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葡萄抢龙记 三
“嗷~,白弦你够了吧,都说了,你侄子不是我揍的,不定是哪个调皮蛋以幻术变化老天模样干的,你怎地……!
喂,这玩意儿可别乱来……,白弦……”
丹朱连滚带爬的逃开,他虽是先天帝三子,其母亦出青丘,却终不及青丘狐帝血脉精纯,和狐帝白弦打起来,他也只剩个“逃”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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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白弦你够了吧,都说了,你侄子不是我揍的,不定是哪个调皮蛋以幻术变化老天模样干的,你怎地……!
喂,这玩意儿可别乱来……,白弦……”
丹朱连滚带爬的逃开,他虽是先天帝三子,其母亦出青丘,却终不及青丘狐帝血脉精纯,和狐帝白弦打起来,他也只剩个“逃”字罢了。
说来也是邪门,丹朱近日也不知是不是出门时撞到霉神,万事不顺不说,还自带衰气。
先是青天大白日的,姻缘府让人洗劫一空,连红线也没留下一缕不说,更是平白的所有屋子少了屋顶。
接着便是专供给他编织红线的吐丝天蚕,一只不剩全都没影不说,久不现世的冥界冥尊居然上天来,对天帝言说他胡配姻缘,令得天地九洲动荡,要拿他治罪。
好在天帝太微这当兄长的还不错,各种开脱,几番回护把那冥尊给打发掉,也让丹朱心有顾忌,不敢轻离九天。
可就这样,他还是没能躲过这灾。
这不,方才丹朱正在假山石上晒太阳,白弦冲过来拎着他尾巴便往地上砸,也亏得丹朱虽懒怠不思进取,可到底是天狐与龙族的血脉,肉身力量不差,否则,光这一下,就足够他喝一壶。
虽说白弦乃是狐帝,可他丹朱身份也不差,自然要计较几句。
然,这一计较,丹朱便听出来了,有人冒他的名头与容貌,把狐帝家那万顷良田一根苗的独苗苗给揍了。
冤,真冤啊!冤得都要六月飞雪花了!
丹朱叫苦不迭,白弦却是气怒满心。
青丘狐帝乃掌五荒之地,可他白家兄弟五人,成亲日久,数十万年来也仅长兄生有根独苗苗,其余兄弟连他在内,统统欠收,草都不长。
所以,自家苗苗被人揍,还说他们九尾一族“那尾巴放下象扫帚,竖起是孔雀开屏”,心中如何不恼?
天帝之弟?他恼将上来时连天帝都敢揍,何况一只杂毛狐狸?
白弦虽怒,可到底还曾失智,他也知道,八成这丹朱是让人给扣了锅。
可那又如何?
他抓不住那假冒的,还揍不得这正牌的么?反正是丹朱,至于是哪一个,有差?
——左右不过哄自家孩子,揍了就揍了呗!
于是,倒霉的丹朱在没了屋顶的房里足足趴床上半个月,才能一瘸一拐的起身。
“哈哈哈……”
小龙笑得满地打滚,胖胖的小龙尾巴拍在礁石上,将雪白的礁石尽拍成粉,小胖爪爪拍在地上,震动水波,令得天河之水雪浪涛汹,正巧将只肥肥灵鸽卷落,直拖入水。
“觅觅,觅觅,有鸽子,有肉吃了!”
小龙开心得水汪汪的黑葡萄大眼笑成两弯新月,小爪子按得牢牢的,生柏这肥鸽给跑了。
锦觅带小龙来天界,自然不是为坑月下狐狸那么简单,小龙是让人生剖母腹而出,先天有缺,天河之水富含灵力,又有星辰之力加持,有助小龙调养。
至于在水中吃烤肉?
锦觅表示,她都能在血海里烤肉吃,在天河撑个结界烤肉,又算得什么?
不过,于锦觅与她的小龙是不算什么,于荼姚可是大事,你妹的,鸟族圣药是她拉下脸向隐雀长老他们施压强讨的,为的便是能让腹中灵胎的灵力补上去,可以一举生出个最勇武的继承人。
结果,送圣药的灵鸽不见了?而且是飞进北天门后不见的,这是让哪个不长眼的给截胡了?
荼姚搜遍九天,终是无果,却不知,她拼上脸面讨来的圣药,已伴着鸽子肉进了小龙的肚子。
鸟族圣药是真正的好物,它能精纯血脉补足不全,纵是先天不济,后天有损,也能补出个血脉强大,灵力高强。
这且不说,最要紧的是,这东西只此一丸,就是如今把鸟族全倒拎着腿儿抖,也抖不出半颗来。
锦觅心有计较,她收起一半,另一半自然填进小龙嘴巴里,别看只是一半,已让小龙的应龙之翼由背上凸起不显眼的小包包,成功化出羽翼,欢喜的小龙这会儿扑扇着龙翼在结界中乱飞。
锦觅宠溺的看着小龙,唇角微勾,自有小龙相伴以来,她原本日日缠绕郁结于胸的暴虐之气已渐平复,嗜杀血气也在身上渐淡,虽灭世黑莲的狂躁未消,却也不会再让她时时腾起杀意。
其实,锦觅原是打算查探一下润玉身世为何,才会跨越如此长的时光之河。
原本,若她仅是查探,并不插手此间事,会很快回归正轨,回到她下凡历劫时被打乱的轨迹上。
可是,锦觅没忍住,她舍不得自家心尖上的龙在她眼前受苦,这一插手,便等同打乱时间之流,在源头分出个支流来。
也因此,小龙虽也是润玉,却已非那日落星潭畔接下她红线之人,小龙也会拥有另一段不同的人生。
锦觅想到此处,又思及自家身世,不免有些郁郁。
虽说是儿不嫌母丑,也无能选择自家出身,但锦觅对自家这外室女的身份,还是有所怨怼。
是,花神梓芬的确算得个好母亲,给了她所能给的一切来保护锦觅,可这让人诟病的出身,便是再多粉饰也是枉然。
当初天帝太微向水神洛霖提及婚约时,锦觅便知晓那心黑皮厚的老龙是在拿自家玉玉开涮。
一个外室女,纵是记于嫡母名下,这身世也是让人低看三分,加上玉玉乃为庶子,几乎是绝其继位。
然,天后却未必能看明白,她但只看到水族与风族都成润玉的助力,对玉玉更起忌惮,更想为难。
其实,这不过是太微的一石二鸟的权衡之计,目的自然是让天后把一切注意力放润玉身上,以便达到他的权力平衡。
虽是出自太微的算计,可锦觅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她的龙如此的霁月光风,似白壁无瑕,却让人连婚事也拿来算计,让锦觅如何心宁?
故,锦觅虽是为此恶了天帝,也是因此对自家这不堪的身份生恼。
所以,锦觅并不打算让这世间的花神,生下“锦觅”来。
葡萄抢龙记 二
锦觅行走于太湖水泽之中,她把这些鱼放翻可不是仅为了探查那鱼女的脉相,她是在寻润玉。
润玉与锦觅乃是亲书鸳盟的夫妻,纵未成亲,可是神魂却已有联系,所以,若然锦觅逢险,润玉必有感应。
而同理,锦觅若要感应润玉,只需心神专一。
纵然,此刻润玉应该还是未曾出...
锦觅行走于太湖水泽之中,她把这些鱼放翻可不是仅为了探查那鱼女的脉相,她是在寻润玉。
润玉与锦觅乃是亲书鸳盟的夫妻,纵未成亲,可是神魂却已有联系,所以,若然锦觅逢险,润玉必有感应。
而同理,锦觅若要感应润玉,只需心神专一。
纵然,此刻润玉应该还是未曾出世的龙蛋,也是可以寻到。
果然,锦觅在太湖水府不远处,一队身染血气的龙鱼身上寻到润玉的气息,却是在领头龙鱼用衣袍包裹的大木盒中。
打开盒盖,一颗沾着血渍的银白龙蛋入目,蛋壳粲然晶莹,象是揉碎一把星辰,再混上最洁白的霜雪,最美丽的寒玉团成。
只是,龙蛋虽美,但这龙蛋显然是被人自龙母腹中生剖而出,根本没到出世之时。
所以仅得拳大,若不是蛋壳微温,锦觅又探得内中小龙虽小却还有活力,几乎要以为这龙蛋已亡。
“太湖龙鱼,你们好样的,本尊的龙也敢动,找死!”
锦觅怒及而笑,一双乌眸变成深紫,她抬手轻招,聚起太湖所有水灵之气护住龙蛋,冷笑:
“不敢跃龙门化龙之鱼,纵沾龙名还是鱼。鱼,就得守鱼的规矩,乖乖做盘中餐去。”
言起而法随,太湖龙鱼族血脉中的那丝化龙血脉尽数化为细细金线飞出,聚在一处成为一滴金色龙血,在锦觅掐诀指引之下,化做细细金色细雨洒向龙蛋,而后渗了进去。
太湖龙鱼虽是鱼属,但其先祖也曾是洪荒之时,争得一滴烛龙血后化龙的大能,只是后辈不争气,空承一丝龙之血脉,却无胆一搏,敢跃龙门化龙,空负先祖当年一番拼杀。
虽如今龙鱼不济,这丝龙血也不纯,可锦觅抽取时已尽去糟粕只留精粹,纵是仅是一滴,也可以用来补养龙蛋。
且,若再辅以天地水灵,及各种天材地宝,锦觅相信,她一定会把小龙养得胖嘟嘟,雪白粉/嫩,不会让自家小龙再受委屈。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家小龙龙鳞龙角都受过伤。
天后荼姚再不喜欢自家小龙,也不可能下这种手,她是靠小龙才稳住后位,没有大冲突,这点儿脸,她还是要的。
因此,这委屈,只能是在上天前,是这群鱼干的。
所以,锦觅对这群鱼,是半点没留情面,直接将太微曾用来蒙蔽天道的天幕霞光给搬去一半,炼化为紫霞仙衣收起,悠然抱着龙蛋隐身于旁,看天降其罚,雷电烤鱼。
啊~,不!应该是煮鱼。
——太湖水沸如汤,无数鱼类翻腾于水面,阵阵肉汤香味十足馋人,不独引来众鸟盘旋,还惹来不少小动物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等,只等雷收电住便可大快朵颐。
太湖水沸,自然瞒不住天界,也瞒不住水神。
太湖龙鱼这几日便要因贬迁移离开太湖,却不想在走前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让洛霖想帮他们瞒,也是瞒不住。
只不知是因何惹来天罚之怒,竟是要将其灭族方休?
洛霖没明白,钱塘水君与西海龙君却掀了桌子,杀害自家儿媳妇(女儿)夺走孙子(外孙)的凶手,找着了!
为什么这么笃定?
那天幕霞光遮掩下,凶手自不好查。移开那东西后,天降罚雷直轰太湖,还有什么不明白?
——屠龙夺子,为天道所不容!
这下,热闹起来了。
锦觅扬眉轻笑,她轻抚龙蛋,唇噙冷笑,一双妙目之中寒光冷透,心中哂笑:
‘天帝庶长子?哼,你以为你那天帝很尊贵不成?玉玉的亲祖母可是钱塘水君,连先天帝也敢掠来生蛋就丢的人物。其母又是西海公主,你们有多大脸敢冒他的双亲?
虽说钱塘水君不曾有天妃名份,可先天帝是身着嫁衣同钱塘水君拜过天地的,天道有感曾赐天姻缘金册的,所以,他的生父实打实算先天帝嫡子。
只是不曾同尔等相争,便让尔辈如此轻蔑,连玉玉也敢轻贱至此,还真是,岂有此理。’
心念电转,锦觅又收回把天幕全收去,让天道活劈那群家伙的心思,自家小龙被如此欺负,这么便宜就算了?
要知,要报仇,便得报在仇人最在乎,最不肯放不能放的人与事上面才是正理,要让人灭绝,便要先让其疯狂。
待时机成熟,玉玉不用以什么“天帝庶长子”身份夺宫登位,只需天道一谕,自可名正言顺,不惹诟病。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拐”走龙蛋一枚?
好吧,几个天道算是服了,这丫头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他们惹不起,只要大结局不变,其它,也只能说句“随她吧”。
锦觅没养过龙,可她能养自家玉玉,锦觅在血海的时候,虽说成日厮杀沾染一身凶戾之气,可润玉是她心尖上的,总是要尽全力的。
于是,太微与荼姚的内库,可遭殃了。
锦觅挟一身血海戾气洗劫天界这对帝后,还召来紫霄神雷将库房给轰塌,吓得天界众仙齐挤一团发抖,而那对帝后也对此事三缄其口,有志一同把锅扣在魔族头上,借机揍了一顿,捞些好处便不再提起。
——天雷轰顶,那是招了天怒,傻子才提,真嫌自家位子坐得太稳不成?
“天地山川,四时风物,是怎么都看不够呀!”
锦觅玉腕轻指,她的手上缠着一尾不足盈尺的小龙,小小两只爪爪抱定她的中指,龙首于上,远远望之犹若一精巧的白玉缠腕龙形镯。
小龙细细的打个小哈欠,声音软软甜甜仿佛还带着奶香气:
“觅觅,这是到哪儿了?昨天你把青丘狐帝家的独苗揍了,虽说是顶的天上那只的样子,可是,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我敢下这种套,自然是两方都下了幻术,到时我们只管寻个好地方看戏便是。”
锦觅抬手便往小奶龙的嘴里塞上枚杏干,眉叶儿轻皱,眼中有嫌弃之色:
“那丹朱府中除了红线贵重些,余物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累我白跑不说,也没能给玉玉寻上些好物,还真是可恼。”
这锦觅,如今是越发不把自家当外人,打劫天界这家子,一点儿也不手软。
本君彦佑 九
青帝乃为神界五帝之一,一方镇守,不败杀神,彦佑的威名也是尸山血海里堆出来的,故,煞气极重,这也是他素日休身养性的原因。
一举处置花界众芳主后,虽除去世之劫数,也激起彦佑神魂深处的嗜杀血气,为免因身上血煞而误伤于人,彦佑干脆去往魔界的无尽深渊中,猎凶杀恶,以耗尽心中嗜杀之欲。
润玉自出壳以来,这次是与彦佑分别得最久一次,平素纵然有事,彦佑也不...
青帝乃为神界五帝之一,一方镇守,不败杀神,彦佑的威名也是尸山血海里堆出来的,故,煞气极重,这也是他素日休身养性的原因。
一举处置花界众芳主后,虽除去世之劫数,也激起彦佑神魂深处的嗜杀血气,为免因身上血煞而误伤于人,彦佑干脆去往魔界的无尽深渊中,猎凶杀恶,以耗尽心中嗜杀之欲。
润玉自出壳以来,这次是与彦佑分别得最久一次,平素纵然有事,彦佑也不会离开他太久,结果这次,彦佑处置了那群惹事花精之后却消失数日未归,着实让润玉心中不安。
被彦佑养得小脸玉白粉润的小龙,叼着笔管,双足不自觉幻化为龙尾,轻轻拍在御座上,嘟着嘴低低轻喃:
“彦佑,你到底去哪儿了?玉儿想你……”
“小傻瓜,本君不过去往无尽深渊一趟而已,你就如此的惦记么?”
清光似流水般划过,彦佑已然碧衣玉扇立在润玉身旁,润玉微惊之下居然忘了反应,他虽忘了,他的龙尾却很是自发自觉的卷上了彦佑,尾尖轻翘,还仿佛很是得意一般。
彦佑自然知晓自家小龙这是想自己想得狠了在撒娇,便也不在意润玉龙尾把他与润玉圈在其中,只轻笑道:
“玉儿的尾巴又长了许多,这龙鳞也大了些,看来玉儿又要闭关一阵子了。等玉儿满了万寿后,便无需再这么时时闭关,可以自行调动灵力修行。
还有,玉儿你看,这是何物?”
彦佑反掌之间,玉白掌心中多出一枚绿色之物,润玉小鼻子皱皱轻嗅后无果,拿起之时方觉灵力充沛,脑中忽地灵光一闪:
“内丹?”
“不错,是九婴的内丹。待我炼去其中杂质后渡给玉儿,正好给玉儿养身子。”
彦佑怜惜的轻抚自家小龙发顶,这孩子未出壳前便遭劫难,险些连出壳的机会也没有,尽管自家也为他多方进补,却还是这么小小的尾龙,真是让彦佑担心这孩子日后会受欺负。
——才怪!润玉是冥尊,又有你这护短的在背后,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则脑子坏掉才去对上他。
养龙养得都快把龙当儿子的彦佑,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家小龙娇娇羞羞的红了小脸,那龙尾巴尖都快翘上天去,这是当成爹?醒醒吧,天没黑呢!
魔界向来以欺善怕恶而称著,彦佑在无尽深渊里的一通狠杀,虽说是阻止了凶兽魔物对寻常魔族的伤害,也是震慑住那几位城王的攻城略地之心,到让天魔两族有了几千年少有的平静。
在这几千年中,润玉这冥尊是做得越发有样子,赏罚分明,处断公允,那功德之光一出,明明一尾玉白小应龙,居然象尾小金龙般亮闪闪的。
而彦佑自将花界生灵收入自家座下,便使人教导她们一切的规法人情世间百态,其中有个小丫头叫锦觅的,虽说脑子笨些,却是被教得极守规矩,被调往润玉身边做录案(整理文案的女官)。
锦觅向来好动,每每下值后,都会去往人间玩耍,一日自下界带回只受伤的赤狐名唤余琰。
余琰与润玉颜容有几分相似,可性子桀骜不驯,有些暴躁,但对润玉与锦觅却是极好,常常护着这二人去凡界玩耍,还带二人跑去妖界看青狐女跳舞,让彦佑欣喜自家小龙终于也交到朋友了。
这日,冥界无事,彦佑也处置完手中杂物,润玉撒娇的扑在彦佑背上,吵着要去魔界看灯。
魔界虽不似别界有日月之光,可魔界却有六界之中最奇美梦幻的花灯,魔族女子手巧,每年魔界的承平女儿节都是魔界最美的时节,那些精妙绝伦的彩灯浮空而悬,让人目眩神迷。
彦佑对润玉自是无所不依,余琰对锦觅也是将就得紧,四人换了衣妆便勿勿前往。
润玉素日常穿素白之色,今朝换了身墨蓝中带银色锦纹的衣袍也觉新鲜。
锦觅着一身宝蓝衣裙,发挽成斜坠宝髻,上簪一朵沉碧鲛珠串的珠花,显得娇俏可爱。
彦佑与余琰却依然一个碧衣青裳,一个红袍似火,却又皆显二人的风华清绝。
四人行于一处,男俊女俏难免引人注目,连平素大大咧咧跟个男儿似的卞城王之女鎏英也注意到四人,不觉脱口轻叹:
“今日这些女孩儿可有福了,这么俊俏的三个男子,抢得一人在手,已是天大的福运。”
“公主不也是青春正好,何不也抢上一个?”
侍婢闻听得鎏英之叹,不由掩唇,笑着蛊惑道:
“那蓝衣与赤袍的,显是兄弟,蓝衣那位弟弟言笑温润,可比他那哥哥一脸冷气讨喜。
碧衫的那位,举止高贵,神色清冷,美则美矣,可却实在太过拒人千里之外,两相比较,那蓝衣的更适合亲近些。”
“小丫头,你挑人的眼光到不错,只是这目力实在差了些,那蓝衣少年虽与赤袍之人容颜相似,可二人却不是兄弟。”
鎏英伸指轻弹自家侍婢额头,弹得小姑娘一缩脑袋,方才笑着开言:
“看清楚,那着蓝的,一身仙气清光,且有功德金光护体,分明不知是哪位仙神下降私游,跑来玩的。
那赤袍者,虽气韵清正,但眉目之间却天然一段妩媚之态,显是才成仙籍不久的,断不可能是那蓝衣的兄长,顶多同族。
碧衣的,到是有些难猜,他的身上煞气好重,为免生事,咱们还是避着他些走吧!”
“公主~~”
侍婢也是无奈得紧,她家这位主子为人热诚,到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死心眼,一心念着那暮公子,再好的男子也能挑出毛病来避开,也是没谁了!
鎏英一心想要避开,那魔尊的两位世子却想往前凑,他们原是来看美女,乘机也想占占便宜的,结果却见三男一女的美人相携而同来。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两世子虽是荒唐人物,可平生识美却称得上一绝,这一行四人的风姿各异,最难得的是那由里及外的风华,可称绝伦,怎不让二人动心?
只这二人虽是名声不堪,却也不是蠢到家的,这四人如此风姿还敢不带侍从公然行于魔界,若说毫无倚仗,那是任谁也不信。
美人虽佳,也得有欣赏的命在才行,因此,这二位世子虽心起不良,到底也不曾做出什么越轨之事来。
只是,他们识趣知难,总有那冒失和不知死活的。
固城王之子同魔尊二子一样,都是个男女不忌,贪图美色的,可他不及那二人好歹还装了些脑子,知晓谁人能惹而谁不能。
所以,那魔一眼就看到润玉那明艳如昭阳的笑颜,看到眼中拔不出,于是挤身上前凑近润玉,便涎皮赖脸的将爪子伸向润玉的脸上。
彦佑目光微沉,手中的玄元青龙刃幻化的玉扇一展,一道冷光刺得众人纷纷闭目,便不曾见那倒霉的魔,在这冷光中似冰雪见骄阳般化为青烟无踪。
魔尊二子因离得远,又是在高处,才勉强看清那一幕,兄弟二人吓得四条腿弹琵琶,瘫在原地动弹不得,所立之处多出两滩可疑黄色水渍腥臭难当。
彦佑自来便随性,这魔界的灯会在他眼中并无什么大不了,只是润玉想看,便来而已。
故,随手灭杀个魔族,于他而言并无不妥。
然,魔尊二子与鎏英却吓得失色,这固城王阴狠毒辣,却极疼爱自家独子,如今被人灭杀,他不发疯才怪。
魔尊世子与鎏英都不约而同赶回向自家父王报信,却不知,魔界的风雨,这才刚开始。
魔界的灯会很是妙绝,故六界之中喜欢热闹的,都会在这天来观灯会友。
而这天界如今唯一的皇子皓汐,小字潮生的,便也混在其中,准备来魔界与自家那鸟族的同父兄长相见。
皓汐在天界被其母佳书呵护得很是单纯,他与旭凤相交也是偶然,旭凤与皓汐同为脑子有些小的生物,一鸟一鱼还处得不错。
两个把自家整得跟黑乌鸦一样的家伙,接上头便勾肩搭背的往人多处挤,为的便是那份拥攘时的欢快,一时不慎,旭凤退步之时狠狠一脚,便踩在了后面正蹦哒着看灯的锦觅脚尖上,一时间,小葡萄的脸都痛紫掉,张大嘴直呵气。
旭凤也觉出有异,回过头正要道歉,迎头两拳就捣在他的两只眼上,立时鼻子一酸就淌下泪来,而两只眼也乌漆墨黑活似只食铁兽(熊猫)一般。
“喂,你干嘛打人?”
皓汐见旭凤被人打,忙也为他出头,却不想余琰只一探手,便将他拎小猫似提起,放在了一旁,还顺便好心的一拍这傻鱼的脑袋笑道:
“小孩儿呆一边儿去。”
“谁是小孩儿?你才是呢!”
皓汐涨红了脸,气得两腮鼓鼓象只小河豚似,气道:
“我是天……”
旭凤抬手捂住皓汐的嘴,他们身处魔界,要是冒然报出自家身份来,好事不见得会有,那坏事,却是会立马上门,自家这异母兄弟的脑子……,诶~!
旭凤心里忽然有种诡异的,一言难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