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柔软
连年的战争带给人们无尽的伤痛,有的来自于身体上,有的源自于心灵上,多数时候这种状况被称为战后创伤综合症。
自几次忍战中存活下来的忍者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情况,不算是罕见,甚至可以说是稀松平常、
尤其是阴雨天,皮肉上、骨缝里就会传来细细密密的痒痛感,年纪越大,这种不舒适的感觉就会越发的明显,只是少有忍者能活到寿终正寝的年纪,也不曾体会到那种蚀骨锥心的疼痛。
木叶不似雨忍村多雨,环境上也称不上干燥,总体来说是五大国之中气候环境最适宜人生存的地方,是将养身体的好去处。
这几年越来越的人选择到木叶这边休养生息。
卸下了火影这个繁重的工作后卡卡西也并没有得到清闲,战后百废待兴,熬过了最为艰苦的时候...
连年的战争带给人们无尽的伤痛,有的来自于身体上,有的源自于心灵上,多数时候这种状况被称为战后创伤综合症。
自几次忍战中存活下来的忍者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情况,不算是罕见,甚至可以说是稀松平常、
尤其是阴雨天,皮肉上、骨缝里就会传来细细密密的痒痛感,年纪越大,这种不舒适的感觉就会越发的明显,只是少有忍者能活到寿终正寝的年纪,也不曾体会到那种蚀骨锥心的疼痛。
木叶不似雨忍村多雨,环境上也称不上干燥,总体来说是五大国之中气候环境最适宜人生存的地方,是将养身体的好去处。
这几年越来越的人选择到木叶这边休养生息。
卸下了火影这个繁重的工作后卡卡西也并没有得到清闲,战后百废待兴,熬过了最为艰苦的时候,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留给鸣人的重担也减轻了许多。
提起那个孩子,卡卡西心中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似是一副专心致志审阅文件的样子。
原本埋头与文件作战的青年似有所感的抬头望过来,正好捕捉到男人今天第九次自以为很隐蔽的挪动身体的动作,也恰好看到了男人蹙眉的瞬间。
看了眼窗外自昨夜开始一直未停的连绵细雨心中了然。
这是所有忍者都逃不开的宿命,葱战场上留下来的伤病会伴随终生,最好的医疗忍术也难以治愈,恶劣的天气则是会加重病情。
注视着卡卡西的鸣人开始走神,他与男人相识相交多年,从年少初识,如今已经有十几年了,岁月似乎没在这人身上留下痕迹,彼时如何,现在还是如何。
让人不得不在心里面嘀咕一句这人是不是妖怪变得。
不过呀,
还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作为现任火影,鸣人曾经探望过退休忍者的状态,他们所遭受的苦难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每一个在生活中苦苦煎熬的人都让人倍感心酸。
他的老师会变成那个样子么?
或许会。
或许不会。
从洗浴间出来的银发男人准备开门的动作一顿,沐浴后带着湿气的双眸无奈的垂落下来。
“夜间擅闯前火影的民宅可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叫护卫把你丢出去,顺便说一句,我也不是很想在休息时间跟别人说话。”
“嘻嘻,我是现任火影嘛,关照一下我的老师有什么问题?喏,那是小樱托我带给你。”坐在窗台上欣赏着外面雨景的青年朝桌子上努了努嘴,一个精美的袋子落座在上面,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卡卡西点了点头,“真是感谢鸣人了,不过这么晚了还是快点回见吧,明天还有工作不是么。”收下礼物后男人开始往外面赶人。
“哎?不要嘛,外面下这么大的雨,现在出去肯定会被淋湿的,况且我也是因为要给老师送礼物才会被雨阻隔,要是不小心感冒了鹿丸可是很头疼的,要不今晚我就在老师这里休息好了。”抢先一步扑到床上的青年在被子上打了两个滚,占据一边后拍了拍另外一边空闲的位置,身后九条蓬松的大尾巴在空中摇曳,鲜艳的色彩夺人眼球。
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后,青年笑眯眯的提出自己的诉求,那模样活像是一只耍无赖的狐狸。偏偏卡卡西还没有任何办法,目光游移就是不肯与空中的尾巴对视,平常伶俐的嘴巴此时像是严丝合缝的贝类,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卡卡西扯了扯嘴角,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角。
你担心鹿丸会头疼,就没有考虑过他会头疼么?
有些事情就算是刻意去遗忘。身体上的触感却十分鲜明,接触到同一个事物后,自发的开始回忆起来。
午后,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陷入了浅眠,这点零碎的休息时间很好的缓解了多日来没有休息好的疲倦感。
睡梦之中冷硬的椅子替换成了柔软蓬松的沙发,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源,身体上的寒冷被驱散,隐秘的酸痛感减轻了许多。
卡卡西本能的蹭了蹭“沙发”,异样的感觉从裸露的皮肤上传来,根根分明的毛发随着呼吸跟着起伏,扫在脸上有些瘙痒感。
从迷离状态中清醒后卡卡西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鸣人,有什么东西从青年身后探出来,而他也并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老师不接着睡了么?”
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一句关怀的话语,却让卡卡西烧红了脸。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曾经他只觉得这人实在是拖拖拉拉,念几段文字这么简单的事情拖了那么久,而现如今情景仿佛重现,只是一个人没有什么变化,另外一个人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懵懂无知,看着对方露出来的皮肤泛着红色鸣人眸色渐暗。
“你来做客我也不能让客人睡地板,床让给你了。”时间转会到现在,卡卡西再次叹了一口气,转身从柜子里面拿出备用的被子铺在地上。
窝在床上的鸣人不满的撅着嘴,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最后也是老老实实的关灯睡觉,没有继续作妖。
卡卡西以为有这只大狐狸在,自己可能睡不着觉,恰恰相反,熟悉的气息让人安心,午间的浅眠不仅没有缓解疲倦反而滋生了困意。
头挨在枕头上没多久就坠入了梦乡。
睡梦中他趴伏在父亲在后背上,与父亲有说有笑的规划着美好的未来生活,画面一转,父亲的面容变成了青年的面孔,温暖的后背变成了柔软的尾巴,卡卡西蹭了蹭,坠入更深的梦乡。
蜷缩的身体舒展开,让自己尽量贴合热源。
梦境之外鸣人小心的调整查克拉尾巴的弧度,使男人深陷其中,蒸腾的热量让男人的脸色变得红润,鸣人满足的支着下巴,笑眯眯的凝视着。
【你还真是好心】
鸣人笑了笑没有说话,好心与否,亦或者心怀鬼胎都不重要,他的老师就算是一块万年寒冰也能捂热,更何况他从来都是最为柔软的。
不是么?
【快新】重返十七岁(26)
第二十六章:这暗道竟是真实存在的
Summary:死于与动物园战争的黑羽快斗竟穿越回了十七岁变身怪盗基德的那天,至此重新开始了奇幻的追妻(划掉)追寻宝石之旅。
——正文——
工藤新一怀疑这个房间带有暗道的心思逐渐消弭,只剩下对黑羽快斗曾对他说的不能碰的大箱子了。
侦探跪在地上,把桌子底下的箱子抻了出来,有些分量,把近期养尊处优缺乏锻炼的侦探累的够呛。
“搞什么,怎么这么重。”...
第二十六章:这暗道竟是真实存在的
Summary:死于与动物园战争的黑羽快斗竟穿越回了十七岁变身怪盗基德的那天,至此重新开始了奇幻的追妻(划掉)追寻宝石之旅。
——正文——
工藤新一怀疑这个房间带有暗道的心思逐渐消弭,只剩下对黑羽快斗曾对他说的不能碰的大箱子了。
侦探跪在地上,把桌子底下的箱子抻了出来,有些分量,把近期养尊处优缺乏锻炼的侦探累的够呛。
“搞什么,怎么这么重。”工藤新一小声吐槽,仔细打量着箱子,还挂着一个被打乱了顺序的四位密码锁。
推算着黑羽快斗的性格,工藤新一试都没试,果断放弃破解密码。
“反正无非就是魔术师那点小玩意,还不稀罕看呢!”
不排除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解不开箱子说箱子不重要。
工藤新一还原好了“作案现场”,准备关灯离开,突然注意到了摆放着几盆盆栽的窗台——好像有些宽。
原本无稽之谈的“暗道”想法再次冒头,他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一个黑羽快斗接近他,保护他和成为怪盗基德的真相。
将门关严,工藤新一研究起这个平平无奇的窗台,发现它除了有点宽,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修个楼梯那么宽的窗台就有点……奇怪。
嗯……还有点矮。
原本那里堆了一大堆花,也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这个接近方形的窗台极有可能是暗道入口呢!
侦探的热血一下子被燃起,仔细观察着大理石的缝隙。
左右推拉。
工藤新一得出结论。
但是没有工具,弄不开。
魔术师大概不会用蛮力。工藤新一冷静的思考着。
所以这一定有机关!
工藤新一把五个花盆搬到地上,对着窗框敲敲打打。
不知敲到了什么地方,大理石的窗台竟从中心向两边拉开,如工藤新一所料,呈现了如无底洞般的暗道!
目光所致,只能看见两级台阶,工藤新一看了看手机电量,全程开手电筒应该问题不大。
工藤新一开起手电筒,准备下去一探究竟,那暗道里像是装了感应灯,踩到楼梯的一瞬间,昏黄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关东侦探颇感意外,这么先进啊?
索性熄了手电筒,一步一个脚印踩进暗道,对即将到来的空间有些期待。
暗道直通地下室,眼前的房间直接震惊工藤新一一整年!
琳琅满目的魔术道具,可惜有些已经上了锈,不能用了,有些像是小朋友的画,已经褪色褪的看不出是什么了,最中心像是办公桌的地方摆着一个留声机,看起来有年头了,因为久置,已经落了一层灰。
以这落灰程度来看,某人应该并没有发现这里。
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落回到留声机上,工藤新一只能祈祷着这老物件还能撑一会儿,等自己听完。
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工藤新一开启了留声机,先是“滋滋滋”的响声,这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在工藤新一打算放弃的时候,终于传来了一道声音——
“快斗,爸爸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台留声机留在这里……”
黑羽快斗……的爸爸?
“爸爸知道在你眼里,爸爸已经葬身火海了,缺失了你的童年,爸爸很抱歉,但是如果我不死,你和妈妈也会被他们盯上,就会有危险,知道吗?”
他们……危险……工藤新一一时语塞,心揪得生疼,他确实看出怪盗基德在找什么宝石,却不知道这背后……
“也可能你现在成为了二代怪盗基德,想要追查我死亡的真相,孩子,不要去,爸爸会尽快处理好,和你和妈妈团聚的。”
留声机还在滋滋作响,工藤新一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听下去,这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私人领域……
“算了,爸爸知道,如果你想查,是一定不会放弃的,如果妈妈让你住到了这里,说明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在这张桌子左侧的拉匣里,有爸爸总结的全部那个组织的资料以及宝石的信息,万事小心,还有,记得随时保持扑克脸哦!”
工藤新一拉开拉匣,将厚厚的一打资料翻了出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照快斗爸爸的意思,应该想办法给快斗送去,但是……自己私心来讲,真的不希望这人冒险,还是一不留神就会丧命那种。
“还有啊,右边拉匣是爸爸总结的撩妹技巧,自己好好学习,千万别让你妈看见!希望爸爸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能牵出儿媳妇给我看了!”
留声机突然发声,给专注于资料的工藤新一吓了一跳。
放下资料,好奇的拉开另一边抽屉,果然有一摞与资料厚度不相上下的书。
“《撩妹技巧仅此一册》黑羽盗一 著”。
“……”工藤新一露出半月眼看着这本落了些灰的书,暗自腹诽,原来黑羽快斗这么会撩是遗传他爹的。
不过黑羽盗一……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教老妈易容的老师来着?回头打电话问问。
说起电话……工藤新一才想到录音没关。
没想到刚关录音,说话大喘气的留声机又说话了,“啊!爸爸想起一件事,你要是当怪盗基德可千万别让工藤家那小子抓住,我就要跟工藤优作那老男人证明,我儿子就是比他儿子强!像他抓不到我一样,他儿子也抓不到我儿子!”
听的清清楚楚的工藤家那小子突然不想管黑羽家那小子的事了。
谨防黑羽快斗突然袭击,工藤新一抱着一摞资料,快步离开了,可能带了点私心,工藤新一又被撩妹技巧塞回了抽屉。
把花盆摆回原样,侦探先生坐在地上梳理思路,已知黑羽快斗现在是一个组织的眼中钉肉中刺。求证黑羽快斗要找什么宝石。
推不出来。
工藤新一把资料一张张拍下来,结束后找了个箱子,大喊一声,“快斗,我有点事儿,一会儿回来!”
跑出了门,工藤新一打车去了邮局,把东西邮到自己家,工藤新一自己也觉得这波操作有点大病。
他推测黑羽快斗也干过类似事情,送到他手的预告函上的快递单号也不能是自己印出来的吧?
工藤新一震惊自己干了什么,即将要干什么。
刚刚帮自家老爸的宿敌给自己宿敌送了资料。
回家就要和祖传宿敌同床共枕了。
好他妈难以置信呢。
——未完待续——
Holiday
先祝大家圣诞快乐!
《Holiday》
早晨趴在温暖的被窝里醒来,深灰色的窗帘将屋外的光线和空气中飞扬的尘粒遮掩的严严实实,降谷零艰难地伸出一只光裸的胳膊在床边的柜子上四处摸索,按掉了嘀嘀响的闹钟后,终于感觉自己醒了,深呼一口气,翻身坐起来靠在床头,把被子往上揪到脖颈处,团住自己。这样一来,睡在自己左边的那个,原本还能看到他睡到天线乱竖的黑发,现在整个人都埋在柔软的布绒下面,只有呼吸间浅浅的起伏才能勉强看出那里藏了个活人。
昨天晚间运动结束后,降谷零趴着睡着了,脸埋在枕头里,后背搭着赤井秀一的胳膊。以前他们俩比过臂力,降谷很遗憾地认为自己是惜败,嘴上不肯服输。赤井秀一在这方面混血优势...
先祝大家圣诞快乐!
《Holiday》
早晨趴在温暖的被窝里醒来,深灰色的窗帘将屋外的光线和空气中飞扬的尘粒遮掩的严严实实,降谷零艰难地伸出一只光裸的胳膊在床边的柜子上四处摸索,按掉了嘀嘀响的闹钟后,终于感觉自己醒了,深呼一口气,翻身坐起来靠在床头,把被子往上揪到脖颈处,团住自己。这样一来,睡在自己左边的那个,原本还能看到他睡到天线乱竖的黑发,现在整个人都埋在柔软的布绒下面,只有呼吸间浅浅的起伏才能勉强看出那里藏了个活人。
昨天晚间运动结束后,降谷零趴着睡着了,脸埋在枕头里,后背搭着赤井秀一的胳膊。以前他们俩比过臂力,降谷很遗憾地认为自己是惜败,嘴上不肯服输。赤井秀一在这方面混血优势十分明显,双肩宽、胸板厚实,腰高腿长,肌肉线条也突出流畅,降谷零现在信了,整个晚上被他的胳膊压得不能动弹,正面背面都制住了,降谷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憋死,夜里甚至还做梦遇到从天而降一座棉花山,准星十足,正好砸到他身上。这会他缩在被窝里,裹得很紧实,只露出奶茶色的脑袋,瞥了一眼还在安眠的鼓包,心想这原来就是能单手提14kg的狙击枪的臂力,是我输了。
降谷零闭着眼过了一遍今天的计划,发现没有什么重要的,都是些可以随意安排的琐碎事情。其实他现在可以再躺下睡上一觉,睡到中午都没关系,这会儿起身不过是作息习惯使然,但是,赤井今天还有工作要处理,他该起床了。等他完成之后回家,属于他们两人的圣诞假期就正式开始了。
睡梦中的赤井就像听到他想的,说不定也是被闷住了,动了几下,他眯缝着一只眼,眼皮懒散地耷拉着,隐约露出湖绿色的眼瞳,鼻音里带着刚起床的人特有的慵懒,“零君,该起床了吗?”
“是啊,”降谷用手指捋了捋他终于冒出被子外的发丝,“又到了你最喜欢的工作时间了,FBI。”
著名FBI赤井秀一窝在床上发出一声悲鸣,“为什么开始圣诞节假期要等下班?这是我听过的最没有道理的事。”
降谷零因为他这个疑问沉思了一会,很郑重地回答道,“那大概是因为你是被命运选中的人吧。”
要出门的时候赤井秀一磨磨蹭蹭,吃早餐时谨遵餐桌礼仪慢条斯理,吃完后从餐厅挪到玄关,走一步恨不得退三步,在玄关换鞋又花掉五分钟,好不容易都打理好了后他抱着降谷零不肯松手。降谷被迫承受他的重量,以极其娴熟的手法顺着他的脊背上下抚摸,又亲亲他的额头和脸颊,“你真的该出门了。”他两手包住赤井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
“我今天去上班的话,零君会不会变心?”赤井突发奇想,“你看,连平安夜都要工作的男人不是一个好恋人,零君肯定会嫌弃我。”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立刻要从夹克口袋里掏出手机,“为了我的爱情,我这就和詹姆斯请假。”降谷零有被他幼稚的借口无语到,一下按住赤井的手,不能真的让他得逞,“我觉得我更嫌弃不认真工作的男人。”他从一边的鞋柜上拿过赤井的毛线帽,替他戴的非常端正,“戴好你的帽子,亲爱的,”降谷零说。赤井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给自己整理,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认真地问,“你不会真的要在我上班时和别人约会吧?”反手被降谷敲了一记额头,“好痛!”
降谷零仔细打量了面前男人的全身,很满意自己恋人的模样,最后在赤井秀一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我和哈罗在家等你回来。”
东京从下午开始飘雪,白天的时候抬头看不太分明,感觉到雪花存在时大多已经落在皮肤上,体温已经将它融化成晶莹的水滴,从脸边滑落。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来到家附近的小影院时撑了把黑色的伞,降谷问赤井为什么是他撑,赤井捏了捏他的指尖:“因为我比零君高啊。”零君想要抽出手和他挥挥拳头恐吓一下,却被赤井整个握在掌心里插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零君喜欢看雪,”赤井说,“我撑伞牵着你走,这样你可以专心地看,不用担心撞到别的地方。”
降谷零知道自己又被取笑,以前还在卧底的时候,他总是和莱伊一起搭档。即使在苏格兰去世之前,莱伊和波本的关系在组织里也绝对称不上友好。那时波本嘴上不饶人,明里暗里地讽刺他,莱伊很少直接和他有什么冲突,但对这种明显不友好的信号也会表现出厌烦。
降谷记得那次也是圣诞节,他和莱伊两个人走在街上,莱伊在前面走得很快,波本故意慢吞吞落在后面拖着,莱伊转过头发现这人在他身后五米远,不耐烦地问他:“你能快点吗?”波本就朝他吐舌头做鬼脸,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结果被几步跨过来的莱伊一把抓过手腕往前。波本倒也没挣扎,莱伊对他的安分还有点意外,不过也算顺了自己的心意,继续往要去的安全屋走。
被拽着的波本专心看着某一处。他发现有小小的雪花落在了莱伊的黑发上,莱伊的步伐很快,冬天的一点冷风时而会挟卷起几缕长发,然而那几枚微不可见的白色晶体牢牢地藏在发隙里。怎么还不融化呢,波本纳闷地想,又有点不怀好意,该不会莱伊这人已经冷到连这点温度都没了吧。这种家伙竟然还挺受欢迎,现在流行这种风格吗,上次女高中生们好像说什么冷都男……波本一边发散千奇百怪的想法,一边把视线从莱伊的黑发上移开,转而在他的后背逡巡,期间精神过于集中以至于莱伊什么时候停下都不知道,狠狠地撞到他身上。骨头还挺硬的,波本揉着自己被误伤的鼻子心想。莱伊以一种莫名的表情看他,他向来对别人的目光敏感,这也是他这种职业特有的警惕心,何况波本刚刚和他的距离只有几十公分,眼神过于炙热了,一般这种情况下没什么好事。
“你在看什么呢?”莱伊问。
波本一时语塞,本来要下意识地如实回答在看你的头发,回过神又觉得像是以前上学时萩原搭讪女生的借口,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在、在看雪啊,”他有点结巴,又因为心虚凶巴巴地补了一句,“不然在看你吗?”
莱伊不明白他突然的语气变调,只以为是他日常和自己顶嘴,波本看上去生气的时候他几乎都不会放在心上,刚认识时会对他的敌意有点惊讶,后面基本上都是左耳进左耳出的状态。让莱伊形容一下的话,感觉他身后有一大束毛绒绒的尾巴突然通了电就竖起来了。
现在波本说他在看雪。莱伊看着他慌里慌张地用掌心轻轻触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像是捧着糖果的小孩,“它融化了,所以你看不到,”他在莱伊面前摊开手,“但是有融化后的小水珠,你不相信我可以舔一下。”作势就真的张开嘴,吐息间呼出的气迅速在空中凝成一片白雾。
莱伊立刻抵住他淡色的嘴唇,食指勾住波本耳边晃动的金发,让它悄无声息地滑过自己的指腹,他把伸出的那寸指节展在波本眼前,白皙手指上的那枚晶体像是一只收翅停留的蝴蝶。他说,“波本,这里也有雪。”
这是一家很小的私人影院,冬天的寒冷被木门挡在外面,室内调成略微昏暗的橘黄色,空调安静地运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坐在柜台后捧着杯咖啡打盹,被客人进来的动静惊醒了。”好久不见。”她熟稔地招呼道。“好久不见,”降谷零说,他们只要一有空就会来这里,有时候租录像带回家看,有时候就在这里看。今天是在影院里看的心情。他简单地问候了几句,就去挑展柜里摆放的片子。赤井秀一问他想看什么,降谷拿不定主意,想开口却被赤井中途接话,“不要看《绯色的搜查官》。”
降谷被他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逗得想笑,犹豫不决的时候自己为了省心就会重看《绯色的搜查官》,而且每次都强迫赤井陪自己一起。差不多看了五遍之后,赤井控诉他看这些以他为原型的情节看得想吐。“你看几遍自己的故事都受不了,那你看我呢?”降谷零质疑他。“如果优作先生以你为原型写续篇的话,我会每天翻出来看。”赤井正色道。可以说是满分答案。
赤井指着玻璃柜里的最上排,“看这个?”降谷循着他看,发现赤井想要的这部是《真爱至上》。因为是圣诞节,还在边角上贴了“推荐”的标签。“你也觉得圣诞节有看这个的氛围吗?”降谷零说。赤井耸耸肩,“好的寓意。”“虽然是圣诞,但我觉得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而且我们情人节的时候已经看过一遍了。”降谷那双碧蓝的下垂眼非常真诚地看着他。
“……所以?”赤井觉得他的眼神表达他很想自己接着问下去。
“所以,”降谷指着柜台里右下角的那部从摆放位置上就不是很想让人问津的影片,“我们今天来过情人节。”
赤井仔细一看,发现如此低调的这部片子是《消失的爱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交往一周年的时候看过。
看电影的时候降谷零喜欢盘腿蜷在软和的布沙发里,赤井秀一喜欢躺在他的大腿上,侧着脑袋,胸前抱一只靠垫。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一幅非常和谐的画面,因为很聪明的这两个人采取的姿势,让他们在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结束后,都不是很舒服。出了电影院后,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降谷零弯腰撑着自己发麻的大腿,赤井秀一用手揉着自己酸痛的脖颈。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天空被拉上深蓝的夜幕,街边的路灯按时亮起,负责延续这座城市的活力。“雪停了。”降谷零说,从下午开始的积雪差不多能齐到他脚踝上方,好在路间都已经被扫干净了,走路时倒没什么障碍。这条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最耀眼最温暖的是几米一盏的路灯,安静得像是把平安夜喧闹的市中心隔绝在外的另一个世界。
赤井和降谷牵着手慢慢地走回家,“现在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吧。”赤井说,“像我们这样还在外面的不多。”舶来的圣诞节虽然不是法定假日,但是也有家庭团聚的重大意义,各个商场也借着圣诞的噱头纷纷挂上减价活动的条幅,降谷白天出来时也看到主妇们在超级市场里采购了许多新鲜的食材,看起来是要准备给家里人做一顿圣诞大餐。“美国人很重视家庭啊,”他抬头看着赤井的侧脸,发现他的下巴上一点青色的胡茬,降谷零忍不住笑出声,他想到早上那样赖着拖延时间不肯出门的赤井,在盥洗室里呆那么久却连胡子都没刮干净,自己之后帮他整理时也只注意了着装,“你是不是也在想,温柔贤惠的妻子在家准备好了大餐等你回去呢。”
赤井用故作惊讶的眼神看他,很夸张地捂着嘴,“我有啊,零君不就是吗。”话音刚落就被温柔贤惠的零君狠狠拧了一下腰。
他们站在路中间,赤井看到亮着的路灯下面一小团暖色光晕中飞扬的尘粒,顺着夜晚的冷风荡起小漩涡,怔住几秒后他突然和身边的降谷说:“零君,我们来跳舞吧。”
“在这里?”降谷歪着头看他。
“你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赤井说。
在这条只有两人的街道中央,降谷零左手搭住面前人的肩膀,赤井秀一的手掌绕到身后搂住他纤瘦的腰,另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一起。降谷顺着他的步伐往前迈了一小步,被带得紧贴他的胸膛,不多的身高差让他们温热的呼吸彼此交织,他低头看着两人间的距离,捏了捏赤井秀一肌肉紧实的上臂笑道,“你觉得这样可以跳舞吗?”
赤井注视他眉眼弯弯的笑脸,“我觉得比起跳舞,可能这样接吻更方便些。”
“那我要把你咬出血,”降谷说,“算是让你重温一下圣诞礼物。”
他说的是莱伊和波本时的事,赤井秀一记得也是白天打趣降谷时说的那次圣诞节。那时他们的生活可以用很多普通人幻想中的词语来形容,唯独与最常见的“安宁”毫无干系。他们在圣诞节的时候潜入了一家地下俱乐部,在那里盗取了任务中的情报,顺利完成后却一时大意引起了对方头目的注意,逃出来彪着哈雷一路狂奔时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佣兵。在路上绕了大半个小时后终于甩掉他们回到了郊外废弃的另一个据点,两人从没上锁的破旧窗户翻进去,湿冷的房间里空无一物,波本给自己的枪换了新弹夹,回头发现莱伊靠着门坐下,凌乱的长发尾梢轻扫着肮脏的地板,沾了一层浅灰。波本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用手捋起那一截黑发,发根处因为鲜血粘在一起,黑色与红色混杂的难以分辨,“你没事吧。”他低声问。
莱伊只是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抹了下额角,“擦伤而已。”他看着窗外,在这个离城市十几公里的地方,圣诞的一切,彩灯、人群和欢乐都远在天际,“圣诞节啊。”波本听到他的感叹后知后觉,“哦,你是美国人来着。”难怪这么重视。
“也没有,”莱伊说,“就算是圣诞节,这几年我也是一个人过的。”
“想要圣诞礼物?”波本挨着他问,莱伊没有回答,只是用他湖绿色的眼睛直直地与他对视。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唯有波本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声在这个小房间里被放大,回过神时他的唇瓣和莱伊的嘴唇相贴,莱伊被子弹擦伤的额头流出的鲜血沿着他的眼睑、鼻翼、脸颊滚落到嘴唇间。波本尝到了温热的血腥,探出舌尖卷了一点到口腔里,和莱伊拉开距离。莱伊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唇瓣,像是涂得不均匀的唇脂,莱伊用拇指轻轻抹去那层艳红,“弄脏了。”他说。
“没关系,”波本抓住他的手吻了一下指腹,“这就算你给我的圣诞礼物。”
今年的平安夜还是没有彩灯、没有人群,但是也没有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子弹,濒临极速飞驰的哈雷。现在他们在空无一人的街头牵手迈出舞步,保持着适宜接吻的姿势停留在人人都能经过的街巷。降谷零踮脚靠近他耳边,搂住他的脖子悄悄说,“间谍好像不应该在大街上这样跳舞。”
赤井秀一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这算是我从小的圣诞愿望,”他温柔地说,“而且我们现在也不是间谍了。”
“好吧,”降谷勉为其难地点头,捏捏他的耳朵,“你还有什么愿望,降谷大人可以帮你一块实现。”
赤井秀一说,“我小时候还希望结婚时有一位戴面纱的新娘,”他摘下自己的毛线帽给降谷零戴上,掖好他奶油色的发丝,“但是我现在要先和我的新娘回家,和他一起享用我们共同准备的圣诞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