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ruk Destiny 80
又名《你是我的命中注定》《Soulmate》
*无脑小甜文,剧情只为了谈恋爱服务!!
*OOC全是我的锅,不关儿子们的事情
80 回清莱啦!
NuNew揉著自己刚刚吃饱的肚子,老实说今天情绪起伏太大,都还没回过神一切就结束了。
「Nu~在想甚么啊~」Zee擦著头发从浴室走出来,NuNew张开双手表示要抱,下一秒他就在Zee的怀里。
「Hia今天怎么会这么突然就跟我求婚了」说这话的时候NuNew看著当时下舞台就被Zee换成另外一款的戒指。
「因为Nu值得所有的美好,虽然大家可能觉得我们只是在营......
又名《你是我的命中注定》《Soulmate》
*无脑小甜文,剧情只为了谈恋爱服务!!
*OOC全是我的锅,不关儿子们的事情
80 回清莱啦!
NuNew揉著自己刚刚吃饱的肚子,老实说今天情绪起伏太大,都还没回过神一切就结束了。
「Nu~在想甚么啊~」Zee擦著头发从浴室走出来,NuNew张开双手表示要抱,下一秒他就在Zee的怀里。
「Hia今天怎么会这么突然就跟我求婚了」说这话的时候NuNew看著当时下舞台就被Zee换成另外一款的戒指。
「因为Nu值得所有的美好,虽然大家可能觉得我们只是在营业,但也没关系,只要我们两知道那时候跟你求婚的是Pruk Painch,不是Kilen Wang,我想要我的小王子是在被大家祝福下求婚的」Zee的吻轻佛过对方的眉毛、眼睑、鼻子,最后来到了嘴唇,不带任何情欲,就是单纯的珍重。
「等你毕业我们就去瑞士领证吧!」
「好~」
其实只要两个人都是朝著同一个目标前进,所有的承诺并不需要伴随所谓盛大的仪式感,就这样一个平凡却又不是那么平凡的晚上,两人的关系从男朋友变成了未婚夫。
「下周跟Hia回清莱啊~」
「嗯!跟拔麻都说好了,到时候Hia要带Nu去约会吗?」两人当初说好NuNew每破十万follower就要约会的约定,在忙碌的日常当中只实现了两次,现在早就欠下了不少次。
「当然,Hia都订好了地点,保证Nu会喜欢的」
「Hia我还是觉得今天跟做梦一样,怎么会这么快Kuea 跟Lian就走到结局了呢」
「是啊~真的很快,但是P'Aof刚刚不是说了,P'Bam已经开始写番外了吗,很快地我们就会再跟他们见面的」
NuNew迷迷糊糊点著头,Zee抱著对方一起躺平在床上,并且关上了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灯,轻声地说「睡吧!宝贝」,回应他的是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宋干节的假期,两人也早早在活动上说过Zee要带NuNew回清莱过年,P'Aof则是像个老父亲一样将两人送到了机场,「真的不用我跟去吗?」
「不用你走吧!」Zee毫不犹豫地说,NuNew则是在一旁傻笑,但是不反驳Zee说的话,P'Aof只好再次交代「我只求你们不出柜!其他都好说,到了清莱记得替我跟你爸妈问好,如果有时间就录一个小小的Vlog,有时间就直播。」
「好~放心吧!P'Aof你已经说很多遍了,再说了我们不是去陌生国家,是回我家,我们走啦!」
P'Aof目送著两人走进了安检口,他是真的担心,但是又想起那天P'Min去中国前跟自己说的「只要公司足够强大,他们不犯下犯法的事情,就让他们自由发展,无论是最后成为情侣还是最好的兄弟。」
过了安检以后,NuNew就可以很明显感受到Zee心情非常的好,「Hia我们什么时候要开始录Vlog呢?」NuNew问,Zee思考了一下说「现在录,后面我们去约会就看著录,反正到时候跟P'Aof说我们忘了就好了」
刚刚将车开上路的P'Aof打了一个喷嚏,他下意识地关上了车上的空调,还不知道到时候Zee交回的Vlog真的堪称是清莱风景纪录片。
//
【我来了~期待很久的清莱Vlog】
【小情侣当时直播可甜了】
「萨瓦迪卡」Zee很兴奋地对著镜头打招呼,一旁的NuNew赶紧双手合十跟大家打招,然后笑著抱怨说「你都不提前告诉我」
Zee笑开完怀的说「我们没提前约好,我也不知道我为甚么这样做」
【Zee真的好开心啊!】
【回家肯定开心,可以带对象回家更开心】
「大家好,我们现在在素万那普机场,欢迎来到ZeeNuNew的第二条Vlog,我要带他去清莱,但还不确定具体要去清莱的哪个地方,我向你保证呐,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就会带你去吃好吃的,一起享受大自然,我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回清莱了,所以我对这些地方的认知都不是最新的,我等会会再研究研究,然后享受这次旅行」
【这里给大家画重点!享受大自然!!】
【享受大自然=四季酒店】
「我们目前没有制定任何的旅行计画,但是Hia有想要带我去的地方吗?」
「我只是想要带你回清莱」因为录制的关系Zee没说完的是,我只是想要带你回家见见家人,告诉他们这就是我选定要走一辈子的人,你们看他真的很优秀很讨人喜欢。
「我知道,但是清莱哪个地方?」
「我不知道,我们等会再看去哪里,这会让我们的旅行变得更刺激」
「你说的对」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就是!明明早有预谋】
「但是我一定会带你去我家,我会带你去问候我的父母、见我的狗狗」
「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见到你的狗」
「我感觉你见我的狗比见到我的父母还要激动」
【哈哈哈李海瞎说甚么大实话】
「我也很激动要见到你的父母,这是我第一次去他家,而我认为这不会是唯一的一次」
「你的意思是?」
「还会再去的」
【啧啧啧林敢敢不是叫假的】
【Nu是来加入Panich大家庭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随时去我家,无论你待多长时间,那里永远都欢迎你」
「我都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自由的时间去」
「我们已经很了解对方了,只要你想你可以随时来我家,不用我陪著也可以来」
「我不行~」
「但是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叫我爸妈照顾好你」
【结婚好吗?】
【我是民政局,我自己走来了】
【领证!领证!领证!】
「好的,我们出发吧!要不就会迟了」嘴上说著要出发了,但是Zee还是忍不住要炫耀两人的默契,「我们没有说好,但我们穿了黑和白,我们的同款是我们的帽子」
同时,Zee拉了一下自己的毛衣说「这是之前我要支持一个认识的人,所以买了」
「我也有一件。」
「因为我之前穿过它拍照我很喜欢」
「对!我的是灰色的」
「嗯!我买给他的」
【果然Zee摸衣服就是不对劲,这不就姜场开起来了】
「你又买给他了,你经常给他付钱」P’Aof的语气讶异中又带著一点无奈,Zee害羞地笑出画面说「他声音似乎蕴含了甚么情感」
「因为你很擅长为他付款呐,你还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Zee还害羞的笑著的时候,NuNew再次开启姜场「你是说实物吗?」
话音刚落,P'Aof就激动地说「当然,你在想什么」
Zee摆摆手说「P'Aof你不可以这样问」
「好~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想回答温暖或者是你的心」
【哈哈哈这段真的好像漏了又好像没漏】
【P’Aof那语气我看一次笑一次】
【两个人都红了】
「你听过这句俗语吗?付出越多,回报越多,但是这不一定要是实物或是钱」
「Hia想要什么?」
「爱」
「我每天都在给你」
「我知道」
【我真的甜晕了】
【这就是真情侣啊】
【我怀疑李海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我也觉得,他们俩脸真的好红】
画面一转就到了两人上飞机,NuNew朝著镜头做著鬼脸,然后下一秒就像是断电一样倒在了Zee的肩膀上。
//
NuNew放下了手机,伴随著这个清莱Vlog的出现,他的记忆又被带回了那几天,其实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他特地回家住,就为了跟拔麻取取经,毕竟这是第一次跟Hia见父母,平常只有偶尔在视频里面聊过而已。
而那天自己半个行李箱里面全是要给Hia家里人的礼物,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也是自己深思熟虑以后买的,还好Hia的家人很喜欢,想到这,NuNew都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幸福。
下飞机以后,自己跟Hia走出了机场就看见Hia的家人拿著一个小牌子上面写「欢迎回家,Zee、NuNew」
那时侯…
「你看我就说我爸妈很喜欢你吧!」Zee的声音在NuNew的耳边响起,下一秒就听见了Zee用方言跟爸妈打招呼,NuNew则是傻傻地跟在Zee身边,「爸妈~这是NuNew,我的未婚夫。」
「Nu~这是我爸妈」
「爸妈好~」等NuNew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跟著Zee叫了,他害羞地低下头了,没想到Zee的妈妈很热情就牵住了NuNew的手说「欢迎回家啊~饿不饿?Zee有没有欺负你啊,如果有你跟妈妈说。」
就这样NuNew迷迷糊糊地跟著Zee的妈妈走了,而Zee跟著自己的父亲推著行李走在后面。
「欢迎回家」Zee的父亲又说了一次,Zee点了点头说「我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没说出口的话彼此都能明白。
关于前些年的那段日子,那段曾想过要放弃曼谷一切回到清莱的时间,以及父母一直以来的担忧,那份担忧并不是孩子赚不赚大钱,而是担心在那样无数的否定、污蔑声下,孩子的心理健康。
不过,还好这一切都因为NuNew的出现有了改变,Zee的父亲在第一时刻听见自己的儿子喜欢上同性的时候,并不是很能理解,但当他看见自己儿子因为这个人而变得快乐以及开心的时候,那份不理解就已经不存在了,父母一辈子最希望的就是自己孩子是健康快乐。
这时,NuNew跟Zee妈妈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著还停留在原地的两个人,「Hia?」
「来了~」Zee一边回应一边跟著自己的父亲朝两人走去。
tbc
我个人的私心真的不想P'Aof跟著去,所以平行时空里我们的P'Aof好好回去陪父母吧!
所有的清莱Vlog片段中字都是出自松果工厂
[良堂]驯养(廿一)
孟鹤堂呆了呆,捏住他的指尖下意识轻轻吹一口气,“怎么缠那么紧?”
其实周航并不保证这个办法一定有用,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柔的师哥底线在哪里,是不是睚眦必报。他的性格,他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欲盖弥彰的解释。...
孟鹤堂呆了呆,捏住他的指尖下意识轻轻吹一口气,“怎么缠那么紧?”
其实周航并不保证这个办法一定有用,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柔的师哥底线在哪里,是不是睚眦必报。他的性格,他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欲盖弥彰的解释。
对面人抬头看了一眼,少年拙劣的谎言当然骗不过他,但孟鹤堂并没有当场揭穿,而是用手在缠出痕迹的地方轻轻按了几下。
“自己咬着系的吧?没轻没重的,下次叫我。”
周航心虚地答应一声,贼溜溜的眼神在地上乱瞟。
他另外一只紧紧攥着的手心已经出汗了,为了不被发现只好偷偷地在裤子上抹了一把,打鼓一样的心被一句话抚平。
“驴打滚儿吃不吃?”孟鹤堂从塑料袋里掏出个透明盒子,里头装着几个驴打滚。
这个师哥真的是毫无尊严,明明是自己惊天动地地从门口摔门而出,结果不但没用人叫自己回来了,还顺手买了明天做饭用的菜和给小黑胖子的零食。
“吃。”
孟鹤堂帮他把盒子拆开放在桌子上,又回身倒了杯水,“先润润嗓子,别吃那么凶,再噎着。”
“孟哥,对不…”
“先吃吧,一会儿凉了。”
“我真的…”
“喝口水。”孟鹤堂把杯子拿起来递到他手里,“我保证,以后不留你自己一个人,即使再生气也会在下顿饭之前回来,不叫你饿着,好不好?”
周航原本以为这个人需要自己几次三番低声下气才能哄回来,却不想听到这番话。
即使再生气也不叫自己饿着这件事只有妈妈做到过。
“孟哥…”
“行了,别说了。”孟鹤堂在他后背上拍了拍,“你还这么小,我这又是何苦,活总有办法,你先吃,趁热。”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的人沉默异常,因为他不顶嘴也不道歉了。
这个小黑胖子怎么可能这么听话,肯定哪儿有问题。
孟鹤堂蹲下身看了一眼,发现周航正低头眼泪汪汪地盯着那盒驴打滚。
“少见啊,你也有掉眼泪的时候?怎么了这是,怎么看见吃的还哭了。”
周航吸了吸鼻子,想起自己被剧场工作人员冤枉的时候,师哥也是这么蹲在自己身前。
那个时候觉得有师哥就什么也不怕。
“行啦。”孟鹤堂拿手给他擦了一下眼泪,“小孩儿就是小孩儿,一委屈还是哭。”
孟鹤堂抚过对面人的眼角,湿漉漉的眼泪沾上指尖。
“孟…孟哥。”周航抽噎的空隙叫了一句:“要是我再惹您生气,您会不会把我送回去?”
“送回哪儿?”
“传习舍。”
孟鹤堂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奇珍异宝,不退不换。”
“您得保证。”
“我保证?”对面人被他这一句话逗乐了,“你把我气个倒仰,我没有任何脸面的自己出去又自己回来的跑来哄你,最后还要我保证?”
周航紧张地攥了一下拳头,“因为…您不保证的话我下次就不敢跟您吵了。”
孟鹤堂蹭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一圈。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我需要给你一个保证,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你送回传习舍,以方便你在将来的日子里继续不听话,跟我吵。”
“嗯。”
“我得贱成什么样儿才能许给人这个让人家拿我的龙?”孟鹤堂摸起杯猛地喝了口水,“你还挺理直气壮?”
“孟哥,我就是…”
“行了,别废话!”
周航以为他被激怒了,忙摇着手站起来解释,“您听我…”
“我保证。”
[良堂]驯养(二十)
孟鹤堂是一个市侩而温柔的人,他洞悉世事却又不故作清高,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敏感地察觉局势并火速站队,就是这种本能护着他一路顺风顺水地走下来,没有被卷进任何一场风波里。
所以他十分肯定,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变化。
只是孟鹤堂并不害怕,因为他曾避过的荆棘与险恶远非眼前这个形势可比。
“孟哥。...
孟鹤堂是一个市侩而温柔的人,他洞悉世事却又不故作清高,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敏感地察觉局势并火速站队,就是这种本能护着他一路顺风顺水地走下来,没有被卷进任何一场风波里。
所以他十分肯定,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变化。
只是孟鹤堂并不害怕,因为他曾避过的荆棘与险恶远非眼前这个形势可比。
“孟哥。”周航看着他,“我之前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成角儿,但现在已经不能够了,因为我放弃了登那座山,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送您上去,替我看看。”
“你…”
“我知道,我初出茅庐您不信我,我理解,但您也要知道,我所学习的那些在您看来古板而繁琐的理论是祖祖辈辈老先生总结的看家本领,不是您一句两句现挂的包袱能比的。”
孟鹤堂在德云社一向受宠,师父喜欢干爹照顾,写完了活给师哥们看师哥都不住口地夸,也愿意不厌其烦地给参谋,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毫不掩饰直扎心窝子的话。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一定比我强了?”
“当然不是,舞台经验还是您多,我只是说如果您想写对口的活就一定要用我们两个人都同意的方案。”
“要不然呢?”
“要不然…”周航顿了顿,“我只翻自己的。”
孟鹤堂直接愣在当场。
“你这是威胁我?”
“对。”
“我…”对面的人已经气傻了,扑通一下摔在沙发上坐下,胸口剧烈的起伏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攒足力气把沙发靠垫朝对面摔过去。
周航躲都没有躲,就那么站在原地挨了一下,随后俯身把东西捡起来送回原位。
“您对我这样好,我很感激,但对于作品我仍然半步都不会退让,我不知道您和之前的搭档是怎样的合作模式,只是您既然选了我,我便一定要保证出来的作品能达到我的要求。”
“离我远点儿。”
孟鹤堂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简直对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感到匪夷所思,到底是什么油蒙了心才能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那您歇着,我先回卧室。”周航说完话转过身往屋里走,还没迈出几步就听见背后传来哗啦的一声。
沙发上的人把厚厚一摞稿纸全都扬了,落的桌上地上到处都是。
孟鹤堂很少生气,也几乎不会表露出什么不悦的情绪,他自己在举目无亲的北京摸爬滚打了太多年,咽下不计其数的冷眼、轻蔑和嘲笑却从没有退缩过,咬着牙一天一天坚持,就憋着一口气,想有朝一日叫大家都刮目相看。
结果后来说了男女相声,撒不开,但他也没说过什么,仍旧很感激这次机会,直到终于可以另外选搭档的时候才忍不住雀跃,费尽周折地求来一个毫无经验的捧哏,最后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准确来说孟鹤堂并不是生气,只是很伤心,因为他原本以为最起码搭档会跟他站在一起。
他甚至不求别的,只求这个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孩子能轻轻地应一句:
“嗯。”
周航侧过头用余光看着满地的稿纸,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转过身蹲下,一张一张捡起来。
稿纸有各种各样的款式和笔迹,勾抹涂改无数,显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无数个日夜里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或许是在饭店门外的车上,或许是在后台的备品间里,再或许是在某个因为灵感而瞬间惊醒的深夜。
孟鹤堂压抑了太久,就像一个被按压到极限的弹簧,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他可能就真的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周航把稿纸整理好,送回到茶几上,安静地走了,几分钟以后在卧室里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
孟鹤堂摔门而去。
这栋陌生的房子里只剩下了周航一个人,他轻轻出了口气,喘气声因为安静而显得格外清晰。
“我得好好儿对他。”屋子里没有别人,这句话当然是周航自己说的,严格来说是他重复的,因为这个保证早就说过了。
就在惹孟哥生气的前几天。
周航把三弦的拨片拿出来,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手指上缠,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因为用力过度勒的指尖儿都红了。
但他没有拆下来。
三弦熟悉的声音让周航平静不少,按照往日的习惯正在练习的时候听见外面门响。
弦音停了很久,到底还是没有人出去。
客厅里的人在整理什么袋子,能听见哗啦啦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手里拿着三弦却仍然收不回心。
孟鹤堂正在往冰箱里塞东西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犹犹豫豫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轻轻叫了一声:
“孟哥。”
他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到底还是转过身去盯着对面的人,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气人的花样。
周航低下头不敢看他,慢慢把身后藏着的右手伸过去,掌心朝上给他看食指上被拨片线缠出的道道勒痕。
“疼…”
[良堂]驯养(十四)
他其实并不怕黑,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还不至于关了灯就吓的睡不着觉,只不过是不习惯,因为一直都跟刘佳他们住在一起,关了灯以后还会打闹聊天,再加上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有任何轻微的异响出现都会引起他十分的警觉。
门口的人等了一会儿,小声问:“我可以进去么?”
“嗯。”
孟鹤堂推门走进来,站在他床边笑了,...
他其实并不怕黑,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还不至于关了灯就吓的睡不着觉,只不过是不习惯,因为一直都跟刘佳他们住在一起,关了灯以后还会打闹聊天,再加上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有任何轻微的异响出现都会引起他十分的警觉。
门口的人等了一会儿,小声问:“我可以进去么?”
“嗯。”
孟鹤堂推门走进来,站在他床边笑了,“告诉你件事儿,你别告诉别人,其实我怕黑,自己关了灯不敢睡觉,必须亮亮的。”
周航好奇地盯着他,眼里反着窗外模糊透进来的光,“真的么?”
孟鹤堂把他的被子掀开一点,搭在床边坐下,“真的,小时候我们在村里玩儿,天黑了以后我都不敢自己回家,因为村里没有路灯,四处都是黑的,所以晚上出门我总带着我家那条大狗。”
“我还以为大人都是什么也不怕的。”
“哪有,大人怕的更多。”孟鹤堂笑了一声,“像我,前几天就怕你不同意跟我搭。”
“孟哥。”周航把肩上的被子褪开一点儿,“以后您不用怕了。”
“嗯。”孟鹤堂伸手把他的被子又盖回去,“睡觉不能漏肩膀,容易受风。”
“谢谢孟哥。”
“你老家在哪儿,家里养狗么?”
“养过,后来丢了。”
“可惜了,养狗可好玩儿了。”
孟鹤堂下意识伸手在他胸口处的被子上拍了几下,边拍边说自己老家的那条狗,刚开始周航还搭几句茬,后来渐渐就不说话了。
直到确认他已经睡着了孟鹤堂才轻手轻脚地从屋子里离开。
第二天六点周航就被闹钟叫醒,按照往日的习惯一个激灵爬起来想要去洗漱上课,结果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屋子里。
足足愣了十多秒他才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已经离开学校不用起早贪黑的上课了。
周航又把自己砸回床上,心里泛起一阵奇妙的感觉,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学下去,然后按部就班地进小园子历练,期间不停地与别人磨合,直到最终成对儿。
结果所有的问题都因为这个师哥的出现迎刃而解。
他甚至还有一栋二十四小时热水的房子,并且给了自己一间单独的卧室。
周航四处打量了一遍,闭上眼睛暗下决心:
——我得好好对他。
孟鹤堂醒来的时候周航已经坐在客厅的饭桌上看书了,见他出来忙站起来打招呼。
“诶。”孟鹤堂摆了摆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这么客气不是要累死了,不要动不动就站起来。你怎么醒这么早?”
“在传习舍都是六点起来洗漱准备上课的,所以闹钟响我就醒了。”
“上什么课?怎么上?”
“就是喊嗓子背贯儿之类的。”
孟鹤堂叼着牙刷歪了下脑袋,“今儿怎么没练?功课不能松懈了。”
“我看您没起。”
“我这个脑子。”孟鹤堂不清不楚地抱怨自己一句,“不急,一会儿咱们俩一起。”
“好。”
十分钟之后这个主动提议的人就后悔了,因为周航的嗓子太亮了,是祖师爷喂饭那种直冲天灵盖的亮,不是自己这种云遮月能比的。
“你学过戏么?”
“学过半年。”
孟鹤堂思考半天,拍了拍他肩膀,“好,不学戏可惜了,能‘叫小番’么?就是《四郎探母·坐宫》那几句嘎调。”
“能,但可能不太好。”
“摘个尝尝。”
周航有些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呼出来的时候甚至都有些颤抖。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叫小番~”
孟鹤堂直接愣在当场,过一会儿自顾自笑了。
“孟哥,是我唱的不对么?不对您教我。”
“不是,不是,你唱的对,再说你这个调门儿不对我也教不了你,也就师父能。”孟鹤堂揉了眼前人的脑袋一把,“我就是高兴,咱们家能来这几句的人可不多,回头我得把你带给师哥们看看,叫他们羡慕羡慕。”
周航听他夸自己厉害心里很高兴,偷偷弯起嘴角笑。
“找个合心意的搭档比找老婆都难,我可真是走了大运,撞见你怕是把这辈子的运气和姻缘都用完了。”
“孟哥,不好意思啊…”周航拿眼睛瞟了他一眼,“昨天您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但我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
“没事儿,我这个人嘴碎,不跟人念叨点儿什么就难受,还怕你不愿意听呢。”
周航拼命来回摇着手,“没有没有!我很爱听的!”
“真的?”孟鹤堂冲他一笑,“那我今天晚上也去找你说话儿,好不好?”
[良堂]原罪(二)
栾云平呆了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公司不会厚此薄彼,如果有办法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如果。"周九良看着他苦笑一下,"那就是没有。事到如今都是我的错,无论公司对我做出什么惩罚我都甘愿,但孟哥不行,他的商业价值还在,于公于私都不能放弃他。"
郭德纲拿手指一折一折捻开扇子,"九良...
栾云平呆了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公司不会厚此薄彼,如果有办法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如果。"周九良看着他苦笑一下,"那就是没有。事到如今都是我的错,无论公司对我做出什么惩罚我都甘愿,但孟哥不行,他的商业价值还在,于公于私都不能放弃他。"
郭德纲拿手指一折一折捻开扇子,"九良,你都不愿意听一听公司到底要怎么处理?"
周九良站起来郑重鞠了一躬,一向羡煞各师兄弟的嗓子里仿佛含着一把沙砾,低沉嘶哑,"师父,干爹,周九良承蒙二老教养多年,如今做出这样不体面的事来,是我不知好歹,与其与人为难,莫不如我自己说了,给公司省点儿麻烦。"
郭德纲偏过头看了眼左边,于谦闭眼靠在椅背上摆了摆扇子,"叫我一声干爹,我自然就得想法保全他们,但公司有公司的章程,先按规矩来,我避了。"
"九良,你先别这么说,公司也不是这个意思。"栾云平耿直,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轻飘飘地说一句。
"栾哥,七队的公关都是我对接的,我知道,这种情况最快的办法就是在爆发前提前公关,只是效果不大而且容易适得其反,其次是爆发后逆向说明,但容易顺了对方把公司拉下水的心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推出一个替罪羊,我来认这个罪,是我跟公司反目,是我剪接音频恶意抹黑孟哥,后续的音频我也有办法,只要有一个实锤,其他人放什么料都可以混淆视听。"
经纪人半天没有说话,此刻忍不住在嗓子眼儿里喊了一声:"疯了你?那是孟鹤堂!那是你角儿!谁会信你?你拿什么理由反目?"
"我…"周九良把自己摔回椅子上,觉得身体里有个地方丝丝拉拉的疼,他拿手找了好几下才停在左胸口的位置紧紧抠住衣服,"我不甘心,我嫉妒,行么?"
"九良。"公关经理小声插了一句,"对于被人恶意爆出恋情或其他行为这种事我们早有准备,有全套的预案和团队,但你们这种…"
"我知道您最后一定有办法,否则不会先找我。"
"栾副总是你的师兄,所以很多话不好说,那么我来说。我同意你刚才的说法,孟鹤堂离了你还是孟鹤堂,他能带来的经济效益不会有大幅度的下降,反而可能因为话题度曝光提高而产生讨论度上升的趋势。"
周九良把手放下来,轻轻出了口气,"原本我也没打算瞒一辈子,该来的总要来。"
"我们公司跟德云社合作很多年,自然会全力保全你们两个人的名誉及利益。"公关经理合上电脑,"努力到不得不放弃那天,再启动第二阶段预案。"
周九良像往常一样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对面微微躬身,"给大家添麻烦。"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他下意识看了师父一眼,郭德纲点了点头。
—孟哥。
—九良,哪儿去了?几点回来,我看着点儿做饭。
—我恐怕还得等一会儿,您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快着点儿,饿死了,我不吃,偏等你回来。
电话里的人故意气他,自己说完了自己哈哈笑。
—孟哥,您昨天说那个品种的橙子买着了没有?没有我一会儿去别的超市看看。
—没,也不知道老秦个败家子儿在哪儿买的,你去看看吧。
—诶,我记住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挂了。
那头仍然在没心没肺的笑,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忙音传来的时候周九良的手机还贴在耳边。
即使已经告别,孟鹤堂如果还想说什么随时都可以反悔,因为周九良不会主动挂他的电话。
这件事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他一坚持就坚持了十多年。
被一堆人围观并不好受,尤其是这种本身就难以启齿的感情,但周九良仍然坚持着没有一句高声,没有一点儿匆忙,甚至还惦记着他有没有买到今天想吃的橙子。
这段感情因为有了一个孟鹤堂而让他不敢觉得羞耻,因为这样的词配不上他的角儿。
安静的空气被郭德纲开扇的声音打破,"大家的意见基本都说完了,那我就说说我的。"
周九良躬身站起来,不敢抬头。
"九字的我基本没有亲自带过,所以跟小孟比我难免有些偏心,但这不代表我就会放弃你来保他,我说过,搭档如夫妻,当年我人人喊打的时候你干爹没有离开我,所以我轻易也不会让你们裂了,这次的事,剑尖虽然插在你们身上,但目的其实是公司,换句话说,是我。"
地上的人仿佛蜡胎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郭德纲朝公关经理转过头,"你们的专业我非常相信,但搭档的感情可能你们不太了解,如果真的按照你们的方案舍了他,第一个造反的就得是孟鹤堂,莫说他们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即使只是普通的搭档也不会看着对方代己受过。当年那样的形势我都能活,今天也必然不能叫任何一个徒子徒孙毁在别人手上。"
既然已经走了这条路,周九良早就做好了会因为有伤风化而被逐出师门的准备,只要不伤及孟鹤堂,他什么都挺得住。
所以眼泪滴下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栾云平沉默许久,"将心比心,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师哥,今天一定陪着你来。之所以先找你是因为时间紧,大家来不及碰头,只能先按照公关公司的方案,想要试试你的态度日后好弃车保帅,但他们毕竟是生意人,不知道我们公司没有车,只要是上了台,一句话也好两句话也好,全都是帅,是角儿,是德云社的底线。"
"可是太难了,我用了整整十年才把孟哥捧到现在这个位置,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让他重新跌回谷底,如果我真的变成了拖累,刀架脖子上我也不会再陪他走一步。"周九良低沉的情绪蜷缩在紧锁的眉间。
"他没有那么多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