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砚】我们的十七岁
全文9k+,小光视角,双暗恋,慢热。
1、
曹光砚很擅长嘲笑自己不了解的领域。
他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偶尔,只是偶尔,他瞥见与自己不同的旁人的肆意,会自然而然地轻声冷哼,心想: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人喜欢。
他不懂,那是盲区,他懒得去懂,他的人生按部就班,他习惯忽视那些跟自己不同的人,那些散漫的家伙。如果要他为此羞愧未免太过,他是凡人,道德感没有那么高,但微妙的心虚感令他额角渗出了冷汗。
很久以后,曹光砚意识到,他漫长的十七岁是从这声冷哼开始的。
而他十七岁的主角,用炽热、不容忽视的视线瞪过来,好像要把他扒光丢到大街上一样的眼神令曹光砚不敢扭......
全文9k+,小光视角,双暗恋,慢热。
1、
曹光砚很擅长嘲笑自己不了解的领域。
他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偶尔,只是偶尔,他瞥见与自己不同的旁人的肆意,会自然而然地轻声冷哼,心想: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人喜欢。
他不懂,那是盲区,他懒得去懂,他的人生按部就班,他习惯忽视那些跟自己不同的人,那些散漫的家伙。如果要他为此羞愧未免太过,他是凡人,道德感没有那么高,但微妙的心虚感令他额角渗出了冷汗。
很久以后,曹光砚意识到,他漫长的十七岁是从这声冷哼开始的。
而他十七岁的主角,用炽热、不容忽视的视线瞪过来,好像要把他扒光丢到大街上一样的眼神令曹光砚不敢扭头对峙。
接下来就是长达好几个月的冷瞪和刻意追逐。
姓蒲的家伙除了瞪人很凶,杀球也很凶。
曹光砚从小被人追到大,蒲一永这种“追”法是头一次,说白了,他就是被校园霸凌了嘛,那家伙很聪明,手法暗戳戳的,班导校长都拿他没辙——杀球这种事,说是意外也讲得通。
可是踢足球杀个鬼的球啊!
曹光砚气愤地坐起来,气得火冒三丈无处发泄,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校医走进来,他赶紧盖被躺下,维持最后的体面。
蒲混混的杀球大法到底还是引起了后遗症。
课堂间,楼梯上,冤家路窄。
曹光砚吞着紧张的唾液,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这是他们俩除了杀球挨砸以外,离得最近的一次。
曹光砚没有躲到靠墙那一边,被球打了三次,早就还够嘲笑的代价,他理直气壮他为什么要躲……
上行的狼尾男生插兜的手微微一动,曹光砚心里一紧,转瞬,脚下踏空。
啪叽。
楼梯上好端端站着的男生冷冷一哼,头也不回地走了。
曹光砚闭上眼,摔摊开的身体缓缓地,蠕动一般缩成一团。
好丢脸……好丢脸!
曹光砚患上了可怕的蒲一永症候群。他一度认为,这是他十七岁遇见过的最糟糕的事,没有之一。
经过反复思索,曹光砚决定彻底忽视这个家伙。
只要他装作不在意,对方的欺凌就会失去意义。不都是这样吗,为了看别人出糗生气才处处为难。这是能从根源处击败蒲混混的战术。
好样的,曹光砚,你可以打败他的!
他又鼓起勇气。鼓起勇气忽视那个追着自己不放的死鱼眼。
战术貌似起效了,过了一阵子,欺凌人的家伙似乎失去了玩弄的兴趣,又过没多久,蒲一永的慢慢从他生活中离开。
走路不会有人刻意撞上来,体育课不用四处观察起跳杀球的人,上下楼梯也不用左顾右盼担心突然冲出来吓人的小混混。
虽然有点不习惯,但生活又回到从前的平静,曹光砚对此很满意。
甚至想,他要是永远这么消失下去就好了。
2、
那件事……曹光砚是第二天上课才知道的。
考试临近,他很少碰手机,稀里糊涂抱着书啃了一天,稀里糊涂地睡过去,心里算着读医的费用,睡着了,梦里都在规划课程和课余打工的时间分配。
他的人生很满很忙,很难有空想起谁。
却被迫提醒。
那一天的气氛曹光砚没法忘记,从踏进学校成年人们脸上的肃穆,和同学们压低嗓音的课堂私语——老师们视若无睹,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从这些迹象中读到了不安。
平时不是这样,曹光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己没来及了解的事情,很糟糕的事。
他仍然没得到主动了解的机会。
下早课时,平时很爱笑的老师摘下了眼镜,手撑着讲台,神色疲惫。曹光砚的心开始突突地跳。
“昨天的空难事件大家应该都看见新闻了……很不幸……蒲一永同学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他的心跳一脚踏错,从高高的台阶跌落,仿佛是又一次同恐怖的蒲一永擦肩而过。
同样的十七岁,他好端端坐在教室里。
不久前,曹光砚真情实感地盼望着那个人从自己身边消失。
他的盼望成真。
曹光砚张了张嘴,耳边静了片刻,有同学回头打量他,嘴里念着:“也是件好事,至少没人欺负你了。”
一瞬间,曹光砚的后颈汗毛都立了起来,一层一层像海浪扑向他的后脑。
“你怎么可以讲那种话?”他脱口而出。
同学看着他,过了几秒钟,才无措地摸了摸脸。
“抱歉,我没那个意思。”
老师敲敲桌面,“好了,下课,休息一会。”
曹光砚握着原子笔,用力握着。
他习惯忽视那些跟自己不一样的人,那些散漫的家伙。他不曾为那些嗤之以鼻心生愧疚。
他大可不必为此愧疚。
他的人生很满,哪来时间为一闪而过的念头自惭,那个家伙只不过……是个让人讨厌的倒霉蛋。
曹光砚不擅长愧疚。
有的人的十七岁被按下暂停键,曹光砚的十七岁还要继续走完。
按部就班考上医学院的第二年,曹光砚十九岁,顺风顺水的人生迎来了第二次低谷。
他老爸失业了。
尽管奖学金和兼职工资cover了生活费和一部分学费,但医学院可怕的学杂费还是给曹光砚压上重担。
搬去更便宜更小的离学校更远的屋子,老爸看起来比他心情还差,路上他没有对曹光砚说什么,眼神却有很多愧疚。
愧疚。
那种情绪围绕在曹光砚耳朵边,幻化出碎碎念,吵得他头痛,象征今天一整天的坏兆头。
好的不灵坏的灵,坏兆头没做任何预约,大大咧咧闯进门。
…………曹光砚神情恍惚,死鱼眼的男生站在高台阶上,一脸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表情,他瞪了曹光砚一眼。
曹光砚抹平嘴角,脑袋被球杀三次的余韵隐隐作痛,他默默回以同样的三白眼。
该死的,怎么有种重回十七岁的感觉。
3、
他不会否认蒲一永给予的帮助,毕竟,如果被女鬼缠上,那曹光砚医生の职业规划能否顺利达成就有的考量——虽然后来证实了那个盆栽女会找上门,纯粹是因为他身上带着蒲一永写的传单。
三百一张,招鬼上门,有够倒霉。
曹光砚对如何加入执念清除小队记忆深刻,盆栽、纹身是起因,结局是完美且温暖的,被遗忘之人终于寻回姓名, 葬礼上大家都哭了,曹光砚却有些失神。
鞠躬时,他猛地想起——他听前辈提过,有些死在病床上的植物人,医院会主动询问家属是否愿意捐赠遗体。
蒲一永现在站在他身侧。
蒲一永没有成为一个大体老师。
人们在葬礼上感受到最多的,就是珍惜活着的人。
曹光砚感觉到胃里有什么东西在骚动,像是一只蝴蝶,也有可能是很多只,很奇怪,但蒲一永还活着这件事,忽然让他感觉到了释然与轻松。
隔了两年,他又重新以十七岁的面貌出现在曹光砚面前。
蒲一永漫长的十七岁,或许终于要抵达终点了。
结束后,曹光砚忍不住轻轻微笑。
蒲一永眼神瞥过来,来了一句:“笑屁哦。”
……和两年前如出一辙的讨人厌。
后来他们的关系就好像脱了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地奔向了两人都没有预料的方向。
曹光砚并没有想要和他处得太亲,他很记仇,高中被欺负过的事情还没有抹平,他才不愿意跟那个讨人嫌的混混当朋友。
还好蒲一永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比如,曹光砚很满意那个娃娃机抓出来的挂件,他不是喜欢这种小物件,只不过以概率学的角度来看,娃娃机命中率不足5%,蒲一永一发命中把他的硬币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致。那个挂件是属于曹光砚的战利品,是一次就命中5%的成就感,所以他要一直挂在书包上——不是喜欢,那是胜利的徽章。
糟糕的是蒲一永这个人毫无边界感。
比如,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抓着他走来走去,在马路上,在家门口,在长辈面前,甚至自作主张要来和他同床共枕,好像曹光砚是他蒲一永的私有物。
曹光砚被迫将羞耻心拉低到和蒲一永一个档次,厚着脸皮假装他干的事情跟自己无关,装成被混混胁迫不得不把循规蹈矩的生活扭到跳脱不驯那一档。
能怎么办,蒲一永那家伙很会缠人,不听他的,他能缠到地老天荒。
奇妙的是,蒲一永有着看懂人心的敏锐。
曹光砚觉得自己被看透了。
“喂,问你哦。”
“嗯?”
“你干嘛要讲不喜欢游乐园,明明很喜欢啊。”
“……干嘛突然讲那么久之前的事。”
“因为想起来你玩得像个小学生,很好笑。”
“你不睡觉就回自己房间。”
“你恼羞成怒哦?”
“?你还会讲成语?”
“闭嘴,问你哦。”
“我闭嘴怎么讲话。”
“不要打岔,问你,我的职业规划,是你的游乐园吗?”
黑黢黢的屋子里只有月光落在地上,曹光砚想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该怎样答复。
最后,他说:“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的人生几乎都是按着理想的轨迹前行,就算是碰上怪力乱神的事情,也丝毫没有偏离轨道的迹象。
什么漫画家、不良少年离他有一光年那么远,走完这辈子或许都无法靠近。
他远远看着,觉得是自己永远不会接触的东西,所以干脆连一点点尝试都不做。
因为没有走近,所以不清楚到底是真的讨厌,还是真的喜欢。
……可是偏偏蒲一永就是从天而降的游乐园,乘着宇宙飞船轻松跨越遥不可及的距离,哐地一声落到他面前,旋转木马吱呀呀转,亮着五彩的霓虹灯,拿骗小孩很难成功的手法哄他走进去,哄不成就胡搅蛮缠,贴上来,撵不走。
“你不知道?你那么聪明有什么不知道?”蒲一永还在问,曹光砚能想象到他的臭脸,可他却背对着他。
“我只是想知道,”那个闷闷的声音透过宽厚的肩膀,传递到曹光砚的耳朵,“是不是想做漫画家这件事,真的那么可笑,还是说……”
“还是说,你笑的那一声,是和讨厌游乐园一样。”
曹光砚感觉心慌,他隐隐察觉蒲一永还有话要讲,但被看光的羞耻感让他喉咙发紧,不敢搭话。
他少有朋友,从未被人这么直白地询问想法,甚至可能被说中了自己都未曾了解的本质。
咚,他的心跳沉着有力。
“喂猪头砚,讲话啊,你的看法对我很重要。”
咚咚,他扯起被子,掩住加速的呼吸。
“你是不是故意不吭声想看我出丑?”
咚咚咚——有人拼命敲击心房的大门。
曹光砚蒙起头,背过身不理他。
蒲一永嘁了声,“又生气。”
他不再问了。
曹光砚却没感受到如负释重,他又背负起新的秘密。
4、
曹光砚隐约察觉到自己在做梦,做见习医生后他很难好好睡觉,几乎都是短眠、多梦,醒来比跑完马拉松还累。
做梦无法操控身体,只能僵硬地转动思维,试图提醒自己,这是做梦,并非现实。
砰——
重物从半空掉落,曹光砚瑟缩地避开视线,接着,他抓着扶手带起身体,朝坠落的方向奔去。
那个还没过完十七岁的家伙躺在地上,后脑下流出一滩红到发黑的血液。
他跪坐到他身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安静的样子,没有表情,没有呼吸,连心跳都是暂停的。
他给他做了cpr,周围来了很多人,但曹光砚固执地跪在他身边。
“他走了,光砚,放他走吧……”
“不!他还活着!还活着!救他!救他啊!”他听见自己胸腔中发出撕心裂肺的陌生哭喊,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无理取闹,他甚至听不见脑海中的任何一丝声音,全凭着本能哭求。
“救他,我求求你们救救他!他还活着,他才十七岁,他还活着……”
“光砚,你看看他。”身侧有人提醒,手指指向地上的人。
曹光砚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具干枯,几近崩坏的尸体,皮肤灰黑,到处都是药水浸泡腐化出的踆纹,他的胸腔处有着恐怖的凹陷,他的心脏,肺,肾,所有的器官都被拿走放到别处保存。
这是一位被打开很多次的大体老师。
曹光砚身体颤了一下,从噩梦中醒来。
他扶着额,脸上冷汗和泪水缠在一起,难分你我,衣服也被汗水浸透。
曹光砚习惯了这种噩梦。
叶女士见到他忍不住念叨:“你最近有好好睡觉吗?黑眼圈好重。”
“有啊。”曹光砚答得很明快,“每天见缝插针地找机会睡觉。”
“能休息好吗?”
“还不错,见习累点很正常。”
“下周你轮休就在家休息,不要过来了。”
“没区别嘛,就隔壁。”
“曹光砚。”叶女士叫了全名,曹光砚别开脸。
“你也想想你的人生,你打算为了一永一直这样原地踏步吗?”
“我没耽误工作,反正轮休也要回家住。”
“我是说你整个人!”叶女士忍无可忍,“是时候向前看了,光砚,我跟一永是血脉无法割舍,你不一样,你只要遇见新的人,总有一天可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我不知道。”曹光砚眼神茫然,像迷路找不到归家的小孩,“怎样遇见新的人…怎样忘记。”
他不知道要怎样做这么残忍的事。
他怎么忍心让蒲一永一个人留在十七岁,而自己好端端地走下去。
他怎么可以继续过正常的人生,把蒲一永这个人抛在脑后,假装他从来没进过自己心里。
如果他们还像十七岁那样互相看不顺眼,如果他可以跟以前一样不把这个人的遭遇当回事,一点不放在心上……可是怎么可能。
十七岁那年钉在心底不让它露头的愧疚和懵懂生了根,生出的藤蔓缠住他的心,从此以后他不敢随便心跳。
留在十七岁的不止蒲一永。
曹光砚的时间也跟着停止了流动。
晚上照例在蒲一永的床边打地铺,叶女士一声不吭地丢下铺盖让他自己整理,大概是为刚刚发的火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缓解气氛。母子俩脾气很像,曹光砚不由得笑了笑。
他看了会漫画,有点困,但不是很想睡觉,就趴靠在床边,玩起蒲一永软软的手。
“我今天忽然想起来,当时职业规划课不小心看到你写了漫画家,心说怎么会有人想要做漫画家这么傻里傻气的职业啊,被你瞪完不服气,晚上回家我就去搜了网络漫画,按最新更新排序,一下子就看到了阿一画的那一本………该不会那么巧,你那天也是被我气到才更新的吧?”
蒲一永的手指动了动,曹光砚看向他的眼睛,没睁开,只是常规反应,他埋进臂弯,继续瞎聊。
“漫画家确实是和游乐园一样,很傻很浪费时间。”
“不过我还蛮喜欢游乐园的。”
“喂,你什么时候醒了我们再去一次好了。”
“我想学……抓娃娃……”
眼皮越来越沉,曹光砚握着蒲一永的手,睡了难得无梦的一觉。
第二天天气很好,曹光砚被阳光刺醒,一抬眼,床上的人瞪着眼睛,无语又崩溃地瞪着他。
曹光砚僵住。
“手……麻……”蒲一永艰难地开口,躺了快三年,他的舌头也直了,没办法正常讲话。
曹光砚触电似的松开他的手,反应迟缓地朝后退身,愣了好几秒,终于理智回笼,对楼下大喊:“伯母!!伯母蒲一永醒了!!!!”
6、
蒲一永的复健做得很艰难,第一个月勉强能抬起手,颤颤巍巍抓起筷子吃饭,好在他有过一次经验(叶女士:你觉得这样讲很好笑是不是?),所以算得上驾轻就熟。
李灿和陈东均常来看他,带一堆曹光砚不让吃的垃圾食品,藏在包里,趁曹光砚出去,偷偷拿给蒲一永解馋。
曹光砚其实知道,他故意避开,让他们几个聊天。
总感觉有自己在,蒲一永很不自在,他眼睛总是会瞥过来,似乎很在意曹光砚在场,有几次他想开口,曹光砚自觉地走开了,尽量不要勾起那个话题。
——蒲一永可能听见了。
很多植物人昏迷期间能够保持思维清醒,他们能听见,肢体偶尔会有反射性的动作,只不过由于脑损伤身体陷入植物人状态不能动弹。
曹光砚这几年在他床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剖心掏肺,连最羞于说出口的一些话,他也讲了不少。
他没办法,他不知道蒲一永什么时候醒,甚至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醒,只好把每一次见面都当做最后一次,把跟他讲的每句话都看成是告别。
十七岁留下的遗憾太多,二十多岁想弥补时,那家伙却呼呼大睡。
曹光砚端着饮料上楼,房间里有包装袋嗤嗤啦啦的动静,他停住脚,在楼梯上稍等一会,等他们偷吃完他再进去。
里头传出说话声,不大,但曹光砚听得很清。
“永哥,你还很讨厌光砚吗?”
“问这个干嘛?”
“就是……他这几年照顾你很用心,你再讨厌他,我们会觉得你很没品。”
“对啊,而且光砚是除了我们以外唯一一个主动订阅你漫画的人哎。”
蒲一永咔嚓咔嚓吃着薯片,吃了一会才回答。
“那怎样,我要对他报恩吗?我才不要。”
是意料之中的蒲一永式的答复,曹光砚松了口气,心头说不清是空落落,还是重新被乌云笼罩。
这样也好,这样就很好。蒲一永还是蒲一永。
他抬起脚。
“喂!怎么又趁我不在给蒲一永喂垃圾啊你们!他在复健不能吃这些!”
“是东均非要带来的跟我无关!”
“李灿!!!你这个叛徒!!!”
蒲一永能晃晃悠悠自己站起来那天,两家人合办了一场庆祝派对,参加人只有曹爸叶女士、蒲一永曹光砚、曾江奶奶。
曹光砚接下来有两天轮休,他破例喝了酒,曹爸的路边酒吧开了一年多,他第一次喝老爸调的酒。
一杯就醉了。
蒲一永坐在轮椅上嗤嗤笑他。
“你行不行啊,喂,不能喝别勉强,我现在可扛不动你。”
曹光砚脑门热热的,他笑回去:“我喝醉了也能扛得动你。”
蒲一永躺平这三年瘦了很多,眼窝都凹陷了,四肢轻度萎缩,整个人的体型只有昏迷前的2/3。
他睡着的第六个月就已经瘦到现在这个样子。曹光砚能轻松地把他抱起来,帮叶女士给他翻身、擦洗。
三年,十二轮季节交替,一千多次日出日落,曹光砚二十二岁,蒲一永还是十七岁。
曹光砚撑着下巴,醉醺醺的,问蒲一永:“你什么时候能胖回以前的样子?”
蒲一永瞪他:“我这样很丑吗?!”
“嗯,丑丑的,干巴巴,看起来很呆。”
蒲一永伸手把他脑袋扯进怀里,一顿乱搓。
曹医生头靠在他大腿上,笑了:“不错哦,手臂很有力气。”
蒲一永给他脑袋推开:“很烦哎你。”
有晚风吹来,吹走曹光砚的酒气,一抬眼,蒲一永又在看着他,曹光砚终于想起说正事。
“爸,我打算过阵子搬出去。”他将酒杯推远,喝醉的感觉很好,但不适合他。
曹爸没有惊讶,只问:“哦哦,那你钱够用吗?我再给你打一点好了,医院附近房租不便宜馁……”
叶女士没说话,蒲一永也没吭声,大家都心照不宣。
看吧,曹光砚心想,我从来不是擅长保守秘密的人。
他喜欢蒲一永这件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以前不搬出去是为了能看见蒲一永,现在搬出去是为了避开蒲一永,曹光砚的人生怎么老是绕着蒲一永打转呐。
曹光砚叹了口气,喝掉了杯底最后一滴酒。
搬到医院附近之后,曹光砚足足四个月没有回过家,曹爸固定一周一个电话问问他缺不缺钱,叶女士每隔两天会问一次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你很没良心哎。”叶女士吐槽他,“成天躲我是几个意思。”
曹光砚刚下午班,他最近轮转去急诊,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
他的人生很满很忙,很难有空想起谁。
却被迫提醒。
曹光砚想了想,如实交代:“不是在躲你啦。”
说的没有很明了,但彼此都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叶女士静了很久,沉默似乎是对他这种选择的无奈和烦闷。
“不如勇敢点吧,光砚。”她忽然说,“没什么所谓的,说出来或许就能放下了。”
放下什么呢?曹光砚不知道自己应该放下什么。哎,太奇怪了,自从遇到蒲一永,他多了那么多不知道的事情……曹光砚聪明的大脑被蒲一永的笨蛋气场裹住,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场所。
“我会看着办的,伯母,不要操心我啦。”
叶女士叹着气,挂了电话。
蒲一永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拿了车钥匙要出去。
叶女士叫他:“去哪里啊——你骑车慢一点!”
蒲一永朝后挥了挥手,钥匙串啷啷响。
“去找曹光砚玩。”
7、
曹光砚没想到会在医院门口看见蒲一永。
他冷着脸,狼尾又剪回以前的长度,右手夹着头盔,身子靠在机车上,下班的护士看见了都绕着他走。
能骑车了,恢复得很好……不过还是一副混混样。
见曹光砚出来,他抬了抬下巴,“上车,去我家吃饭。”
曹光砚摇头,“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问过曹爸了,你明天休息。”蒲一永打断他,拿了头盔递过来,“走啦,回去吃饭。”
曹光砚盯着头盔,心里忽然点起火来,他绕过蒲一永,一言不发地朝前走。
他很累,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他没有空再去蒲一永面前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蒲一永快步跟上,紧跟在曹光砚身侧。
“你干嘛不问我恢复得好不好。”
“四个月,你一次都不回来看我。”
“我发讯息你也经常不回,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你以前还说要跟我商量你的职业规划……”
蒲一永猛地原地停住,双手撑着膝盖低喘。
他恢复得再好也经不住剧烈运动,曹光砚赶忙回头看他,“还好吗?深呼吸,吸气、呼气……你走那么急干嘛?”
蒲一永顺势扣住他的手腕。曹光砚拽了拽,没拉动,他立刻意识到这家伙是装的。
“松手。”他皱眉,“蒲一永,你想做什么?”
“我想你跟我回家吃饭。”混混就是混混,还是那么会胡搅蛮缠。
曹光砚压着气,冷淡地拒绝:“不想回,我很累,现在只想睡觉。”
蒲一永盯着他的脸看,视线像探照灯,很刺眼。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
曹光砚努力按压心中的烦闷。
凭什么?为什么?他稀里哗啦的情绪终于兜不住,一股脑倾泄出来。
他问:“凭什么我要回答,蒲一永,你告诉我一个理由。”
蒲一永似乎没料到他的情绪会如此抗拒,扣着手腕的力道微微放松,语气也柔软下去。
“我……”
“我真的不想见到你!”曹光砚彻底爆发,积压在心底的秘密在那里太久太久,几乎腐烂成了疤。
他累到崩溃,发火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
但是蒲一永站在那里,和曹光砚记忆里的人一模一样,仍然留在十七岁的蒲一永,什么都不在乎没心没肺的蒲一永。
曹光砚被困在蒲一永漫长的十七岁里,他是一只被困到出现刻板行为的野生动物,围着蒲一永兜兜转转,找不到出口。
他差点许了一个和十七岁时一样的愿望——希望蒲一永这个人能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他自己走不出去,他盼望蒲一永能主动走开。
这样他就不会再梦见他,不会再时刻想念他。
蒲一永耷拉着眉毛,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狗。
“我想问一件事,”他执拗地握紧曹光砚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曹光砚,你可不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游乐园?”
曹光砚张了张嘴,有好长一会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他被这个笨蛋传染太久,连最基础的思维能力都受到影响。
“我现在看上去有点难看我知道,可是我会好好锻炼,争取变回以前的样子。”
“变成……你喜欢的那个样子。”
说完,蒲一永掀起眼帘偷偷看曹光砚。
曹光砚看上去被吓呆了,他张着嘴,长期熬夜,他的眼睛下面青黑青黑的,瞪着眼的时候更加吓人了。
蒲一永挠着脸,低声嘟囔:“我哪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以前问你你就不讲,现在知道了,你喜欢我以前好看的样子。”
电光火石间,曹光砚想到他昏迷前的那天晚上,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蒲一永背对着他问的那番话。
他想到蒲一永醒来以后很多次欲言又止,想要说点什么,被他刻意转移话题。
他想到自己微醺时,蒲一永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底气不足地故意问他“我这样很丑吗”。
曹光砚以为自己累到出现幻觉,否则他怎么听见蒲一永在向他告白。
“你……”他愣愣地盯着蒲一永。
蒲一永揉着头发,眼睛瞥着别处。
“我是有点笨,分辨不出你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所以那天,我想问问看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喜欢我……最好是有,没有也没关系。”
是那天晚上。他从楼下掉下来的前一晚。
蒲一永闷闷的嗓音吸引走太多注意力,以至于曹光砚没有听到他近在咫尺的慌乱的心跳。
曹光砚吓得后退了一步,他左顾右盼,抓了一个路过的同事过来。
“前辈,你能看见他吗?”
同事揉了揉眼,看向蒲一永。
“怎么了光砚,他打劫你哦!还是医闹?不要怕我马上报警——”
曹光砚随便解释了一下赶紧拉着蒲一永离开。
蒲一永默默出声:“你怎么笨笨的,就算是你的执念,没有我给你画出来,你也看不见啊。”
“不要讲话,让我冷静一下。”
“哦。”
走到僻静的地方,曹光砚找了块位置坐下。
“你太安静了我不习惯,讲点话。”
“要求真多。”蒲一永在他旁边懒懒散散地蹲下,手臂搭在膝上,混混模样重出江湖。
“我现在,还很难看吗?我是说我的脸和身材。”蒲一永问他。
曹光砚摇了摇头,轻声:“从来没有难看过。”
他问:“这段时间,是不是很难。”
蒲一永扯了扯嘴角,点头,“很痛苦,每时每刻都想放弃。”
但是想到某人不喜欢他丑丑的样子,只好继续咬牙坚持。
空气又陷入安静,好像几分钟之前一个大胆告白,一个被吓到以为自己产生执念的情况没有存在过。
蜗牛们探出来的触角又悄悄缩回去。
蒲一永又问了一遍:“要不要跟我回家吃饭。”
曹光砚蜷了蜷手指。
“你很烦,又问,刚都讲了不回去。”
“给你绑回去,曹爸天天念你,我耳朵都起茧子。”
蒲一永站起来,向曹光砚伸手。
“不用了,我自己站起——”
蒲一永握住他的手,将人拉起身,软趴趴的手掌重新变得宽厚有力,掌心浸一点湿热的汗水。
他抓紧曹光砚的手。
“走了,回家。”
“……回家就回家,拉我手干嘛。”
“我喜欢,你管我。”
“哦……你晚上要不要视讯。”
“那么麻烦,直接来我家睡。”
“………………我突然又不想回去了。”
“回来曹光砚!喂!我跑不动——”
曹光砚又被拽回十七岁,他被一个难缠的、牛皮糖一样的家伙黏上了。
蒲一永的十七岁还在继续,这一次,他拉着曹光砚一起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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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很啰嗦的一篇,算是完结纪念。
【班代】直球
本话尖子班班主任第一视角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懂得有逻辑地去完成事情,就懂得趋利避害。
可是现在我看着刘老师和王老师之间自然至极的互动,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坐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这种无法融入的莫名氛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此刻难免有些后悔自己这种找虐的行为。
刘老师知道王老师的过敏原,王老师知道刘老师无言的小动作代表了什么,我举着筷子,顿时觉得嘴里的饭菜变得索然无味。
“我吃完了,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哈。”
刘老师说完端着盘子便逃之夭夭,我目送他的背影,心想:骗子,你明明没吃饱。你脸上的表情分明告诉我你只是觉得尴尬,不想夹在我...
本话尖子班班主任第一视角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懂得有逻辑地去完成事情,就懂得趋利避害。
可是现在我看着刘老师和王老师之间自然至极的互动,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坐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这种无法融入的莫名氛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此刻难免有些后悔自己这种找虐的行为。
刘老师知道王老师的过敏原,王老师知道刘老师无言的小动作代表了什么,我举着筷子,顿时觉得嘴里的饭菜变得索然无味。
“我吃完了,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哈。”
刘老师说完端着盘子便逃之夭夭,我目送他的背影,心想:骗子,你明明没吃饱。你脸上的表情分明告诉我你只是觉得尴尬,不想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
“行了,江老师,别看了。”待刘老师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王老师干脆利落地把筷子扔在桌子上,眉眼间是毫不压抑的烦躁。他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竟是装也不装了:“我直说吧,这顿饭吃的有多尴尬相信你也能看出来,我不希望下次和阿尹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要带你一起。”
“阿尹……”我咀嚼着这个亲昵的称呼,脸上还是一派冷然,心里却不是滋味。刘老师全名叫刘尹,虽然我们两个人认识得也很早,可是我从来没有喊过他这么亲密的称呼,小的时候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后来久别重逢,称呼就变成了生疏的小刘老师。不甘席卷我的大脑,我抬头去和王老师平静对视:“我不过是和小刘老师一起吃顿饭,王老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他挑挑眉,毫不避讳地与我目光对峙:“江老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喜欢阿尹,想和他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我惊诧于他的直白,他瞧着我的神情,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和我抱有同样的想法。所以我不喜欢你跟我们一起吃饭不是很正常吗?没有人喜欢自己的情敌在自己和喜欢的人之间横插一脚吧。”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也喜欢刘老师,我凭什么要退让。
看来这个王老师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没心没肺,如果换做旁人,很有可能会被他的逻辑带偏。这样想着,我收了餐具,端着盘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难得露出一个显而易见的嘲讽的表情:“那我也喜欢小刘老师,按照你的逻辑,你可不可以以后不要中午跟他一起吃饭?毕竟我也不喜欢我的情敌在他面前刷好感。”
王老师神色瞬间变得错愕,我懒得理会他,转身朝食堂门口走去。
我只是看上去冷漠,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关心,又不是傻。我欣赏王老师敢于对情敌宣战的勇气,也尊重他对刘老师的爱意,可是并不意味着我要乖乖听他的话退出这场竞争。
我摸摸毫无饱腹感的肚子,忍不住勾起一个很浅的微笑:说起来这个王老师还真是蠢得可以,和刘老师待在一起二十多年,两个人竟然还是朋友关系。聪明的人从来都是搞定心上人,他跑过来和我这个当情敌的叫嚣又算什么。
我想起方才刘老师离开时盘子里并没有动多少的饭菜,估计了一下时间,朝着学校的便利店赶过去。
他应该会去买零食。
“江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果不其然,我一道便利店,就看到刘老师拎着一袋子零食从里面走出来。他大约注意到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解释道:“我就是突然想吃点零食,最近比较馋哈哈哈。”
我瞧着他小心翼翼的神色,心仿佛化成一滩水。我能感觉到刘老师似乎很在乎我的感受,很多事情即使我不问,他也会下意识给我一个解释。他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让人心软。
我其实能感觉到,小的时候他就对我有着超乎常人的崇拜和重视,很多事情他的爷爷奶奶说了他就要撒娇耍赖,却很听我的话。当时我只觉得满足,直到我的家庭横生变故,在无数个月光凄然的夜晚,我才朦朦胧胧意识到爱慕的种子在那时已经种下。
后来我回到过那个家属大院去找过他,只是此去经年物是人非,他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院落荒废,他也没有再回去。
我以为我会抱憾终身。
可是他重新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
没有人知道当时他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如何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才让自己看上去冷静又体面,那一刻我浑身上下的细胞全部都在叫嚣着欣喜,我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因为情绪激动抖得不成样子,我几乎要失态。
或许人面对爱情的时候确实会被冲昏头脑,起码我是这样的,我因为爱变得卑鄙起来。我一边故意掌握着一个不远不近的分寸试探他,一边又忍不住对他亲近的人感到嫉妒。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我放任自己陷得越来越深,也惊喜地发现他对我和对旁人是不一样的。
可惜他在这方面真的是个笨蛋,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每次他和我解释的时候神色有多着急。
我原本打算慢慢引导他,让他逐渐意识到这份感情,这样我向他剖白心意的时候才不会吓到他。可是王老师的出现让我改变了主意,我清楚,我需要抢占先机。
于是我乜了刘老师一眼,并不戳破他的谎话,而是说:“我没吃饱,进去买点面包垫垫肚子。”
他果然顺着我的话往下问了:“没吃饱?怎么会呢?”
“你走了之后王老师跟我进行了谈话,谈话的内容算不上友好,所以我没吃饱就出来了。”我佯装无事,语气再平常不过地抛下一道惊雷,“毕竟我和他都喜欢你,你知道的,情敌之间实在没办法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吃饭。”说完,我也不管他如何震惊,挥挥手挤进便利店。
抱歉了,王老师。
我这招直球看上去似乎效果不错,当我周一上班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刘老师和王老师之间刻意的疏离。这一周刘老师也一直自己吃饭或者跟八班那个班主任一起,没再和王老师勾肩搭背地往食堂去。
“看不出来,江老师也是会耍心机的人,”有一次在食堂和王老师偶遇,对方面色不善地拦住我,“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这样耍心机,到底能对阿尹有几分真心。”
不得不说,王老师感情观有些幼稚,在这种事情上单纯过了头。就比如他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把他和我对刘老师的喜欢一起爆出来,不过不重要了,他马上就会知道的。我上下打量着他,没什么表情:“我的心机是为了排除情敌的威胁,它用在了该用的地方,有什么不对么?”
说实话,我觉得使用心机排除情敌对自己的妨害,并不影响我对刘老师的真心。换句话说,如果我对刘老师不是真心的,我也不会花费这些心思去铲除情敌。
一晃又到了周五,这一周的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我把尖子班的课堂小测收好,把张涛的着重放在最上面,然后偏头看了看肩膀上的粉笔屑,忍住去拍的冲动回到办公室。
我这周已经无数次看到刘老师用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我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今天晚上应该会想和我谈谈。
果不其然,我在办公室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里面看到了坐在那里焦躁不安的刘老师。他看到我进了办公室的门,犹豫地站起身。我装作没看见,把尖子班的小测试卷往桌子上一放,打开台灯掏出红笔对着卷子批改起来。
然后一道很轻的力道落到我的肩膀上,我停了笔偏头去看,刘老师长长的睫毛垂下一个优美的弧度覆盖住一半瞳仁。他皱着眉头给我拂去肩膀上的粉笔灰,见我扭头看着他,便收了手挠挠头:“衣服脏了,给你拍拍。”
八班班主任拎着她宝蓝色的西装外套准备下班,看到我俩的互动笑得眼睛眯起来,伸手撩了撩她火红的大波浪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口哨,操着一口伦敦腔挤眉弄眼地跟我们说have a perfect night。
我不理她,去看刘老师:“多谢。”
“不用谢不用谢,”刘老师摆摆手,“你要是想谢我的话,赏脸一起吃个晚饭?我有点事想问你。”
我求之不得,面上却很淡定地指了指手边的试卷:“可以,等我批改完这些卷子。”
鱼咬钩了。
选餐厅的时候刘老师一直小心翼翼地觑我的脸色,脸上明晃晃地写着紧张。我知道上次两杯高度数鸡尾酒把他灌趴下让他害怕了,却也免不了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于是我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手机,故意在他面前点进上次喝酒的那家清吧,成功看见他吞了吞口水。
“江……江老师,”他扯着我的衣袖,“大晚上的去喝酒,不好吧?”说完他点进一家烤肉店,挤出笑脸道:“我想吃烤肉,咱们去这家行不?”
行,当然可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克制住牵手的冲动,去看他的眼睛:“我听你的,你想去哪里都行。”
他这才后知后觉我也是他的追求者,脸上霎时红成一片。我很识趣地没有继续打趣他,而是伸手去拿车钥匙,招呼他上车。
他点点头,把手按在车后座的车门上。
他这一个动作足以把我气到爆炸,让我不禁直皱眉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手,心底漫上铺天盖地的烦闷,语气不由得带了些冷硬:“坐副驾驶。”见他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或许差得要命,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拼命控制自己放软语气:“坐副驾驶,听话。”
然后我看到刘老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江老师,你被下降头了?”他叉开五指在我眼前挥了挥,“你不对劲。”
我简直哭笑不得:明明是这么浪漫的场面,怎么就让他破坏得一点气氛都没有了呢。
可是没办法,谁叫我偏生喜欢他。
烤肉的味道不错,餐厅的就餐环境也很好。我把一块和牛放在碳炉上烤,用夹子细心地翻了个面,然后夹到刘老师的盘子里——他不需要动手,我会投喂他。我们之间走失的那几年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我有信心,我和他来日方长。
“江老师,”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坐在桌子对面的人慢慢放下筷子,纠结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你之前说的喜欢我这件事,我想我还是要和你说抱歉。”
我能料到刘老师会拒绝我,所以也并没有特别意外,只是点点头:“不用抱歉,没关系的。”
他感情这么迟钝,如果他今天很爽快地答应我了,我反而会觉得奇怪。我知道,想要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心,还需要再给他一段时间,我还需要让他继续和我进行日常相处。况且,今天我和他出来吃饭的目的也不是这个,而是想修补他和王老师的关系。
没错,我要修补刘老师和王老师之间的关系。
肯定有人会觉得我疯了。
但是我知道我没疯。
我为了让王老师出局,已经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我抢先把我们两个人对刘老师的心思告诉刘老师,不光是为了把他曝出来,也是想对冲我的爱意带给刘老师的冲击。只是王老师对我说的话虽然让我感到自己受到了挑衅,但是平心而论他是个不错的人,更何况他和刘老师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不想为了我的一己私欲而让他们两个从此陌路。
世间感情纷繁复杂,可以在十年阴阳两隔之后的梦中“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亦可以“人间别久不成悲”。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单一的,这个世界上除了爱人,更有宿敌、朋友、知己,除了儿女情长,亦有肝胆相照、倾盖如故、势均力敌。他们做不成爱人,二十年的交情也不该断在这里。
果然,在短暂的静默过后刘老师打开了话匣子。他告诉我他如何在周末吃海底捞的时候拒绝了王老师,王老师如何佯装不在乎地替他轻轻揭过,他这一周又是如何躲着王老师。
“江老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可是我又怕我继续和他待在一起会给他希望会耽误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把他扯自己头发的手拉到一边:“你的想法没错,就算你们没有办法当恋人,也还有很多年的交情。你不要担心,这段时间你和他保持距离是对的,等这件事慢慢淡下来了,王老师会明白过来的。”说完,我顿了顿:“等过一段时间我可以帮你问问他的想法,你觉得呢?”
刘老师缓过来了,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向我道谢。道完谢他又有些赧然:“之前我还在心里吐槽江老师你情商不高,今天一看其实不是那样的,对不起啊。”
那是因为别人不重要,我懒得花时间和精力应付他们而已。我摇摇头:“如果真想感谢我,能不能以后别江老师江老师地叫我,听着生分。”我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以后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江鹤卿。”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更新了!
刘老师还是那个粗神经的搞笑男,但是江老师其实不是冷漠冰山,他是双商都高的闷骚狗比男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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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兴】药
★未来星际背景,皇子勋×将军兴
★有点长的短篇,1w3,一发完
★勋仔第一人称视角,各种狗血梗,过程可能会有点虐
————
“哗啦——”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之后我随手捞起旁边桌子上的东西砸了出去。
玻璃杯撞到墙壁碎裂的声音在黑暗里异常刺耳。
不出意料,几秒后灯就开了,张艺兴正站在门口。
以他开门的速度和整齐的穿着来看,应该是压根没睡。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启动了清理机器人,在小东西收拾一片狼藉时熟练地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玻璃杯接了杯水,走到床边递给我。
我没接,也没看他,余光不自觉瞥到了那抹黑色。
从一周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戴着这幅黑色......
★未来星际背景,皇子勋×将军兴
★有点长的短篇,1w3,一发完
★勋仔第一人称视角,各种狗血梗,过程可能会有点虐
————
“哗啦——”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之后我随手捞起旁边桌子上的东西砸了出去。
玻璃杯撞到墙壁碎裂的声音在黑暗里异常刺耳。
不出意料,几秒后灯就开了,张艺兴正站在门口。
以他开门的速度和整齐的穿着来看,应该是压根没睡。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启动了清理机器人,在小东西收拾一片狼藉时熟练地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玻璃杯接了杯水,走到床边递给我。
我没接,也没看他,余光不自觉瞥到了那抹黑色。
从一周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戴着这幅黑色手套。
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很不喜欢。
但这个从见面起就以惊人的包容度忍耐我所有的无理取闹的人偏偏在这件小事上格外固执,我闹了很久,甚至以皇子的身份压他,可他还是不肯摘掉那玩意儿。
本就因为梦境心烦意乱的我看见他的手套自然更来气,所以我一扬手用力把那杯水挥了出去。
玻璃杯再次无辜碎掉,才刚打扫完的机器人只能任劳任怨地又一次开始清理,空气里机器运作的嗡嗡声细小但清晰。
他干净如雪的衬衫被泼上一大片水渍,但跟之前一样,他没生气,只是轻轻拍了下我的肩:“又做梦了?”
我没回答他,语气我自己听来都很讨厌:“我要喝水。”
他似乎极轻微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再次走向了柜子。
......
帝国最小的皇子有病。
周围的人从高官到士兵都这么说。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当然,这病不是天生的,应该算是战争后遗症。
据帝国最高统治者,也就是我的父亲说,我之前没有这么阴郁易怒喜悲无常,是个偶尔叛逆但招人喜欢的小兔崽子,因为在一年前的一次星际海盗清剿计划中伤到了脑子才会这样,会好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我想不起来。
关于之前的一切我都想不起来。
那场战斗后我昏迷了将近三个月,醒来后记忆停在了军校毕业那时,后面应该是最精彩的部分就那样从我脑子里完全消失了。
准确来说也不是完全,比如我经常做的奇怪的梦。
梦里什么画面都没有,几乎是一片漆黑,但我就是能感觉到周围在晃动,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恐惧与不安,心慌的感觉像浪潮一般将我淹没至顶,我拼命呼吸却喘不上气。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阵难以抑制的疼痛从心口传到全身,仔细碾过每一寸皮肤。
最后是摧残过后的深深的无力感。简直令人发狂。
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不属于我能想起的任何记忆,想来肯定是发生在那段现在对我来说是空白的时期里,很大可能就是那次战斗。
而我大多数的情绪不稳定也都是因为这个梦。
那种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太过折磨人,导致我醒来之后就总要做点什么来发泄,多数时候是摔砸东西,有人在的时候就逼人跟我动手。
我虽然失了忆但战斗力还在,在怒气加持下甚至不减反增,服侍我的人被我打跑了一百零六个,第一百零七是张艺兴。
一个星期前我的父亲亲自把人带到我面前,说我肯定打不过他。
我瞅了一眼眼前的人肩上的军章觉得有点意思。
把一个上将派过来给我当陪练,宇宙当真是太和平了。
我感叹完才看向他的脸,比我想象的年轻很多,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很白很嫩根本不像是能上战场的样子。
我心里突然有点不太舒服,于是我恶意猜测他是个靠关系上位的贵族,连带着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正当。
我专找人不痛快的病立刻发作,挑了一边眉毛调侃他:“小将军能扛得了枪操控得了机甲吗?不会是靠脸爬到这个位置的吧?”
他本来清冷镇定的面目有一瞬间的破裂,但很快恢复如初,阻止了要来揍我的父亲大人然后好脾气地对我伸出了手,声音清润温和:“你好殿下,我是张艺兴。”
......
他居然就是张艺兴。
这三个字估计全帝国没有人会不知道。
伴随着这三个字的也大多是“天才少年”、“帝国利刃”、“最年轻的将军”、“精神力无敌”之类的夸张形容词。
据说日前在帝国最受欢迎的军官评选活动中,他获得了男性组的第一名,以及女性组的第一名。
我之前对结果的后半句是存疑的,见了他之后我就信了,单是他颊边的那两个酒窝就足够勾人。
说来也奇怪,这样一位传奇人物,我居然是第一次见他,而他在我身边的身份不是上述修辞的任何一个,而是我专属的辅导师。
他的身手的确远非常人可比,我每次蓄意滋事跟他动手的时候好像都没有讨到好,他总能在保证我们都安全的前提下让我好好出气。除此之外,这位以不喜欢交流不近人情著称的将军在我身上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耐心,不管我怎样对他发脾气他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但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找麻烦,越想试探他的底线。
我糟蹋了他辛苦养来放在我床头的花。
我打碎了他亲手造景的水缸,把那几条可怜的鱼扔进垃圾桶。
我把打碎的玻璃扔向他,划伤了他的半边侧脸。
然后我对着流血的伤口亲了上去。
我本来是抱着被他一拳撂倒的心态做了这个大不敬的动作,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推拒。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的怒气突然就平息了不少。
但我放开他时在他眼里看到了明明白白的错愕,这让我觉得方才的无动于衷任我施为只是因为他没反应过来。
“我亲你了。”
我直白地语言复述我刚才的行为,他这才回神看了我一眼。
“为什么不躲?”
他垂在身侧的手好像抖了一下,半晌才道:“太突然了。”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质问一个顶级军官的瞬时反应力,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于是我盯着他很认真地发出预警:“那我现在提前告诉你,我还要亲你。”
我嘴上还沾着他的血,慢慢向他靠近,这次甚至换了目标瞄准了他丰润的下唇。
他整个人似乎僵住了,在我即将要触碰上那片嫩红的玫瑰花瓣时才伸手推开了我往后退了一步。
“殿下,”他的声音依然算镇定,“该吃药了。”
我被他扫了兴,一扬手又摔了个花瓶。
......
那天的接触其实只是我一时兴起的恶趣味。
但不知怎地,这个兴头起了一次之后有点收不住了。
我开始喜欢对他动手动脚。
然而之后他的反应力持续在线,总能在我要碰到他的一瞬间不着痕迹地躲开,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以为他是抗拒的,所以更加变本加厉,时不时地就要撩拨他一下妄图激起他的怒火,直到有一天,我罕见的没有梦到那些令人窒息的感觉,醒来才发现他主动握着我一只手趴在床头睡得沉静。
他睡觉的样子看起来更幼了,简直像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气质清冷笑容干净会收到很多很多情书的那种。
我突然想起来,他来我身边以后还没对我笑过。
但我觉得那不难想象。
他会近乎温柔地望着我,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弧度,然后抬手轻轻揉一下我的头发,对我说:听话。
“嗡——”
突如其来的耳鸣把我重新拉入梦境的痛苦情绪里,下一秒脑子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难忍,我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他立刻就醒了。
我挣开他的手使劲拍打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减轻那种要命的刺痛,天旋地转之中感觉到有人拦住了我的手把我箍进他怀里,温和的嗓音就响在我耳边,不停地在重复什么。
我发疯了一样挣扎,但他始终没松手抱得死紧。
我不知道我们僵持了多久,我只记得等脑子里的风暴过去以后,我和他都已经是大汗淋漓。
我喘着气坐在床上,反常地没有在梦醒之后发脾气。
他也沉默着,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
我尽量冷静下来把思绪理了一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刚才抱着我的时候叫的不是“殿下”,而是“世勋”。于是我转头问他:“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他先是僵了一下,半晌点了点头:“认识。”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他就起身离开了房间,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那天以后我第二次去了数据中心。
从失去部分记忆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呆在宫殿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栋跟宫殿挨着的大楼。
我查过我想不起来的那个时期的事情,但了解到的并不多,因为我从军校毕业不久就进了特殊部队,所以我的资料需要最高级别的权限才可以调阅。说白了如果老头儿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我根本查不到什么。
所以这次来我没查自己,而是输入了张艺兴的名字。
他穿着军装的半身照即刻弹出来,盯着镜头眼神犀利,跟平时在我面前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他的资料有很多,屏幕翻了三四页还没完,大多是参与了什么作战获得了什么荣誉,我不厌其烦地往下拉,等时间线划到一年前之后停了下来。
那次的海盗清剿计划他果然也参与了,他的秘密部队Unicorn还是那次行动的主力。
我查了这个名字,不出意外,调阅需要权限。
这里,我盯着那几个字母想,会是我曾经待过的地方吗?
我继续往下看,惊讶地发现重创海盗立了那么大的功以后他的实权反而被削弱了,Unicorn的实际行动权交到了别人手里,他现在只是类似于参谋的存在。
我心里划过一个假设,抬手关闭了界面。
他一周没有出现过了。
当我以为他是在躲我的时候才听说星际海盗又开始作乱了。
他随军队出征还没回来。
我破天荒地出远门去了军部,却有了意外发现。
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金姓军医似乎认识我,一见面就盯着我看了好久,意识到之后还欲盖弥彰地问我帅哥你谁。
我把他堵在墙角还没来得及问,周围就突然起了骚动,听声音好像是部队回来了。
那个军医撒腿就跑,我就跟在他后面。
舰队和机甲群浩浩荡荡地从半空降落,气浪冲过来把我的头发吹得一团乱,我看着天兵般降临落地的机械有些恍惚。
我也曾站在机甲上凯旋而归吗?
主舰大门缓缓打开,那个人抬脚走了出来。
他穿着利落挺拔的军装制服,军靴踩在金属台阶上的每一下都坚定果决,压迫感十足的眼神扫过下面的人,气场强大如神祇。
然后他的目光定在了我身上。
他冷硬的表情变了一下,下了阶梯踱步到我面前:“怎么来这了?”
我随意扯谎:“闷太久了出来散心。”
“那个...有什么话把伤治好再聊行吗?”
金珉锡在他后面咬牙出声,我这才注意到他深色军装的袖子上有不明显的血迹。
我跟着去了医疗室,看着金珉锡替他处理伤口,不多时又有一个高个子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西柚珉我也受伤了呜呜呜...”
他嚷嚷着进来才注意到旁边有人,看向我之后脱口而出了一句“忙内”然后硬掰回去收拾好表情憋出一声“殿下”。
金珉锡打完绷带的最后一个结恨铁不成钢地瞥他一眼把人拉走了。
“我之前也是你手下的兵。”
我在张艺兴对面坐下来,语气是肯定不是质问。
他抬眼看我,诚实点头:“是。”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透露:“这是机密。”
一句话激活了我的狂躁症,我把他按在墙上口不择言:“凭什么我自己的事情我没权力知道?你告诉我又能怎样?就算是因为你的失误害我受伤也没什么我不在意,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他本来在反抗的动作突然停了,望着我的那双眼睛里闪过一抹类似伤痛的情绪,然后放弃了挣扎低头沉默。
他的伤口明显崩裂了又开始渗血,却微皱着眉始终一言不发。
鼻端浓重的血腥味莫名加重了我的烦躁,我把桌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医疗器械全扫到了地上,踹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因为战争的原因他来找我的次数比开始时少了很多,且大多数是晚上过来的。
有时候我一觉醒来不见人影,只有手上残留着他的体温,房间里尚留有他身上清浅的奶油的味道。
一知半解最是磨人,又见不到他,我的狂躁症更严重了。
有天半夜被梦惊醒,我浑浑噩噩地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把赶过来的下人打到爬不起来,剩下的只能在门口心惊胆战地看着我发疯。
张艺兴不久之后赶到,推开那些人进来关上了门,拦住我被碎玻璃划伤的手把我压在了床上:“殿下!你冷静一点,这是在宫殿,在你房间,没事的,没事的。”
他应该是刚下战场,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身上带着一丝寒夜里独有的阴冷气息,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头顶直射下来的灯光让我神智清醒了些,我突然暴起一个反身交换了我们的位置,狠狠按着他:“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近乎温柔地摸了下我散乱的头发,惯常镇定的声音竟然微微发颤:“我的错。想发泄的话就冲我来吧,我这次不还手。”
他闭上眼不再反抗,两只手放松下来垂在脸侧,黑色的手套和光洁细腻的脸对比分明。
方才梦里黑暗中的折磨痛心蚀骨,我的火气被那抹黑色再次点燃,一伸手暴力地扯开了他的军装衬衫,崩飞了两颗扣子。
他一惊睁眼下意识拦住了我的手,眼里满是慌张与错愕。
我俯身到他耳边嗤笑:“后悔了?”
他沉重而缓慢地呼吸了几下,最终松开了我的手腕。
那个晚上疯狂而迷乱,他遵守承诺毫不反抗任我摆弄,我被烦躁郁结操控自然也想不起克制,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身上刻上我的印记。我记得他眼角的潮红,记得他绷紧的肩颈,记得他惯常清冷的脸上出现我没见过的表情,记得丝质手套在我背上抓挠的触感,记得他颤抖着说出的那句“够了”。
他刚下战场明显体力不支,等我发泄完整个人已经接近虚脱。
我同样精疲力尽地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肩上下意识地叫了一句hiong。
他突然猛得一颤,我抬头,发现他红着的眼居然闪起了水光。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擦去那点水迹,哑声问:“我之前是这样叫你的吗?”
他没回应我,自顾自闭上了眼。
我亲了亲他的锁骨,又重复了一遍:“hiong。”
......
那天过后他就真的是在躲我了,我只能去军部堵人。
堵不到他就堵金珉锡。
后者对我的到来已经从一开始的如临大敌变成了后来的见怪不怪。
“他不在,”金珉锡正在给一个伤兵上药,瞥见我随口道,“人家好歹一个将军,Unicorn的首领,哪那么闲?”
他跟我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再因为身份而恭敬拘谨,反而带着一股哥哥教训弟弟的随意,而且熟练得很。
我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下,看着他手下血淋淋的手臂问道:“他不是已经被削去首领的职位了吗?”
“谁跟你说他是被削的?”金珉锡一激动手下重了点,伤兵一声哀嚎过后他忙不迭道歉,而后又转向我,“他是自己请辞的。”
我见他松口立刻追问:“为什么?”
金珉锡意识到自己多话了恼羞成怒:“哪那么多为什么?”
我不依不饶:“因为失误吗?”
“失误?”金珉锡停了动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你说什么呢?”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他吗?”
金珉锡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不说话了,直到治疗完毕伤兵离开他才一边收拾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他你早死了。”
我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在他迈出门的那一刻拉住了他的胳膊:“所以他请辞不是因为失误而是因为受伤?”
金珉锡低低地叹了口气:“总之,他不欠你的。”
他扭头看我:“你也不欠他的。”
这话里带着些“你们两清”的决绝,我不喜欢,但跟他四目相对时发现他的表情更类似遗憾,恍惚间还在他眼里看出一点怀念的味道,就好像他正在透过我找另一个人。
“我是不是变了很多?”
他移开视线嗯了一声。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他思索了一会儿,做出了跟老头儿一样的评价:“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小兔崽子。”
说完又拍了拍我的肩:“当然了,不发脾气的话现在也没有很讨厌。”
我呆愣了一会儿,再回神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只剩我一个了。
......
我似乎很久没见他了。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梦里。
混乱模糊的空间,令人心烦的嘈杂,视线里的一切都在动荡摇晃,像是末日来临前的无用挣扎。
有脚步声在这时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压过了周围的喧嚣。
我抬头去看,见张艺兴站在我面前,军装笔挺利落。
我看向他垂在身侧的手,居然没有戴手套,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节处带着轻微的淡粉色,好看得很。
他近乎温柔地望着我,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弧度,然后抬手轻轻揉了一下我的头发,对我说:听话,闭眼。
下一刻,黑暗骤然席卷一切,我看不见他了。
熟悉的恐慌感汹涌而至,有卡帧似的残缺画面一闪而过,他原本白净的手鲜血淋漓。
“别!”
我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身,喘着气去摸索床边的开关。
还没摸到,灯亮了,梦里的人就站在床尾,一脸担忧地望过来:“又做梦了?”
我看清他的脸,疯了一般跳下床把人揉进我怀里。
“你别走。”
“不走,”张艺兴轻柔地顺着我的背,“我不走。”
我似乎抱着他站了很久,可我不想放手,反而越抱越紧。
“张艺兴...”
他没说话,等着我的下文。
我闭了闭眼开口道:“我以前是不是喜欢你?”
他轻抚我的手骤然停住,沉默半晌挤出一句:“为什么这么问?”
“我梦到你了,”我故意把语气放委屈,“看不见你我就心慌意乱。”
他顿了一下继续轻拍我的背:“我这不是在这儿吗?”
“不够。”
我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说完这两个字便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他除了一开始应激性地捏住了我的手腕之外并没有更激烈的反应,我在他这种默许下自然不甘只是一个吻。
跟上次相比这次温柔了很多,我坏心地一点一点慢慢磨他,让他细致地感受身体的每一丝变化,让他无比清楚地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对他来说显然心理上的羞耻与不安更难挨,他一只白瓷般的手臂横在脸前挡住眼睛,没多久就已经开始暗示我停下来,我当然不会如他的意,几乎用光了所有的耐心去愉悦他。
他可能是太累了,最后直接睡死过去,我轻轻抚平他闭着眼微皱的眉头,手指描摹着他侧脸的线条。
然后我把视线转向了他的手。
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卸下防备很过分,但我的确是故意的。
张艺兴皮肤白,那手套平时藏在深色军装袖子里的时候还不算太明显,此刻在他手腕的映衬下简直刺眼,我轻轻碰了一下他的下唇确定人没醒后便把魔爪伸向了他的手。
我一只手捉住他的手腕往上将他整只手提起来,另一只手捏住了手套的一个指尖然后轻轻往外拽,黑色渐渐褪去露出他藏起来的手指。
即使做了心理准备,看到那只手的时候我依然感觉有一记重锤砸在了心上,动静不大但痛得要命。
他的手依然白皙,手指依然修长,但仔细看指节处有不自然的接痕,皮肤上也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疤,像是匕首一刀刀划出来的,交叉错乱一道挨着一道。
他的整只手像是一件白瓷工艺品,被人打碎了重新粘起来那种。
触目惊心。
......
我几乎是狂奔着去了老头那里,冲进了他的会议室。
他看我情绪不对挥手遣散了所有在场的人,我便索性毫无顾忌地直接问他要一个答案。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坐在主位上看着我,半晌只是摇摇头:“我说了,这是机密。”
我拉开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好,那我来说。”
“我从军校毕业半年以后就以Sehun的身份进了Unicorn,成了张艺兴手下的兵,跟金珉锡朴灿烈关系都不错,一年前我们作为主力一起执行E区星际海盗清剿任务,任务中我伤到大脑,张艺兴伤到手,之后我被你接走,张艺兴也因伤退居幕后...我说的对吗?”
他等着我陈述完,表情始终很平静,末了问我:“你既然都猜的七七八八,还来问我干什么?”
“我想知道剩下的那二二三三。”
老头儿理好文件挑眉看我:“你想知道什么?”
我放在桌子下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他的手,什么情况?”
“双手粉碎性骨折,碎的最严重的那种,右手无名指和小指断裂,除此之外手部皮肤被刀刺伤,54道刀口,严重损伤手部神经。”
不动如山的帝国统治者声音也染上点凝重:“我动用了皇室最顶尖的医疗系统与最先进的修复技术才勉强恢复他那双手的正常功能,但如你之前所说...”
他直直地盯着我:“他再也扛不稳枪开不了战斗机甲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捅进我心里,听到最后心脏直接揪成一团简直要喘不过气。曾经无情而刻薄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锥心蚀骨。
我都对他说了什么...
“他受伤...”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因为我吗?”
老头儿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问我:“那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对张艺兴是什么态度?”
“是帝国的皇子殿下在慰问帝国的将军,是Unicorn曾经的顶级战士Sehun在为自己的首领鸣不平?亦或者是...”
他站起身踱步到我面前:“别的什么?”
我看着他,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清晰了。
连老头儿都能察觉到,我和张艺兴之间绝对不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这样一来他之前瞒我的理由也显而易见,即使早在地球时代同性婚姻就已合法合规,但他不可能轻易接受帝国皇子跟家族庞大名门出身的将军在一起,我们之间利益与权利争斗牵扯太多,太复杂。
我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摆出一副逃避不想承认的样子,但一出宫殿门我就脚下一转去了数据中心,登上了走廊深处那些平时只是用来摆着看的机甲之一。
我第一次去查东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些机甲,工作人员跟我说,这些机甲都不能用了,它们的主人大多已经牺牲或者失去了战斗能力,但机体跟主人链接太深,其他人已经无法自如操控了,又舍不得销毁,就都放在这里。
我当时没多疑,只是经过某个机甲时瞥到它的机身角落有一个被人刻上去的字母:L。
我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是他作战名称Lay的首字母。
启动操控机甲需要的权限很高,但调阅记录仪与行驶路线并不一定需要本人,如果机甲完好无损,查这些不难。
我想去之前事情发生的地方走一趟。
“你好,我是Hurricane,很高兴为你服务。”
每个机甲上都有核心控制器,电源一开仿真机械音就响了起来,一个扫描装置自动对准我开始工作。
“权限级别S,欢迎回来,我的主人。”
我愣了一秒,不死心地去按操控键,红光在我身上一闪而过:“验证通过,机甲启动准备。”
所以这不是他的机甲,而是我的?
那机甲外壳上的那个L字母...我脑子里瞬间划过了一小段记忆,那个字母,是我亲手刻上去的。
心脏涨得难受,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一个疯狂的念头开始疯狂生长,我闭了闭眼,毫不犹豫地在驾驶位坐下,操控Hurricane冲出数据中心直奔向未知的星空。
......
数据都还在,我易如反掌地调出了一年前的行驶记录,没费多少功夫就推测出了事发地。
是一个已经荒废了的小星球。
我以为我看到的会是一片被遗弃的城市,但当机甲降落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期待还是太高了。
断裂歪倒的建筑,遍布裂纹的道路,躺在地上碎成渣的城市雕像...这里像是炮弹蹂躏过,我只能用废墟来称呼它。
记录仪显示的地点就在前面,是一个半面倒塌的圆形剧场。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正对着我的刚好就是这个剧场的中心舞台。
蒙着灰的红色幕布悬挂在两侧,头顶是一排早已经碎了的照明灯,残破的木质地板上杂乱地堆着一些椅子和其他的道具。舞台以及周围分布着很多炸痕弹孔,还有横七竖八各种姿势的白骨,像是经历过一场异常激烈的对战。
我慢慢走近到了舞台上,看见了正中央那一大片暗红。
是陈旧的血迹。
视线接触到那片痕迹的一瞬间,无数混乱刺耳的声音开始挤压着推搡着试图从脑海深处越狱而出,互不相让地彼此交缠争斗着对我发出尖厉的嘶吼。
我控制不住地抱着脑袋跪坐在地,强忍着记忆错乱意识争斗时这种仿佛要被撕裂的痛苦,混乱摇晃的视线里,我瞥见血迹旁边散落着一根边缘不规则的深色布条,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所有的声音嗡一声齐齐停止,只留下一个尾音调子越来越高,越来越尖厉,在我的脑子里震颤不休。
在这耳鸣般的声音中,那些曾被我压制锁死的记忆碎片一点点从脑海深处飞出来,慢慢排列组合拼成一个完整的真相。
我瘫坐在地上,终于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
一年前的那次海盗清剿行动是联合作战,我和另一个部队的成员被派遣了一个支线任务,负责追踪一个试图跑路的海盗机甲。
我没想到那个机甲上有以凶残闻名的海盗组织二把手,我更没想到,我身旁的那个队友居然是隐藏了很久的海盗内鬼。
“把我们当老鼠一样打的Unicorn的人吗?那可得好好照顾一下。”
挟持着我降落在一个不知名小星球上把我绑在椅子上之后那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人就开始了恐吓,我面无表情地准备闭眼等死。
事实上被打了僵硬剂的我除了闭眼也做不出什么别的表情。
求救信号虽然已经发出去了,但他们降落的这个地方偏得鸟不拉屎,控制中心不一定能及时找到我,就算真的发现了我的信号,大部队短时间内也赶不过来。
我只能寄希望于附近有其他执行任务的人。
但当真的有人来了之后,我立刻就后悔了。
张艺兴是一个人出现的,他提着一把巨大的光子枪,却在刀架在我脖子上之前就潇洒地扔到了一边。
“哇哦,”那个海盗二把手转头看见他眼都亮了,“我没看错的话,这是Unicorn的首领Lay吧?”
“是我,”他一步步走向舞台,语气很随意,“你们不就是想找个人泄愤吗?不知道帝国上将会不会比一个小喽啰更有资格。顺便一提,剿灭你们的所有行动我都有参与,以主指挥的身份。”
他长腿一迈毫不费力地上了舞台,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武器统统卸了下来:“为难他有什么意思,有什么火冲我来。”
那个二把手本来还有些警惕,见他这样目光里的暴虐一点点亮起来。
我心底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瞪着眼死死盯着张艺兴,他终于肯转头看我,一伸手从军装外套上撕了一根布条下来。
他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弧度,然后抬手轻轻揉了一下我的头发,对我说:听话,闭眼。
他修长的手指半缠绕着布条两端,在那个柔和至极的笑容里抬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残忍地剥夺了我的视线。
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毫无意义地用耳朵听。
我听见重物砸在人体上的闷声。
我听见利器划开皮肤血液流出的窸窣。
我听见骨头被敲击碎裂的脆响。
我听见那些人恶毒下流的讥讽与哄笑。
“我们的大指挥官就是用这双手按下炮弹发射指令的吗?除了白点细点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不照样一砸就碎。”
“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血在你手上好像更好看了呢。”
“那谁,你别盯着一根手指戳啊,雨露均沾懂不懂?”
“跟老子装哑巴不吭声是吧?把五倍神经敏感剂给我拿来,我今天就见识一下大指挥官的骨头有多硬。”
......
我刚醒来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的失忆除了受伤之外也有可能是因为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起了作用。它自动删除了那些曾经令我极度痛苦的事以及关联的人。
我当时还有些不解,有多痛苦才会至于让人想直接抹去?
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
被人绑在椅子上没办法动,没办法出声,废物一样听着我本该站在指挥台上意气风发的长官被一群烂人压在地上一点一点弄碎手指。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声叫喊,只在他们用了会加大感官的敏感剂之后才从齿间泄出一个短暂的闷哼,这对那群混蛋而言无疑是刺激他们暴虐的催化剂,于是我听到了更多针剂被用完扔在地上的动静...
我不记得整个过程持续了多久,但我再没听到他的声音。
到后来我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混乱不清,极度的心痛和极致的无力感快要把我整个人拉扯疯,我甚至想撕裂自己的灵魂,把自己从这种无能为力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去做点什么,只要能做点什么,一点都行。
可我做不到。
原来梦里难熬至极的那些只是我当时心境的冰山一角。
原来心疼能疼到那种地步。
再后来枪声从外面响起,训练有素节奏很快地干掉了那些人,有人给我打了化解僵硬剂的药然后解开了我的桎梏,我拼命咬牙强行抬起尚处于酸麻的手拉下了脸上的布条。
我的大长官垂着头俯在地上,两只手鲜血淋漓。
不知道是不是打了太多敏感剂的缘故,他还留有一丝意识,甚至抬头看了我一眼,试图把已经不受控制的手藏起来。
那一刻,我很想直接把我的心脏挖出来。
不远处子弹上膛的声音其实并不算突兀,但我那种状态下居然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余光瞥见那个漏网的内鬼之后下意识地扑过去护住了地上的人,下一秒子弹呼啸而来,带着灼热感钻进了我的脑袋。
我任凭自己破烂一般摔落在地,闭眼之前看见他低头凑了过来,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惧和慌张。
视线再度趋于黑暗,恍惚之间我的下唇好像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
所有我经历过的终于再一次重回脑海。
带着剥皮抽筋的痛和折磨至极的无力感。
还有新增加的悔恨和歉疚。
他因为我十指尽碎废了那双宝贵的手,可我呢?我冲他发脾气,朝他扔玻璃片,没脑子地怀疑是他的失误造成我受伤,粗暴地把人按在床上,甚至再见他的第一面说出的第一句话是问他能不能扛得了枪。
我瘫坐在地上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呼吸,甚至能尝到翻涌到喉头的腥甜味道,半晌我终于忍不住开始砸东西。
椅子,散落的道具,甚至发黄的人头骨。
我几乎快把整个舞台拆了。
“呦,来这儿故地重游吗我的好队友?”
戏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的时候我几乎立刻就分辨出了这嗓音的主人。
我冷着脸回头,果不其然,那个命大到可恶的内鬼和另外几个人正端着枪站在入口那里,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着我。
“收到入侵信号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倒霉蛋,你居然没死?”那人狞笑一声,“是觉得太遗憾了所以特意回来找死吗?”
我盯着那张脸强忍下心里的不适,拔出后腰的微型机甲操控器二话不说就朝着那群人开了火。
Hurricane就停在剧场旁边的小巷子里,接到指令直接轰塌了剧场一侧的墙壁,没了阻挡之后子弹雨点一般打向那几个人。
这波攻击可谓猝不及防,那几个人当场就倒了两个,敏捷如那个内鬼也被迫退了几步躲了起来开始放暗枪。
我藏在剧场舞台一侧继续操控着Hurricane火力攻击,同时密切注意着周围的动向。这些人肯定也不是飞过来的,他们也有机甲。
不出所料,没几秒我就听见了剧场另一面墙倒塌的声音,一架怪模怪样的机甲大摇大摆地踏进来,把发射口对准了我的方向。
我还没来得及躲,一声巨大的轰鸣过后,整个剧场的房顶都被掀了,银白色的机甲从天而降,把那个冲我耀武扬威的丑东西打成了筛子。
我一瞬间就认了出来,这才是张艺兴的机甲:Healer
高大且精致的机甲挡在了我面前,后舱打开,张艺兴从上面跳了下来快步走到我身边:“没事吧?受伤了吗?”
我看着他,有些恍惚地摇摇头。
认出他机甲的显然不止我一个,那个恶心人的声音又开始叫唤了:“又是你啊Unicorn的大长官,一次次地跑来救他,你们什么关系啊?哦对了忘了问候一下,手还能用吗?”
张艺兴对他的叫嚣置若罔闻,把我从掩体里拉出来准备往Healer上塞:“你先离开这儿,我会找机会跟上你。”
我瞟了一眼舱口,瞥见了一只已经打完的针剂,我认得那玩意儿,跟早年间地球时代的封闭针一个性质,效果可能更好,但副作用也更强。
他就是靠着这个才能突然出现解救被困的我,把我挡在他身后。
用他那其实并不算伟岸的身躯拿命给我铺一条安然的路。
像之前一样。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盯着那只黑色手套:“疼...”
外面又开始了枪声,子弹撞上金属板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几乎淹没了我的声音,但他还是听见了,下意识问道:“哪疼?”
“这儿,疼得我想把它挖出来。”我指了指心口而后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这次也要蒙上我的眼让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疼吗?”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表情瞬间有些无措:“你都...想起来了?”
我操控着Hurricane进入战场跟Healer并肩而立:“你们都执意要瞒我,我只能自己找答案。”
我把尚在怔愣的人拉到我身后,向前一步站在了他身前:“这次听我的好吗?放着我来。”
我任由心底的情绪转化为怒气喷薄而出,Hurricane的火舌疯了一般地毯式舔舐过对面的所有东西,把射程内的一切罩进无尽炮火里。
“我知道Unicorn名下的所有机甲一旦启动你就会收到讯号,所以我其实早知道你会来。那个信号,也是我故意泄露给他们的。来的路上我就已经跟老头沟通过了,老头儿的舰队一直跟着你,现在就在旁边,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我面无表情地操纵着机甲毁天灭地,“一年前的那些痛彻心扉与无疾而终,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那些人最终还是抗不住Hurricane火力全开时的破坏力,一个个都开始找机会往外溜。
外面响起了更密集的枪炮声,我听到了几声嘶哑的尖叫。
还没来得及撤出去的内鬼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把武器一扔直接选择了投降,被Hurricane的射击口指着嘴上还在求饶。我冷冷看了他一眼,跳上Healer熟门熟路地从一个置物匣里找出了一把有些复古的手枪。
我记得我最开始练手枪的时候张艺兴就是拿的这把枪给我练习,还一本正经说这是他的宝贝,轻易不给别人碰的。
我拎着那把枪跳下机甲走到张艺兴面前,把方才心底的暴戾收了起来:“Lay长官...我能用一下你的宝贝吗?”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看着我的眼神复杂至极,几秒后才点头,说出了跟我印象中一样的话:“搞坏了你要负责。”
我勾勾唇,握着那把曾经无数次沾染他手指体温的枪瞄准了那个人,在他惊恐的叫喊声中扣下了扳机。
一枪。
两枪。
三枪。
......
我消耗了54发子弹,每一枪对准的都是心脏。
每一枪都在打碎那个惊扰了我一整年的梦。
等我完事儿回头,发现张艺兴正近乎深情地看着我,被我撞了个正着之后才移开目光,从我手里接过那把枪转身就要上机甲。
“hiong...”我成功用一个音停了他的脚步,“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背对着我声音紧绷:“说什么?”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过在此之前,我先告诉你现在的已知条件。我全都想起来了,从毕业之后以Sehun的身份瞒着老头儿擅自参加Unicorn的选拔并成功加入成为你的战友,到一年前那个折磨了你我一整年的任务,全都想起来了。”
“你应该是在我出事以后才知道了我的身份,老头儿可能也跟你说了什么,但现在,老头儿那边已经不是阻碍了,你应该也清楚,从他再次把你带到我身边的时候态度就已经很明显了,事实上他也没那么重要,我从来就不听他的。所以干扰我们的外界因素不存在。”
“接下来说我,我很确定,在那次事件发生以前,我就很喜欢你,喜欢到把你的名字刻上我最重要的机甲,喜欢到可以把命给你。我同样很确定,我现在依然很喜欢你,喜欢到以自己为饵也要想起一切,喜欢到拿帝国最顶尖的舰队为你保驾护航。”
“所以hiong,请遵从本心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我抬脚走近他,凑到他耳边:“为什么救我?”
他的耳朵尖已经泛红,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们是战友。”
我又凑近了些:“那为什么吻我?”
他身子一僵,半晌叹了口气:“殿下...”
“别这么叫我,”我直接打断他,把人掰正面对着我,“我亲爱的Lay长官,你的战友Sehun现在要向你问最后一个问题,请认真听且慎重回答。”
我抬起他一只手脱下他的手套,然后虔诚地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hiong,我申请跟你谈个惊天动地的恋爱,批准吗?”
他的手颤得厉害,眼里的情绪几经变换,最后终于妥协般放松了下来,坚定地跟我对视:“申请批准,务必完成任务。”
我笑了笑,直接捧起他的脸凑了上去。
碎裂残破的剧场和仇人的尸体做背景,帝国的统治者和最强的舰队做见证,我在彼此依靠的两个机甲前,万分珍重地吻了他。
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令人心碎的梦境。
你是致使我钻心蚀骨的病,也是治愈我无尽痛苦的药。
——END——
好奇试一下彩蛋功能,内容是一小段艺兴第一人称视角的表达,感兴趣的可以戳戳看
flipper
chapter 1
哥不给我买奶茶吗奖励我吗?
张艺兴看着吴世勋发来的微信,为难地鼓起嘴叹了一口气,拿起笔,在便签本上画了一瓶奶茶,拍了照发过去 “喏。”
这个结果很敷衍,过程又大费周章,实在费力不讨好,他看到吴世勋那头写了又擦,擦了又写。选择把手机放下,投身工作。 一个小时之后他再拿起手机, 吴世勋回复 “我要喝真的奶茶。今天。”
真执着,张艺兴看了看日历,今天周三,内心一阵发紧。
CHAPTER 2
吴世勋和张艺兴是在某个社交软件认识的,两人第一次见面箭在弦上了,张艺兴却半途需要加班...
chapter 1
哥不给我买奶茶吗奖励我吗?
张艺兴看着吴世勋发来的微信,为难地鼓起嘴叹了一口气,拿起笔,在便签本上画了一瓶奶茶,拍了照发过去 “喏。”
这个结果很敷衍,过程又大费周章,实在费力不讨好,他看到吴世勋那头写了又擦,擦了又写。选择把手机放下,投身工作。 一个小时之后他再拿起手机, 吴世勋回复 “我要喝真的奶茶。今天。”
真执着,张艺兴看了看日历,今天周三,内心一阵发紧。
CHAPTER 2
吴世勋和张艺兴是在某个社交软件认识的,两人第一次见面箭在弦上了,张艺兴却半途需要加班,吴世勋大方地贡献了自己的电脑,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人手忙脚乱地敲字,鼓起嘴叹气的模样实在可爱,他点了一根烟,慢慢欣赏,后来他们做了很久很久。
吴世勋和张艺兴闲聊,问和他之间愉快的程度排第几?男人嘛,总是在那方面想比较。张艺兴声音闷闷地说算还行吧,吴世勋问张艺兴要不要睡这里算了,张艺兴支撑着身体起来洗了个澡非要离开。 吴世勋这里,和张艺兴的这一次,放在所有感情关系中,也是最愉快的一次,结果自己只是还行,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哥哥果然身边很多人。
吴世勋决定保持自己的潇洒,只要漂亮哥哥不讨厌自己就行了。 一段关系,只要不讨厌,就可以维持下去的。 后来吴世勋每周末约一次张艺兴,很默契地遵守社交软件礼仪,不过夜,下了床就当陌生人。两人在哪里工作,住哪里这些信息,双方一概不知。
CHAPTER 3
这天两人约的有点早,一次过后张艺兴大汗淋漓在床上拼命呼吸,吴世勋意犹未尽埋在他两腿之间还想来第二次,蹭张艺兴的肚皮,把他蹭的贼痒痒,张艺兴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吴世勋摸了摸他瘪下去的肚子。 “没吃饭?”
张艺兴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吴世勋放弃了再来一次,带张艺兴去吃了个饭。一家不算近的好喝的汤铺。汤很淡很营养,碟头饭又很下饭。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快餐,铺头小又有点私密的感觉,所以客人几乎90%以上都是情侣。
两个人在这里吃饭,怎么的都像约会。张艺兴从大快朵颐里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蹭地红了。吴世勋慢条斯理地吃,注意到张艺兴的视线,他眨了眨眼睛,问张艺兴需要什么呢?张艺兴咳了两下掩饰尴尬,说自己要辣椒粉。 吴世勋就自然地拿起辣椒粉罐子给张艺兴倒,还问他要多少才够。碟头饭的肉块很大,咬着费劲,吴世勋用叉子给张艺兴一点点分解,然后整整齐齐码到碟子里。
张艺兴看着这一系列操作,打心里挺惊喜,脱口而出说之前和人吃饭,他一直是照顾别人的那个,这次是第一次被照顾。 "那今后我都来照顾你好了。"吴世勋也随口答道。
说出来之后两个人都愣了愣,一丝尴尬弥漫开来。这句话有点不合时宜,吴世勋的意思是今后如果两个人一起吃饭,他不介意照顾张艺兴,但没有语境很容易被人误会成今后他要和张艺兴发展什么关系。 吴世勋不想张艺兴误会这一点,他没打算和任何人发展关系。又担心张艺兴如果真的误会了,今后他吴世勋就要和他离开距离了。
好在张艺兴只是甜蜜蜜笑着,露出醉人的酒窝,舀上一大勺饭一口闷下, "好呀,那今后一起吃饭的时候,麻烦你咯。"
张艺兴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从吴世勋瞬间的表情变化中读懂了那些担心。其实他想说吴世勋担心的不会发生,张艺兴没有和他发展的想法。
成年人的交往是体面又成熟的,有些话彼此明白就好。
吴世勋舒了口气,对张艺兴的人喜欢又多了几分,他捻起一张纸巾,给张艺兴擦了擦嘴角的饭粒。 "迷糊。"
张艺兴乐得被吴世勋这么照顾,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说谢谢。
吴世勋当玩咖这件事,没什么复杂的前史,他可以同时很多人交往,也都喜欢他们,会照顾他们,开解他们,赞美他们。但不会和任何人维持稳定的关系。
但是要说他不理解1V1的关系,也不尽然,他很羡慕也很向往金钟仁和边伯贤那种关系,这两个人从高中一直到现在参加工作,熬过几年异地,现在已经活成了一个人那么贴近。 只是他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吴世勋这个人其实很敏感,对于别人喜不喜欢自己,有多喜欢,喜欢哪里,他能非常明确地感受到,在这个圈子里,这种感受力不是什么好事,他太较真了,喜欢脸喜欢身体又有什么不好的呢?至少愉快对吧?为什么还要喜欢心灵和大脑?为了在短暂的419时间浪费时间去聊天吗?
当然也有人真的想和吴世勋谈恋爱,可有的在深夜酗酒,有的天天组局,有的神经质地一天80通电话问吴世勋在哪里。他们急需吴世勋去找补他们生命里无法自行修复的那个部分,尽管他们那么需要吴世勋,却吴世勋觉得自己是一个工具,要变成方的圆的长的短的才能去填补那些,而一旦变了,那不就不是吴世勋了吗。
结果来来回回,自己生命中停留时间最长的人,是这个温柔好脾气的张艺兴。
张艺兴不需要自己。 他不用背负什么拯救的责任,只要在张艺兴面前做自己就行。对张艺兴好,也接受张艺兴的好。 吴世勋就算不做谁的英雄,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可以独立自由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他希望有人看到这一点,因为这一点而喜欢吴世勋,他不会让吴世勋去改变,也不让吴世勋有任何负担。 张艺兴就是这样的人。
CHAPTER 4
张艺兴对吴世勋的印象极好,当然两人那方面实在太和谐了。
但更重要的是,一般在社交软件认识的都直入正题,但两人第一夜他居然要加班,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对方基本上就重新摇人了,吴世勋却好像一个很关心张艺兴的老友那样,陪着他。
吴世勋那个问题张艺兴撒谎了,事实上这是最愉快的,放在所有感情关系中都是。但他不想照实回答。
张艺兴有一段时间工作很忙,正巧那段时间吴世勋也经常加班,半夜1,2点了都在线上陪伴彼此。张艺兴看着这个大草原的推广方案,绞尽脑汁想大草原除了晒还有什么好的。 吴世勋问他要不要看长劲鹿打架,丢给他一个视频。张艺兴第一次看到长劲鹿打架,原来是用脖子,纠缠在一起互相甩打,特别的笨。
张艺兴哈哈哈大笑,忍不住发了语音。吴世勋总能给张艺兴提供看世界的搞笑角度。 昏天暗地地加班日子过后,两人没有了理由在半夜聊天。恢复了一周见一次的频率。
吴世勋之前熬夜太狠,留了点偏头痛失眠的后遗症,按摩了好多次也不管用,张艺兴一副久病成良医的表情说交给我。还真是,那双好看的手似乎有治愈魔力,那些疼痛酸胀的部分一一都治愈好,吴世勋躺在张艺兴两腿之间,看着这个酒窝浅浅的男人,散发着好闻的体香,给自己服务的样子,忍不住抬起头,吻上去。 这个吻没有那种419的欲望,显得情深款款,吻得张艺兴内心就一紧,这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吴世勋拿起手机 "哥哥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什么。”
“哥你看他多好看。”
吴世勋给张艺兴看他手机的照片,是一个比他小几岁的男孩。
"你喜欢的人?" 吴世勋摇摇头,又点点头
"算吧~不知道,只是觉得好看。哥他,是不是很好看,我最近在和他见面。”
张艺兴仔细看了看照片,其实他看的却不是那个男孩,而是吴世勋的脸,笑起来很温柔,脸上有一条小小的疤痕,他发现搂着这个男孩的吴世勋,和搂着自己的吴世勋笑起来的模样并没有区别。
微妙的酸痛感抓了一下张艺兴的心脏,他眼眸暗下去 “是挺好看的。”
“哥一会儿,我们去喝那个汤?”
“好呀。”
张艺兴甜甜地笑,更加轻柔地给吴世勋按头。吴世勋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了一片棉花上,就这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张艺兴当然走了,床头是保温桶装好的汤的外卖。
他和张艺兴的关系,不能从黑暗持续到天明。吴世勋心里冒出来这个总结,有点感伤。
张艺兴挺满意自己在吴世勋面前的状态的,够漂亮,也够潇洒。他之前在感情上犯的一切错误,在吴世勋身上都没有重蹈覆辙。很多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开始喜欢上吴世勋的时候,吴世勋总恰恰好地拿出一些不喜欢他的证据,张艺兴就恰到好处地止步。 两个人这种单纯的关系维系了长达半年之久,这长度超过了之前他任何一段感情的蜜月期。 张艺兴觉得挺讽刺的,维持一段关系的法宝居然是:自己不在乎吴世勋,而对方也不在乎自己。
chapter 5
有个周末全城暴雨,这件事儿后来还上了新闻。手机信号弱到无法通过微信联系对方,其实那么大的雨,有常识的人都会在家里待着不出来了,可张艺兴就害怕吴世勋等,几乎是乘风破浪地去了约定的酒店,酒店都已经变成了临时的被困民众休息大本营,人山人海里没有吴世勋。
如释重负又失望的两种感情还在交织,不知道最后哪一种会赢的时候,全透明落地窗外电闪雷鸣,好像江河湖海从空中决堤一样的大雨让整个世界被大洪水淹没,恰巧这个时候,酒店停电了,末日感扑面而来,被困民众中不安逐渐弥漫。 张艺兴看着窗外模糊的世界,后知后觉认为如释重负的那一面应该赢,吴世勋不来是对的。所以酒店大妈分给大家毛毯的时候,张艺兴慢了半拍,别人都抢先了。淋雨感冒没什么大不了,病是可以痊愈的,有的不是病,却影响太大。
张艺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要求吴世勋给予他对等的对待,只是无法阻止因为失望带来的疼痛的蔓延。他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和吴世勋就这么说再见吧,在自己没有变得不体面之前。
重重的脚步在身后响起,一转头,吴世勋浑身湿透地出现在了张艺兴面前。 酒店清洁大妈拦在了两人中间,第二次扔给被困民众毯子,吴世勋抄过一条毯子就裹紧了张艺兴,只露出小小半张脸给他呼吸。
"我以为你不会等我。"张艺兴没控制住,直抒胸臆。
"我不等你我等谁呀?" 吴世勋也随口就来。"我一路都在找你,你不认路,我担心你被困在哪个街道哪个角落,还好找到你了,没花太久时间。"
每一句话都让人想多。
"你说话总是让人容易误会你知道吗?"张艺兴盯着这张湿透的脸半天,闷闷地说。结果这张脸越靠越近,趁人不备,在张艺兴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狭长的眸子笑成了月牙。
"那我道歉,你别误会,好吗?" 哎,这是个死结。
chapter 6
吴世勋有时候他觉得张艺兴是喜欢自己的,有时候却完全不是。
“如果他喜欢你,你打算给他什么呢??”金钟仁问吴世勋。
“什么给他什么?” 吴世勋很奇怪这个问题。
“你喜欢他,可是你和他还是一周见一面,痛快地滚那什么,约着吃吃饭,那这些事情他也可以和其他人做啊,那他喜欢和不喜欢你,重要吗?"
金钟仁对于吴世勋这种,彼此不需要才能恋爱的理论很不齿。一个人之所以会喜欢另一个人,无外乎两个原因,看到了自己,或者看到了自己想成为的自己,然后如果那个人碰巧也有这种感觉,那么在一起,互相的付出与收获就是让彼此都成为那个更好的自己的过程。如果彼此不需要,只是为了都做自己,那就是懒惰,那就是自私。
进入冬天,夜越来越长,两人分开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开始是晚上1点,后来是3点,然后渐渐变成天亮之前,只要天没亮,夜就没有结束,两人就没过夜,没有违反社交礼仪。
两人开始会聊一些有的没的。张艺兴自从那场大雨过后,会和吴世勋聊起一些自己有好感的人。他想像吴世勋那样,给予吴世勋一种安全感,不让他发觉自己感情世界里只有一个吴世勋。
"他叫朴灿烈,比我高很多,不知道和你谁高。"
"他一看就没有我高。"
吴世勋白了一眼。男人啊,就爱较真身高。
"他哪里好了。" 吴世勋闷闷不乐地看着镜头里这个大眼睛。
"是我同部门的同事,每天都见面,有时候也和我一起玩玩游戏什么的。就时时刻刻都很有精神的样子,有他在气氛就不会差。"
这是张艺兴第一次和吴世勋提起别人,吴世勋有种后脑勺被打了的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侵略了。
你自己不上,你不能阻挡别人有别的想法啊。
金钟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怎么上?吴世勋问。
金钟仁眯起眼睛瞟了一眼吴世勋的下半身。
"这一点你不是专家么?"
吴世勋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杯砸过去。
"记住,想想自己可以给他什么。他需要什么,想清楚了才能去做。
张艺兴实在太佛系了,没见他对什么很执着。有一天太冷,张艺兴穿了个薄薄的V领毛衣在羽绒服下瑟瑟发抖,这让吴世勋大喜过望转手就买了一件高领毛衣送给他,结果那人一脸尴尬地说,他对高领的一切过敏,只能冻着。
整个冬天吴世勋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CHAPTER 7
转折发生在春天快来的时候,两人雷打不动的周末约会,张艺兴失约了,而且是约好了时间之后的失约。这是之前从没发生过的。吴世勋打电话过去,张艺兴没有接。而吴世勋发现自己除了微信之外没有张艺兴任何联系方式。他忽然感觉到害怕,如果张艺兴就这么消失在他生命中,不再找他,那他也没有机会找到张艺兴。可能就这么永远见不到他了。 如果张艺兴真的动了这个念头,他能怎么办?
但这种慌乱只有一瞬间就消失了。以他们将近一年的交情,张艺兴不至于不辞而别,今天应该是遇到事情了。吴世勋耐心地给张艺兴发消息问他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等了很久张艺兴也没有回复,几个小时过去,吴世勋抱着手机都快睡过去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个消息,一个定位,但瞬间撤回了。
吴世勋记住了那个定位,10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张艺兴面前。眼前的张艺兴是个他从来没遇到过的张艺兴。那个至少在夜晚一直熨帖,漂亮,潇洒的张艺兴,此刻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一个人缩在公园的滑滑梯下面,像白天的他。吴世勋蹲下来拉起了他垂在地上的手,一点点给他把上面的沙土拍掉。
冬末初春天气很冷,张艺兴穿的太少,手冰凉冰凉的,吴世勋索性和张艺兴并排坐下,扯过自己的外套,把张艺兴包住,圈住了张艺兴的腰。
过了一会儿,张艺兴整个人总算冒出了一点热气。最后挤出来一个笑容,鼻音很重。
“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一开头又是熨帖的道歉。
“没有。” 吴世勋是真的觉得没有。而且他等着张艺兴说原因。
“我喜欢的人,在国外和别人登记了。”
张艺兴说完又自嘲“你看多俗气,就跟烂俗偶像剧一样,被分手的人,因为前任而伤心。”
吴世勋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股一股地在跳。心里无名火起,可手却没有松开,反而箍得更紧了,而且忍住了自己想要亲张艺兴的冲动,他不想听张艺兴接着往下讲了,因为按照剧本接下来要讲情史。自己是个备胎这个时候还要充当情圣去开导人家吗? 叫什么名字,朴灿烈,对不对?
“我不是个坏人,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一段好的感情?” “这让我感到很绝望。”
吴世勋心里乱极了,他没有遇到过张艺兴这样的情况,他甚至没有像金钟仁说得那样,真正喜欢过谁,需要过谁。 如果有,也只可能就是眼前这个自己怀里的人。这个人为了和别人情感的终结而难过,而吴世勋满脑子还停留在为什么要开始一段感情这种原始问题上。
但吴世勋听到了一个词,绝望。 这个词是不能轻易用的,世界上那么多人没有爱情都可以活下去,为什么会绝望呢?况且张艺兴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吴世勋第一次把张艺兴带回了自己家,那天晚上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牵着手。
"或许他只是没那么爱你,你不要绝望,你只是少了一点运气。"
张艺兴有点发烧,沉沉睡过去了,吴世勋毫无睡意,他一直盯着窗外的天空,夜深到极致转而慢慢泛白的时候,他开始担心张艺兴会醒吗?会说那句我洗个澡然后头也不回走掉吗?像这一年一样。直到天空亮出鱼肚白,张艺兴都没有醒,吴世勋看到那轮红日从地平线探出头的那一瞬间,光洒在张艺兴的脸上,他眼眶红了,他不知道内心为什么会有这么伤感和庆幸交杂的情绪。
张艺兴醒来后,整个人都开始不安。419是一回事,过夜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天看张艺兴和晚上很不一样。夜晚大家都很松弛,张艺兴懒洋洋的神态碎碎念说话的样子很可爱,而白天的他皮肤更加苍白,疏淡的睫毛眉毛可以被阳光穿透,那双不好好睁大的眼睛变成玫瑰色,呈现出一种强烈的破碎感,就像BE电影里极致美丽又凋敝的结局。
吴世勋不想让张艺兴感到负担,他这幅样子好像多一点刺激他就要风化。难道和自己过夜让张艺兴那么无法接受吗?吴世勋亲吻他的眼睛,他的眉毛,最后贴着他的耳朵,安慰道 "别担心。"
张艺兴上车的时候,吴世勋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奇想给张艺兴发了一条信息"抬头。" 张艺兴一抬眸,马路对面,吴世勋双手举过头顶,比了一个大大的心,冷淡的青年和心形成极与极的反差。张艺兴一下子没憋住笑了。
吴世勋这才放心,他想表达自己对于张艺兴的喜欢,他希望张艺兴能感受到这一点。
他大声对张艺兴说 "如果你难受,你就想想我,联系我,这样就不会绝望。"
张艺兴看了吴世勋很久,他想记住这一刻,越久越好。
然后他说好。
以及这孩子说话让人误会的毛病怕是改不掉了。
吴世勋说的对,那些人从来没有像张艺兴曾经爱他们一样爱过张艺兴。为什么会这样,张艺兴想起来总是有些委屈,付出得更多,忍耐得更多,最后却从来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大概是自己早早就把选择权和所有的牌都交给了别人,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筹码了吧。
张艺兴早就和前任翻篇了,但人是向往快乐的,感情上的付出,让自己做一些之前之前不会做的事情,收获一些自己无法单独获得的收获,更容易的让快乐翻倍。失去了爱的人,其实是被剥夺了一种,通过付出收获快乐的权利。不断地失去爱人,就在不断地失去这种权利。
所以和吴世勋的这一段,张艺兴一直把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只要自己不进一步,吴世勋就不会往后退,那么他们之间,就不会坠入那个必然来到的,不体面的结局。
与其喜欢吴世勋,他更想珍惜吴世勋。这么想想,还真的不会绝望。
但是。。。他透过反光镜看路边笑嘻嘻目送他的吴世勋越来越远的影子,担心在他对于吴世勋的喜欢有点快藏不住了,他想再往前进一步,这很不好。
chapter 8
那以后张艺兴很长时间没有时间和吴世勋见面,主动出差去了很远的异地,他希望自己能冷静冷静。 吴世勋的生活一下子空出来一大块。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的。" 吴世勋姗姗来迟的少男怀春让边伯贤幸灾乐祸。这些年没少见过狗血的情感故事在吴世勋身上发生,但很难总结到恋爱上。这孩子没有心,边伯贤一开始就和金钟仁说。
"不就一句话的事嘛。。。你说你喜欢他,问他喜不喜欢你,如果喜欢,你们就顺理成章,如果不喜欢。。。。"看着吴世勋来者不善的眼神,边伯贤"咳咳,你就追到人家喜欢你,不就成了。"
"他有喜欢的人,叫什么朴灿烈,还和别人登记了。他还念念不忘。"
"那更简单了,上啊。"边伯贤做了个手势。
吴世勋觉得就算张艺兴和朴灿烈没有可能,张艺兴的心思也没怎么放在自己身上,出差那么久了他不发消息张艺兴就不给他发他带张艺兴去过自己家,张艺兴没有带他去过张艺兴家。漂亮哥哥没有心。这段关系这么不稳定,没有任何东西维护。贸然告白,张艺兴生气了消失了怎么办。
吴世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成了个瞻前顾后的人,这样一点也不酷,一点也不潇洒。他有时候他会对着张艺兴的对话框暗暗腹诽,哥哥我明明比朴灿烈帅还比他高,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吴世勋决定从两人的兴趣入手,既然朴灿烈喜欢玩游戏,他吴世勋游戏也不错的,张艺兴聊起这些的确一套套,说起他有一个等了很久的游戏要发售,但他肯定抢不到。 吴世勋听进去了。
两个人一个月后才见面。 照例张艺兴来得更早,他买了吴世勋爱喝的奶茶在街边等着。吴世勋云淡风轻地把游戏给了张艺兴。在张艺兴惊奇的目光里说不过举手之劳。张艺兴一肚子话想说,又怕被吴世勋看出来什么不该看出来的,也只能克制,优雅,连拥抱也没好好给。 吴世勋有点不爽。
一个月不见他发现张艺兴瘦了。张艺兴饮食习惯很不好,作为同一个城市工作生活的人,张艺兴对于哪里好吃哪里营养一无所知,经常忘记吃饭,天知道吴世勋一年来花了多少功夫喂他,好歹出差前白白嫩嫩的,结果一个月过去,眼窝深了一圈。
眼前的漂亮哥哥看到自己还是之前的样子,甚至和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区别,吴世勋有种,累了的感觉。他厌倦了这样停滞不前的关系,但他更厌倦自己找不出任何理由要进一步或者退一步。
"哥就打算和我一直这样了吗?" 吴世勋问张艺兴。
吴世勋的意思是,难道就这样不进不退地下去了?张艺兴理解成了,吴世勋觉得这段关系持续得太长了。
吴世勋越严肃,张艺兴就越克制。最后两人居然不明不白地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张艺兴回到家里,手里还拎着那没送出去的奶茶和游戏,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错在哪里,后来他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推测这大概是一段关系必然走到的那个结局,吴世勋单纯的厌倦了而已。张艺兴为自己的神经大条感到懊悔,他早该看出来的,冬天开始吴世勋就怪怪的。
过了几天,他拿起手机想道歉,又觉得自己这样很突兀,只能假装平静地说, "谢谢游戏,可以怎样回报你呢?"
"哥哥不应该奖励我奶茶吗?"张艺兴看到这个答话,松了口气
"好呀,下次见面,给你买。"
"我今天就要喝。"吴世勋回答。 张艺兴看了日历,今天,周三。不是周末。
张艺兴没有在非周末时间见过吴世勋,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为难地鼓起嘴叹了一口气,拿起笔,在便签本上画了一瓶奶茶,拍了照发过去 “喏。” 这个结果很敷衍,过程又大费周章,实在费力不讨好,他看到吴世勋那头写了又写,擦了又擦。选择把手机放下,投身工作,不再去看他的回答。 一个小时之后他再拿起手机,
吴世勋回复 “我要喝真的奶茶。今天。"
吴世勋把小汤铺的地址发给张艺兴,一副执着决绝的样子。
CHAPTER 9
想起晚上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张艺兴一天在单位都提不起劲,自己的同事灿烈也看出来什么似的一天都在欲言又止频频试探。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张艺兴坦白。
朴灿烈看了看日历又看看天气,最后一脸疑惑地看他
"可你的表情跟遇到世界末日了似的。"
张艺兴失笑。 "每一次,结局都。。。。一败涂地。"
"你又怎么知道和他结局会一样呢?除了去试试。"
又不是玩游戏,死了可以原地重来。朴灿烈。"
"诶,人生就是游戏~哪一段感情失败了,人生都可以重来。从哪儿走到终点,就等于通关啦。"
"我看你少玩点游戏。"张艺兴继续悲伤春秋。
"我觉得,和他的这一局,你最好玩下去。"朴灿烈一脸关切 "你,最近是不是和谁结仇了张艺兴?" 怎么了?
"就,最近我们想要的那个游戏!我夜排了,就这样都没排到。我前面那个人根本不喜欢玩游戏,却也不让给我。"
"所以这个和我有关吗?"
那个游戏就是吴世勋给张艺兴买的那个,也是他们关系急转直下的分水岭,张艺早已束之高阁,更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可朴灿烈的祖传绝活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真是的,那张脸我一辈子都会记得,脸上有一道疤,冷眉冷眼的不说话一看就
让人心情不好,一直在我前面站着,还一直瞪我,比我矮还居然瞪我,说知道我叫朴灿烈,所以不会让给我游戏,就这样抢走了我的游戏!"
"那和人结仇的是你吧朴灿烈。"张艺兴懒得再说了,率先进了电梯,朴灿烈扒门的那个瞬间张艺兴想起来釜山行这部电影
"他对我说要我离张艺兴远一点,所以是不是你和谁结仇了呀张艺兴!如果这样,你和你喜欢的人,最好把这一局玩下去呀!"
朴灿烈记住了张艺兴的反应,对于可能出现的仇家,他这个同事表现出来了,怎么说,狂喜的反应,这让朴灿烈有点想打120给他这个同事送个精神科急救
张艺兴风驰电掣地离开了公司。那天特别特别地堵,张艺兴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第一次迟到,他的心快从胸腔飞出去。
第一次吃饭的那个小情侣的碟头饭小铺前昏黄的灯光下,吴世勋在店铺外面的凳子上,乖乖坐着,朝四周打量,店铺外有一株桃花树,一阵风吹来,吴世勋裹紧了身上薄款的外套,那桃花瓣在空中飘落,有几瓣落在了吴世勋头顶。 张艺兴走向吴世勋的那几步又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从没在周末之外的时间见过吴世勋,好像这个吴世勋和周末的吴世勋是不一样的。 而吴世勋远远地就发现了
张艺兴,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艺兴,等到张艺兴在他面前站定,他抬起头来,张艺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把那花瓣撵走。
吴世勋皱着眉头看着张艺兴系列动作,冷不丁来了句
"哥,我喜欢你。"告白被他说得恶狠狠的,有种强买强卖的任性。奇怪的是,说出来之后,张艺兴和吴世勋都没有吃惊的感觉。
吴世勋清了清嗓子,问"那,你喜欢我吗?"
张艺兴眼睛湿湿地盯着吴世勋的眸子,他没办法对吴世勋说谎,况且不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一点吧。
喜欢。"
那刻吴世勋的眼眸里好像开出了花朵,整张脸生动了起来,可语气却那么委屈
"那,哥哥和我谈恋爱,我比朴灿烈厉害,他连个游戏都抢不着。"
张艺兴噗嗤一笑
"傻"
那天晚上张艺兴第一次把吴世勋带回了自己家,两人就开始聊天,一年多没有聊到的彼此的生活,工作,一股脑儿就连本带利,一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吴世勋拉开窗帘,红色的日光照亮整间屋子,张艺兴苍白的脸庞印着兴奋的红晕,整个人生机勃勃,不用担心他灰飞烟灭,吴世勋心却一酸,慢慢挪到张艺
"兴面前,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张艺兴听话地窝在吴世勋怀里,他听到吴世勋问
"那哥哥你和不和我谈恋爱。"
"好呀。"
早知如此,还不如早点说 其实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和喜欢的人两情相悦是多么幸福的事,不管重来多少次都是。其实那个比喻未必没有道理,游戏嘛,死了都可以重来,努力去通关就好了,今天太阳照常升起了,世界末日还那么远。
尾声
张艺兴没来得及和朴灿烈说明情况,第二天发消息给朴灿烈帮忙请假,朴灿烈眼睛都红了,以为张艺兴真的遇到什么仇家,作为好友穿越火线也要救他,在张艺兴家里补眠的新晋小情侣听到拍门声,以为世界末日来了,一开门,吴世勋和朴灿烈的眸子刚一对上,上演了全武行
"放开张艺兴啊!"
"要放你放啊!"
----flipper 全文完——
【瓶邪】无我
*猜猜那十年,张起灵是怎么记住他的小狗的
*写得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但这个设定我自己非常喜欢,希望你们也能喜欢!笔芯。
什么能让你记住一个人,是爱还是恨。
张起灵和青铜门做过一场交易,这是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场所,四处混沌,连声音也分辨不出是哪处地方传来的,张起灵靠着一堵石头坐下来,手指所触是粗糙的表皮。
他可以和终极对话,因此,在再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时,他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意外——若是吴邪在这,大概会被吓一大跳。
“你又进来了?”
张起灵没有回答,终极有“眼睛”,他就暴露在它的视线下,这句话回答与否没有任何意义,他听见终极有些调侃的声音,“不应该是你。”
张起灵冷冷的抬头...
*猜猜那十年,张起灵是怎么记住他的小狗的
*写得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但这个设定我自己非常喜欢,希望你们也能喜欢!笔芯。
什么能让你记住一个人,是爱还是恨。
张起灵和青铜门做过一场交易,这是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场所,四处混沌,连声音也分辨不出是哪处地方传来的,张起灵靠着一堵石头坐下来,手指所触是粗糙的表皮。
他可以和终极对话,因此,在再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时,他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意外——若是吴邪在这,大概会被吓一大跳。
“你又进来了?”
张起灵没有回答,终极有“眼睛”,他就暴露在它的视线下,这句话回答与否没有任何意义,他听见终极有些调侃的声音,“不应该是你。”
张起灵冷冷的抬头,眉眼如刀从帽檐下露出来,“与你无关。”
声音依旧传来,“张家人不该是你这样的。”
张起灵开始感到冷意爬上皮肤——因为绝对的黑暗,他已经开始丧失对时间的感知,普通人会开始感到恐惧,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张家人从来不惧怕时间,终极还在絮絮叨叨,可能是寂寞太久了,它显得很话痨,张起灵觉得吵闹也觉得烦,但如果现在是另外两位在身边,大概会很有意思,很好玩。
水滴声成了他唯一计算时间的方法,但和上一次进来的时候不一样,这回他的脑子里不再是放空状态——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没吃完的那顿饭,餐桌上,吴邪在不停的告诉他,常联系,照顾好自己,甚至一路追上了长白——啊,他现在在哪?
记忆又跳跃到篝火旁,青年的眼像初生的小鹿,被篝火映衬得像在燃烧一般明亮,太傻了,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想什么,他说“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的时候,让张起灵动摇了,他也想要被爱,他也渴望被爱。
再然后——
他忽然发觉——终极正在蚕食他的记忆,原本彩色的画卷像被虫子蛀了小洞,张起灵头次感到了惶恐——
不要忘记,那些东西都不要忘记,他要记得,哪怕只有一个瞬间——
不,不够。
他第一次向终极提出了要求,“我想记住一个人。”
张家人和“想”、“记住”两个词联系在一起,显得无比可笑,终极笑够了,才缓缓问他,“你觉得,爱能记住一个人,还是恨能记住一个人?”
终极自问自答,“是恨,人都是自私的,没有永恒的爱,张起灵,你要记住一个人,你要恨他入骨。”
恨——
张起灵摇摇头。
他这一生遇见了许许多多的人,也告别了无数的人,他在一路相遇,也在一路告别,但他一直觉得,无论他遇到谁,那都是生命中该遇到的人,绝非偶然。那人的出现,一定会教会自己什么。
他等了好久,才等来这个教会他爱的人,怜惜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恨。
因为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看起来好像思考了很久,但事实上,张起灵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那个决定——既然注定我只能记住我自己,那我就把自己活成吴邪。
忘记张起灵,这十年里,世上再无张起灵。
于是他变成了西湖边最温柔的水,在他想象中,自己出生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自己在父辈的宠爱下长大,三叔会带他去堂口,手下的人见了他,都大声地喊小三爷,自己被吓到了,抓着三叔的裤脚不放。
再大点,初中的时候有点小叛逆,翘课在西湖边的石椅上睡觉,被二叔一路提着耳朵回来,很丢人地哭了一路,高中的时候,自己读书变得很认真,也许是因为喜欢上了隔壁班漂亮的成绩优异的女班长……
等等,张起灵走神了一会,想了想,还是把虚构的女班长从幻想的记忆中剔除了出去。
他顺利地考上了大学,成绩优秀,但偶尔会偷懒。没什么特别的大抱负——毕业后就开家店,最好坑个傻乎乎的店员,糊糊口就好。
2003年,自己和张起灵在三叔楼下擦肩而过。从此,一个名叫张起灵的男人蛮横无理地插进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嫌他闷,但最后给他点了一盘炒猪肝……
张起灵蜷缩起身子,在一片寂静中,他曾经有过短暂的清醒时间——或者这才是真正被迷惑的瞬间,那时候的他,是张起灵本身。
张起灵想,吴邪,张起灵他很想你。
那十年,世上没有张起灵,只有两个吴邪,一个在门外,风沙十年,摸爬滚打,一个在门内,抵抗天授,一张脸记了十年,朝夕不敢忘。
他从门里出来,看见不远处两个身影靠在一起,于是被暂停了十年的钟在瞬间狂奔起来,张起灵知道,他赢了终极,他没有失去任何一个瞬间的记忆——你老了,他说。
岁月不能回头,时间在相见之后开始。
论瓶邪的春秋笔法:张起灵喜不喜欢吴邪
随着电视剧热播,很多人都在感叹青春回来了,瓶邪是磕过的第一对cp,对我而言,瓶邪一直没有被超越过,至今还是我磕过唯一一对国内纸片cp,因为作者的手法巧妙而高级:没有一个字写瓶邪是真的,但大家都知道瓶邪是真的,就像没有一个字写张起灵的长相,但大家都知道张起灵是个大帅比。
很多人指责三叔在故意迎合腐女群体卖腐,把好好的友谊恶心成基情,宣传理中客的“盗墓观”,称盗墓笔记没有感情线,三个人只是好朋友,三叔迎合腐女而毁了自己的作品。有一次我看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帖子,楼主问大家为什么不觉得猎人(小杰和基路亚)在卖腐,而三叔写两个男主就是卖腐。
底下回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辱骂楼主拉踩。
我觉得我想回...
随着电视剧热播,很多人都在感叹青春回来了,瓶邪是磕过的第一对cp,对我而言,瓶邪一直没有被超越过,至今还是我磕过唯一一对国内纸片cp,因为作者的手法巧妙而高级:没有一个字写瓶邪是真的,但大家都知道瓶邪是真的,就像没有一个字写张起灵的长相,但大家都知道张起灵是个大帅比。
很多人指责三叔在故意迎合腐女群体卖腐,把好好的友谊恶心成基情,宣传理中客的“盗墓观”,称盗墓笔记没有感情线,三个人只是好朋友,三叔迎合腐女而毁了自己的作品。有一次我看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帖子,楼主问大家为什么不觉得猎人(小杰和基路亚)在卖腐,而三叔写两个男主就是卖腐。
底下回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辱骂楼主拉踩。
我觉得我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理解的“卖腐”是指两个人物毫无逻辑地、教条地参与到感情戏,被作者当作工具人吸引读者的眼球。判断是不是卖腐,标准应该在于,人物的性格、际遇就作者所安排的感情线而言是不是合理的,成功的人物创作应该像自然人一样,拥有自洽的逻辑和合理的动机,比如一个小时候差点淹死的人长大了一定会恐惧游泳,作者如果毫无铺垫地写他和女朋友在海边玩水露肉,就是“卖谈恋爱”。
在当下写同性暧昧的风险是很大的,这里的隐藏前提似乎是,人们认定同性cp比异性cp更容易受到欢迎,因此作者试图描写同性,是一种讨巧的狡狯,这个行为本身就构成了原罪。
而异性cp的话则宽容得多,无论男女结婚还是离婚还是同居还是分居,宣传再落后的女人无用论,光复大清论,婆媳争宠论,霸道总裁论等等,再生拉硬扯一地鸡毛也不会被诟病为“卖异性恋”,比起来真是挺可笑的。
就我看来,瓶邪不仅不是卖腐,还是非常真诚的感情,因为瓶邪的感情都是以人物本身的性格和经历为动力激发的,盗墓笔记的确不是言情小说,但我可以说,它对感情的描写超越了绝大多数以言情为主的小说。
要论张起灵究竟喜不喜欢吴邪常常陷入一个误区,那就是通过人物的行为来判断感情,比如有人会说张起灵会救吴邪也会救胖子救路人,所以张起灵心里对吴邪和路人没有区别,以及张起灵和吴邪同居也是和胖子同居,说明胖子和吴邪在他心里又是一样的,三人只是等边纯友谊。
对于不同对象只能存在同类感情是谁规定的,要是这样那生活中那些同时和对象以及爹妈子女同住的人岂不是完蛋了。
张起灵其实是一个基本属性很好搞懂,但具体表现很难掌握的人物,这也是同人常在描写小哥时ooc的原因。
张起灵之所以复杂,是因为他的展现,受到客观情节和吴邪主观叙述的双重影响,要还原张起灵的真实情况,必须还原吴邪的主观叙述。
而还原吴邪主观叙述,就能一窥此作运用春秋笔法构筑的瓶邪线。
不过这两个人中张起灵我认为还是相对更好把握,更加清晰的一方。虽然这个人物荷载着国民流量的同时也伴随着太多的误解,什么小哥眼神深沉、绝对高冷、没有感情等以至于他的外形和心理全是错误的刻板标签。
先说小哥的形象,很多人觉得重启哥太嫩了,其实重启的选角非常接近小哥的外形。
原著中小哥的设定就是微童颜:像大学生(盗4吴邪看老照片语)、看起来柔柔弱弱,外加他经常发呆,发呆的眼神肯定是涣散的,综合起来,小哥的静态形象是很温和的。他的动态可能非常利索,但他不会有外露的“凌厉”眼神。(这种眼神对于小哥而言实在是太油腻了)
小哥也并不绝对高冷,盗笔里“他没有理我”出现得太多次,吴邪的叙述诡计几乎把自己写成了一条卑微的小舔狗,其实想一想为什么他追着张起灵不放就知道他在撒烟幕弹了。
吴邪在盗4说过,自己和什么人都能搞好关系,但定主卓玛的孙子扎西不好处,自己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因此便不去主动找扎西,此处还说了小哥,那时吴邪对于小哥不理他是感觉很奇怪的,小哥虽然平时不好处,但也不会那么疏离。
翻译过来,吴邪觉得小哥虽然不好相处,但小哥对他一直很好,小哥即使跟他避嫌,吴邪都不会因此而怀疑小哥对他的态度,他觉得那肯定有客观原因。
那小哥对吴邪究竟是什么态度呢?
很多人说小哥这种人不可能有感情,但事实上,小哥不仅不是没有感情,他的感情比三叔挖的坑还深。
吴邪曾经想过,小哥在漫长的岁月里经历了那么多的人心,还能将信任托付给自己和胖子,那时他大概还不知道,小哥的感情始于三日寂静,他的妈妈给了他一颗心之后,他从石头变成人,开始会被人伤害,会感觉到痛苦,也从而拥有了爱与被爱的可能。
在认识吴邪之前,他的经历如下:被家族当成采血及背锅工具人、被盗墓贼绑去吊粽子、一个人天南海北地乱跑等等。
这个简历说得市侩一些,大钱也挣过,哑巴张的江湖名声也响亮,族长这个虚名还是有那么点分量,但是对于他而言,唯独关爱是最奢侈最不可能得到的存在。他所拥有的外物,他如果现世,会令人觊觎他的利用价值,而他如果消失,也没人过问他的死活。
而吴邪在第一次认识就会在出墓以后惦记他的安危,因录像带有着关于他的蛛丝马迹而千里追查,在陨玉所有人都跑路的时候坚持要等到他带他离开,吴邪对他的好,都是在他不再有利用价值的情况下始终如一的好,作为一个人,张起灵当然能够感受到吴邪同其他人的差别。
张起灵一直是个极度边缘化的人,即使是小张们对他,也赋予了他“族长”的价值,只有吴邪看重他本身,看重他作为自然人的存在,好奇他的喜好,在意他的过去,把他本人的需求和意欲当回事——还是在他自己都已将自己淡化到极致的前提下。
张起灵会喜欢吴邪太正常了,吴邪给他的,是毫无利用目的的真心,这是他一直以来最需要也最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他的物欲很低,基本上自己就能够满足,他的情感需求却一直被压抑和忽视着,甚至可能他连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不需要了。
对张起灵而言,世界上有两个人给过他这种没有条件的爱,一个是他妈妈,另一个就是吴邪,所以在他的告白里,吴邪是唯一能和妈妈比肩的,世界的联系。
张起灵无比很珍惜被吴邪珍惜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在青铜门前留下石塔和钥匙,即便在他当时决绝的心看来,重逢的希望渺茫到几乎为零,他还是怀着吴邪十年后可能会来接他的那么一点点期待,扫清任何可能对吴邪造成威胁的障碍。
吴邪说张起灵从不做多余的事情,然而张起灵不是石头,他是活生生的人,人在怀着爱与希望的时候,总避免不了会做所谓多余的事情。
他的爱与希望还在此时彼方短篇中很直接地写了出来,哪怕记得一刻也好,他不想忘记这一切。
吴邪还说小哥看上去没有喜好,都说了是看上去了,他当然是有喜好的,他会把收音机转到自己喜欢的音乐,遑论对人,他当然也会有自己的喜好,他不说而已。
就像是幻境里被蛇所咬后的剧痛,张起灵自己也没有说,但蛇祖知道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张起灵的很喜欢很喜欢,也和他的痛苦一样,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虽然没有说出来,他却做出了自己最想要的选择。
吴邪在门外等小哥的时候,他告诉胖子,小哥以后都是自由的了,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
然后我们知道,小哥选择了和吴邪他们呆在雨村——对张起灵而言,吴邪就是他的自由。
吴邪有信心张起灵无论为了钓鱼老头走多远他一声就能喊回来,跟小张哥抬杠说见小哥要他批条子,又威胁张海客让族长令他们自宫,这些话是装x,是嘚瑟,也是卖乖,当真的读者就被吴邪瞒过去了,吴邪这话听起来像是,他的意欲能主宰小哥的意欲,但实际上,小哥对他如此言听计从的原因正是吴邪根本不会试图去控制小哥的意欲,他完全尊重小哥,哪怕小哥的意欲是没有意欲。
这一点小哥对吴邪也是一样的,他们两个对彼此的爱非常动人,我觉得有一个特点就是,把自己的感情与对方的意欲分得很清,这一点是不符合东亚文化里爱与控制挂钩的文化习俗的。
同人里有些也会把握错误这一点,把小哥管理吴邪的生活、吴邪(甚至小人之心地)越俎代庖小哥的家事当成是爱,但他们之间不是这样的,即使不赞同对方的行为,也不会以强势的姿态去控制他人,而是会不计代价地为对方的任性兜底。
比如这个抽烟,三叔会借胖子之口写小哥不允许吴邪旁的人抽烟,同人就会写小哥直接不允许吴邪抽烟,前后是很微妙的,其实就是个度的把握,瓶邪之间是没有正面而直接的控制欲的,那太低级了。即便对待旁人的时候很直接,两个人之间反而会更加含蓄,吴邪跟小伙伴们在一起口无遮拦没有下限,可这么个人憋死都不好意思在小哥面前说脏话和出丑,这些对于互动的准确拿捏,才是瓶邪关键的萌点所在。
张起灵不是傻子,更不是被人拿捏的恋爱脑,他留在雨村和吴邪在一起,不是什么神从天上落到地上,读者会这么看,因为连吴邪自己也这么看,但实际上不是的,他选择和吴邪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判断这是对他而言他最想要的生活,是被家族命运和个人命运摆布漫长岁月后,而他第一次能在另一个人的保护下,第一次作为被爱护的人,不为了任何目的,大胆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没错,和吴邪在一起,是他自己选的。
吴邪无论怎么主观上去理解这一点,认为是自己不好,小哥的这一行为都是客观实在。
张起灵究竟是不是喜欢,吴邪怎么理解,读者怎么理解,都不算话,他的实际行动毋庸赘言。
说得难听点,一个人要是一直吃的是糠,以为世界上只有糠,结果突然吃上了热腾腾的白米饭,香喷喷的红烧肉,路人还总觉得他应该是个傻子没有味觉,然后一个劲质疑他究竟喜不喜欢。
我直接就这么说了,张起灵不喜欢才怪,不喜欢才有鬼了。
看看吴邪究竟给了张起灵什么样的情谊:没有功利目的、看重他自身作为自然人的存在、尊重他的一切意志、共情他的身世和过往、知道他的强大仍然执着地保护他。
比起跟着一群神经质的老乡回去创业,或者过回他之前饱一顿饿一顿还得背业绩的生活,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一边。
吴邪在心疼的时候说,张起灵在遇到他之前好得不得了,这种悔意就像是,吴邪认为是自己害了小哥。在遗书中,他又请求小哥的原谅,把他从神变成了凡人。
但是不是的,小哥一直就是一个人,妈妈给他的心一直在他的胸腔里栖息着,感受着,被伤害着,可能也在悄悄地,漫不经心地期待着,而吴邪的出现最终照见了他的期待,给了他尽己所能给出的,纯粹且又足以保护他的爱。
可以说,张起灵在三日寂静之后从石头变成了一个人,而在遇到吴邪之后,他才真正地意识到作为一个人,不仅是被伤害,而是可以去爱,也可以被人爱着,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母亲唯一所能给予他的心,又是多么珍贵的礼物。
这种情况下,张起灵不仅是喜欢吴邪,我看他还是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连汪家首领都做了cp粉,整个盗笔世界都接受了“萍踪浪迹的张起灵一定会出现在吴邪出现的地方”、“要找张起灵就免不了先找吴邪拌嘴抬杠”这些设定。
吴,极海里胖子质问吴邪,要是遇到了一个人,你喜欢,他需要的东西你有,你给不给。
不得不说最会搞瓶邪的第一是原作,第二就是王胖子。这道题可堪瓶邪的灵魂之问,至于答案,一方面是小哥有着能为吴邪争取机会的能力,吴邪现在需要,他不要命都要给;另一方面,顺着想想就知道吴邪给了小哥什么了,吴邪给张起灵的正是他需要的,那就是前所未且有不可替代的真心。
综上,张起灵要是不喜欢吴邪,王胖子就不喜欢钱,黎簇高考就能上600,小花就会开始问吴邪借钱,整个地球都他娘的没有引力了。
【瓶邪】家属
*计算机院瓶x自动化院邪
*双学长已毕业设定,白昊天在读师妹
白昊天拿出手机一看,“组织部N代同堂”大群在滴滴滴响,这群闲得长毛的家伙,分分钟可以刷出999+信息来,要不是因为她男神吴邪偶尔会出来冒个泡,她早就屏蔽了。
小白点进去看,齐刷刷的一大串,全是在@吴邪在问,男神,带家属吗?
吴邪隔了好久才回:带啊!
坐在旁边的妹子捅了捅白昊天,“哎,哎,收一下你一脸磕到了的表情好吗?”
白昊天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拍了拍旁边室友的肩,“我今晚部门聚会啊,你给我留个门。”
“吴邪学长也来?”
“来!”
姑娘们口中的吴邪学长,在他们学院可是个风云人物,在校的时候,因为和计算...
*计算机院瓶x自动化院邪
*双学长已毕业设定,白昊天在读师妹
白昊天拿出手机一看,“组织部N代同堂”大群在滴滴滴响,这群闲得长毛的家伙,分分钟可以刷出999+信息来,要不是因为她男神吴邪偶尔会出来冒个泡,她早就屏蔽了。
小白点进去看,齐刷刷的一大串,全是在@吴邪在问,男神,带家属吗?
吴邪隔了好久才回:带啊!
坐在旁边的妹子捅了捅白昊天,“哎,哎,收一下你一脸磕到了的表情好吗?”
白昊天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拍了拍旁边室友的肩,“我今晚部门聚会啊,你给我留个门。”
“吴邪学长也来?”
“来!”
姑娘们口中的吴邪学长,在他们学院可是个风云人物,在校的时候,因为和计算机学院的院草成了一对,而让无数女孩青春破灭,毕业后又因为,毕业三年俩人硬是在寸土寸金的G市买了套房,而被众师弟奉为神仙一般的人物。
吴邪在校的时候,是他们学院组织部的部长,因为工作留在了本地,有时候也会和这帮小的出来聚聚餐,白昊天是在大一的一次聚餐上认识的这个学长,太抢眼了——他在烧烤摊里,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和师弟师妹一打招呼就笑得虎牙都露出来,像星星一样。
她捏着手机的手,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点进去大群找到吴邪学长的微信号,头像是一只憨憨的小狗,点进去退出来好几次,才鼓足勇气加了好友申请。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白昊天洗漱完上了床,点开手机一看,靠!男神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小姑娘蒙着被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才选了个萌萌哒的表情包过去。
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开始没话找话,她说,学长你的头像真可爱。
吴邪回:是的,我男朋友拍的家里的小狗。
再回一句:挺晚了,早点休息。
哦!他mua的,梦醒时分。
有时候真的佩服自动化系这群直男八卦的本领,第一次聚餐后,他们新生小群里,十几个人硬生生把学长和他家属的风云往事扒了个八九不离十,一群臭直男对那个神秘的家属哥,好奇得抓心挠肺,变着法子想要喊学长把人拉出来看看。
白昊天来到约定好的地方,皱着眉想怎么每次都是烧烤摊,她去到那里的时候,男神还没来,只有一群左脸写着八卦,右脸写着好奇的直男,部长只是交代了两句,也没想着要用身份压一下人,就放任崽子们去玩了。
吴邪是吃到一半的时候来的,他一手拉开塑料凳子,眼角都含着笑,和小朋友们一一打了招呼——他居然全部都记得名字,米色的外套搭在自己的肘弯里,又娴熟地拉开了旁边的一张凳子,回头伸直了手摇晃,“小哥!这!”
于是所有的小崽子都像小鸡崽一样,齐刷刷抬起头盯着那边,男人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眉眼淡漠,刘海也有点长,但非常白,在烧烤摊的灯光下甚至隐隐发光,他坐到吴邪身边,朝一桌子的人点点头。
就——就没了?
家属哥好看是真好看,高冷也是真高冷。
好在吴邪一直在周旋,有问有答还开得起玩笑,一点都不尴尬,吃烧烤总是要劈酒,半大一群小孩,对这种场面不知道偷偷羡慕了多少年,一个两个拿着杯子老去凑吴邪跟前,直到被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家属哥拦住了杯口。
他颀长的手指盖在杯子上,轻轻地夺了过来,举到自己的面前微微抬了抬,然后一抬头,一饮而尽,男孩子们面面相觑,都乖乖坐回座位上。
也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家属哥手指上一枚银戒,在一众单身狗面前化为实体的嘲讽,第二天是周末,大家都玩得比较晚,要离开的时候吴邪其实有点微醺了,白昊天倒是没想到,还有人啤酒也醉的这么快——家属哥明明替他拦了不少!
吴邪摇摇脑袋,挥挥手把小孩们都叫在原地,自己晃悠悠起身要去还钱——还在争着买单的时候,家属哥却已经结完账回来了。他一手搀着小醉猫,一手拿起他椅背上吴邪的外套,朝他们点点头,转身离开前还叮嘱,“男生送女生回宿舍。”
这是今晚家属第一次开口,哎、声音也好听。
暑假三下乡,一群人还没拿到奖金就在规划怎么花了,最后拍板订了海底捞——还得钻他们午夜场的,省钱,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店里出发,不知是谁半路喊一声,“吴学长家里好像离这不远,我们喊他一起来呗!”
于是群里又是一轮轰炸,吴邪洗完澡了,拗不过他们,只能发了个OK的手势,群里欢呼雀跃。他只能换衣服换鞋,出门前去敲敲厕所的门,张起灵在里面洗澡。
哐哐——“我去和小祖宗们吃海底捞!”
水声暂停了一下,张起灵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待会定位发我。”
拢拢总总十来个人,吴邪进来的时候,一群鸡仔抬头鼓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这顿必须我们请!
吴邪就笑,“那得你们请,大半夜把我喊出来呢。”
他出门的时候没注意,脖子上那枚戒指就明晃晃挂在外面——大家心领神会,相互挤眉弄眼。
吃到一半,大家开始吹牛胡侃,气氛倒是不错,吴学长笑眯眯在旁边,帮着给女生们烫点肉,小兔子形状的甜点,非常可爱,吴邪拿着小叉子吃这些东西的时候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萌感——被对面的男生拍下来发到大群里。
原来叫“组织部N代同堂”的群名已经改成了“吴邪全国后援会G市分会”,群里没一起来的人都在嚎叫,说要把照片发给家属哥。
白昊天修改群名为“吴甜甜全国后援会”。
凌晨一点,吴邪的手机嗡嗡震动,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离开一下,后面就响起男孩子们调侃的声音——“家属哥查岗来啦——”
背景很嘈杂,但张起灵耳力好,隐隐约约听见对面在说什么照片,什么可爱之类的话,他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在和吴邪通电话。
“好啦,你过来也行,要回去了。”
“那你路上小心点,没事,这孩子们还精神得很。”
一点多,也该散场了,张起灵到的时候一群小孩挤着他的大小孩要拍照,吴邪陪他们闹完,站在前面朝他们挥挥手,“酒店离这远吗?男生送女生回酒店房间哦。”
小崽子们齐齐摇头,“不远不远。”
等到吴邪他们出门,负责管钱结账的那位才惊呼出来,“我靠!家属哥把我们这餐给请了!”
十八个小萝卜在马路上疯,摇摇晃晃往酒店走去,吴邪坐在副驾驶,叫张起灵车开得慢慢,一直跟着直到看见他们都进了酒店大门。
他在副驾上笑,“小哥,他们挺像我们以前的。”
张起灵嗯一声,凑过来接吻。
没有什么可以让张起灵老去
瓶邪
求评论……
cnm,什么违规内容都没有,别搞我。
---
张起灵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翻身,脸向着吴邪,吴三省这次消息来得很急,他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面临的困境又一次出现。吴邪的睡脸很平和,很温顺,他闭上眼睛时有种脱离年龄的年轻,而那双眼睛睁开后这具躯壳仿佛无法承担的沧桑感又将卷土重来。张起灵小心地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又顺着皮肤文理缓缓向下,他的手指很敏感,可以感受到皮肤上细软的绒毛。
他听黎簇说过很多十年间的事情,一面之词,可也没有更多办法,胖子和解雨臣都是很体恤吴邪的人,他感激自己的爱人有这样的朋友,又将这样的朋友分享给自己;而吴邪,他并非不愿讲,只是在无数个噩梦缠身的夜晚歇斯...
瓶邪
求评论……
cnm,什么违规内容都没有,别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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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翻身,脸向着吴邪,吴三省这次消息来得很急,他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面临的困境又一次出现。吴邪的睡脸很平和,很温顺,他闭上眼睛时有种脱离年龄的年轻,而那双眼睛睁开后这具躯壳仿佛无法承担的沧桑感又将卷土重来。张起灵小心地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又顺着皮肤文理缓缓向下,他的手指很敏感,可以感受到皮肤上细软的绒毛。
他听黎簇说过很多十年间的事情,一面之词,可也没有更多办法,胖子和解雨臣都是很体恤吴邪的人,他感激自己的爱人有这样的朋友,又将这样的朋友分享给自己;而吴邪,他并非不愿讲,只是在无数个噩梦缠身的夜晚歇斯底里地呼吸,呼吸,直到被摇醒,露出抱歉的表情,手掌下意识按住脖颈上漫长蜿蜒的疤痕,张起灵就再也开不了口。
他与吴三省的见面永远在吴邪不知情的时候进行。吴邪毫无保留吻他,可张起灵的吻却暗藏心事,嘴角胡茬微微泛青,贴在脸上有一点扎,虽然会下意识规避伤害,他还是时常会沉迷“张起灵”带来的疼痛,手指扣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也不要走。
他逐渐从这样的事件中找到一些规律,每当找到自己不希望失去的东西时,时间都会流逝如此之快,白玛,吴邪,只有和他们在一起时,他的时间才会开始流动,除此之外,他更像身处时间琥珀之中,静静俯瞰这人间。
可是没有时间了,吴三省说,他没有时间了,两年,顶多三年,如果什么都不做。他没有时间了,张起灵。你来帮帮我,救救他。
时间琥珀被敲碎,每一片裂纹上都刻着一个人的名字。没有什么可以让张起灵老去,除了他的离开。
-end-
【瓶邪】请张起灵小朋友成熟一点
*雨村,捅捅窗户纸
*百岁老人在线化身幼稚包
*看见题目还没跑,你是勇士!
我最近,发现了,了不起的事情——
闷油瓶他,好像是个跟屁虫。
写下这三个字让我觉得一阵恶寒,感觉闷油瓶的人设被我毁了个彻底,但他最近的动作真的很奇怪,因为动作并不是很明显——也有可能是我太迟钝,直到胖子第三次大老远把我们俩认错,我才发现,闷油瓶最近的衣服,颜色总是和我很接近。
为了验证这件事,我特意留意起来,我的衣服颜色还是比较统一的,都比较浅色系,闷油瓶的衣服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就都是偏深色系的,我也真的反应有够慢,他穿了好几天的白色短袖我才发现过来。
这个发现有点好玩,难道是这个老神仙终于...
*雨村,捅捅窗户纸
*百岁老人在线化身幼稚包
*看见题目还没跑,你是勇士!
我最近,发现了,了不起的事情——
闷油瓶他,好像是个跟屁虫。
写下这三个字让我觉得一阵恶寒,感觉闷油瓶的人设被我毁了个彻底,但他最近的动作真的很奇怪,因为动作并不是很明显——也有可能是我太迟钝,直到胖子第三次大老远把我们俩认错,我才发现,闷油瓶最近的衣服,颜色总是和我很接近。
为了验证这件事,我特意留意起来,我的衣服颜色还是比较统一的,都比较浅色系,闷油瓶的衣服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就都是偏深色系的,我也真的反应有够慢,他穿了好几天的白色短袖我才发现过来。
这个发现有点好玩,难道是这个老神仙终于发现了大夏天穿深色吸热?还是觉得我的衣服舒服?不过他难得对某种事物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那我是要好好哄着的,这破村子顺丰快递都要走两天,我抱着快递箱回到家里的时候,胖子正在开西瓜。
他举着一瓣瓜伸过头来看,瞥见我满箱子同款衣服,表情非常一言难尽,我看他一眼,把箱子揣在怀里转到一边,“干嘛?你也有份的!”
我把里面XXL号的衣服都挑出来给他递过去,胖子拧着眉毛,看着剩下的衣服,迟疑道,“你?和瓶崽的?”
嗯!我点头,他和我身高差不多,但身材有料得很,我俩虽然穿同款,但他绝对比我穿得好看,我们这个衣服没有胖子能穿的码,他的衣服都很大,也不知道穿了会不会像一个可爱的大球,胖子把瓜吃完,衣服夹在咯吱窝里。
闷油瓶从外面回来,他最近在总是去村口那里打篮球,自己一个人也玩得很认真,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过来,他身上都是汗,看见我把衣服分成两堆,表情有点呆呆。
我指着其中一堆,“这个给你。”
又指着另外一堆,“这是我的。”
闷油瓶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有一点点凶,我怂怂的缩着脖子回去,有点委屈——“难道我猜错老神仙的心思了?可是我同意你抢我风头了哎!”
老神仙,特讨厌!
我把自己的衣服抱起来,放到我房间的床上,决定不要和他计较了,我去喂狗,又带着两只小的去遛弯,走完一圈回来,发现院子里晾满了衣服——我的和他的,一模一样,像复制粘贴的一排小旗子。
我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老神仙还是喜欢的嘛!
但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件更好玩的事情,按理来说,一模一样的衣服,应该是要错开来穿的,否则很容易认错,但我那天穿的哪一件,闷油瓶总是很巧合的和我穿了一模一样的,所以,跟屁虫闷油瓶,他其实重点并不是在衣服,而是在……我?
这个想法突如其来闯入我的脑袋,我越想越觉得脸蛋发烫,连胖子来喊我吃饭,我都没有听见——他穿着我给他买的衣服,真的像一个圆圆的球。
我故意弄湿衣服,去换了一套,洗完澡发现闷油瓶也很不巧地,被西藏獚滚了一身的臭泥,于是他也换了一套,和我一模一样。
胖子忍不住牙酸,问我们铁三角是要往钝角三角形发展吗?
我脸红红,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于是气哄哄回去房间,刨根刨底——我记得小花给过我一件衬衫,是前些年去出席好友婚礼的时候穿的,粉嫩嫩的颜色,这个总不会和闷油瓶撞到了吧!
不过闷油瓶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我吃完饭就找借口回房间,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兜兜转转——我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打开柜子,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装被褥的袋子。
闷油瓶挎着一张俊脸,突然出现在我门口,把我吓了一大跳——“小哥你吓死我了!”
我很没形象大喊,还装模作样用手拍了拍胸口,他凶凶地走进来,让我腿软——他不会是要把我打到墙里吧!我怎么又惹到他了啊!
闷油瓶很小孩子气地揪住我的衬衫领子,我眼睛都闭起来了,打轻点这句话都在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就感到什么软软的东西贴了上来——
是闷油瓶的脸,他揪住我的衣领,把脸贴了上来:“你不要穿这个。”
语气很委屈,但我很懵逼,只要不是打架那就还有机会,我一边点头一边脱外套,闷油瓶松开我,一屁股坐到床上——他在发脾气。
他怎么这么幼稚啊!
我抓着衬衫手足无措立在原地,夜风吹得我两个小太阳有点冷,怂怂地缩在一起靠近过去,“为什么?”
闷油瓶说,“这和解雨臣同一个颜色。”
我还是不懂,难道闷油瓶喜欢小花吗?!我如遭雷劈,整个人呆在原地,失去了思考能力,满脑子都是大写的自作多情,可怜我刚开窍就失恋,我真的好惨……
闷油瓶忽然抓住我的肩膀,整个人就撞上来,速度太快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偷亲了一口,他支支吾吾,“你,买这些衣服,我以为你和我一样……”
我摸摸嘴唇,啊了一声,“不是穿一样就是那个意思的……”
闷油瓶眼中的光瞬间暗淡下去,缓了缓,闷闷的说了声抱歉,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我抓住他!
“不是穿一样就是那个意思。”我用力地掰开他的手,强硬的和他十指相扣,“但是这样的事情就是只能和男朋友做的。”
我脸上发烫,又靠近他把他抱得紧紧,“这样的事情也是只能和男朋友做的。”
闭上眼,我鼓足勇气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声音更小了,像蚊子嗡嗡,“这样的事情也是!只能和男朋友做!”
他终于肯弯弯嘴角,眼睛亮得像小灯泡,我后知后觉自己的姿势很小狗,丢人得要命,想跑却被他抓住,“太快了,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
我锤他一下,很粗鲁地大喊,“还有情侣枕头套,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自己选,爱来不来!”
速码【青春有你选管爆料】
*论坛体
题目:时隔一年,青春有你部分未解之谜将在这里解开
1L
青妹们好呀,我是楼主,青春有你众多选管里的一个,叫我小柚姐姐就好。那么大家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在线答疑
2L
姐,《青春有你》当时哥哥们是剧本还是zqsg?
3L
对啊对啊,真的很好奇
4L 楼主
弟弟们的感情是真的,但是剧本也是有的。他们感情好是真的!淘汰的时候都哭成泪人了,看的我们也是很心疼啊
5L
和他们当时相处的怎么样啊?他们是不是经常打架啊?
6L 楼主
他们都把选管当成兄弟。打架倒也没有,就是有的时候xxj打打闹闹。还是很有趣的哈哈哈哈
7L
xxj真的也是够好笑...
*论坛体
题目:时隔一年,青春有你部分未解之谜将在这里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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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妹们好呀,我是楼主,青春有你众多选管里的一个,叫我小柚姐姐就好。那么大家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在线答疑
2L
姐,《青春有你》当时哥哥们是剧本还是zqsg?
3L
对啊对啊,真的很好奇
4L 楼主
弟弟们的感情是真的,但是剧本也是有的。他们感情好是真的!淘汰的时候都哭成泪人了,看的我们也是很心疼啊
5L
和他们当时相处的怎么样啊?他们是不是经常打架啊?
6L 楼主
他们都把选管当成兄弟。打架倒也没有,就是有的时候xxj打打闹闹。还是很有趣的哈哈哈哈
7L
xxj真的也是够好笑了哈哈哈哈
8L 楼主
你们问问他们的日常啊啥的吧,问这些有什么好问的
9L
姐,邓超元和施展熟吗
10L
同问!要是不熟真的痛心
11L
你们没发现他俩把不熟写在脸上吗
12L
咋了楼上你是选管啊?
13L 楼主
好了好了别吵别吵。我来解答,邓超元和施展真的很熟哈哈哈哈,两个人之前就是同学,厂里也经常在一起
14L
亩批活了!
15L
楼上亩批说啥呢,我们nybz才是美帝好不好
16L
同意楼上,chqsszd
17L
让亩批吃两口糖怎么了
18L
就是啊,姐,据说邓超元和施展同寝过,真的假的啊
19L
???邓超元不和王喆同寝吗
20L 楼主
他俩是同寝过啊我记得。虽然我们当时管得严,但是施展还是有时候偷偷跑去邓超元宿舍。他们两个经常在训练室睡着
21L
靠!全世界最幸福的亩批!yzszd
22L
爱情比海深!元展世最真!
23L
喇叭配木瓜!幸福千万家!
24L
亩批终于不卑微了
25L
chqs才是真的好不好
25L
hmch不香吗,兄弟情
26L
柚子姐姐,胡春杨和厂内谁最熟啊!是李汶翰还是施展!
27 楼主
胡春杨啊,好害羞的一个小孩。他和乐华两个走的最近,和李汶翰更近些吧。和施展好像还行,胡春杨经常ns自己和施展,说他俩姐妹花呢哈哈哈
28L
我靠?chqsbe了
29L
操,有没有姐妹带我搞元展啊
30L
搞元展一起啊
31L
泽展不考虑一下吗
32L
泽展那个明明是师铭泽欺负施展好不好。话说,施展是不是经常挨欺负,因为他皮
33L
楼上nsdd,施展好皮
34L 楼主
施展,没有呀,厂内除了邓超元一直“欺负”施展,其他人都对施展很好呀。黑金那几个可宠施展了
35L
我靠?邓超元?元展要美帝了吗
36L
楼主我怀疑你是亩批但是我没证据
37L
靠,chqsbe了
38L
我就说了chqs姐妹情,hmch才是真的
39L
hmch是坠吊的!
40L
srds,你们为什么都不cue长沙小骄傲许珑瀚呢
41L
许珑瀚的普通话真的有笑到
42L
话说,许珑瀚的普通话究竟有多洗脑啊
43L 楼主
何止洗脑啊,整个大厂都是许珑瀚说话的味道了。那几个川渝的我都笑死了,长沙普通话加上川普真的太绝了
44L
据说许珑瀚和张pd私下交流全是长沙话哈哈哈哈
45L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许珑瀚快乐瀑布
46L
姐,大厂第一bk真的是师铭泽了吗
47L 楼主
bk真的,胡文煊和师铭泽不分上下。陈涛和沈群丰也特bk
48L
并列第一行吧
49L
可啊并列第一
50L
姐,弟弟们晚上一般都几点睡觉啊
51L
真的睡觉吗?
52L 楼主
不睡觉还是撑不住的啊,他们一般训练完就睡觉了。大多数是睡在训练室的,练习主题曲的时候。后面就慢慢会寝室了。但是大家一般都是睡大概1-3小时,训练完了就在寝室玩狼人杀什么的
53L
这帮小孩真的很爱玩啊哈哈哈哈
54L
都这么困了还不睡觉
55L
srds,青你未解之谜火种,姐或许可以说一下吗
56L
!我真的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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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解之谜啊火种票人
58L
期待这个问题!
59L 楼主
这个票人事情真的还蛮复杂的,有些连我们都不太清楚。这个就不必说了哈,大家最后都是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施展在千人见面会也表演了火种
60L
还是未解之谜啊.....
61L
楼主为什么不解这个未解之谜呢,好想听
62L
姐姐不愿意讲你们就别一定让她讲了啊,为什么什么都必须说嘛。尊重一下选管姐姐
63L
楼上说得对啊!真的不必这样
64L
嗯嗯,我们还是问些日常的事情吧
65L
有一件事不知道姐能不能答疑,就是yc和gld真的是炒作吗
66L
我也觉得像......
67L
出厂后几乎都没有交集
68L
在放屁啊,生日祝福微博互动哪里没有了好不好
69L
奢批依旧住在大房子
70L
纠正楼上,是宇宙
71L 楼主
姚弛和谷蓝帝啊,两个孩子都很有礼貌。他们两个关系是真的好,好到无法想象。谷蓝帝淘汰后姚弛在厂内几乎没笑过
72L
全世界最幸福的奢批啊
73L
kswl
75L
gcszd!!!
76L
话说,谷蓝帝真的一直这么温柔和稳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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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须的啊,人间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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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时候是的,但是有时候就不是了。之前周医生给姚弛读情歌还是什么来着,谷蓝帝脸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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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了,谷老师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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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医生小心一点!谷老师把你放进暗杀名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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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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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kdl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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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很多人说姚弛照骗,姚弛素颜好不好看啊
84L 楼主
小弛真的颜值抗打,素颜也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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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丽质姚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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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cp吗,cp怎么可以少夏淮呢!
87L
夏淮早be了,没看到夏瀚宇一直很抗拒连淮伟吗
88L
真的吗.....
89L
夏淮啊,那真的绝了。当时厂内所有人都在嗑夏淮,两个人私底下关系也挺好,最近没有联系,关系还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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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淮玩家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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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zxh没有be!
91L
我还可以搞夏淮!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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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铺,姐姐可以问一下ako平时和谁玩的最多吗,是不是和邓超元呢
92L
nybz!
93L 楼主
ako平时和施展待一起的多吧,和邓超元不多,但是邓超元和施展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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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元展就是真的!
95L
靠,nybz也b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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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jsa了解一下吗
97L
还是yz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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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看看我!我想问问odd平时真的很迷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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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d迷惑还有谁不知道吗
100L 楼主
odd真的迷惑啊哈哈哈哈,迷惑到把林渝植都带偏了,整个大厂都逃不过odd的迷惑行为
111L
lsy,靠,我可以
112L
罕见的lsy玩家
113L
srds,姐,厂宠、厂欺、厂霸都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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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杨厂宠没有人不知道吧
115L
厂霸必须李汶翰啊!
116L 楼主
厂宠啊,厂宠在我看来是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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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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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119L 楼主
杨杨就是大家明面宠,很照顾他。但是宠施展就是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就很自然。反正大家很照顾施展的。厂欺是叶河林,叶河林真的很惨哈哈哈,经常被他们欺负。厂霸啊,李汶翰吧,虽然有点憨
120L
震撼我了
121L
呜呜呜叶河林真的这么惨
122L
椰林妹妹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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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禁泥塑我儿子啊
124L
厂霸难道不是邓超元吗,少城时代三位都很高冷吧
125L
夏瀚宇是GPS的
126L
GPS永不为奴!
127L 楼主
少城的三个也没有很高冷吧。夏瀚宇遇到连淮伟真的是,两个人打打闹闹不会停的,邓超元和施展呆的久了变得好der啊,胡家豪也经常找施展,都der里der气的
128L
没想到啊,震撼我全家啊
129L
少城时代彻底变成少女时代了
130L
少der时代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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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沙雕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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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到了
133L 楼主
最后一个问题啦,抓紧问,我得睡觉了,头秃了。考验你们的手速了
134L
我我我我先,想问一下姐姐,黑金五个真的很皮嘛
135L
恭喜楼上,单身一万年手速
136L 楼主
黑金五个其实不算很皮,施展是真的皮,姚博岚和区天瑞还好,他俩像家长一样照顾施展。师铭泽和李振宁经常和施展一起闹,被批评不知道多少次了,还是这样
137L
皮孩子施展!
138L
真的皮啊施展哈哈哈哈
140L 楼主
好了,选管爆料就到此结束了。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们关于青春有你的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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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晚安,谢谢你,今天是最快乐的亩批和奢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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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姐姐,辛苦你之前照顾弟弟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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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ND-
*第一次写论坛体,也许格式会错,错了大家可以指出来
*勿骂小孩们(也不要骂我)看得开心就好
*好久没有更文了,以后努力更
今天李汶翰和黄嘉新在一起了吗
算是一篇…沙雕文学?挺短的还。
ooc慎入 请勿上升真人
注意避雷 有一丢丢元展
——————————————————
我是青高的一名普通学生。
众所周知在青你高中里,谈了恋爱学习成绩还是特别好的狗男人有一堆。
但是没谈恋爱成绩还好的好男人也有几个,好吧我承认,只有两个。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大虎队队长李汶翰和虎逼黄嘉新。
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他俩。
这件事情我也是从别人(施展)口中听到的。
某天李汶翰正兴致勃勃的拿着全校第一的成绩单,奔进了被金色光芒所围绕的501号小宿舍,一推开门发现管栎在煮方便面,连淮伟在敷面膜,虎逼黄嘉新正安详...
算是一篇…沙雕文学?挺短的还。
ooc慎入 请勿上升真人
注意避雷 有一丢丢元展
——————————————————
我是青高的一名普通学生。
众所周知在青你高中里,谈了恋爱学习成绩还是特别好的狗男人有一堆。
但是没谈恋爱成绩还好的好男人也有几个,好吧我承认,只有两个。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大虎队队长李汶翰和虎逼黄嘉新。
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他俩。
这件事情我也是从别人(施展)口中听到的。
某天李汶翰正兴致勃勃的拿着全校第一的成绩单,奔进了被金色光芒所围绕的501号小宿舍,一推开门发现管栎在煮方便面,连淮伟在敷面膜,虎逼黄嘉新正安详的枕着他的红色小毛衣睡觉觉。
。。
但是我们优秀的男人李汶翰绝不会被这样的气氛所困扰,于是他拿出了他的手机,给宿舍里所有的人以及正闭着眼睛脸上挂着甜蜜微笑的黄嘉新做了个wink,用他这辈子(实际上是没和黄嘉新谈恋爱之前)最嗲的声音问了一句“麻将经典版,一缺三,谁来?”
然后黄嘉新立马睁开眼睛,举着他还拿着红色小毛衣的手对着李汶翰说了句“I can!!!!!!”声音堪比隔壁宿舍的施展。
然后隔壁宿舍的施展就气冲冲的过来了,他一脸正直的指着黄嘉新说“黄嘉新!敢不敢跟我比谁的声音大?!”
黄嘉新当然是没答应他。
正当施展想上手的时候,还是被自己的小男友邓超元给劝回去了。
李汶翰呢?
哦——,他正蹲在厕所里玩开心消消乐呢。
他有点气愤为什么不能一边开着钢琴块的配音一边玩开心消消乐,算了,生气会变老。
那他还是别生气了。
接下来的一件事,全校皆知,热度高到也是差点闹到校长张艺兴那儿。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乖乖宝贝小李正如同往常一样,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打游戏。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洪亮如熊的声音,“李汶翰!!!我爱你!!!”哦呦,不得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是黄嘉新。
李汶翰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黄嘉新,哦,原来是和自己隔了两个组加一个座位的黄嘉新啊。
然后他又继续低下头,开心的带着小兵推塔。
当时我们都处于吃瓜状态,我还拿着我的手机准备把这历史性的一刻记录下来,这简直是太他妈牛逼的爱情了!
黄嘉新见李汶翰低下头来没有理他,然后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向施展借来的大喇叭,“汶瀚!!我要送你99朵玫瑰花……”
唱完这首感情丰富的《我要送你99朵玫瑰花》后,黄嘉新在讲台上深情的说“汶瀚啊,我对你的爱,就像拖拉机上山,轰轰烈烈!!”
场面的搞笑程度不亚于我看见施展把邓超元的烫金小帽儿用大剪子剪烂后被邓超元满操场追着跑的场景。
施展先笑为敬,捂着肚子扶着邓超元笑得比牛还大声,甚至超过了政教处主任李化丙睡觉时打呼噜的声音。
黄嘉新站在讲台上,对李汶翰的爱坚硬如铁,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汶翰等待着他的回应。
当事人李某翰正在激情打着游戏,眼看对面水晶快没了,突然自己的手机被抢走,李汶翰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手掌,抬头被一张瞬间放大的脸给吓到了,然后就是自己的唇上被轻轻啄了一下。
是的,你没有猜错,来人正是从讲台上走下来的黄嘉新。
最后李汶翰的游戏人物因为被黄嘉新一个手滑不小心退出了,重新登录一看,呦呵,信誉分被扣了一分。
然后黄嘉新三天没来学校,我们还拿了一大堆水果去医院看了看他,好可怜。
黄嘉新从医院回归的第一天,手里捧着一束白菊花(原因是白色小菊花黄嘉新觉得清新又纯情)去告白了,最后是被李汶翰打着回来的,样子狼狈不堪,头上布满白色的菊花和绿色的杆,脸上的表情委屈巴巴。
“啧啧啧啧。”我摇摇头看了看这对还没有在一起的小情侣,转身告诫邓超元说“看看,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告白,要不然你的下场会和黄嘉新一样。”
吓得邓超元立马把自己手中的白色小百合藏了起来。
我欣慰的点了点头,又赶紧教唆他放学以后去买一束红玫瑰。
他去了。
我也跟着去了。
结果施展花粉过敏。
邓超元的下场和黄嘉新也没差多少,不过就是一个比另一个在医院多待了一天而已。
我又捧着一个果篮去看他们,天知道这是上帝的安排,黄嘉新和邓超元在同一间病房,我去的时候正赶上他俩看着对方苦涩一笑的唯美场景,我鼻子一酸觉得特别感动,转身就拿起手机编辑“青高高二三班俩大金瓜双双在病床上哭泣。”
其实他俩也没哭。
当黄嘉新再一次回归学校后,他学乖了。
每天安分的给李汶翰送早餐,买小零食,偶尔也会带个吉他啥的来学校弹几首小歌给他听听。
李汶翰可能也是被黄嘉新打动了,然后答应了他的告白。
黄嘉新那天笑了好久,听施展说他做梦都是被笑醒的,什么梦?和李汶翰的春梦。
所以我们全校唯二两个不谈恋爱成绩还好的狗男人也没了,淦。
所以今天黄嘉新和李汶翰在一起了吗?
答:在一起了,而且比隔壁的邓超元施展还要腻乎,还要甜。
【青春有施展】(选管系列特别篇)
是令人惊讶的,施展原来是隐形的厂宠啊。不是骗人的,切换到大厂的日常来看看吧
练习室,大家在训练室的时间应该是最多的,平日练习完了就倒地睡了,很少有人还愿意回寝室,洗好澡睡觉
看到师铭泽了,他急急忙忙的,不知道着急些什么。跟着他去看看吧
“师铭泽,你这么着急干啥啊”
“施展宝贝啊,施展身体有点不舒服,他说回寝室太麻烦了,我给他带个毯子”
【已经见怪不惊了,经常有人叫施展宝贝】
师铭泽跑到施展身边,这个时候施展正靠在odd旁边闭着眼睛
施展这小孩,是真让人心疼啊,到了后退这一组之后,练习舞蹈没有停过,现在膝盖有点受伤,还感冒了。大家本来就很照顾他,现在对他更是关爱有加了
“施展,施...
是令人惊讶的,施展原来是隐形的厂宠啊。不是骗人的,切换到大厂的日常来看看吧
练习室,大家在训练室的时间应该是最多的,平日练习完了就倒地睡了,很少有人还愿意回寝室,洗好澡睡觉
看到师铭泽了,他急急忙忙的,不知道着急些什么。跟着他去看看吧
“师铭泽,你这么着急干啥啊”
“施展宝贝啊,施展身体有点不舒服,他说回寝室太麻烦了,我给他带个毯子”
【已经见怪不惊了,经常有人叫施展宝贝】
师铭泽跑到施展身边,这个时候施展正靠在odd旁边闭着眼睛
施展这小孩,是真让人心疼啊,到了后退这一组之后,练习舞蹈没有停过,现在膝盖有点受伤,还感冒了。大家本来就很照顾他,现在对他更是关爱有加了
“施展,施展你还好吗”叶河林一路小跑,匆忙的端着一碗粥过来
“施小展,你现在不能吃什么川渝火锅啥的,我去给你熬了个清淡的粥,已经不烫了,记得喝”
“好,谢谢椰林”
大厂中西医也出动了,傅老师周医生各拿着一个药箱,往练习室跑去
“我这个需要有个人扶一下施展,谁来”
“我来吧,我是大哥”李汶翰第一个发话
“我来吧,施展平时和我关系好”姚博岚不急不慢的说
“我来吧......”大家都争先恐后,周医生也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施展,我来了”熟悉的声音,是邓超元
“邓超元,你怎么来了,不是睡觉了吗”施展终于说话了,可是声音没有平时那么响
“担心你”边说着,邓超元就走来了
“哈儿,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邓超元走到了odd这个位置,示意他让开点
odd见邓超元来了,就慢慢起身了
邓超元坐下来,让施展躺在自己身上
邓超元和施展啊,他们在大厂的关系很暧昧。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很早之前就认识。邓超元平时很木讷,可关于施展,他总是很主动的。施展,大家可能平时看节目什么的觉得他是厂欺吧,其实是厂宠啦,大家对胡春杨同学是更礼貌的,保护他吧,但大家对于施展,都是有什么好处都想着他,着实的宠施展啊
“行了施展,你这个弄了之后应该会好点,最起码没有那么痛,但平时可能还要大家背着你”
“谢了亏亏”
“没事,大厂中西医的责任嘛,我去看看傅老师那边熬药熬的怎么样了”
说傅老师,傅老师就到啊
“亏亏,我来了”傅老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中药走来了
“施展,喝药,这个中药对你现在帮助很大,缓解感冒的一些症状”
施展凑过去闻了一下,面部管理彻底放弃:“呕,ze是sen么啊,好苦啊,我不喜欢吃苦的”
“施展,我有巧克力你要不要”odd突然发话
“得了吧odd,你那个巧克力我都吃吐了”
“小展,我去全时给你买点糖吗”
“不行,感冒不可以吃糖”傅老师和周医生异口同声的说
“我来喂吧,傅老师,把药给我”
“展儿,乖乖喝药”
“好吧,展哥乖乖喝药”
邓超元没有把药送到施展的嘴中,而是自己喝了一口,但没有咽下去
“唔”邓超元趁施展没有注意,凑上去,用自己的嘴巴把施展的嘴巴撬开然后把药喂了下去
这场面,不易单身的练习生们观看
“wo,邓超元,真有你的啊,以后姓连的要是生病不喝药我也这样”
“夏瀚宇,阴险的,我才不会给你机会嘞,去找广月了”
“姓连的,不准去找管栎”
“谷蓝帝,以后就这么喂我吃东西?”
“只要小弛喜欢,那就这样。不过,以后不吃我吗”
“走...走吧去全时看看,施展你要买点什么吗”
“有啊,要买好多嘞”
“施展,不许买那些辣的冰的甜的,你现在感冒,膝盖伤,必须注意饮食”傅老师又一次嘱咐
“这样吧,现在施展非常时期,我和亏亏买点食材,我们大家一起动手给施展做些给他吃”
“可!”叶子铭专用语
“口口口觉得很不错,我可以给施展做广东美食”
“odd你算了吧,你不行,之前煮泡面都糊了”林渝植无情揭穿“你还是帮我打打下手吧”
“口口口虽然很不服,但阿诺的厨艺真的好”
“淋着雨,你会烧饭吗”
“我会烧好饭”
“神经病啊烧我干啥”
“不闹了,我们去买点食材吧”
“gogogo,为了我们乐队第五人,金色喇叭的健康”
【施展:???我怎么乐队第五人了】
“你们也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今晚施展去我寝室吧”
“邓超元你确定你不会对施展干什么??”口口口震惊了
“odd,我们干点正事吧”林爹发话了
“干什么去”
“写歌啊”
“o”
“你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
“你们少狼时代说的话都不能信,上次夏瀚宇就.......”
“姓连的,闭嘴,干事”夏瀚宇扛起连淮伟就走去宿舍了吧
“施小展,照顾好自己”椰林还是一如既往呆萌可爱
“知道了椰林,你快回你寝室去”
“我今晚回不了,陈大浪那小朋友让我陪他”
“那你快去吧,他等着呢”
“施展,明天早饭我和谷蓝帝给你做”姚弛在门外大喊一声
“知道了!”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练习室现在只有邓超元和施展两个人了
“邓cao元,没吃醋吧”
“没有啊,他们只是关心你,干什么吃醋”
“我以为你和夏瀚宇一样是醋王”
“不过邓超元,你这样公众秀恩爱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他们没有机会”
“没必要这么绝吧,和他们都是革命友谊啊”
“革命友谊?师铭泽每天都叫你宝贝,我都没这么叫哦,你啷个锤子”邓超元一着急就川渝话了
“在黑金他们都这么说我,什么施展宝贝,展展,宝宝”
邓超元脸色变了,眉头紧蹙
“现在好很多了,放心吧放心吧,施展是你的”
“施展,你上一次感冒,在我印象里还是培训班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夏天,你吃了太多大闸蟹,拉肚子了,然后感冒了”
“其实之后在黑金也有,可是你不知道”施展在心里暗暗地说
“是啊,我记得当时你寸步不离,保护着我”
“嗯,以后也会保护着你”
“邓超元,2017熬过了,2019也会吧”
“会”
“邓超元”
“施展,我在”
不出意外应该还有一个花絮,努力一下这两天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