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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圈教主

【陆齐x蒲一永】

搞到仙品了,陆齐x蒲一永就是最好的

放一点点脑洞

已经烦了自己了,每天都只想出一点点,还没头没尾的


陆齐找到小狗的时候小狗被压到栏杆边缘,陈褚英看着来者不善的陆齐又看着压着蒲一永的庄和真,一时不知道先对付哪个好。

蒲一永被掀翻过去的时候感觉自己这辈子眼睛没瞪那么大过,他想陆齐这下是要疯了,再没有人能拦住他了。

陆齐有那么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手脚一下失了力气,金属球棒落在地上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随之而来的就是极端的暴怒。

他三两步冲向庄和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然后向后拧,另一只手则抓着人头发一下一下的往栏杆上撞去。陆齐眼睛里被血色充满,什么都看不到杂音充斥耳畔,烦的他更加...

搞到仙品了,陆齐x蒲一永就是最好的

放一点点脑洞

已经烦了自己了,每天都只想出一点点,还没头没尾的




陆齐找到小狗的时候小狗被压到栏杆边缘,陈褚英看着来者不善的陆齐又看着压着蒲一永的庄和真,一时不知道先对付哪个好。

蒲一永被掀翻过去的时候感觉自己这辈子眼睛没瞪那么大过,他想陆齐这下是要疯了,再没有人能拦住他了。

陆齐有那么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手脚一下失了力气,金属球棒落在地上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随之而来的就是极端的暴怒。

他三两步冲向庄和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然后向后拧,另一只手则抓着人头发一下一下的往栏杆上撞去。陆齐眼睛里被血色充满,什么都看不到杂音充斥耳畔,烦的他更加狂躁,直到他听到一句小小声的:

“陆齐,救我”

陆齐不敢置信的向台下望去,松掉手里瘫软如泥的人,他撑住栏杆就翻过去想要蹲下去抓住蒲一永,就在这时,陆齐看到蒲一永对着他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来。

“我好像,没有力气了……”


只差咫尺……他没能抓住他。

那一瞬间陆齐是想跳下去陪蒲一永的,但脑子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清明过,他理智的翻回平台,拔腿向楼下冲去,路过看到瘫在电梯上的医学生一把将人揪起踉跄的拽到蒲一永旁边。

“快救他。救不活他你们就都去死。”


那医学生应该是吓傻了,随即反应过来开始不间断的开始做CPR,菜鸟警察和什么学长也都来了,但蒲一永就那么躺在地上,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像是曾经他妈妈那样安静。

医学生被学长警拉走,发出痛不欲生的哭嚎,菜鸟警察也在旁边哭的喘不过气,陆齐觉得好吵,他走到蒲一永身边,看着没有丝毫生机的人,感觉他像是就那么睡着了。

童话里都说公主被王子吻一下就会醒,蒲小狗,你是要做公主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做个脆弱到随随便便就会死的蚂蚁。


在众人有些惊惧的目光中,陆齐俯下身嘴唇轻轻贴在了蒲一永唇边。

“骗你的,即使是蚂蚁你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咳……”

一口血从蒲一永喉间呛咳出来,有些溅到了脸上,有些蹭到了陆齐唇上。

陆齐的嘴角不可抑制的勾起,手颤抖的抚上蒲一永的脸颊试图帮他擦去血迹,却越晕越开,看起来状况更惨了。

陆齐却笑的愈发开心:

“什么嘛,原来这么想做我的公主啊。”







少年

【砚永】一名法医+一名漫画家=一个家

‼️砚永注意‼️

朋友点文的同居甜文

一名法医、一名漫画家

四季 三餐 二人 一个家


*****

  

蓝天蓝,白云白,阳光温暖的从窗户洒进房内,床上那人被晒的用棉被蒙住头闷哼了几声,似乎是没有要起床的打算。

  

「蒲一永!你起床了没?早餐都要凉掉了!」一个男声穿过门钻进那人的耳里,他立刻坐起身但眼睛却还是闭着的,嗯了一声后揉着眼睛才缓慢的下床,穿着那件白色针织毛衣的蒲一永终于是坐在了餐桌前开始咬着吐司。

隔壁男子早已习惯的饮尽杯中咖啡,穿起外套他背上背包,「我出门了哦,冰箱有一些我早上弄的菜记得热来吃。」叮嘱着对方吃饭避免那人又只吃泡面果...

‼️砚永注意‼️

朋友点文的同居甜文

一名法医、一名漫画家

四季 三餐 二人 一个家


*****

  

蓝天蓝,白云白,阳光温暖的从窗户洒进房内,床上那人被晒的用棉被蒙住头闷哼了几声,似乎是没有要起床的打算。

  

「蒲一永!你起床了没?早餐都要凉掉了!」一个男声穿过门钻进那人的耳里,他立刻坐起身但眼睛却还是闭着的,嗯了一声后揉着眼睛才缓慢的下床,穿着那件白色针织毛衣的蒲一永终于是坐在了餐桌前开始咬着吐司。

隔壁男子早已习惯的饮尽杯中咖啡,穿起外套他背上背包,「我出门了哦,冰箱有一些我早上弄的菜记得热来吃。」叮嘱着对方吃饭避免那人又只吃泡面果腹,铁门关上后他踏上那一成不变的上班路。

「光砚。」听到自己名字让那人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蒲一永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张证件,「掉了的话没办法去上班吧。」接过对方手中那张印有自己姓名与照片的识别证,曹光砚笑着说了句谢谢后再次启程,而蒲一永则是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转角后才进门。

  

这是属于一名法医跟一名漫画家的同居日常。

  

蒲一永在坠楼后昏迷了将近两年半的时间,醒过来后的他依旧没有复学,但他借着之前与那些执念交手的经验继续帮助其他人,而他也在某次又躲去曹光砚房间睡觉的时候意外发现对方把自己的画夹在手机壳中,两人促膝长谈了一夜后让蒲一永决定复刊漫画并且下定决心成为一位职业漫画家;就读医学系的曹光砚原本想普通的成为一名医生,但在医院里实习过后让他开始动摇,一方面是他不希望自己只是没有目标的前进,另一方面是他在与蒲一永共度那么多事件后让他想向对方那份帮助他人的心看齐,于是在医学系的最后一年,曹光砚转攻法医专业并在毕业后成功考取法医师资格。

  

在这之中有着一个特别的小插曲,就是曹光砚在某个夜晚爬去了蒲一永的房间,他拿着一叠厚厚的纸要来跟这人讨论自己的生涯规划,说是这样说,但其实他早就决定好未来的出路,也知道对方根本听不懂也看不懂自己那些堪比论文长度的规划表,曹光砚深呼吸了口气,「蒲一永,我喜欢你。」他握紧了那夹着画纸的手机,看着眼前的人先是点点头后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话中意思,对方正想开口之际他一个俯身便吻了上去,那叠生涯规划表就这么从蒲一永手中滑落。

散落一地的白纸与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银白色月光,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一个是在学期间受人欢迎的学霸,一个是没人敢接近被误会成小混混的学渣,天差地远的两个世界交会在了一起,碰撞出的火花此刻成了燎原的大火,「跟我交往吧。」紧张让曹光砚有些哑了嗓子,寂静的房间只听见嗯的一声,这一晚只剩下拥抱的炙热体温与一个喜极而泣跟一个害羞不知所措。

  

往后三年,迈向志向的两人在父母同意后一起搬了出去。

  

曹爸看见自己儿子能有不一样的改变非常开心,而一永妈妈本就对自己儿子是持开明开放的心态,两人在一起双方父母没觉得不妥反而认为他们能为彼此带来更多影响力,同时也为了让他们两个能有自己的空间工作,同意两人的同居申请,房子离原本两人的住家很近。

就在蒲一永家隔壁的那栋。

  

普通的日子,就像一般人一样。

  

洗好的碗盘在架子上沥着水,蒲一永坐在电脑前专心的描绘着一笔一划,虽然闪炎之王这部漫画在原漫基地上依旧不是那么受欢迎,但相较高中那时已经增加了不少的粉丝以及好评,更重要的是有一个忠实粉丝还在等待完结。

认真做事时间总是过的比较快,看着微波炉里缓慢转动的盘子,蒲一永想着那总是早起做便当顺带给自己准备午餐的人,「现在他应该也在吃饭了吧。」拿出加热好的饭菜,蒲一永坐在餐桌前细细品尝。

  

而在司法机关里任职的曹光砚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多数时间跟着前辈们验尸解剖,其余的时间则要将相验及解剖的案件给建档管理跟分析,站在茶水间等着便当微波完成的曹光砚深深叹了口气,在学校里的实习跟职场上的工作量完全无法相比,即便已经正式工作了一年,他还是没能习惯这种快步调的高压生活。

独自坐在顶楼楼梯间的午休时间是曹光砚能稍微松口气的时间,吃着便当时总是会想着家里的那人是不是也同样吃着饭,他会拿出手机给对方传讯息,不外乎就是问着吃饭没,而那人总是简短的回覆吃了或是拍张照以示自己正在吃饭,曹光砚看见只是笑笑继续吃着自己的便当。

  

下午的时光蒲一永偶尔会睡个午觉再起来继续进度,曹光砚则是继续在法医室与办公室之间奔波,在各自领域中努力的两人,虽然不在身边但也默默的在彼此心里支撑着对方。

  

直至夜幕降临,下班踏出大楼的曹光砚深吸了口气,终于结束一天的忙碌可以好好放松,他搭着公车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先看见的是他爸爸摊位前那满满的人潮,然后习惯性的看了眼那以前总是因为案件让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房间,最后是那亮着灯有人在里头等待自己的家。

曹光砚刚推开门就闻到扑鼻而来的香味,他把背包跟外套随手放在了沙发上就往厨房走去,那让人安心的背影有些手忙脚乱的将食物盛盘,今天的疲惫好似在这瞬间都烟消云散。

  

「我回来了,你在煮什么?」他靠在餐桌旁看着桌上的几道料理,炒高丽菜、炒培根还有那刚装好的番茄炒蛋,曹光砚走上前接过那人手中的盘子,没等人回答又接着说,「今天怎么突然煮菜?明明就不拿手。」听似吐槽却语带笑意,可那单线条的人怎么可能意会到对方话里的称赞呢,「我下午的时候跟我妈去了市场,想说偶尔也让你下班休息一下。」蒲一永瘪了瘪嘴,脱下围裙的他看了眼电锅的剩余时间,站在那人身旁他手插口袋,「怎么?嫌我煮菜难吃?」就像小孩子在闹别扭般,曹光砚听着不自觉笑出声,「哪有,我是怕我吃了蒲大厨的料理后每天都想吃到。」他轻轻地靠着隔壁的人,在餐桌前的两个背影让这小小的空间温暖了起来。

  

月亮高挂空中,洗完澡的蒲一永走进房间看见曹光砚坐在书桌前写着报告书,「工作?」简单的一个疑问句,「嗯,我分类一下就睡。」曹光砚头也没抬的回答,忽地,一双手轻轻环抱住他,「不是说好不把工作带回房间吗?」那人的声音柔和的在耳边响起,后背传来对方的体温。

曹光砚应了声点点头,将笔记本阖上后他侧着头,待那人与自己稍微拉开距离他便伸手勾过对方脖子,转过头轻吻着。

  

月光洒落,双人床上两人面对面,曹光砚悄悄睁开了双眼,他轻抚着那入睡后总是变得柔和的脸庞,有时他会想起那场公车意外、有时他会想起看着那人坠楼的那晚,好几次他就这么差一点失去这个人,夜深时分总是让曹光砚无法入睡,即便对方就在眼前他还是会害怕是否再次睁开双眼这人就会消失不见。

  

但,在被爱填满之后恐惧就会消散的无影踪。

  

总是握着毛笔的那只手握住了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蒲一永看着眼前的人,他轻轻将额头靠着对方。

  

「我在这里,我爱你。」他闭上眼,那人点了点头,就像过去无数个一起度过的夜晚一样,他们拥抱着彼此安稳入睡。

浮游君

都快一個月了是誰還在炒GQ那晚的冷飯?是我

只是一個想法,他們如果私底下見面了會怎樣,但不知道為什麼越寫越多,最後就是沒有重點

標題亂取的,很爛但我想不到


都快一個月了是誰還在炒GQ那晚的冷飯?是我

只是一個想法,他們如果私底下見面了會怎樣,但不知道為什麼越寫越多,最後就是沒有重點

標題亂取的,很爛但我想不到


芭比粉头盖骨

【砚永】永哥的小男友

看清楚这是砚永

  

文不对题

会ooc!雷者慎点!看着开心就好

  

普通绯闻小情侣文学

  

甜甜的光砚w

  

以下正文

  

“永哥真的谈恋爱啦?!”

  

尾音刚落,诺大的咖啡馆霎时只剩出格的惊讶声在回荡。

  

“冷静好不好...真的真的。”

  

陈东均顿时咧开嘴角,也没察觉旁人异样的眼光在身上停留。

  

“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吗?!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没跟我讲?”

  

盯着递过来亮起的手机屏幕两秒,陈东均才发现一些微妙的不对劲。

  

聊天软件的白色绿色泡泡中,令人注目的是清晰的聊天内容:

  

「永哥,你有对象啦?」...

看清楚这是砚永

  

文不对题

会ooc!雷者慎点!看着开心就好

  

普通绯闻小情侣文学

  

甜甜的光砚w

  

以下正文

  

“永哥真的谈恋爱啦?!”

  

尾音刚落,诺大的咖啡馆霎时只剩出格的惊讶声在回荡。

  

“冷静好不好...真的真的。”

  

陈东均顿时咧开嘴角,也没察觉旁人异样的眼光在身上停留。

  

“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吗?!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没跟我讲?”

  

盯着递过来亮起的手机屏幕两秒,陈东均才发现一些微妙的不对劲。

  

聊天软件的白色绿色泡泡中,令人注目的是清晰的聊天内容:

  

「永哥,你有对象啦?」

  

「是不是那个学医的曹光砚?」

  

然后是一条间隔近一小时的回复,回复的人似乎对于这个郑重的文字经过了良久的考虑。

  

「是。」

  

“那个什么曹光砚,之前好像跟我们一个中学的。”

  

陈东均细细搜索对曹光砚这三个字的记忆,最后得出结论:是个男的。

  

“啊?永哥弯的吗?”

  

李灿耸了耸肩。

  

“不知道。估计被他的小男友掰弯的吧。”

  

“哦对了,我好像存了那个曹光砚的照片...”

  

那照片看上去就像是在某个地方隔着千里远偷拍的,堪比专抓绯闻的狗仔队。

  

照片上的男生着一件淡粉色针织毛衣,面容白皙,侧脸像在纸上细细描摹的彩铅线条,线条似乎轻盈棱角却明显。虽然照片很糊,可也感觉到眉眼间透着若有若无的柔意。

  

头顶上的碎发有点像动漫人物常展现出的呆毛,整体看上去,有点像一只垂耳兔。

  

怪不得永哥会喜欢这小子欸。

  

“所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不把他男友带回来看看喔?”

  

李灿一个劲点头

  

“我也想说这个,所以才到咖啡馆约人的。

  

咖啡厅门外,并未察觉已成为讨论焦点的那个身影在咖啡厅招牌前停下,暂时把两手都提不过来的沉重纸箱搁置,差点累瘫在地。

  

蒲一永也不是没做过反抗,只是宝生麻麻一边说家里太多特产放不下,你送给他们啦,一边无情将蒲一永推出家门口。后果就是蒲一永根本来不及反应,在门口拼命喊都喊不出一个人影来,最终宣告放弃。

  

  

  

黑衬衫,金手表,梳得不三不四的大背头,五官更是各有各的奇葩。

  

曹光砚现在在课上不巧地看到他的背影。

  

本来不想回忆起关于那烂人的这些那些的。

  

曹光砚花费了他宝贵的一天时间,都用在了警告那混蛋不要对自己男朋友动手动脚搂搂抱抱上,甚至是在别人已经拒绝警告过后!

  

虽然那人只觉得曹光砚像只叽叽喳喳无能狂怒的麻雀。

  

回家后曹光砚还特别后悔一天下来为什么没揍那混蛋一顿,然后大彻大悟郑重地问蒲一永为什么在那人骚扰他时不打他,蒲一永只回答了五个字

  

“打不过他啦!”

  

就是坐在第一排那掉价的家伙。

  

要不要听听他之前对自己男朋友做的那些流氓事啊,虽然自己男朋友本来就长得像个流氓,但这不代表他会接受这样的事好吗。

  

越想越气的曹光砚恨不得当场上去爆他的头。

  

“光砚学长,你今天不舒服吗?”

  

邻座的小学妹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曹光砚的情绪。

  

“没事。”

  

虽是这么说,但总感觉有事的样子。

  

顺着曹光砚的视线聚焦点落在黑衬衫身上,学妹脑袋里灵光一闪。

  

“学长你之前一直说有喜欢的男生,是不是暗恋他哦?”

  

曹光砚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当场吓死。

  

“怎么可能?我有男朋友啦!”

  

学妹小兔般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想到上课无聊时还能听到八卦。

  

“真的吗?是谁啊?”

  

曹光砚认为现在该停止对别人学习的影响了。

  

“哎呀跟你没关系。”

  

“是不是那个经常来找你的那个。。。那个狼尾不良小鬼头?”

  

小学妹不到一秒钟就推出事实打了个准。

  

“哇...你今天怎么突然开挂了?”

  

这不是在硬夸,而是印象中学妹是一副清纯天真傻白甜的模样,怪不得人们说八卦使人的智商堪比福尔摩斯。

  

“真哒?他成年了吗?”

  

“准确来说...还没有。”

  

毕竟躺的那两年不算。

  

“那学长你好像在犯罪哦...”

  

从课上到课下,小学妹连着问了一串有的没的,曹光砚知道自己没法阻挡她,只能把问题一个个搪塞过去。

  

一出门口,本以为与学妹告别终于能清静一会了,手机却传来消息。

  

「你现在在哪里?」

  

「过来咖啡厅」

  

「赶紧来!」

  

蒲一永真是...

  

哪有什么事那么紧急...

  

最后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现在曹光砚就坐李灿和东均对面,挺直腰板,双手放在大腿上,乖巧得不得了,似乎回到小学上公开课时的样子。

  

蒲一永纯粹是招架不住,把自己拉过来一起受讯。

  

对面两人抢着问问题,似乎比小学妹的吃瓜热情还足一些。

  

「本来是让你过来给他们看一眼,就找个借口救我走的」

  

「你现在一直回复问题赖着不走是怎样!」

  

曹光砚扫过一眼蒲一永的信息,抬头见他皱起眉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那么快走干嘛?」

  

「我还挺想看看他们问什么问题的」

  

蒲一永起身想走,被曹光砚摁住。

  

“你朋友诶,知道一下又怎样?”

  

蒲一永真服了三好学生曹光砚。

  

对面两人似乎讨论得果,李灿凑到曹光砚旁边悄咪咪地问

  

“你们睡过了吗?”

  

漫长的沉默。

  

声音很小,但蒲一永也听了个大概,本来拿起玻璃杯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你这是什...什么问题什么问题啊?!”

  

急得差点连话都不会说。

  

曹光砚怔住,侧过头看自家那位的反应,结果是看到一个“不许说”的威胁眼神。

  

笨喔,这样表现不就代表承认了已经睡过吗?

  

曹光砚偷偷乐一下,莫名觉得逗狗也挺有意思的。

  

“有过啊,蒲一永挺好睡的。”

  

表面看起来温润的男生声音也轻轻柔柔的,谁曾想说出的是这样的点评。

  

桌子下蒲一永都快把曹光砚的脚踹烂了,对面那位与自己对视却还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真诚神态。

  

曹光砚竟发现蒲一永脸上粉粉的一片,上次看见还是在和他上床的时候。

  

久违的害羞哦。

  

曹光砚平时不怎么逗人,只是有时一时兴起会有一些奇怪的逗狗爱好。而且还会被蒲一永恼羞成怒地叽里咕噜说一下。

  

只是现在,李灿和东均面前,蒲一永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责怪地干瞪眼。

  

“所以你是...?”

  

曹光砚疑惑地歪歪头。

  

“嗯?”

  

尴尬的神情在李灿脸上卡顿了一下,接着小声续上了前半句话。

  

“在床上通常是主动还是被动呢?啊不,或者说是1还是0呢?”

  

得寸进尺的问题却并没有惹怒被询问对象,曹光砚脸上也没有异常,只是眼眸微动一下。

  

然后李灿想起,他之前觉得曹光砚像兔子来着。

  

真的很像兔子。

  

笑起来眼尾弯起来也挡不住的明媚,一口没有瑕疵的白牙,笑容给人的感觉真诚又舒适。

  

是兔子的亲和 没有距离感。

  

甚至在准备回答问题时还羞涩地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

  

肯定是下面那个没错了!

  

原来永哥喜欢这款可爱的哦,李灿敢肯定,他一转头蒲一永绝对是心花怒放快要被他小男友可爱死了。

  

结果那人是摆着臭脸横在椅子上,看着曹光砚哪哪都不爽,实在是一个归心似箭,与曹光砚呈鲜明的对比。

  

突然有些可怜曹光砚,跟这种笨蛋在一起不是每天都没意思吗。

  

思绪一转,注目着曹光砚回答刚刚那个失礼的问题。

  

开口半秒才拘谨地挤出一个二人期待的汉字。

  

“一。”

  

看到李灿和东均脸上惊讶又有些失落的“有没搞错?”表情,曹光砚有些不知所措地把刚刚的回答再叙述一遍。

  

“我说,我是一啦。”

  

确认了很多遍后,对此,李灿和东均很认真地劝蒲一永要珍惜啊,世上哪有这么温柔的一啊。

  

...之类的。

  

最终蒲一永说他受不了了直接跟两位挥手道别。

  

李灿:“为什么曹光砚追蒲一永?”

  

陈东均:“你怎么知道是曹光砚先追的永哥?”

  

李灿:(指)“物理意义啦。”

  

后来听到李灿和东均觉得自己是0是因为觉得自己很可爱时,曹光砚有些吃惊。

  

“蒲一永他...”

  

虽然有点说不出口,可是曹光砚从心底里觉得蒲一永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了。

  

曹光砚偏头望一眼坐在旁边整个人缩成一团的蒲一永,加深了心中的想法。

  

李灿新奇地探头贴过去,趁曹光砚不注意冷不丁丢出一个问句。

  

“光砚,你觉得永哥很可爱喔?”

  

曹光砚迟钝了几秒钟,没想到这点小心思藏得这么好都被人看穿,只能认可地点点头。

  

见曹光砚竟然点头,蒲一永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不屑于此地转过头,甚至还轻轻“切”一声

  

“这家伙,不是老是嫌弃我吗,连这种话都瞎点头。”

  

曹光砚不喜欢被人误会,更何况是被蒲一永这傻子。不过感觉脑瓜子嗡嗡的,甚至在接话那一刻都没想过这么幼稚的话自己为什么要跟他急。

  

“喂,有问题吗?我说的是真的,明明就可爱,而且在床上哭的时候最k...”

  

倒数第二个字仿佛只挤出了一个音节,也是太急,曹光砚没能及时止损地发现说错话了。

  

同时,脑海中一些本不该出现的回忆顿时翻起千层浪。

  

仔细思考之后,曹光砚竟觉得这个回答蛮可以的。

  

蒲一永这边倒是不怎么顺畅。只觉得这个回答不可置信,更糟糕的是看着曹光砚的脸只想起昨晚那个向自己无意识撒娇说还想要,得到肯定后褪去纯洁外皮把自己弄哭为止的下流小孩。

  

再说自己,甚至向他哭着求情...

  

一些痕迹到现在似乎还保留着,甚至一些感觉。

  

想到这里,蒲一永自己也感到身上不可抑制地变热。

  

曹光砚是发现了。注视着红晕一直往上爬,直至蒲一永的耳根。而且蒲一永好像在与自己的视线躲闪。

  

忘说了,害羞的时候也可爱死了。

  

“不是吧,永哥你...”

  

话没说完,察觉到李灿和东均的两道视线聚焦,蒲一永还是不肯正视两人。

  

“猪头砚...说的什...不是你们看我干嘛啦!”

  

有点生气,语言系统也随之紊乱,蒲一永干脆“噗”一声一头栽进了桌子里。

  

剩下三人一个眼神传递,都默契地憋住笑。

  

听当事人曹光砚说,结果就是回去时蒲一永咬着牙不重不轻地给了自己一拳。

  

李灿东均:“别秀了行吗,你这叫小情侣打情骂俏。”

  

嗯,怎么不算呢?

  

end.

  

bb一下:

建设新产品;-)

别管我这种只会写ooc的人!

完蛋了,一辈子得待冷圈里。。。

怜月

【砚永】临时标记

『光合作永丨端午了随份粽子活动』

端午是人家跳江你跳河,甜粽咸粽肉粽刀片粽,凭运气抽取吧~

本次粽子领取时间:22号 07:00

我是第一位大厨@怜月 ,欢迎客官来到粽子盛宴ヽ(爱´∀‘爱)ノ今天的粽子管够管饱,希望您吃得开心~吃得满足~

有请下一位大厨@盐鱼咸不咸 


※试图包肉粽失败辽,全文2k8,不好吃呜呜呜


蒲一永分化的时候还在昏迷中,分化是结果是苏醒后他亲爱的妈妈——叶宝生女士告诉他的,他分化成了Omega。


在事故发生之前,蒲一永身材高大,体力充沛,甚至担任了体育股长,还脑子不好使,怎...

『光合作永丨端午了随份粽子活动』

端午是人家跳江你跳河,甜粽咸粽肉粽刀片粽,凭运气抽取吧~

本次粽子领取时间:22号 07:00

我是第一位大厨@怜月 ,欢迎客官来到粽子盛宴ヽ(爱´∀‘爱)ノ今天的粽子管够管饱,希望您吃得开心~吃得满足~

有请下一位大厨@盐鱼咸不咸 





※试图包肉粽失败辽,全文2k8,不好吃呜呜呜







蒲一永分化的时候还在昏迷中,分化是结果是苏醒后他亲爱的妈妈——叶宝生女士告诉他的,他分化成了Omega。


在事故发生之前,蒲一永身材高大,体力充沛,甚至担任了体育股长,还脑子不好使,怎么看都符合了世人对Alpha的刻板印象——虽然是负面的,哪怕到了17岁迟迟没有倾向也应该是Beta。


但是事故就是这么不讲理,它让他失去亲人,又让他身受重伤,陷入昏迷,甚至让处于重要分化期的他因为虚弱而分化成了Omega。


他苏醒后身体已经19了,分化期都已经快要过去了。


不过对他来说万幸的是可能是因为分化期虚弱的缘故,经过测试,他这个Omega育腔发育未成熟,对信息素不敏感,所以昏迷这么久也没有情热期——要真的有用药也是问题,总而言之,他是个无限接近Beta的Omega,这也算是个好事,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一觉醒来换了个性别的。


当然这是现在身体未完全康复的检测结果,后续如果身体情况有变化要随时来复查。


总之这堆话在蒲一永脑子里转了一圈只得出一个结论,他还是个Beta。


叶宝生:【翻白眼】所以刚讲那一堆白讲哦。




蒲一永的性别改变了,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爷爷的治疗费、家里的房贷,种种都是压在这个家庭的大山。


在蒲一永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一团乱麻的时候,他遇到了那些东西——执念,通过石狮他结识了陈褚英,通过刺青他莫名其妙和曹光砚关系变好,还帮助人行道找到了小孩。


虽然人生规划还是一团毫无头绪,可他好像跟上了一点这个两年后的世界。


只是前几天梦到黑雾老太婆让他对帮助执念这件事产生了一点疑惑。


执念是善还是恶呢?


好巧不巧今晚又看到一个执念在楼下,至于为什么那么确定是执念——谁家小孩大晚上在外面玩啊 


遇事不决,找曹光砚。


所以这就是蒲一永为什么半夜翻墙进曹光砚房间睡觉。




蒲一永在做梦,可是这和之前的梦又不一样,一片黑暗,却感觉被火烧一样,这热度蒸腾着他,煎熬着他,吞噬着他。


“蒲一永!”


蒲一永猛的惊醒,是曹光砚在叫他。


曹光砚闻着空气里的墨香味,心情复杂中带点崩溃,崩溃中带点复杂。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怎么是Omega!”


“是又怎样啦!话说你小点声。”


蒲一永说着就要去捂曹光砚的嘴。


天呐他竟然还想捂我的嘴,曹光砚一边想一边把蒲一永的手拦下来。


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ao授受不亲啊!不对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我是Alpha诶。”曹光砚小声说。


“Alpha了不起哦。”


这家伙生理课肯定没听啊!曹光砚在心里抓狂。


曹光砚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反而吸进一口墨香。


啊啊我在这想什么啊问题不是这个!


“蒲一永,你进入情热期了。”


“什么?”


“事情等下再解释,你房里有没有抑制剂,我给你去拿。”


“……没有。”


其实是有的,我们万全的叶宝生女士有给蒲一永一些抑制剂,就怕有情况的时候她这个Beta不在蒲一永能自己处理。


然而蒲一永一直觉得自己是个Beta根本不需要什么抑制剂,现在已经不知道在房间哪个角落了。


“哈?那我去找伯母,伯母肯定有。”曹光砚说着就要下床。


“等等。”曹光砚被蒲一永拉住,“这么晚了不要打扰我妈睡觉啦。”


重点是这个吗?!


“再说了不是可以那个什么”蒲一永皱起眉头冥思苦想,更凶神恶煞了。


“什么啦?快放手我要去找伯母。”


“临时标记。”


“什么?”


“Alpha不是可以临时标记Omega吗?你可以临时标记我。”


蒲一永看着曹光砚,曹光砚看着蒲一永。


蒲一永你这家伙生理课是一点没听吧!!!曹光砚在内心怒吼。


临时标记,与名字不一样,其实是一种长期标记——当然与完全标记相比确实是临时的,结合的信息素会影响Alpha和Omega,让ta们更依赖对方、迷恋对方,但也因此有很多不好的结果。所以临时标记与其名字的随意性不一样,是一个严肃的事,通常用于关系深厚的情侣,换句话说,临时标记已经代表ao双方都觉得——我可以和这个人结婚了。


也就是说,临时标记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于订婚仪式的意思。


虽说现在的科技手段已经可以消除标记,但也不是无副作用的。


那么,曹光砚思考中,现在他该怎么把临时标记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塞进蒲一永脑回路清奇的脑子里呢?


也许是曹光砚沉默太久,或是表情实在是太不对了。蒲一永慢慢把手松开,也慢慢低下头去。


“你不愿意哦。”连临时标记都不愿意哦。


曹光砚猛的回过神来。


“不是!”


“你小声点。不是什么啦不是,你就是觉得我是个乐色流氓,连临时标记都不愿意。”


不是的,他没想这么说,蒲一永想,毕竟蒲一永对曹光砚算什么呢?


蒲一永不知道,无论是Omega的情热期还是Alpha的易感期,都会使人情绪化,情绪低沉和兴致高昂都是正常的,甚至会做出平常不会做的事情,一起度过后可能感情更好,也可能感情变差。


但是蒲一永不知道,所以他更不知道,不要撩拨一个在易感期边缘的Alpha,因为通常来说,Alpha的占有欲是很强的,在易感期更是。


蒲一永说:“你不愿意我去找别人。”说着就要下床。


曹光砚感觉脑子里有根弦断了,空气中猛的爆开了草莓冰沙的味道,蒲一永被冲的瞬间手软脚软倒在了床上。


什么啊,这家伙,那么喜欢甜食哦,信息素都是草莓味的。蒲一永不合时宜的想。


曹光砚凑近了过来,那股味道更重了,明明闻着是香甜清凉的草莓冰沙,凑的这么近却只能闻到寒冷的冰。


“干什么啦猪头砚!”蒲一永小声说,试图把曹光砚推开。


曹光砚顺势压住他的手:“你要去找谁?”


“哈?”


“你要去找谁标记你?你有喜欢的人?”曹光砚的脸在灯光中晦涩不清,让蒲一永莫名紧张。


不对,我怎么能怕曹光砚这个书呆子。这样一想,蒲一永开始挣扎。


“不关你事啦。反正你也不愿意标记我。”蒲一永没发觉,他现在看起来很委屈。而且他没说临时标记,他说,标记我,在一般情况下,标记是指完全标记。


曹光砚发觉了,他的心突然重重一跳。


“好啊,我可以标记你。但是你知道临时标记代表什么吗?”


蒲一永因曹光砚的话停下了挣扎,还很疑惑:“什么代表了什么?不就是咬一口吗?”


曹光砚凑近蒲一永,几乎脸贴着脸:“临时标记和名字里的临时不一样,是你决定要和对方结婚才能做的事情。”


话音刚落,蒲一永呆滞了,反应过来后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所所所所以,他刚刚是跟曹光砚求婚了吗?跟那个猪头砚?!


曹光砚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从蒲一永身上爬开:“所以你知道的吧?现在应该去问伯母拿抑制剂啦,而不是在这里……”曹光砚越说越小声,最后一句话已经只有他自己听得到了:“我也该去拿抑制剂了。”


曹光砚下床,下不了,回头:“做什么啦蒲一永,别拉着我。”


现在墨香味和草莓冰沙的信息素已经充斥整个房间,现在都没人投诉只能说睡前锁好门窗不止可以防盗,但是无论是蒲一永还是曹光砚这么久了都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两个人再不处理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蒲一永嘟嘟囔囔了什么,声音太小曹光砚没听到。


“什么?”


蒲一永停顿了一下,猛的一拉把曹光砚拉回床上,压制住他,像曹光砚之前把他压在床上一样,头贴在曹光砚的脖颈处。


他说:“也不是不行。”


“咬我。”


草莓冰沙的味道猛的浓烈起来,带的墨香味一起翻腾。

我爱吃糖

【砚永】大魔王转世竟是omega

·第一章

·如果用ABO世界观打开不良执念清除师,会是一种怎样体验?

·傲娇柔弱学霸AlphaX痞气狗狗校霸omega

·剧情线应该不会完整复制,融合了自己的理解和风格,ooc我的。

  

  ——————————

  

  1.

  

  “我其实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其实不介意你把班平均分拉到全年最低,我只是担心你的未来……”

  

  老师扶了扶眼镜,抬手敲了敲桌面上红字占了大半的成绩单,有些无奈的看向让他操碎心的学生。

  

  恨铁不成钢啊!

  

  蒲一永默默听着Beta老师的说教输出,大...

·第一章

·如果用ABO世界观打开不良执念清除师,会是一种怎样体验?

·傲娇柔弱学霸AlphaX痞气狗狗校霸omega

·剧情线应该不会完整复制,融合了自己的理解和风格,ooc我的。

  

  ——————————

  

  1.

  

  “我其实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其实不介意你把班平均分拉到全年最低,我只是担心你的未来……”

  

  老师扶了扶眼镜,抬手敲了敲桌面上红字占了大半的成绩单,有些无奈的看向让他操碎心的学生。

  

  恨铁不成钢啊!

  

  蒲一永默默听着Beta老师的说教输出,大脑却早已宕机,思绪不知停滞在了哪。这些话他从小到大听了没有几千遍,也有几百遍,已经到了烂熟于心的程度。

  

  不信的话,你可以现场给他纸笔,默写下来的,绝对和老师说的一字不差,如果有不一样的,那就是你听错了,毕竟蒲一永对这玩意有着绝对的自信。

  

  也不知过了多久,阳光透过玻璃洒满蒲一永全身,让他的脸颊都有些微微发烫,虽然在他这张天生的臭脸上,并没什么显著效果。

  

  “给你。”

  

  终于,那张对蒲一永来说没多重要的成绩单,被老师塞回了他手里。这预示着无聊的酷刑结束了。

  

  就在蒲一永疑惑着老师竟然没有打他时,一声“诶”却是使他转向门口的脑袋,又转了回去。

  

  果然嘛,还是逃不过。

  

  眼帘下垂,蒲一永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他极不情愿的摊开双手,露出手心。

  

  “不会写也不会掷骰子......”

  

  好看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圆,蒲一永低头摩擦着细细长长写有文字的橡皮,有些不适应与无措的道:“谢谢喔。”

  

  “我是让你还给陈东均的,叫他以后不要再掷骰子选答案。”毕竟是做老师的,一下便能听出孩子口中的误会,于是他连忙解释。

  

  沉默,尴尬,无语。

  

  蒲一永的心里五味杂陈,但少的可怜的脑细胞,并不足以支撑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句子,只能收起本来要露出的笑容,然后放松了些许面部表情。

  

  他开始回应老师的,你的未来怎么办的说教。

  

  “未来我不......”

  

  “所以你很恨你爸?”

  

  两句回答下来,蒲一永不仅成功带歪老师,也成功离开了他熟悉的跟家一样的办公室,并收获了一句——“离一班那个小子远一点。”

  

  呵,不了解的可能还以为一班那个是小混混,而他蒲一永是那个乖乖好学生,虽然看面相不像。

  

  2.

  

  蒲一永出了办公室,拐了个弯儿就看到了自己两个好兄弟——李灿和陈东均。两人埋头在角落,也不知讨论什么呢。

  

  “呐,给你。”

  

  他将骰子扔进陈东均怀里,便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毕竟兄弟那么久,他也知道两人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

  

  而蒲一永的猜测也没有错,两人在问了他班任跟他说了什么后,便在那不是嘲笑又让蒲一永头大的哈哈。

  

  比如什么——“我就说吊车尾不是因为我吧?他考的比我们俩还差诶。”

  

  蒲一永:谢邀,希望以后少提。

  

  不过好在蒲一永是因为也有点两人的没心没肺,才成为朋友的。他只是瞥了两人一眼,露出一副关爱二百五儿童的神情,而后直走向楼梯。

  

  3.

  

  蒲一永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真的没看黄历,刚从办公室那种龙潭虎穴逃生,转头又碰到个讨债的。

  

  蒲一永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无表情的脸庞更黑了,虽然和平常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而和蒲一永相对的,准备下楼的曹光砚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僵,小嘴撇的可以直接看作为斜线号。

  

  可真谓是冤家路窄,曹光砚简直PTSD都要犯了。

  

  曹光砚本来是不信神佛之说的,但自从遇到了蒲一永,他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什么跑步时飞来个篮球、足球、排球砸脑袋都是家常便饭,校医室也成了个他常去的地方,而当他每次晕头转向的用余光去瞥那罪魁祸首,他总能发现那凶手是如此熟悉。

  

  是蒲一永!每一次都是蒲一永!

  

  他真的信了,曹光砚真的信天上有神了,而且还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给他和蒲一永牵了如此一段狗屁缘分。

  

  其实也不算是完全不好,至少曺光砚因此对一份职业有了兴趣,那便是医生。

  

  4.

  

  “又要来了吗?这次又会是怎样?不会莫名其妙给我一拳吧?看他一脸吃了气的模样.....”曹光砚虽然有些害怕那痛感,但还是觉得气势上不能输,于是他主动往下走,准备再次挑战这雷打不变的魔咒。

  

  “他不会又莫名其妙碰瓷吧?虽然那群老家伙的惩罚对我来说没什么,但是真的很烦啊喂!”蒲一永在心中扶额,虽然刚被老师训完的他不想再招什么事端,但看对方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他也不得不迎战。

  

  “一脸拽样的讨债鬼,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人喜欢”蒲一永的视线在曹光砚白皙的皮肤上流转,在心中暗暗道。

  

  心中的质疑很大,但其实蒲一永早已为自己备好了答案,他觉得这是曹光砚分化成Omega的前兆。

  

  虽然蒲一永不想承认,但曹光砚这小子确实长得又白又好看,是现在十分受人欢迎的温柔清秀小男生类型,而且曹光砚被一群Beta喜欢,甚至蒲一永听说,还有不少别校的大学生Alpha托人送情书。

  

  曹光砚那被塞满的桌洞,可是男女心意都有啊。

  

  但蒲一永每次因为他吃瘪,倒不是因为对方暗恋者多,而是因为曹光砚这小子不仅长得好,成绩也是好的一塌糊涂,各科全优的成绩,成功让他成了学校每位老师的宝,甚至校长都把他捧在手心里。

  

  而这么优秀的年级第一,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非跟他这个倒车尾杠上。只要两人相遇,曹光砚必定受伤、受伤加受伤,每次还都是因为蒲一永的不小心。这种意外次数少的时候,蒲一永还真会愧疚,但到后来次数越来越多,蒲一永也就去想对方是不是故意碰瓷的了。

  

  蒲一永因为曹光砚而被惩罚多了,自然而然也就觉得对方是讨债鬼了。

  

  我讨厌Omega!

  

  蒲一永死死盯着曹光砚,希望抓到对方装模作样证据的同时,心中又一次唾弃起Omega。

  

  5.

  

  呼啸又清爽的风声掠过耳边,蒲一永却不仅只感到了身体凉,他有些无语的回头一看。果然,曹光砚已经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了地上。丑的很嘞。

  

  “这次又要跑几圈?三圈?五圈?两圈?”目测了下楼梯的高度,确认摔不出什么大伤害后,蒲一永才是在心中吐槽着走开了。

  

  真是的,讨债鬼……

  

  

  ——————————

  就是喜欢在阴间时间更新,嘻嘻。

  先试一下水,大家能接受这种风格吗?

  评论会是我永远的动力。

  

  

  

  

  

  

  

  

不是冷战是热恋

套圈游戏——篇一:罪梦的名字

前言:

造谣向rps,本篇前夫高含量出没,雷者勿入。

  

后半部分过不了,欢迎进砚永企鹅群观看。


——————————————————————  

  

娱乐是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圈,因戏相识,因剧结缘是这个圈里最真实的写照。

  

缘分早已暗中埋下了伏笔,一切的安排刚刚好,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套圈游戏,命运的红线成功套住了曾敬骅和彭千祐两个人。

  

时光清浅,他们是幸运的,在对的时间恰好遇上了对的人。隐秘的角落里滋生出无人知晓的眷恋,在幕天席地下肆意盛放。

  

曾敬骅的朋友很少,朱轩洋这个神经大条还不知道他和彭千祐在一起了。

  

彭千祐的朋友不多,只有和曾...

前言:

造谣向rps,本篇前夫高含量出没,雷者勿入。

  

后半部分过不了,欢迎进砚永企鹅群观看。



——————————————————————  

  

娱乐是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圈,因戏相识,因剧结缘是这个圈里最真实的写照。

  

缘分早已暗中埋下了伏笔,一切的安排刚刚好,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套圈游戏,命运的红线成功套住了曾敬骅和彭千祐两个人。

  

时光清浅,他们是幸运的,在对的时间恰好遇上了对的人。隐秘的角落里滋生出无人知晓的眷恋,在幕天席地下肆意盛放。

  

曾敬骅的朋友很少,朱轩洋这个神经大条还不知道他和彭千祐在一起了。

  

彭千祐的朋友不多,只有和曾敬骅共同的好友林鹤轩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陷入爱河的人是盲目的,曾敬骅和彭千祐会在穿戴上悄悄藏起他们的情侣款,会在ins上分享自己喜欢的图片,再配上只有两人才懂的字符记录下属于彼此之间的小秘密,可能是精心挑选的时间,也许是不明所以的符号,亦或是一串语意不明的数字。

而这所有的不为人知都在今年春日里破土而出,慢慢展露于人前。

  

不良清除执念师定档于四月十五日,作为主演需要经常参加综艺节目进行剧宣。两人好像天生自带暧昧的氛围,不需要刻意营业,仅仅是同框出现,哪怕没有什么动作,满屏的粉红泡泡都要遮掩不住了。

  

纵观曾敬骅和彭千祐的演艺经历,他们有着共同的开端,出道都有一个比较激情的床戏,而且都是和男性,所以难免被其他人戏称为彼此的“二婚对象”。

  

因此在综艺上,在采访中,主持人不仅会问两人有关于对方的问题,还经常主动cue起两人的“前任”。

询问诸如现在的关系怎么样?还有联络吗?会不会关注“前任”的新戏?又或者和之前拍戏有什么不同?。

  

面对辛辣的提问,彭千祐向来是坦然自若地给出回复,曾敬骅则肉眼可见有些紧张,有时还需要思考一会儿组织语言。

  

彭千祐把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看到这个样子,哪里不明白他和陈昊森应当是有故事的。

  

面对频繁的辛辣提问,曾敬骅绷不住了。

  

曾敬骅了解彭千祐,在录制佼心食堂那天给人发了讯息,约在家一起看电影,看完以后还有话想对彭千祐说。

  

为了揣摩演戏、精进演技,曾敬骅特意购置了高品质的全套家庭影院设备放在卧室里,今晚正好方便他们一起观看《刻在你心里的名字》。

  

凉风习习,窗帘被吹动,小幅度地漂浮起来,柔和的月光抓住机会透过翻飞的窗帘缝隙倾洒而入。

  

昏暗的房间一时间陷入尴尬,曾敬骅和彭千祐都没有说话,一起窝在被子里。

  

打开设备屏幕缓缓降下,被子里两人的手早已十指交扣紧握在一起,只有无声亮起的屏光映照出曾敬骅紧张的神色。

  

萨克斯悠扬的乐声打破一室沉寂。

  

电影播放了六十三分钟后,曾敬骅后悔了,后悔不该邀请彭千祐来家里看《刻在》这部电影,后悔不该买超高品质的观影设备。


皮肤的摩擦声,急促的喘息声,没有任何阻碍,一声声全方位无死角的传过来在耳边循环往复。什么音质清晰、立体环绕,这些优点此刻全然转变为对曾敬骅的折磨。

  

手心不停冒汗,湿黏黏的,焦灼的热意透过手心传递到了彭千祐身上。

  

“爱过。”

  

漫长的两个小时结束了,曾敬骅为过往的一切画上了句号。

  

彭千祐了解曾敬骅,就像曾敬骅了解他一样。

  

“要不要看罪梦者?”

  

没有多余的回应,彭千祐只是回握得更紧了点。

  

手上传来的痛感叫曾敬骅安下了心,于是他们今晚不止看完了刻在,还看完了罪梦者的那一集。

  

沉默是心照不宣的释然。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嘴,被子被踢开,两人翻倒在床上竭力去够对方的唇,衣服散乱地扔在地上,下床时曾敬骅和彭千祐也没分开,赤身裸体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

...

  



Voyant

【砚永】不良少年会成为不良妈妈吗?

- 蒲一永第一次感觉到肚子不舒服的时候是第五次跟曹光砚做完的一个月以后。曹光砚在出差途中借到蒲一永的视频,一张臭脸占满整个屏幕。蒲一永有气无力地跟他抱怨最近吃不下饭好想吐,猪头砚赶紧回来啦。已经成为医生的曹光砚理智地给蒲一永开了一张体检清单,被蒲一永隔着屏幕扔了一个枕头。

- 曹光砚回来以后抓着蒲一永去做肠胃检查,发现没什么问题。于是,好医生排除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剩下的最不可能的那个,他小心翼翼地提出来,并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 结果没挨打。蒲一永竟然若有所思,说原来我是医学奇迹的吗。曹光砚松了一口气,庆幸对方的智商低到他不用费太多口舌去解释。但转念一想,他......

- 蒲一永第一次感觉到肚子不舒服的时候是第五次跟曹光砚做完的一个月以后。曹光砚在出差途中借到蒲一永的视频,一张臭脸占满整个屏幕。蒲一永有气无力地跟他抱怨最近吃不下饭好想吐,猪头砚赶紧回来啦。已经成为医生的曹光砚理智地给蒲一永开了一张体检清单,被蒲一永隔着屏幕扔了一个枕头。

- 曹光砚回来以后抓着蒲一永去做肠胃检查,发现没什么问题。于是,好医生排除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剩下的最不可能的那个,他小心翼翼地提出来,并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 结果没挨打。蒲一永竟然若有所思,说原来我是医学奇迹的吗。曹光砚松了一口气,庆幸对方的智商低到他不用费太多口舌去解释。但转念一想,他又变得很忧愁。小孩的智商会随谁呢。

- 曹光砚问蒲一永想不想把小孩留下来,蒲一永说想。于是他们开始了积极地应对,曹光砚警告路障,绝对不可以再把蒲一永绊倒。对方很不爽地答应了,但这个路障就是很傲娇啦——曹光砚想。虽然路障先生这么不爽,但还是带着那个一团雾小孩过来蒲一永家,臭着脸说你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啦,以后只能跟傻子人类小孩一起学书法了。蒲一永说我根本没答应你要教你小孩写书法好不好,赶紧带着你的存钱罐滚出去——算了,存钱罐留下吧,里面的硬币够给我的小孩买几根棒棒糖的。

- 蒲一永身体反应很大,吐得哇啦哇啦的。他吐完掉眼泪,叶宝生也掉眼泪,曹光砚也掉眼泪,曹爸爸也掉眼泪。曹爸爸说真的好辛苦一永,我想起光砚的妈妈当时生他的时候也好痛苦。叶宝生说怪了,我当时生一永的时候好轻松,感觉像蹲了个厕所。为什么你没遗传我,难道你是光砚妈妈的亲儿子吗?于是傻子母子二人陷入沉思。

- 蒲一永说好麻烦,感冒头疼不可以乱吃药,也不可以像以前一样上蹿下跳。曹光砚安慰他,快结束了,很快了。蒲一永想了想,说,但是好在可以不用陪我妈喝很难喝的啤酒了,也算是好事一桩。曹光砚叹口气,觉得这人脑子简单得可以。

-陈褚英踊跃地提名小孩该叫什么名字,但蒲一永说不管是姓曹还是姓蒲都绝不可能叫一趴的啦,陈褚英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 浑身是黑沙的死老太婆(不是,是老奶奶)时不时来看看蒲一永,虽然嘴上总是在损他,但是曹光砚注意到她每次都会在门口转两圈,等自己身上的烟味散去才进门。

- 石狮子和娃娃商量着给小孩子做什么玩具。

- 小孩子生下来,蒲一永又沉睡了两个月。曹光砚跟叶宝生哭成泪人,每天轮流照顾小孩和蒲一永。一天晚上,曹光砚趴在蒲一永床边,悄悄地跟睡着的一永说,我后悔了,一开始就不应该生,我只要你醒过来。这时候,他感到一只手抬起来摸在他的后脑勺上,接着是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闭嘴啦,小孩子听到可是会伤心的。还有你的执念真的是太吵了,吵得我都睡不着,只好醒过来啦。


-END-


一滩白鹭

「砚永」兽耳伴侣

   曹光砚x蒲一永

  我快饿死了,这个tag好冷,我只能自割腿肉了。

  蒲一永受到萨摩耶的诅咒,长出和耶耶一样的耳朵——耶耶有什么坏心眼呢,耶耶只是想让同类拥有特征而已!


  (一)

  “帮我!”

  大街上,胖胖的萨摩耶突然出现咬住他的裤脚,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嘴里含糊不清吐出人言,声音像是娃娃脆生生的迷得在的一旁陈褚英惊呼“好可爱!”

  陈褚英拉住他的胳膊疯狂摇晃道:“蒲一永,你就帮帮它吧,它好可怜哦!”

  蒲一永“啧”地一声,烦躁地甩掉她的手,说道:“才不要,帮那一群看不见的就已经够烦了啦,还要帮一只宠物狗!”...


   曹光砚x蒲一永

  我快饿死了,这个tag好冷,我只能自割腿肉了。

  蒲一永受到萨摩耶的诅咒,长出和耶耶一样的耳朵——耶耶有什么坏心眼呢,耶耶只是想让同类拥有特征而已!


  (一)

  “帮我!”

  大街上,胖胖的萨摩耶突然出现咬住他的裤脚,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嘴里含糊不清吐出人言,声音像是娃娃脆生生的迷得在的一旁陈褚英惊呼“好可爱!”

  陈褚英拉住他的胳膊疯狂摇晃道:“蒲一永,你就帮帮它吧,它好可怜哦!”

  蒲一永“啧”地一声,烦躁地甩掉她的手,说道:“才不要,帮那一群看不见的就已经够烦了啦,还要帮一只宠物狗!”

     说着,他蹲下伸手试图扯下耶耶咬着的裤脚,用力扯了扯发现根本扯不动,呼出一口气,不耐烦对着雪白的胖狗狗说道:“如果是要找你主人,麻烦前面路口左转警察局——只要你出卖一下你的色相,局里的警察姐姐会和旁边这位怪姐姐一样很乐意帮你找到你的主人。”

  狗狗咬着他的衣角使劲摇头,说道:“我还没找到我的东西呢,帮我,不然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萨摩耶还特地压低自己的娃娃音,试图营造一种“我很凶”的错觉,心里得意的不得了,想道哼哼,拽拽的人类被我吓到了吧!

  蒲一永并没有被吓到,相反发出轻蔑的笑声,他猛地一拽,裤脚从耶耶嘴里拽出,上面还带着耶耶的口水,他嫌弃地抖抖裤子,说道:“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一只狗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耶耶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失落地垂下眼,恶狠狠地朝他喊道:“臭人类,你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它呜咽一声,安慰自己不要难过反正没过多久这个人类一定会过来求自己要帮忙的,到时候它就是人类高攀不起的耶耶了!


  ————

  好不容易回到家,临到家门口蒲一永忽然觉得头皮很痒,他使劲的挠头,头好痒是有什么东西长出来了吗?

  想着,他转身把头探到院子里的水缸上借着水面倒映发现自己确实有东西长出来了。

  “啊!”

  正在楼上记课本的曹光砚听到这声尖叫,手一抖,笔直接划出课本,一行的知识直接划掉。他“啪”地一声把笔拍在桌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正想骂蒲一永,没想到当事人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阳光洒落在少年身上为少年镀上金边,屹立于茂盛发间的白色耳朵被闪烁着的尘埃触碰,耳朵随之动了动。

  曹光砚先是一愣,迅速回神后不可置信地瞪着眼,伸出手去捏这双毛茸茸。

  温热的手捏住他的耳朵还揉搓着,奇怪的感觉如电流通过耳朵迅速传遍他的身体,让他被电的腰软下来,这种感觉陌生地令他心慌,他拍开曹光砚的手,不满喊道:“你干嘛,手刚刚插了插座吗,电到我了!”

  绒绒的手感还未散去,曹光砚意犹未尽地看着自己的手,听到蒲一永的话时呆了下,刚想反驳却注意到他带着点点水光的眼似是动情。

  曹光砚震惊之下又带着了然,原来和狗狗一样都是对……的吗?

  他低下眼,藏起翻涌的暗色,盯着蒲一永那双抖动的兽耳看似无辜地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没摸过自己耳朵吗?”

  蒲一永捂住自己的耳朵,说道:“废话,当然没有!”

  曹光砚眼里闪过喜悦,又状似无意问道:“别人也没有吗?”

  蒲一永怀疑曹光砚是不是脑子长了包,看起来怪怪的,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道:“这是刚长出来的,别人见都没见过!”

  那就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摸到了……

  蒲一永见曹光砚突然傻笑起来,眼睛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皱眉,手在男孩面前挥了挥,说道:“猪头砚,你在想什么,一副思春的样子。”

  “才没有!”

  “就有!”

  二人争执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聊正事,等到蒲一永从窗户蹦下来腿都已经麻了,也就是在这时曹光砚看到蒲一永不止耳朵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看起来就很好rua。

  曹光砚盯着他的尾巴好一会儿听到蒲一永在叫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他视线转到蒲一永脸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蒲一永,蒲一永每说一句话耳朵都会抖几下,聊到自己长出狗狗耳朵时抖得也更厉害,光看耳朵都知道气得厉害。

  蒲一永想继续说下去可是曹光砚看起来就没有在认真听的样子,更生气了,尾巴在地上敲打发出声响,他皱着眉头,黑色的眼珠里是满满地不高兴,耳朵也不抖了,话也不说了。

  曹光砚意识到自己过分专注在不对的地方让面前这只可爱的狗狗不高兴了,自责道:“抱歉,是我出神了。”

  这还是曹光砚第一次对他这么郑重地道歉,蒲一永觉得稀奇,再加上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是个风风火火的人,气也消得差不多,只是嘴上还是嘟囔道:“又不听我说话,真是……”

  狗狗不高兴,耳朵都垂下来了,这可把曹光砚心疼住了。

  他凑过来,说道:“对不起啦。”

  不要讨厌我,阿一……

  蒲一永推开凑过来的他,怎么猪头砚从自己摔伤手后越来越粘人了,真是肉麻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见他被推开还要靠过来,蒲一永生气道:“你不许再靠过来,你一靠过来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蒲一永不想他靠近,他肉眼可见的失落,如果他也有尾巴和耳朵估计会垂成直线。

  曹光砚摸摸自己的鼻子,问道:“那这件事要告诉褚英姐吗?”

  蒲一永瞥他一眼,说道:“随便你!”

  他眼睛瞬间变亮,意思就是说交给他喽,把这个秘密来交给他处理!

  “那我晚点给褚英姐发消息!”

  曹光砚说完想起了什么,看着他半是紧张半是期待问道:“那你今晚回你自己房间睡吗?”

  还没等蒲一永回答,他好似无意的提醒道:“不过叶阿姨看到你这样会不会被吓到啊?”

  果然,他听到蒲一永烦恼地“啧”了一声,嘀咕道:“烦死了,都怪那只狗!”

  如果你帮那只狗狗说不定还不至于这样呢。

  曹光砚腹诽道,不过幸好没帮,他才能看到蒲一永这副模样,私心的他不希望蒲一永恢复。

  曹光砚催促道:“趁叶阿姨还没回来赶快回去洗漱,不然待会儿撞到叶阿姨就不好了。”

  “知道啦知道啦,真是,回自己家都要鬼鬼祟祟了。”

  下次再给他遇见那只萨摩耶他一定要拔光它的毛!


  ——————


  约莫半个小时后,蒲一永再次翻窗回来,他刚想踏进房间耳边突然响起曹光砚的一句“小心”,他一脚踩到了窗边的盆栽,身体还没来得及调整就挣扎着要来一个狗啃泥。

  蒲一永摔下来的那一刻,曹光砚一个飞奔接住了他的少年。

  蒲一永气得在他怀里闷声问道:“曹光砚,你哪来的盆栽放窗边的!”

  曹光砚说着对不起,嗅着少年的沐浴露香气,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是得逞。

  他抓住了阿一诶!

  曹光砚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往窗边放东西,并把盆栽放在自己桌子上,高高兴兴地上了床。

  蒲一永家里应该换了沐浴露,他的被窝被少年身上的沐浴露香气沾染,里面都是淡淡地薰衣草香。闻着让他心动。

  “蒲一永,我们明天去找那只狗吧?”

  蒲一永背对着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听起来困倦之极,他又试着喊了一声“阿一”……

  空气静悄悄,好一会儿才听到少年轻轻地回了声“嗯”。

  砰砰砰……

  看来不止薰衣草还有少年的回答也让他心动,少年也许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也许只是快熟睡时迷迷糊糊听到他像是叫自己就回应了一声。

  不过如此也足够让他心脏颤动不止……

  曹光砚想下床去对面看他睡着的样子,可又怕动静弄醒他,只能僵着身体等到少年转身。

  “滴答滴答。”

  时针在转,时间在往前走,少年在这往前走中转过了身,让他看到睡颜。

  真好看啊!

  曹光砚小心翼翼抬起手拂过蒲一永又长又根根分明的睫毛睁开时会给清澈如溪流的眼睛做的点缀,闭上时又如天上的星星多而漂亮。又拂过高挺的鼻梁会在阳光照下来时被清晰勾勒,拂过洁白的皮肤,最后停在红色的唇上。

  曹光砚觉得蒲一永身上所有地方都令自己着迷,少年的眼睛是被磋磨后也依旧发光的宝石,少年的嘴唇会永远吐出不服输的话语。

  他摩挲着少年的嘴唇,红的不突兀如同沉红的玫瑰,让他生出想要亲吻的冲动。

  可以吗?

  他在心里问着自己,头逐渐靠过去,手抚上少年的脸,眼中是浓浓的占有欲,眼里只有少年再无其他。

  他的阿一,他最开始的冤家,他如今喜欢的少年,时间没有虐待少年,让少年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的绽放,有人说少年是笨蛋,是又如何呢?

  他曹光砚现在也喜欢笨蛋,喜欢到心里把少年称呼的前缀加上他的,他的少年、他的阿一、 他的蒲一永。

  少年喜不喜欢都没关系,这不影响蒲一永是他的认知。

  他想着这些,嘴唇快相贴时少年不知道梦到什么皱了皱眉,这让他停下惊醒般仓惶地移开。

  “晚安,蒲一永。”

  他说着与蒲一永对面而睡。

  TBC 

明火

蒲一永的三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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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须知:ABO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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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二十九岁的蒲一永,在自己的书法教室里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在梦里火车轰轰。

  铁轮碾过钢轨,飞驰飞驰,绿皮车厢的啸吼于是在风中疾行。裹挟细沙的热风呼在蒲一永两侧脸颊;他有些麻木地抬手,想挡住自己的脸,却被宽大的蝙蝠袖遮住视线,然后在猛烈得异常的强风中被带倒,四仰八叉摔在满是石砺的水泥路上。好狼狈。蒲一永缓慢移开盖住自己睁开着的眼睛的双手,又缓慢眨眼,只觉得天旋地转,倒不是世界真的在颠倒,但火车居然已经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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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须知:ABO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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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二十九岁的蒲一永,在自己的书法教室里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在梦里火车轰轰。

  铁轮碾过钢轨,飞驰飞驰,绿皮车厢的啸吼于是在风中疾行。裹挟细沙的热风呼在蒲一永两侧脸颊;他有些麻木地抬手,想挡住自己的脸,却被宽大的蝙蝠袖遮住视线,然后在猛烈得异常的强风中被带倒,四仰八叉摔在满是石砺的水泥路上。好狼狈。蒲一永缓慢移开盖住自己睁开着的眼睛的双手,又缓慢眨眼,只觉得天旋地转,倒不是世界真的在颠倒,但火车居然已经销声匿迹,无所觅迹,像被太阳晒化的冰晶。

  随后攀上耳廓、覆上耳膜的是沉闷如鼓擂的心跳。扑通扑通。蒲一永放任自己仰面卧倒,视线停在浮云轻轻的穹顶。

  接下来的会是什么呢。

  他等得有点无聊了。

  这样的场景有过太多次。随即而来的或许是机翼擦着油柏路发出隆隆的尖锐响声,或许是趴在栏杆上循循善诱自己的声音轻柔的父亲,或许是举着晾衣杆大发雷霆后又捧腹大笑的母亲断断续续的吐槽,有时候又或许是悄悄站在墙头、乘人不备大喝一声的曾江奶奶的训斥。幻听也好臆想也罢,这样的呼唤在耳边回荡过太多了,蒲一永已经从第一次面对它们却喘不上气进步到面无表情。在他百无聊赖的神游时,恍然听到一个全新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催促他:“喂,给我起来啊,完蛋了,你不会是死了吧?”

  诅咒谁啊!

  蒲一永鲤鱼打挺跃起,结果左腿绊右腿,踉跄地又跌倒了。疼痛从被石头硌到的小腿骨开始蔓延;那位不知名的老爷爷居然还在头顶絮絮叨叨,被念烦的蒲一永一鼓作气地用小臂使劲,蹭一下坐直了身体。再睁开眼时,他只看到头顶的转扇哗啦啦在响,吹得宣纸不停翻飞;被撞倒的陶瓷瓶汩汩往外冒墨水,糟糕,好像要一整罐都流光了,滴在地毯上很难洗吧?思忖着自己又在上课时分睡过去的可能性有多大,蒲一永想要把自己的目光移到桌上的木箱子中去,只要确认一下里头纸片的数量,就能知道学生是否在下课前好好领走自己的作业……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只需他稍稍倾一下视线。

  但失败了。

  蒲一永死死盯着面前留了花白长胡子、红帽子红袍,穿得一幅喜庆样的老爷爷。

  老爷爷被他的目光骇了一跳,不自在捋捋胡子:“呀你这个死孩子……我知道你们中国人是不过圣诞节的啦,但有必要朝我摆出这个蠢表情吗……喂!”

  “台湾人是过圣诞节的。”对着说到最后吹胡子瞪眼的圣诞老人,蒲一永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自己的话:“而且,十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这么说过了吧,拜托?!”

  也许是蒲一永这句话的某个语气词取悦了这位不速之客,总之等他反应过来要送客时,后者已经拉过一张红木椅子自顾自地坐下了。

  冷静要冷静,你要冷静蒲一永……

  “你得帮我。”

  又来了又来了,蒲一永你要冷静……

  “……十年前我就歇业不干了。”

  确实不再干了。旧事重提让蒲一永觉得有些恍惚,现实的画面与过去的点点滴滴交融在一起,一幕幕一帧帧又开始轮播。但这次他只花了五秒钟适应。完全把乱如麻的思绪理清后,蒲一永朝圣诞老人抬抬下巴;随后觉得这个动作不大礼貌似的,他改成了微微颔首:“请,出去,我不会再帮你了。”

  “好绝情呀。”圣诞老人笑眯眯地拎起一个礼物盒子。

  水蓝色的方盒,缀有淡紫色蝴蝶结。盒身微微褪色了,边缘处被蹭破了一点,露出精美包装下牛皮纸的本色。好像很久没人打理过它了;蝴蝶结的褶皱处落了一些灰。蒲一永皱着鼻子,上手轻拍略脏的盒子,声音有些闷,像是溺水的人发出来的:“你要让我找到这个礼物盒的主人吗?”

  连他自己都不大愿意相信,这样喑哑的声音是从他的喉咙发出的。

  有时候他在想:十年其实太过于漫长了。

  在这个漫长的时间段里,蒲一永第一学会了接受,第二学会了放弃追问,第三学会了降低期望。老板的呵斥砸在头顶的时候他会谦卑的躬身,放轻语调说对不起,但好像就算做到份上他也不能如所有人愿。

  最后一次抱着装了全部家当的纸箱子离开工位的时候蒲一永想:要讨所有人的欢心确实太难一点了。回到空荡荡的,了无生机的房子里的时候他又想:所以当时不能好好明白林永川心情的我在他看来会是一个笨蛋吗?

  总而言之——“从你现在的状态看来。”陈警官盖棺定论:“你确实不适合做那些有固定上下班时间的工作,哪怕只是朝九晚五哦?”

  听她讲话听得昏昏欲睡的蒲一永点头如捣蒜;陈楮英看他这幅模样,摆出如临大敌的应对状态,甚至上手摇起了他肩膀。蒲一永这才强撑起精神认真地说好吧。

  那天过后,他学起自己的爷爷过去的工作开起了书法班。

  收入其实不高,但好在蒲一永除了吃穿住行没有任何另外的开销。陈楮英曾想方设法地在他的屋子里添置绿植,水仙也好绿萝也好,甚至是仙人掌,但它们最后的结局无一意外都是死翘翘;大发雷霆的警官拧着蒲一永耳朵问你到底有心无心照顾好它们啦!宾语“它们”后面的本应有的“和自己”三个字被强硬的姐姐咽下了。——大家总是说蒲一永是一个十足的笨蛋,但只有路障大哥赌气似的一句答对了:蒲一永其实是他们一群人里最聪明的一个,要更准确一些地形容的话,该把聪明一次换为敏锐。——所以那一次蒲一永听出来了弦外之音。

  在他失业后的第十天,陈楮英为他送来一盆多肉。与此同时他招收到自己教室生涯第一位学生:一位有着多动症的七岁小男孩。

  在与其母亲交谈的过程中,蒲一永了解到这位略过活跃的男孩其实梦想着成为一位漫画家,但这个未来太过虚无缥缈太过不切实际了——女人说到这时激动地挑高了眉毛,蒲一永听得心不在焉,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咖啡馆的装潢,最终又留在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瘪着嘴巴一言不发,看着一点都不像有多动之嫌的男孩身上。过去他看到这样正襟危坐的小屁孩肯定会笑出声的……拜托,演戏的手法和他老爸听老妈挨训时一样欸?

  但那个时候二十二岁的蒲一永已经成为了一个更为成熟的大人。

  于是他只是悄悄翘起一点点嘴角。恰好这时多动症稍稍抬起了视线,两个人于是四目相对了起来。

  那天之后他就在自己的日常生活规划中多加了两项:一是为多肉浇水,二是教孩子书法。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困难;第五次纠正多动症的握笔姿势后蒲一永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坐倒在椅子上;多动症抿着嘴巴不说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那孩子先一步打破了沉默:“老师,脾气太坏了,你以前肯定没有教过其他人写字……”

  “错的哦。”蒲一永皱起鼻子看多动症

  但这场对话就没有后续了。蒲一永迟迟不给出下文,多动症自讨了没趣,自然是自己又摸索起来握笔的方法。

  但那句话确确实实并非蒲一永为挣面子而信口胡谄。

  于是那天晚上,他生平第二次失眠了。

  曹光砚的脸在梦中忽然拉近,把他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但前者反而摆出来一部受害者可怜兮兮的表情,说你干嘛啦把我吓死了……蒲一永想辩驳说搞什么,明明是你莫名其妙凑近过来……忽然他瞥见曹光砚绯红的耳廓,接收到他目光的曹光砚也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迅速抬手捂住自己耳朵:“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蒲一永你不许看你这个流氓!”接下来的发展完全不受蒲一永控制了。他看着自己被曹光砚拉着跑上跑下排队,一会儿摩天轮一会儿旋转木马的,才后知后觉:原来这是十九岁那年,他们第一次一起去游乐场玩的时候。虽然那时候是为了办案啦……这么想着的蒲一永突然受到了一点打击。他條忽停下来动作,旋转茶杯也因此缓慢地暂停。正玩性大发的曹光砚于是上手拽蒲一永袖子:“诶、你干嘛?干嘛停下来了啦!”

  曹光砚蹙着眉毛,压得眼角向下勾。

  蒲一永想说你做这个难过的表情好丑,拜托,不要做这个表情了啦。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拜托,你不要难过……

  然后曹光砚的脸就在蒲一永面前扭曲了。

  从睡梦中惊醒的蒲一永被自己的喘气声骇住了;他竭力尝试着要坐起来,躺在床上生硬地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却怎么样都不能够成功。在梦中没有流下的眼泪汹涌而来,汩汩浇在他的耳廓上,像突然凑近的曹光砚呼吸时吐出的热气。

  在那之后,蒲一永却怎么都没再梦见曹光砚了。

  一直到二十六岁那一年,因为耳鸣到头痛,被陈楮英抓去医院检查脑袋。拿着诊号的蒲一永傻愣愣站在紧急通道门口,一门之隔的另一头是正在与父亲通话的曹光砚;后者好像压根没有发生变化,明明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医生了,却还是会在讲话的时候用绵绵的语气词。像一个笨蛋。耳鸣在那一刻得到一点缓解了。蒲一永自我安慰道:难道真的和警察说的一样只是压力太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可是我明明只有四个学生,一个锅盖头,一个麻子脸,一个双马尾和一个多动症……想起那个多动症蒲一永大大打了一个寒战。如果自己真的是因为压力大得上这个耳鸣的怪病,那就全都得怪那个多动症!蒲一永恶狠狠地想。

  一直到出了医院,他才放宽了心。

  左手提着的白色塑料袋里装着几个小小的瓶子,其中一罐照例是安眠药,另外几个成分为甚用效如果蒲一永一概不知,反正他又不是医生,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来记住这种事。右手捏着的病历本上,诊断结果龙飞凤舞,但好在不是脑癌或颅内肿瘤之类不详的诅咒。

  陈楮英感动得给了蒲一永一个大大的拥抱。蒲一永有些嫌弃地想推开她,但最终没能做出这个动作。原因是他看见下班了正往外走的曹光砚从他们面前路过,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探究目光。那个目光打得蒲一永措手不及,他甚至忘记自己张开嘴巴是为了说些什么。好像错怪多动症了,蒲一永后悔:我精神压力过大,绝对是因为曹光砚这家伙不打招呼的就闯进我的梦……

  在梦里火车轰轰,曹光砚的呼喊弥散在风中。

  那就是过去十年里蒲一永最后一次见到曹光砚了,无论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而现在,他正与曹光砚比肩站在空间狭窄的电梯中。

  一想到这蒲一永就要晕倒过去了。

  他紧张兮兮的偷看曹光砚,后者却对他的目光无动于衷,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蒲一永在悄悄松一口气的同时难免有些悲哀。

  早些年他设想过千万种拒绝“执念”请求的话术,但真当那人或者其他随便什么的东西梨花带雨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又总有千万种同意的理由。就像刚刚,比起说是自己的恻隐之心萌动,倒不如说是那圣诞老爷爷艰难地蹲下时骨头错位的声音让他觉得良心不安……这么想着的时候,电梯噔一声响了。蒲一永僵硬地迈开自己的步伐。直到转过一个拐角,与前男友完完全全朝两个方向走,才肯松懈心中紧绷的弦。

  他烦躁地回身,指着圣诞老人鼻子破口大骂

  “我就不该相信你的鬼话,说什么此时此刻你的命定之人就在这个医院里!我看是我的命中克星就在这个医院里吧?!”

  “那个……不好意思?”——在蒲一永身后响起的,是二十九岁的曹光砚的声音。

 

 

 

 

 

  天地良心,我从来不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去,也从来不加收病人一丁点医药费,我甚至不会在骑自行车的时候闯红灯……留着狼尾发型、表情狰狞的病人猛地回头之后,曹光砚微微侧了侧自己的目光。他无比清楚地看到,这位奇怪的病人面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那他是在对着谁说话?曹光砚紧张地咽口水。拜托,这可是凌晨三点钟的医院啊……想到这里,他不可自制地后退了一步。

  太过于紧张以至于没能够发现楼梯就在身后的曹光砚一觉踩空。旋即就是一种直冲天灵盖的疼痛攀爬上全身。

  连轴转两天,刚做完一场将近六小时的大手术的曹光砚咬牙切齿:倒霉透了,倒霉透了!他抬起眼睛要瞪那位莫名其妙的病人。搞什么?自己如果不是看他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以为他需要帮助,根本不会跑到这块地方来,也根本不会遇到这档子事啊!结果看着我滚下来居然无动于衷?拜托,人再冷漠也要有限度啊——这么想着的曹光砚心中的怒骂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楼上没有任何一个人。

  寒意瞬间爬上他头皮。

  把这件事情讲给父亲听的时候,后者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曹光砚似乎觉得用折断木筷子的行径模拟那狼尾的下场不够解恨,于是又愤愤地把手中废弃了的一次性用品丢到地上,泄愤似的恶狠狠地踩上了几脚。一边踩他一边骂说气死我了,有一个名字就在嘴边呼之欲出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样烦躁的感觉时常有——自从十年前自己失忆后。

  当时在病床上醒来,自己已经全然回想不出过去一年发生了什么;原本躺在陪护床上、被他已尽可能轻柔了的动作吓得惊坐起的父亲好像一夜之间白了头,只不停地搓手,重复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几个字。好几次他追问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父亲却闭口不谈,大有就这么缄默掉曹光砚整整一年的故事的架势。好吧。曹光砚想,你不告诉我,我总有其他的方法能找到真相……抱着这个想法的曹光砚在出院后主动拜访了邻居。又是敲门又是按铃,好半天都没有人搭理他,就在他心灰意冷想要放弃时,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一位老太太吓了他一大跳。老太太碎碎念地骂着什么,曹光砚没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不好习惯,只好不停抠着食指指尖的死皮,像等待那位年迈的奶奶为自己立什么判词……过了好久又好久,她终于肯抬头看曹光砚了。曹光砚记得父亲说这是他们的房东,应该称呼为“曾江奶奶”;于是他拿出自己对长辈惯用的软声细语,轻声叫了老人家一句。

  后者浑浊的双眼终于闪出一点澈亮。

  曹光砚莫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神智还是清楚的,不然她一定连自己回答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好半天他都没能想起来邻居姓甚名谁——不应该啊。他自诩记忆力一流,苦思冥想好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百密一疏,百密一疏。不知为何,曹光砚总觉得用这句话来宽慰自己太过于空泛了;他微微回头,偶然间瞥见房子二楼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难道其实有人在家?曹光砚哑巴吃黄连,在心里暗暗吐槽:那到底为什么不作答啦。好没礼貌哦。

  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曾江奶奶从鼻子里哼出一口长气:“嘁,你是想要来问那小子吧,喂?”这么说着,老年人抬高自己的手,指了指身后的房子。不等曹光砚回答,她又自顾自说下去:“也是可怜,前阵子刚死了爷爷,这阵子妈妈又因为得什么脑癌去世了……”

  再后面的话曹光砚没听下去了。他总觉得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对住在那栋空荡荡的屋子里的邻居而言太过于残忍了。

  残忍。

  后来曹光砚又想:曾江奶奶在和自己聊天时甚至没提起过那人名字,想来也许是大家虽然毗邻,却并没能在生活上有太多交集,自然不够熟悉。这么想着的他为自己向那人咨询自己过去的想法感到可耻,或许人家面临着家破人亡的局面已经够手足无措,这时候再去添乱未免太没眼力见。抱着这样看法的曹光砚果真再没去打扰过那位邻居,一直到他们搬走,他都没能一窥躲在遮光帘后的人真容。但潜意识里,他是觉得自己离开得太过孤独了。

  工作之后这样的焦虑与患得患失慢慢消失了。曹光砚甚至尝试过从大学同学那打探,但旁敲侧击一万次,对方都只会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就和现在一样,每天上学上课跑实验,下课了就和大家一起吃饭呀。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吗?难道是理论知识?呀糟糕,你醒得不是时候呀,这都快期末考了!然后满桌子的人开始你推我搡、哄堂大笑。那样的笑声在那一刻像尖锐的警铃,释然大作,紧促地回荡着,提醒曹光砚他即将失去什么了。但十九岁的曹光砚很好地掩盖了这份恐慌,巧妙地用笑容揭过这次闹剧。那天过后他不再执着于追问过去。不过那几位同学说的不对,他对医学方面的理论知识依然信手拈来,于是在那年的期末考试他惯例蝉联第一。同班女同学娇嗔地抱怨说你这失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根本没忘记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哦?难以寻觅真相的曹光砚心安理得选择了自欺欺人:是,是没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啦。

  在医院摔伤了腿和右手,短时间内不能够执刀的曹光砚喜提半个月假期。

  久违的在十点钟时上床睡觉的他却辗转难眠。在梦里他头一回回到十九岁时居住的破房子,隔着一条三米宽的马路,曹光砚意识到二楼被拉开一个小缝隙的窗户后有一双眼睛,眼睛的主人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这种信号太过强烈了,但当他想要抬头去看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击中了他,致使他踉跄着跌倒在地。等他再度抬起头来,窗户已经被关上了,严丝合缝。那道视线也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曹光砚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下楼。

  坐在餐桌盘翻晨报的父亲被他吓了一大跳,语重心长地向他表示今天可不用上班啊。说着,又把目光移到曹光砚那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伤脚上。

曹光砚镇定自若地找出车钥匙:“嗯,我只是出去散散心……”

  活了二十九年,别说约会了,就连科室聚餐都要通通拒绝的曹光砚曹大医生,某天早上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用着慷慨赴死的铿锵语气说要出去散心。这件事把曹父吓了一大跳。他小心翼翼地说:光砚呐,你这样子是没办法开车的……

  所以最后曹光砚是坐公交车去的。

  一蹦一跳地跨上公交车时他感受到坐在车尾处的一个漂亮小男孩正好奇地看他。这件事让他感到有些羞赧;投完硬币坐下后,他看着路线牌上一连串陌生的地名,终于后知后觉犯了难:糟糕,他根本不知道那栋房子地处何方……身后小孩不安分地抓抓扶手又摇摇椅背,晃得曹光砚心烦意燥。算了算了!他要气死了,万一车上有自己工作的医院的常客,可是会认得他这金牌医生的……不能冲小孩发火不能冲小孩发火。在自我麻痹中曹光砚进一步选择了自我放弃:走一步看一步得了。他想。

  失眠了一整夜的曹光砚,神奇般地在公交车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车已经稳稳停住了。整个车厢中只剩下他和身后好动的小孩,漂亮一前缀之所以被去除,是因为在感受脊背一路的颠簸后曹光砚对面前这位小男孩的憎恶度已经达到了顶峰,无法再用任何褒义词形容他。

  曹光砚愤懑地跟着雀跃的男孩下车。

  接着,他又一次被吓到了。

  因为映入眼前的,就是他阔别十年的,父亲口中“短暂租住过”的,却神奇得让他念念不忘的记忆中的复式小矮房。

  小男孩冲怔忪在原地的曹光砚歪歪头:“你也是要来找小蒲老师上课?”

  不等他回答,男孩就自顾自地离开了:“呀,妈妈说送我来说这个,是为了让我安静下来。但是小蒲老师每次都在上课的时候睡着,一点都不比我安分……”

  “有时候我在他脸上画乌龟他都不知道……”

  曹光砚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上学的时候就经常有人用“直觉很强哦”这样的话形容他,但工作后长时间接触的人少了,就再也没人给过他这样的暗示,他也渐渐地忘却了。直到现如今,一股近乡情怯的神奇感受涌上心头,他又一次确定了:是的,这里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曹光砚撑着拐杖,艰难地跟在小男孩身后,

  小蒲老师……他的邻居是一位老师吗?曹光砚默默地想。方脸圆鼻子,厚重的黑框眼镜都遮不住的眼袋与黑眼圈,中分头打领带,不多时,一个温和却不苟言笑的长辈形象跃然眼前。多动症把手搭上门把的时候紧张到结巴的曹光砚一把抓到他手腕,“等一下”三个字还没吐出来,他就一步听到了咔哒一声——门把被人从里面旋开了。

  “多动症。”带着弥天大怨的语气。

  曹光砚迟疑地向上移动自己的目光:抽绳式的运动裤、宽松却版型上好的薄卫衣,外套是深蓝羊毛开衫,没有领带,脸颊居然微微削瘦;鼻头雏鹰鹰嘴一样微微勾着,再然后是收窄挺拔的山根、深邃锐利的双眼——曹光砚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

  站在自己面前,单手抵在多动症额头上,全身心抵御着后者一声又一声“小蒲老师”的呼唤的自己十年前的邻居,居然就是昨天晚上在医院出现的、装神弄鬼害得他出大糗的狼尾!

  曹光砚用诘问一般的目光紧紧裹住面前的男人。那人好像很不耐烦,又好像有些迟钝,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还站着另外一个大活人。于是他稍微不自在地挠挠头,一边说着“抱歉我会照顾好这孩子的”一边抬起头。

  然后,狼尾也愣住了。

  下一秒,多动症被他的小蒲老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进屋。而可怜的曹光砚,远道而来却被拒之门外。

  “喂!” 

  曹光砚不甘心地大喊大叫着,全然忘记保持自己完美医生的形象:“喂你开开门啊!” 

  没人作答。

  曹光砚不死心地拼命拍打门铃:搞什么啊?这不就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了嘛!

  隔了好久又好久,门另一头的人终于愿意回答曹光砚了。只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像严冬中行将就木的残烛。

  “你到底要找我干什么啦……”

  最后一个字轻得快让人听不见了。

  曹光砚心中警铃大作。有什么人在他心里大声呼喊着,说拜托了,要让他为你打开这扇门,不要放弃啊!

  于是他迟疑地说出自己的答案:

  “拜托你——帮帮我!”

  因为下一秒,他那神龙不见摆尾的邻居火急火燎的拉开了木门,一把攥住他的小臂。

  这句话或许有着和芝麻开门一样的奇效。曹光砚默默地想。

 

 

 

 

  “拜托你——帮帮我!”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么几个字俨然成为了对蒲一永的诅咒。在这样行之有效的束缚中他寸步难移,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责任,担在肩头穷极重的分量又有多难称。这种的经历重塑了他。因为他自认为自己向来不是一个爱以逃避解决问题的人。

  当年知道曹光砚是受执念影响而生病后,他曾隔着厚厚一层钢化玻璃望向躺在加护病房中的青年。也是有想过要在人醒后不顾一切的冲进去,问什么都不记得的他说:“喂你到底觉不觉得留在我身边是一件好事”而曹光砚一定会抱着“啊?你谁啊……?”的心态一脸懵。这个场景也怪好笑的。而他会接着大喊:谁管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啦,快给我回答啦!

  或许在他同震动的心跳一样剧烈的喘息声中,睡得迷蒙的曹光砚会不忘维持着能完美处理所有人机关系这一人设,继而违心地说,“哦、愿意啊。”

  到那时候落子成局,就算是曹光砚回想起一切后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所以,拜托你,要醒过来。

  当时的蒲一永,唯一念想着这件事。

  可是第一天,曹光砚没有醒过来。第二天没有,第三天也没有。第四天他回到家的时候,妈妈昏倒在玄关处。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去看过曹光砚,直到一个月后病情急剧恶化的妈妈逝世,他浑浑噩噩处理好葬礼,送走一批又一批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某一个晚上躺在床上,觉得要呼吸不上来了,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男朋友。于是他艰难地爬起来,换好衣服出门;等到医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仍然只能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探望男朋友,因为后者直到现在都没有睁开眼睛,哪怕是一次。蒲一永不忍看极速瘦削下去的曹光砚的脸庞,那天晚上他早早就离开了。

  回去后他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天花板。

  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睡梦中,他第一次见到那道钢轨。

  火车载着呼啸声向他驶来,稳当停好后,从那上面走下来一个老爷爷:留着花白长胡子,红帽子红袍,一副喜庆样;除了麋鹿与雪橇之外完美符合圣诞老人所有特征的老爷爷。

  事实上,他确实是一个圣诞老人。

  和蔼可亲的他笑眯眯地掏出一个水蓝色礼物盒子:你愿意帮我吗?

  蒲一永不动声色地偏过头。

  意料之外的,圣诞老人真的放弃了。他转而向蒲一永竖起三根手指,郑重的说:那么,就由我来帮你吧。在蒲一永质疑的目光中他接着说:我能实现你三个愿望。

  这么说着的圣诞老人从棕色的大皮口袋中掏出三根火柴。蒲一永无力吐槽他究竟真的是圣诞老人还是其实是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无比思念的外婆?外公也行,反正是谁都随便了。但他没有说出口。

  总觉得自己轻轻打一个喷嚏就要把这美梦撞碎的蒲一永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那三根脆弱的火柴拢入掌心。

  “第一个愿望——”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圣诞老人打断了他:你需要点燃他。

  我要我妈妈活过来。望着摇曳的火光,蒲一永几乎要流下来眼泪。

  驳回。圣诞老人依然温和地笑,语气却残忍得可怕。

  第二个愿望,蒲一永不死心地追念:我要我爸爸活过来,

  驳回。圣诞老人依然温和地笑。

  蒲一永泄气地垂下手臂,他没注意到自己刚刚太过紧张了,于是稍稍松懈一点就让他站不住脚了。狼狈地摔坐在地上的他想了很久,终于举起第三根火柴:“拜托,让曹光砚快点醒过来、平平安安的。”

  圣诞老人没有阻止他,依然只是温和地笑。

  就这样,蒲一永接着用掉了第二根火柴:那么,请让曹光砚不要再爱我了。

  他想起来离开医院时欲言又止的曹爸、与他那日趋苍老的模样。一个违心的愿望就这么被期许了。等他反应过来时火柴已经熄灭;圣诞老人重新背起了自己的行囊,说:你还有一根火柴没有用掉。蒲一永呆愣地看着躺在自己手中的火柴,语气艰涩。最后他说:算了。

  后面他又随口一说:我现在真没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了……干脆你等到十年后再来找我吧。

  ——一直到他不顾一切地攥住曹光砚手臂,真切感受到对方体温时,往事种种才重新涌上心头。可恶。蒲一永想:早知道当时就说二十年、三十年好了!

  曹光砚好像抓准了这句话是他的软肋。他还想再开口,却被蒲一永猛地捂住了嘴巴,被迫的只能发出吚吚呜呜意味不明的含糊话。

  此时此刻,那万恶的、该死的圣诞老人正站在他们身后,笑意盈盈地盯着蒲一永。

  干脆一劳永逸了啦!

  决定破罐子破摔的蒲一永咬牙问:

  “你说,要我帮你什么?”

  ——结果,心软的后续就是他要受死皮赖脸的曹光砚无尽的骚扰。

  蒲一永手拄脸,硬要和他挤在一张木凳子上的曹光砚僵直着身体坐在他身侧,与他肩膀挨肩膀,保持着三秒一次的频率偷看他。忍无可忍的蒲一永抬手在宣纸上写:我不记得你的事情,别再来烦我了。旁边是不会写毛笔字的曹光砚蜈蚣一样歪歪斜斜的一行斜字:请随便告诉我一点我的事情吧,什么都好!!!

  大学霸,字怎么会写得这么丑?蒲一永皱着鼻子看那几个小字,半是嘲弄半是得意,差点笑出来了。旋即他偷偷移动目光睨曹光砚,却赫然发现后者把脑袋歪在交叠着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真的已经变成受人敬重的大医生的曹光砚,居然一副学生模样的打扮,粉色薄衬衫加米色外衣;身上没有任何的首饰,嘴唇是淡色的、因此在黑发的衬托下,脸上唯一醒目的色彩竟是乌青的黑眼圈,和不知怎么沾上的一点墨迹。欸,当医生有这么累吗?和美妆博主、公司职员,警察一样哦。这么想着的蒲一永难以自控地抬起手。他弓着食指指节,想擦掉曹光砚脸上沾着的墨迹,迟来的理智终于制止了他,因为他察觉到身后圣诞老人平和的目光。

  最终他只是用指甲盖轻轻蹭了蹭曹光砚的鼻尖。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蒲一永想:这样就不会失控了。

  过去几年陈楮英来找他的次数愈来愈少,每一次两个人都要捧着酒瓶喝到酩酊大醉。警//察絮絮叨叨地说着工作上的烦心事:局长莫名其妙给她克扣奖金,今早上班时在拐角处撞到一个逃课打电动的高中生,差点要赔钱了耶。讲得迷迷糊糊的,有时还会忽然把话头引到一个绑票案上,好似自言自语,总之并没有把视线放在蒲一永身上。蒲一永不得已地歪过头、让自己耳朵凑近陈楮英;然后他听到她说:遇到一个人贩子是心理变态,要赎金什么的啦,啊呀——和谢何安那个还蛮像哦……

  这句话之后,她突然噤声了。

  明明酒气已经上脸了,却还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脸色苍白;蒲一永想笑问干嘛?但他自认为已经稍微成熟一点了,至少能学着像曹光砚那样,多理解多担待些在工作上焦虑得抓耳挠腮不停歇的楮英姐,所以他只是很正经地坐直了腰,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句,全当表示自己在听,真的在听。

  是吗?陈楮英放心地长出一口气,突然又有点想哭,因为她想起来大半夜在天桥上疯跑的崩溃的蒲一永、拉着石狮子手说你看不见吗他要不行了的蒲一永、不问自取她记录本、在上头留下很多人名字和画像还自我辩解说你记的根本是杂七杂八的东西的蒲一永,再然后就是三个人坐在露天阳台,围着一张窄小的圆桌,酒杯相碰时候叮铃哐啷响的那个晚上,蹭一下站起来,失控跑开的蒲一永。时过境迁已经没有曹光砚会在他身侧替他周旋事事,而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点的蒲一永,已经擅自成长为了一个比从前的自己更加成熟的大人。

  他确确实实再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失控,迟钝明白过来那句独善其身的意思,然后就此平静下去了。

 

 

 

 

  那日过后曹光砚每天都光临蒲一永的书法教室,雷打不动。

  但蒲一永毫不松口,曹光砚在他身上一无所获。但仅仅是待在那个人身边就让自己觉得哽在心口的某一种东西暂时消失了,所以无论蒲一永对他采取多么恶劣的态度,他都好脾气地照单全收;好几次坐公交车都能遇到那位多动症小孩,多动症每次都眨着大眼睛偷看曹光砚。有这么一天,终于忍无可忍的曹光砚转身回身,拉着多动症肩膀强制他坐直;后者竟然就真乖乖的不动了。

  两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在长久的沉默后,公交车缓缓停下;轮花擦着水泥路发出呲呲的噪声,那个时候是早冬,寒风料峭、根本不会有什么夏虫,曹光砚却觉得太阳光太强烈的,晒得他头昏脑涨,甚至听到知了啾啾的鸣叫、火车隆隆的嘶吼。公交车司机用力拍方向盘,催促车上最后两位乘客快下车。

  多动症终于开口了,他说:我认识你。

  看着他的眼睛,曹光砚终于知道自己心中对这小孩莫名的熟悉是从哪来的了。很久很久以前,至少在母亲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总爱用各种离奇的怪举吸引周边人的注意力,这样的话就能收货更多的故事,可以在晚饭时候把它们搬上餐桌。小小的曹光砚,用力地挥舞着自己的眉毛眼睛,手舞足蹈地表现着,那短短半个小时是他一天中为数不多的真正快乐的时刻,对此,他几乎是如数珍宝,尽管对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而言那都不过是不刻意的三十分钟。但是都做到了这个份上,最终他还是失去了自己的所宝贵的。所以再后来,他就变成了父亲口中循规蹈矩的乖小孩,三点一线,日日覆辙。

  在暴躁的司机第三次鸣笛前,曹光砚郑重拉起多动症的手,牵着他走下公交车、离开站点,朝着同蒲一永家相反的方向走。

  那一天是多动症人生中第一次逃课。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咖啡厅落座之后,总是望着曹光砚欲言又止的多动症终于愿意好好说出自己的心声了。他说:我第一次见小蒲老师,也是在这里。

  “当时……”多动症难得地局促起来。他不自觉绞扭着十指,隔了好半天才嗫嚅着吐出接下去的话,“当时,小蒲老师坐在我对面,我妈正在和他聊天,他好像根本就对那些话题不感兴趣……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和以前教过我的兴趣班的老师一个样子,都是我妈妈派来监视我的卧底。”

  “然后他偷偷看我,对着我偷偷笑了……”多动症很为难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故事。

  曹光砚大吃一惊:那个家伙居然会有如此柔软的一面?我一直以为他又没礼貌又没教养……想到这里,好像有谁的呼喊在耳边响起了。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大哭着,说:留住他吧。转瞬即逝。曹光砚被这声幻听吓到了,他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左顾右盼好一会,直到邻桌位置上被他唬住的年轻女孩投来狐疑的目光。

  多动症犹犹豫豫地喊他小光老师。

  曹光砚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不是老师啦……难道我看着像一个老师吗?”

  “难道小蒲老师看着像一个老师吗?”多动症咬着塑料吸管说话,口齿不清的。“他分明像一个流氓啦。”

  “可是你很喜欢他的样子哦。”

  多动症稍稍侧过一点脸,对曹光砚的陈述选择忽视。

  “我真的认识你。”果然受不住寂寞——不多时,多动症又嘟着嘴巴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紧接着曹光砚听见他说:“前两天我就想说了,你比小蒲老师还要不负责任!每次你来看我们上课,待没几分钟就趴着睡觉了。”

  曹光砚大惊失色,居然这么丢脸!那他以后是不是要克制一下呢?为什么在蒲一永身边就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变得昏昏欲睡呢?但他只是问:“你在讲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啦,难道你是因为看到我睡觉的样子才认出来我是谁?”

  没想到多动症真的点头了。

  他好像很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影响,执意要求曹光砚再三发誓不会把今天谈话的内容讲给其他人听。

  搞得曹光砚紧张得要呼吸不过来了。

  多动症开口第一句就是:小陈姐姐说……

  等等!蒲一永赶忙打断多动症:“小陈老师是谁?”

  “警//察啦警//察啦!”

  “怎么又扯到警//察去了?难道,你们小蒲老师是一个经常犯错的不良市民,某一天被警//察在书法教室给逮捕了,于是给你留下难以磨灭的深刻记忆?”

  “拜托你不要再打岔!”

  气喘吁吁的多动症翻了个白眼。

  他接着说:小陈姐姐说,小蒲老师过去生了一场很大很大很大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病。

  有必要加这么多形容词吗?曹光砚违心地想,却见缝插针的追问:“什么病,难道有这么严重吗?”

  多动症好像下定决心不再搭理他捣蛋一样的插话。

  在那一天,曹光砚知道了很多过去十年里他奇怪邻居的事情。生了很重的病,所以嗜睡严重,有时甚至猝倒过去。多动症十一岁那一年,父母在闹离异,他不想要过早地回到冷冰冰的家里,就无限延长自己在书法教室的时间。蒲一永也不赶他,除非公交车马上要停运,或者天气实在是太差;在那段时候内,有这么一次,当教室中又这剩下他们俩时,专心致志的磨着墨的蒲一永突然腾一下站起来,在多动症狐疑的目光里,这位老师又直挺挺地倒下,脑袋磕在瓷砖地板上。十一岁的多动症被吓坏了,他火急火燎撇下写了一半的“家”字,拉起小蒲老师的手使劲晃。但蒲一永好似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只是曲着十指在地上乱扒,像是要抓住什么;多动症急得要哭了,终于想起来应该打电话给别人寻求帮助。但他没有手机,摸遍蒲一永全身也没发现一个口袋,只好跑上楼去。在蒲一永房间中找到后者手机后,他急匆匆拨打了陈楮英的电话——

  “为什么不打110或者救护车……?”曹光砚全身都在冒冷汗,他觉得此时此刻他也要猝倒过去了,因为他想起来那天在医院里,对着空气大吼大叫濒临失控的蒲一永、那个瞬间他一点都不像多动症口中的小蒲老师,反而像是被人捡走又抛弃的流浪犬,无声地绝望着,他还想起来,初见时后者瘦削的脸庞、略尖的下巴。钝痛敲打着他的神经。多动症终于没再忽视他的问话了,他好像在讲这个故事的过程中也共感了蒲一永的痛,眼泪湿漉漉的,他说:因为楮英姐说,不管发生什么都必须先拨打她的电话。

  最后自然是小蒲老师平安无事。陈楮英告诉了多动症,其实这都是正常现象,多动症不要太担心。

  “这几年已经很少这么严重了呢,明明。”陈楮英拧着眉头抱怨,抱怨好像不是对蒲一永,而是对其他的什么人、又或者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说完后多动症耸耸肩,好像是要以此掩盖自己的担忧。

  三年前?蒲一永想了一下,三年前蒲一永二十六岁。难道在那一年他发生了什么事、或者遭受过什么打击吗?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多动症描述的场景。甚至隐隐觉得:不是想象不出来,而是不愿意去想象。因为我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的话,对他那样的人而言太过于残忍了吧。不愿意钻牛角尖的曹光砚用同十年前一样的借口安慰了自己。

  可是这和你说的认识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曹光砚忍不住问。

  多动症瘪嘴:我不是说我当时去拿小蒲老师的手机吗?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

  就在这时多动症的话被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不知何时推开咖啡馆大门的蒲一永大口呼吸着,脸上带着惊魂未定与焦虑。

 

 

 

 

  就曹光砚擅自带多动症逃课这件事蒲一永并没有多做追究。他只是指着小孩子警告说下次不许再这样突然消失,消息不回电话不接的。多动症吐吐舌头,说下次不会啦小蒲老师。曹光砚尴尬的站在他们身边又尴尬的跟着回了书法教室;一路心惊胆战,明明已经在蒲一永的家门前吃过无数次闭门羹,却在那一天莫名害怕被拒之门外。奇怪的是蒲一永虽然在回去的全程路上都没有搭理他,却还是把脚步放得很慢再很慢,好像是在刻意照顾他这脚不方便的伤员。而等进了书法教室,他只坐了一半木凳子,另外一半留给了曹光砚。

  那天曹光砚在教室里坐立难安。冥冥之中,他感觉到有什么答案就要破土而出了,可再怎么努力都抓不到;这样虚无缥缈的希望让他又惶恐又胆怯。在漫长的两小时中,他不但没有浪费蒲一永的宣纸、在那上面乱涂乱画,也没有隔三差五的偷瞄身边的人。蒲一永轻轻的呼吸声依然缓解着他心中哽着的悲伤,但他真的全然没了睡意。

  曹光砚胡思乱想着:多动症没有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又胡思乱想:蒲一永到底生了什么病?

  还在胡思乱想:小陈警察和楮英姐是同一个人吗?

  眼神在屋子里来回扫视着。片刻后,曹光砚忽然想到一件一直以来都被他给忽略了的事情。他迅速夺过蒲一永手中蘸了墨的笔,这个行为让蒲一永写了一半的书法作品毁于一旦;后者哀怨地看曹光砚,曹光砚却只是颤抖着写下一行字:曾江奶奶呢?

  五个字再加一个问号,写得歪七扭八的。

  好丑。蒲一永回以两字,用楷体狠狠羞辱了高材生一顿。随后,他在更右面一点的地方写:去世了。

  那晚上回到家时曹光砚浑浑噩噩的。正在浇花的父亲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大惊失色地问是怎么了吗?曹光砚无力地摇摇头,转身上楼睡觉了。

  上班之后他就很少做梦了。

  高强度的排班夺走他将近所有的精力,因此时间不允许他在睡眠时胡思乱想。但那一天他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场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小小的公园,鹅卵石路两道栽了高高的乔木和有着焦黄色亮光的路灯,小道尽头有几张石凳子,凳子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上班族打扮,年纪不大却模样沧桑、肩膀松垮的成熟男人,另外一个穿着米色卫衣,套件群青色外套,岔开双腿大大咧咧坐着,一副在和谁谈心或和解的释然表情。是蒲一永。曹光砚想。

  可是他为什么会梦见蒲一永?曹光砚想不明白。

  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接着闯入眼前的场景,是背着书包满脸怨气往外走的自己。曹光砚断定那是十九岁的自己,因为这或许就是一个被他的记忆缄默了的真相。与曾江奶奶同坐一桌聊天的父亲狐疑地叫住他,问他要干什么,十九岁的曹光砚大声说了一句什么,二十九岁的曹光砚没有听清楚。喂,能把话说清楚吗?曹光砚想要追上去问,但他就像一个被十年前的世界剔除了的局外人,稍有动作、就是投石入湖,打碎掉眼前本就模糊的画面。一帧帧一幕幕在他面前跳跃着、回闪着:十九岁的曹光砚,拄着木棍子可怜兮兮爬山,一面气喘吁吁一面说着什么,忽然有人问:喂,所以圣诞老人到底是什么啊?好能哝,怎么会不知道圣诞老人的真相?二十九岁的曹光砚在心里嘲笑。十九岁的曹光砚,裹着大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米色的格子围巾好像和谁共用了,接着一道刺眼的光线闯进来,有人大声囔囔我就知道让你们两个自己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我怎么会在大半夜到这深山老林中去?二十九岁的曹光砚在心中疑惑。十九岁的曹光砚捧着盈满酒的玻璃杯,面前有一个怎么也看不清楚脸的短头发女孩子,不同于他的拘谨,正举着整个的酒瓶豪迈对瓶吹,一边喝一边傻傻的笑,她好像说了什么,然后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就腾一下站起来离开了。搞什么,怎么突然就失控啦,刚刚不是其乐融融吗?二十九岁的曹光砚在心里恐慌。

  可是他在嘲弄什么?在疑惑什么?又在恐慌什么?

  二十九岁的曹光砚,搞不明白十九岁自己的情感。

  他快忘了呼吸了。眼前飞过一团黑色的雾气,裹挟着他、把他往另外一个世界中带。

  然后,二十九岁的曹光砚稳稳降落在自己十九岁时的房间中。

  “搞什么?”

  他有些惊魂未定,直到左手侧有人出声,才意识到床上鼓着的大包里躺了一个人。

  “……这是我的床吧。”曹光砚自顾自吐槽。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被房间中的另外一个人听到了。那位不知身份的人嘟囔了一句明明是你死皮赖脸要我来……声音逐渐由小到大,直到一阵热气洒在曹光砚耳廓,他才终于后知后觉,现在,只要自己回头、就能看到身边躺着这人究竟是谁。一个期待已久的秘密终于要被揭晓。曹光砚心如擂鼓。身侧人的动作幅度忽然变大了,连带着语调起伏也变大了:哇,你真的全身好烫啊,欸,Alpha一到易感期都会发烧吗?每次你都这样耶。好恐怖。

  有什么好恐怖的啦。曹光砚想说。

  他猛地转身,却忽然撞进一个怀抱,好死不死,鼻子抵在了人家肩胛骨上,这样,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看清楚他的脸了,除非自己主动挣脱这个温暖的、叫人无限眷恋的怀抱。

  搞什么?曹光砚突然想哭。

  抱着他的人却不安分地用拇指指腹在他的腺体上来回轻扫:这样的话,你会好受一点吗?

  像是曹光砚小时候花了一个月时间尝试完成一副得用一万块拼图拼成的作品,却在把最后一块拼片装上后、赫然发现最中间的位置有空缺。他爬上爬下翻箱倒柜,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却怎么都没能找到那块拼图;爸爸妈妈说要帮忙,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给两人看那副大作的全貌。直到两个月后妈妈走了,十几岁大的曹光砚终于要学着自己叠衣服;打开衣柜的他拿出自己不常穿的睡衣,用力一抖,拼片从里面掉出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站在他身后的父亲惊讶:呀,这不是你一直想要找的那块拼片吗?这下子,你就能完成那副废了很多心思的拼图了哟!可是曹光砚只是平静地把它捡起来,然后丢进垃圾桶。

  父亲也许是想要安慰刚刚失去母亲的曹光砚。但曹光砚想:不重要了。因为那副拼图是你和妈妈的结婚照。

  时过多年,他又一次感受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悲哀。

  在睡梦中惊醒的曹光砚大口大口喘息着,像溺水的人;他死死盯着窗户没关紧的阳台。

  多动症的话又一次涌上心头:“我不是说我当时去拿小蒲老师的手机吗?然后——”

  然后什么?

  多动症没有机会完整说出来,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去问清楚?

  曹光砚讨厌蒲一永。他讨厌蒲一永明明知道什么忧切什么却要装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曹光砚的人生信条是:永远不要对活着的人说谎。因为十年前他在医院醒来的那一瞬间,有人在他耳边这么说了。他总觉得是这句话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冥冥之中指引着他去追寻什么。现在、这种潜意识里的执念造就的信仰,居然快要崩塌了,而他甚至不知道缘故为何,只是莫名有着这种恐惧。

  于是,午夜十二点,曹光砚丢下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下楼时他习惯性抓起车钥匙,刚打开门又想起来自己的右腿还裹着,根本开不了车。咬咬牙干脆换了自行车;动静太大了,甚至把他爸爸吵醒了。真的已经不再年轻的曹爸抬抬眼镜腿:怎么了光砚?怎么晚了还要去哪吗?

  曹光砚脱口而出:去砍死蒲一永!

  然后他愣住了。

  被他遗忘的,被父亲缄默的,被蒲一永绝口不提的,有什么东西洪泄而出,方才在梦中看到的场景忽然变得清晰了:十九岁的他怒气冲冲地说我去砍死蒲一永,十九岁的他亦步亦趋跟在健步如飞的蒲一永身后,十九岁的他不情愿地把自己一半的厚围巾围到蒲一永脖子上,然后有一个女警//察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指着他们鼻子破口大骂,然后是他们和女警//察一起喝酒。

  最后一个涌现在脑海中的场景。

  蒲一永双手双脚抱住他,像一只缠人的章鱼。忽然笨蛋地问:你有没有好受一点啊?正处易感期的Alpha因为这句话、烧得整个脸都红了。他想说你是Beta,对易感期的Alpha没什么用啦!但最终只是选择了沉默;不死心的蒲一永喋喋不休追问,不胜其烦的曹光砚想要骂他,猛的一回头,两个人的嘴唇却撞到了一起。曹光砚瞪大眼睛,初吻没有任何初吻的样子,他常常在网上看到情侣说接吻时闭眼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那一瞬间他们没有人付诸行动,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

  在多动症的记忆中,蒲一永没有任何朋友,只有一个小陈姐姐和一个楮英姐一直待在他身边。

  小陈姐姐,楮英姐。

  陈楮英。

  蒲一永。

  眼泪要流下来了。原来他以为的与神龙不见摆尾的邻居初遇,其实是重逢啊?

  轰的一声,有谁的哭声在他耳畔炸开。

  曹光砚艰难的回头,原来是十九岁的自己在放声哭泣着:拜托你,不要让他走,留住他——

  留住谁?留住谁?

  你要去找一永吗?父亲突然叹气。这句喟叹好像迟到了许多年,突然之间他就抚顺了从与多动症对话后就一直焦虑着、不安着的曹光砚。父亲摘下眼镜,沉默地擦拭着镜片;曹光砚后知后觉他真的已经很老了,连摸纸片的手指都在颤抖。他想说些什么,却只是一样沉默,然后握住父亲的手腕。接着,他听着父亲说:你还是骑摩托车去吧,停在后院里的那一辆。

  风驰电掣赶到蒲一永家楼下的时候,曹光砚半边身子都被风震麻了。

  他艰难地挪到蒲一永家门前,用力拍门、大声喊名字,还拼命按门铃;但里头的人却一直无动于衷;曹光砚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病急乱投医的他索性直接上手拧人家门把手,咔哒一声。

  门把真的被旋开了。

  曹光砚反而怔住了。

  ……啊。

  说起来,我从来没有主送动打开过这扇门。每一次,都是跟在蒲一永身后走进去……这么想着的曹光砚,十年一来第一次觉得双手颤抖到握不住、颤抖到使不上半点力气。这可是外科医生的手。曹光砚自嘲地想。他蹑手蹑脚往里走,几乎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方才不怕吵醒蒲一永,现在倒是缩手缩脚起来了……不知怎么的,这十年来第一次回到这个房子时,他莫名的有一种近乡情怯之情;而现在,那样别扭的情感卷土重来,再度打得他措手不及。

  最后一扇门了。

  曹光砚深呼吸。

  他轻轻推开木门。

  吱呀。

  然后屋子里空空如也。

  啊啊啊啊……搞什么!!

  曹光砚烦躁的大叫一声,所有的惴惴不安快压垮他了,结果蒲一永不是在逃避他,是真的不在家!好吧。曹光砚多原谅蒲一永一点了,至少这一次他不是真的不想理自己。宽慰了自己的曹光砚吸吸鼻子。

  正打算离开,单人床边,被反扣在桌子上的相框忽然吸引了曹光砚的注意力。

  “我不是说我当时去拿小蒲老师的手机吗?”

  “然后……”

  曹光砚走到相框面前,轻轻的,将它抬了起来,然后翻了个面。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工笔画:极简的线条交错着,转折处晕墨严重,一看就知道要么是因作者技术不够、要么是因作者紧张过度。曹光砚就着墨迹一点一点临摹着纸上的人:把脑袋埋在交叠着的双手中,半边脸被挡住;头发蓬松,乱糟糟翘着,盖着眉目,让人看不清楚五官。

  多动症说:我真的认识你。……前两天我就想说了,你比小蒲老师还要不负责任!每次你来看我们上课,待没几分钟就趴着睡觉了……

  曹光砚说:你在讲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啦,难道你是因为看到我睡觉的样子才认出来我是谁?

  然后,多动症轻轻点头。

  床头摆着的画的主角,是曹光砚。

  他一下软了双腿,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桌子上还摆着另外一张纸。被对折了两遍,在风中一晃一荡翘着四角其中一个,隐隐露出里头墨迹勾勒的线条。曹光砚看着它,想起来十年前,自己曾经受着某一种潜意识的驱动,拼命地拍“陌生”邻居房子的门,想要叫那个人出来;当时,他用余光瞄见,“邻居”家的二楼窗户没有关紧,露出一道小缝。

  曹光砚咬着下唇去抓桌子上那张纸。

  摊开,上面的果真也是工笔画人物。

  “一个……”曹光砚百思不得其解:“圣诞老人?”

  “有时候,答案就在你的心里面,不是看你能不能想,而是要看你敢不敢想、愿意不愿意想。”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和画上长相相同的圣诞老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曹光砚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后退时却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摇摇欲坠的相框往下掉,还好曹光砚眼疾手快,不然真要把蒲一永的东西砸坏了、后者不大发雷霆才怪。

  圣诞老人见他惊魂未定的样子,慷慨地大笑起来。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神秘兮兮地问。

 

 

 

 

  “不要。”蒲一永翻了个白眼,拉高被子打寒战。

  “这次我真的知道应该在哪里找到他!”圣诞老人坚持不懈。

  “上次你真的也是这么和我保证的。”——结果害自己被曹光砚那个笨蛋找上门。蒲一永烦躁地把头埋进枕头里;过了一会儿,圣诞老人又说:那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你破事怎么这么多啊天天这么多事要我帮!”

  “最后两个!”

  “你帮我画一副我的画吧。”

  ……“为什么?”蒲一永右眼眼角一跳:“你不是说你不是人类这边的圣诞老人,没和谁有过羁绊吗?既然这样我把你画下来有什么意义?”

  你想想嘛,现在都要十二点了,一过十二点就是圣诞节,不管你帮没帮到我我都在离开这里了……最后我想留给你一点什么。

  长久的沉默后,蒲一永轻声叹气。

  “那另一个愿望呢?是什么?”

  依然没能把腹稿中千万种拒绝的话术用上的蒲一永,裹着棉大衣、戴着针织围巾,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跑到亟待拆迁的高中学校中去。旧地重游固然叫他稍感惆怅;提着装了纸墨笔砚的帆布袋爬上四楼的时候,他怨气满满回头冲事儿精圣诞老人问:然后呢,到底要我写什么?一边说着,他一边嘟囔: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我在这写。

  谁曾想那不靠谱的老大爷居然一拍脑袋,说自己忘记把抽好的纸带来了……旋即他自顾自消失在风中。意识到自己也需要在天台等上几分钟的蒲一永咬牙切齿的盘腿坐下。他把双手揣在兜里,嘴里碎碎念的话,慢慢从对圣诞老人的抱怨、转变成为对高中校长的控诉。……这下真的要倒闭了吧!说到最后,他还恶狠狠的幸灾乐祸了一下。但这句话却没有缓解他心中不知由何来的焦躁。最后他索性放空自己躺在天台上。明明教学楼已经被定为危楼了吧……呀好危险啊。蒲一永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啊,好困。要睡着了。

  就在他真的闭上眼睛、要睡着时,他再一次听见了火车轰轰的响声。裹挟着寒意的风呼啸而过,还夹带了圣诞老人惊愕的呼唤:喂!你不会真死了吧!

  …啊啊啊!为什么每一次都这么问!

  我没死没死没死!蒲一永有气无力的坐起来,总觉得大脑要缺氧来。十年前就是这样了,执念让曹光砚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与他有关的执念,让蒲一永变得嗜睡、时常不分场合的猝倒。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状态下写字,思考,生活。只不过这一次实在太突然,而他决定至少要先把这死不瞑目的圣诞老人放走……不然十年后他又来纠缠自己怎么办?这么想着,蒲一永强撑起精神问:那么,你到底要我给你写什么?别搞得神秘兮兮的啦。

  好了!这回,什么都不用你写。

  又来了,这幅恶心的表情!蒲一永火气都上来了:那你刚刚跑回去是要拿什么东西啦?!

  圣诞老人朝蒲一永摆摆手,手心向外,似乎是在示意他:冷静,冷静。接着,他打开自己那在奔波中被磨损的皮口袋,从中拿出一个水蓝色礼物盒子,郑重递给蒲一永。他说:十年前,有人希望,圣诞节到来那天,他可以在这把它送给你。但因为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这个事情最终没能完成。所以,虽然你们大家都不知道,但因为潜意识里,你觉得他不该陪你蹉跎,他认为是谁说过不能对活着的人撒谎却违心了,于是从这份被寄托着谢谢、对不起,和爱的礼物中,圣诞老人拍拍水蓝色盒子,我诞生了。

  蒲一永头脑一片混乱。

  哈?你的意思是——

  蒲一永眨眨眼睛,圣诞老人慢慢消失在风中。一根火柴慢慢落在地上,他听到有人对他说:最后一根火柴,你还能许最后一个愿望。要记得在圣诞节结束前用掉啊。顿了一会儿,他又听到那操心老大爷说:礼物,你不好奇是什么吗?

  是什么呢?

  捡起火柴,蒲一永费劲的走过去。最后几步几乎是踉跄得要倒下来。他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一份迟到十年的礼物。

  一个迟到十年的愿望。

  蒲一永在心里叹息。

  他小心翼翼拆开包着礼物盒的绸带,动作迟钝得像关节处零件锈掉了的机器人;在好久又好久之后,他终于成功了。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一条白色的黑条纹的围巾赫然眼前。他愣住了。随即双手捧起那用柔软的布料做成的东西,双手止不住颤抖。刚和曹光砚确认关系那段时间,后者总是要做出些逾矩的动作。譬如同床共枕时不断挤兑两人之间的空间,一齐坐在警察车子后座上时偷偷来勾他手腕、然后十指不断向下探,直到被自己反握住,更甚者是来夺已被自己吃掉大半个雪球的冰淇淋,据为己有、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每次被蒲一永瞪了,曹光砚还会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两边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螃蟹。还有这么一次,也是冬天,好像就是临近圣诞节;蒲一永出门忘记带围巾了,爬山爬一半觉得冷,于是伸手去抢曹光砚的;警察看不下去了,解开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大手一挥递给蒲一永;谁曾想蒲一永接过后果断将其拿给曹光砚,美曰其名交换。得手后的蒲一永终于安分了。

  而陈楮英忍无可忍:喂!难道我的围巾就没有小光的好吗?!

  蒲一永居然点头,完了还觉得自己太过敷衍,于是郑重其事补上一个嗯。

  陈楮英被气得慌,手捂在胸口处,只觉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但蒲一永还是自顾自地点评着:不一样啦,曹光砚的围巾有种奇怪的味道……但还挺好闻的。

  听及此,陈楮英心中警铃大作:难道,你的易感期快到了,闻到了小光的信息素?

  蒲一永抓狂:我都说了无数次了,我是Beta,Beta,不是Alpha!然后他扭头,指着身后气喘吁吁,一副不用手拽蒲一永袖子就要累趴下来了的柔软样子的曹光砚:他是Alpha,Alpha!

  那怎么会闻到味道!

  因为那是皂角味啦!——这下子,轮到曹光砚抓狂了。

  小光干脆把自己的围巾送给他好了……陈楮英最终总结。

  这种事情好像发生在很久以前。昏昏欲睡的蒲一永这么想着,把头埋在抓着的围巾中。没有曹光砚说的那什么皂角味,只有可恶的灰尘扑进鼻子,害他止不住的咳嗽,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假使是十年前收到这份礼物呢?蒲一永想,那个时候,打开盒子,是不是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种和曹光砚身上的味道一样的香味?

  真的没力气了。

  蒲一永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明明全身都软绵绵的,却还是没办法松开紧攥着围巾的手。火车的轰鸣声又来了。刚刚把圣诞老人带来了……蒲一永幼稚的想:欸,那这次会把谁带来哦?这么想着,下一秒,他真的听见有谁在大吼大叫。

  好吵。

  蒲一永想:像蚊子。

  那阵呼喊愈发撕心裂肺了,汹涌着劈开火车的呼啸。

  声音的主人曹光砚,大声喊:蒲一永!!!

 

 

 

 

  “他会在哪?”曹光砚摇着圣诞老人的肩膀大声质问。难以想象这是曹光砚所作所为,但事实上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圣诞老人打哑谜一样的答道:我说过了,有时候,答案就在你的心里面,不是看你能不能想,而是要看你敢不敢想、愿意不愿意想。

  旋即他消失在半空中。

  曹光砚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着下楼,手忙脚乱的把电瓶车车把拧到底,开出好几公里才想起来,这里这么大,他根本不知道蒲一永会在哪里,这样发泄的乱跑、无异于是海底捞针。稍微冷静一点,曹光砚!曹光砚对自己说。但是无数个人的话在耳边响起,致使他怎么都无法静下心来。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

  曹光砚用力回想着:冬天,街道上张灯结彩,凌晨一点了居然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这偏僻的街道;大多是情侣,偶尔出现几对互相搀扶的老夫妻。无一例外向自己投以疑惑的目光,更不乏有嘲弄和探究。

  然后,曹光砚终于后知后觉了:今天是圣诞节。

  想到这,一件更久远的事情浮出水面。

  他发疯似地调头,一路连闯四个红灯,一不小心迎头撞上正在收摊的苹果摊摊主;被吓得够呛的中年女人跌坐在地上,曹光砚却无心理会她了。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曹光砚想,只要牵扯到蒲一永,他就会变得不像自己。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车摔坏了,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启动了,曹光砚只好丢下那报废的电瓶车,撒开腿拼命跑。但他不是一个爱锻炼的人,又拖着一条伤腿,自然是走不快。蒲一永你个混蛋!住的到底是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怎么会离学校这么这么远……明明知道前者是十九岁时才搬来着的,曹光砚依然不肯停歇地咒骂他……咒骂在心中堆砌起来,很快越过了一个阈值,痛苦的曹光砚,一边奔跑着,一边大叫起来。完蛋了,明天的晨间新闻大概会这么报道:一男子圣诞夜时在大马路上发疯……搞不好还会附上什么音频或照片,将他几年来的好名声毁于一旦!可曹光砚依然不知分寸地大叫着,因为不这么做的话,他就要被后悔与悲伤撕成两半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

  就在临近学校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雪。

  虽然不大,但在台北可谓奇迹,尤其又在圣诞夜这么一个关头。飘飘摇摇的雪花,突然让曹光砚想到在飞舞着的纸片中踽踽独行的蒲一永。他想起十年前他问蒲一永: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事到如今他依然想问: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喂,你不是一个人,从来不是一个人啊。

  抱着木箱子,深一步浅一步的蒲一永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于是终于愿意停下脚步了。他站在离曹光砚好远的地方,曹光砚都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曹光砚想:好在看不看得见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记得他,而且永远永远不会再忘记。

  木箱子中的纸片被吹出来了,混在雪里一齐下落;曹光砚忽然想伸手去抓,虽然失败了,但他看到那上面写有:所、以、圣、诞、老、人、的、真、相、是、什、么、?、你、自、己、猜、。、快、告、诉、我、啦、。

  “所以圣诞老人的真相是什么?”

  十九岁的蒲一永忽然拽住二十九岁的曹光砚的袖子。  

  是什么?是什么?是善意的谎言吗?曹光砚组织起自己语言了,他比面试的时候还要再紧张,结结巴巴的,但就是因为这么磨蹭,导致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蒲一永已经松开了手,说:算了。

  不对啊?

  你怎么会说算了呢?

  然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圣诞老人。曹光砚听到那个圣诞老人说:我给你三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低着头的蒲一永于是对那个圣诞老人说:拜托,让曹光砚快点醒过来、平平安安的。

  又说:那么,请让曹光砚不要再爱我了。

  那些落在地上的纸片忽然变成了跑远的小狗。喂!曹光砚大喊着,原来这就是真相,原来是我的沉默、你的逃避带走了他们。


 

 

 

  他最终在学校天台找到了蒲一永。

  天知道,拖着这样一个累赘爬楼梯废了我多少力气。

  曹光砚几乎是爬过去的;雪水融化在水泥上,让天台的地变得黏黏糊糊的。他慢慢的拉起蒲一永,身后迟来一步的陈楮英有些犹豫,就这么看的曹光砚面无表情的把蒲一永抱住,用早就被打湿了的围巾紧紧裹住蒲一永冻得青白的手

  隔了好一会,她才说:不然用我的围巾吧……

  算了。曹光砚说:我把围巾装进礼物盒前,认认真真用皂角水跑过一遍哦。

  那是他喜欢的味道,对吧。

  说着说着曹光砚开始笑。其实眼泪已经在心中汹涌了。

  他轻声问:蒲一永,圣诞老人的真相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

  结果、下一秒,怀中呼吸轻轻的人说:笨蛋……你没告诉过我、我怎么会知道啦……

  二十九岁的曹光砚,自诩情绪稳定的成年人,竟然因为蒲一永这不合格的呓语被击碎,先摇摇欲坠的危楼一步崩溃。

  十九岁的曹光砚曾经问蒲一永: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十九岁的蒲一永没有给出回答。

  所以,这一次,二十九岁的曹光砚决定直接说出自己的承诺:我会留在你身边。

  随便你那狗屁的在圣诞老人那许的三个愿望吧。因为圣诞老人的真相就是爱,就是:我爱你。

 

 

 

 


-全文完-


簗绪

【砚永】恶心

    


  前篇: 


  这是开往回收站的垃圾车,谨慎上车


  我摊牌了,我就是想搞涩涩——寸不己!我其实根本不会开车,我是在诈骗qwq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命运不是一个笼子

  而仅仅是无数可能和不可能的集合。

——

  


  


  一个月的时间用来卸下心防,曹光砚很有耐心,他有专门请教过心理学方面的学长,用一点一滴的细节把自己不着痕迹地渗透进蒲一永的生活。


  好消息是随着曹光砚取得信任,蒲一永的病情也在好转,在执念们的帮助下他很快就找回了理智。


  恢复理智后他表现得好像丝毫...

    


  前篇: 


  这是开往回收站的垃圾车,谨慎上车


  我摊牌了,我就是想搞涩涩——寸不己!我其实根本不会开车,我是在诈骗qwq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命运不是一个笼子

  而仅仅是无数可能和不可能的集合。

——

  


  


  一个月的时间用来卸下心防,曹光砚很有耐心,他有专门请教过心理学方面的学长,用一点一滴的细节把自己不着痕迹地渗透进蒲一永的生活。


  好消息是随着曹光砚取得信任,蒲一永的病情也在好转,在执念们的帮助下他很快就找回了理智。


  恢复理智后他表现得好像丝毫没有受到拉撒路池的影响,又开始烦恼于找一个不拖累家庭的工作,然后被新的执念骚扰。


  皆大欢喜…


  吗?


  事实却并非如此。


  感谢老房子那连消息提示音都隔不掉的墙,曹光砚曾在半夜真切听到过蒲一永的痛苦, 他白天执笔泼墨挥斥方遒完成执念的委托,晚上却只能一个人躲起来悄悄消化崩溃。


  曹光砚很理解蒲一永不跟叶伯母倾诉的心情,换了他,也不会愿意让爸爸担心的。


  但是情绪是需要发泄的,控制不住的展露不是发泄,那是更深层的压抑,长此以往会导致病情的加重。


  于是在一个周末,曹光砚拜访了蒲一永家。


  没有睡醒的蒲一永臭着脸打开门,他打了个哈欠,“掐着点打卡是吗?这么早就来,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有很重要的事啦,快进去。”曹光砚推着蒲一永进门,顺手把门锁上。


  “这里是我家耶,不要这么急好不好。”蒲一永睡眼惺忪被推进了门,“什么事,快点讲啦…等下,不会又是什么东西的委托吧?那你还是不要讲了,我昨天好晚才睡,等我醒了再说。”


  “把衣服脱了。”曹光砚开门见山。


  “哈?”蒲一永连瞌睡都清醒了,他瞪大眼睛,“猪头砚,你是不是想挨揍了?”


  “你是不是不敢脱?”曹光砚根本不在乎举在自己面前的拳头,他一把抓过,动作飞快把版型宽松的睡衣袖子撩到大臂。


  另一只手臂也是如法炮制,蒲一永的胳膊上仅有几条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发痒被抓挠过留下的淡红印记,看不出异常。


  “你有病喔。”蒲一永抽回手臂。


  “快点把衣服脱掉。”曹光砚依旧坚持。


  蒲一永忙噔噔几步后退,“你给我好好说话,再这样我打电话叫警察了喔。”


  “是吗,你打算叫楮英姐也来一起看看你身上的伤?”曹光砚出其不意。


  “你怎么知道?”蒲一永惊住,连下一步动作都忘记了。


  还真被他给诈出来了。


  曹光砚心里没有觉得轻松,“伤在哪里?给我看,我要帮你检查一下,天这么热,不好好处理会更麻烦的。”


  蒲一永犹豫了挺久,然后在曹光砚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满脸视死如归地脱下了睡裤。


  平常不会露出来被人看见的大腿上都是伤口,深深浅浅不一而足,曹光砚用医生的角度来看,最新鲜的那条伤口上的血明显才凝结不久。


  这些伤口也并不全是被同一种物品制造出来的,其中要数美工刀的战绩最为显赫,然后是钢笔,剩下还有一些零零散散不太好分辨来源的伤口。


  有很多伤口甚至有被反复撕裂的痕迹,伤疤下的增生告诉了曹光砚这一点。


  “必须要做处理吗?”蒲一永的手指又不自觉地抠上一条疮疤,刚结不久的血痂很快就被抠掉粘在指甲缝里,组织液混着血液一起流了下来。


  “不可以再这样啰。”曹光砚按住蒲一永的手,从包里摸出消毒湿巾帮他擦掉手指上的痂皮和混合的液体,“你这样真的会感染,到时候这里面的血肉会全部烂掉的。”


  蒲一永垂下头,“反正没有人会看到,也不错啦。”


  “感染是要命的,蒲一永。”曹光砚有些生气,“而且我不是有看到吗?你怎么都不顾忌我的想法?”


  “可是我本来就死了诶,我的一生已经结束了,你懂吗?当时我的跑马灯都在为我这辈子做结算了。”蒲一永说出了实话,“我脑子里乱得很,还有那些、那些幻觉什么的东西…如果不这样做我感觉不到活着,我就好像是被关在这个躯壳里伪装出的活人。”


  “你不是,”曹光砚握住蒲一永的双手,一手按在他的心口,一手按在自己心口,“你看喔,这里在跳动,我们是活人;死人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


  蒲一永垂着眼睛没有搭话,摆明了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


  他手下的心跳稳健有力,却似乎有些超速。


  当晚两条大腿上被裹满了纱布的蒲一永在自己的房间看到了罪魁祸首,曹光砚自备了枕头往蒲一永的床上一躺,整个大写的反客为主。


  “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一起住啰。”曹光砚拍了拍床,“伯母已经同意了。”


  “拜托诶,床这么小,两个人要怎么挤啊!”洗完澡擦着头发的蒲一永皱眉,“你给我去睡地上。”


  “啊啊啊!蒲一永!你洗澡为什么不用保鲜膜把绷带包上!都打湿了啦!”曹光砚目光一转落到蒲一永的大腿上,随即开始崩溃。


  “罗里吧嗦。”蒲一永不以为意。


  然后被准医生抓起来强行换了药和新的纱布。


  泡了水的伤口泛着白,又被碘伏染上棕黄,曹光砚仔仔细细地给每一条伤口都消过毒后,宣布:“以后你洗澡要叫我,直到你的伤好了为止。”


  蒲一永:“别太过分,我真的会揍你的。”


  “你打我,我就去找伯母。”曹光砚微微一笑。


  被狠狠拿捏的蒲一永从鼻子里喷出气来,他懒得再搭理讨人厌的曹光砚闷头就要往床上倒,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起来,头发还没有吹干就睡觉,要头疼的。”曹光砚眼疾手快揪住蒲一永的衣领制止了他躺下去的动作。


  于是变成了蒲一永坐在床边生闷气,曹光砚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略长的发丝在指间缠绕,蒲一永的头发和他本人很像,看起来又粗又硬,其实摸起来很柔顺,只不过因为缺乏保养,发尾显得有些干枯毛躁。


  刺目的白色夹杂其中,让人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蒲一永自己也看到了在眼前嚣张飞舞的白发,他咬牙,暗自决定明天就要去买染发膏给染回黑的。


  晚上由于床实在太小,曹光砚还是打了地铺,结果蒲一永也凑过来了,表示如果被妈看到让客人睡地上肯定会挨揍,不可能让曹光砚的计谋得逞。


  于是二人一起睡地上。


  


  半夜,蒲一永发出哭泣干呕的声音,惊醒了曹光砚。


  曹光砚忙摁亮手机屏幕,看见蒲一永双目紧闭,仍被困在梦魇之中。他拍打蒲一永的脸颊,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直拍到蒲一永的脸侧泛红,这人才猛地坐了起来,他眼神空洞的样子就像刚泡了池子那会儿,曹光砚心生不妙,蒲一永对曹光砚的存在视若无睹,摸到桌子上没有盖笔帽的钢笔就要往自己惨不忍睹的大腿上扎。


  曹光砚飞快伸手挡住,钢笔笔尖扎进他的手背,出了点血但不算深,因为蒲一永反应过来了,曹光砚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变回灵动,心下松了口气,甚至没有察觉到手背上的疼痛。


  “你疯了吗曹光砚!”蒲一永立刻扔掉手里的钢笔,转身就要去找晚上才用过还没有收起来的医药箱,“干什么要来挡!”


  曹光砚抱住蒲一永的腰,不让他走,“你明明是可以控制住的,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蒲一永很久没有回话,他扯开曹光砚的手,沉默着去拿来了药箱,沉默着上过药再用绷带绑得乱七八糟。


  “你不敢跟伯母说,可以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不好吗?”曹光砚没有去管手上那差劲到被老师看到会扣分的包扎。


  蒲一永抓起曹光砚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放在自己心口,“你看,我现在冷得像一具尸体,还有头上…我这样难道不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手掌下微凉的肌肤传出心脏的搏动,曹光砚叹了口气,“你只是体温偏低了一点,有很多人的体温比你还要低,他们也是活人啊,这是正常的,不要被噩梦欺骗了。”


  “我分不清。”蒲一永捂住脸,从瓶口印到手上的碘伏顺势蹭到了脸上,“我分不清哪里才我的噩梦。”


  “那你看着我,蒲一永,”曹光砚说,“让我成为你的陀螺,我会让你分清噩梦与真实。你自己也不要放弃,试着再相信一下我们吧,有我们做你的安全网。”


  “…嗯。”过了很久蒲一永才极轻微的应了一声。


  这个小插曲过去,距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蒲一永躺回床上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曹光砚暂时没了睡意,他把小夜灯放到自己这边,拿出床头柜里收得整整齐齐的复习资料,决定看一会儿书。


  睡着的蒲一永不太安稳,紧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快要滚出床垫的范围,曹光砚见状小心搬正了他已经偏离了枕头的头。


  而蒲一永仿佛感受到了火焰的飞蛾,趋光般靠近了曹光砚,曹光砚毫不犹豫选择把资料放回床头柜,按掉小夜灯,和蒲一永依偎着一起陷入黑暗。


  


  蒲一永是一个听话的病患,他的确有在积极配合曹光砚的治疗,只不过池水的影响比想象中的更深。


  类似药物治疗和厌恶疗法的方法早早被排除在外,曹光砚试图用新的快乐的记忆来覆盖掉痛苦的根源。


  但是曹光砚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蒲一永快乐起来,他按照陈楮英的建议,带蒲一永又去了游乐园,这次曹光砚亲身上阵抓娃娃,结果不出意料空手而归。


  还去看了最新出的高口碑电影,带他吃了正常甜度的甜点,带他去看了日出和日落。


  可是这些好像都没有用。


  黔驴技穷的曹光砚又带着一点,真的只有一点私心劝蒲一永重拾梦想,让他去画漫画。


  却不想此举叫蒲一永反应剧烈,这次他明确且完全拒绝了曹光砚,表明不愿意让过去的阿一再回来。


  治疗行动彻底失败,曹光砚的低落情绪连学长都有所察觉,学长有些奇怪于曹光砚过于外露的情绪,于是多问了几句。


  “我有个很在乎的人…”曹光砚删删减减大致描述了一下当前的问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乐呢?”


  学长没有理解到曹光砚的意思,“我们的金童有有喜欢的人了喔,既然她有同意和你约会甚至同意和你同居,肯定不是对你毫无感觉,你们为什么不试试走到最后一步?”


  “什么最后一步?”曹光砚没听懂。


  “你们睡过没有啦?如果两情相悦的话,是会很快乐的。”学长表情严肃,“你该不会没有想到吧?”


  “什么啦!他、他…”曹光砚脸上迅速充血,忽然脑子一抽口不择言,“他才十七耶。”


  学长僵住了,眼神中似乎在谴责曹光砚,意思可以解读为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最后曹光砚还是秉持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回去把学长的提议跟蒲一永说了,两个人红着脸面面相觑。


  “也…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虽然心理年龄是十七,但是身体确确实实成年了的蒲一永说起话来忽然也结巴了。


  试试,那就试试呗!

恣妄言耶-
光硯:都说爱情要慢慢来,我的那...

光硯:都说爱情要慢慢来,我的那个他却又慢半拍

(OS:谁懂啊家人们,我男朋友现在还是未成年,我怎么下得去手😇)

光硯:都说爱情要慢慢来,我的那个他却又慢半拍

(OS:谁懂啊家人们,我男朋友现在还是未成年,我怎么下得去手😇)

恣妄言耶-

依旧一些口嗨

两个人如果要真正说开在一起真的会等到天荒地老,一个除了书法做任何事都慢半拍,一个是明白自己心意却不肯承认的死傲娇。傲娇怪光硯为了补贴笨蛋一永的家用,提出实习交通不方便要求一永每天接送并付钱,一永不懂实习医院和学校也没多远交通怎么突然就不方便了,但是答应,因为实在缺钱,于是白天外送,晚上接人。由于太过准时准点以至于被光硯的同事同学都误会是男朋友,傲娇怪悄悄乐滋滋不否认,慢半拍根本不知道,于是在除了一永和楮英的认知里,他俩已然是一对情侣。


两人在一起后,李灿和陈东均非常自然而然地认为以一永酷帅凶狠的形象一定是上位,结果当自家永哥坦然地讲自己是被干的那个人的时候,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那种事......

两个人如果要真正说开在一起真的会等到天荒地老,一个除了书法做任何事都慢半拍,一个是明白自己心意却不肯承认的死傲娇。傲娇怪光硯为了补贴笨蛋一永的家用,提出实习交通不方便要求一永每天接送并付钱,一永不懂实习医院和学校也没多远交通怎么突然就不方便了,但是答应,因为实在缺钱,于是白天外送,晚上接人。由于太过准时准点以至于被光硯的同事同学都误会是男朋友,傲娇怪悄悄乐滋滋不否认,慢半拍根本不知道,于是在除了一永和楮英的认知里,他俩已然是一对情侣。


两人在一起后,李灿和陈东均非常自然而然地认为以一永酷帅凶狠的形象一定是上位,结果当自家永哥坦然地讲自己是被干的那个人的时候,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那种事我又不懂,很烦诶,不想管。”


曹光硯想要健身。

这件事实在太匪夷所思,连娃娃都从远方赶回来问:“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子想不开?”

但是背后的隐情实在是难以启齿,他总不好对所有人说是因为每次做完之后蒲一永除了腰疼还有很多体力,而自己却累得像具尸体,场面太过尴尬,于是含糊过去。

这种反常终究还是让蒲一永知道了,“猪头硯,又没有法律规定干人的人一定要比被干的体力好啊,你在焦虑什么啊。”

不过健身事业没有放弃,毕竟曹光硯以后不做法医也要为了长时间站手术台而做好充分准备。




完结之后灵感仿佛随着剧一起跑掉了,于是又是一些ooc小口嗨来袭😇😇😇

恣妄言耶-

一句话文学2.0(造谣向群像tmi)

①今天路上的风很大,光硯在后座被一永的头发打了一路。


②曾江奶奶越发分不清一永和光硯了,尤其在他俩同居之后。


③一永在光硯的头盔上画了一个猪头。


④曹爸为了方便两家(的孩子)沟通,在二楼加了一个平台,结果没过两天就被一趴以违建的名义劝拆。(硯永:我们也是你执行公务的一环吗)


⑤一永有时候会陪光硯上课,不过是睡着陪的,这个时候光硯会在一永右手的OK绷上写上“小光专属”。


⑥李灿与东均在直播间玩猜字游戏被网友大赞有默契,并被造谣成情侣,导致两个人一周没见面。


⑦宝生会帮人秀收拾勒索他的小混混们。


⑧崔兆万账户名的最后那个“1”是一趴的“一”。


⑨方所...

①今天路上的风很大,光硯在后座被一永的头发打了一路。


②曾江奶奶越发分不清一永和光硯了,尤其在他俩同居之后。


③一永在光硯的头盔上画了一个猪头。


④曹爸为了方便两家(的孩子)沟通,在二楼加了一个平台,结果没过两天就被一趴以违建的名义劝拆。(硯永:我们也是你执行公务的一环吗)


⑤一永有时候会陪光硯上课,不过是睡着陪的,这个时候光硯会在一永右手的OK绷上写上“小光专属”。


⑥李灿与东均在直播间玩猜字游戏被网友大赞有默契,并被造谣成情侣,导致两个人一周没见面。


⑦宝生会帮人秀收拾勒索他的小混混们。


⑧崔兆万账户名的最后那个“1”是一趴的“一”。


⑨方所长没能等回来自己的杯子,因为一永在送杯子来的路上被标叔绊倒打碎了它。


⑩一永的床头柜上有一个小猪存钱罐,里面装的是标小孩和爸爸每天在路上捡到的钱,用来当做他学书法的学费。


①①光硯还是会因为绯闻而登上学校论坛,不过另一个主角已经从各种人类非人类变成了常驻嘉宾蒲一永。


①②馀镇元周末会去福利院和游乐场当志工,有一次帮一趴他们抓了一伙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①③一永醒来之后,天天都被光硯催更,这使李灿东均二人不解且震撼。


①④在一起之后第一次接吻完,光硯问一永初吻什么感觉,一永脱口而出“和陈一趴能有什么感觉”,被光硯折磨了很久,知道是误会后,也常用这件事去欺负一永。



恣妄言耶-

一句话文学520特辑

①光硯下车后问一永有没有节日礼物,一永一边用不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边亲了他一下,光硯脚步飘飘走进医院,一永骑车回家时皱着眉头想:哈?今天有在过节吗?


②一趴给一永打电话问最近有没有执念找上门,被一永反问今天是什么节日,一趴说哪有什么节日,你是不是还在做白日梦,一旁的崔兆万赶紧把脚边的玫瑰花往办公桌下面踢了踢。


③李灿和东均在策划他们的直播间节日活动,因为这样可以使他的YouTube个人频道热度更高,顺便给一永科普了今天到底是什么节。


④下午宝生妈咪下班后去看了爷爷和爸爸,发现爸爸的那里面和爷爷的那里面各有一幅画,一副是爸爸在教宝生妈咪写字,一副是爷爷在教一永写字。


⑤标......

①光硯下车后问一永有没有节日礼物,一永一边用不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边亲了他一下,光硯脚步飘飘走进医院,一永骑车回家时皱着眉头想:哈?今天有在过节吗?


②一趴给一永打电话问最近有没有执念找上门,被一永反问今天是什么节日,一趴说哪有什么节日,你是不是还在做白日梦,一旁的崔兆万赶紧把脚边的玫瑰花往办公桌下面踢了踢。


③李灿和东均在策划他们的直播间节日活动,因为这样可以使他的YouTube个人频道热度更高,顺便给一永科普了今天到底是什么节。


④下午宝生妈咪下班后去看了爷爷和爸爸,发现爸爸的那里面和爷爷的那里面各有一幅画,一副是爸爸在教宝生妈咪写字,一副是爷爷在教一永写字。


⑤标小孩上课时问一永能不能在铺柏油的时候再画一个大人,他想要标爸也拥有一个伴侣,奈何一永没有资格改变交通标线而作罢。


⑥中午的时候一永趴在桌上睡了个觉,梦里刺青和永川老师一直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他好不容易挣扎着醒来,发现手里留着一朵梦中的花瓣。


⑦光硯到办公室发现有很多告白信,他叹了口气,默默地把之前和一永去游乐园的合照摆得更明显了一些。


⑧今天要加班,光硯提前打电话让一永不要骑夜车来接他,让一永早点睡,下班时却看见一永在巴士站台坐着睡觉等他,他牵起一永的手,碰到那个有茧的手指,一永瑟缩了一下,朦朦胧胧地对他说:今天你很慢诶。


⑨回家后光硯收到了他真正的礼物:作者签名版手绘《闪炎之王》番外篇小光和阿一的故事,他们从对手变成了好朋友,并成为了对方人生中很重要的人。



恣妄言耶-

一句话文学3.0(造谣向群像tmi)

①一永昏迷的很多天里,光硯为彼此做了很多新的生涯规划,“可是真的很想听听你的意见,哪怕是再打我一拳呢。”


②光硯也常常会思考为什么伯母只给一永剪刘海,但是宝生妈咪从来不说。


③光硯给同学说自己男朋友是画漫画的,并极力推荐大家付费去看,大家看完后都沉默了,一永知道后也沉默了,“你在给我赚丧葬费吼。”


④光硯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受害,在学校里帮宝生妈咪发了很多发廊传单,几天后大家相继戴帽子上学。


⑤一永和光硯结婚的时候,何妈妈送了一对小木偶,已经快被光硯摸包浆了。


⑥没拍婚礼照之前,光硯把游乐园合照摆满了每个生活点。


⑦一永的日程清单有一条已经改成了“陪曹光硯上课...

①一永昏迷的很多天里,光硯为彼此做了很多新的生涯规划,“可是真的很想听听你的意见,哪怕是再打我一拳呢。”


②光硯也常常会思考为什么伯母只给一永剪刘海,但是宝生妈咪从来不说。


③光硯给同学说自己男朋友是画漫画的,并极力推荐大家付费去看,大家看完后都沉默了,一永知道后也沉默了,“你在给我赚丧葬费吼。”


④光硯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受害,在学校里帮宝生妈咪发了很多发廊传单,几天后大家相继戴帽子上学。


⑤一永和光硯结婚的时候,何妈妈送了一对小木偶,已经快被光硯摸包浆了。


⑥没拍婚礼照之前,光硯把游乐园合照摆满了每个生活点。


⑦一永的日程清单有一条已经改成了“陪曹光硯上课”,虽然听不懂一点儿。


⑧一趴和学长是在某次警局庆功宴之后419了才在一起的,当时崔兆万死活要一趴对他负责,最后成功请警局的伙伴们吃上了正常的饭。


⑨姚老师和方所长某次在街上擦肩而过时同时打了个喷嚏,然后惊恐地看向对方,把口罩戴上了。


⑩光硯喜欢贴着一永的狼尾发睡觉,即便戳得他痒痒的,也觉得很安心。

恣妄言耶-

【硯永】蒲昭昭的六一儿童节

谁说20不能算儿童,17!躺的时间不算,等等,【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感谢上一位司机平安把乘客送达目的地@tin. 

此处是末站,@恣妄言耶-   感谢您乘坐本次列车,祝您拥有下一次愉快旅程。


观看预警:①是硯永

                     ②搭配前传看风味最佳:1  2  tmi ...

谁说20不能算儿童,17!躺的时间不算,等等,【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感谢上一位司机平安把乘客送达目的地@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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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预警:①是硯永

                     ②搭配前传看风味最佳:1  2  tmi 


六月一日 礼拜四

今日大事:

□幼稚园亲子大赛!!!

 

曹光硯熟练地擦掉昨天的日程表,唰唰几笔写上了今日行程,还郑重地添了几个加粗的感叹号。今天是蒲昭昭上幼稚园以来的第一个儿童节。

“拔拔,”蒲昭昭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我刷好牙了。”说罢,他把牙呲起来让曹光硯仔细检查。

作为一个医生,曹光硯非常注重孩子的身体状态,最开始的育养计划中甚至将食物配比精确到毫克,结果他的伴侣丝毫没有配合的欲望,于是在多方面的协调下,他将重心放到了其他方面。“昭昭站好。”曹光硯拿起一罐宝宝防晒霜,挖了一点往蒲昭昭的脸上抹去。

“阿一———你好了没!”

“起来了啦,不要吵了。”蒲一永从房间里出来,镂空的毛衣露出了身上的些许红印,不过没有喉结上的牙印那么显眼。

想到这里,曹光硯突然觉得背上的抓痕隐隐作痛。

“今天感觉会很堵,幼稚园那边好像也不太好停车诶。”“那骑摩托车好了。”

蒲昭昭正在给石狮整理帽子,这是一顶黄色的园帽,在蒲昭昭上幼稚园的日子里,石狮的穿搭一直是这个。

 

“所以今天我们报名了哪些项目。”摩托车在路上飞驰,蒲一永的声音在头盔里听起来闷闷的。

“有默契挑战,厨艺比拼和拔河,”曹光硯的声音突然变得迟疑起来,“老师刚刚在群里说,拔河改了球类比赛,那我们还参加吗?”

听到变更的项目时,蒲一永的大脑也宕机了十秒,“要几个优胜才能换今天的大礼?”“要三个,可能没法取消了。”

幼稚园为了调动家长的积极性,准备了打卡贴纸和礼物,要获得优胜才能打卡成功,三个优胜即可获得大奖。

早在规则制定之后整个报名的任务就落在了曹光硯手里,因为蒲一永实在对这个规则文件理解无能,而曹光硯则在综合了两人的优势和劣势之后,确定了三个更有把握的项目,只是没有想到会在临开始前出现意外情况。

“那就参加好咯,”蒲一永空出左手来拍拍蒲昭昭的头盔,“反正这小鬼也不是很在意大奖啦。”

蒲昭昭的确不在意,在意的是他的两个爸,不过这两个人是打死都不想承认的。

 

不过幼稚园虽然给出了赢大礼的方式,却没有公布具体的游戏玩法,等到孩子和家长一同到齐之后才详细说明。

默契挑战竟然不是综艺里常见的唇语猜词或者指手画脚,而是前几年在ytb上火过一阵子之后又过气的背后写字猜词。

忽略身边其他家长的哀嚎,曹光硯倒是舒了一口气,这个游戏自从之前解决了杨敬的执念之后,他和蒲一永害怕以后有什么情况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沟通,玩过很多次,后面为了给蒲昭昭做感统训练,也经常和他一起玩,虽然不如李灿东均那么擅长,但不至于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曹光硯就发现他太过乐观,蒲一永的手指在他背上滑来滑去时,他只觉得背上的抓痕隐隐发烫,到头来五分钟猜对了12道题,和另外两个异军突起猜对了十个的家庭一起获得了优胜。

厨艺比拼的判定规则也蛮奇特,曹光硯自认为自己的厨艺是像了曹爸,只能算还不错,但并不是上乘,比不得某些家里开餐馆的家长,结果时间一到他们家反而得分最高,原因竟然是,“你看昭昭内,在跟他老爸雕胡萝卜哦!”园长作为主评委,坐在中间笑眯眯地解释。

听到点名,蒲一永和蒲昭昭同时抬头,曹光硯也看了过来,蒲一永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差点削掉自己手指头被发现了,又低下头到处乱瞟。好像确实是这样,曹光硯想,其他家庭好像都是一个家长在这里做饭,只有他们家,小的窝在大的怀里专心致志雕胡萝卜,大大提高了成员参与度,拉了不少评分上来。

参与厨艺比拼的家庭的午餐就是自己做的食物,蒲昭昭已经过了需要人喂饭的年龄,和他爸爸一样有点完美主义的他,自觉地从书包里拿出了围兜给自己戴上,然后开始慢腾腾地吃饭。

饭后休息了一小时,所有家庭转战隔壁小学的操场参与最后一项比赛。参赛家庭的所有成员会在手臂上系上同色系的丝带以示区别,而没参赛的家庭则自发组成啦啦队,给想要支持的家庭助威。

曹光硯正在焦虑他和蒲昭昭的挨球体质,蒲一永却有些不以为然,“你待会儿接球的时候躲一下就行了啦,怕屁哦。”

上场后,曹光硯终于懂了他的意思,在这个每个家庭都在地上奔跑的比赛里,他把蒲昭昭放在了肩膀上,然后通过他俩的作弊体质,疯狂传球,肆意得分,惊呆了一众看客。蒲昭昭没有因为没有任何参与感而觉得不快,坐在他老爸肩上咯咯笑着,还指挥他老爸到处去截球。比赛玩到后面,所有家长纷纷效仿,都把孩子举了起来,裁判们也乐呵地看着,最后乐呵地告诉他们所有人成绩作废。

虽然没得到打卡贴纸,但是参赛的没参赛的都挺快乐的,所有孩子都乐疯了,更何况很多家庭参加了不止三个比赛,打卡贴纸早就足够。

错失一个贴纸没有办法拿到大礼,曹光硯还是觉得对儿子感到抱歉。不过蒲昭昭不在意这个,他顶着汗湿的额发和比赛前就扎成小啾的狼尾,屁颠颠地跑去用两个贴纸换了一个小蛋糕给他爸爸拿过来,他知道爸爸爱吃甜食。

曹光硯感动到眼泪都要下来了,却被蒲一永拿过来的头盔扣到了头上,感动停止。“走啦,回家洗澡啦,好热哦。”两人向园长和老师点头示意,蒲昭昭也有礼貌地说了再见。

回家之后,曹光硯郑重地将蒲昭昭送给他的蛋糕放到了餐桌正中间,三人坐在餐桌边正准备吃饭,蒲一永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诶,不对哦,怎么你们两个都有儿童节礼物啦,就我一个人没有,根本欺负人内。”

蒲昭昭和曹光硯都看着他,后者的脸慢慢靠近过来。

“小鬼,”

嗯?

闭眼,你爸要送我礼物了。

蒲昭昭乖乖闭上眼睛,嘴里却继续在问,是森莫礼物哦。

他要和我接吻了。

 

22:00

六月一日 礼拜四

今日大事:

☑︎幼稚园亲子大赛!!!

Nice day

 

 

END

恣妄言耶-

不良育儿手册①

笨爹养笨崽的故事   私设很多  硯左


“老爸——你可不可以快点,我上学马上就要迟到了啦!”

蒲一永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匆匆刷牙洗脸就冲下楼,抱起两个头盔和蒲昭昭往门外跑去。

“可四老爸你还没有呲早饭诶。”稚嫩的小手挡住他的视线,搞得蒲一永的衣服被沙发边的石狮带了一下,差点摔倒。

“小鬼,要怎样,想害死你老爸吼。”

蒲昭昭睁着圆圆的眼睛,认真地讲:“没有哦,拔拔让我监督你吃掉桌上的吐司,还要喝掉那一碗豆浆。”

这个猪头硯,蒲一永背对着蒲昭昭翻了个完美的白眼,认命地端起豆浆喝掉,至于吐司,则在两人上班上学的路上由坐在摩托......

笨爹养笨崽的故事   私设很多  硯左

 

“老爸——你可不可以快点,我上学马上就要迟到了啦!”

蒲一永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匆匆刷牙洗脸就冲下楼,抱起两个头盔和蒲昭昭往门外跑去。

“可四老爸你还没有呲早饭诶。”稚嫩的小手挡住他的视线,搞得蒲一永的衣服被沙发边的石狮带了一下,差点摔倒。

“小鬼,要怎样,想害死你老爸吼。”

蒲昭昭睁着圆圆的眼睛,认真地讲:“没有哦,拔拔让我监督你吃掉桌上的吐司,还要喝掉那一碗豆浆。”

这个猪头硯,蒲一永背对着蒲昭昭翻了个完美的白眼,认命地端起豆浆喝掉,至于吐司,则在两人上班上学的路上由坐在摩托车前面的蒲昭昭一口一口喂他吃掉了。

 

蒲一永是伦恩高中的外聘书法教师。在历任书法老师都是老头老太太的洗礼之下,有着流氓狼尾头的蒲一永带给了学生异常新鲜的感受,也指导出了几个学生出去比赛得奖,颇得校长欢心,还帮忙解决了蒲昭昭的读书问题。

不过背地里蒲一永却是一名执念消除师,专帮别人消除人心滋长出的执念与遗憾。他的帮手是一名叫做陈楮英的女警,一名叫做曹光硯的医生兼他的伴侣。

 

蒲昭昭是他和曹光硯的孩子,是他稀里糊涂和曹光硯在一起后稀里糊涂得到的一个早产儿。

当时他除了因为没让曹光硯戴套而怀孕被妈妈爆k之外,还要忍受曹光硯天天在他面前哭,一想到这里他又翻了个白眼,并为自己点了个赞。

 

曹光硯正在换常服,走的时候遇到了另外一个科室的医生,“曹医生今天又要去接孩子吗?”

“对啊,先去接他,再去接他另一个爸爸吃饭。”“有够甜蜜吼。”

这个孩子的到来其实是让曹光硯措手不及的,因为当时他的人生计划中还没有养育后代这一条,并且蒲一永当时的身体还有很多暗病,这令他焦虑又崩溃,幸好后来大人小孩都还平安。

 

曹光硯到达幼儿园的时候,还有一半的孩子没有被接走,大家围坐在一起看动画,只有蒲昭昭在单独的小桌上练字,还蛮有规划,写一页就奖励自己抬头看一分钟,相当的自律。

“回家啦昭昭,还要去接你老爸。”曹光硯和保育员打完招呼,拿上蒲昭昭的书包,唤他收拾东西。 

“我们今天开车去接老爸吗?”蒲昭昭慢悠悠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座椅的系带,“但四老爸今天有骑摩托车。”

“没关系明天我送你们。”在后视镜内看见蒲昭昭坐好之后,曹光硯才启动车子向伦恩高中出发。

到了书法室却没有看见蒲一永,问了几个学生才知道他正在篮球场和学生打球,曹光硯不敢贸然带着孩子过去,他的倒霉体质在和蒲一永结婚之后也没有得到改善,只要他在场,蒲一永的球必定会朝着他的头过来,而蒲昭昭,还好死不死遗传了这个体质。

 



 写了好久发现还没写到砚永的育儿宗旨,那就下次续上

(十分流水账的一篇 大家不介意的话可以当做时间线完整的小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