。

隔着一层薄薄皮肤,血管里流动的,是令他逐渐平复下来的温暖。


而现在的第三个吻,比之前的都温柔,都细致。

保持清醒才能真正地沉迷,付辛博很珍惜他清醒地吻着徐海乔的时光。

那是真正的他在爱着徐海乔,不是疯了的他,不是失控的他,是他想要给徐海乔看到的他。

是他尽力想要维持的他。

他不舍得离开,但还是会结束。

如同他走不出来的披荆斩棘的梦境,他不舍得离开,但还是会结束。

徐海乔若有所感,低声问他:“那你还来我家吗?”

付辛博抱着他,脸贴着徐海乔的耳朵,摇摇头。

“不去了。”

徐海乔拍拍他的后背。

“也好。”

会结束的,要走出来的。

今夜只是一个契机,一次脱敏练习。


夜风起了,他们在没有别人的街头相拥。

沉默的陪伴最为温暖。

他们等待着送付辛博回家的那辆车开来。



fin.

狐狐狐

夏末的歌

周峻纬耐心应付完偶遇的几个小粉丝,小跑回到齐思钧身边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摸着下巴一脸沉思,于是连忙开口解释:“不好意思啊,和她们说了会儿话,你热不热?要不要去买点喝的?” 


齐思钧摆摆手,转过身一脸严肃地说:“我刚才听见她们说‘今天是立秋了你有没有和岱泽一起去喝第一杯奶茶呀’,然后突然——” 

“突然想喝奶茶?”周峻纬笑了起来,“走啊,那我们去喝。” 


“不不不。”齐思钧抬头望天,“突然发现怎么都要过秋天了啊,明明还这么热。” 

周峻纬:“原来你也会舍不得夏天吗?我以为你这么怕热,会觉得还是赶紧降温最好了。” 


齐思钧:“我......

周峻纬耐心应付完偶遇的几个小粉丝,小跑回到齐思钧身边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摸着下巴一脸沉思,于是连忙开口解释:“不好意思啊,和她们说了会儿话,你热不热?要不要去买点喝的?” 


齐思钧摆摆手,转过身一脸严肃地说:“我刚才听见她们说‘今天是立秋了你有没有和岱泽一起去喝第一杯奶茶呀’,然后突然——” 

“突然想喝奶茶?”周峻纬笑了起来,“走啊,那我们去喝。” 


“不不不。”齐思钧抬头望天,“突然发现怎么都要过秋天了啊,明明还这么热。” 

周峻纬:“原来你也会舍不得夏天吗?我以为你这么怕热,会觉得还是赶紧降温最好了。” 


齐思钧:“我不喜欢热,但好像也不是很讨厌夏天,因为好像有的东西要发生在夏天才有意义,比如特定时间的……就比如毕业是在夏天,所以以后想起有关青春的画面的时候,好像多数也都发生在夏天。” 

 

此刻正是傍晚,倒完垃圾闲着无聊的两人索性散起步来。偶尔有一丝风吹过,已经不像先前酷暑天里那样又湿又热的令人难以忍受,在空调房里呆久了,久违地呼吸到带着点泥土味道的清新空气,难得地生出几分惬意来。 

第一杯奶茶的提议被齐思钧毫不留情地否绝了,理由是郭文韬做的青椒肉丝真的太下饭了,今天晚上没忍住多吃了一碗,现在真的喝不下什么奶茶了。周峻纬还是觉得渴,于是两人找到一台自动贩卖机。 

易拉罐哐当一声掉下来的时候,周峻纬感慨,果然有的东西真的是夏日限定,听着这个声音,我总觉得好像在夏天里的篮球场。齐思钧笑嘻嘻地说,那我这种运动白痴就比较不会有这样的联想,不过——你先别动,我觉得这个机器的灯光好好看啊,快让本人来为你拍摄一组日系大片。 


说起来岱泽这个微博号第一次迎来大规模的涨粉,还是因为周峻纬的粉丝。时间久了也有越来越多喜欢摄影的人关注他,但齐思钧还是会在一些偶尔发出的周峻纬生活照的微博下,和激动的小姑娘们瞎聊几句。 

 

“说到这个!”齐思钧收起手机拍了拍周峻纬的肩膀,“你粉丝前几天问我——哦其实等于问我们,问我们这个夏天有没有去海边,我没记错的话没去吧!本来我还想着过几天去来着,结果现在立秋去是不是就不算数了。” 

工具人周峻纬拉开道具饮料的拉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一哆嗦皱着眉说,海边的照片你不是给我拍过好多了吗,冬天也有夏天也有。 

齐思钧想打他:“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解风情啊,人家是想问我们有没有去玩的,没催你营业!” 

 

“哈哈哈哈哈哈——”周峻纬大笑,“原谅我,职业病,啊对啊,那我们这个夏天真的没有去海边,虽然好像每年都有去。” 

齐思钧:“就是因为每年都有去所以今年没去才奇怪嘛。” 

周峻纬:“确实,有点遗憾。” 

 

两个人晃晃悠悠地走着,又一次和一个夜跑的人擦肩而过后,齐思钧隐约从路边长椅上老人们的闲聊中分辨出了一点音乐声,于是一改先前丧尸一样的步伐快速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见了不远处咖啡店门口几个正在调试设备的年轻人。 

齐思钧看见了他们的乐器,兴奋地拉上周峻纬要去听,后者无奈的说你这个人真的是很爱凑热闹,却将自己的衣摆从他手里抽出来,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 

 

 

小歌手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唱歌,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第一句词就不小心起高了,吓得他脑门上都要冒汗。不过前面那两个帅哥还挺捧场的,尤其戴眼镜那个,还晃来晃去给他打拍子。 

夏天的傍晚总是吵吵闹闹的,小孩在广场上边跑边尖叫,大人们也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一天的疲惫。喧嚣声中的音乐就像突然出现的惊喜,让这个即将过去的时刻,在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又多了一层bgm。 

 

笑得满面红光的烧烤店老板大声招呼着客人,回过身对眼前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说,嚯,你朋友唱得也不赖嘛。 

年轻人正在讲电话,虽然我晚饭吃了很多,但我刚才散步了嘛,现在已经消化完了,少废话要来赶紧的,趁着齐哥今天心情好请你们。 

 

小歌手抱着吉他站在旁边,边弹边忍不住地笑,刚才这个人问可不可以也让他唱一首歌,他想要送给朋友,当然可以啦,喜欢音乐的一定都是好人。 

 

夏天过了收到你的相片 

又旅行到什么地方 

感谢你的来信我的朋友 

我会在这里 等你 

 

齐思钧咬下一大口羊肉串,在歌声中笑眯眯地想着,夏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夏天好像总和遗憾有关。 

但是没关系,还会有更多更好的夏天的。

狐狐狐

蒲熠星打破了一个玻璃杯

把之前的脑洞扩写了一下,只是个无意义的家庭情景剧,可能会是个系列,目前全员亲情友情向

年龄操作预警!年龄操作预警!OOC勿上升

不知道后续会不会有其他感情线,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有后续


1.

蒲熠星一手抓着书包带,一手悄悄拧开了门把手,动作已经放到了最轻,但就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上面挂着的风铃还是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传到他耳朵里,像极了一阵嘲讽。


撒贝宁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写文件,把头偏了十五度以示问好:“哟,回来了。”


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突然停止,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推拉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齐思钧的脑袋就从里面伸了...

把之前的脑洞扩写了一下,只是个无意义的家庭情景剧,可能会是个系列,目前全员亲情友情向

年龄操作预警!年龄操作预警!OOC勿上升

不知道后续会不会有其他感情线,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有后续

 

1.

蒲熠星一手抓着书包带,一手悄悄拧开了门把手,动作已经放到了最轻,但就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上面挂着的风铃还是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传到他耳朵里,像极了一阵嘲讽。

 

撒贝宁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写文件,把头偏了十五度以示问好:“哟,回来了。”

 

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突然停止,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推拉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齐思钧的脑袋就从里面伸了出来:“阿蒲回来啦?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蒲熠星闻到一阵好香的味道,像是水煮肉片,也可能是毛血旺,但他还是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会儿,说你们快吃吧,我不吃饭啦。

 

 

笔记本被啪地一声合上,把蒲熠星吓了一跳,撒贝宁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出乎意料地,没有针对他这样的作死行为列出十几条不合理的理由,而是在经过蒲熠星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体谅地说,我懂,我年轻的时候有段时间也觉得靠不吃饭就能瘦成梁朝伟,放心,饿两顿你就好了。

 

蒲熠星感觉受到了冒犯:“我没有说要减肥!”

撒贝宁挑了挑眉:“那是怎么,嫌你何老师做饭难吃了?”

蒲熠星吓得恨不得冲过去捂住他的嘴:“怎么可能!我没说!”

 

话音刚落,就看见何炅端着个大碗走了出来,齐思钧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赶在他之前从桌下抽出一块隔热垫垫上。

蒲熠星吸了吸鼻子,又伸长脖子看了看,发现果然是毛血旺,好像还加了很多花椒,在心里呜呜呜地哭完后,他再一次艰难地开口,你们吃吧,我刚才和同学去学校旁边吃了臭豆腐,现在吃不下了。

 

齐思钧抡起漏勺要砸他的头:“我们辛辛苦苦在家做饭!你给我跑去美食街——!”

何炅好脾气地笑了笑:“你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吃不饱呀,多少再吃点饭吧。”

蒲熠星摇摇头:“我不吃了。”

 

何炅:“好吧,那小齐你把盒子里的小龙虾盛出来一下,我去找手套。”

蒲熠星:?

撒贝宁打开冰箱:“你们这看着也太火辣了,还好我准备了冰粉。”

蒲熠星:?

齐思钧:“冰箱里还有樱桃呢,我还没洗,吃过饭再吃吧。”

 

 

蒲熠星:“我来了,我去洗。”

 

 

2.

吃过饭后,蒲熠星回到房间拧开桌上的小台灯,收回准备从架子上抽书的手,托着腮叹了口气。

 

视线一撇就看见了桌旁摆着的合影,何炅和撒贝宁穿着全套的学士服,站在校门口意气风发地笑着,原本也该是一张令少女们脸红心跳的照片,但两人的脚边还挨着两个小豆丁,也穿着缩小版的学士服,装模作样地拿着个卷轴,却一人抱着他们一条大腿。

仔细一看,会发现背景确实是校门,只不过,是幼儿园的校门。

 

照片下面有何炅写上去的一行小字:我们毕业啦。

 

旁人问起他们的关系时,他们总回答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四口,而当年不过二十出头的两位男大学生,遇到两位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屁孩儿时,除了思考“救命啊他们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和“实习的工资能够四个人吃饭吗要不还是扔出去吧”,也确实也没有想过,在不久的未来,他们会成为彼此生命中这样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蒲熠星看着照片上每个人的笑容,忍不住又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3.

齐思钧没有着急回房间,一脸嫌弃地把蒲熠星洗过的樱桃又拿去过了三遍水,才端着碗坐到沙发边上和两位大人坐到了一起。

 

电视里播着不知道哪个年代的电视剧,齐思钧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有些跟不上,于是放弃剧情,开始竖起耳朵听起旁边人的交谈来。

 

何炅:“哎呀这天气真的好干燥,感觉整个脸都绷着了。”

撒贝宁:“你一笑可能还会掉渣。”

何炅装作没听见:“上一天课感觉嗓子都哑了。”

撒贝宁:“你的学生也真是,怎么有事没事都爱去找你谈心?以后办公室门口就该挂个牌子,放学以后所有情感咨询,一律转为书面形式。”

 

何炅:“那我回来还得回信啊?”

撒贝宁一脸正经:“我帮你回。”

何炅扑哧笑出声:“你怎么回呀,万一有人跟你说爸妈又吵架了,你会不会直接跟人家科普离婚诉讼的流程,然后再给人家打个折?”

撒贝宁也绷不住笑了:“那也……也不至于。”

 

齐思钧偷笑着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

 

 

 

4.

看了一会儿电视后,何炅起身伸着懒腰走向书房,准备开始今天的阅读或备课,这是他每天雷打不动的日程。撒贝宁倒不像他这样,虽说忙的时候也是恨不得一边洗澡一边和当事人通电话,因此,像今天这样刚结束一个大案子后的闲暇时光,就显得格外珍贵了。

齐思钧乖乖在旁边坐了一会儿,想了想,起身去帮他拿了条小毯子盖在腿上。

 

撒贝宁十分受用,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和他坐到一起:“刚才就想问你了,你是有什么话等着和我说吗?”

齐思钧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啊,对——”

撒贝宁摆摆手:“那等会儿说,把这集看完的。”

齐思钧:“哦,好。”

 

铺垫了半天,电视剧终于进入了高潮部分,齐思钧看着看着,竟也有些入了迷。

 

电视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撒贝宁突然按了暂停。

齐思钧猝不及防被强行从剧情中抽离,有些不满,偏过头懵懵地看向撒贝宁,得到一个有点嘚瑟的笑。

 

撒贝宁:“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齐思钧反应过来:“哦,对。”

 

撒贝宁:“还是像刚才一样很想说吗?”

齐思钧认真想了想:“也没有那么想了。”

 

撒贝宁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那就不说了,等你想说了再说。”

 

齐思钧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电视剧的情节实在太吸引他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拽起撒贝宁身上毯子的一角,和他一起靠在沙发上,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5.

蒲熠星又一次打开了课本,努力了半天发现还是一行字也看不进去后,又开始了今晚的不知道第几次叹气。

于是他认命地起身,披上外套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一片漆黑,蒲熠星吓了一跳,才和陷在沙发里脸上反着幽幽绿光的两个人影对上了视线。

齐思钧开心地伸手打招呼:“嗨阿蒲,一起看片吗?”

蒲熠星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醒他把杯子往里放点,别一会儿不小心碰地上了。

撒贝宁目送他走到玄关,却没有换鞋子:“上楼去啊?”

 

“嗯。”蒲熠星点点头,“我去找一下小白。”

 

 

推开门的一瞬间白敬亭的脸上还满是具象化的黑气,还没等蒲熠星想明白自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很快就在看清来人后换上了一个还算和善的笑来:“哟阿蒲来了啊,怎么,何老师又忘买盐了?”

蒲熠星摆了摆手:“没有,我们早就吃过了。”

“啊,对,忙起来都忘记现在几点了。”白敬亭看了看表,懊恼地抓了抓后脑勺。

 

蒲熠星忍不住往里瞟了一眼:“那个……我是不方——”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吼:“白敬亭你还好意思说这块是拼这儿的!!!”

 

蒲熠星于是叹了口气:“嗨昊然,你也在家啊。”

 

 

“那可不。”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难得今天世界这么太平。”

话音刚落,张若昀侧过身挤进门,把拎着的购物袋毫不留情地往白敬亭手里一塞,然后从鞋架上给蒲熠星拿了双拖鞋:“门口杵着干嘛呢,进来坐。”

 

蒲熠星被这意料之外的热闹打乱了原来的思绪,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后,这才叹了口气认命地踏进了房间。

 

 

地上洒满了乐高的零件,刘昊然顶着个鸡窝头盘腿坐在一边,听到动静后抬头和进门的两人打了个招呼,就继续拿着他拼了一半的帝国歼星舰激情辱骂白敬亭,挨骂的人摸了摸鼻子,也不服输地一屁股坐下。

两人拿着图纸又争执了起来,张若昀见怪不怪地抬脚垮了过去,往餐桌上放了一个保温袋。

“冬瓜汤啊,过来喝。”

 

白敬亭由衷感慨:“嫂子真好,不像某人,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刘昊然点头附和:“怀念老张还没搬出去住的日子,至少那时候三天两头就有人送好吃的。”

 

张若昀上前毫不留情地一人赏了一个爆栗:“我搬出去那也是搬到隔壁楼梯而已,还不是照样三天两头来给你们送救济粮。”

两人连忙抱头认错,乖乖溜去厨房找碗了。

 

 

张若昀这才想起某位邻居家的弟弟还在一边傻站着,于是连忙回过身招呼了一下,说我让他们也给你盛一碗啊,不等人客气,干脆自己动起手来,蒲熠星拒绝无果,只好帮着收拾了一下餐桌,三个人很快一人捧着个碗坐了下来,张若昀在听到一连串的“好喝好喝”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仿佛大家夸的人是他自己一样,终于等到所有人都放下碗打了个饱嗝,这才说,阿蒲怎么过来啦,有什么事吗。

 

蒲熠星又叹了口气。

 

 

 

6.

突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白敬亭冲众人抱歉地笑了笑,到一边接起了电话。挂断后走回来还没开口,张若昀就语气肯定地说,又有情况了?

 

白敬亭耸了耸肩:“没办法。”

张若昀掏出手机快速发了条消息:“走吧。”

“那个阿蒲——”

 

“哦我没事的,就是大晚上的有点闷,上来找你们坐会儿而已,你们忙。”蒲熠星连忙摆手。

“啊,那还是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明天吧,明天我休假的,明天你上来我们一起狼人杀啊。”白敬亭边说边对着镜子理了下发型,头发是前两天刚剪的,有点短,但利落。

 

蒲熠星眼尖地发现了他额角的一道伤疤:“你那……”

白敬亭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然后毫不在意地害了一声,说没事,就这么点无伤大雅的小伤,只会让我英俊的脸庞变得更爷们儿,是吧。

 

张若昀对于他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做法向来不赞成,摇了摇头,也顾不上骂他,白敬亭对着镜子挑了挑眉,夸张地往后退了一步,捂着心口喊了句天啊怎么能这么帅呢,紧接着就无视大家想要冲过去打他的动作,走到玄关快速换好了鞋,然后对着众人抛了个飞吻。

 

“拜拜了各位,与黑恶势力作斗争去了。”

张若昀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紧随其后:“拜拜了各位,让尸体说话去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蒲熠星扭头看向房间里除了他以外唯一剩下的人。

 

刘昊然托着下巴和他大眼瞪小眼,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后起身拿起沙发上的电脑,我得准备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撑去了。

 

 

尽管得到了“你就在旁边做你的事情或者聊天也行不会影响我的”的保证,蒲熠星还是没好意思打扰警局三巨头执行公务,于是默默去厨房洗完碗后,就以回去学习为由准备告辞了。

 

刘昊然艰难地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分出一丝目光目送他到了门口:“加油啊,我们等着你以后来当顾问呢。”

 

蒲熠星低头笑了笑,说好。

 

 

 

 

7.

齐思钧拿出剩下的一盒樱桃,看了看时间掏出手机发了条微信,收到回复后,也穿着拖鞋走出了家门,坐电梯上了两层楼后,轻轻敲了敲贴着动物贴纸的房门。

 

鬼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小齐啦——”

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齐思钧顺着门把手看见一双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连忙抬头打了声招呼:“姐姐。”

 

王鸥一见他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来,然后边邀请他进门边解释,鬼鬼明天要参加面试啦,我过来帮她挑一挑衣服。

齐思钧脸一红:“啊……那我是不是不太方便……”

“没事啦!”女孩的声音透着兴奋劲儿,“你也帮我参谋一下嘛!齐齐你觉得我是穿裤子好还是穿这个长裙啊……”

 

 

半小时过去后,鬼鬼终于满意地把搭好的一整身衣服放到了挂烫机旁,洗樱桃去了。王鸥从带来的包里把化妆品一样一样拿出来,想了想要怎么跟她交代,后来决定还是明天起早过来亲自帮她化更保险一些。

齐思钧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坐了一小会儿就要去找鬼鬼帮忙,被王鸥一把按了回去,只好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了起来。

 

齐思钧:“咦,鬼鬼你换冰箱啦?”

“对呀!原来的太小了!怎么样这个是不是很酷!”鬼鬼在厨房兴奋地说。

是挺酷的,齐思钧由衷地赞美了一下这个新的双开门冰箱,已经在心里想象出不久以后上面贴满了东西的样子。

 

鬼鬼:“你不说冰箱我都忘了,我做了很多半熟芝士,齐齐等会儿记得带走哦。”说着说着就打开冰箱门,一边清点一边小声念叨起来:“齐齐小蒲撒撒炅炅……我和鸥鸥吃过了……还要给白白和昊然……感谢一下他们帮忙搬冰箱……算啦还是明天叫他们过来吃饭吧!嘿嘿!齐齐你们也来哦!”

 

“好呀。”齐思钧笑眯眯地答应。

 

“不过。”鬼鬼伸长脖子往齐思钧身后看了看,“撒撒居然没和你一起,真是令人意外。”

齐思钧毫不留情地戳穿:“估计是不知道鸥姐姐在吧。”

“哪有——”王鸥笑眯眯地作势要拧他们的耳朵,“今天已经在律所待了一天了,谁还想下班再看到自己的同事呀。”

 

话音刚落,门铃突然又响了起来。

齐思钧和鬼鬼一个对视,狡黠地眨了眨眼:“美女可就不一样了,谁会拒绝看美女呢!”

 

 

 

8.

蒲熠星回家的时候,何炅正穿着一身家居服靠墙站着玩手机,厨房里传来烧水的声音,他就解释说,家里的泡脚盆坏了,今天先凑合一下。

蒲熠星点点头,原本想直接回房间,却被何炅硬拉着留下一起等了——说是水烧多了,反正一个人也用不完,撒撒到楼上送文件去了,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更何况——你有心事的吧,他们都不在,你想说的话可以和我说说看。”

 

哎,好吧。蒲熠星认命地找盆去了。

 

 

何炅往盆里加了半壶热水,脚趾试探性地沾了沾,这才把两只脚都伸了进去,然后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

“你刚才……去小白那儿啦?”

 

蒲熠星:“对,昊然若昀也在,不过没待多久,紧急任务又被叫走了。”

何炅:“干他们这行的,也就这点最难受了。不过他们仨多少还能互相有个照应,这也挺难得的。”

蒲熠星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他们关系真好,就算有人结婚了搬出去了,好像也还是一样好。”

 

何炅抬眼看了看他的神色,了然地勾了勾嘴角:“那我们阿蒲有没有交到好朋友啦?”

蒲熠星一向懒得纠正何炅对他们不自觉带上的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大概是老师的身份当惯了,哪怕是白敬亭他们,在他面前也是只能老老实实低头挨训的小屁孩。

 

犹豫了一会儿后,蒲熠星开口:“小齐不算吗,还有你和撒撒。”

何炅摇摇头:“那不一样,我们是家人。”

蒲熠星:“那小白,还有昊然和若昀,还有鬼鬼和鸥姐,还有……”

何炅打断了他:“在学校呢,有没有什么谈得来的朋友?”

 

哎,蒲熠星叹了口气,好像没有。

 

何炅:“为什么呀,是性格不合吗?”

蒲熠星:“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他们有时候觉得我好像挺孤僻的,不爱说话,但是我不懂为什么所有的想法都要讲出来,明明在家里的时候,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其他人也会懂的,为什么他们就没办法懂我呢。”

 

何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蒲啊,我们一起生活多少年啦?”

蒲熠星皱了皱眉:“反正从我记事起就在一起了。”

何炅:“对啊,到现在都十多年了,你想让你刚认识十多天的同学像我们一样了解你,是不是有点太难为人家啦。”

 

蒲熠星:“可是,你和撒撒也是从不熟慢慢变得熟悉的吗?”

何炅想了想:“这个说起来年代就比较久远了,大概应该,是的吧。”

 

蒲熠星低下头:“交朋友真麻烦啊。”

“嗯……其实……”何炅放缓了语气,“其实也不用特地去找,但是你要相信在一些特定的时刻啊,你就会遇到真正和自己契合的人的。”

蒲熠星:“这听起来怎么……”

何炅:“朋友也一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蒲熠星:“真的可以吗?”

何炅拿起边上放着的毛巾,也给蒲熠星递了一条:“当然可以了,现在说你可能不信,但我敢保证,除了我们和小齐,你以后一定还会遇到什么都不说就可以懂你的人,或者说,你也会遇到你什么都想告诉他的人。”

蒲熠星努力想象了一下,觉得毛骨悚然:“怎么可能!”

何炅耸耸肩:“那等着瞧呗。”

 

“不过啊阿蒲,我知道在你们这个时期,有的人会因为怀疑自己不合群而自卑,但是我们阿蒲不像是会这样想的人呀,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蒲熠星边擦着脚,边说出了一个何炅意料之外的回答,“我怕你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

何炅愣了一下:“为什么你会害怕这个?你当然和别人不一样,你和小齐不一样,你们也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正因为这样,你们在我和撒撒心里才永远都是最特别的。”

 

“而且,为什么你会怕我呀?哈哈哈,我记得从小到大,我基本没怎么骂过你们打过你们吧?”

 

“这不一样啊。”蒲熠星笑了笑,“我害怕你失望。”

 

 

 

9.

从鬼鬼家出来后,撒贝宁拎着甜品,对齐思钧努了努嘴:“回家换个鞋,跟我一起下楼去买点东西呗。”

齐思钧点点头答应了,然后一把拿过袋子,说我先回去放着。

 

电梯在十几楼迟迟没有动静,两人干脆走了楼梯下楼,脚步声在楼道里哒哒哒地响,传来一阵回音。

撒贝宁先开口了:“说起来,你晚上果然还是有话想说的吧,是我不对,本来希望你冷静一会儿后,能不能学会自己消化情绪自己解决问题,后来我就后悔了,哪有天天盼着自家孩子独立的,虽然这也是早晚的事,所以我反倒希望你现在能学会多依赖我们一点。我和你何老师……虽然说不上多出色吧,但好歹也是从你俩这个年龄过来的,多多少少也能帮上一点忙。”

 

齐思钧默默算着脚下的台阶:“可是作为同龄人,阿蒲是不是显得比我成熟多了,我总觉得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什么人都影响不到他的情绪,我就想像他那样,然后以后像你这样,多潇洒。”

 

撒贝宁特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别了吧,我们年轻的时候啊,每回一吵架,你何老师到最后都要放话说,你这脾气也就我能受得了了,这世界上要是人人都跟我和小蒲一个性格,那还了得,别瞎想,每个人有每个人擅长的东西。”

 

齐思钧:“但我感觉我的性格就是太容易被外界影响了,很多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我好纠结,明明不想那么多,只管好自己的事,就会轻松很多,但是我还是没办法控制……”

 

 

“哎,哎,打住啊。”撒贝宁伸手,“所以齐思钧同学,你现在跟我说,你觉得真诚,细心,有同理心,会照顾人……这些都是缺点了吗?”

齐思钧愣了一下:“啊?所以这些都是我的优点吗?”

撒贝宁笑:“怎么不是啊?”

齐思钧也笑了:“原来这些都是我的优点啊。”

 

 

两人走进水果店,撒贝宁拽了一个袋子,示意齐思钧帮他撑开,然后俯下身子一边挑一边接着说:“谁还没心高气傲过呢,曾经我也觉得优秀的人都耐得住寂寞,所以他们都孤独,一直到后来遇见了你们这样的人,才知道温柔也可以是一种力量。”

齐思钧咧开嘴嘿嘿嘿地傻笑:“真的吗,撒撒我可是从小到大最崇拜你啦,没想到你也会悄悄崇拜炅炅那样的人哈哈哈哈哈!”

 

撒贝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故意捏着嗓子说:“什么叫炅炅那样的人!不要搞得好像我们就是两类人一样好吗,都搭伙过这么久日子了,哪里还分什么你和我。”

 

 

“我和他从来不对立,但他也是我一辈子的假想敌。”

 

齐思钧接过袋子,里面是几个黄灿灿的梨。

 

 

 

10.

蒲熠星正准备关灯睡觉,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齐思钧抱着枕头披着被子站在门口:“嘿弟弟,今天晚上收留我一下呗。”

蒲熠星:“差这一周给你能的……进来吧。”

 

两人默契地一个没说一个也没问,像小时候的无数个夜晚那样,肩并肩躺在床上。

蒲熠星心想,这种时候,先憋不住的一定是齐思钧。

 

几分钟后,身边的人果然还是开口了:“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蒲熠星抬手揉了揉鼻梁:“大概吧,好像上了高中以后,就比较少了。”

齐思钧:“是吧,让我想想今天来找你聊点什么啊……”

 

 

“小齐。”

“嗯?”

“你记不记得,撒撒以前去出差的时候,带回来一套特别好看的杯子。”

“杯子?我想想……哦想起来了,就是他去日本的时候,带的那两个手工做的玻璃杯吧,哎我记得后来好像是……”

“对,后来被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

 

“对对对,是有这回事,怎么啦,大半夜回忆往事突然心生愧疚了吗,没事啦这多少年前的事了——”

 

“不是,我只是想到当时。”蒲熠星勾了勾嘴角,“当时我才多大啊,感觉天都要塌了,想着你们知道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然后呢?我们是什么反应?”齐思钧记不清了。

 

 

蒲熠星边回忆边说,自然得仿佛这件事就发生在昨天:

“当时何老师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怎么没看到碎片啊,你是自己收拾了吗,有没有扎到手。”

 

“撒撒当时没说话,过后单独和我说,我和炅炅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这是炅炅的生日礼物,坏了以后他肯定会很难过,所以小蒲要不要去道个歉,然后我们再一起给他准备一个新的礼物——”

 

 

齐思钧迫不及待地问:“那我呢,那我呢。”

“你啊。”蒲熠星笑出声,“齐思钧就你最离谱,你一下午都在看牙医,结果到家一听就说那是你打的,傻不傻啊你,还是你觉得他俩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齐思钧在被窝里笑到打滚,“哎你别说,我多仗义啊!这简直感动中国十佳好哥哥你说对不对!”

“是是是。”蒲熠星翻着白眼把头偏了偏,试图躲避耳边源源不断的魔性笑声,“要不是您这个感天动地的发言把他俩给气笑了,没准我还得挨一顿打。”

 

 

齐思钧又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静下来,伸出一只胳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蒲熠星的被子。

 

“哎阿蒲。”

“嗯。”

“明天不上课。”

“你想说什么?”

“我们一起去开赛车吧!”

“好家伙你还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

“怎么样,去不去?”

“明天……噢明天小白约我们一起狼人杀,你一起去呗。”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明天鬼鬼叫我们上楼一起吃饭来着……”

“没关系,后天可以,后天我跟你去。”

“嘿嘿嘿好呀。”

 

 

“……哥。”

“我的天我听到了什么我的手机呢我要录音——”

“谢谢。”

“干嘛啦,我请你出去玩,你可是得请我吃饭的啊。”

“还谢谢很多事。”

 

 

“谢什么。”风把窗帘吹起一个角,月光就透进来照在了书桌上被用作笔筒的一个漂亮玻璃杯上,齐思钧看了一会儿,翻了个身满足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咱俩谁跟谁啊。”

 

END

 

彩蛋:

 

《关于称呼》

大学生撒贝宁和何炅看着床上的两个哇哇乱叫的小孩,脸上写满了紧张。

何炅:“其实我们具体是什么关系还比较无所谓……但是,他们应该怎么称呼我们呢?”

 

撒贝宁和蒲熠星对上眼神,试探性地开口:“爸爸——”

蒲熠星眼睛一亮:“哒哒!”

 

何炅一脸无语:“就不能叫得年轻一点吗!来你跟我说,哥哥——”

齐思钧手舞足蹈:“derder!”

 

撒贝宁:“算了,他们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何炅:“同意。”

 

 

PS:请不要在我的评论里刷本篇内容里没有提到的CP,感谢理解(刘昊然X狐狐狐除外)

 


狐狐狐

齐思钧忘了给向日葵换水

设定请见前文,再次强调年龄操作预警!以及全员基本都是亲情友情向


1.

三伏天的室外就像一个蒸笼,蒲熠星带着一身的热气推开门后直接冲向了厨房,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瓶冷饮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天气实在太热了,蒲熠星几口解决完饮料,正准备捏扁往垃圾桶扔,齐思钧咋咋乎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哎哎哎!别扔别扔!”

话音刚落,人就挤了过来,一把抢过蒲熠星手里的饮料瓶打量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没用了吧?别扔,给我。”


蒲熠星不明所以地看着齐思钧手里的乌龙茶,想不明白这位想一出是一出总冠军又要搞出什么惊人的举动,齐思钧于是贴心地...

设定请见前文,再次强调年龄操作预警!以及全员基本都是亲情友情向

 

1.

三伏天的室外就像一个蒸笼,蒲熠星带着一身的热气推开门后直接冲向了厨房,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瓶冷饮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天气实在太热了,蒲熠星几口解决完饮料,正准备捏扁往垃圾桶扔,齐思钧咋咋乎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哎哎哎!别扔别扔!”

话音刚落,人就挤了过来,一把抢过蒲熠星手里的饮料瓶打量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没用了吧?别扔,给我。”

 

蒲熠星不明所以地看着齐思钧手里的乌龙茶,想不明白这位想一出是一出总冠军又要搞出什么惊人的举动,齐思钧于是贴心地给出解释:“没有啦,我回来路上买了一朵向日葵,到家才发现家里没花瓶,杯子太矮了怕站不住,你这瓶子刚好。”

 

“哦。”蒲熠星点点头,准备去洗个澡冲去这一身的黏腻。

 

 

2.

“齐思钧买了向日葵”这件事在他们家算不得什么值得讨论的事,或许等到哪天事情变成“齐思钧收到了向日葵”,那还比较有可能成为两位长辈在饭桌上揶揄的谈资。两个小孩上初中的那一年撒贝宁接了一个还不错的委托,何炅也如愿和心仪的学校签了合同,于是四个人终于风风火火地搬到了比原来宽敞多了的大房子,两位青春期的小男孩,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房间。

 

 

俩小孩从小一起长大,有着不少共同好友,朋友们第一次来拜访的时候,不用等他们开口介绍就能主动认出谁是谁的房间,问就说是,没办法,你们的个人风格实在太明显了。

 

齐思钧曾经专门拉着蒲熠星站在门外,打开了两扇门:“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个人风格。”

蒲熠星默默打量了一下:“其实还是有的,首先我就不会把那么大个狗摆床上,还盖着被子。”

 

齐思钧大惊失色:“那不是小时候我们一起去公园玩然后撒撒砸球给我们砸来的吗!我记得咱俩一人一个呢!难道你丢了!”

蒲熠星:“我没丢!只是没有摆出来!我放衣柜里了。”

 

齐思钧:“哎,说的也是,像我就不会用颜色这么深的窗帘,你就不觉得这样屋子里看起来有点闷吗?”

蒲熠星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这是挑的最遮光的款式,上回我空调坏了去你那睡,七点多就被你那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晒醒了。”

 

蒲熠星:“还有你看,你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太多了。”

齐思钧:“多是多但是我收拾得很整齐好吗!哪像你那一堆什么电子产品,扔得到处都是我都不知道干嘛用的,还有啊我这也不多呀,每样东西都是有意义的!”

 

蒲熠星:“比如那个可乐瓶?”

齐思钧:“那是周杰伦限定款,上面印着歌词的。”

蒲熠星:“旁边那盒饼干就不是限定了吧,我昨天还看你在吃。”

齐思钧:“那就是个盒子而已,是我们刚搬过来的时候昊然送的,我觉得盒子还挺好看的,就拿来装东西了。”

蒲熠星:“哦……你看你书架,一堆书就算了,还有那一堆笔记本,你从小到大就没扔过吧。”

齐思钧:“那上面有撒撒和炅炅给我写的批语哎,我舍不得扔。”

 

蒲熠星:“……好吧,那你看那个……那是什么啊,兔子?”

齐思钧喷笑出声:“那是鬼鬼用黏土做的猫!撒撒之前说长得像狗,我看她快气哭了才夸了几句很可爱。”

蒲熠星:“我也是不太理解你的审美。”

齐思钧:“我要是早知道夸了可爱以后她就要送给我的话,一定把这句话留给你来说……怎么样,喜不喜欢?要不要带走?”

 

蒲熠星:“客气客气,不用了,对了还有那束花,你怎么又买花了,又不逢年过节的。”

齐思钧:“好看嘛。”

蒲熠星仔细看了看:“是挺好看的。”

齐思钧:“送你啦。”

蒲熠星:“啊?”

 

“送你啊,本来就是要送你的。”齐思钧笑了笑,“祝贺一下我们阿蒲第一次参加参加全国比赛获奖了嘛。”

 

 

3.

高中生的暑假总是无所事事,整天“没事干只好睡觉”的生活终于令蒲熠星在十点以前实现自然醒,打了个哈欠后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认命地翻身下床准备去找点东西吃。

 

齐思钧正蹲在门边系鞋带,看见顶着个鸡窝头的某人吓了一跳,蒲熠星眯着眼睛打了个招呼,开口问道,去哪啊,大热天的。

 

齐思钧站起身拿过一旁的文件袋,说撒撒东西忘拿了,我去律所给他送个文件,你饿了自己冲点麦片吃,或者等我回来给你带。

蒲熠星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自己会乖乖吃早饭,等到门砰地一声关上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才又慢悠悠地来到了厨房。

 

麦片放在柜子的最上面一层,牛奶在底下的抽屉里,因为家里人多,所以他们一般不会轻易改变公共区域物品放置的地方。蒲熠星很快做好了简易版早餐,正准备端着碗离开,就看见了水池旁的一抹黄。

 

是齐思钧的宝贝向日葵,估计主人接着电话就去到了别的房间找东西,因此惨遭遗忘在厨房的水池边。

蒲熠星同情地看了看它,放下碗走过去帮忙换完了水。

 

  

4.

齐思钧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涉及到撒贝宁工作上的事他总觉得不能怠慢,于是挂了电话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律所楼下。

 

走进感应门后,里面扑面而来的一股冷气吹得他一哆嗦。前台听完了他的来意后温和地示意他稍等,齐思钧于是打量起了四周,他很少来两位大人工作的地方,这么一看只觉得到处都充满了陌生,看着看着,眼前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走了过来,齐思钧以为自己挡了路,于是微微点了下头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推了推眼镜看着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来:“您就是齐先生吧,我是这里的实习生小何,撒律师现在正在见委托人不方便下来,拖我来跟您拿东西。”

 

 

小何小何,齐思钧在脑子里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前阵子某天吃饭的时候,撒贝宁好像提到过律所新来了几个很不错的实习生,其中好像就有个小何。

 

何炅听完后端着碗笑了笑,说我也是小何啊。

撒贝宁摇摇头说他跟你可不像,哎这么一看,他还挺像我们小齐的,一样戴个眼镜喜欢眯着眼睛笑,对,然后还一样瘦得跟个杆儿似的。

 

“说你呢齐思钧,笑什么笑,还不赶紧多吃点。”

 

 

想到这里,齐思钧心里立刻生出了几分亲切,但想起刚才听到的话……他叫我啥来着,齐先生,真要命。

于是齐思钧老老实实站直了身子,又仰起头老老实实双手递上了文件夹:“好的,那麻烦您了,小——何律师。”

 

 

小何律师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接过文件后也不急着走,而是突然莫名其妙地说,前面有休息区,我们去坐会儿吧。

 

齐思钧条件反射地想要推辞,但又在听到“撒老师说快的话他一会儿就下来了”后,只好老老实实跟上眼前人的步伐。他个子不矮人又瘦,在同龄人当中一直都显高,但这位小何律师看着没比自己大多少,个子却高出一截,齐思钧听着身前传来的啪嗒啪嗒的皮鞋声,想起来这个人对付自己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确实也是游刃有余,毕竟自己在他们面前估计也还是个小屁孩,虽然不想承认。

 

从小跟蒲熠星刘昊然白敬亭这些不靠谱的人混在一起的齐思钧,第一次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5.

中央空调的风一阵一阵往汗湿的脖子上吹,齐思钧不自然地打了个哆嗦。

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一次性杯子,于是他连忙双手接过道了声谢。

 

小何律师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像是百无聊赖地张望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齐思钧身侧。

 

 

如坐针毡,简直如坐针毡,齐思钧偷偷瞥了瞥他被空调风吹起来的刘海,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球鞋和运动短裤,一边担心着自己身上有没有汗臭味,一会儿起来皮沙发上会不会留下汗渍,一边又纠结该不该提醒他那边是出风口,风吹着贼冷。

 

十五分钟过去了,齐思钧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何律师我……”

 

 

“哎呀。”小何律师突然又笑了起来,“看来估计一时半会儿的撒老师也下不来了,放心我会把东西交给他的。”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齐思钧像得了特赦一般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小何律师点点头,又颇有风度地把他送到了大门口。

 

“慢走啊齐先生。”

“你别叫我齐先生啦。”齐思钧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觉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我叫齐思钧,他们都叫我小齐。”

 

 

齐思钧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终于不像来的时候一样匆忙,对于不久前发生的一切,依旧没有意识到对于这样萍水相逢的人完全没有自我介绍的必要。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笑着说,你好啊小齐。

“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何,我叫何运晨。”

 

 

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热了,律所的空调可真凉快啊,不知道阿蒲吃过早饭没有,买几个甜甜圈回去吧。

 

 

6.

走到家楼下的时候遇到了鬼鬼,穿着她那条肩膀上立着小熊耳朵的睡裙,一看就是刚起没多久。齐思钧两手都拎着袋子只好歪了歪头表示打招呼,然后无比熟练地开口:“帮你拿快递,是吧?”

 

鬼鬼咧嘴笑出鹅鹅鹅的声音,然后殷勤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还要走去门卫那边太晒了嘛,齐齐行行好,就当你今天的日行一善了!”

 

 

齐思钧小心翼翼地捧着摞起来的快递箱子走在前面,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这是又买了些啥呀,还挺沉的。”

鬼鬼蹦蹦跳跳,语气中都透着兴奋:“新的材料哦,我打算学习新的甜品啦,成功的话再邀请你们一起吃~”

 

齐思钧:“哇,好厉害,看来小白之前把他抽奖拿到的那台烤箱送你,真的是个很正确的决定,不然放在他那肯定也是吃灰——说不定连箱子都不会打开。”

鬼鬼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齐思钧:“这次要学做什么呀?”

鬼鬼:“嗯……你猜猜看?”

 

 

“好啦你别猜了!保留一个惊喜嘛!万一失败我就不告诉你们啦——”

 

 

7.

齐思钧有心事。

 

虽然一向藏不住事的他这回并没有主动开口,但所有人反而一下子就发现了。

其实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毕竟他吃饭的时候跟大家也是有说有笑,吃过饭也没有直接回卧室锁上门,而是向以往一样帮撒贝宁一起洗了碗,陪何炅看了会儿新闻联播,还不忘叮嘱上楼玩的蒲熠星早点回来,物业通知今天晚上十点停水。

 

——但又好像哪里都不对。比如今天晚上他竟然吃了那盘芹菜炒牛肉里的芹菜,洗碗的时候没有问撒贝宁明天天气怎么样,看电视的时候忘了抱他的藏狐抱枕——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他已经从撒贝宁那得知过几天要下雨了,而何炅早已经趁着好天气把狐狸扔进了洗衣机,现在还被夹着两个耳朵晾在阳台。

而穿着拖鞋上楼的蒲熠星,自然也没听到本该说的“冰箱里你早上吃不下的那些甜甜圈,带上去和他们一起分了吧。”

 

 

齐思钧有心事,但是——

何炅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走进屋关上房门,撒贝宁端起马克杯喝了口热水,不以为意地说,这个年纪谁没点心事啊。

 

也对。

何炅又安心地缩回了沙发里。

 

 

8.

天气预报难得靠谱了一次,三天后下了一场雨,但好像并没有把热气冲去多少,而是变得更加闷热了。

何运晨啪嗒一声撑开伞,走出了律所,意外地在不远处的商场门口发现了某位有着一面之缘的小朋友。

 

原地发呆中的齐思钧吓了一跳:“小——嘿!运晨。”

“哈喽。”何运晨笑着甩了甩雨伞上的水,“走吧,请你喝饮料。”

 

 

旁边就有家星巴克,齐思钧却绕了半天走到了里面的瑞幸,要请客的人乖乖跟在后面,看着他点了杯冰美式,转身和店员说,我要一杯陨石拿铁,谢谢。

店内冷气开得很足,但四周挤满了等咖啡的人,何运晨看了看四周,提议说,门外也有位置,但是在下雨,可能还会有点热。结果齐思钧十分开心地回答,那我们去外面吧,靠里坐应该泼不到雨——而且我觉得下雨天的味道很好闻。

 

于是两人找到两个干燥的位置,对着街上撑着伞行色匆匆赶着路的人,慢悠悠地喝起了咖啡。齐思钧想不出什么话题,何运晨也默契地没有主动开口——就好像,他说的“请你喝饮料”,就真的只是一起坐下喝点东西而已。

一杯冰美式很快见了底,齐思钧晃了晃杯子里剩下的冰块,吐了吐舌头说,虽然喝到最后也挺爽的,但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喝奶茶。

何运晨边嚼寒天边笑:“那你喜欢甜的话下次也可以试试我这个。”

齐思钧:“好喝吗?”

何运晨:“好喝呀。”

齐思钧:“好喝你刚才不告诉我!”

 

“试试嘛。”何运晨也学着他晃了晃杯子,“说不定你就喜欢喝美式呢——哎,我跟你说,真有,我有个朋友就是。”

齐思钧:“你喜欢甜的吗?”

何运晨:“还好吧,我都喜欢,但是现在是下班放松时间,喝美式的话会让我觉得回去还要工作到十二点。”

 

齐思钧:“噗——”

何运晨不解:“有这么好笑吗?”

齐思钧边笑边解释:“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几个朋友,之前我跟我弟去找他们玩剧本杀——被一通吐槽,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都在警局工作哈哈哈哈哈哈,说是‘为什么大周末的,我还要陪你们加班’!”

 

何运晨也笑了起来:“要命——不过,我说,撒老师玩这类游戏应该会挺厉害的吧,你们没有试着找他一起玩吗?”

齐思钧满脸生无可恋:“他倒是厉害,要命的是炅——你知道他吗?啊对,就是何老师,我们之前四个人一起玩,玩到最后他把他屋里的白板都拉出来了!在那给我们捋了一板书的时间线!还叫我们要做笔记!我也不想在暑假还要上补习班啊!”

 

 

9.

笑够了以后,齐思钧叹了口气,犹豫着开口:“这么一想我觉得我身边的人都好优秀呀。”

何运晨一脸诚恳:“那确实。”

齐思钧却摇了摇头:“你知道我认识的都是些啥人吗,先说我们家的,一个老师一个律师,连剩下那个小的都已经拿了一堆国奖了,然后我家楼上,一个特警一个法医一个天才程序员,隔壁两个姐姐,一个也是很厉害的律师,还有一个最近辞职了——辞职前是个幼师。”

“就感觉,大家都是我们小学的时候作文会写‘我的梦想’里的那些人,而我前几天还因为不想上学想在学校里开个奶茶店。”

 

何运晨笑:“那不行,虽然奶茶店确实得有人开,但是学还是要上的。”

齐思钧:“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后要干嘛,虽然在你看来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意义。”


何运晨:“需要意义吗?” 

齐思钧:“不需要吗?”


何运晨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我也不是生下来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的,就像……怎么说呢,就像我准备法考那时候疯狂喜欢冰美式,后来又喜欢陨石拿铁一样,现在的我想起‘以前我都在烦些什么’,确实也都觉得不算什么事儿了,但是,每个阶段总是会有每个阶段的烦恼吧,读书也行,增长阅历也行,总之就是后来慢慢长大了,现在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但以后总还是会有新的问题的。”

 

“所以——如果你想听听我的想法的话,其实我觉得,不用把焦虑看得太严重,也不是所有的问题都需要答案——不如就先放着,等以后再说吧?你觉得呢。”

 

齐思钧笑了:“我不这么觉得也没办法,毕竟现阶段我确实除了念书什么也做不了嘛。”

何运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四周:“雨停了,你要不趁现在赶紧去搭公交,这几天天气预报都有雨,出门的话记得带伞。”

 

 

“我知道呀。”齐思钧一脸无辜,“我又没说我没带伞。”

 

 

10.

蒲熠星和刘昊然盘腿坐在地上,对着电视屏幕骂骂咧咧地玩着分手厨房,突然传来关门的声音,蒲熠星余光瞟见白敬亭黑着脸换了鞋,然后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于是在百忙之中抽空问了句,小白他没事吧。

 

刘昊然切菜切到头比手还疼:“不知道不知道,没事。”

蒲熠星不解:“真的没事吗?”

 

刘昊然找不到盘子,只好转过头瞪他:“真的没事啊,我们都已经合租了,总得给人家一点自己的空间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又经历了什么,不过想说的时候自己就说了,没准其实啥事儿没有就是心情不好想骂人了——人总不能永远都心情好吧,反正我才不想主动去找骂。”

 

蒲熠星似懂非懂:“哦。”

刘昊然气到伸脚踢他:“哦什么哦!你锅着了看到没!赶紧去灭火!”

 

 

11.

回到房间的齐思钧突然闻到了一阵奇怪的味道,转来转去找了半天,才发现罪魁祸首原来是自己前几天买的那支向日葵——

 

虽然被蒲熠星好好地插进了乌龙茶的瓶子里,但因为放了太多天没换水,根部已经开始腐烂了。

叹了口气,齐思钧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阵子没好好整理一下房间了。

 

 

捏着鼻子把水倒掉,换了桌布,换了床单被套,换了床头几本常看的书,还擦了擦柜子,折腾了一下午出了一身汗,齐思钧站在门口环顾四周,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找了身新睡衣去冲了个澡。

 

 

外面的风铃声又响了起来,何炅抱着一大捧花走进门,在大家打趣的目光中解释道,今天有几个以前的学生回来看望我,送了这束花,还怪好看的,就是这一路上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撒贝宁在后面揶揄地吹了声口哨,说你们何老师当年可是少年杀手——什么叫少年杀手,就是少男少女都杀的那种。

 

何炅挑眉:“现在不是?”

撒贝宁哽住:“是。”

 

 

齐思钧笑嘻嘻地凑过去闻花,看着看着,问:“我可以抽一支放在我的房间吗?”

何炅点头:“当然,你喜欢就多拿点,整束都放你那也行。”

齐思钧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想要一朵向日葵,原来的被我给养死了。”

何炅伸手一拔:“哝——给你,那你这回记得给它换水啊,你放哪呀?有花瓶吗?”

 

一旁的蒲熠星插话:“有,你等着,我这就再去给你现喝一瓶茉莉蜜茶。”

 

 

外面的几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又笑成了一团,蒲熠星从冰箱拿完饮料,突然看到被放在深处的一个五颜六色的纸盒,好奇地拿出来看了看,是几个有点变形了的甜甜圈。

 

齐思钧一看,无语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之前买的我给忘了!这么多天早就不能吃了吧,可恶,我都好久没吃甜甜圈了!”

蒲熠星鼓起勇气凑近闻了闻,皱着整张脸把盖子盖上:“想吃我们明天再去买,感觉这比我分手厨房做的都吓人。”

 

 

 

12.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白敬亭笑着和前去开门的何炅打了声招呼,然后将手里一个精致的袋子递了递:

 

“鬼鬼的新作品,我们那份我先给昊然了,不知道他人还在不在,这是你们的,祝各位好运,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了,不行还得喊上老张。”

“哇——是什么呀?”

 

“甜甜圈吧好像。”

 

END

 

PS:

这篇还是没打何齐正,虽然我的确有意撮合二位,但目前来说他们的关系还是:

何→齐:敬重的前辈家令人操心的别扭小孩儿(虽然挺乖的)

齐→何:敬重的长辈单位神秘但又莫名让人感觉挺亲切的哥哥

所以怎么说呢,反正这本质就是个家庭情景剧,关系不重要啦,大家随便看看!

知道有人破防啦

不想看双强,想看双弱,还不是那种一般的弱。

我想要他们体弱无能没有过人的智商,没有特殊的能力,过人的身份,就只是一个甚至需要放弃自己讨好别人才能活下去的最底层。

最好别说他们的爱情,他们要连自己的生命都无能为力才好。

想拼上自己的命给对方一个美好的未来,但被告知自己的命一文不值。

这时候要突然病倒一个可就好玩了,另一个哭泣说我会治好你,可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吻堵回去:“我没事,明天就回家吧。”

他们根本没钱治这个病,不如说——这个病之前钱就足以逼的他们只能艰难的角落喘息,生病之后要想治钱就是活活逼死他们。

所以不治了吧,我没事的,你也别说这种话。

我想看生病方遮遮掩掩自己的病痛苦楚,...

不想看双强,想看双弱,还不是那种一般的弱。

我想要他们体弱无能没有过人的智商,没有特殊的能力,过人的身份,就只是一个甚至需要放弃自己讨好别人才能活下去的最底层。

最好别说他们的爱情,他们要连自己的生命都无能为力才好。

想拼上自己的命给对方一个美好的未来,但被告知自己的命一文不值。

这时候要突然病倒一个可就好玩了,另一个哭泣说我会治好你,可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吻堵回去:“我没事,明天就回家吧。”

他们根本没钱治这个病,不如说——这个病之前钱就足以逼的他们只能艰难的角落喘息,生病之后要想治钱就是活活逼死他们。

所以不治了吧,我没事的,你也别说这种话。

我想看生病方遮遮掩掩自己的病痛苦楚,实在遮不住就当成笑话表演,或以搞笑的方式讲出来。我想看另外一方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他们都要躲在对方看不见的角落哭,然后重新笑出来,亲吻拥抱为明天想办法。

另一位可太想治好生病方的病了,于是他努力工作多找活干——嘿,死了!

老板们推脱着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毕竟传出去影响不好听。

生病方就这么撑着自己可怜的病弱的身体只想为爱人讨个公道,看着钱或许有心动有犹豫但闭了眼想只要自己不去看就是没有。

他闹不起来,如果不要钱就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什么也没要,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爱人的碑前休息,永远闭上了双眼。

抱歉啊——好像,没给你讨来公道。

酒酒酒酒酒酒93

【石之东隅】草食动物

*OOC预警

*有狗塑

*曹奂东X石明鑫,前后有意义

*only石之东隅


01


石明鑫捡到一条小狗。


小狗是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狗,他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小狗突然就从路边堆着的纸箱里蹿出来,眨着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直朝他摇尾巴。等石明鑫脑子重新转动的时候,小狗已经牢牢扒住了他的裤腿。


石明鑫皱眉盯着小狗看,小狗朝他呼哧呼哧吐舌头。石明鑫把手插进西装口袋里,小狗可怜巴巴地用头蹭蹭他的裤腿。


算了,多一只不多。石明鑫叹了口气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抱起脏兮兮的小狗。小狗很乖,安安静静地地卧在他的臂弯里,趁他偶尔低头看自己的时候伸出舌头舔舔他的下巴。


石明鑫失笑,小狗已然把小小的头埋在他脖...

*OOC预警

*有狗塑

*曹奂东X石明鑫,前后有意义

*only石之东隅


01


石明鑫捡到一条小狗。


小狗是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狗,他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小狗突然就从路边堆着的纸箱里蹿出来,眨着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直朝他摇尾巴。等石明鑫脑子重新转动的时候,小狗已经牢牢扒住了他的裤腿。


石明鑫皱眉盯着小狗看,小狗朝他呼哧呼哧吐舌头。石明鑫把手插进西装口袋里,小狗可怜巴巴地用头蹭蹭他的裤腿。


算了,多一只不多。石明鑫叹了口气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抱起脏兮兮的小狗。小狗很乖,安安静静地地卧在他的臂弯里,趁他偶尔低头看自己的时候伸出舌头舔舔他的下巴。


石明鑫失笑,小狗已然把小小的头埋在他脖颈睡着了。


02


小狗本来就是灰扑扑的,并不是因为沾了灰尘而不干净,石明鑫在给小狗搓澡搓到第二十分钟的时候终于大彻大悟,他顿时明白了自己蛐蛐小狗弄脏他西装时小狗哀怨的眼神。


“不好意思啊,冤枉你了。”石明鑫憋着笑,温柔地摸摸小狗的头,小狗哼唧一声别过头,眼睛却情不自禁地眯了起来,石明鑫就这样看着它笑。


擦狗擦到一半,石明鑫突然福至心灵:“怪我,今天工作太忙了,都差点忘记给你取名字了。”下一秒,石明鑫37度的嘴吐出了最冰冷的话,


“先让我看看是男孩女孩吧,哪天也好给你把绝育做了。”


小狗背上的毛蹭一下竖得老高,嘴里发出尖锐爆鸣声,爪子死死扒着地板向后退。


石明鑫歪歪头似是不解,反应过来后呲着大牙笑得春光荡漾,“别害羞,让我看一眼。”

眼看石明鑫的手马上就要碰到自己的后脖颈,小狗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毛还滴着水就准备飞窜出去。


可惜为时已晚,它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而后两只前腿被握住抬了起来,那股灼烧般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自己的两只后腿之间。小狗昂着脖子发出呜呜的哀嚎。


妈//的石明鑫,你也不带这样的!曹奂东愤愤然。


是的,石明鑫的小狗是一只曹奂东。


曹奂东本来生活在隔壁森林里,那天他在山洞里避暑,碰见了打工回家的小狗兄弟。小狗兄弟叫Baolan,此时刚去狗咖打工回来,看见曹奂东便开心地打招呼:“曹老师下午好!”


身上一股狗粮味,曹奂东不自觉地皱皱眉,“你们天天到人类那撒娇打滚当社畜,到底图什么啊?”Baolan歪头,“先不说包吃包住,而且可以吹空调啊。”曹奂东有些动摇。Baolan继续说,“而且我经常躲在店里视奸别人,有个霸总天天走这过,哇去,真的是小说里穿西装的那种霸总,巨帅!”曹奂东眼神飘忽。“我上次还看见他抱着猫去上班了,肯定很喜欢小动物,曹老师你可以……”“我勉为其难答应你的请求。”曹奂东用爪子垫着下巴摆出一个扭曲的姿势,差点左腿绊右腿从洞里滚出去,一旁的Baolan目瞪口呆。


曹奂东神色镇定地继续说,“为了尊重你的请求,我大义凛然地决定今天晚上就去与之一干…哦不,一战。”“你说我是就这个样子去呢还是变成我十八岁的样子去呢…这男的要是敢嫌弃我就死定了。”“他能不能尊重点我的意见啊,我已经想好要吃鸡肉还是牛肉还是羊肉了,烦死了妈//的其实吃狗粮也不是不可以…”


Baolan石化,Baolan大为震撼,Baolan尊重理解。


“天色已经不早了,为了你的愿望,我必须马上启程,”曹奂东一本正经从地上爬起来,郑重其事地拍拍Baolan的狗头,“保重”,甚至还没等Baolan开口,曹奂东已经撒丫子跑了出去。在曹奂东看不见的地方,一只Baolan悄悄地碎掉了,


哥…人家老板晚上八点才下班啊,你这会着急忙慌跑出去干嘛……Baolan仰天长叹,结果被太阳光晃得嗷嗷直叫。


03


于是过了二十分钟,在距离某位霸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四十分钟的时候,曹奂东准时出现在了街上。此时此刻,曹奂东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Baolan你倒是告诉我他住哪啊!

此时一只曹奂东也悄咪咪碎掉了。


算了,等不到就等不到吧,随便找个地儿等一会得了,反正我也不是非要见他,曹奂东想。


然后他就在箱子里待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

西装男出现的那一刻,曹奂东下意识地直接飞奔出去呆呆盯着男人。


妆发齐全,穿得非常漂亮的西装男人…


其实也没有很想跟他走,没有很想让他摸摸我的头,没有很想被他抱在怀里,没有很想让他洗完澡湿着发丝裹着浴袍和我躺在同一个被窝里……


不对。曹奂东使劲晃晃脑袋,爪子已经抱上了男人细白的脚踝。


头发做的挺好,我只是想求个同款发胶而已。


薄荷味的,好香。


曹奂东蹭了蹭石明鑫垂落下来的发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把头埋在石明鑫颈窝。


04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啊?!曹奂东一声不吭地背对着石明鑫缩到了角落里。许多年以后,面对石明鑫,曹奂东小狗总会回想起他当年盯着自己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时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

“是男孩子啊,男孩子还这么害羞。”石明鑫安抚性地撸了一把曹奂东的尾巴,曹奂东分给他一个怨怼的眼神。

“是男孩子的话就更应该做绝育了,这会太晚了,明天刚好休假,抽个时间我带你去做 。”曹奂东终于分给他一整套愤怒的龇牙咧嘴,全身的毛炸起来,眼睛红红地看着石明鑫。

石明鑫被逗得直笑出一口大白牙,“没事,等你绝育了以后带你吃好吃的。”

对哦!我怎么差点忘了呢!曹奂东仰头蹭上石明鑫的脖颈,洁白的,脆弱的,仿佛轻轻一握就会碎的脖颈,里面共振着他的第二颗灵魂。嫣红的舌尖轻轻卷去石明鑫滑到鼻尖的晶莹汗珠,换来石明鑫宠溺地碰碰他的额头。

美色误人,我差点就忘记了,你才是最好吃的。

石明鑫对曹奂东突如其来的乖巧十分罕见地露出了懵懵的可爱表情,于是曹奂东被慢悠悠抱起来,又被揉圆搓扁地擦干了毛发,最后顶着一身纵享丝滑的毛被抱到了浴室门口。


石明鑫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西装里穿着一件白衬衫,西装是有收腰的那种,他微微抬手,腰被勾勒成一个俏丽的弧度,“小乖,我也要洗个澡,你现在好好在这待着,不准乱跑,听到没。”石明鑫一只手扯松领带,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摸了摸狗头。


等等……我靠!


曹奂东愣神的瞬间,那件带着淡淡薄荷味的白衬衫已经被石明鑫褪了下来,就落在他的脚边。衬衫下的身材没有想象中的猛男,石明鑫骨架不算大,曹奂东目测是堪堪一只手就可以搂住的小窄肩,但身材是真的练过啊!曹奂东瞪着眼睛惊呼出声,慌慌张张地把目光从石明鑫锁骨下方移开,然后又幡然醒悟般挪回来。


不对啊,我现在是狗啊!看了又不会被发现,不就一个石明鑫嘛,不看白不看啊!曹奂东坚定得要入党般转过来,正对上石明鑫疑惑的眼神。


哦,作为狗可以看,但好像不可以边看边叫。曹奂东悻悻地撤回了一个我靠。“小狗不能看这些,一边玩去。”


曹奂东被发配到客厅。


客厅的沙发是无趣的灰色,在暖黄色顶灯的普照下被镀上毛绒绒的金光,连带着沙发护理剂的香精味道也软和起来。于是曹奂东想起那股属于石明鑫的淡淡的薄荷香,想起流转着淡淡薄荷香的被褪去的白衬衫和黑领带,想起那天栖息在发梢上的带着薄荷味道的霓虹灯光和尘埃。


浴室里水声不停,曹奂东的心里下起薄荷味的小雨。


他想见石明鑫。


聪明的、不服输的石明鑫;柔软的、脆弱的石明鑫;笑起来甜甜的、会撒娇的石明鑫,尖锐的西装革履的,或者柔软的睡眼惺忪的,又或者水汽淋漓勾人心魄的石明鑫——就像现在这样。


石明鑫揉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上,一部分浸湿了浴袍,另一部分沿着皮肤肌理慢慢地从胸膛滑了下去。“小乖?”没有答复,石明鑫皱皱眉,手摸向一旁的茶几,却在一番摸索后露出了些许焦急的神情——他没有找到眼镜。


这时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石明鑫想回头,结果却被后面那人死死圈在怀里,他想呼救,结果刚开口就被一只有些许汗湿的大手慌里慌张地捂住了嘴巴,腰腿还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不时扫过。算了,反正硬打也打不过,先假装妥协好了,于是石明鑫停止了挣扎。半晌,身后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维持着那个极其暧昧的方式抱着他,石明鑫终于忍不下去了,努力张开嘴想咬对方一口,却因为被使劲捂着嘴只伸出了一点舌头。


湿润的舌尖不小心碰到那只手后就立马被主人慌张着极速收回了。石明鑫万念俱灰,因为他感受到了那只手的迅速僵硬。对方扣着他腰的手一再收紧,他后脖颈被喷洒上紊乱的呼吸。


紧接着,他被拦腰抱了起来。


石明鑫被抱着摔到床上的时候脑袋还没转过弯来,迎面凑上来一个人,他迷迷瞪瞪眯了眯眼,是一个眼睛大大的清秀男生,单看外貌有点像大众影视剧里形容的那种白月光男配——如果忽略掉他头上那对灰扑扑的逼真兽耳和石明鑫小腿上悄无声息盘上来的毛绒绒大尾巴的话。


十五岁保送中科大的大脑飞速运转,在推翻了N种可能性后回到了最开始得出的荒谬结论。


“你是我捡的狗?”


石明鑫没戴眼镜,自然也就看不见对方青一阵红一阵的扭曲神色。曹奂东神情无奈地叉腰看着石明鑫,石明鑫摘掉眼镜确实很漂亮,无论是下垂的狗狗眼还是在他身上虚虚落下的茫然眼神,都很漂亮。


就是说话有点难听,曹奂东叹着气凑上前去。


距离突然拉近,石明鑫下意识举起手想挡在自己面前,结果被曹奂东捏住手腕扣在了床上。“石老板果然聪明,但是只说对了一半,”


曹奂东把石明鑫双手扣在一起压过头顶,他微微俯身,炙热的鼻息打在石明鑫熟透的耳侧,


“第一,是我先看上你的。”石明鑫闻言慌张地屈起腿,却被曹奂东用膝盖卡在腿间缓缓压开,他下意识发出一声痛呼,眼眶几乎刹那间染上薄红,生理泪水随着他偏头的动作划过眼角,落在了被染上薄荷味的床单上。


“第二,”曹奂东低头吻上那道泪痕,感受到身下那人紊乱的呼吸后,他偏过头恶趣味地咬了咬石明鑫红透的耳垂。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什么所谓的小狗。”

说罢,曹奂东按住石明鑫的脑袋吻了下去。


这是一个很长的吻,长到自诩体能不错的后者都被亲得眼神涣散。淫//靡的唇舌交汇声停止,呈给曹奂东的是石明鑫脸上狼藉的泪痕和嫣红的眼角,松松垮垮的浴袍露出胸前大片旖旎光景。曹奂东预感到那张还有些红肿的晶莹水润的嘴在下一秒就会吐出十分令人不爽的话。


于是他捞起已经瘫软了的下面人的腰,十分体贴地垫上了一个枕头,曹奂东调笑着伸出手拨开石明鑫垂到眼角的发丝,就像石明鑫之前安抚他一样。


“石老板,”曹奂东在他耳朵旁轻轻吹气,


“让我吃一口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