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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

邪恶的难以置信的

*男鬼大王和寡妇小王的日常,同系列查看合集


1

“你知不知道人家都说什么?”王昊哲无力地撑着额角,不愿抬头面对这张他已经很熟悉的脸,“人家说太粘人的老公不能要啊。啊?你知道吗?”

“那怎么办你退货吧,”王森旭小熊摊手,散发出无所畏惧的流氓气息,“你退货好不好?”

“我退你妈——哦不好意思这个还真退不回去……”王昊哲用力闭上眼睛,“大哥我求你了,出去、出去行不行?”

“不行,鬼知道……我就是鬼我也不知道这底层代码怎么写的,但我就是离不开你啊。”

“我操你妈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我妈也是你妈,你别攻击自己母亲了。”

“操!”王昊哲悲愤地一捶大腿,“但我他妈被你看着要怎么上厕...

*男鬼大王和寡妇小王的日常,同系列查看合集


1

“你知不知道人家都说什么?”王昊哲无力地撑着额角,不愿抬头面对这张他已经很熟悉的脸,“人家说太粘人的老公不能要啊。啊?你知道吗?”

“那怎么办你退货吧,”王森旭小熊摊手,散发出无所畏惧的流氓气息,“你退货好不好?”

“我退你妈——哦不好意思这个还真退不回去……”王昊哲用力闭上眼睛,“大哥我求你了,出去、出去行不行?”

“不行,鬼知道……我就是鬼我也不知道这底层代码怎么写的,但我就是离不开你啊。”

“我操你妈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我妈也是你妈,你别攻击自己母亲了。”

“操!”王昊哲悲愤地一捶大腿,“但我他妈被你看着要怎么上厕所啊!老子要拉屎啊你他妈赶紧滚!”

“我可以不看,”王森旭成为鬼之后似乎情绪稳定不少——也对,毕竟心脏都停跳了——“再说你以为我很想跟着你吗兄弟?我那是出不去啊!”

“那我问你,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为什么没这毛病?”

王昊哲的内心好生绝望,本来婚假结束后的上工第一天就令人想死,这个背后灵竟然必须跟着他进卫生间,还他妈进隔间!他没养过猫,但在这一刻奇妙地跟所有养猫的人互通了感受,区别只在于这个盯着他上厕所的东西不仅不可爱还是个傻逼男鬼。他好不容易建立起跟王森旭和谐相处的心理准备,在此刻轻而易举地崩溃了。

王森旭还是那副不关我事的腔调:“我他妈怎么知道,可能我变成鬼之后认生?”

“认你妈啊。”

“兄弟我求你了,不是让你不要再攻击自己婆婆了吗?”

“我操你……傻逼吧王——”

“嘘!”王森旭啪一下捂住了王昊哲的嘴,朝外面偏了偏头,“有人来了,别出声。”

三秒后果然传来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两个人的脚步一前一后进了卫生间。没有水声,反倒是打火机的响声在瓷砖之间反射回荡,不多时就有烟味透进了隔间内,引得王森旭叹息一声。

“好想抽烟啊,”王森旭低头看向被他捂着嘴的王昊哲,真诚地提问,“你能给我买一包吗?”

王昊哲对此的回答是奋力拽过那只手狠狠咬了一口,王森旭猝不及防痛得尖叫,外面的人却无知无觉,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聊起了八卦。

“哎,王昊哲今天回来上班了,你看到他那样了吗?”

“怎么可能没看到,像他妈被狐狸精吸了阳气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路过他的工位,总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他之前不还给我们发白色的喜帖吗,那个时候我就感觉他精神不正常了。”

“有一说一那喜帖其实还挺好看的,你拆开看了吗?”

“没啊,我回头就给扔了,太瘆人了。”

“我看了,那上面另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也姓王,而且好像还是个男的,邪门得很。”

“男的啊?王昊哲原来是男同吗?”

“谁知道呢,也可能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啊。我操,越说越吓人,这根抽完回去吧。”

“行,说实话你有没有感觉今天这卫生间温度也有点低啊……”

“我日你别说了,哎走了走了,不抽了。”

话音刚落水声就响了起来,凌乱的脚步声随着大门的关闭逐渐远去,王森旭也把手放了下来,大发慈悲地放过了面色涨红的王昊哲。

“你听见没,人家说你被脏东西缠上了啊,”王森旭幸灾乐祸,“以后都没人敢跟你说话了怎么办?”

“咳!……那不正好吗?”王昊哲咳嗽着喘气,调整自己被王森旭弄乱的呼吸,“反正我本来也没想过跟这群人社交……还他妈得谢谢你啊,人形空调。”

“真谢吗,那能不能给我买包烟啊?”

“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不抽烟你不知道吗?”


2

虽说王昊哲不抽烟,但家里有了只鬼之后,也不免烟雾缭绕起来——主要是这个玩意儿不知道为什么还得吃饭,而为了给他做饭,王昊哲每天都要对着他的牌位上三柱香,到了傍晚正好能给他把饭做上。

身为忙得要死的社畜,王昊哲的饮食其实极其单调,除了外卖和速食就是最最简单的番茄炒蛋一类的菜,没事的时候他就炒一顿量大的然后储存在冰箱,要吃的时候微波炉叮个一分钟也就够了。至于王森旭的饭,那就更简单了。

王昊哲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盆凉透的米饭端着走回客厅,摆到餐桌的另一头上。早就等在座位上的王森旭让他想起不经意间刷到的短视频里等待配餐的狗,只不过人家吃几百元的鲜肉,这只鬼吃几块钱的香灰拌饭。

“快点好不好,我都要饿死了。”王森旭敲桌子敲出了大爷的架势,让王昊哲很想给他一脚。

“你他妈本来就是死人啊王森旭,”王昊哲把香炉倒过来,仔细地拿王森旭专用的勺子把里面的灰刮进饭盆里,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都成鬼了还能饿死吗?”

“有可能啊,”王森旭接过他用完的勺子就开始大快朵颐,“……变成鬼已经不科学了,那鬼可能会死也很合理吧?”

“合理个鬼啊。”

王昊哲忍不住吐槽一句,也坐到他对面开始吃自己那份正常人该吃的饭,只是时不时就会偷偷抬头看一眼王森旭狼吞虎咽的模样。他从没告诉过王森旭,最开始让他能接受家里有这么个死鬼老公的理由就是他的吃相——明明吃的是看起来就很奇怪的香灰拌饭,但王森旭吃饭的样子却让人食欲大开——这不得不说多少拯救了苦夏里没胃口的王昊哲,让他能摆脱看腻了的吃播,转而拿面前的鬼下饭。

“我好看吗?”王森旭突然出声,差点没把王昊哲呛死。

“咳咳咳!……你?”王昊哲扯了张纸巾猛烈咳嗽,“你没照过镜子?这也问得出口?”

“不好看你干嘛一直看我,”王森旭惨白的脸在客厅吊灯的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暗恋我?”

王昊哲把那团纸砸到他脸上:“你真他妈是个死人啊王森旭!还要不要脸了?我暗恋你?是不是死了之后大脑也没了啊,这种话你自己说出来信吗?兄弟别真把自己骗了好吧……”

“那就好,”王森旭无所谓王昊哲对他动手动脚,反正也不能伤他分毫,“唉,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啊啊啊我操你的闭嘴吧!”王昊哲崩溃了,大声怪叫试图盖过他的声音,“好好吃饭行不行?再别说我怕我被你恶心吐啊……”

“你别吐我碗里就行。”王森旭又挖了两勺饭送进嘴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含含糊糊地说,“哎,其实我还真没见过我死了之后的样子,镜子里照不出来啊。”

王昊哲把筷子摔了。

王昊哲:“你他妈存心的吧,就不想让我吃饭了是不是?”

王森旭很无辜:“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呵呵,”王昊哲冷笑一声,“你他妈……脸全烂了、毁容了,别他妈笑了你的脸皮在往下掉啊,在滴血呢知不知道,就他妈跟那个裂口女似的。”

王森旭乐了:“那你还盯着我看,有异食癖?”

“操你妈滚啊!”王昊哲被他气到无语,疯狂翻起了白眼,“老子那是可怜你懂不懂?唉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不过,原来我被车撞得那么严重啊。”王森旭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悠远,“还以为死了能体面点呢。”

王昊哲刚端起的碗又放下了。

“好好好,你他妈这么整是吧王森旭?”王昊哲愤愤地拖着椅子来到王森旭旁边坐下,“想开故事会你早跟你哲哥说啊,我他妈再给你买瓶酒好不好?”

“能配点花生米不?”

“滚,你他妈又吃不了。”

“唉这都不给我吃点好的,我命好苦啊……”王森旭假模假样地叹息,看得王昊哲又翻了个白眼,“王昊哲,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王昊哲抱着双臂:“不知道,我又不是因为你死得好看才嫁给你。”

“现在承认我好看啦?”

“呵呵,有丈育死鬼我不说是谁,反讽都听不出来你也是这辈子没了。”

“那我这辈子确实是没了啊。”

“……操,”王昊哲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总感觉跟你待在一起我每天都在离地狱更近啊。”

“真有那天咱俩一起去呗,”王森旭语调轻快,“正好你给我带带路,我他妈到现在都没找着地府的门在哪儿呢。”

“也对啊你都没下地狱,那我应该是要上天堂了。”

“上天堂在哪,你这样的都能上天堂那上帝应该是死了。”

“能不能别说废话了,你是说废话把自己说死的吗?”

“我见义勇为死的。”

——?

王昊哲以极快的频率眨了好几下眼睛,像卡屏的彩电一样试图重启自己的大脑。或许还有耳朵。

“呃,什么?你刚刚——”

“我的死因是见义勇为啊,”王森旭好整以暇地撑着脑袋,歪着半边身子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笑得十分开心,“就是你想的那种。”

“我……靠……”王昊哲还没缓过来,有种天天跟你网吧通宵的哥们突然考上了清华的感觉,“不是兄弟,真见义勇为吗?”

“这他妈还能有假的?”王森旭伸手就往他头上来了一巴掌,颇有古法修理电视机的风范,“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不信你去问我爸妈啊,反正都住同一个小区。”

“没有没有没有,不是不相信你,就是有点……”对此王昊哲难以评价,“有点意外吧,你具体怎么见义勇为的?”

“哦,就离咱家三条街不是有个十字路口吗?那天我路过的时候,有个小孩突然就往马路中间走过去了,好像是要捡什么玩具吧,反正立刻就有辆车过来了……我当时看见就想,我靠,此生仅有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一下我就冲上去了,然后……小孩应该没事吧,我都听见他哭了——我靠,你他妈什么表情?好几把恶心啊兄弟!”

刚有一点被感动的王昊哲光速变回司马脸,面无表情地心想这才对劲,这他妈才是沟槽的王森旭。什么见义勇为的英雄,那几把谁啊我不认识啊。

“怎么不说话了?不会真要掉小珍珠了吧王昊哲?”

“……他妈的老子刚刚是在想找哪路的神仙才能把你送走。”


3

后来王昊哲跟王森旭去了那个十字路口,王昊哲看着摆在路旁的菊花,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有什么爱好没有,我给你烧点下去啊?

王森旭说我喜欢开卡丁车,你给我烧辆下来?

王昊哲说我他妈把我自己给你烧下去行不行?卡丁车都来了,当我不知道那玩意儿多贵?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隔天晚上王森旭就看到他偷偷摸摸在淘宝上问纸扎店客服能不能定制卡丁车,对方说没见过这种要求但可以的,有参考图片就行,王昊哲抓耳挠腮不知道那死鬼开的哪种,最后还是默不作声的王森旭从他手里拿过手机,自己上网搜了张差不多的发过去。

王森旭说,唉,就知道你还是被我的义举感动到了。

王昊哲急速红温夺回手机,但也无话可说,只好狠狠一扯被子:睡觉!

半个月后,他们总算等到了王森旭的纸扎卡丁车,尽管尺寸不大,但模样的确挺精致,让人觉得这钱花得不冤。晚上十点半,王昊哲拎着这辆卡丁车、带着他的背后灵王森旭又回到了十字路口。他蹲在路旁掏出许久不用的火机,轻轻点燃了纸扎的车辆。

王昊哲喊了声王森旭,说你收到之后大概只能当个手办,但你哲哥没钱啊,能给你买个这已经是极限了,你就知足吧。

王森旭说哇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哲噶,怎么这么牛逼啊哲噶,心胸堪比耶稣啊哲噶……

王昊哲受不了了说你他妈闭嘴吧!是不是脑子真有什么缺陷啊?不行你骂我两句得了,你这么夸真有点恶心了——诶?那卡丁车,是不是烧没了啊?

是吧,只剩灰了都。王森旭肯定道。

不是兄弟,车呢?王昊哲想抓起他的领子大力摇晃,那他妈烧都烧没了!车呢?你收到了吗?!

啊……啊!对啊我他妈车呢?我车他妈搁哪儿呢?!王森旭也傻眼了,浑身上下地摸,然而再怎么用力也找不到那辆疑似去了阴间的车。

一人一鬼争吵了一路,到家之后甚至吵得更凶了。卡丁车仍然不见踪影,过了半夜他们才不得不承认:车,可能是去了地府,但,王森旭不在地府。

没事没事,王昊哲看着明显沮丧起来的死鬼老公,难得善心大发地拍拍他的背,就当我给你寄了个提前几十年的快递吧……

王森旭抬起头,眉眼耷拉:那你到时候能给我烧辆真的吗?

王昊哲:你他妈给老子滚。

叶小乖

小周的三个点

这场对峙最后还是以周诣涛的妥协结尾。

约好见面前一周周诣涛默默地做了好久的功课,在心里把要和许鑫蓁说的事情列好了一二三点。

第一点是能不能不要这么避嫌了,只要是公共的活动两个人就一副不认识的样子,甚至就连两个人一起参加的活动都能避就避,这实在是太冷漠了,让人有的时候都怀疑他俩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第二点是回他的消息能不能及时一点,训练赛不能回消息就罢了,打游戏的时候不能回消息也能理解,但是理由还有诸如——和fly吃饭,和小落聊天,和张凯吵架……好像任何一个人都比他重要。

第三点是能不能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视频一下,异地恋真的很不容易得,两个人都很忙就更难了,至少保证睡觉前五分钟能视频一下,也...

这场对峙最后还是以周诣涛的妥协结尾。

约好见面前一周周诣涛默默地做了好久的功课,在心里把要和许鑫蓁说的事情列好了一二三点。

第一点是能不能不要这么避嫌了,只要是公共的活动两个人就一副不认识的样子,甚至就连两个人一起参加的活动都能避就避,这实在是太冷漠了,让人有的时候都怀疑他俩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第二点是回他的消息能不能及时一点,训练赛不能回消息就罢了,打游戏的时候不能回消息也能理解,但是理由还有诸如——和fly吃饭,和小落聊天,和张凯吵架……好像任何一个人都比他重要。

第三点是能不能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视频一下,异地恋真的很不容易得,两个人都很忙就更难了,至少保证睡觉前五分钟能视频一下,也算是交流感情了。

在餐厅等许鑫蓁的时候,周诣涛还在心里默念,一看见许鑫蓁进来,周诣涛脑子就宕机了,眼里心里全是许鑫蓁的模样。

小情侣日常约饭,许鑫蓁没有刻意打扮,短袖短裤加上拖鞋,训练室那一套穿着就过来了,脸颊上还有一颗这两天熬夜熬出来的痘痘。

一进门摘了口罩,许鑫蓁在周诣涛旁边坐下,先搂上周诣涛的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直接把周诣涛亲的心花怒放。

“来点菜,这家的椰子鸡是我吃过最正宗的,虽然比广州那家差了一点。”

许鑫蓁从进来嘴里的话就没停过。

“跟你说,我们在杭州吃的椰子鸡里放了榴莲,贵不说,煮榴莲你吃过么?难吃的要死,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发明的这个吃法,真应该去坐牢。”

周诣涛听了笑得见牙不见眼,觉得这小东西是谁发明的呢,怎么能这么可爱。

“嗯?你还要加菜么?”许鑫蓁把手机递到周诣涛面前,还没等周诣涛接过来,他就把手机收了回去:“不够吃再加,你喜欢吃的我已经给你点了。”

“好。”周诣涛笑笑,完全没有意见。

“下个月的活动我跟运营商量了一下,一共两天,一人去一天就行,咱俩时间正好可以错开,嗯,那天晚上可以约一下。”许鑫蓁37度的小嘴说出来的话语确是如此的扎心。

划重点第一条,不要避嫌,周诣涛正要把肚子里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许鑫蓁搂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小周哥哥,下个月就又能见面了啊,你说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最重要的。”

周诣涛能说什么呢,周诣涛只能实话实说:“当然了啊,你是最重要的。”

“比你家的所有中单加一起都重要?!”

周诣涛说:“我家的中单不就是你么。”

说的许鑫蓁大快,给周诣涛夹了哥鸡腿。

许鑫蓁饭量不如周诣涛大,他吃饱的时候周诣涛还在吃,于是许鑫蓁拿出手机看微信,周诣涛的重点第二条就要脱口而出,许鑫蓁把手机塞过来,强迫他看。

“你看gemini的五杀,哈哈哈哈,拿了一个五杀,他给我发了快十条语音显摆。意思就是他拿五杀太不容易了。”

周诣涛按住语音键,就着九尾的手机给gemini发语音:“gemini老师真厉害,我回去翻回放学技术。”

逗老年人开心只是顺便的事,主要是想秀一波恩爱,并且宣誓主权。

九尾倒是无所谓,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从来就没瞒着圈内的好友。

一顿饭的时间过得很快,两人吃完又腻歪了一会儿,直到必须走了,九尾才依依不舍的说再见。

“我们……”能不能每天晚上视频一小会,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九尾微微低下头,面对面的搂住他的腰,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钎城看不见他的脸,却清楚的知道他心里全是不舍得。

“钎宝,我要回去了。下个月就能见面了,时间过得很快的,下个月马上就到了,对不对?”

周诣涛嗯了一声,温柔的安慰他:“很快就能见面了。”

“就算不见面,没空给你发消息,我也会一直想着你的。”许鑫蓁说的深情款款,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好吧,这句是假的,接下来要准备夏季赛了,可能没空想你。”

周诣涛笑:“你只要也不想别人就成。”

许鑫蓁的睫毛真长啊,眨眼的时候睫毛轻轻颤动,一下一下的像羽毛扫在他的心上,痒痒的,让他的心都在震颤。鼻梁也很挺,脸蛋白嫩的吹弹可破,他完全了解那手感有多好。

这小东西真可爱,是谁家的呢?

周诣涛在他脑袋上拍了拍,说:“快回去吧,要不到基地就太晚了。”

他在楼上看着许鑫蓁走出饭店,坐上了车。

直到目送载着许鑫蓁的车在拐弯处彻底消失不见,周诣涛才从窗边离开。

理性和约法三条一起出现在他脑海里,周诣涛打开手机,许鑫蓁给他发了个大哭的表情包,接着是一个要抱抱的表情包。

他下楼,脸上不自觉的笑得宠溺。

好像他们从来都在僻静无人处表达爱意,穿越两个城市在心里拥抱彼此。比起那一二三条,更重要的好像还是,我清楚的知道我爱你,而你也最中意我。

镜濑

一觉醒来老公变未成年了怎么办?

不知不觉攒了好多orz,日更(并不)请认准zk厕找找看看今天吃什么

00

“卧槽!你谁啊?”郑永康迷迷糊糊被吵醒。

“嗯…周末再睡会儿。”郑永康不情愿地翻了个身,胳膊习惯性地往旁边人的胸口搭。

“卧槽!你谁啊?我老公呢?”

“郑永康?谁是你老公?不对啊,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滚啊!把我老公张钊还回来。”

“我就是张钊。”

“但你不是我老公。”

“确实,毕竟我不是gay。”

“滚。”

01

“所以你是18岁的张钊?”

“所以28岁的我变成gay跟你结婚了?”

“纠正一下,”郑永康伸出一根手指,“你21岁的时候就跟我在一起了。”

“居然拖了三年?”张钊小声嘀咕。...

不知不觉攒了好多orz,日更(并不)请认准zk厕找找看看今天吃什么

00

“卧槽!你谁啊?”郑永康迷迷糊糊被吵醒。

“嗯…周末再睡会儿。”郑永康不情愿地翻了个身,胳膊习惯性地往旁边人的胸口搭。

“卧槽!你谁啊?我老公呢?”

“郑永康?谁是你老公?不对啊,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滚啊!把我老公张钊还回来。”

“我就是张钊。”

“但你不是我老公。”

“确实,毕竟我不是gay。”

“滚。”

01

“所以你是18岁的张钊?”

“所以28岁的我变成gay跟你结婚了?”

“纠正一下,”郑永康伸出一根手指,“你21岁的时候就跟我在一起了。”

“居然拖了三年?”张钊小声嘀咕。

“什么意思?”郑永康警觉。

“咳,没什么。”张钊眼神有些躲闪。

“到底什么?不说我亲你了!”郑永康看着青涩心思全摆脸上的张钊就觉得好玩,凑过去作势要亲他。

没想到张钊不仅没躲还迎了上来。

一个算不上亲吻的短暂碰撞,比起后来张钊和郑永康的亲吻都差的太多。

“你你你!”郑永康两颊红得能滴血,捂着嘴退了回来,“你做什么!”

反而是年轻的张钊镇定地摸了摸嘴唇,像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眼光真好。”如果忽略掉他通红的耳朵的话确实是完美的表演。

“你…你不是说你不是gay吗!”郑永康红着脸向后退,活像遇上登徒子的黄花大闺女:

“那刚才确实还在犹豫,现在确定是了。”张钊淡定地点点头,看郑永康捂着衣领一副害怕的样子被气笑了:“我不也是张钊吗,亲一下怎么了?我的初吻呢。”张钊点点自己的嘴唇。

“你不穿越初吻也是我的,谁稀罕似的。”郑永康嗫嚅着又抓着衣领移远了一点,“这下坏了,时间线变了,你本来20岁才喜欢我的。”

“?谁说的?”张钊诧异。

“你啊。”

“我吗?”

“昂。”

“我长大以后还这么装啊?”

郑永康无语,“所以?”

“我来之前已经有点喜欢你了,现在确认了而已。放心吧不会影响太多的。”张钊顶着越来越红的耳朵淡定道。

“那你以前为什么要骗我?!”郑永康气上来踹了张钊一脚,但忘了是细狗张钊这一下差点给他踹地上去。

张钊稳住身形倒也没生气,很熟稔地拽过拍了拍郑永康的小腿思考了一下:“大概是这样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已经成年了,就不显得我是个蛰伏已久还瞻前顾后的变态了。”

“……死变态。”郑永康骂他。

02

“今天是周末,你想做点什么?”谈完心郑永康问张钊。

“太好了!本来今天要训练来着!”即使是张钊也要为翘班欢呼两声,“退役之后这么爽啊。”

所以去做什么呢?突然获得假期的张钊沉思半晌,突然发现好像作为死宅他好像也没什么想做的。

“让你见识一下18岁的我吧。”张钊撂下话就站了起来,身上挂着属于28岁的睡衣晃来晃去。

“我也胖了这么多吗?”张钊讶异地甩甩袖子。

“对。”郑永康咬牙切齿,“你现在是中年谢顶死肥猪。”

“不可能。”张钊斩钉截铁。

“怎么不可能,你又没见过。”郑永康翻个白眼。

“我不可能让自己不帅。”

“切,臭美。”

“你喜欢帅的,我不能让你不喜欢。”

郑永康又被憋了个红脸,该死的18岁的张钊哪来的这么多直球。

想想待会儿要做什么郑永康更是整个脑袋都红温了。

“呃…你要先洗个澡吗?”郑永康指指浴室。

张钊诧异地停下来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有味道吗?我睡之前洗过澡的。”

“没有。”郑永康摆手,“那直接来吗?”

郑永康其实有些犹豫又有点紧张,虽然都是张钊但等那个老的回来知道了肯定要狠狠吃醋,这个小的虽然细胳膊细腿但那个时候能陪他瓦到天明的体力不是盖的,想也不是个好应付的。

郑永康扶上自己的腰,感觉有点发酸。

“所以电竞房在哪?”张钊站在卧室门口问。

“出门右拐,我带你去。”郑永康也从磨磨蹭蹭地从床上下来,心想这小年轻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上来就要玩花的。

03

张钊跟着郑永康走进电竞房,稀罕又满意的摸了摸看起来就是顶配的桌子、海景房和电竞椅,在一看就是他的那把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椅子真舒服啊,比wbg的那破椅子好多了。”张钊陷在椅子里拍了拍把手。

郑永康很熟悉这样暗示的动作,上前两步跨坐到张钊一双18岁的小细腿上。

“卧槽!你好沉!”张钊被坐的一激灵。

“你再说一句煞风景的话呢。”郑永康伸手撑在张钊脸侧,把他困在了椅子上。

“你要干嘛。”张钊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不是你说让我见识一下?”郑永康强忍着羞耻反问,不肯让自己输了气势。

张钊的表情奇怪地扭曲了一下,“我说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枪法。还有,严格来说我离18岁整还有两个月,所以现在我还是未成年。”

郑永康怪叫一声从张钊身上弹了起来。

“你要是想的话。”张钊又开口。

“我不想,我不要坐牢啊啊啊啊啊啊!”

04

郑永康顶着要爆炸的番茄脑袋忿忿地坐下开机上号。

张钊一边调设置一边偷偷看他,见郑永康红温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郑永康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话都说不清楚!”

“嗯嗯,怪我怪我。”张钊这下转过脸光明正大的瞧他,看着郑永康鼓着肉嘟嘟的脸颊肉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看什么看?!上号!”郑永康扭头瞪他。

“已经在号上了。”张钊指指屏幕上的瓦罗兰特界面。

“你怎么知道密码?你是不是装的!”郑永康就要暴起揍人。

“冤枉啊,我只是知道你的生日。”张钊连忙举手喊冤。

“哼。”郑永康哼哼两声也再发不出火来,只好咬牙切齿地坐了回去。

“渔市启动!先虐你两把!”郑永康猖狂大喊。

“哼,谁虐谁还不一定呢,别忘了我可是未成年。”张钊立刻挑眉回击。

刚开始的阶段两个人有来有回,小孩儿靠反应拿的人头还多一些,可等到地图上生成了大狙局势就不一样了起来。

“啊!你是不是作弊的!”张钊又一次被狙掉之后大声怪叫,“你不是26了吗!怎么反应还这么快!”

“桀桀桀,小将还是老了点啊。”

郑永康狠话还没放完,就见狙击镜里对面蕾娜伊戈达拉过去然后他的视角就两手一摊躺地上了。

“作弊的!”郑永康疯狂pin张钊,“作弊的!”

“都说了好让你见识一下。”张钊得意的撸起袖子。

郑永康现在听不得见识两个字,一听就两耳通红着哑火。

最后以张钊险胜两颗人头结束。

“你还是很厉害,为什么退役了?”张钊不解。

“身体受不了那么大量的训练了。”郑永康浑不在意的甩了甩右手,被张钊拉过来握在手里给他按摩手腕。

“偶尔打打没关系,”郑永康拍拍看起来有些自责的小孩儿,“要不要开两把?”

“你没事?”张钊紧张道。

“我是26又不是66了。”郑永康把手抽出来,“开!给你见识一下你康哥的实力!”

一把游戏很快开始,两人一个捷风一个蕾娜一二突直接上阵。

能看出两位退役选手平时玩的比较少,段位都不高,上来两局又是进攻方,双突边进点边砍瓜切菜。

“狙。”第三局准备,郑永康习惯性地点了要枪。

“差150。”张钊看了看自己的存款。

“哦。”郑永康愣了一下,没多说什么默默自己起出了ak。

第四局张钊枪掉了,蕾娜默默走到捷风面前丢出一把大狙。

“ak给我。”

“嗯哼~”郑永康很轻易被哄好,高兴的端着进攻大狙去站位置了。

……

在两位超模突击手的默契配合下一把游戏很快赢下来。

郑永康打得高兴喊着让张钊再开一把。

张钊却担心郑永康的手腕受不了,逼得郑永康就差给他摇个花手。

新一把游戏还是选下双突,队友开麦说现在不是双突的版本要不换个英雄呗哥。

张钊和郑永康理都不理,英雄选择或许不是版本之子,但双子星永远是版本答案。

依旧顺利拿下前两分,郑永康还没来得及起枪就被丢过来一把大狙。

“smoggy想要一把狂徒”

“康神发一把。”

06

晚上张钊和郑永康躺在一个被窝里四只亮晶晶的眼睛相对。

“我感觉我明天就不在了。”

“嗯,翘班你还想连翘两天?别把那边28岁的老腰累断了。”郑永康撇嘴。

“你有什么要我带回去的话吗?”张钊问。

“没有。”郑永康摇头,“我们很好,一切都很好,倒是你,你不好奇吗?”

“还好吧,那些都是我要经历的,提前知道反而更可怕吧。”18岁的张钊摇摇头,“不过这次回去追你倒是更有底气了。”

“你还需要底气?”郑永康笑他,“是谁上来就亲我的。”

“那不是你说要亲我吗。”张钊在黑暗中偷偷脸红,“肯定需要啊,康神朋友好多,好受欢迎的。”

“酸死你算了,什么时候都是个大醋坛子。”

张钊听了眼睛一转,突然从被子里向郑永康靠近,很恶心的夹起嗓子:“哥哥~我这样跟你睡一张床,你老公不会生气吧~”

“啊啊啊啊你滚啊!”

头疼

【“兰夜流萤”七夕联文|10:00】痕迹器官(上)

主伞吒 带兰猫3c配平

fork伞&cake吒

私设很多 全糖无虐看得开心^_^

 

  00.

  就像痕迹器官一样,每天都很遥远。

 

  01.

  八月的路城没有其他地方那么燥热,温度恰是宜人,阳光明媚但不毒辣,街道两旁立着的香樟树郁郁葱葱,夏风穿过长街,一路向北,最后到了一个池子上,池水清澈见底,细看还有几条鱼游着。

 

  池子的旁边是路城最昂贵的餐厅,毫无疑问是钟家旗下的。名字被张超群吐槽了好久,说是土气。但钟鸿森听了只是淡淡回了句:“没办法,谁让那些人觉得贵气。”

 

  ...

主伞吒 带兰猫3c配平

fork伞&cake吒

私设很多 全糖无虐看得开心^_^

 

  00.

  就像痕迹器官一样,每天都很遥远。

 

  01.

  八月的路城没有其他地方那么燥热,温度恰是宜人,阳光明媚但不毒辣,街道两旁立着的香樟树郁郁葱葱,夏风穿过长街,一路向北,最后到了一个池子上,池水清澈见底,细看还有几条鱼游着。

 

  池子的旁边是路城最昂贵的餐厅,毫无疑问是钟家旗下的。名字被张超群吐槽了好久,说是土气。但钟鸿森听了只是淡淡回了句:“没办法,谁让那些人觉得贵气。”

 

  是挺贵气的。

 

  吴亚飞跟着爸妈走进餐厅后,还以为自己是误入了皇家宫廷,他看着“星辰盛宴”四个字,心想还不如改名叫“皇家御宴”算了。属于星辰的蓝紫色他是没看到,倒是满目的金色要闪瞎了眼睛。

 

  报了名字后,前台便拿着对讲机小声说了些什么,几十秒后,两个服务生穿着统一的制服裙子走了过来,领着他们进了包间。

 

  光是一个包间就是他家客厅的两倍大,吴家也算是小富家庭,看到这场面,吴亚飞摸了摸鼻子,心想果然这世界有钱人的富有程度根本无法想象。

 

  实木的圆桌占了整个房间的大半,落地的玻璃窗户透进来大片的光,亮堂得很。桌子上摆好了精致的碗筷,吴亚飞跟着坐在了他母上大人的身边,其他人还没来,散漫的坐姿收进吴女士的眼里,很快,熟悉的唠叨话语密集地落下。

 

  “坐没个坐相。”

 

  吴亚飞只好悻悻地收回了腿,拘谨地坐着。

 

  “待会儿朱家的人来了要礼貌地问好,说话注意点,举止要得体。平时那些暴躁的性子收一收。”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想着干脆待会儿当个哑巴算了。

 

  没等几分钟后,门又开了,他抬眸望去,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白头发白胡子的,拄着拐杖。后面跟着穿着黑红色旗袍的女士,头发挽成丸子,两只手提着精致的小包放在身前,走路落座的姿势很是优雅。

 

  最后进入视线里的人硬是让吴亚飞这个颜控没忍住多看了几秒,五官端正,身高目测有一米八几,高挑的身形很是适配黑西装。

 

  年轻的长相,看来这个就是所谓的联姻对象了。

 

  长得帅,又多金,笑得时候还挺温柔,眉宇间没有老子天下第一拽的戾气,看来应该不会家暴。这样想着,吴亚飞突然觉得这联姻自己倒也不算吃亏。

 

  人到齐后,菜陆陆续续上了。吴亚飞不说话,低着头只顾着吃东西,偶尔提及自己时再抬头挂上一个标准的微笑。

 

  一顿饭下来,其他人连筷子都没动,吴亚飞倒是吃了个饱饭。尽管吴女士已经偷偷地踢了他好几脚。

 

  专心低着头吃饭,长辈间的对话也听了个大概。

  “伯丞的体质很特殊,和亚飞能匹配上也是缘分了。听说小吴和伯丞是一家学校,过几天就开学了,待会儿小吴就跟着伯丞一起走吧。”

 

  吴亚飞一脸懵地抬起头,还没琢磨透这话里背后的意思,吴女士就小声地在他耳边说:“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住在朱家要安分点。”

 

  “啥?”见面第一天就要住人家里了,吴亚飞也实在是没想到,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妈拉着站了起来,最终还是认清楚现实后,跟着朱伯丞离开了,留下长辈们继续交谈。

 

  吴亚飞踩着朱伯丞的影子,一路上沉默没有说话,兴许是清楚面前这个人是个fork,而且是在一个月前检测出来患有特殊过敏症的fork。对市面上一般流通的cake的血液过敏,朱家知道后,立马调集医院血库进行匹配测试,最后发现了吴亚飞这个小cake的血不会让朱伯丞产生过敏反应。

 

  收到这个消息时的他心里有些不知味,毕竟在16岁那年,例行体检中,检测出自己是cake的时候,家里人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在这个cake极其稀少的社会,先天性会有被fork吃掉的风险使其在家庭中常常遭到嫌弃。

 

  他妈带着他改嫁给他现在的爹,还顺理其章的多了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优秀哥哥。爹不疼,娘不爱,哥还恨,吴亚飞全凭一个大心脏开心地活到了现在。

 

  cake的身份信息对外保密,他本可以就这么正常地生活下去,谁想到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那后爹破天荒地给他打了个电话,还以为这人良心发现被唤醒了一点父爱,结果一个联姻消息甩到他耳边时,吴亚飞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他还是那个他。

 

  吴亚飞强忍住怼人的冲动,咬着牙尝试拒绝。

 

  “这可是朱家。”

 

  “?”

 

  “政界的那个朱家。”

 

  吴亚飞当场被吓得腿软差点跪下去。不是,你们贵家子弟怎么真就和小说里一样,没病都得发生点不顺心的事,然后和他这种按理来说八辈子不会有任何关联的人扯上关系。接着按照小说发展,协议婚姻,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

 

  等等。

 

  什么后爱?这可是现实世界,吴亚飞你可真是小说看多了,真敢梦的。没被臭脾气少爷家暴就谢天谢地了。

 

  惹不起惹不起,他只能妥协。

 

  一辆白色宝马停在跟前,朱伯丞贴心地给他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吴亚飞拘谨地坐上了车,两腿并着,手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握住搭在腿上。

 

  朱伯丞从另一边上车,坐到了他旁边的驾驶位。刚拉好安全带,一通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他带上蓝牙耳机,同时发动了车子。

 

  “夜吧等你,钟鸿森也在。听说今晚表演挺刺激的。”

 

  朱伯丞眼睛目视前方,边开车边回道:“今天来不了,你们玩吧。”

 

  “?”

 

  “刚和吴家见了面吃饭,得处理点事,抽不开身。”

 

  “吴家?哦哦,就你那小未婚夫。”说着还带了点笑意。

 

  兴许是顾忌吴亚飞就在旁边,朱伯丞没解释两人今天还只是第一天见面,婚都没订,算哪门子的未婚夫,只是轻笑了一声:“我现在发消息给吴昊,说你又跑去夜吧玩,还打算通宵不回家。”

 

  张超群怂了:“别别别,是不是哥们啊还。行了,我不调侃你了,喝酒去了。”

 

  朱伯丞“嗯”了一声,紧接着传来嘟嘟的声音,对方挂了电话。

 

  而一旁的吴亚飞全程装死,努力降低存在感,只要朱伯丞开口问一个字,他就会连忙摆头说“我啥也没听到”,但好在朱伯丞什么也没说也没问,继续稳稳地开车。

 

  车窗里的街景向后快速地退去,街边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最终城市繁华的高楼大厦消失不见,被典雅的别墅取而代之。名贵的花开得正灿烂,冒出墙头来。最终车在一扇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的大门前停下。

 

  “到了。”

 

  吴亚飞闻言反应过来,自己解开了安全带,走下了车。“嘭嘭”两声关车门声,吴亚飞看着朱伯丞走到了他身边,他一脸疑惑地往后瞥了眼停着的车。注意到人视线的朱伯丞唇角向上轻轻地弯起:“待会儿辉哥会开走。”

 

  他点了点头,跟着朱伯丞进了别墅。

 

  真不愧是路城三大世家之一,吴亚飞看着这庞大的建筑,心里默念了一句:吴亚飞你也是好起来了,居然有一天能嫁进豪门。

 

  一进屋内,清凉的空气扑了人满怀,在这个盛夏时节,惬意万分。朱伯丞回过头,微微一笑:“你的房间在二楼,待会儿陈叔会带你进去,贴身衣物、洗漱用品这些都是备好的,要是有很重要的东西没带,可以跟陈叔说,他会带人从吴家拿过来。”

 

  “好。”吴亚飞有些不知所措,好在陈叔及时出现,带着他上楼去了那个以后属于他的房间,逃离了和朱伯丞独处的尴尬氛围。

 

  陈叔和善的长相和语气让他总算放松了下来:“少爷的房间就在对面。”

 

  吴亚飞虽然表面上依然带着那个礼貌的微笑,但实际上心里想的全都是:愿自己不会有去到对门的那一天。

 

 

  02.

  本以为偌大的别墅里,和朱伯丞两个人相处,早中午晚饭一起吃,出门经常会碰到,每天都在尴尬里度过,但事实上,吴亚飞就没有见到过朱伯丞几次,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

 

  只有一天吴亚飞晚上熬夜打游戏到凌晨,摸到厨房找吃的时候碰巧和刚回来的朱伯丞遇上。朱伯丞身上带着一身酒气,但依然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礼貌地打完招呼后回到自己房间。

 

  他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舒服地过下去了,但开学的那天很快到来。朱伯丞恢复了正常作息,早上比吴亚飞早十分钟到餐桌吃早饭,然后坐在沙发上要么看看手机,要么翻一下书,等吴亚飞细嚼慢咽完,再跟人一起上车,司机把他们送到学校。

 

  朱伯丞在1班,贵族学校里的贵族班。里面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身份不简单,人数最少,只有20来人。朱伯丞、钟鸿森、张超群、吴昊都在1班,糜加诚和吴亚飞在3班。

 

  糜加诚亲眼看着吴亚飞从一辆价格不菲的豪车走下来后眼睛瞪大了,在看到朱伯丞跟着下车后,眼睛又瞪大了一点。

 

  他找准机会,立马拉着吴亚飞到一边,大有一副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的架势。吴亚飞没辙,但又不能透露朱伯丞的身体情况,只好说:“豪门狗血小说看过没?”

 

  糜加诚疑惑地看着他,抓着吴亚飞的手,但还是点了点头。

 

  吴亚飞嘴角向上尽力弯起,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挣脱了臂弯的手,双手张开对着自己:“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有幸体验了一把女主角的感受,不过呢我是男的。”

 

  “说人话。”糜加诚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吴亚飞翻了个白眼:“就是我要和朱伯丞联姻了,懂吗?”

 

  “我靠?!”糜加诚一脸不可置信,“你家家道中落了把你给卖了?”

 

  “你是不是蠢的。朱家做慈善呢,家道中落就能联姻, 敢情朱伯丞是领养的啊?”吴亚飞装了好几天的乖巧懂事好小孩,现在总算是遇到个熟人能骂骂了,开了怼人的闸根本停不下来:“这样我真要怀疑是你没脑子还是朱家没脑子了。”

 

  “一个假期没见,你的嘴怎么还是不饶人。”糜加诚拱了拱挨着的肩,“所以到底为啥?”

 

  吴亚飞看了看周围,随即偏过头,低声说道:“特殊原因,不能外传。”

 

  糜加诚立马领会了,小说里的豪门世家就复杂得过分,何况是现实生活里呢?他没再刨根问底,转了话题,开始给吴亚飞讲短短一个假期里班上发生的惊人八卦。两个人聊得起劲,挽着手并肩往教室走去。

 

  身后,三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生并肩走着,左边的两个人走路姿势规矩板正,右边的散漫随性,有钱有权有颜,吸引着周围同学的目光。

 

  张超群手插兜,下巴往前伸了一下:“前面那个是不是就你那小未婚夫?”

 

  朱伯丞顺着望去,视线落到吴亚飞身上,校服穿在瘦矮的身体上显得有些宽松,风吹过把衣服向后扬去,勾勒出腰部形状,很细,看起来一只手就能轻松搂过。

 

  半晌,他收回了视线:“别乱叫。还没订婚。”

 

  “就定好了?”一旁钟鸿森淡淡问了句。

 

  张超群闻声也看向朱伯丞,只见他眉宇很轻地蹙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低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03.

  普通的一个周五上完课放学,朱伯丞给吴亚飞发了条消息。

  :今天下午不用等我,我和朋友出去玩,帮我跟司机说一声就行。

 

  两分钟后。

  :好。

 

  夜色渐浓,霓虹灯牌亮起绚丽的色彩,路城的另一种喧嚣显露出来,在繁华地段的街道尽头,一家复古招牌上写着“Night"的酒吧挤满了各色的人。作为路城最大的酒吧,调酒师的手法绚烂复杂,酒的品种丰富,价格昂贵。

 

  Night,也被当地的人叫作夜吧,一楼往上对外开放,蓝紫色的灯光不断变化,乐队演奏的暧昧曲调在充斥着烟、酒、香水气味的空气里游荡。

 

  张超群开着豪华跑车行驶进了停车场,随即三个人纷纷下了车,很快就有一个穿着制服的男生走来,俯下身子微微鞠躬,毕恭毕敬地对着钟鸿森说道:“少爷。”

 

  “今晚都有些谁在?”

 

  “吴家少爷、许家小姐已经落座了。Olivia今晚会上台表演。”

 

  “吴昊怎么也来了?”张超群先是瞅了瞅自己的两个好兄弟,确认没在表情上发现背叛的踪迹后,果断掏出手机给吴昊发消息。

 

  朱伯丞和钟鸿森看着张超群着急的模样,没忍住笑了笑,边跟着刚才的人往里走,边打趣道:“居然还有人能让张少爷怕来酒吧?”

 

  “谁怕了。”张超群摸了摸鼻子,要面子似的把手机收回兜里。

 

  剩下的两个人笑而不语。

 

  吴昊和张超群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关系很好。

 

  小学的时候张超群就爱粘着吴昊,还被钟鸿森调侃过:“你怕不是喜欢人家。”

  到了初中,这俩还是一个班,张超群蛮横地赶走了吴昊身边的男生,顺理成章地又成了同桌。朱伯丞见了评价道:“吴昊这都没烦你也是神奇。”

  到了现在,钟鸿森和朱伯丞总算是清楚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张超群被吴昊管着这事本人好像乐在其中,再三询问过后确认这俩没谈,他俩相视一笑,没再过问了。

 

  对于这俩的黏糊劲,钟鸿森和朱伯丞觉得哪怕现在张超群甩给他俩结婚请柬,都不会觉得震惊,甚至还能立马跟上一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三个人被领着进了夜吧后门,“-1”的按钮键亮起一圈白光,随着电梯门展开,夜吧那不为大多数人所知晓的,只对特殊的人开放的地下一层在眼前彻底展开。不同于地上暧昧的紫蓝氛围灯光,地下一层的空间没有半点昏暗之感,金色的雕纹墙壁在明亮的白光之下完全显露。

 

  他们去了座位的最高处,十几个人已然站立在特殊座位一圈,低着头等待命令。张超群一进来就四处张望,找寻吴昊的身影,钟鸿森见状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神,那人立马上前一步道:“吴少爷在A区13号。”

 

  张超群听了后脱离三人组之行,径直向A区的座位走去。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的两人没说什么,继续沿着楼梯向上走。

 

  “一杯Tuscany。”钟鸿森坐好后对着身边站着的人说了句,旋即对朱伯丞轻轻挑了挑眉。

 

  朱伯丞摆了摆手:“我不喝。”

 

  “怎么,要结婚的人开始从良,戒烟戒酒了?”

 

  “我本来就不抽烟。酒是单纯今晚不太想喝。”

 

  钟鸿森没再打趣。过了没多久,一杯深红色的液体端了上来,他接过高脚杯摇了摇,看着台上的表演,抿了一口酒。

 

  几分钟后,张超群哄着吴昊走了过来,下属看到正要询问要喝什么酒时,被张超群拦住:“未成年喝什么酒。下去下去。“

  随即变了个脸,一只手揽着吴昊的肩,一只手抓着吴昊的手腕,整个人侧着身对着吴昊,笑了笑说:”你看,这视角好吧。“

 

  “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钟鸿森看了全过程感叹道,然后偏过头对身边的人说,“你可别以后也变成了这幅模样。”

 

  朱伯丞笑了笑,看了他一眼:“你先保证你自己吧。”

 

  今晚的表演由于Olivia的上场的确很精彩,是这几个月里最有意思的一场。但看着看着,朱伯丞渐渐觉得失了趣,有些无聊,正好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他拿出一看,是陈叔发来的消息。

 

  :吴小少爷今晚自己一个人出去了,不让司机接送。我派人跟着了,是去了夜吧。

 

  :去了多久?

 

  :一个小时。

 

  :怎么现在才说。

 

  :怕打搅少爷您看表演。

 

  朱伯丞嘴角一抽,真不愧是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恭敬的话语里散发着隐隐的说教之意。

 

  :现在表演没结束,怎么发消息过来了?

 

  :跟着的人说,吴小少爷好像喝得有点多,醉了。夜吧里人杂,保不齐有不怀好意的fork在。

 

  :知道了。

 

 

  朱伯丞退了对话框,点进了另一个。

 

  :陈叔说你还没回家,晚上在外面一个人会很危险,派人来接你回去,可以吗?

 

 

  过了五分钟,手机震动了几下。

 

  :你不也没回去,凭什么管我?

 

  :有点事。

 

  :打/炮的事?

 

  :谁跟你说的?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富家公子哥在外遍地都是情/人,一屁/股/风/流债,晚上都是大忙人,通宵工作,白天就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少看点小说,骗小孩的东西。

 

  :我都懂,都懂。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一定守口如瓶,维护朱大少爷在外清白的形象。

 

  朱伯丞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对话框,唇角勾起,他现在是真信了陈叔说吴亚飞喝醉的话。不然平日里看起来挺怕他的人是怎么敢说这些的。他笑了一下,问了陈叔具体位置后,起身打算离开。

 

  钟鸿森听见动静看过来,问:“你去哪?”

 

  “抓人。”

 

 

  04.

  这还是朱伯丞第一次来夜吧的一楼,平时都是坐张超群的跑车到钟少专属停车场后,再跟着工作人员去到地下一楼。没有想象中那么的yin乱嘈杂,乐队正在演奏的歌曲是舒缓的曲调,他小心地避开随着音乐扭动的人群,艰难地绕到地方。好巧不巧,正好碰到一个陌生男子在搭讪吴亚飞。

 

  他没急着上去把人推开,而是找了处空着的沙发坐下,隔着不远的距离观察吴亚飞的反应。前台看到朱伯丞的身影立马向前,他摆了摆手,拒绝了喝酒,前台识相地离开了。

 

  吴亚飞站着,身体摇摇晃晃,不知道是喝醉的原因,还是跟着音乐跳舞的原因。但在朱伯丞看来,多半是前者,毕竟咸猪手都搭在肩膀上了,还不撇开。

 

  陌生男的把西装外套脱了丢在一旁,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几枚纽扣。脸在灯光照射下,闪着油亮的光。有洁癖的朱伯丞眉头紧紧一蹙,但还是没有上前,要了杯白水慢悠悠地喝着。

 

  吴亚飞本来只是觉得喝累了,感觉无聊,站起身来不自觉地跟着音乐动几下,结果不知道哪来的胖胳膊突然搭在了他肩膀上,裹着几天没洗澡的脏臭味和呛人的烟酒味的气息爬了上来,要是吴亚飞清醒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扇人两巴掌,然后从头到脚骂这男的一遍。

 

  但他现在头晕,没了力气,推不开人就算了。那陌生男的居然还贴在他耳边,用着令人作呕的气泡音说:“好久没遇到过这么香的cake了。”

 

  完蛋,是个fork。恐惧之下连带着酒都醒了一点。

 

  他尝试推开人无果后,一脸无助地看向四周,最后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视线多停了那么几秒。就在这几秒过后,那个人站起了身,缓缓向他走来,尽管在吴亚飞的眼里已经模糊得有重影出现。

 

  陌生男子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正被cake的香甜气味迷得晕头转向,他抓着吴亚飞的脖子,就要啃下去,在牙尖距离光滑白皙的脖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突如其来的力道把男的往上提,随即像被丢垃圾一样往后扔,没站稳直接摔了一跤。

 

  男的狼狈地爬了起来,嘴里爆出几句脏话,说着又要朝吴亚飞扑去,被站在一旁的便衣保镖勒住衣领,呼吸困难但迫于求生的本能,说着求饶的话。与此同时,吴亚飞没了那男的扶持,一下子往下掉,好在腿后面就是沙发,落到了柔软的沙发垫上,保住了珍贵的臀。

 

  朱伯丞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片刻,蹲了下来,单膝跪地,没在意昂贵的裤子沾上了进出顾客的鞋底灰尘,调整了一个和吴亚飞差不多能平视的高度,语气还是印象里的那般温柔:“陈叔很担心你。现在也已经很晚了,夜吧不太安全,早点回去吧。”

 

  说完,朱伯丞就要起身,吴亚飞以为人这是要走,立马拉住了他的衣角轻轻一扯,感受到动作的朱伯丞脚步顿住,视线自然下垂对上了吴亚飞的眼睛,似乎是刚经历过xs/r后心里委屈,闪着点点泪光,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恢复了之前的姿势。

 

  吴亚飞喝醉后,反应有些迟钝,后怕的感觉渐渐漫上心头,一想到刚刚差点就要被陌生的fork啃了,还是个臭得要死的fork。但凡朱伯丞晚了一秒,他守护了十几年的清白就没了。

 

  脸上泛着红晕,他心里难受,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点委屈的意味:“你为什么会在这?”

 

  朱伯丞还没开口,就听见吴亚飞继续嘀咕着:“都说你们这种公子哥最是玩得花了,你是来和人约的吗?不对,以你的身份,估计是挑人。那种十几个人围着你站,你扫一眼挑人。”

 

  看来醉鬼记性不太好,又冒出来一个和刚才wx里聊天不同的理由。

 

  他还没问吴亚飞一个cake怎么大晚上独自来酒吧,居然还先问起他来了。但朱伯丞很有边界感,他不会特意过问,也不会问为什么来酒吧,为什么一个人来,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到底喝了多少,要几点回家。只是以一种礼貌又疏离的口吻,温柔地劝告人早点回去休息。

 

  如果吴亚飞刚才没有对他投来求助的眼神,他也不会出手,毕竟他清楚被陈叔派着跟着的人自会瞄准时机把那男的扯开。

 

  但就在对视的刹那,朱伯丞心软了,破了戒。

 

  从小到大的高教养让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刚刚一闪而过的微妙情感激起的冲动被抚平,朱伯丞又变回了那个理智、有距离感的朱家少爷。

 

  他给了身侧站着的保镖一个眼神,保镖很快领会后点头示意。吴亚飞的手没了力气自然松开,朱伯丞看人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便再次起身,这次是真的打算离去。

 

  但又一次,吴亚飞伸出手拉住了他,其实力度很小,朱伯丞完全可以忽略,当做被猫挠了一下,反正这个小醉鬼也记不得,没人会知道他失礼的举动。

 

  同样的又一次,朱伯丞停住了。他回头看向吴亚飞,眼神里先是疑惑,随即化成淡淡的无奈。

 

  “你不带我一起走吗?”吴亚飞真的很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戳到人心底的某个点,就像现在,歪着头,一脸无辜,委屈巴巴地看着你,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朱伯丞静静地看了几秒,败下阵来,没有办法,只能承认自己的再次心软,再次纵容吴亚飞越过界线。

 

  属于cake的香甜气味似乎能盖过一切浓烈的烟酒气息,飘在鼻尖。

 

  cake对于fork而言具有天生的吸引力。更何况是他这个患有特殊过敏症的fork。对其他不管品质有多高的cake血液都没有感觉,在他眼里只是黏腻的血液,闻不到香甜的气味,只有腥味。

 

  他的目光晦暗,睫毛垂下的影子半遮眼睛,藏匿住了眼睛里被按捺的复杂情绪。口干舌燥的感觉并不好受,偏偏吴亚飞喝醉后还很难搞,朱伯丞没辙,说话的声音有几分干哑:“走吧,送你回去。”

 

  05.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地洒在床上,露出被子的半张脸感受到亮意,皱了一下。随即,闹钟的铃声响起打搅了宁静,吴亚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坐起。

 

  伴随着人脑的逐渐清醒,昨晚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浮现在眼前,但很模糊,看不清,对话的内容也忘了个大概,只能依稀记得朱伯丞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黑色冲锋衣配着黑色长裤,顺毛之下是温柔的眉眼。

 

  回忆结束,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很好,和昨天不是一套。再是摇了摇头,奇怪,没有像之前去夜吧喝酒第二天起床时头痛欲裂的感觉。

 

  吴亚飞拿过床头的手机,一亮屏就是和朱伯丞的聊天界面。他反复、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花了五分钟才接受昨晚醉酒发疯的事实。

 

  朱伯丞应该不会杀了他吧?

 

  ……

 

  本以为大好周末,朱伯丞会和往常一样又跑外面去不知道玩些什么,反正不在家,见不着人就对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吴亚飞找回了一丝勇气,洗漱完后来到餐桌。

 

  结果,朱伯丞那么大个人居然就坐在餐桌,吃起了早餐。在捕捉到人影的一刻,吴亚飞果断吸气、低头、转身——

 

  “不吃早饭吗?”朱伯丞恰好抬眸,看到了离餐桌只有五米但背过身去的吴亚飞。

 

  预想的最后一步逃跑是逃不了一点了,吴亚飞只好硬生生地又转回来,心如死灰般拉开离朱伯丞最远的一个椅子坐下,小口地喝粥。

 

  朱伯丞扫过吴亚飞红透的耳垂,看出他拘谨的动作后,把手里剩下的饼吃完,随即没在看吴亚飞,起身走了,经过吴亚飞身旁的时候,手里拿着的玻璃杯轻轻一放,落到吴亚飞的眼前:“喝点热牛奶,会更舒服一点。”

 

  一句“谢谢”还未说出口,朱伯丞就已经离开了,背影消失在门外。

 

  吴亚飞紧绷的身体总算可以放松下来,目光定在那杯牛奶上,犹豫几秒后,还是伸出手拿起了玻璃杯,热意通过杯壁传到手心,暖暖的,心里的那潭水泛起一圈涟漪。

 

  吃过早饭后,吴亚飞回房间的路上遇到了陈叔,暖心的长者体贴地问道:“吴小少爷身体有不舒服之处吗?”

 

  “没没没。”吴亚飞连忙摆了摆手,醉酒一事看来陈叔也知道,他尴尬地笑了笑,问道,“那个……陈叔,我身上这衣服是谁给我换的啊?”

 

  陈叔浅浅一笑,嘴角上弯:“是昨晚少爷换的。”

 

  ?!

 

  “少爷昨天晚上把吴小少爷您送回来后,耐心地一勺一勺喂您喝醒酒汤,再亲手给您换了舒适的衣服,折腾到凌晨才休息,早上又叮嘱阿姨热好牛奶。”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敲打着吴亚飞的灵魂,他先是害羞,臊得脸红了,再是难以置信,朱伯丞居然没有一脚把他踹开,丢给别人。

 

  在陈叔充满了慈爱的眼神里,吴亚飞扯了扯嘴角,僵硬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另一边,朱伯丞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里“对方正在输入……”和“吴亚飞”来回跳转。

 

  “哐当”一声,他顺着声响处望去,一杯冰美式进入视线。

 

  钟鸿森手里也拿了一杯咖啡,坐在了朱伯丞身边:”等人回消息?看你盯着手机五分钟了都。“

 

  朱伯丞轻轻”嗯“了一声。

 

  “今天一早怎么来我家了?”钟鸿森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我待会儿得出去。”

 

  “吃个早饭都害羞。我走了等他一个人缓缓,过会儿再回去。”朱伯丞偏头看了他一眼,身上穿着浴袍,应该是才洗过澡,笑着打趣,“钟少今天怎么还有约会了?”

 

  “被缠烦了,每天闲得要死像是住在微信了。屁个约会,说是想买猫,非要我陪他去挑,拒绝一句话能发800句。”钟鸿森说着,眉头微微一蹙。

 

  朱伯丞笑着没说话。

 

  嫌烦还不屏蔽,钟少怪耐心的。

 

  与此同时,手机传来震动,犹豫了好久的害羞鬼总算发出了消息。

  :我昨晚说的话发的消息都是违心的,单纯喝醉了不清醒发疯,对不起o(╥﹏╥)o

  :我听陈叔说了,昨晚麻烦你了(*^▽^*),这次是意外,我其实酒量挺好的

 

  :没事。

  :头还晕吗?

 

  :好很多了,Thanks♪(・ω・)ノ

  :那个……就是那个换衣服的事……

 

  :只是换了衣服,没咬人。

 

  吴亚飞整个人蜷缩在沙发软椅里,侧着身子找到舒服的姿势,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里的“没咬人”三个字,脸上刚刚才淡下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他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又觉得说了更奇怪,最后干脆把手机息屏,丢在一旁。

 

  心里自嘲着要是让糜加诚看到了他给人发消息还带颜文字来讨好,指不定得笑话他多久。

 

  世界末日来了也不过如此吧,吴亚飞只想拍死昨晚喝醉的自己。

 

  06.

  周一,学校食堂。

 

  张超群端着餐盘,边走,眼睛边随意地向周围一扫找寻空位,位置还没找到,倒是发现了才点完菜走过来的吴昊。

 

  身后的朱伯丞和钟鸿森看到张超群突然拐弯,疑惑的目光顺着他走去的方向投去,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后相视一笑,无奈地跟了上去。

 

  张超群拉着吴昊找到了一整个空桌面对面坐下,紧跟着的钟鸿森刚把餐盘放在张超群旁边的空位上,另一个盛满了菜的餐盘“哐当”一下落在了对面。

 

  抬眸一看,和糜加诚视线交织,旋即只见人歪头一笑道:“我和吴昊是饭搭子。”

 

  钟鸿森没说什么,自然地坐下后开始吃了起来,只是右手边的人吵得他头疼,真不知道天天都能见面遇着,哪还有那么多话可以聊。

 

  不过,这顿饭还是有点乐趣,能欣赏一波兄弟的热闹。

 

  吴亚飞打完饭菜到餐桌的时候,只剩下一个空位,朱伯丞的对面。周末醉酒的尴尬事件还历历在目,心里正盘算着左拐单独找个位置吃饭,糜加诚却出声:“吴亚飞你傻站在那儿干嘛呢,过来吃饭啊,不是刚还嚷嚷着自己饿了。”

 

  吴亚飞在心里对他竖了个中指,咬着牙走了上去,朱伯丞看出来吴亚飞的尴尬拘谨,便一直垂着头吃饭,没有抬头看他,怕人脸又红得不行。

 

  一餐吃的安静,只有张超群在喋喋不休地找话题聊天:“听说过几天有研学活动。”

 

  “?”

 

  “去隔壁暮城,一个周。一班全去,剩下的还有5个名额。”

 

  听闻是一班全去之后,糜加诚就了然是这是富家子弟的专属外出活动了:“剩下那5个怎么选?”

 

  张超群唇角勾起:“分给了一些权势大的家族带人。”

 

  糜加诚一听,心情顿时低落下去,这种好机会看来是轮不到他身上了。忽然想起身边还坐着有一个人,平时吃饭时叽叽喳喳不停,现在出奇地安静,他轻轻拱了拱肩,凑近小声说道:“朱家是不是让你去?”

 

  吴亚飞摆了摆头:“我咋知道。都没听过研学这事。”

 

  但两人都清楚,这名额非他莫属了。

 

  糜加诚本就低落的心情更糟糕了一点,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手撑着一边脑袋,闷闷不乐道:“你们都去玩了,就留我一个人独守校园。”

 

  “学校还有几千人陪你。哪门子的独守?”对面一直没说话的钟鸿森,吃完饭后擦了擦嘴说道。

 

  下一秒,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钟鸿森抽出一看,是糜加诚发来的伤心小狗表情包。

 

  :研学期间保护好自己,小心其他人对你图谋不轨

 

  :?

  :你是对其他人有误解,还是对我有误解?

 

  :[撇嘴.jpg]

  :听说暮城临海,傍晚的海景特别美

  :海鲜烧烤也好吃

 

  :哦。

  

  :你一个人肯定很孤独寂寞

  :要不要考虑一下陪玩小诚

  :可聊天可陪玩游戏可约饭,还能唱歌跳舞说相声[赞][赞][赞]

 

  :有人一起,不需要。

 

  :[心碎][心碎][心碎]

 

  晚上,吴亚飞回到自己房间,洗完澡后一身凉爽,门口响起敲门声,他闻声放下手机,打开了门。

 

  陈叔端着一盘水果和一杯热牛奶站在门口,笑着说道:“吴小少爷,后天的研学活动可以提前准备一下。只用带一些衣物即可,其他东西都会备好,行李会派人送去。”

 

  “好的,谢谢陈叔了。”吴亚飞接过水果和牛奶,微笑着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手机响起微信消息提示音。

 

  :研学名额,到手[耶][耶][耶]

 

  :?

 

  :吴昊给的

 

  吴亚飞蹙了蹙眉,他印象里这五个名额是被张朱钟三家分了,张家选的两个人他认识,父母都是张超群爹妈的多年好友。

 

  那吴昊这名额哪来的?吴亚飞心感奇怪,但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只要去了就是好事。毕竟糜加诚去了,他就不会那么尴尬,起码有个熟悉的人。

 

  *

  吴亚飞再一次刷新了对钟家有钱的认知,没想到就连研学住的酒店也是钟家旗下的。

 

  自由组队两人一间房,糜加诚本想找个办法和钟鸿森一起住,哪想到钟少爷直接去住顶楼单人间,连带着张超群和朱伯丞,他便把吴昊拉走,气得张超群在心底蛐蛐了好久。

 

  毕竟张大少爷一开始可是拒绝了钟少的邀请,兴高采烈地去找吴昊。结果被糜加诚抢先一步给截胡了。

 

  吴昊被这俩幼稚的争吵给逗笑,注意到张超群的情绪不对劲后,立马发消息给人顺毛。

 

  :你上次说的聚会我陪你去,不生气了?

 

  :我怎么会生气呢,我哪敢生气,我当然没生气啊,我们猫猫大人朋友多多,我早该知道的。

 

  :张超群。

  :聚会你自己去吧。

 

  :错了错了

  :给你点了奶茶,聚会一起呗[委屈][委屈][委屈]

 

  :嗯

  :晚上先去你房间待会儿,十点查房我再回去

 

  :这就去准备好套

 

  :???

  :我就待一个小时。。。

 

  :[委屈]

 

  :……

  :轻点

 

  :好嘞

 

  07.

  一天的活动下来,既动脑又动手的,一身疲惫。吴亚飞和马润一间房,马润,也就是张家选的名额之一,两个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经常一起打游戏。他先洗完澡出来,嘴馋点了夜宵,等马润洗澡的时候顺便开了局游戏。

 

  与此同时,琉璃顶楼,朱伯丞正在看文件,17岁的他在父亲的要求下,开始逐渐参与公司事务。

 

  父亲从政,母亲从商,他哥崇尚自由,出国留学,朋友圈全是到各国旅游的照片。从小成绩优秀的他被家里人寄予了厚望。朱家子女间没有所谓的争权夺利,好像在每个人的心里,都认定了朱家的企业肯定会由他来接管。

 

  但突如其来的fork和特殊过敏症的检测结果,让本平稳的一切发生了波动。朱家一边投入巨额资金于fork转变手术的研究,一边动用权力查找合适的cake。

 

  cake从16岁开始散发出只有fork才能闻到的香甜气味,fork也在16岁开始对一切食物丧失了味觉,只有cake才能让他们感到美味可口的滋味。在当今人类社会里,cake和fork的特殊人群可谓少之又少,像朱伯丞这种,晚一年变成fork的就更少了,因此患上了特殊病症。

 

  不仅患上了特殊过敏症,还会隔段时间对cake血液的需求欲望暴涨,医学界称之为口欲期。

 

  普通的fork,只用每个月到医院购买cake血液即可,而普通的cake,也会应国家要求,定期献血。在这样的运作机制下,fork、cake和正常人之间可以友好有序地相处下去。

 

  但朱伯丞却不太幸运。

 

  更不幸运地是,朱伯丞敲着键盘的手突然一抽,整个身体一激灵,牙齿泛起痒意,明明饱腹的胃此刻无比饥饿,一股从内心深处沿着血管一路向上的欲望在叫嚣——血,想喝血。

 

  他强忍着不适,咬着牙给钟鸿森发消息。

 

  :叫人送点人造cake血来我房间。

 

  :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要用假的血?

  :怎么不找你的cake咬一口?

 

  :人才多大。

 

  :你和他同一届。

  :不是不想帮你,朱叔叔提前打过招呼,你身体情况特殊,不让给。

 

  朱伯丞也不想继续难为兄弟,加上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便转到另一个对话框。

 

  :来顶楼最里边的房间。

 

  吴亚飞刚结束完一把游戏,看到消息提示框,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甩了出去。好在他反应迅速,抓住了就要飞走的手机,此时,马润洗完澡走了出来。

 

  吴亚飞转头说道:“我出去一趟,待会儿外卖到了你帮我拿一下。”

 

  马润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脸懵:“啊?那么晚了你去哪?”

 

  “……朋友叫我去他房间玩。”吴亚飞咬了咬唇,“我尽量快点回来。”

 

  “糜加诚那儿?“

 

  吴亚飞胡乱地点了点头,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去往顶楼的路上,吴亚飞脑子一团混乱,一句没有任何询问字眼的命令式话语,和印象中温柔有礼的形象大相径庭,心里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一个又一个猜测,但又很快被一一否决,只剩下那个他最不愿面对的可能。

 

  叮——

 

  跟前的电梯门打开,显示屏的数字标示着脚下的空间已经到了顶楼,他深吸一口气,踏出了电梯门,朝着过道最深处走去,经过挂着精美壁画的墙壁,踩着暖黄灯光投射下来的自己的黑影,一步一步,到了门前。

 

  他已经无心再去在心底吐槽豪华的装饰,虽然早在确定好会和朱家联姻后,搜索了一大堆关于fork和cake的资料,但真正要去亲身面对这种情况时,还是无法控制地紧张。

 

  朱伯丞平日里那么温柔一人可别来个超级大反差,吴亚飞边祈祷着,边爱惜地摸了摸自己珍贵的脖子。

 

  算了,权当抽血了。

 

  这么想着,吴亚飞捡拾回了一丝勇气,举起右手轻敲了两下门。

 

  静默了两分钟,门后没有传来一点声响,周围环境安静得好似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他回想了一遍地址,确认了没走错后,正要抬手再敲一次门时,紧闭着的门忽地就开了,毫无预兆。

 

  过道的灯光打在朱伯丞的面孔上,身后的屋内一片漆黑,明暗交界处的线条从眉宇中间一路向下,划过微微泛白的嘴唇,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在看到来人时一亮,属于cake的香甜气味在空气里散开,化作一缕无形的线,勾了勾他的心尖。

 

  他挪开眼神,声音低哑:“进来吧。”

 

  吴亚飞“嗯”了一声,手紧张地攥住了衣角,看了朱伯丞一眼后就慌乱地低了头。

 

  第一次,他感觉朱伯丞很危险。

  第一次,他对朱伯丞产生了害怕的感觉。

 

  向后退缩一步的动作被收入朱伯丞的眼底,紧接着含着笑的话语落下:“躲什么?“

 

  话音落下的一刻,手腕被带着力劲往里一拉,门“哐当”一声合上,彻底隔绝了外面亮眼的光线,眼前骤然坠入黑暗。

 

  玄关处的空间略显拥挤,吴亚飞的背抵上了墙壁,看不清人的身形,但温热的呼吸打在颈侧的触感让他清晰地感知到朱伯丞的存在,感知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么细微,只用轻轻一抬头,发丝就能扫过人的脸庞。

 

  “你……你咬脖子的时候能不能轻点,我怕疼……"

 

  近距离听吴亚飞有些黏糊的声音,带着撒娇的话语落入耳中,朱伯丞带着气音一笑:“你去医院抽血是抽脖子?”

 

  “啊?哦……好像不是。”吴亚飞紧张得语言系统都开始混乱了,“我……我看网上那些cake吐槽fork咬脖子痛得要死,甚至还有差点窒息的了……嗯,朱少爷肯定不会这样……这种粗俗的吸血方式太不适合你了。”

 

  说着,他伸出了手臂,视死如归般:“咬吧,朱少爷。”

 

  语毕,吴亚飞紧闭双眼,一如抽血时不敢观看过程般,咬住下唇,等待痛觉的降临。

 

  迟迟没有感受到痛意,吴亚飞小心地睁开了一只眼,即使看不清,但也能借着月光大致勾勒出外形,发现朱伯丞没有靠近一步,他犹豫着开口:“那个……朱少爷,我才洗完的澡,你放心,我搓澡搓得老干净了,不脏的。”

 

  朱伯丞闻言轻轻笑了一声,生理性的饥饿在体内不断叫嚣,他强硬地尽可能按压住凶野残暴的一面,降低自己失智的可能性。

 

  耐不住吴亚飞的想象力,朱伯丞下定决心般,握住了伸出的手腕。

 

  吴亚飞的手被往前一拉,随后,手贴着脸的柔软触感让他一颤,纤细的手腕被大手攥住,一阵温热。

 

  下一秒,朱伯丞侧过头,咬了下去。

 

  尖齿刺穿皮肤,吮吸到了甜美的血液。

 

  预料中的痛感并不强烈,视觉被淡化之下其他感觉被无限放大,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手腕处,紧张到甚至忘了呼吸。时间流逝的速度似乎被放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终于,朱伯丞松开了口,吴亚飞身体顿时放松,却又在下一秒,手传来湿热的柔软触感,心里一怔——朱伯丞舔舐掉了冒出的血珠。

 

  手还被人牵着,没有松开,也没有收回,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都噤了声。

 

  先打破沉默的是吴亚飞,因为被挤压的感觉真不好受:“你还难受吗?”

 

  朱伯丞顿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你今晚能在这睡吗?“

 

  听到朱伯丞的语气正常了很多,吴亚飞总算心安了一点,他抿了抿唇:“我给室友发消息说一声。”

 

  “等一下。”朱伯丞抬手轻轻地覆上了他的眼睛,用另一只手按下开关,灯重新亮起驱散了黑暗,眼前的景象总算清晰后收回了手,往里走去。

 

  吴亚飞动了动有点发麻的腿,掏出手机迅速给马润发了wx。

 

  :今晚我不回去睡了,外卖你吃吧。

 

  :???

  :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宠你一回,请你吃宵夜。

  :还不快快谢主隆恩。

 

  :不是大哥

  :你和糜加诚搞上了????

 

  :……

  :吃点好的吧。

 

  另一边,朱伯丞翻找出来了备用被子,放在了床上,和原本的白色被子一起将大床一分为二。吴亚飞发完消息后走来,对着床上的两张被子发愁。

 

  不是,没人说要同床啊。

 

  “要不我还是睡沙发吧,我睡相不太好,上次和糜加诚一起睡,半夜把他踹下床了。”吴亚飞说着还带了点抱歉的意味。

 

  朱伯丞瞥了一眼房内的沙发,窄窄的一条,睡相不好翻个身就滚地上了:“你先去床上睡吧,我处理点文件再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亚飞也不好拒绝,毕竟他现在人基本上属于朱家的了,哪还有自己做主的份,只好拘谨地走到床边进了被窝,缩在最里边,留下一大半空间。

 

  朱伯丞关了睡卧地方的灯后,去到一旁的书桌前,灰暗的空间里,只有电脑屏幕显示屏亮起的一点光,微微照亮了面孔,安静的环境里敲打键盘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落入躺着的人耳中,成了催眠曲子,渐渐地,紧张感褪去,陷入了梦乡。

 

  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已然过了零点,朱伯丞舒展了一下久坐的身体,电脑关机后,他缓步走到床边,临近的窗边透进来盈盈月光,洒在熟睡的人身上。他看着人大开大合的睡姿,一个小时前的拘谨全然消失。

 

  看来自我认知挺准确,睡相是很不好。

 

  被子挂在腰部,露出上半截身子,腿已经搭在了床的另一半边。

 

  朱伯丞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地避让吴亚飞的四肢,只占了整张大床的四分之一不到。尽管如此,吴亚飞还是不饶人,翻了个身,鼻尖凑到了他的脖颈处,湿热的鼻息有规律地打在颈窝。

 

  他敏感地往里一缩,下一秒,吴亚飞的胳膊就搭在了他身上,朱伯丞不敢再动弹。

 

  近在眼前的食物,还吃不得,朱伯丞咬着牙小心地把吴亚飞的胳膊收了回去。口欲期的他对cake血液的欲望难以估量,刚刚短时间的吸血,也是第一次喝真的人血,紧张得不只是吴亚飞一个人。

 

  短暂缓和了饥饿感,但朱伯丞怕深夜自己又犯病,再叫人过来,又打扰室友又折腾人的,就提出留宿的邀请了。

 

  遇上吴亚飞的短短几周里,近距离的相处让他变得好似不像自己。

 

  *

  吴亚飞第二天是在一个温暖的拥抱里醒来的,他下意识地伸展胳膊,却抵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还没睁开眼睛的他便好奇地摸了摸。

 

  “啧。”朱伯丞把在他身上乱摸的手给锢住,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被吵醒的不满,眉头蹙了蹙,“你的睡相不老实还包括大早上耍流氓这件事吗?”

 

  吴亚飞顿时被吓得完全清醒了,手也乖乖地不再乱动,眼睛睁开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脸。

 

  过了几分钟后,他才反应过来,不是大哥,要说耍流氓,你抱着人睡觉更过分吧。但吴小怂不敢回怼,只敢弱弱地说一句:“你能松开我手吗?我想起床。”

 

  “不好意思。”朱伯丞松开了手,此刻也全然没了睡意,便下床进了洗手间洗漱。

 

  而床上的吴亚飞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动作迅速地起床、开门、关门、逃跑。

 

  只是刚出门走到一半,就恰好遇上了开门的钟鸿森,吴亚飞看着钟鸿森意味深长的笑,觉得奇怪,但鉴于和他不熟,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快步离开了。

 

  还驻足在原地的钟鸿森掏出手机给朱伯丞发了消息调侃。

 

  :还得是朱少

  :直接同床共枕了

  :初夜体验如何?

 

  :。。。

  :一人一床被子的纯睡觉

  :真这么好奇初夜,问张超群去,他经验丰富得多

 

  :我看人好像不太满意

  :大早上跑着离开的

 

  :他脸皮薄

  :很容易害羞

 

  :你要是没做点什么,别人还害羞个啥

 

  :就不能是他做了点什么?

 

  :看不出来啊朱少

  :你居然是下面那个

 

  :……

 

  08.

  研学剩下的几天,吴亚飞没再和朱伯丞同眠,而是约定好每天晚上去一趟,朱伯丞吸完血后就回自己房间,这么几天下来,两人对于吸血这件事不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变得坦坦荡荡。

 

  甚至中途参观博物馆时,朱伯丞一个眼神,吴亚飞就心领神会了,两人便前后脚给老师报备去了厕所。

 

  “fork是真的吃其他食物没有味觉吗?”几天亲密相处之下,关系熟了一点,吴亚飞把藏在心底好久的疑问说出了口。

 

  朱伯丞舔了舔下唇沾上的血:“嗯,没味道。”

 

  “难怪你每次吃饭只吃那么一点,一米八几的人,糜加诚还说你真的不会饿死吗。“


  “所以希望小吴老师能好好吃饭。”

 

  “啊?”

 

  “因为我的食物是小吴老师啊。”

 

  小吴老师脸红,小吴老师害羞,小吴老师不说话,小吴老师转头就走。

 

  身后的朱伯丞看着人慌乱逃走的背影,只是低头无奈一笑。

 

  真是不经逗。

 

  *

  研学的最后一天,上午老师发表了一番总结演讲,所有师生一起合了影,在钟家旗下的星级餐厅吃了饭,下午就放学生们自由活动,在18:00之前回来集合回校。

 

  吴亚飞到处找人没看到糜加诚的身影,反而看到朱伯丞迎面向他缓缓走来:“你看到糜加诚了吗?”

 

  “上了钟鸿森的车。”朱伯丞转了转手里的车钥匙,“走吧,钟少让我陪你逛逛。”

 

  “我和钟鸿森不熟来着。”吴亚飞摸了摸鼻子说道。

 

  朱伯丞低笑了一声,吴亚飞这人真是傻得单纯:“钟鸿森带糜加诚去海边了,走之前钟鸿森发消息跟我说,你和糜加诚约好了的,让我来陪你。”

 

  “他还知道和我约好的——见色忘友。”吴亚飞小声吐槽着。

 

  “嗯。”朱伯丞感同身受。

 

  “我印象里你和张超群好像也经常一起出现,你不和他一起玩吗?”

 

  朱伯丞闻言想到了什么,笑了:“他啊,现在估计在酒店忙着呢。”

 

  “啊?”吴亚飞不懂,“他不喜欢出去玩吗?”

 

  “在酒店里对他来说估计更好玩。”朱伯丞转了话题,“想玩什么?”

 

  “去看海吧。”

 

  “行。”

 

  *

  研学活动结束后,生活又归于平常,每个人收了玩心,投入到一周后的月考。而对于吴亚飞而言,还要准备一件大事——月考过后的三天小假期里的订婚晚宴。

 

  说是准备,其实宴会上只用穿着定制好的礼服,跟着朱伯丞到处走,和长辈聊天喝酒根本不用他开口,只需要负责微笑就好。

 

  朱家宴请的人很多,朱伯丞喝了不少的酒,订婚宴结束的时候,他罕见地在人脸上看到了一抹红。

 

  朱少爷人是醉了,但头脑还算清醒,说话的礼仪方面做得依然到位,看得吴亚飞都想给他竖个大拇指,豪门少爷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在双方长辈里的关切目光里两人上了车的后座,朱伯丞因为喝醉后有点头晕,便靠在一旁小憩,车上气氛有些尴尬,吴亚飞把手机设了静音,亮度调到最低,垂着个头给糜加诚回信息。

 

  一路上,包括到家后,朱伯丞都是面无表情,陈叔上前来要扶人,被他摆手拒绝了,阿姨提前煮好的醒酒汤,被他给原封不动地留在桌上,没喝一口。

 

  吴亚飞站在一边,抿着唇,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因为订婚不开心吗?”

 

  朱伯丞闻言望了他一眼,随即挪开了视线:“没,别多想。”

 

  “回去休息吧。”朱伯丞留下一句话后,笑容在转身的一刻转瞬即逝,径直地走回了自己房间。

 

  吴亚飞回到房间后,窝在沙发里给糜加诚讲了刚刚的事,顺带表达了一下心里的委屈。

 

  :没事,不用担心

  :我问了钟鸿森,他说朱伯丞喝醉后就这样

  :他刚刚叫你回去休息的时候还笑了,已经是特别温柔了

 

  :差点被吓鼠

  :还以为朱少爷不满订婚结果,表面上对长辈还笑嘻嘻,回来后就要开始各种发脾气,砸东西,痛骂我这个无辜的好学生

 

  :少看点小说吧吴亚飞。。。

  :朱伯丞真是我见过的豪门少爷里为数不多的温柔崽了

  :好好珍惜,我的朋友

 

  :追到钟鸿森了吗?

 

  :。。。

  :虽然还没,但是我预感快了

 

  :豪门少爷的心都硬如铁

  :所以我还是好好当我的献血机器吧

  :珍惜什么的,如果他婚后能定期给我打钱

  :那我是得好好珍惜这个ATM机

 

  :天塌下来都有你的嘴顶着

 

  09.

  普通的一个周末,吴亚飞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饭后就窝在房间打游戏,忽地传来了敲门声,刚好一局游戏结束,他便放下手机走去开门,门开后是一脸微笑看着他的陈叔。

 

  “有什么事吗陈叔?”吴亚飞莫名觉得这笑奇奇怪怪。

 

  订婚过后朱家的家政人员对他的恭敬里多了一丝亲切,陈叔微微弯了点身子再站直:“十分钟后少爷要去机场接张家的千金,吴小少爷如果有时间,可否同少爷一起前往?”

 

  吴亚飞顿了一下,问道:“朱伯丞的意思?”

 

  陈叔回以一笑。

 

  几个月的相处过后,吴亚飞已经能摸透陈叔这人的性格了,不正面回答看来这事是他自己的想法,朱伯丞大概率不清楚,即便如此,他也不好拒绝:“那我换身衣服。”

 

  车被人提前停在了门口,朱伯丞边接着电话,边看向跟在陈叔身后的吴亚飞,蓝色卫衣灰色裤子配上顺毛,察觉到目光的吴亚飞回看了回去,心底暗暗想着朱伯丞真的很适合一切黑色穿搭,黑色冲锋衣、黑色卫衣、黑色西装,身为小颜控的他也是多看了几眼。

 

  “你亲妹你不去接机?”朱伯丞对着电话说话的声音尽显无奈。

 

  没听到张超群的回答,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催促,朱伯丞顿了一下,沉默片刻:“你忙吧,不打扰你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朱伯丞收了手机,对上吴亚飞盯着他的眼睛,歪头笑着逗他:“走吧。”

 

  吴亚飞慌忙收回视线,微垂着头往后座走去,手刚碰上把手,就被人拉住了手腕,他顺着望去,看见朱伯丞把副驾驶的门开了,说:“坐前面。”

 

  他愣愣地点了点头,听话地坐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吴亚飞总算懂了为什么朱伯丞非要他坐副驾驶位,这位张家最受宠的千金,长得漂亮,性格活泼可爱不说,对朱伯丞的喜欢那是一点也藏不住,光从那双亮亮的眼睛就可窥见一斑。

 

  朱伯丞很绅士地帮她将行李放在了后备箱,张小姐则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吴亚飞:“你是丞哥哥的朋友吗,看着年龄也太小了。”

 

  吴亚飞刚要脱口而出你年龄看着也大不到哪去,放好行李的朱伯丞就走了过来在他开口前说道:“上车吧,小婷你坐后面。”

 

  吴亚飞在心底给朱伯丞鼓了鼓掌,哥们敢情你是拿我挡桃花呢,他在惹朱家少爷还是惹张家千金生气之间权衡了一下,经过长达一秒钟的思考后,对张小姐抱歉一笑,转身上了副驾驶。

 

  张小姐不解地看向朱伯丞,就这么僵持了两分钟,见朱伯丞没有半点心软的意思,她只好开门去了后座。

 

  而前边的吴亚飞,已经默默为自己点好了香,因为按照一般小说剧情发展,接下来他的日子将会收到这位千金大小姐的百般刁难。

 

  但幸好,这位大小姐没那么任性胡闹,只是会经常跑来朱家拉着朱伯丞陪他打游戏,不过都被朱伯丞用要处理公司事情没时间的理由给回绝了,顺带叫来吴亚飞这位网瘾少年来和她打游戏。

 

  意外的是,张小姐游戏技术不错,这俩在一局又一局的组排中关系迅速升温,但两个看着年龄都挺小,吵架斗嘴起来可真是不饶人。

 

  吴亚飞也是十几年来第一次遇到嘴皮子上的对手,撸起袖子就是开始反驳,偏偏对方是个女生,平时那些脏字根本没法说,只能纯讲道理:“不是,刚刚那一波,我打死了三个,明明就是你自己没注意被偷了,怎么还赖我?”

 

  “那人就在你旁边,你都没发现把他打死,吴亚飞你真菜!!!”

 

  “你说谁菜呢你?早知道刚刚你求我我都不扶你了,我还大发慈悲地把身上药都给你了。”他咬着重音评价道,“忘恩负义。”

 

  “不扶我没人带飞,你后面怎么玩得下去?”

 

  吴亚飞一股气都到嗓子眼了,倏地听到一声短促的笑声,他闻声扭头望去,正好看到朱伯丞低头偷笑,不乐道:“你哪边的?”

 

  朱伯丞立马收住了笑容,嘴巴恢复一条直线,咳嗽两声正色道:“我没有在笑你。”

 

  吴亚飞闻言偏回了头,得意地挑了挑眉:“听到了吧,你的丞哥哥刚刚是在笑你。”还故意把“你的丞哥哥”五个字咬得很重。

 

  “你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吗?”张大小姐白了他一眼,“你现在特像那种恃宠而骄的霸总小娇妻。”

 

  吴亚飞一个嘴快:“那也是有人宠了。”

 

  “……”

  这下三个人全沉默了。

 

  *

  或许真的是心里有愧吧,张超群破天荒地只叫了他俩来了个三人聚会,朱伯丞抿了一口酒,反应了一下张超群刚刚问的话:“吴亚飞吗?挺活泼的,还会和小孩吵架拌嘴。想象不到。”

 

  “那是在你面前拘谨,我找吴昊的时候,撞到他们仨打游戏,他老会骂人了。”张超群说。

 

  钟鸿森瞥了眼人提及某个名字时不自觉微微上扬的唇角,转了话题:“你十八岁生日打算怎么过?”

 

  “不还有几个月?”朱伯丞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无奈一笑,“这种东西我也决定不了什么,还不是听我爹安排。”

 

  “你家投资研究的那个手术进度怎么样了?”钟鸿森问。

 

  朱伯丞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愣了几秒,随后又捡回了思绪,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一抹嘲讽的意味:“听说还挺顺利。”

 

  钟鸿森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暗下去的目光,仰头喝尽了酒:“我先走了。”

 

  “去哪?”张超群叫住了他。

 

  朱伯丞突然想起什么,打趣道:“又去猫咖约会?”

 

  “……”钟鸿森无语道,“朱少爷最好是今天就能做手术,并且手术顺利成功。”

 

  张超群被这俩逗乐了:“你俩这么别扭可是追不到人的。”

 

  钟鸿森笑着回怼道:“张少爷这么直球怎么还只是炮/友?”

 

  “……”被戳中痛处的张超群沉默地喝完了一杯酒,刚沉下去的嘴角在感受到手机震动后再度上扬,他掏出兜里震动的手机,随即将聊天界面对着他俩,得意道,“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张超群又停住脚步,转身补充道:“两个连嘴都没亲到的好兄弟,虽然很想继续和你们畅聊人生,喝酒玩乐,但是没办法,我家吴昊太黏人了,非吵着闹着要见我,真是抱歉。”

 

  说着,像是真愧疚似的,他双手合十对两人鞠了一躬,随即转身扬长而去。

 

  剩下的两人冷笑了一声,转手给吴昊发了上个月张超群去夜吧的记录。

 


私密马赛,实在是很抱歉,写不完了,只能发个上

驾车年龄本文和现实不同

1.9w+

 

 


头疼

【伞吒】吊桥效应

九号房间,来自点梗

2.6w+

[图片]


db:头疼别头疼

别忘了看db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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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柚子茶

【瓦】【钊康】全网黑关系户逆袭指南(一)

主瓦电,钊康


真的爱写狗血文(不一定写得完)

现实无关,都是我编的,有嫁接情节,千万千万别代入任何一个选手



——————————


郑永康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他记得昨天夺冠完大家庆祝聚了一聚,但也没怎么喝,不至于宿醉吧,怎么他脑袋跟被打了一样。

正逢球球走进来找充电线,郑永康逮着人就疾呼,“咱昨天干啥了万顺治我怎么脑壳疼。”

但是万顺治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拿着东西就走了。

郑永康:?

这什么B眼神,郑永康大为震惊,难道他昨天不但断片了,还在断片期间把新晋小个子fmvp揍了一顿?

郑永康刚想回忆一下起因经过结果,头一瞬间又剧烈疼痛起来,他被刺得...

主瓦电,钊康


真的爱写狗血文(不一定写得完)

现实无关,都是我编的,有嫁接情节,千万千万别代入任何一个选手



——————————


郑永康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他记得昨天夺冠完大家庆祝聚了一聚,但也没怎么喝,不至于宿醉吧,怎么他脑袋跟被打了一样。

正逢球球走进来找充电线,郑永康逮着人就疾呼,“咱昨天干啥了万顺治我怎么脑壳疼。”

但是万顺治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拿着东西就走了。

郑永康:?

这什么B眼神,郑永康大为震惊,难道他昨天不但断片了,还在断片期间把新晋小个子fmvp揍了一顿?

郑永康刚想回忆一下起因经过结果,头一瞬间又剧烈疼痛起来,他被刺得倒回床上。

败北画面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edg1:2drg

啊?

啊???

什么drg?什么常规赛三连败?

越来越多不属于他的记忆侵袭而来,郑永康瞪大了眼睛。

他不会是脑子坏了吧,难道他们昨天晚上吃的菜里有没熟的菌子吗?

万顺治又走了回来,他看着躺在床上拿被子捂头的郑永康,毫不留情地宣判道,“别装死了,上班倒没见你像昨天那样送的这么积极。”

完全陌生的语气和内容让郑永康混乱的脑子忽然灵光一闪——

tmd,老子好像是穿越了。

 

班还是要上的,edg祖传迟到扣钱。

郑永康只能在工位上偷摸刷手机了解一下世界观。

他好像还是郑永康,但又不是郑永康。

讯息不难搜索,这个世界里无畏契约的国内联赛已经举办得如火如荼,而edg在其中只能算一个中流队伍。

而“郑永康”在这里好像最有问题。

各个社交软件里最嘴下留情的锐评是——zmjjkk,edg无畏契约最大的败笔。

此时仍匪夷所思的郑永康看完昨天“自己”在edg对阵drg比赛上的操作实录之后,觉得大家伙还是骂的轻了。

毫无建树的决斗,进点就送的一突。

枪是马的,道具是坑队友的,指挥是不听的,队伍死活是不管的,喜提一局4-18直接送卢克一个对位MVP。

不夸张的说,如果他排位里遇到都要举报演员的水平。

郑永康把自己菜笑了。

若说“郑永康”如此发挥为什么还能稳坐edg一突的位置,这点上倒是众说纷纭,最大众化的说法是:他是edg高层的关系户。

郑永康想破脑袋没想明白自己应该是谁的关系户,难道他哥混成edg高层了?

但这都不妨碍网友骂他。

他甚至有固定的黑词条——#关系户什么时候滚出瓦电#,每场比赛后必上相关热门。

郑永康头疼地退出社交软件。

这什么狗日的世界,难道老子是被派来拯救edg的吗?

 

“郑永康”留给他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但基本不是什么好事。

除了在赛场上的离谱操作,赛场下的操作也不怎么讨人喜欢。

别说,这个世界的郑永康还有那么点粉丝,就是因为他喜欢拉着队友蹭流量——俗称麦麸。

麦麸是竞男除了冠军最好的医美,摸摸贴贴叫两声哥哥就能有妹妹们买账。

郑永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地打开了瓦罗兰特。

“他今天直播没恶心你?”王森旭对同桌悄声提问,“不会真给drg打得道心破碎了吧。”

张钊略有所思地看向背后那张电脑桌,电脑的主人罕见地开着直播一声不吭,屏幕里的捷风在死斗拐角激战。

郑永康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他快把自己打红了。

弹幕是有多不堪入目他心里有准备,毕竟前人造下的孽障不少,但郑永康没打算揽到自己身上,于是干脆就不去看。

比起早有预料的舆论,他现在面临着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这个“郑永康”的手好像不听使唤一样,瞄又瞄不准,定又定不到,反应像乌龟爬,他想拉狙的那一刻已经被对面颗秒了。

郑永康克制了好一会才忍住没扔鼠标。

这人天赋另说,但更棘手的是看起来也是练都不练的,手上生疏得很,郑永康要调动起来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但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两个字。

郑永康呼了口气,又点开了一把死斗。

 

在他刻意忽略的地方,铺天盖地的黑弹幕里飘出几句疑惑:

“这人今天怎么感觉不太正常。”

“怎么在打死斗啊主播换风格了吗我是来看主播80队友的啊。”

“你别说,真有点进擦边直播发现在直播学习的感觉。”

“有人认真看了吗,他今天是不是真有点准啊,别是开了吧?”

“不是,哥,你比赛打的有现在一半准edg至于这水平?”

“u盘拔了吧,比赛又不能用。”

……

万顺治没在直播,他翻了翻郑永康的战绩,一页一页的死斗,然后截屏发在了四人群里,“你们觉得他是在干嘛?”

“是有点奇怪。”王森旭大手一挥,“再探,再报。”

半天打完一局排位的张钊:“我觉得他人有点不对劲……”

“别说,这死斗战绩还不算难看呢。”万顺治琢磨了一下,“不能真开挂吧。”

“别吧。”王森旭表示敬谢不敏,“别给edg整上失信名单了。”

“终于打疯一个。”郭浩东总结道。

 

队里买了奶茶,张钊刚结束一把闲着没事就去取了,送完一圈回到混世魔王跟前。

“谢谢钊哥。”郑永康接过来就打算继续死斗,却发现张钊没走。

郑永康:?

“你今天正常得我不太习惯。”张钊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他的摄像头小声说,“感觉没憋什么好事。”

郑永康无语,于是他对着麦捏起声音,“钊钊哥哥对我真好~爱你~撒浪嘿呦~”

张钊又被恶心得逼退了几步,但表情松懈下来,郑永康盯着他小跳步离开,又转头看向电脑。

“对味了主播正常了。”

“一天没看主播茶队友都有点不习惯。”

“我就说他不可能转性了。”

郑永康:nmd

郑永康恶劣地想,不能让我一个人难受吧,于是他又转回去看向张钊,“双排嘛钊钊哥哥?哥哥肯定不会拒绝我的吧~”

队友在公众前通常会给他几分面子,也可能是忌惮他关系户的身份,对他的直播言行能忍则忍。

所以张钊在其他人同情的目光下再一次上了散装车。

郑永康假装没看见,反正不是他的钊哥,那折磨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但郑永康没想到半天双排下来折磨的不是张钊而是他自己。

郑永康看着一句话不说放他出去拉枪线并且在他死了之后毫不留恋地撤退的张钊,骂到嘴边想起来设定不对,又艰难地憋了回去。

钊哥没有保护我,钊哥没有保护我,钊哥没有保护我……

郑永康在脑子里把张钊小人戳成了刺猬。

他觉得委屈极了,却又不知道该是怨谁的错。

以前他们双排的时候郑永康想骂张钊就骂张钊,那个人听了也只会笑着应下来讨饶,或者骂回去两句又来哄他。

他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也知道是张钊偏爱他。

那个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却百倍千倍地扎进自己心窝。

这个世界的张钊虽然照例脾气不好,但也并没有骂他,只是没有除了报点以外的什么交流。

郑永康觉得没劲,打完最后一把之后说了声我出去一下就退队伍关了直播。

他拿着烟蹲在后门外,手机屏幕上亮起一封匿名邮件,只有短短一句话,没有来源,也无法回复,跟他出现在这里一样突然——

“把欠瓦电的冠军补上吧。”

ctmd凭什么?

被迫来到这里的郑永康只觉得荒谬。

半晌,郑永康按灭了手机屏幕,他会夺冠的,但不是因为要逃离这里所以被逼迫着——他不欠谁的,他郑永康打比赛本就是要夺冠的。

 

“恭喜edg赢下这一回合,但下一局仍然是te的赛点。”

解说激情洋溢地宣判着:“目前比分12:11,te领先一分,大比分1:1,te只要再咬下一分就能终结掉整场比赛,但同样的,如果edg再追一分,双方将进入加时,究竟鹿死谁手呢!”

edg的最后一个暂停结束,郑永康下意识扫了下队伍经济,将鼠标从冥驹的图标上移开,给万顺治发了把ak。

“先静音接触,包放B大外面。”郭浩东布置道。

“郑永康你——”他顿了一下,“我给颗A小烟,郑永康你先摸一下中路。”

捷风应了一声,小孩抿了抿嘴,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相信我。”

没人对此有什么反馈,i人王森旭勉强活跃了一下气氛,“加油加油!”

于是郑永康也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回屏幕上,说再多也没有用,用行动去实现吧。

局内却并不顺利,虽然郑永康在中路拿下了首杀,但kai端了一把大狙架在B大,把猎枭狙掉后迅速后撤,几个人往里追想补枪却正撞上对面的奥丁,机枪扫射后只剩下捷风。

郭浩东下意识叹了口气,一句我的还没说出口,捷风从中路回来再次连杀两个,语音里安静了一瞬间,万顺治报点,“警家回防的。”

“知道了。”郑永康迅速进点下包,从楼梯拉开身位,抓住零放大招的timing先杀一个,躲开幽影的黑之后回到点里拉扯,逐风一枪点头。

王牌精锐出现在大屏幕上。

一片寂静接喧哗后,张钊说,“nb郑永康。”

 

在无人的训练室里打完不知道第几把死斗,郑永康的右手有些发抖,他试图控制了一下,抖得更厉害了。

郑永康握了握拳,又甩了甩,遗憾地想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有人敲了敲门槛,他疑惑地看过去,发现张钊站在那里,保持着司马脸对他说,“过来。”

郑永康不敢违逆他,他莫名有点怕这个张钊,挪过去之后手上被塞了个药油瓶子。

郑永康抽了抽鼻子,“张钊,我这么坏你还对我这么好啊。”

听到他骂自己的张钊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行了一小孩别叭叭叭的,你好好打别作妖我都谢谢你行吗。”

郑永康看他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难以接受起来。

之前张钊待他冷淡刻薄的时候他不怎么难受,因为跟他认识的那个张钊割裂太多,他反而能跳出视角做个局外人。

但他现在却有点恐慌。

训练室又剩下他一个人,郑永康慢慢缩回椅子里,他把头埋进双手,有点烫,不知道是脸颊在发热还是用药油按揉过的手在发热。

怎么办呢?

虽然他仍清楚地知道是此非彼,但在恍惚的那么一瞬间里——他几乎无法抑制地想要自己的张钊了。

 

——————————

TBC.


彩蛋是一点赛事论坛体,不看也没事



不爱卖腐就抓起来

从小当作对手的竹马实则蓄谋已久

反刍批子星23年直播有感 

-

凌晨四点,郑永康窝在阳台上打游戏,空调外机的嗡鸣和键盘敲击声达成了某种和谐的同频。

后颈突然掠过一阵凉风,视野里忽然出现了熟悉的珊瑚绒睡衣毛边。

“都几点了郑永康!差不多得了,给我去睡觉。”母亲叹了口气,“你学学你钊钊哥哥,人家礼貌又懂事,还会照顾人。再看看你,连最基本的作息规律都做不到!”

郑永康没忍住笑:“妈你这么喜欢张钊,要不我把他给你带回家得了?”

郑母翻了个白眼:“我是让你学学人家不是让你——”

郑永康慢悠悠地接话:“我嫁过去也行,反正你说张钊会照顾人,那嫁过去以后也是我享福。”


-

这种比较可以溯源到郑永康记事开始,张...

反刍批子星23年直播有感 

-

凌晨四点,郑永康窝在阳台上打游戏,空调外机的嗡鸣和键盘敲击声达成了某种和谐的同频。

后颈突然掠过一阵凉风,视野里忽然出现了熟悉的珊瑚绒睡衣毛边。

“都几点了郑永康!差不多得了,给我去睡觉。”母亲叹了口气,“你学学你钊钊哥哥,人家礼貌又懂事,还会照顾人。再看看你,连最基本的作息规律都做不到!”

郑永康没忍住笑:“妈你这么喜欢张钊,要不我把他给你带回家得了?”

郑母翻了个白眼:“我是让你学学人家不是让你——”

郑永康慢悠悠地接话:“我嫁过去也行,反正你说张钊会照顾人,那嫁过去以后也是我享福。”


-

这种比较可以溯源到郑永康记事开始,张钊比他大两岁,所以在各种事情上,妈妈似乎无时无刻不拿张钊当他的参考系。

幼儿园的时候,妈妈指着张钊干干净净的空碗,敲着他剩了西兰花和胡萝卜的碗:“哥哥吃饭就不挑食,康康要向你钊钊哥哥看齐。”

到了初中,妈妈对着他的成绩单皱眉:“我记得张钊初中的时候学得比你现在好多了,要不要去请教一下?不会的多跟人家问问。”

郑永康很不服气,这种被反复对比的日子让他不胜其烦,无论在他做什么事的时候,妈妈都会把张钊拉出来压他一头,他受够了这样无穷无尽的、要和张钊比较的日子了。

可他又实在讨厌不起来张钊,张钊对他真的很好,会每天等他一起上学;会帮他一起写他实在做不完的寒假作业;会给他带礼物;会在每一次哭的时候安慰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张钊的脸真的很好看,无论多红温,看一会张钊的脸,好像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得知郑永康也考进了张钊在的高中的时候,妈妈松了一大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后还能让你钊钊哥哥多照顾照顾你。”

分化是每个高中生的必经之路。张钊分化成alpha的消息传开后,就像泡腾片落进水中一样,在校园里炸开了细密的气泡,储物柜成了知名景点,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信息素气味瓶,以及装着香水纸的爱心信封塞满了整整一柜子。甚至连郑永康班里的漂亮班花,也红着脸问他能不能帮忙给张钊递情书。 

当了信使的郑永康不辱使命,跑到了顶楼的高三教室,还没来得及把信掏出来,张钊塞给了他一块面包。

"本来还想给你送过去的,刚好你来了。"

早上郑永康的闹铃闹罢工,多亏了张钊锲而不舍的电话,郑永康才从梦里垂死梦中惊坐起,根本没空吃早饭。

“哟,谁给钊神的爱心面包呀,就这么转手送我了?”

张钊无奈:“康神,小的特地去小卖部排队给您买的。”

"我有饼干吃。"郑永康晃了晃手里的饼干袋, 把情书塞到了张钊手里,"帮人家递情书的报酬。”

饼干香香脆脆的,很好吃。于是郑永康决定额外加送代朗读服务,念起情书的语气像在播报天气预报。

盛夏,夕阳,篮球,实在情书里再正常不过的浪漫意象,但一想到主角是张钊,郑永康就实在忍不住笑,还被饼干碎呛得咳嗽半天。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郑永康一开口又开始二段笑:"我还记得你高一的时候就打了把比赛,打完之后烧了一周……"

那时候的张钊还没分化,是那种白净的细狗,下午被抓壮丁打了场篮球赛,晚自习结束后,郑永康去找他一起回家发现张钊趴在课桌上,脸烧得通红。最后还是郑永康把他半拖半拽地背回了家,然后张钊反反复复烧了一整周。郑永康嘲笑了他足足一个月脆皮张黛玉。

“那是你爹的分化期,不是打篮球打发烧的。”张钊伸手夺过郑永康手里的面包,“你别吃了,小没良心的。”

郑永康抬手去抢,力量的差距太悬殊,被张钊单手摁在储物柜上动弹不得。

松垮的校服下,青筋隐隐凸起,显出锻炼的很好的肌肉线条。郑永康愣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在张钊胸肌和手臂上捏了几下,又顺势往下,摸到了张钊紧实的腹肌。见张钊没有反应,郑永康的手愈发肆无忌惮,还想继续往下。

张钊忍无可忍:“郑永康,你还他妈想往哪儿摸?”

“钊钊哥哥好小气。”郑永康遗憾地收回手,“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练的?”

嫌疑人被暗恋对象嘲笑是脆皮细狗,偷偷五点起床晨跑举铁,还装作若无其事,在暗恋对象门口等人家一起上学。

皮肤白的人红一点就很明显,张钊的耳垂在阳光下红得像快要滴血。

他松开了钳制郑永康的手,难得磕巴了一句: “郑永康你没事就赶紧回去上课,我要去实验室了。”

眼看张钊要走,郑永康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

“你对人家态度好点呗,她给的饼干挺好吃的。”

“知道了。”

“还有……”,郑永康犹豫了一下,“我中午社团有事,不和你吃饭了。”

上午的课总算熬到头,程万鹏合上教科书,搂住张钊的肩,压低声音问:“食堂没啥好吃的,咱俩翻墙出去吃麦当劳吧?”

“吧吧啦吧吧~麦当劳喜欢您来~”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欢快的广告歌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

余光往旁边一扫——靠窗的位置上,阳光正好,郑永康笑得一脸灿烂,对面的女生眉眼弯弯,看起来好不般配。张钊步子蓦地停下,冷冷地勾了下嘴角。

这就是郑永康嘴里的社团活动,搞半天是跟女同学溜出学校吃麦当劳,还跟自己撒谎。

“张钊?”看他站在原地出神,程万鹏喊了一声,“要不要汉堡?”

"嗯。"张钊敷衍地应着,语气有些闷。

-

和平常一样的回家路上,张钊双手深插在口袋里,脚步迈得又大又快,丝毫不顾身后郑永康的死活。

郑永康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笑嘻嘻地问:“怎么了张钊,谁惹你不高兴了?” 

张钊不语,只是一味地加快脚步。但郑永康却抓得更紧了,整个人几乎挂在张钊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在他耳旁。

"钊钊哥哥~"郑永康刻意拖长了声调,用那种他知道张钊最受不了的撒娇语气,"你不会在生我的气吧钊钊哥哥。"

张钊的耳尖不受控制地泛红,却还是冷着脸,一言不发。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停下脚步,生硬地伸手拉开郑永康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我妈今天说做了你爱吃的菜,让我带你回家吃饭,"郑永康假装被张钊扯得很疼,揉了揉手腕。

张钊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你怎么不让你的女同学跟你回家吃饭?"

郑永康眨了眨眼,脸上绽开一个狡黠的笑容,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哎呀,张钊,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只是不喜欢你说谎。"张钊故意扭过头去,语气生硬,"什么社团活动?跟女同学去麦当劳约会吗?"

郑永康绕到了张钊面前,强迫他停下脚步:"确实有社团活动啊,只是结束早了。我那个朋友是碰巧遇到的,她过来找我问关于你的事。"

“她问你什么了?”

“问我觉得你怎么样。”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呵呵,不怎么样,就喜欢自己一个人瞎猜,然后玩冷暴力,郑永康在心里偷偷骂,嘴上却甜得发腻:“我觉得钊钊哥哥全世界天下第一好,daisuki钊钊欧尼酱~”

张钊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了几个像素点,脚步也慢了下来。暖黄色的路灯洒在地面上,给两人的影子镀上了一层橘色的光晕。 

郑永康跟在张钊身后,盯着前方地上的影子,突然起了坏心思,悄悄抬起脚,不动声色地踩在张钊的影子上,又像是不解气一般,一路上都踩着张钊的影子走路,时不时还要跺两脚。

直到两人穿过小巷,到了郑永康家门口,张钊忽然问:“郑永康,你幼不幼稚?”

“张钊你后面是长眼睛了吗?” 

郑永康掏出钥匙开门,门一推开,郑母正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她听到动静,转头瞥了一眼,看到迎面而来的是郑永康,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来:“让你叫的人呢?”

还没来得及答话,门又被推得更大一些。张钊站在门口,漆黑的额发微微低垂,站在光影交织处,他抬眼看向郑母,嘴角轻轻勾起:“阿姨好。”

郑母一听张钊的声音,脸上立刻露出温柔的笑容。她点了点头,招呼张钊进门,顺手捏了捏郑永康的脸:“你怎么就这么爱笑呢?看看你钊钊哥哥,多高冷、多帅。”

郑永康撇了撇嘴,心里不服,伸手就去扯张钊的脸,像揉面团似的,硬生生的从张钊脸上扯出了一个笑脸。

张钊被他扯得五官乱飞,还没来得及躲闪,郑母就端着汤从厨房出来了。

郑永康立刻收回手,假装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两声。

郑母语气严厉:“郑永康,你干嘛呢?

张钊无声地勾了勾唇角,语气温和:“阿姨,我没事。”

郑母瞪了郑永康一眼:“给人家道歉。”

郑永康:“……” 

死绿茶张钊^ ^

郑母没再理他,转身盛了一碗汤放在张钊手边,语气温柔:“小钊是不是快易感期了?要喝点汤补补。”

“妈,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怪不得最近这么多人给张钊送抑制贴……”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麦。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高中生就那么点事。”郑母白了他一眼,又絮叨了起来,“要是真的两情相悦的话,在你们这个年纪真是很美好的感情。不过小钊你是Alpha,要注意安全。喜欢一个人,是如何和他一起去更美好的未来的,而不是只活在当下。”

郑永康听了这话,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埋头接着吃饭。

郑母又看向郑永康,语气严肃:“还有你,郑永康,听没听进去?”

他的分化概率上Alpha概率占了90%,基本上他妈念叨张钊的都会再跟他念叨一遍。

埋头扒饭的人闻言抬起头,顺手把被他当做肉夹起来的胡萝卜扔到了张钊碗里,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了,妈。"

郑母放下筷子,宣布了一个消息:"我和你爸要出差几天,这有什么事你俩互相帮忙吧。"


-

夜里,郑永康躺在床上,全身仿佛被烈火灼烧般疼痛难忍。

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地,终于睡过去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疼痛并没有如愿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嘴唇干得像是要裂开,想爬起来喝点水,结果刚站起来就腿一软,又重重地摔回了床上。

于是他只好把自己紧紧裹进被子里,像一只虾米般蜷缩着,试图减轻体内的痛感。

手机在床头柜上响个不停,可他连伸手去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着铃声一遍遍响起,最后归于沉寂。

疼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就在他要再次昏过去的时候,楼下传来密码锁被按响的声音,门开了。

上楼的脚步声很急促。郑永康闻到了一个很好闻的味道,温柔的气流迅速包裹住了他,灼热和疼痛都得到了妥帖的安抚。

 迷迷糊糊中,他睁开眼睛,只见张钊正俯身凝视着他。

"你怎么来了……"

张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你发烧了。"

郑永康想说自己没事,可张钊一手抄他的膝弯,一手扶住他的背,不由分说地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

张钊的脚步很快,但很稳。郑永康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像是敲在耳边的鼓点。

张钊这种平常说话那么恶毒的人,居然不是冷血动物。相反,张钊的怀抱很温暖,温暖的让他有点不想离开。

之前好像也是这样,初中的时候,郑永康偷偷翻墙出学校去网吧上网,下墙的时候腿一软,扭到了脚踝。不好跟家长说自己翻墙摔了,于是只好拖着自己的残肢慢慢的挪,移动到路边的石墩上坐着给张钊打的电话。 

张钊来了之后要背着他去医院,郑永康要脸,说什么也不让人背,一瘸一拐的把张钊当拐杖,走到半路,张钊实在看不下去,不顾郑永康的推拒,硬生生地把他扛上背径直向前走。

郑永康烧得不知今夕何夕,鼻尖追寻着那股好闻的味道,将头埋到了张钊的颈窝里。

-

急诊室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测完体温后,护士给郑永康挂上了点滴。

药水顺着透明的管子一滴一滴地落下,医生看了看病床上的郑永康,又看了看张钊,神色有些不满: “你是他哥?"

张钊点点头。

"Omega分化这么危险的事,你俩家长呢?"

张钊闻言,脑袋里嗡了一声。

医生的嘴还在一张一合:"按照他现在的性激素水平来看,今晚就会完成分化。等烧退了就好了。拿着单子去隔壁药房领抑制剂和阻隔剂。"

机械地接过处方,从急诊室到药房的短短一条路上,张钊的思绪乱成了一团。

郑永康怎么会是Omega?

无所畏惧的,像太阳一样耀眼,骨子里却倔强得要命的小孩。

药剂师对着鬼画符一样的处方,熟练地抓着药。简单交代了注意事项,抬头看见张钊脸上的茫然,语气柔和了些:"别紧张,按时给他用药就行。"

张钊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药剂师把配好的药递给他:"你是Alpha的话,可以适当放点信息素。分化期的Omega有Alpha的信息素安抚会轻松很多的。”

回到病房,郑永康还在昏睡,整个人因为高烧而显得异常乖巧,一反平常的聒噪。卷翘的头发贴在额前,脸颊肉看起来软软的,没什么棱角。 这么一看,确实也挺像Omega的。

再转念一想,之前闻到郑永康的信息素时分明是被吸引的,而不是alpha之间的敌意,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太喜欢而产生的错觉。

病床上的人眉头紧皱,看上去不舒服得厉害。想起了医生的话,张钊伸出手,释放出一点信息素。

指尖立刻被抓住,郑永康拽着他的手又往自己鼻尖跟前带了带,贪婪地缠住了他的整只手臂。

张钊被他拽得身体前倾,眼看就要压在病床身上了,只能试图把手从人怀里抽回来。

似乎对他这个行为很不满,郑永康狠狠地咬住了他悬在半空的手腕。

看着皮肤上整齐的两排牙齿印,张钊无奈又好笑。

“郑永康,你是狗吗?"

“别吵……”郑永康闭着眼,鼻子又凑近嗅了嗅,像确认什么,“这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闻出来什么味了吗,小狗?”


龙虾片片
🐾:😙 🦊:哎!干嘛干嘛! 🐾...

🐾:😙

🦊:哎!干嘛干嘛!

🐾:亲一口

🦊:肯定不行呀~都是口水

🐾:☹️

🦊:好好好,就一口哈

🐾:嗷呜~😘🥰

最后,祝九尾选手登场六周年快乐,永远敢打敢拼!

🐾:😙

🦊:哎!干嘛干嘛!

🐾:亲一口

🦊:肯定不行呀~都是口水

🐾:☹️

🦊:好好好,就一口哈

🐾:嗷呜~😘🥰

最后,祝九尾选手登场六周年快乐,永远敢打敢拼!

头疼

痕迹器官(兰猫番外)

有删改/4.5w+

主兰猫,时间线早于正文,有对副cp故事的部分补充


00.

张超群和吴昊的关系从小就很好,用网上的话来说叫竹马竹马,“竹马打不过天降”的那个竹马。


01.

一开始,两人并没有觉得对彼此的情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谁都会有个朋友,不过他俩关系更要好罢了。


张超群察觉到情感异变始于中考完后的那次毕业旅行。


他早在中考前一个月就规划好了一出考场就带着打包好的行李拉着吴昊去机场,对两人默契程度自信满满的他甚至没提前告知,钟鸿森听了还开玩笑道:“要是人不跟你走咋办?”


“不跟我走?那他能跟谁走。“张超群下意识反问。


钟鸿森和朱伯丞本来也只是调侃,毕......

有删改/4.5w+

主兰猫,时间线早于正文,有对副cp故事的部分补充


00.

张超群和吴昊的关系从小就很好,用网上的话来说叫竹马竹马,“竹马打不过天降”的那个竹马。


01.

一开始,两人并没有觉得对彼此的情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谁都会有个朋友,不过他俩关系更要好罢了。


张超群察觉到情感异变始于中考完后的那次毕业旅行。


他早在中考前一个月就规划好了一出考场就带着打包好的行李拉着吴昊去机场,对两人默契程度自信满满的他甚至没提前告知,钟鸿森听了还开玩笑道:“要是人不跟你走咋办?”


“不跟我走?那他能跟谁走。“张超群下意识反问。


钟鸿森和朱伯丞本来也只是调侃,毕竟在旁人看来,这俩天天黏在一起,毕业旅行这种事也很理所当然。


但没想到的是,考试结束的一个小时后,手机消息提示音跟新店开业放得鞭炮一样不停,两人疑惑地点开,三人群已经冒出了99+的红点。


:吴昊居然和其他人约好了

:说都不跟我说一声

:你们说他是不是偷摸谈了个小白脸?


钟少火上浇油地回了一句。

:那恭喜?


:恭喜个鬼啊恭喜

:赤裸裸的背叛


:人小情侣你情我愿的事

:兰少还是别插足了


:谁才是第三者呢

:我和吴昊认识了十几年

:先来后到不懂吗


:那你和朱伯丞认识了也十几年

:怎么

:你俩打算谈个?


朱伯丞也是没想到自己窥屏吃瓜还能被刺一下。

:你也差不多

:我看你俩更适配

:欢喜冤家

:她们都喜欢磕这一款


张超群忍无可忍地发话。

:都来夜吧

:。。。


:脾气还不小

话是这么说,但钟鸿森离家都只有那么几分钟的距离还是叫司机调头去了夜吧。到的时候张超群桌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瓶。


钟鸿森皱着眉:“你不要命了这么喝?”


张超群听着声音就知道来人,随手递了瓶酒给他,钟鸿森瞥了眼标签,度数还不低,摆手拒绝了。


“那人一没我高,二没我有钱的。”


“那看来他比你帅?”


“差不多吧,姿色的确是有那么几分,但还是比不过我。”


钟鸿森对张超群的自恋向来保持着听个乐呵的态度,反而对他口中的男生起了一丝好奇:“那男的叫什么?”


张超群回忆了一下:“叶志伟吧,好像是。”


“没听过。”钟鸿森没放心上。


朱伯丞路上有事耽搁了,姗姗来迟,进门看到张超群的颓废样子也是一惊,偏头看了眼钟鸿森,指了指喝酒的人。


钟鸿森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他也就早到了那么几分钟。


朱伯丞趁张超群诉苦的间隙给服务生打了个手势,桌上和脚边的酒都被偷偷地给撤了下去。


钟鸿森安慰人一向不靠谱,他摸了摸鼻子道:“失恋而已,你也谈一个不就行了。”


“什么失恋?我和吴昊纯哥们。”


这下朱伯丞都听笑了:“你逗我呢?”


钟鸿森往后随意地一靠:“我和朱伯丞跟别人谈了你也要来夜吧大喝几瓶?”


张超群皱起脸:“你俩谈关我屁事啊。”


“呵。”钟鸿森笑了,“同样是十几年的交情,有的是买醉,有的却是关我屁事。”


“阴阳怪气些啥呢?”


“第一次见喜欢上人还不知道的,装傻充愣呢。”钟鸿森要了杯白水,喝了一口。


“别乱说啊。”张超群想再喝口酒,猛地发现酒瓶全没了,连只剩了半口不到的酒杯也不见了,一看就清楚这是谁的杰作,习以为常的他没好气地泄力瘫在沙发里。


“那人叫啥?”朱伯丞抬眸问。


“叶志伟。”钟鸿森注意到朱伯丞听到答案后愣了一下的表情,“你认识?”


“好像初三下册才转学来的。”朱伯丞走到张超群身边空着的地方坐下,“听班上的人谈论过,说是长得很帅。”


钟鸿森乐了一声:“张超群你输在这了原来。”


朱伯丞看了一眼半颓丧的人:“确定是谈了?”


“我看到他俩搭着肩有说有笑。”张超群撇了撇嘴,“吴昊平时只会和我这样。”


钟鸿森的语气里没了戏谑:“你就不觉得你对吴昊的占有欲有点过分了?”


“他自己说的,我是他关系最好的人。”


朱伯丞也有这么个印象,但他依稀记得这是上次两人吵架吴昊说的,多少带了点哄人的意味。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两人关系的不正常又不只是张超群一人的举动造成,吴昊的纵容有不少助推。


“实在不行就去找人,堵着问他之前那些算什么。”朱伯丞拍了拍他的肩,“你俩把东西说清楚,反正都毕业了有的是时间开窍。”


也不知道张超群听进去了多少,毕竟干了那么多瓶酒,酒量再好都遭不住,他木木地点了点头,抽出手机拨通了吴昊的电话号码,尽管还有其他人在也不避讳。


响铃十秒后,接通了。


“咋了?”吴昊的疑惑的声音传来,背景音一开始十分聒噪,大概是换了个位置,不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连带着人声也清晰了。


“你在哪?”张超群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吴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喝酒了?”


“白的啤的混着喝的,度数高的烈酒也喝了好几瓶。”张超群如实地一一列出,最后还自己总结了一句,“现在是醉着的状态。”


“身边有人吗?”


张超群看了眼自己的两位好哥们,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对着手机道:“没。叫他们来陪我喝酒一个都不来。”


“按照你这么个喝法,谁敢来?”


吴昊生气了,张超群即使醉了也听得出来。


于是他放软了语气,甚至带了点委屈的意味:“你一个人跑出去玩把我给踢开,我就没人要了,只能来喝酒。”


“怪我?”


语气很诚恳:“不敢怪。”


“张超群,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吴昊平淡地说出,带着几分恐怖的平静,过了几秒后又道,“没有你在的生活。”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应该是话说得太重了,吴昊心想。不然张超群不会过了十秒都不回他的话。


很久后,张超群的声音传来,冷冷的:“可我就是不能没有你。”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加了重音:“你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所以呢?”吴昊的反问让对面的三个人都愣住,“你也说了,这是朋友。张超群你管天管地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谈了。”


“没谈就不能管吗?”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吴昊听着很想笑。


“我对象可以管,你是吗?不是就不行。”说完,他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张超群僵住,握着手机的姿势没变。


钟鸿森和朱伯丞也是没料到吴昊会如此强硬,心里默默鼓了个掌。


见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钟鸿森清了清嗓子:“早点回去洗洗睡了吧,明天醒来还是一条好汉。”


“你们俩先回去吧。”张超群把手机放在桌上,顺着沙发滑下坐在了地上。


朱伯丞循声看来:“你呢?就在这一直待着不走了?”


“吴昊会来接我的。”


“这么笃定?”


“不来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钟鸿森冷笑了一声,评价了两个字:“出息。”


见张超群这么执拗,他俩也没啥好说的,总不能把人五花大绑抬回去,走前叮嘱了服务生要是零点前人还没来就给他发消息。


一通交代好后,这俩才离开。


02.

吴昊赶到的时候,张超群坐在地上垂着个脑袋,听到开门声的瞬间立马抬头,投来的眼神里闪着点点的光,头发也被自己胡乱揉得乱糟糟的,活脱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


一路上憋着的怒气顿时消散了不少,他缓缓向人走去,离人还有半臂距离时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拉着往前倾倒,眼睛因为害怕本能地闭上,最终在一片漆黑中稳稳地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腰被牢牢地圈住,张超群抱得很紧,像是要把人给揉碎进身体里,吴昊实在是没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我又不跑。”


“你下午就跑了,还跟别的男人跑的。”


吴昊没好气地反问:“你讲不讲理?”


“不讲。”张超群生气地哼了一声,“你都要被拐走了,讲道理根本没用。”


吴昊拍了他一下:“痛。”


张超群这才听话地松开了一点,吴昊正有间隙喘气休息会儿,就突然被人抱起腾空,最终坐在了腿上。


过近的距离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偏偏张超群又一直盯着他看,吴昊把脸向一边移去,显得有些暧昧的气氛染红了耳垂,张超群注意到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一下。


“你……”吴昊把想要指责的话给咽了回去,跟酒鬼是讲不了道理的,跟是酒鬼的张超群更是如此。


说句要有自己的生活都能疯成这样,吴昊只觉得头大。


 “叶志伟。”张超群提到这个名字就气,“你男朋友?”


“那他肚量还挺大。”吴昊白了一眼。


“?”


吴昊懒得再去吵:“走了,回去了。”


张超群大有一种不说清楚不放人的架势,锢在腰上的手又紧了一点。


吴昊没辙:“就是朋友,没谈。人早就跟我约好了今晚的聚会,你搞的毕业旅行没跟我说,我怎么拒绝别人?”


听到“别人”两个字的张超群呲个牙笑了起来:“那我们明天去呗。酒店都订好了。”


会因为一句话而生气,也可以一句话就被哄好。


全看吴昊怎么做。


但今天的吴昊有点不想那么顺着他。


当朋友又占有欲过分,当恋人这傻狗还死不开窍。


“今晚不是说了?”


张超群被他冷不丁的这一句整懵了:“?”


“今天……最后一次。”吴昊说得很认真,“以后别再动不动跑来夜吧喝那么多了,朋友也是要有界限的。”


张超群只觉得喉咙泛起一圈干涩,几秒后哑着声道:“你是有其他关系更好的朋友,开始烦我了吗?”


“没。”吴昊的眼神躲闪,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这个假期打算谈个恋爱,明天和人约好了见面。”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吴昊紧张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行。”张超群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松了口气,有些不爽地捏了一下,“那就一起去。不是都说好朋友把关?我看看你非要谈的小白脸是个啥样的人。”


这大概是张超群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吴昊除了妥协别无他法:“你明天别当人面发疯就行。”


“嗯。”张超群把头埋进吴昊的颈窝处,闭眼吸了一口。


没有其他狗男人的香水味。



03.

吴昊早就该知道张超群没有当晚发疯是忍着的。


说是“把关”,不如说是来找人茬的了。


“这男的居然不给你用茶水洗洗碗筷。”

“聊天十分钟里低头看了三次手机,很有可能是已经有对象,并且没有在5秒内回话,说明态度极其不认真,没把你放心上。”

“把甜品都放在你前面,他连你减肥都不知道,不对,你朋友圈发了的,这男的是故意让你变胖然后自卑。”

“他今天的发型好丑,偷偷化妆了还说是素颜,衣领处还有被蹭上的粉底液呢。不诚实的男人,不行不行。”

“吃顿饭去了三四次厕所了,他是不是想跑单?一顿饭都请不起,谈了之后你指定要过苦日子。”

“……”


先忍无可忍的不是吴昊,而是对面的男生:“那个,我是看到你照片觉得漂亮才叫朋友帮忙约一下试试,你要是有对象了可以提前跟我说的,我虽然是个颜狗但也不当小三。”


张超群听完立马又凑到耳边小声说:“你看,这就不耐烦了,心眼子跟针一样小。”


“你消停点。”吴昊安抚好他,随后又向男生抱歉道:“他不是我对象,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


男生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离开了。


并没有感到任何负罪感的张超群满意地看着男生远去的背影,偏过头来问:“还有约吗?”


“你想干嘛?”吴昊喝了口水,冲淡了蛋糕的残留于唇齿间的甜腻感。


“这不排了两天队了看看前面还有多少个男的。”张超群把手机屏幕朝他那一侧转,“我做了好久的攻略,熬夜抢票,睡都没睡好,你看,黑眼圈好重的,而且有你喜欢的落日海景。”


大狗眨巴眨巴眼睛,卖惨的话信手拈来。


见了十几年的吴昊对此免疫,丝毫不见心软:“一天一个。”


张超群气得顶了顶腮:“你认真的?”


“嗯。”


吴昊听见他几乎咬着牙吐出的一个字:“行。”


04.

第三天,张超群没再吵着要一起去搞所谓的“把关”,吴昊看着微信置顶第一次一晚上都没收到消息的界面,一旁的糜加诚瞥到轻问道:“真生气了?”


吴昊把手机息屏放在桌上,吸了一口奶茶,冰凉感顺着喉咙一路向下:“嗯。”


张超群的情绪外露很明显,生气了一眼就看得出来。赌气到连晚安都不发了,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干嘛,别又去酒吧喝酒了。


“担心就去看看呗,反复打开微信又退出来,这叫啥来着?”糜加诚想到成语来形容的一刻点了点头,对自己的语文能力表示赞许,“睹物思人。”


吴昊没做评价,手机倏地响起电话铃声,来电人显示“马润”,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拿起手机按下接通后贴在耳旁。


“你俩发生啥了?张超群怎么谈恋爱了卧槽。”


“什么谈恋爱?”


“不是大哥,他谈恋爱就算了,你还不知道啊?你去看他朋友圈,官宣了都。”


电话挂断,他点开了张超群的朋友圈,发布于2分钟前。


文字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已脱单,配图是和一个乖巧小男生的合照,评论区清一色的“??”。


吴昊看笑了,共友没一个敢点赞,都在评论区发表疑问,微信不断有人私聊问他和张超群这是咋了。


糜加诚见人面色不对,立马凑近查看:“不是。他认真的?”


“谁知道他的。”吴昊一条消息没回,抿了抿唇,重新点进了朋友圈,评论了两个数字,祝福官宣最实用的“99”。


糜加诚不可置信地看着吴昊面不改色地做完这一切,然后把吸管咬了个变形。


下一秒,几十人的大群聊里,张超群冒泡发了消息。


:今天晚上夜吧包间聚聚,记得来啊

:哦对了,我对象也去


钟鸿森私聊发的“你疯了?”还没收到回复,转而看到大群里的消息,轻笑了一声。


上一秒还聊得热火朝天的群聊像是被全员禁言般倏然沉默,没人敢当第一个说话的人,都在等别人先发消息。


“这就是张超群气了一晚上想出来的法子?”


朱伯丞轻哼了一声。


起码比买醉有意思,没人不会想看修罗场,于是一向胆大的钟少在群里艾特了吴昊,并接了三个字:你去吗?


“你也真是敢。”朱伯丞对钟少的勇气表示钦佩。



糜加诚担忧地看了吴昊的表情一眼:“你就当没看到消息,要是去了指定得被张超群和他那小男朋友给气死呢。”


“没事。”吴昊扣了个“去”字后熄了屏,没管那紧跟着和放鞭炮一样的消息提示音,“去看看就当玩了。”


他抿了抿唇,有些干,便拿过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苦涩的味在唇齿间漫开,低头看标签才发现错拿成了糜加诚的。


是咖啡。




05.

包间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甚至还有些人不是群里的也听到消息来了。


朱伯丞和钟鸿森到得很早,进门看到张超群身上的西装还没忍住调侃道:“搞这么正式?看来是真爱啊。”


清楚自己两个好兄弟的德行,张超群难得聪明地没接话,而是说:“你俩是没事干吗来这么早。”


“你朋友圈和群里整的架势,不早来都不行。”钟鸿森扫了一眼周围,问道,“你那小男朋友呢?”


“狗屁男朋友啊,没谈。”张超群和这俩倒是没有什么好互相隐瞒的。


朱伯丞像是早就预料到般,表情没一点惊讶的影子:“搞的什么吃醋小伎俩?”


张超群坦诚道:“他我表弟。说是自己谈了十几次恋爱,很有经验,朋友圈和群里的消息都是他拿着我手机发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找个恋爱方面很有经验的表弟当军师?”钟鸿森觉得好笑。


不过张超群还是没让人失望:“吴昊不是想谈恋爱?”


钟鸿森哽住了一秒,佯装赞扬:“你的逻辑真是无敌。”




吴昊本意不想这么晚来,搞得好像什么苦情戏码一样,但好巧不巧的,路上堵车了,硬生生地就这么最后一个到了。


进门的一刻,所有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目光都投向了门口,吴昊对此看动物园里的猴一样的目光非常不喜欢且不自在。


张超群看到吴昊的一秒本能地就要起身去门口接人。


表弟眼疾手快地给按了回去,凑到耳边小声道:“哥你能不能控制一下。”


这一幕落进吴昊的眼里和小情侣说悄悄话调情没什么两样。



“马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张超群出声后,包间里又立马恢复了之前的吵闹,大多人收回了视线,继续喝酒聊天。


突然被点的马润一脸懵:“我刚才没说话啊。”


“哦,那应该是我听错了。”张超群低头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故意不去看吴昊是世界上最难的事,至少此刻是这样的。


仅剩的一个座位就在马润旁边,被刻意空出来的,他只要一抬头视线稍微倾斜一点就能看见。


服务员在吴昊落座的一刻就敬业地上前询问要喝什么酒。


他不喝酒。张超群下意识地在心里说。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里有人出声道:“那当然得是和咱兰总一样的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跟着附和。


张超群假装不经意地飘忽目光,悄悄地瞥吴昊表情,最熟悉不过的他品出来一点不耐烦和一点无语,至于剩下的就看不明白了。


服务员立马上了一杯一模一样的酒,吴昊扫一眼就知道度数不低,毕竟张超群只爱喝烈酒。


亲表弟按了按他哥的腿以示警告,但是张超群的注意力一点没分到腿上的轻微痛感,酒上来的时候视线不加掩饰地一直落在吴昊身上。


应该是洗过头了,头发蓬蓬的。


想摸。





吴昊接过酒但没喝,放在桌上一动不动,静静地坐着听他们聊天。


聊天的话题从假期旅游跳到恋爱,又从恋爱跳到鞋子。他向来对这种为了装逼显摆的聊天提不起兴趣,毫无营养价值可言。


本就是“热闹”里的一位主人公,吴昊不说话不喝酒也降低不了一点存在感,不断地有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提议说玩点酒桌游戏。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强行拉着一起玩了,清楚这群人尿性的他除了接受并无他法。


毫无经验的他毫不意外地输了。


其他人哄笑道:“输了的得喝酒啊,一口干。”


吴昊闻言蹙了蹙眉,看着杯里的黄色液体,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在众人视线里拿起酒杯往嘴里倒。


液体滑过喉咙勾起一路火辣的不适感。


咽下去一口,吴昊有些受不了,周围的人见状道:“不能赖皮啊,得喝完。”


马润担忧地小声说:“难受就别喝了。”


吴昊摆了摆头,回了句“没事”,酒杯里的液体反射头顶的光偶地闪过一瞬,晚饭没来得及吃就这么喝了口烈酒,胃很快地传来灼烧的痛感。


像是下定决心般,他又举起酒杯,不过到了半空就被突然冒出的一只手给夺过。


眼神懵懵地循着手的方向看去,张超群仰头把那杯酒给喝完了,空的杯子“哐当”一声放到桌上。


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声音里听不出半点起伏:“时间差不多了,散了吧,改时间下次再聚。”


在吴昊的世界里,张超群很少不笑,现在就是鲜有的时候。


其他人再傻也看得出来兰少这是不开心了要散场,吴昊看着好欺负但张超群可不,他们只能乐呵着附和说是挺晚了。


表弟看到这一幕也是傻住,低下头给他的好哥哥敲键盘。

:不是哥,我们说好的呢

:众目睽睽之下,你就这么喝了????


手机震动了几下,张超群瞥了一眼,拿过手机随意地敲了几下屏幕后就没再去看。

:不想演了

:钱转卡上了,自己回去吧不用等我


发完消息后,他抬眸就和吴昊的视线对上,没人主动先挪开。


“吃晚饭了吗?”

身边剩下的朋友都识趣地噤了声。


吴昊抿唇没回答。




两个人的对峙,从小到大,先认输败下阵来的都是张超群,这次也不例外。


被人艾特问你去吗的时候就心疼了。


他最是看不得吴昊难受的时候,不管是被人盯着进门,还是酒桌上被逼着喝酒。


突然就后悔了,吴昊想谈恋爱想跟男的见面约会,他就和第一天一样陪着去把关,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身上都整得不舒服,无非就是自己难受了点。


他拉着人的手,也没管反抗没反抗,就这么不容拒绝地拉着上了自家司机开的车的后座。


车门一合上,他跟司机说了个地址,是家酒店,瞥到吴昊的手捂住胃难受的样子,把人扯到身边圈住,熟练地用手顺了顺腹部,抽过前面放着的自己的保温杯,拧开杯盖递给吴昊。


温水下肚的时候整个身子暖暖的,连带着胃痛都缓解了一点。


再次被熟悉的香水气味包裹住,吴昊无由地感到了心安。


大狗虽然傻了点,笨了点,感情上迟钝了点,但还是会本能地对他好。




“你这样你男朋友知道了会生气的。”沉寂的车里,吴昊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张超群吐了一口气,手发愤似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男朋友生气的话分了就没事了。”


“不是白天才官宣?”吴昊闭眼往里钻了钻,腰上的手立马回圈住。


“你呢?”


吴昊被这么无厘头的问话给整一愣:“什么?”


“不是说一天一个?”张超群提起这个轻笑了一声,下巴擦过柔软的发丝,“今天的还满意吗?”


明知故问。


吴昊没回答,而是稍稍侧了个身,头靠在肩上假寐。



车子缓缓停在酒店门口,司机本想出声提醒,但立马被内后视镜里自家少爷的眼神给制止。


张超群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长长的睫毛在空气里微微颤动,睡着的样子很乖,至少不会说些只会气他的话。


他挪开目光,右手打开车门,轻轻地横抱起人下车上楼。




06.

吴昊睡眠很浅,没过多久就醒了,张超群正好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发尾上还吊着水珠。


他抽了一张白色的干毛巾随意地在头上抹了两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想吃什么?”


吴昊打了个哈欠,浅眠后清醒了不少:“不饿。”


“喝粥?”张超群把湿了的毛巾搭在一旁,往后顺了顺太久没剪有些长了的刘海,“那么瘦还不吃晚饭。”


说着,像是证明自己说的话,他用手指圈住吴昊的手腕和自己的比了比。


吴昊低笑着骂他:“幼稚。”


“你去洗个澡?洗完出来刚好酒店做好送上来就能吃了。”


夜色在他身后化开,沿着街灯一路蔓延到天边。城市的喧嚣被一面玻璃隔开,没人知晓中心酒店顶楼套房里的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穿着浴袍,视线交织,偏偏除了朋友什么都不是。


吴昊沉默了几秒,问他为什么来酒店。


张超群手上的动作顿住,像是在思考,半晌后说:“看你在那难受就想快点把你带走。”


但又不想那么快送你回家,我们已经有快两天没怎么独处过了。


剩下的话被咽了下去。


一向在这份“友谊”里直球的他选择了隐藏。


因为这三天搞得张超群也会有点不自信。


吴昊轻声地唤了他的名字,张超群闻声抬眸看去,应该是才洗完澡的缘故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看着像是可怜的大型犬:“吃完后你要送我回去吗?”


不是会不会,而是要不要。


“不想送。”张超群第一秒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拉扯推拉向来不是他的风格。


“你现在还有男朋友。”吴昊顿了顿,又接着说,“和人共处一晚酒店这种事只有渣男才会干。”


张超群笑了:“那就渣着吧。”


理直气也壮的。




吴昊洗完澡出来,张超群强行拉着他吹干了头发。刚送来的粥还热乎着,摆在一旁冒着热气,吴昊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而张超群正好收到了母上大人张女士的电话,开了免提。


“张超群你翅膀硬了是吧?初中才毕业就谈恋爱了。你小子是中考考得脑子和眼睛都坏了,围着人昊昊转了十几年,结果和别人谈了?”


张女士这么一说,吴昊喝粥的动作都停了,明着偷听。


张超群对于自家母亲的“批评指责”早习以为常,熟练地先标准孝顺儿子的经典问候,接着平静地说:“已经分了。”


“你唬我呢?我听说你白天才官宣。晚上就搞分手?”


“分了也没多久,一个小时前。”


张女士此刻更关心另一个人:“昊昊呢?你做这事人清楚不?”


张超群随意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随后朝看戏偷听的家伙走去,学着他妈刚刚的称呼,俯身叫了一句昊昊,复述了一遍问题:“清楚了吗?”


活脱像个大晚上街边搭讪的流氓痞子。


“分手原因?”吴昊问。


张超群舌尖抵了抵上颚,意有所指:“你不喜欢。”


“你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吴昊觉得莫名其妙。


张超群摸了摸鼻子:“你不喜欢的我分了,那我不喜欢的你能不去见了吗?”


抬头看人的眼睛里还闪着点点光,瞳孔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


吴昊噎住,几秒后说:“这对等吗?”


“我觉得差不多。”张超群舔了舔唇,眸色沉下去几分。


氛围染上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别人眼中的拉扯但吴昊却心知肚明张超群还停留在朋友间的占有欲层面。


烦死了,想抱。


笨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吴昊吸了吸鼻子,哑着开口:“有点冷。”


放软的语气里张超群合理地怀疑有撒娇的成分在,尽管空调早就设置好了舒适的温度,他也还是顺着走上去再次把人圈在怀里:“那就抱着吧。”


抱着就不冷了。




吴昊第二天是在张超群怀里醒来的。


尝试挣脱怀抱无果的他努力够到床头柜的手机,按下开机键手机显示十点整。


六月的天已然踏入了夏天,空调吹出的冷风抵不过白日的太阳,人被捂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正忙着回消息,腰上的手倏然开始不老实,头也不住地往颈窝处拱,发丝扫过的地方勾起痒意。


吴昊“啧”了一声,拍了一下作乱的人:“热。”


力气抵不过举铁健身的,张超群硬是一点没动,半梦半醒地说了句:“再睡会儿。”


“都十点了。”吴昊放弃抵抗,像是泡在火炉里玩手机,“你昨晚到底几点睡的?”


“这不都怪你?”睡意逐渐散去,张超群抽回手艰难地坐起了身,眼睛半睁不开,“半夜你一个劲往我怀里钻是什么意思?直接把我给弄醒了,凌晨三点才睡。”


他打了个哈欠,像是在应证没睡好这件事。


吴昊一脸怀疑地看着他,“我和别人睡也没听说我还会这样。”


“你和别人睡过?”


“……”


“和谁一起?我怎么不知道。”


“和糜加诚。”吴昊这下是彻底对他无语了,“你把手拿出去。”


张超群悻悻地收回了手,改为搂着。


“我要去洗漱。”吴昊按住腰上的手腕。


“去呗。”张超群横抱起人,低头瞥了眼拖鞋,穿上后往浴室走去,“正好我俩一起。”


腾空的一刻吴昊怕摔伸手圈上脖子:“张超群你大早上发什么疯。”


……



07.

上车后打了把游戏,再抬头时才发现车行驶的方向是机场,吴昊扫了一眼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玩手机。


张超群见吴昊默许的态度,给两家父母发微信报备了一句,随后关了手机补觉。




飞机落地到苍城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两人在酒店吃了第一顿,饭后张超群去洗了个澡。


什么行李都没带,身上就一部手机,连充电器都还在他家里的桌上躺着,吴昊看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心想糜加诚说得没错,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拒绝张超群的无理要求,最后还是心软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想起刚刚刷到的视频,忽地想去染个发了。


张超群穿了身宽松卫衣走出来,吹完头听见吴昊问他:“白发还是粉发好看?”


他啊了一声,放吹风机的动作顿住,反应过来:“你要染发?”


“嗯。”吴昊抬眸看他,“附近有理发店吗?晚上就可以染。”


张超群说有,想了想道:“我觉得都好看。”


反应过来是在回答最开始的问题,吴昊犹豫了一下决定:“那就粉发吧。”




理发店。


张超群坐在沙发上无聊地不知道打了多少把游戏,想去看染发过程被吴昊给赶走说是染完再看现在很丑。


他闷声说了一句:“哪丑了。”


明明一直都很好看。


但最终听话地走开了,走前还问了吴昊想喝什么。




开始吹头的时候,张超群起身去店里拿提前订好的奶茶。


回去的路上,离理发店还有一段距离就被门口站着的人吸走了注意力,粉色的发丝被风扬起,过往的行人视线不时地瞟过。


张超群驻在原地,手机收进兜里,一声不吭。


吴昊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疑惑地歪头,几秒后缓缓向他走来。


“喏。”张超群把奶茶递给他,吴昊接过拆开吸管喝了一口,注意到张超群落到脸上的目光,不自在地侧了个身。


“回酒店?”张超群伸手把人往自己这边拉,视线扫了一眼奶茶,“好喝吗?”


“现在回有点早。”吴昊把奶茶递到他嘴边,张超群低头吸了一口。


张超群却少见地固执道:“没事。先回去。”




路上,吴昊抱着奶茶低头刷手机,心不在焉。


明明一开始还吵着要看染发的过程,结果染完了一句评价都没有。


不会是太丑了不忍心说吧?


这样想着,他退出朋友圈的编辑页面,点了不保存草稿。


糜加诚问。

:照片呢?

:让我看看粉发吴昊


:太丑了

:不发


:???

:张超群也这么觉得?

:算了,他应该只会说好看


:他没评价

:啥也没说


:啊??

:又装起来了哥们


:要不我明天染回来

:粉发还是有点奇怪


:你先发张照片我看看长啥样

:才染的就要染回去,头发真抗造


:回酒店发吧


:行



吴昊走在前面,扫了房卡进门后灯还没亮,就被身后的张超群抵在了玄关处的墙上,头后垫了一只手,这才没直直撞上。


推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用,他早对张超群不时的发疯习以为常,收回了手抬眸问:“干嘛?”


张超群盯着额前粉发下的眼睛,半天后吐出两个字:“好看。”


吴昊哽住,偏过头说:“这么暗能看见什么。”


他垂头埋进颈窝,声音闷闷的,“为什么突然想染发?”


“刷视频看到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在车上看到来机场怎么不反抗?”张超群说到这笑了一下,“今天安排见面的是到我了?”


吴昊直觉张超群又开始犯病,无语道:“我明天回路城。”


“机票没了。”说完,张超群又补了一句,”高铁票也没了。“


沉默了几秒后,像是谁也不愿意低头,吴昊无端地生了点气:“我坐大巴,实在不行走也走回去。”


察觉到情绪不对,张超群把人揽进怀里:“多遭罪,就待这一起玩几天。”


“那你每次都要问?”吴昊说着鼻子一酸,“张超群你真的烦死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讨厌情绪被轻易牵动的感觉,更讨厌在张超群面前落泪,显得弱势。


张超群凑近,气息吐在颈侧:“那以后一天一个不去了呗。”


“就去了一次你记到现在。”吴昊拦了拦往他身上拱的人,“真谈了的又不是我。”


张超群差点忘了这一茬,承认是假的怪丢脸,不说清楚又好像会成为两人关系的一个小疙瘩。


思忖了一下,还是吴昊更重要,面子暂且被搁在一边,不过还是给自己留了那么点颜面:“那个男生我表弟,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没真在一起。”


吴昊失了声,心头涌上复杂的情绪。


没听到动静的张超群想看人表情,结果灯没开什么也瞅不清楚,想去开灯又被拉住不让走,只好捧起他的脸用手感受有没有湿意。


还好,没哭。



“好玩吗?”吴昊把脸上的手拍开。


“不好玩。”张超群抱着人喃喃了一遍,“一点都不好玩。”


实则在心底又骂了一通净瞎出主意的亲表弟。




晚上,三人群里。

:听说某人甜蜜双人苍城行

:这是拿下了??


:拿下什么?


:?

:装傻还是真傻


:朋友毕业旅行不很正常?


:还朋友呢

:我还以为你俩已经在一起了


:???

:别乱说啊钟鸿森

:我直的


:6

:看笑了

:又来什么你们家那都是直男的理论

:同理可得原来是这么用的


刚和他爹聊完的朱伯丞看到群里消息也是一笑。

:兰少幽默起来了


:哟,大忙人来了


朱伯丞最近身体出了点事情,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怎么样,有啥事不


:没事,就是身体激素水平有点奇怪


话题又转到了张超群和吴昊两人关系上。

朱伯丞认真地问了一句。

:真是认定自己是直男??


几分钟后。

:应该吧

:不聊了,吴昊叫我


紧跟着两条表示无语的省略号。




吴昊正在洗澡,张超群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手倏然摸到了硬的东西,拿起一看原来是手机,手机壳还是和他一套的,一个白,一个黑。


他用面部解锁了手机,跳出来的第一个页面就是和糜加诚的聊天界面,对话停在十分钟前。


吴昊发了两张自拍,背景是酒店。


糜加诚恰好这个时候回了消息。

:?我嘞个大爆改啊

:张超群是不是眼睛瞎了

:按理说他不是应该朋友圈发照片各种显摆了,这样看来不评价不会真是不喜欢你这发色吧

:张超群谈个恋爱不仅脑子丢了眼睛还丢了

:【白眼】【白眼】


:你眼睛才瞎了


:?

:张超群怎么是你?


:吴昊在洗澡


:……

:初生


:?


:吴昊还没成年

:你下手轻点


:?

: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森里森气的


:你猜


:6

:我没觉得不好看

:吴昊粉发好看死了


:那你装什么?【疑惑】【疑惑】


:当时一堆人看他

:甚至还有男的就要走过来要联系方式了

:多待一秒感觉马上就能被人当街表白


:敢情兰少这是吃醋了


:……

:钟鸿森,你上你自己号说话

:顶着糜加诚的头像像在装嫩


:……

:你要不看看谁更小?




张超群把那两张自拍发给自己,点了保存。


吴昊穿着同款睡衣出来,刚洗完澡出浴室一阵凉,便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一件薄外套披着,卷了卷过长的衣袖露出手腕,拿起还剩了半杯的奶茶喝了几口。


“我手机呢?”


张超群闻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吴昊接过看到聊天记录,笑了一下两人的幼稚,往上翻到“吴昊粉发好看死了”的时候指尖顿住。


注意到他表情的不对劲,张超群下了床,从身后圈住人,下巴抵在肩头,鼻尖是沐浴露的味道,低头看到手机界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理发店门口我当时急着带你回来,忘了夸。”


吴昊的重心放在前半句:“为什么要急着回来?要被表白的是我又不是你。”


“不想给别人看不行吗?”张超群说着声音逐渐变小,像在低声自喃,“这么漂亮他们才不配看。”


漂亮明明和好看的意思差不多,但吴昊听到时还是红了耳朵。




08.

事实证明,张超群之前嘴里说自己做了很久的攻略此话不假,在苍城的几天游玩没有发生什么网上朋友同游关系破裂的迹象。


两人站在露台,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落日余晖散开橙色的光,张超群在海风中侧头说:“我觉得苍城比路城住着舒服,你说要不以后我们来苍城得了。”


吴昊抿了抿唇,第一反应是所谓的以后是多久之后,他们的以后又会是什么关系。


“怎么不说话?”张超群见吴昊呆住的表情,凑近问他。


粉色和身后的景色很适配,对上看了十几年的双眸也还是会在一瞬间愣住,倏地不知从哪冒出的小朋友跑过,没看前面就要撞上吴昊,张超群被孩童的嬉笑声拉回了注意力,把人拉进怀里,小孩也被家长给及时止住。


头突然撞上肩的一刻,吴昊还是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听见一个男人在向张超群道歉。


他从怀里退出来转过身,小女孩躲在大人身后扯着自己裙子,抬头时不时地瞟吴昊。


临走前,吴昊蹲下身,从兜里摸出两个糖果想给小女孩。


女孩在家长默许的眼神下鼓起勇气走上前,黏黏糊糊地说了一句谢谢。最后趁张超群没注意的时候飞速在吴昊耳边说:“你好漂亮啊哥哥。”


刚好转头的张超群听见了,没忍住低声一笑。


一家人走后,吴昊站起身,眼神警告张超群:“笑什么?”


“你看人小女孩都觉得你漂亮。”张超群想起几天前的晚上吴昊还在对自己发色不自信直言第二天要染回来。


明天两人就要回路城,吴昊问张超群今晚什么安排。


“有个朋友搞了个聚会,在附近的酒吧。”


吴昊闻言眉头微皱:“怎么又是酒吧。”


“没事,今晚我帮你喝,他不敢逼你。”张超群给那边回了个消息,说是他俩有事待不了多久。


吴昊无语地把手机夺过:“你也少喝。”


张超群举了三根手指做发誓状:“一定听猫猫大人的话。”




晚上,酒吧。


包间里的人吴昊都不认识,他一向对陌生的群体会自动给自己缚上一层茧,黏在张超群身后,低头给朋友发微信打发时光。


张超群和这群几年没见的哥们打招呼,熟稔地回答一堆带着各种试探的问题。


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早熟的气息扑面而来,未成年却已经和名利场上的大人一样聊个天都要配着酒,不喝跟说不了话一样。


吴昊打字的手停住,蹙眉揪了揪张超群的衣角:“你已经喝了不少了。”


张超群拿酒杯的动作悬在半空,只好抱歉一笑,朋友见状打趣道:“这是嫂子管得紧啊。”


“别乱说。”张超群冷冷的语气让朋友一哽,本来关系也谈不上多好,不过父辈交情深,卖个面子的事。


吴昊的手被牵住,明明正在被安抚但他脑子里全是在想张超群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像是抗拒两人的关系在旁人看来过度亲密,还是说本就不接受超出朋友以外的关系。


张超群以为吴昊是对刚才朋友的举动感到不舒服,于是又在所谓的人情世故中喝了几杯后带着他提前退场。



回酒店的路上,吴昊心里想着事,整个人藏不住地带了点低气压。张超群揉了揉太阳穴,头靠在一边小憩了会儿,车里充斥着安静。


车停在酒店门口,两人陆续下了车,吴昊罕见地没有等他走在前面,张超群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三两步地跟上后,被当做了空气般没得到回应。


他按了按不太舒服的头,进了房间后不用管过往人的目光,拽住了人:“咋了啊?”


吴昊撇开他的手,抱着衣服进了浴室,一句话没说。


热水自头部流下,几天的同游本以为张超群能改变一点,到头来还是和原来一样,倒显得一切都像在自作多情。


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吴昊总觉得有点那么怪异,吹完头的一刻反应过来太安静了,听不到一点除自己之外的声响。


他推开门,迎面一阵凉意。听到声响,床上坐着的人抬头投来目光,眼神里藏着情绪,冷不丁地开口:“你最近有点奇怪。”


后面跟着一句低喃:“可我不懂。”


“不懂什么?”吴昊倒吸一口气反问,哽住收回一倾诉就忍不住向外分泌的泪,“做这些暧昧不清的动作是你,撇清关系的也是你,你到底在不懂什么?”


张超群刚开口一个字就被吴昊截住话头:“少来朋友那套。”


抬头看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无措,喝醉的脑子转动得很慢,但在看到吴昊红了眼睛的一刻张超群走上前把人拽到床边坐下,抽了几张床头柜上的纸巾,边给人擦眼泪边说:“你生气怎么骂我都行,别哭啊。”


“骂了有什么用,笨得要死都不知道我在骂什么。”吴昊往后拉开一点距离,并不是很想和他有肢体接触。


退后一步的动作像跟刺一样扎进张超群的眼睛:“都知道我听不懂了就讲清楚一点,现在这样是想跟我绝交吗?“


语气冷冰冰还凶,吴昊清楚这是张超群发疯的预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被扯进怀里,一身酒气扑了上去,“不许绝交”四个字说得跟“不许分手”一样。


……


09.

……


10.

……


两人换了衣服洗漱完,张超群把机票改签到下午,晚上有个小聚会,都是熟人也没缺席的理由。


随便吃了点东西,吴昊低头回了条消息,随即抬头对着对面的人说:“待会儿出去买点纪念品,送人。”


张超群停了手里的筷子,警觉地回看:“送谁?”


吴昊没好气地说:“送糜加诚。”


“那我呢?”


“你人就在苍城,喜欢的自己买啊。”


张超群撇了撇嘴:“都是朋友,有的就是自己买,有的就是特意送。”


习以为常的吴昊选择不搭理,继续回消息。



苍城临海,通往海的路上有很多贝壳制品店铺,来往游客络绎不绝。


他们挑了一家相对人少的店推门进去,张超群很识相地进门就坐到了一旁休息的软椅上,开了把游戏等人买东西。


吴昊转了一圈,店面不算大但样式很多,他挑了不少东西,店家是个温婉的女生,贴心地包装后把手提袋递给他,走前瞥到柜台处的手链,好奇问:“这个可以定制吗?”


“有提前刻好字母的,可以挑了之后帮忙串好。”店家说着拿出一个透明盒子,里面摆满了各种精美的小物件,“是送女生还是男生呢?”


吴昊瞥了一眼身后还在打游戏的人,摸了摸鼻轻声说:“男生,两条吧,一个Z一个W,素一点就行。”


三分钟后,小姐姐把包装好的手链一并装好给他。


吴昊付完钱走到休息区,坐到张超群身边,屏幕里的游戏角色趴在地上,穿的小裙子还是吴昊之前给搭的,没想到现在还没换,决赛圈还剩两个队伍,队友爽利地杀完后吃了鸡。


张超群退了游戏界面给朋友发了消息说自己不玩了,把手机收回兜里:“买完了?”


“嗯。”吴昊起身,“走吧。”


张超群接过他手里有些沉的袋子,空着的手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吴昊扫了一眼没说什么,就和换完衣服出浴室门时看到两人身上一黑一白同款式卫衣的时候一样,他对张超群的这些暧昧举动选择了默许。


说是默许不如说是自己也没搞清楚,今天的他们算什么关系,但纠结了太久的问题,来回争吵过几次,疲惫得让他渐渐生了懒得再去深究的想法。




路上,吴昊突然说想喝最近网上很火的那款奶茶,看到过长的队伍后又放弃地说算了。


张超群看了眼时间:“还早,我去排队,那边有个长椅你先坐着等会儿。”


这家店不能扫码点单,只能硬生生地排队,下午天热,很多人看到长长的队伍就放弃了,吐槽的话随处可听见,张超群想反正都来旅游玩了,那就不要有遗憾。


但排到一半他又想,有些遗憾还是得有。


二十分钟后,张超群捧着两杯奶茶朝长椅走来,吴昊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满头的汗,接过一杯插了吸管喝了一口,又喝了另一杯,品鉴完后他要了抹茶味的。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吴昊说还挺好喝,张超群想人果然还是不要有遗憾的好。


一手提礼物袋,一手拿奶茶,张超群走了一段路就突然被人叫住,并肩的吴昊停下疑惑地看来。


是个漂亮白净的男生拿着朋友的手机要微信,张超群摆手想拒绝,那人却又说今天是朋友的生日。


吴昊没听清两人的对话,看到张超群犹豫了半天没表态索性抬脚自己走了,留在原地的张超群一脸懵,发现背影渐行渐远丝毫没有等人的意思后转身对男生说:"对象不让,不好意思。“


说完,立马跟了上去。


他把礼物袋挂手腕处空出了一只手去拉住走在前面的人:“我没加。”


“加没加关我什么事。”吴昊放慢了脚步,两人又重新并肩。


张超群拉着人走到路边的长椅处,把喝完的奶茶扔进垃圾桶,袋子暂放在椅子上。


他把右耳耳夹取下,凑近戴在了吴昊的右耳上,黑色圆环挂在粉发的耳朵上很显眼。


海风越过波澜壮阔的大海,沿着海边公路一路飘过,扬起柔软的发丝。


吴昊摸了摸耳夹,还留有余温:“怎么只送一个,还是戴过的。”


“这样不牵手也不会被要联系方式了。”张超群提起礼物袋,垂眸看他,“还生气吗?”


吴昊吸了口奶茶,说:“谁生气了。”


张超群笑着没说破,迈腿跟上又自顾自走了的人。


两人就这么隔着半米的距离,一前一后,乘着海风散步。



11.

落地到路城后回了趟家放行李就马不停蹄地往聚会的地方赶,一进门就被钟鸿森调侃:“兰少出门甜蜜旅游还不忘回来参加聚会。”


张超群把礼物袋扔了过去,钟鸿森默契地隔空抓住,打开一看是个价值不菲的手表。


“生日礼物,提前送了。”


“提前半个月送礼物真有你的。”钟鸿森把袋子放在一旁,递给了张超群一杯喝的。


张超群摆手拒绝:“不喝酒。”


“你去了趟苍城能把酒都戒了。”钟鸿森一脸见鬼的表情看他。


他摸了摸鼻子,说:“吴昊来了闻见我身上有酒味我就完了。”


钟鸿森笑了一声,抿酒没作评价。


过了十分钟,人陆陆续续地到齐了。吃饭到一半,就有人按不住性子点歌唱了起来,酒量差还爱玩的几个不服输地好面子硬撑,最后是朱伯丞和钟鸿森看不下去,把抱在一起的糜加诚和吴亚飞给拉开。


即便如此嘴上还是一点不饶人地对彼此的酒量表示鄙夷。


这是朱伯丞第一次和吴亚飞近距离相处,平日只是知道他和糜加诚吴昊关系不错,见三人经常一起。


张超群乐呵着解释说:“习惯就好,小小身体大大能量。”


而另一边同为“小小身体”的糜加诚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拦住,不满地想挣开,身后的人冷不丁地开口:“再乱动就丢江里。”


落地窗对着的地方就是蜿蜒的月江,一路穿过路城中央。


糜加诚闻言安静了下来,向吴昊投来求助的眼神,吴昊拍了拍身边的张超群,小声说:“你管管。”


张超群回想起苍城用吴昊的微信和糜加诚聊天的那个晚上,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说:“管不了。”


印象中钟鸿森和糜加诚也只是大家聚着的时候会碰面,认识但不熟,但钟鸿森做事一向有分寸,于是张超群安抚道:“没事,他是个人。”


吴昊没辙,只好先去把另一边的吴亚飞给接过来,顺便礼貌地给朱伯丞道了声谢。


吴亚飞喝了酒后就跟变了个一样,情绪忽高忽低,高的时候能和糜加诚整出要干架的架势,低的时候就坐在吴昊的腿上,脑袋趴在肩上,迷迷糊糊地说:“……头好晕。”


吴昊一边给人顺着背,一边使唤张超群去倒杯温水来给人一点一点地喂。


“你这个酒量怎么敢喝酒的。”


趴着的人闻言来了劲“扑通”一下起了脑袋,得意地说:“我毕业了,可以喝酒了。”


“毕业了又不是成年了。”吴昊见吴亚飞状态好了一点,转头问张超群,“能让你家司机送他回家吗?”


“能。太能了。”张超群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但吴昊没多想,甚至还嘴快地说了句谢谢,没注意到一旁的张超群脸色又沉下去一点。


安置好吴亚飞还剩个糜加诚,吴昊犹豫了片刻,刚想开口钟鸿森就先一步说:“我送他回去就行。”


“啊?”吴昊愣了愣,心里在相信钟鸿森是个正人君子和不相信一个男的能对不熟的醉酒萌物会没半点想法之间摇摆。


“怎么了吗?”语气虽然是询问却带着几分不容质疑的反问。


醉意上来后,糜加诚渐渐生了困意,此刻正耷拉着个脑袋打盹,全然不知自己正在被两个人暗戳戳地争抢着送回家权。


张超群把吴亚飞送到车上,叮嘱司机几句后回来就看到吴昊和钟鸿森干瞪着眼对峙的场面,疑惑地发问:“你俩干嘛呢?大眼瞪小眼啊。”


听到全程对话的朱伯丞淡定地喝了口水,意味深明地看了一眼糜加诚腰上的手:“挺晚了,你俩啥时候回去?”


问的是吴昊和张超群,偏向谁一听就知道。


吴昊心里呵呵了两声,心想这仨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豪门三兄弟,真就一条心对外。他只好妥协:“到了能给我说声吗?”


钟鸿森“嗯”了一声,拉着怀里软趴趴的人起身。


醉鬼先行退场,但剩下的人兴致还没散去,毕业后一段时间没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从这些天的旅游见闻到隔壁八卦,聊天话题总是避不开这些,不过,倒是加了一项,脱单的显摆自己的对象。


分分合合是这群人的常态,却总是乐此不疲地“关心”他人的感情状况。


为了营造气氛,头顶的灯光变幻着色彩,本亮堂的房间此刻晦暗了不少。张超群坐在角落处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聊天,余光瞥到吴昊拿起身前装着透明液体的杯子。


喝下去一口后,眉头短暂地蹙了一下,但还是咽了下去。


是朋友先前劝酒不成放在一旁的那杯酒,但他没阻止,静静地盯着吴昊随意握起杯子的动作,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玻璃杯上凹凸斑驳的花纹之上,薄唇微微张开再抿紧,手带去嘴角溢出的水珠。


张超群喜欢在一片喧闹中短暂抽离,偷偷地看吴昊,清冷得像置身事外,却又会在某一瞬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


才洗过的头发自然蓬起,灯光透过勾勒出发丝的形状。


鲜丽的色彩给看起来温顺的外表平添了一点活泼灵动,似乎下一秒蹲在街头抽烟也不会那么违和,但在一众混混里显得太乖,遇到上去借火,挑逗一下应该都不会生气。


但转念一想,吴昊和乖这个字也没那么搭边,要是真顶着粉毛,晚上在街边抽烟,只会是蓄谋已久等人上钩。




似乎是目光太过张扬,吴昊回头看了他一眼,和染发的那晚一样轻轻地歪了歪头,投来疑惑的目光,用嘴型问:怎么啦?


张超群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低头点开置顶对话框。

:陪我上个厕所


感受到兜里手机的震动,吴昊抽出查看。

:上厕所也要人陪

:你是小学生吗?


:嗯


尽管如此,吴昊还是跟着张超群起身悄悄地从靠近他们一侧的门离开了,走前还给朱伯丞说了一声。


走廊的尽头是洗手间,张超群拉着吴昊经过了门前没有进去,而是继续往深处走,最终拐进一个没有灯的小角落,把人抵在了墙上。


唯一的光影是身后走廊的灯,吴昊被笼在张超群的影子里,抬眸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却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木质香。


“好喝吗?”张超群贴在他耳边问。


反应过来是在问刚刚的酒,吴昊说:“你早知道?”


“嗯。”张超群俯身去亲他,唇齿间还残留了一抹淡淡的酒味,自称“无师自通”的本领不只是在床事上,就连吻技也如此,吴昊被亲得喘不过气,还因此收获了一个“笨”字。


每每在人群中,他总是会无端地生出带着吴昊逃离的想法。


看人的眼睛里藏着星星,笑着的时候更是如此,什么话都不说待在角落都会被吸引走注意力。


他清楚自己的占有欲有那么几分过了,又不是真蠢,朋友玩笑里的打趣的话外音怎么听不出,更何况自己另外两个好兄弟钟鸿森和朱伯丞向来直球不绕弯子。


但那又如何,他又没做吴昊的笼。


况且被弄得眼尾带红的人见犹怜的模样只有他能看到。


两人亲得情迷意乱,在一瞬的空隙里,吴昊凑近在耳边,藏着点点笑意说:“张超群,我故意的。”


话音刚落,手腕处被套上一个冰凉的东西,光透过臂弯处的缝隙落到两人交缠的手腕,Z和W的字样闪过一瞬。



12.

短暂的两个月假期过去,不得不从舒适放纵中强制抽离,换了个身份,又进了相见两生恨的学校。


八月的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迷彩军训服不透气,汗液浸湿后黏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不巧的是,1班的教官是个脾气古怪的叉子,班上少有的几个蛋糕连站军姿都瑟瑟发抖。


队列按照身高排的,张超群站在最后一排,左右两边是朱伯丞和钟鸿森,三个人往那一站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少爷小姐齐聚的1班怎么说都应该是最让人忌惮的存在,但这个黑皮教官似乎有些别样的恶趣味,不仅对他们要求严格,就连训练时间也是比别的班要长,还喜欢在几个蛋糕身边走来走去,把动手动脚美其名曰为矫正姿势。


其他人心知肚明但又漠不关心,主打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教官的注意力都在前面几排,后几排的人也就有了机会抓住偷个懒,张超群平日健身,军训的强度对他来说很好接受,心思抽出一半在偷瞄吴昊上了。


吴昊站在第三排的最左边,皮肤白净的后颈被有些长了的发尾微微遮住部分,兴许是调戏蛋糕还不尽兴,教官扫了一圈其他人,目光最终落在了漂亮得出众的吴昊身上,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余光瞥到这一幕,朱伯丞的表情有些许松动,唇角微微勾起,轻声对身边的人说:“你家吴昊被盯上了。”


张超群自然是清楚地看到了,不满地顶了顶腮,本柔和的眼神骤地暗沉下去,不爽的情绪丝毫不加掩饰。


钟鸿森好心提醒道:“注意点分寸。”


“嗯。”张超群轻哼随意地应答,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


在教官的手就要碰到吴昊身上时,朱伯丞和钟鸿森的呼吸不由地一紧,过于了解彼此于是早早做好张超群发疯的准备,结果下一秒,钟鸿森感到左边肩上倏地一沉,他顺着望去,张超群半个身子都倒在他身上,与此同时,还拖着假意虚弱却又暗暗咬着牙的声音说:“报告,教官。”


教官闻声止住动作回头望去,手悬在半空收了回来,吴昊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也一同看来,张超群头一歪,靠在钟鸿森肩上:“头晕,低血糖,需要有人扶我去医务室休息一下。”


钟鸿森顺势低头,在其他人看来像是在关心询问同学的情况,实际上凑近贴着耳边用气音揶揄:“兰影帝啊。”


教官神色有些不满,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是在说少爷的身子就是娇弱,尽管张超群比他高了半个头,但碍于身份还是道:“旁边的那个同学扶他去。”


“我?”钟鸿森指了指自己。


“那难不成我?”


钟鸿森冷笑一声,受着张超群身体的重量,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一个人扶不动。”


他看着教官的表情又变了几分,接着道:“得吴昊一起扶才能扶得动。”


要求还不少。早在一开始就被人提醒过要注意点1班个子最高的三个男生,教官只好忍着:“吴昊是哪个?”


声音悠悠地从身旁传来:“我。”


教官微怔,刚好就是刚刚看上的人,再愚钝也能反应过来这是惹到少爷的人了,自知倒霉于是只能摆手道:“快去快回。”


闹了这么一出,教官的动作也收敛了不少,至少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训练里没干些揩油的事。



军训期间的医务室可谓人满为患,不少和张超群一样都是装病来的,他扫了一圈没找到空位,钟鸿森单手推了推眼镜,有点良心地说:“别装了,活蹦乱跳成这样就别和其他人抢位了。”


帮忙撒谎大抵是钟鸿森在张超群心里这辈子最有魅力的一刻,他也就大发慈悲地没计较钟鸿森松开搀扶的手自顾自地走到一边不顾“伤员”的恶劣行径。


吴昊推了推肩上的头,无奈吐出一口气道:“好啦,这里教官看不到。”


“你也觉得我装的?”一路上张超群可谓是贴着吴昊走路,大夏天一群男生聚在一起免不了的汗臭熏天,但吴昊身上还是有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你看,我嘴唇发白,四肢无力,下一秒就能眼前一黑哗啦倒地。吴昊,你就让我靠靠。”


“把手拿开。”吴昊再是纵容张超群也没到在一堆人面前亲热还能面不改色的地步,张超群瞥到吴昊微微泛红的脸,低笑了一声后乖乖地收回了圈在人腰上暗自作乱的手。


张超群深谙逗猫之道,要有度,不然生气了连微信都能被拉黑。


“闲的话陪我去看看糜加诚。”吴昊说,“他脚受伤了,在医务室躺着。”


“还有真伤员啊。”张超群感慨了一句。


吴昊一脸你这不废话的表情:“不是每个人都和兰少一样爱装病。”


“我这为了谁?”张超群揽上他的肩,“那死黑油手都要搭你身上了。”


吴昊表情微微一怔,只知道教官当时走到了他身后,但背上没长眼睛自是不知道这人的小动作。他抿了抿唇,心头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态度也随之软了下来,嘴角散着微微笑意:“观察得那么仔细?”


张超群是个愚钝的,自然没听出问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但他在对吴昊表达爱意的这方面向来直白且无师自通,即使不是蓄意为之也能误打误撞:“喏,你这还有一颗很小的痣。”


说着,还用手指了脖子内侧,指尖触碰皮肤的瞬间勾起点点痒意,吴昊被突然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少见地不自在起来,躲了一下。


“这么敏感?”张超群笑着问。半张脸湮没在阳光里,嘴角勾起自然的弧度,笑得漫不经心,语气像是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回想起某些画面,吴昊脸晕开一圈红,本就白皙的皮肤自是让其他色彩明显,于是欲盖弥彰地侧回了身子往前走。


走的同时,右手还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半途,忽然反应过来没听到平日里来自那个人聒噪的动静,于是顿下,转身回头。


瞳孔里,张超群还站在原处,手叉着腰,背后是散开的白金光线,在光中笑着看他。


迷彩军训服落在锻炼健身而练出的肌肉上很是贴合,高挑的身材撑住了松大的衣服,额头上和嫌热挽上衣袖而露出的紧绷的小臂覆着一层薄薄的汗珠。


吴昊望了一秒就走上前把人拉走:“杵在那散发雄性荷尔蒙给谁看呢?”


张超群失笑地顺着他,没为自己辩解,饶有兴趣地欣赏小猫生气的背影。


房间里还算安静,没有外边那么聒噪,他们走到门口处就听到了一道男声,熟悉的语气和音色:“踢个正步都能把脚崴了,怎么不把腿直接卸了。”


张超群推开门看到里面的光景,糜加诚坐在床上,红肿的脚悬在床边,钟鸿森半蹲着给人上完药后洗了个手,此刻正拿着小刀给人不熟练地削苹果。


他摸了摸鼻子,小声吐槽:“抛弃好兄弟来伺候你朋友了。”


十指不沾春水的少爷削出来的苹果和月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如此惨不忍睹的东西糜加诚还是很给面子地接过啃了起来。


“这么个丑玩意你也好意思给伤员?”张超群走到钟鸿森的身边。


“爱吃不吃。”钟鸿森抱着手站在一边,拿出手机随意刷刷,给吴昊和糜加诚留出空间。



糜加诚腮帮子里都是苹果的果肉,他把嘴里的嚼干净后说:“没事,已经上过药了,没伤到骨头过几天就好了。”


“嗯。”吴昊自是清楚,关心了几句后凑近小声问:“钟鸿森怎么在这?”


“我发朋友圈他看到来问我了。”糜加诚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说他刚好在医务室看看我还活着没。”


“……”吴昊表情空白了一秒,“你到底喜欢上他哪了?有钱?那不如跟着我,起码不会说个话还那么别扭嘴毒。”


糜加诚嘿嘿一笑,惯用的话术掩饰道:“长得帅。”


吴昊无语地评价了两个字:“肤浅。”


“我们吴昊也颇有姿色啊。多漂亮一张脸。”糜加诚挑了挑下巴,“要不你抛弃张超群,我也不追钟鸿森了,咱俩私奔。”


“谁和张超群在一起了。”吴昊微抿唇,目光不自主地向下飘。


糜加诚笑着又啃了一口苹果,假装没看到他心虚而躲闪的眼神,往窗边站着的两个大高个瞥了一眼,小声打趣道:“是吗?我看张超群眼睛都黏你身上了,还以为你俩在一起了。”


“好好养你的伤,糜伤员。”吴昊抽了两张纸抵在他胸口, “晚上住校还是回家?”


糜加诚接过纸擦了擦嘴角的汁水:“崴个脚又不是残了,我可不想明年和学弟一起军训。”


“行。想吃什么,我训练完给你带饭。”吴昊忽地想起宿舍是按班级分的,班号越小楼层越低,“你这几天要不和我换个寝?我和学校申请一下。”


“钟鸿森说到时候会有人专门送饭过来,他们寝室有个空床位,他跟老师说过了,我这几天先住那。”


“……”


吴昊迟迟没说话,糜加诚和他对视对视着莫名有点心虚,小心翼翼地试探:“咋……咋了?”


“1班宿舍是双人寝,他是把朱伯丞踢出寝室了?还空床位。”


“……啊?”糜加诚懵懵地看他,又瞟了眼钟鸿森,“那怎么申请成功的?”


“鬼知道。”吴昊说,“钞能力吧可能是。”


反正也就军训期间强制要求住校,几天时间过去后他们几个都要恢复走读,吴昊想了想,钟鸿森也不是什么品行不端的人,最后只是叮嘱了几句就拉着张超群回去了。



13.

……



14.

五天军训完,学校很是仁慈地放了个完整的双休让学生调节状态。


周五下午解散的那刻,收拾完东西的吴昊选择先陪糜加诚回家,他是个宅的属性,比起利用好这两天去外面疯玩更愿意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但张超群显然是前者,吴昊婉拒了同玩的邀请,但最后还是叮嘱了他几句尽量别喝酒。


张超群应得很快:“我们不去酒吧。”


自是熟悉对方,吴昊懒得拆穿,把糜加诚扶到车的后座坐好后,甩下一句:“晚上我会来检查。”


张超群微勾唇角,注意点都在“检查”两个字上。




晚上八点。


吴昊坐在书桌前简单地翻阅着新教材,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响起了两下敲门声,他刚从学习中状态抽离朝房门的方向望去,门就开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手里端了一盘水果,身上穿的是才工作完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米色长裙,头发微卷自然地披在肩上。


吴昊微怔了一下,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在学习?”她走了进来,把水果放在了书桌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桌上摊开的书籍。


“就随便预习一下。”吴昊说着,扣在书上的手指微蜷,将书往自己这边带了一点,随即换上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我去给您倒杯水。”


她没说话,默许了吴昊的行为,坐在了刚刚他坐的椅子上,随意地拿过一旁摞起的书翻开,最上面的是同系列不同色的几个笔记本,崭新的还没有字迹,压在最底的是个厚实的软面本子,打开以后里面写着每天大致的计划安排。


似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没挪开目光,接过吴昊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是温水。


“明天我要去法国,一早的飞机。”


吴昊听到后,悬在腰侧的手顿了一下:“好。”


他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比他小了六岁,从小在国外长大,两人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去法国不过是去见弟弟的隐晦一点的说法。


吴莹难掩疲惫之态,眼下的黑眼圈即使化了妆也遮不住,三十多岁的她依然美丽得惊人,很难想象这会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那您早点休息。”吴昊弯了弯嘴角,把眼底那抹淡淡的悲伤的情绪给掩盖了过去,“注意身体。”


“嗯。”吴莹把手里的本子合上放回了原处,端着水杯走了出去。



哐当,门合上,女人的背影彻底从眼里消失。吴昊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顺势靠在了柜子上。


他抿了抿略干的唇,将刚刚吴莹放回去的本子抽了出来,翻到最后一页,夹在里面的拍立得掉了出来,是入学那天,张超群揽上吴昊的肩站在校门口拍的,还没来得及放进相册本里装好。


脑海里不由地浮现起今年生日那天,吴莹看到张超群送他回家时立马黑下去的表情,一向优雅端庄的她少见地在外人面前失态,质问两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张超群要搂着他的腰,即使两人再三强调是朋友关系也在张超群走后,来他的房间告诫他不许早恋。


要是被她看到这张拍立得,加上上次先斩后奏的苍城双人旅游,估计这早恋的名头就要坐实了吧。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多少带了点自嘲的意味。



叮咚。


消息提示音响起,手机屏幕随之亮了。


吴昊拿过手机,指纹解锁后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亮起红色的圆圈。


:我到家了

:不是说晚上要来检查我的吗

:怎么还不来

:还以为推开房间门能签收到吴昊定制版监督官


他笑着盯了这几条消息几秒,被突然回来的吴莹搞糟的心情一下子缓解了不少,敲键盘回消息的姿势随意自在,和刚才紧张木楞的他判若两人。


:隔空检查了

:我妈今晚回家睡

:明天她走了再去找你


猝不及防地一个视频聊天弹了过来,吴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按下接通,点了小窗,屏幕被张超群的面容取而代之。


张超群的背景一片黑,像是站在阳台,头发丝被路过的晚风吹起,露出完整的双眸里满满当当地只装着一个人的身影:“隔空检查连人脸都没看到算什么检查。”


“嗯,现在看到了。”吴昊坐下趴在桌上,下巴抵在胳膊上,“张同学表现不错,很听话。”


两人无声地对视十秒后,张超群突然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揉进风里,没了平时的轻佻,落进耳里反倒有几分轻柔的意味:“考不考虑离家出走一晚?”


吴昊顿了顿,半晌才缓缓道:“你收留我啊。”


“嗯,所以来不来?”张超群歪着头逗他,“我在你家楼下。”


说完,他翻转了摄像头,屏幕里是他家大门,展示完后又转了回来,张超群扫了眼周围,盯着屏幕可怜巴巴地说:“周围好黑啊,吴昊,我有点害怕。”


“你……”心头像是突然被人揪了一下,吴昊朝窗外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你躲着点,小心被我妈发现了,我现在下来。”


张超群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吴昊挂断了视频聊天,关了房间灯后小心翼翼地下了楼,走前还特意看了一眼他妈的房间,没有光从门缝里漏出,应该是已经睡下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推开门再轻轻合上,还没转身就被人从背后抱住,笼进带着温度和风的影子里。


张超群的下巴抵在吴昊的肩头上,若有若无的沐浴露的花香散在鼻尖,他偏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颈侧,含着笑说:“这么着急?”


吴昊少见地没有回怼他,而是转了个身,面对面地抱了上去,闭上了双眼,头贴在胸口处,安静的空气里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感受到怀里的小脑袋蹭了蹭,张超群低头亲了亲毛茸茸的发顶,右手给人顺了顺背,带了几分安抚的味道:“半天没见就投怀送抱了?”


闷闷地一声“嗯”飘来,没有丝毫反驳的念头。


张超群的眸色暗沉了几分,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回我房间再抱。”


腰上的手依旧没松开,吴昊还是紧紧地抱着,连眼睛都没睁。张超群只好边亲边哄地把人带了回去,心想今晚的吴昊比猫咪还要黏人。


一进房间,张超群就把人抵在门上,俯身亲了上去,不同于平日里的强势,这次的吻温柔得像水,舌尖不探入,只是反复地吮吸柔软的唇。


亲了不知道多久,两人才停下,头顶的灯打在粉嫩的唇上,泛着水光。


张超群挑起他的下巴,问:“今晚怎么当起小流氓了?”


吴昊没吭声,向前走了半步把刚才拉开的距离收回,然后踮起脚尖亲了上去。


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张超群顺着接下这个吻,左手搂着人的腰,右手覆在后颈上轻轻地捏了捏。


第一次在亲吻中张超群先败下阵来,他哄着道:“好了好了,不亲了,再亲嘴都肿了。”


吴昊朝他张开手,“抱我。”


“抱抱抱。”张超群把人牢牢地抱住,压下询问的念头,比起想要知道吴昊情绪不对劲的原因,他现在更想快点让吴昊心情好点。


原因什么的,吴昊愿意开口说,他就听着。不愿意说,那他就继续哄人。


“今天下午我们去接了朱伯丞家小侄女放学,才上小学三年级,就那么高一个,小公主吵着要去游乐园玩,我们仨就真的这么带着她玩了一个晚上。”张超群缓缓讲述着,“最后她说想玩鬼屋,我们连哄带骗的把人带走,左拐去了旋转木马,钟鸿森买了个花朵发箍带她头上,我去买了个冰淇淋,小公主一下就把鬼屋的事给忘了。”


吴昊没忍住一笑:“你们三个胆子还不如一个小孩。”


“那是她年纪小,没经历过鬼屋的毒打,我小时候站那门口还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不怕,结果进去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这不是想着不能让人小女孩的美好童年留下阴影,别大好周末还要做噩梦。”张超群掏了掏衣兜,然后张开手心对着吴昊,“喏,小公主走前一人给了一颗糖,说是很甜,吃了一天都能开心。”


摊开的掌心中央躺着一颗粉色波点包装的糖果,圆鼓鼓的。吴昊垂眸接过,修长的手指拆开有些皱巴巴的糖纸,随即将奶白色的糖果塞入口中,虽然甜腻却刚好中和了此刻泛酸的心情。


他本就不是多话的性格,现在更是显得沉默,背靠着门板享受着张超群过强的分享欲,仔细听其实都是些琐碎的小事,但却无端地觉得挺有意思。


想来想去,叽叽喳喳地讲述自己的生活,怪热闹的。


房内就他们两人,面对面垂着个脑袋,一个人说,一个人听,撇开这些,空气其实安静得过分。


“张超群。”吴昊突然出声叫了他的全名。


“嗯。”张超群怕人站累了,拉着他坐到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自己半坐在书桌上晃了晃腿,问:“怎么了?”


“没。就是随便叫叫。”吴昊打了个哈欠,眼睛眨巴眨巴出点泪花,“我困了。”


“那你先去睡。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张超群指了指阳台,顺便拉开手旁边的抽屉里随机拿了根棒棒糖,拆开包装后塞嘴里,蓝莓味的。


衣柜里有个区域专门被划来放小一号的没穿过的衣服,张超群说是不小心买小了,就堆在那,吴昊从里面抽出一套杏色的薄衣裤,抱着衣物进了浴室。


今晚的气温比前几天要低一些,风打在身上还怪凉快。张超群靠在栏杆上,右手举着手机贴在耳旁,腮帮子一边鼓起,被张女士勒令好好说话不要口齿不清的时候才乖乖地用左手拿着棒棒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出国的事你爸都跟我聊好几次了,什么想法?”张女士问。


“我这口语出国还是算了。”张超群说,“才开学就让我转学不太好吧。”


“这话你跟老张说去,我就负责转达提一嘴而已。”张女士完成任务后,语气松了下来,“昊昊呢,最近怎么样?”


“我亲爱的老妈,打电话开口关心的第一个人居然不是您亲儿子吗?”开完玩笑后,张超群回答,“挺好的,您放心,绝对没有欺负您心爱的昊昊。”


“我今早买了些小点心之类的寄了过来,到时候记得拿一半给人家。”


“什么人家?谁家的。”张超群笑着问。


“我倒是想是我们家的。”张女士敷着面膜,叉了一块哈密瓜塞嘴里,意有所指地说,“得看某人争不争气了。”


张超群失笑道:“怎么?您要收人当干儿子啊。”


“胡说什么呢?”清楚自己儿子性格,张女士转了话题,“早点睡啊,别熬太晚。”


张超群含糊地应下后挂了电话,一口咬碎了糖果,蓝莓味在嘴里炸开,他把手机收回兜里,推开门进了房间,正好和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吴昊对上。


衣裤即使特意买小了一号落在那人身上也显得有些宽松,袖子被挽了上去,露出细瘦的小臂。擦头的动作顿下,吴昊抬眸问:“打完了?”


“嗯。”张超群把嘴里剩下的糖咽了下去,“我先去洗澡。”


吴昊点了点头,头发刚刚随便吹了个半干,在毛巾的揉搓下不听话地向几个方向翘起,胡乱扯的困意零星一点都被澡给吹散了。


时间不算晚,放高中的话第三节晚自习才开始,于是揣了手机去阳台,打算借下晚风和夏温弄干头发剩下的一半湿意。


点开微信,沉在底下的消息框蹦到了上面,联系人的备注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爸”字。


照例每个月转了一笔钱,顺带关心地问了一句。

:开学了?

:新学期新环境适应吗?


吴昊收下钱。

:嗯,才军训完

:还行


应该是还在忙,过了五分钟对面才回。

:好

:钱不够记得说


吴昊退出对话框,连开把游戏的欲望都没了,拒绝了糜加诚的甜蜜双排邀请后,选择插上耳机站着听会儿歌。


他爸妈是和平离婚,没有出轨家暴,两人都忙于工作拉远了距离,爱意被渐渐磨灭后便利落地选择分开。吴昊还住在以前的房子里,每个月他爸妈都会打来一笔钱,二楼依然有各自的一个房间,偶尔会回来看看他。


大多数时间偌大的房子里只住了一个人,和小时候也没多大的区别,吴昊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会在妈妈回家,爸爸发消息慰问的时候忽地想起,原来自己还有个爹妈,不是个只守着空房子的孤儿。


耳机里的音乐是舒缓的说唱曲目,他手搭上栏杆,目光垂下漫无目的地流转于静谧的夜晚。


楼前的街道旁是高大的乔木,路灯暖黄的光晕开照亮了一段,小时候摔伤张超群背他走过那条路,聒噪地哼歌讲各种小事来赶走周围安静的空气。


就像现在,耳机被倏地抽走一只,毫无预兆。


偏头一看,张超群进入了他的世界。


“不是说困了?”张超群穿了大一号的同款,身上还带着浴室未散尽的热气。


吴昊收回了视线:“等你洗完。”


……


15.

吴莹早些年是高中语文老师,因为管教严厉被校方安排当了成绩最差的理科班的班主任。理科班男生多,闹腾,同学之间隔三差五有摩擦,任课老师也频频对其成绩犯愁,但她严厉的性子出了名,这个班也是安分下来不少。后来常年带高三,还是班主任要看早自习,身体吃不消就辞职了,换了份轻松很多的工作,但思想没变。


抽烟喝酒打架是严厉禁止的,逃课是不敢的,早恋在她眼里一定会影响成绩,自然也是不能做的。


张超群和吴昊关系好她知道,有个好朋友很正常,搂搂抱抱什么的只是亲密了点,但如果到了初高中——早恋的高发期,就要另当别论了。


苍城旅游途中,吴莹和张超群聊过一次。


那天吴昊待在酒店,张超群出去和刚好来苍城出差的舅舅见面,顺便吃饭。吃完饭后,附近就是购物中心,他便打算去随便逛逛正好给母上大人挑礼物。


从店里出来时,正好和吴莹撞上。吴莹自称来苍城处理工作,刚刚谈完,请他去咖啡馆坐着聊聊。


张超群不好拒绝,点点头答应了。


如吴莹所言,这次聊天很短,结束的时候未动几口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张超群抿唇不言,攥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最后点了点头,张口吐出一个好字。吴莹似乎还有事情要忙,听到他的许诺后就离开了。


一直坐到快四点,杯子里的咖啡彻底凉透,他盯着装了两个首饰盒的袋子许久,最后抽出其中一个揣进衣兜里,提起袋子起身离去。



16.

不能早恋。

吴昊不能早恋。

不能和吴昊早恋。


几句话似乎钉死在了他脑子里。只是在靠近吴昊的时候,会被抹去,直到做出出格的动作之后,才会回想起来。


不能早恋而已。

又没说不能喜欢吴昊。

无非就是准备好的表白没了,定制的手链送不出去了。

但亲的抱的一个没少,也不许少。


在好几个事后的深夜,亲吻过后的瞬间,张超群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日咖啡店里的叮嘱和许诺,心底自嘲一笑。


挺不道德的。


把人儿子都吃抹干净了但连个名分都不给。


渣男,嗯,吴昊骂得对。


挂着个朋友的头衔,用占有欲一套说辞,就不许别人亲近吴昊,这块我亲过,这里我牵过,这些地方都不让沾上其他人的气味,否则发疯了会咬人,会做出更多无法控制的事情。


蛮不讲理。


但这就是张超群。


他不想这样,但三年好长,不拴紧会被别人觊觎,栓太紧又会吓到吴昊。


好难,喜欢一个人好难。



17.

客厅漆黑一片,吐出的白气在空间里升起,又消散,手摩挲着膝盖,眼睛盯着亮起的手机,锁屏的时间在他瞳孔里流逝,环境安静得过分,一点小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门把手转动的一刻,坐在沙发上的人似乎是条件反射般抬头朝门口处看去。门被推开,吴昊走了进来,手上还拎了个袋子,光线太暗看不清装的是什么,张超群也无心在意,只是迈开步子走近。


灯开的瞬间,吴昊愣住:“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庞然大物给抱住,控诉道:“你晚了半个小时。”


“不太好抽身,他家里人还有班上一堆同学在,被留下吃饭了还玩了几个小游戏。”吴昊努力调整姿势,被锢得难受。


张超群埋肩吸了一大口,随口问:“什么游戏?”


“就......真心话大冒险那些。”吴昊说,“先松开我换鞋放个东西。”


张超群听话地退了几步,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回沙发大马金刀地一坐,吴昊换上拖鞋后倒了杯水喝,朝他走来,听见对方问:“这什么?”手指着袋子。


“我送生日礼物后他给的回礼。我也是第一次见寿星给回礼的。“吴昊拿着杯子,喝口水说句话,慢悠悠的,“好像是巧克力什么的。”


张超群眼睛眯了眯:“只有你有?”


“每个人都给了回礼吧。怎么可能只有我有?”吴昊腿抵在沙发背上,手垂下自然抚摸了一下张超群的头发,像在给小动物顺毛,安抚下躁动的情绪,“别多想了,嗯?”喝过水的嘴唇闪着水光,粉嫩嫩的,吴昊叫他抬头,俯身亲了嘴角,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没多想……"这话说的底气怪不足,语气逐渐弱了下去。吴昊笑而不语,没反驳他,而是放了水杯打算上楼:“我去洗澡了。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说完,打了个哈欠,今晚真是够累的。


张超群胡乱应下,掏出手机点开了和朱伯丞的对话框,问今晚生日聚会的细则。

:今晚何的生日聚会你去了吧


:嗯,怎么了?


:他给了你回礼没


:什么回礼?


:吴昊也去了,何送了他盒巧克力


:送生日礼物还能回礼啊

:我没收到


:动机不纯

:非奸即盗


:乱用什么成语呢

:你家吴昊跑不了

:放一万个心吧你就

:打不打游戏,三缺一


:等一下,我回家开

:你先拉我吧


:?

:这得等多久


:不用

:几分钟的事

:我在吴昊家,很近


:。。。

:大晚上你在吴昊家

:这合理吗?


:离得近关系好是这样的

:无需羡慕

:实在寂寞你出门左转个几十米去钟鸿森家

:找他陪你


:。。。

:我不搞基


18.

随和、善良、大方,相处久的人对张超群的评价大多是柔和的色彩。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不多,也不擅长去争抢,刷视频看了很久的猫猫狗狗犹豫了很久才和家里人提出养宠物的想法,即使没得到准许也只是情绪稳定地问了一句:“长大后可以养吗?”


长大这个词太缥缈,多少岁算长大?高中?成年?大学?还是工作后?


就像早恋这个词一般。


他很少去较真,只是这次难以控制。


最后的最后,那晚,他缩在沙发里,仰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给自己划了个期限。


三年,就再等三年。


一如喜欢到确认喜欢的过程,确认喜欢到说出喜欢,又是一个三年。


三年是可以是12岁到15岁,也可以是15岁到18岁,青涩懵懂的心控制不住悸动,喜欢一个词纯洁得能用无数个日夜的暗恋来默默守护。


他从这无数个日夜里抽出一个又一个心动的瞬间能编织出整个青春。




“喂,吴昊。”张超群坐在路边,一只手插在衣兜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他吸了吸鼻子,被吹过的风凉了一下,身子不由地瑟缩。


吴昊给自己接了杯热水,单手握着杯子走到书桌前,随意地坐下:“声音听着不太对。”


张超群偏头笑了笑:“冷的。”


“没在家?”


张超群朝手心哈了一口气:“没开空调。”


“月考考差了还能惩罚不让开空调啊。”


违心地嗯了一声。


吴昊沉默了两秒,问:“在哪?”


“……”张超群挤出一个字,模糊不清,听着有几分心虚,“家。”


“我有你家钥匙,也就几分钟路程,张超群你确定要撒谎?”


“你几点睡啊?都快十点了,别看书看太晚。”张超群装没听到,转了个话题,吴昊听懂了暗示,但却没想放过,点开微信界面两人的对话框。


“共享位置,别退。”


说完挂了电话,披了件外套出门。


吴昊看过张超群笑着的模样,看过他生气,看过他哭,却没有看过脸上挂着伤,心虚不敢抬头的模样。


伤口长长一道,跨了半张脸,还渗着血,嘴角红肿了一块,外套沾了灰像是被踩过,被卷成一团抱在怀里。


张超群扯着嘴角,语气逐渐弱了下去,“……我打赢了。”


吴昊短促地笑了一声,听不出太多情绪,把手上的干净外套丢给他:“穿上,走了。”


张超群听话地接过,穿上外套,意外地合身,抛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买大了一个号。”吴昊走在前头,拐进了一家药店,让他在门口先等着,几分钟后,提了一个袋子走了出来。


附近一百米有个公园,他们坐在长椅上,路灯的光投下笼住两个人,安静的环境里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吴昊拿着棉签小心地给他涂药,过近的距离可以看见在风中颤抖的睫毛,和抿紧的双唇。


张超群捕捉到眼瞳里泛出的微微几抹红。


打架的时候别人拳头挥到脸上他没觉得疼,脸被刮出伤口他没觉得疼,看到吴昊红了的眼眶他心像是被揪了一下,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立马低下头认输。


吴昊上完药,收拾好东西问:“痛不痛?”


“痛。痛死了都。”


吴昊亲了亲他的嘴角:“下次别打了呗,输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输?我健身白健了?”


吴昊闷进人怀里,一声不吭,张超群回抱住,揉了揉他的头,轻声问:“怎么了?”接着又说:“其实也不是很痛。我骗你的。那个人伤得更重。”


吴昊从衣兜里掏出包烟,抽了一支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嘴含住,清脆的“啪嗒”声响起,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末端,模糊的视线中央火星点点将暗色的背景烫出几个小洞,目光晦暗不明。


张超群自然下垂的视线落在吴昊唇上的烟,缓缓吐出的烟雾自下而上飘起,白茫茫糊住视线,像是蒙上一层纱,看不真切面容。尼古丁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开,微微呛人。


“好学生也会抽烟吗?”张超群的声音哑了几个度,抢过他嘴里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含着烟雾低头吻了上去。


一个泛着苦,充满了涩味的吻。


吴昊蹙着眉,没有推开,张超群的一切亲密行为他都照单全收。


主动的,溢出的,难以遮掩的。


最喜欢的动作是把半张脸送到对方掌心,埋头蹭一蹭,汲取温度。


纯粹得好像只是因为喜欢。


如果说张超群在感情上学会的第一节课叫做克制,那吴昊便是满足。


满足于张超群克制不住之下的举动,牵手、拥抱、亲吻。


默许朋友误会这段关系,也接受张超群不给出回应,他勇敢迈出过一步,逼来的结果并不好看,但也算不上难看。


内心有几个声音无限拉扯着他。


最后选择沉迷于尼古丁难闻的气味中,麻痹自己短许时间,逃避不去深究,就不会得到不喜欢的答案,是不伤害自己的最好方法。


他深谙此道理。


糜加诚喜欢钟鸿森,一遍又一遍地表白。

吴亚飞在高二那年和朱伯丞联姻。

三个人都遇上了喜欢的命题,前者大胆追爱,后者迫于命运,那他呢?


十字路口的中心,道路向四个方向延伸,他站在原地,举步不前。


19.

还没能陪伴彼此到18岁,吴亚飞转学去了榕城,朱伯丞去了国外留学,身边顿时冷清了不少。


他们六个人,因为各种事情被一根无形的线绑在一起,却又因为更多的无法预料的事情而被松绑。


迫不得已四个字,居然落在了这几个还没逃离青春的高中生身上。


张超群最近因为好兄弟走了这件事难过了很久,朱伯丞因为父亲严格管控和监视很难和国内朋友取得联系,张超群连打电话质问控诉的机会都没了。


但钟鸿森似乎有魔法般,能清楚了解朱伯丞的近况,问就是说朱伯丞托他办事,用了超能力。


不想过多透露,这两个人隐瞒了一些事情,有自己的小秘密,于是张超群更难过了。


吴昊到场的时候,张超群带着一身酒气扑在他怀里控诉:“三个人一起长大的,怎么我就啥也不知道呢?”


“看你太傻不靠谱吧。”吴昊把他手里攥着的酒杯抽出递给一旁的保镖,挥了挥手让他们都离开房间,免得张少爷第二天酒醒了回想今晚的丢人场面被别人看到了而崩溃。


“你说朱伯丞一个fork没吴亚飞的血怎么活下去?”


“他爹把他带走就肯定有办法。”吴昊轻笑了一声,“朱伯丞当初分化成fork,朱家不也是第一时间找到了解决方法吗?”


张超群听得出吴昊这还是在气朱家把吴亚飞就这么一脚踹开的事,哈哈笑了两声缓和气氛。


那晚的一系列疑惑,在后面逐渐得到解开。


一天,吴昊去医院看望住院的外公,外公家在榕城,在一楼意外地撞见了钟鸿森。


对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却很快整理了表情:“好巧?”


“我来看我外公。”吴昊的视线落在他右手提着的袋子上,里面似乎装了两管红色的液体,“你呢?”


钟鸿森似乎也没想过多隐瞒:“取东西。”


“血?”


“嗯。”钟鸿森低头看了眼时间,“改天再聊吧,我得赶紧送过去。”


吴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钟鸿森的背影在视野里逐渐远去,最后没忍住还是叫住了人,对方脚步顿住,回头看他。


“和朱伯丞有关?”


“嗯。”钟鸿森嘴角浮上浅浅的笑,叮嘱了一句:“替他保密,先不要告诉他。”


吴昊不懂了,本能地点了下头。


不懂的事情太多太多,他不是一个喜欢纠结不放的人,即使猜想了一些,也还是抱着不了解就不要去干涉的想法没有向吴亚飞透露那天的半点细节。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求到一个答案才能罢休。


吴昊看着不知何时来到病房熟练地给老人家削苹果的张超群,愣了半晌。


说笑间,张超群把老人家哄得高兴,差点被认了当干孙子,连忙摆手拒绝。


“我刚才……”


“刚才什么?”张超群抬头看他。


“没啥。”吴昊忽然不想说遇见钟鸿森这件事,转了话题,“饿了吗?出去吃饭,和吴亚飞一起。”


“……怎么是三个人一起?”


“你讲不讲理,是吴亚飞先约的我。”吴昊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果盆,“你刚削的苹果还是人大早上送来的。”


张超群弱弱反驳了一句:“我给咱外公送了按摩仪,能抵十个果盘。”


“……”吴昊问,“你去不去?”


“去去去。”张超群选择妥协。


20.

学校举办成人礼的那天晚上,他们几个出去聚了聚,美其名曰给十八岁一个仪式感。在座的几位已经过过了18岁生日,不过是繁忙学业里找个理由透气。


没成年的时候哥几个就爱小酌几杯,成年后更是肆意,白的啤的堆满了,平日里不咋喝酒的也被气氛带动着喝了几杯,老练的一边玩酒桌游戏,剩下的要么是围观,要么就是坐在另一边靠窗的地方,赏着夜景聊天。


到了深夜,醒着的没几个,张超群是没醉,钟鸿森是压根没碰酒。


两个人叫了车把朋友分批次送回家,刚还热热闹闹的房间顿时冷清下来,十几号人只剩下四个。


钟鸿森和张超群望着沙发上瘫倒的吴昊和糜加诚,相视一秒后把卫衣袖子往上挽,露出结实的小臂,各司其职拉开手拉着手腿缠着腿的两人。


“我有洁癖。”钟鸿森尝试警告往他衣服上蹭了一声酒气的醉鬼,奈何糜加诚晕乎乎的,就像没有骨头一般靠了上去,嘴里还嘟囔着想吐。


毛茸茸的发顶抵在胸口,整个人不老实地在怀里换着各个姿势,应该是难受得紧了。钟鸿森只好把人先锢住,叫人送来一杯温水喂了下去。


相比之下,吴昊就显得乖很多,没有闹腾,只是倚着一处闭着眼睛睡觉。


张超群半蹲下身来,贴在耳处轻轻将人唤醒:“回去了。”


纤长分明的睫毛颤了颤,眼皮挣扎几下后缓缓睁开,拉扯出模糊的色块逐渐清晰为具体的人形,酒气上脑容易犯困,吴昊嗅到熟悉的气味向前伸出手。张超群有些意外,眸色变幻复杂,顺着把人抱着扶起。


没有想象中的颤颤巍巍,吴昊站得很稳,看起来只是想讨个拥抱。


张超群嘴角藏着笑,很少看见吴昊真正喝醉的模样,乖顺得像只容易犯困的猫,喜欢黏人的猫。


不过回到家后,猫咪的本性显露了出来,看准半边脸一口咬了下去。


“嘶——”张超群躲不及,忽然被咬了一下,好在力道软绵绵没有多痛,“喝醉了还咬人。”


吴昊似乎很满意自己落下的浅浅一圈牙印,食指顺着凹凸的地方描了一轮,盘点自己的所有物,心满意足地宣示:“我的。”


听着心情不错,声音是拖长的,尾调是上扬的。


半晌,不知脑袋胡思乱想到了什么,上扬的嘴角向下撇,眼睛闪了点点泪光,头埋进温暖的颈窝里。


声音闷闷的,嘴里喃喃着:“喜欢、讨厌张超群......”


情绪转变得太快,过山车般。被指控的人失笑道:“怎么又讨厌了,不是刚刚还说喜欢。”


回应他的是一阵安稳的呼吸声。


张超群抿了抿唇,嘴里泛着苦味,下巴抵着小猫的脑袋蹭了蹭,说不清是安抚还是承诺:“快了,再等我几个月。”


他横抱起吴昊,朝卧室走去,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安顿好就要离去的瞬间被圈住了脖子,闭着的双眼睁开,眨巴眨巴:“你要走吗?”


没安全感似的。


“嗯。”张超群咬了下唇又松开,“很晚了。”


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大脑艰难地组织语言,半晌,吴昊偏头缓缓道:“你分化成cake吧,我把你吃掉。”


张超群被拉着抬不起头,垂着脑袋看他。


清醒的人是他,自然清楚没必要在意醉鬼的命令。但十几年的相处,他品出这句话背后藏着的情绪,很淡,却又无法忽视。


应该逃避的。


抬眸间对上吴昊眼睛里的期待,张超群认栽般拉下衣领,指了指脖子:“咬这。”


得到允许的吴昊眼睛亮了,勾在脖子上的手微微用力,他昂起头凑近,对准白皙的脖子咬了下去。


细密的疼痛传来,透着肌肤啃在心尖,张超群偏头忍着,眸光晦暗,后背挡住天花板上的灯光,撑起的身体间昏黑一块,阴暗面之下,那些被按捺太久的灰色人性显露出几分。


痛意在某个瞬间会让人感到兴奋,大脑被刺激得更加清醒,最后竟然咧开嘴笑了。


大概是疯了。


都赖酒精。


21.

吴昊细数自己过去的十八年,离婚的父母,走走散散的朋友,阶段性关系一段又一段,来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抗拒,等到依赖成性的时候又会强制抽离。


家是独有一人的,团聚日是平平淡淡的。


患得患失的感觉包裹着他,一日又一夜。


他本以为身体已经构建出一套自我防护机制,在拥有的每段关系、遇到的每段情谊里,尽可能淡然地入局。


朋友是普通朋友,同学只是同班同学,失去的时候才不会过多的痛苦。


可总是有意外出现。


幼儿园,吵着嚷着要一起玩幼稚的搭积木,周末日,要强制拉来坐在沙发上看喜欢的动画片,上学时,要做同桌形影不离,放学后,要窝在卧室里一起打游戏,寒暑假,要去世界各地旅游,要一起用眼睛记住每个足够美的景色。


蛮横、霸道、不讲理。


这是吴昊对张超群的评价,色彩张扬鲜活,硬生生地挤进人生中的每一张画页。


高考前的一个月,学校调整了课程安排,晚自习早放了一个半小时。


一如以往的每个日夜,张超群再一次不讲理地拉着他跑去了天台。


漫天繁星点点,被小小的瞳孔全数吸收。晚风扬着步子从远处的山头迈来,拂散五月的燥热。


张超群从背后抱住吴昊,下巴抵在肩头,闭着眼像在嗅身上的余香。


“干嘛……”吴昊被抱得动弹不得,同时又很享受被包裹住的感觉,很有安全感。


“吹个风。”


他留心到吴昊的焦虑,晚自习死磕了一道题情绪濒临崩溃,但他的小猫傲娇,不喜欢向周围人袒露自己的负面情绪。


“我和糜加诚今晚打了个赌。”张超群笑着说。


“什么赌?”


“赌赌我俩谁能和你考上一个大学。”


吴昊怔了怔:“你俩疯了?”


“逗你的。”张超群说,“我俩决定督促彼此学习,争取能和你们仨当大学校友,再不济,隔了几条街的隔壁大学朋友也行。”


吴昊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有点信心行不行?”


“你呢?”


“什么……?”吴昊哑住,喉咙干涩了一瞬。


张超群一字一句:“我们的吴小学霸,能有点信心吗?”


还是被看出来了。


那些极力想隐藏的负面情绪总是能被张超群一眼捕捉到。


他甚至怀疑张超群有读心术。


张超群没继续逼问,点到为止的安慰和鼓励是最好的,他的小猫脸皮薄,容易害羞。


“这个点学校门口的烧烤店还开着,我请你怎么样?”张超群松开了吴昊,下巴也从肩头上挪开,两手撑在旁边的栏杆上,背靠着围墙散漫地站着。


晚风从头发丝间溜走。


校服大体是白色的,领子和袖口处会有一圈黑色,扣子尽数扣好,吴昊面对他站着,头发有些扎眼了,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减肥。”


听见拒绝的回答,张超群失笑道:“腰摸着一点肉都没有还减肥?”他起身揽上吴昊的肩,往楼梯口走:“钟鸿森跟我说那家新开的可好吃了。现在不吃以后毕业了可没机会了。”


吴昊没辙,肩上的手暗暗使力迫使头不自觉下垂,他伸手拍了一下示意松点力:“只吃一点,我不饿。”


“你挑你喜欢的,剩下的给我就行。”


22.

晚上的校门口是另一种喧闹,烧烤炸串的油香混杂着来往行人的说聊声音,构成了城市一角的烟火气。


新开的刘妈烧烤店生意兴隆,不大的店铺里挤满了放学的学生。


扫了一眼店里的环境,没有空余的桌椅,张超群刚想和老板说打包,就听到有人叫他名字。


正在低头看手机的吴昊闻声抬头,顺着声音看到蹦蹦跳跳朝他俩冲来的糜加诚。


“你俩也来吃烧烤啊。”糜加诚左手搭着张超群的肩,右手搭着吴昊的肩,“去我们那张桌子,正好有空位,还是靠窗的。”


“我们?”


“我和钟鸿森一起的。”


吴昊轻声在他耳边问:“拿下了?”


糜加诚有些心虚地别开眼:“普通朋友啊。”


“几天不见进度怎么还打回去了?”吴昊被人扯着往后退了几步,“我俩走回去路上就吃完了。”


张超群知道吴昊这是嫌店里人太多,闷得慌,但又不太好明说:“我妈今天在家,有门禁。”


随即转头对老板说打包,少放点调料。


结账排队的人有五六个,张超群和吴昊跟着糜加诚去他们那桌先坐着等。


到的时候钟鸿森正在低头打字,周围嘈杂盖过脚步声,人都坐下了他才把目光从手机上挪开。


“和哪个小学弟聊天呢?”张超群拉开椅子坐在钟鸿森旁边,打趣道。


钟鸿森息屏后内扣手机,不慌不忙地回了句:“朱小学弟。”


“卧槽?真跟学弟聊天呢?”


“你也想聊?打开手机通讯录拉到最后。”


“污蔑谁呢?”张超群为了自证清白,掏出手机点开微信通讯录拉到最底下,Z字开头的联系人,明晃晃的就两个,意识到被耍他差点把手机甩过去,钟鸿森也佯装躲了一下。


皮完后,钟鸿森假装不经意问吴昊:“你这周末是不是要去榕城?”


“啊?对。去我外公家吃饭。”吴昊本来在围观两个人斗嘴,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有点懵。


“帮我把这个带给吴亚飞。”钟鸿森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递给吴昊。


“这什么?”一旁张超群问。


钟鸿森嘴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几次之后才悠悠解释:“手链,保佑高考的。”


张超群和吴昊下意识看向糜加诚,又堪堪收回视线。吴昊好奇道:“你送的?就送吴亚飞一个人啊?”


“他一个人在榕城,没和我们一起。手链只有一条,送他比较合适。”钟鸿森的回答听着没有奇怪之处,但仔细一想会发现“送”没有主语,怎么解读都可以,理由也还算说得过去。


四个人没聊多久,老板叫了他们的号,吴昊张超群和他俩简单道了个别便走了。


钟鸿森小心地去瞥糜加诚的表情,摸了摸鼻子,又推了推眼镜,最后才从书包里又抽出一个白色的盒子,推到他身前:“那个……手链,保佑高考的。”


“不是就一条?”糜加诚觉得有点好笑。


“款式不同,各自只有一条。”钟鸿森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注意到糜加诚刚刚下撇的嘴巴向上勾了几分,才松口气。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点开了朱某人的对话框。


:转手送个礼物我差点没了。。

:朱伯丞你回国那天真该给我磕几个


:情况特殊

:回来请你吃饭

:请一个月的


:等你回来不如我出国

:一个月就那么两小瓶血

:别死在口欲期了


:命硬着呢

:死不了


23.

一个月说不长也不短,备考的每一天煎熬又漫长,但到真正踏入考场回想的时候,又短暂得过分。


吴昊和张超群考场没在一个学校,一连两天的高考彼此都没见着面,结束过后的那个晚上张超群还被拉着家里人聚会。


远在国外的吴莹给吴昊发了照片和红包,问他这个假期要不要过来,还说这几天处理完工作就飞回来。


他爹也发了一个数目不小的红包,没过几秒,又发了一个。


:?


:旅游经费

:好好和朋友出去玩


吴昊都收了下来,回了吴莹那边说再考虑,现在还没什么想法。


:几号出成绩?

:我和你妈商量了,过几天回来后我们三个一起吃顿饭,陪你到填完志愿那天


:25号晚上


父子俩的聊天很简单,转钱加一点行程汇报,最后再象征性关心几句身体就结束了。


退出聊天框,手指上下拉动微信界面,有初中同学问明天要不要聚会,有学弟学妹发祝福,还有家里其他亲戚的关心询问。


就是没有置顶的消息。


最新一条还停留在高考前一天晚上发的高考加油。


虽然理性告诉他高考期间不发消息是不打扰彼此复习和考试,高考结束后不发消息是在忙家里的事,但又控制不住地想,总会有空闲时间摸到手机,以前那么爱发消息,一天发个不停,大事小事都要分享,怎么现在又没有分享欲了。


张超群,始乱终弃,是个渣男。


想着,他一气之下取消了置顶,清了微信后台,把手机放在一边充电,抱着睡衣进了浴室,打算洗完澡直接睡了。


高强度的复习备考和身心紧张,折磨得每一个人疲惫得不行。


考完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扑进床里睡个天荒地老。


与此同时另一边,张超群在阳台刷着微信,无数次点进和吴昊的对话框又退出来间歇性骚扰钟鸿森。


:我好紧张。

:。

:我要紧张死了


:。。。

:你俩表白就是走个仪式

:零个人觉得你们没在一起


:你说玫瑰会不会有点土了?

:我看网上还有摆心形蜡烛的

:要不我也整个?


:你要这么整吴昊当场就能扭头走人

:土死了


:那你表白咋表啊?

:给糜加诚送项链,和手链凑一套


:。。谁说要给他表白?


:嗯嗯嗯

:明天早上六点会不会太晚了?

:要不我今晚说?


:你今晚走得开?


:走不开^^


:微信发个算了


:这也太草率了。。。


:那打个视频?

:我姐叫我了,你自己瞎琢磨去吧

:你俩直接朋友圈官宣都没人惊讶的,放一百个心吧


24.

吴昊微博小号。


@猫猫MvM_0125

下一个三年,和他。



@猫猫MvM_0125

又和zcq成为同桌了,怎么坏毛病又不改,上课睡觉一只手占了我半边桌子,小学生都不用的三八线看来得重新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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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看在带早餐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猫猫MvM_0125

运动会,令人头疼。

体委偷偷给报了三千米,大家起哄的时候zcq还要面子地说就等着他拿第一回来吧。

有体育生呀,笨蛋。



@猫猫MvM_0125

zcq做的饼干有点丑。

【图片】



@猫猫MvM_0125

秋天了,梧桐树叶铺满的道路很漂亮。

被zcq拉着去教学楼下拍了照,趁我不注意按下快门,坏蛋。


@猫猫MvM_0125

照片被我放到新相册的第三页了,今年的春夏秋冬只差冬了。



@猫猫MvM_0125

一起去了庙里,zcq花了四位数买了条手串,被骗了还傻乎乎地说大师说戴上这个可以好运。


@猫猫MvM_0125

怎么趁人不注意把手链戴到我手上了……

算了,礼尚往来,我也给他买一个。


@猫猫MvM_0125

第二条情侣手链。

【图片】



@猫猫MvM_0125

下雪了。


@猫猫MvM_0125

我们又集齐了一个春夏秋冬。



@猫猫MvM_0125

说是衣服尺码又买小了,把衣柜里的灰色大衣送我了。

我看到你衣柜里有一件同样的。

zcq,我抓到了。



@猫猫MvM_0125

新年快乐,zcq。



@猫猫MvM_0125

又想染发了,蓝发还是金发?应该都挺好看的吧。

选择困难症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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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了金发,本来想藏一会儿的,没想到和zcq碰到了。

什么啊,商场那么多人,就亲了过来。


@猫猫MvM_0125

某张姓男子已经揉了我一天的头发了。

要被薅秃了......



@猫猫MvM_0125

除夕夜打电话打了三个小时,zcq好像有分离焦虑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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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也有。



@猫猫MvM_0125

怎么偷偷跑过来了。



@猫猫MvM_0125

和zcq堆了雪人,比去年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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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和张某抱了一晚上,这个冬天好像没有那么冷。



@猫猫MvM_0125

又抢我的耳夹。

戴一个耳夹很奇怪的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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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只戴一个就不奇怪了。



@猫猫MvM_0125

开学了……不想开学



@猫猫MvM_0125

春天啦。


@猫猫MvM_0125

怎么这么喜欢咬锁骨……

印子又消不掉了。



@猫猫MvM_0125

生日快乐,zcq



@猫猫MvM_0125

去雾城啦,我们一起的又一个足迹。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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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到了一个很温柔的姐姐,送了我一束花,还祝我早日脱单。

zcq怎么不说话。

又在逃避……



@猫猫MvM_0125

下次不要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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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是小狗



@猫猫MvM_0125

如果给我一个完整的双休,我要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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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要反锁门,不要让狗狗溜进来。



@猫猫MvM_0125

想zc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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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这条下一秒就给我弹了视频,怀疑大数据的背后是zcq



@猫猫MvM_0125

周末一起去了猫咖,猫猫真可爱

【图片】【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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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怪怪的,怎么像在夸自己?

改wb名得提上日程了。



@猫猫MvM_0125

路过香水店,非要我给他挑一款……

小狗莫名其妙的小心思。



@猫猫MvM_0125

翻到以前的相册了,zcq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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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现在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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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牵手,习惯了拥抱,习惯了亲吻。

不要再陷入习惯里了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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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生日,许愿不要再做朋友了。

18岁的生日愿望会特殊一点,更容易实现,对吧……


@猫猫MvM_0125

zcq送的礼物太多太多。

饰品、游戏机、鞋子……

说为了凑到18个礼物还画了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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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人的生日祝福是18岁了不要和其他人谈恋爱。

zcq你也不许……



@猫猫MvM_0125

回家路上一起听歌,zcq听着听着唱了起来,明明白天还在班上说自己不会唱歌。

小狗又骗人。

不过这次可以原谅。



@猫猫MvM_0125

zcq我看到你在门口徘徊了。

笨蛋,以前的每一天早上也是这么等人的吗?



@猫猫MvM_0125

好想快点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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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想假期去哪了,半个小时只看了两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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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啦,喜欢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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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cq像哆啦A梦,怎么凭空变出一把雨伞的?明明没有背包啊……



@猫猫MvM_0125

打电话会影响学习效率,完全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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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小张同学的电话就会收到十几个视频聊天轰炸,感觉再不接会杀到房间来。



@猫猫MvM_0125

zcq说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学,又说是一座城市也行,最后说一个省也能忍忍。


@猫猫MvM_0125转发@猫猫MvM_0125

想以后也能每天见到,小张同学复习还得更努力……剥夺玩游戏权。



@猫猫MvM_0125

还有10天。



@猫猫MvM_0125

考完了,先睡个好觉zzz


@猫猫MvM_0125转发@猫猫MvM_0125

半夜突然醒了,打开手机看时间的同时注意到zcq还是没发消息。

我也不要理zcq。



@猫猫MvM_0125

:初中毕业你想谈个恋爱,那高中毕业你想结个婚不?

:……年龄没到

:那就先订着,后面结。


zcq是笨蛋实锤,怎么有人跳过表白直接求婚。


@猫猫MvM_0125

从在一起到官宣前后不超过3分钟,怀疑zcq早就打好了草稿。



@猫猫MvM_0125

表白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哭了,zcq捧着脸给我擦眼泪,有点丢人……



@猫猫MvM_0125

原来真是喜欢。



@猫猫MvM_0125

嗯,zcq喜欢wh。


@猫猫MvM_0125转发@猫猫MvM_0125

好吧,wh也喜欢zcq。



@猫猫MvM_0125

—感情里迟钝的是笨蛋。


—有笨蛋。



end.

有逻辑Bug的请谅解。


秋叨鱼


  张钊夜半被尿憋醒,放水途中刷手机,看到之前的未读信息。谢孟勋转达旨意,领队在找你。

张钊单手打字:找我干吗。

谢孟勋还没睡,秒回:他没有说。过了一会儿:可能让你陪康康吧。

哦。张钊了然。冲了手揣着手机去训练室。灭了灯,一面屏幕亮着,郑永康果然还没睡。

张钊飘过去,电脑的光影映在他脸上,五彩缤纷。回合准备时间郑永康迟迟地察觉到阴影,猛地回头看到人,吓了一跳。

他软绵绵地抱怨:吓死我了哥哥。

张钊问:怎么还不睡?

郑永康声音轻轻,语调黏软:“我不困。你先去睡吧钊哥,不用管我。”

呵。“不行。”张钊慢慢摇了摇头。

趁着半场,取下他的耳机,对他勾勾手指:“起来。”

郑永康只......


  张钊夜半被尿憋醒,放水途中刷手机,看到之前的未读信息。谢孟勋转达旨意,领队在找你。

张钊单手打字:找我干吗。

谢孟勋还没睡,秒回:他没有说。过了一会儿:可能让你陪康康吧。

哦。张钊了然。冲了手揣着手机去训练室。灭了灯,一面屏幕亮着,郑永康果然还没睡。

张钊飘过去,电脑的光影映在他脸上,五彩缤纷。回合准备时间郑永康迟迟地察觉到阴影,猛地回头看到人,吓了一跳。

他软绵绵地抱怨:吓死我了哥哥。

张钊问:怎么还不睡?

郑永康声音轻轻,语调黏软:“我不困。你先去睡吧钊哥,不用管我。”

呵。“不行。”张钊慢慢摇了摇头。

趁着半场,取下他的耳机,对他勾勾手指:“起来。”

郑永康只能乖乖站起来,看着张钊戴上自己的耳机,坐到他的位置。张钊又一点旁边的椅子:“坐。”

郑永康就把万顺治的椅子拉过来,坐进去,抱着腿,看张钊接手他的半盘游戏。

他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脑子里飘着有的没的东西,什么印象也没留下。回神时张钊已经在退出服务端关机。

郑永康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种无意的渴盼。张钊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颈:“走,睡觉去。”

他亦步亦趋跟着张钊,一路走到对方的宿舍。在门前却步,被张钊攥住手:“放心,没鬼。”

郑永康笑出一声气音。

郭浩东搬走之后的床暂时还没人睡。张钊把他领过去:“你睡这。”

郑永康却不像刚刚那样言听计从。他皱着眉,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张钊扔过来的被子扑了一脸。等他手忙脚乱挣出头来,正看到张钊还把枕头也扔到了身边空着的床上。

“过来。这么晚了都不困吗?”张钊坐在床边朝他招手。

小床挤不下两个人,张钊一边说郑永康你现在怎么这么大只,一边侧过身,揽着他的腰拉到身边。于是每一寸能贴紧的地方都挨在一起。郑永康脑袋埋在其他身上出声:

“你要陪我到退役,你知道吗,张钊。”

“知道知道……明天还训练呢。”

“明天练完陪我打。”

“看情况吧……你要是再不睡,就陪不了了。”

郑永康使劲挤在他身上,咬牙切齿地说:要你的命也得陪我。

故人长诀ぐ

【钊康】Cor Hydræ(十四)

ooc都是我的!!!

给正主磕几个响头,文里一切与真人无关「手动加粗」

————————————————————————————————

  27.

  好安静。

  他和张钊之间的链接很久没这样安静过了。

  平日里两人就算不待在一起,链接也是一刻没听过的吵闹。要么是张钊在和郑永康神神叨叨些塔里的烦人事情,要么就是郑永康在炫耀自己刚刚有多帅可惜他钊哥没看见。

  可现在链接的尽头一片寂静。

  郑永康愣在那里,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不远处失去目标的源兽嘶吼着朝他冲来。

  本能让郑永康重新把枪握在手里射击着逼近的源兽,一次次机械般的闪躲着源兽的攻击。心底莫名的恐慌包裹着他,连...

ooc都是我的!!!

给正主磕几个响头,文里一切与真人无关「手动加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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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好安静。

  他和张钊之间的链接很久没这样安静过了。

  平日里两人就算不待在一起,链接也是一刻没听过的吵闹。要么是张钊在和郑永康神神叨叨些塔里的烦人事情,要么就是郑永康在炫耀自己刚刚有多帅可惜他钊哥没看见。

  可现在链接的尽头一片寂静。

  郑永康愣在那里,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不远处失去目标的源兽嘶吼着朝他冲来。

  本能让郑永康重新把枪握在手里射击着逼近的源兽,一次次机械般的闪躲着源兽的攻击。心底莫名的恐慌包裹着他,连带着扣动扳机的手都慢了起来。

  “郑永康!不是发呆的时候!”郭浩东踹开一只扑来的源兽,拽着郑永康的衣领大喊道:“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先回去!”

  回去吗?郑永康眨了眨眼,像是在理解郭浩东的意思,他习惯性的摸了摸手腕,只触碰到了刚溅上的血。

  还会有人等他回去吗。

  郑永康深吸了口气,把讨厌的眼泪憋回去,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专注在眼前这场艰难的战斗里。

  其实今天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他只是和往常一样出来做任务巡逻,只是天尊今天没跟着他出来,只是张钊有事在忙没顾得上搭理他。

  他得把所有人带回去。

  他答应过。

  ……

  w塔内的气氛相当沉重,没人知道张钊怎么了,但缺少顶级向导的情况下,塔内连接在一起的精神网显得有些脆弱。

  众人只能轮流休息,时刻戒备着潜在的攻击。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刑福凌扭头看向程万鹏,面色沉重道:“锁定不了。”

  “源兽吗?”施叶凯站了起来,朝门口张望,“我和峰峰去看看?”

  “我和你们一起去,马冬梅留着。”程万鹏深吸了一口气,拍着刑福凌的肩膀嘱咐道:“塔里就交给你了。”

  刑福凌想说些什么,最后点了点头还是没跟着他们出去。

  “来了。”哨兵出色的听觉和视觉让施叶凯很快感知到了众人的目标,他眯起眼睛试图分辨对方的来意:“不是源兽?”

  “先别开枪。”程万鹏的手按在宋学峰的枪上,说道:“万一是友军。”

  宋学峰皱着眉看了程万鹏一眼,提醒道:“这点距离,友军的话该提前发通讯的。”

  还没等程万鹏回话,来者已经停在了他们的面前,程万鹏愣了一下,诧异地问道:“怎么是你,别人呢?”

  “让开。”郑永康抬起头,目光从眼前的四人略过,在宋学峰身上停留了片刻,落在了程万鹏身上,再一次强调道:“让开。”

  郑永康身上都是血,让人一时分不清是源兽的还是他自己的,可手臂上肉眼可见的伤口还在朝外面流这血。

  “不是,咱先去包扎一下呗,剩下的人呢,在回来的路上了?”程万鹏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盯着郑永康的手问道。

  “在后面。”郑永康的耐心消耗殆尽,手指不耐烦地在扳机上磨蹭着,“让开。”

  被指着的程万鹏还想说什么,被剩下的三个哥们强行拉到了一旁,只能目送郑永康飞快地冲进w塔。

  “不是,要先治疗啊,他妈的他这样手一会儿废了就老实了。”程万鹏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朝郑永康的背影指指点点:“你们就让他这样去看张钊,一会儿塔都被掀了!”

  “张钊这不是也没醒吗……再拦着等会被来一颗了你就哭吧。”s级哨兵的威压太强,施叶凯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没直接逃跑都是他对兄弟们的感情。

  “所以问题才大啊!!”

  28.

  郑永康顺着链接轻易地找到了张钊锁在的房间,枪被郑永康收了回去,可推动门的手有些迟疑。隔着薄薄的门板,他能听见医疗仪器轻微的电流声,以及极其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声。

  郑永康推开门,缓步走到张钊的床边,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他想伸手去触碰向导,却在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时收回了手。

  隔着这些距离,哨兵敏锐的听力让他能清晰地听见张钊的心跳,就这样一下下稳定地跳动着。郑永康长抒了一口气,在他心上紧绷着的弦终于松开。

  无论如何他的向导……还活着。

  郑永康站了会,找了根毛巾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地想去牵张钊。还没碰到,就被一条粉色的生物缠上了手指。

  什么东西?带角的蛇?是龙吗?

  小龙讨好似地舔了舔郑永康的手指,尾巴扫在他的手心上,痒痒的。

  “你是……我的精神体吗?”郑永康吸了吸鼻子,相当娴熟地挠了挠小龙的下巴。

  小龙没搭理他,只是满意地晃了晃尾巴,又爬回了床上,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好奇地盯着郑永康看。

  一人一龙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同时被边上传来的声响吸引了目光——天尊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从枕头上睁开了眼睛。

  小龙比郑永康动作还快,直接扑了上去和天尊盘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郑永康的错觉,天尊半透明的身躯上闪着淡淡的星光。

  “小白……”郑永康的声音都带着点哭腔,过去的阴影仍笼罩在他的心上,生怕昨日重现。

  倒是天尊亲昵地蹭了上来,带着小龙想要爬到郑永康的手上,只是还没碰到郑永康,就疑惑地嗅了嗅,盯上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天尊歪了歪头,对着郑永康嘶嘶地吐了吐信子,尾巴在床上愤怒地拍了拍。下一秒就变成了巨蟒圈着郑永康蹿出了房间,一个甩尾扇开了医务室的门。

  郑永康抱着怀里的小龙,心虚地被天尊放在床上,小声嘟囔道:“我真没事小白,也不是很疼……”

  受伤的刹那就像被风拂过,直到血止不住的流出,疼痛才后知后觉的出现。

  在天尊的监督下,郑永康重新给自己处理了伤口,天尊咬着绷带,硬是把他的手臂包成了粽子。郑永康乖乖地让它折腾了半天,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没让天尊满意,才有些焦急起来。

  “好了小白,我真没事了,我要去看钊哥了!”郑永康举起还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把爬在头上睡觉的小龙抓起来递到了天尊面前,“玩这个吧宝,我真要走了。”

  天尊舔了舔小龙的角,用尾巴接了过来,圈在怀里,想了想还是变小了些带着小龙窝回了郑永康的脑袋上。

  郑永康松了口气,连忙站起来,结果在张钊房间门口又撞上了另一位操心的老妈子。

  “诶郑永康!正好……不错还自己重新包扎了,给你搬了个医疗床,放房间里了行吗?”程万鹏在门口朝里张望着,看见郑永康不在房里还惊讶了片刻,拍了拍手边推来的床扶手,说道。

  “啊,好。谢谢鹏哥。”

  确认了张钊没事之后的郑永康整个人显而易见的平和了许多,乖巧地点了点头,主动伸手要帮程万鹏把床推进去。

  “别别别,你手别动了,我来就好。”倒是把程万鹏吓了一跳,连声推脱,三两下就把床安置好,“皮外伤勤换药就行,就不给你挂水了。”

  程万鹏瞟了眼窝在郑永康头上圈着小龙还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天尊,啧了一声:“精神梳理你还是等张钊醒吧,我怕这臭蛇又发狂。”

  “钊哥……还好吗?”郑永康看着张钊,迟疑了下,才轻声朝程万鹏问道。

  程万鹏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被一龙一蛇咬之前飞快的缩回了手:“放心吧,你没事就证明他没事。”

  郑永康点了点头,垂下了眼。没事吗?可是……

  为什么张钊还没醒呢。

不爱卖腐就抓起来

别管了,情人节先学一下英语单词^ ^

别管了,情人节先学一下英语单词^ ^

SliverFountainsMud

正负【2】唐家人两万一斤

✔黑手党AU 教父AU 地点设定芝加哥

✔蒲郭/纬钧/九明/东春 

全员HE 全员强强 

✔南北家族世仇  纬钧助理x老板 九明先婚后爱 东春中医x律师

无反派 纯内斗 所有的事情都是这几个人做的 彼此互为反派

片段灭文 没有逻辑 就是为了谈恋爱 严重OOC 慎阅

【教父AU,切勿当真,扫黑除恶人人有责】


这张合约书上会留下两样东西:一是你的名字,再就是你的脑浆。

     ...

✔黑手党AU 教父AU 地点设定芝加哥

✔蒲郭/纬钧/九明/东春 

全员HE 全员强强 

✔南北家族世仇  纬钧助理x老板 九明先婚后爱 东春中医x律师

无反派 纯内斗 所有的事情都是这几个人做的 彼此互为反派

片段灭文 没有逻辑 就是为了谈恋爱 严重OOC 慎阅

【教父AU,切勿当真,扫黑除恶人人有责】



这张合约书上会留下两样东西:一是你的名字,再就是你的脑浆。

                                                                     ——《教父》



【1】

南北斗殴







唐九洲不是第一次见邵明明。

上一次大概是在一场大型拍卖会上,那次拍卖会凡是芝加哥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席了,唐九洲隐约记得齐思钧和郭文韬的座位隔他三个人。

落座之后,手下在耳边小声说,那个就是邵明明。然后眼睛一滑看到了一个金黄色的脑袋,穿得花枝招展像个开屏的孔雀,恨不得把羽毛都抖到人脸上。在一堆西装革履的壮汉里小小一个,坐在那里二郎腿却能翘到天上,吊儿郎当地坐了一整场拍卖会,唐九洲就在背后看了他一整场。

不是唐九洲故意看的,是这种色彩饱和度的人真的很难看不到。

凡是他背后举牌的人,眼神移到拍卖台上的时候都会本能一样地在他金光灿灿的脑袋上停一下。

邵明明一次都没有举过牌。

大家都说,这个街头出身的男人是来亮相的,是来挑战他背后这些家族的。

所以今天唐九洲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换新发色了。”

邵明明坐在会议桌的那一头,两人在巨大长方形短短的两头,隔得很远。金黄色的头发已经变成了低调些的棕黑色,但头发上精致的小卷一个都没少。

“好看吗?”邵明明问。

唐九洲没回答。

这个人是有点奇怪,和传闻中的一样。

“邵先生来找唐家有什么事吗?”

“我不是来找唐家的,我是来找你的。”

也许是隔得太远了,邵明明说话的声音有点轻飘飘的。

“什么事?”唐九洲靠在椅背上。

“你不用在我面前端出一副大家族的样子。”对面的语气特别冲,“我最讨厌你们这套做派。”

这下唐九洲倒是有点委屈了,他明明就什么都没做。

骨子里带贵气也是错吗?

“大家都知道,现在唐家的处境很差,或许你自己也算过,你现在的胜率还没我大。”

唐九洲双手交叠在桌上看着邵明明。

邵明明说到这里,唐九洲已经知道面前这个漂亮娃娃心里是什么打算了。

“唐家不拉帮结派。”唐九洲咳嗽了一下。

“那你们唐家纳婿吗?”

唐九洲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们唐家遵循西西里的规则,很多事都做不了,但我可以帮你们做。我出身低微,一个人带着一个小小的队伍,势单力薄,是齐家脚下一只蚂蚁,但唐家可以做我的靠山。”邵明明伸出两根手指,“双赢。”

在唐九洲眼里对面那个陶瓷娃娃给他比了个耶。

有卖萌的嫌疑。

“直接提条件吧。”唐九洲正视面前的眼睛。

这种谈判周旋是没有意义的。

“有问题问你。”邵明明把手撑在下巴底下,“有夫人吗?”

“没有。”

“订婚对象?”

唐九洲摇头。

邵明明从背后拿出一份拟好的文件,顺着桌面滑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唐九洲面前。

没有滑得很正,歪了一个角度。

“只要签字就行了。”

唐九洲在翻开文件的时候听到邵明明的声音。

“让我成为唐家人。”









“多久没见了?”

男人站在窗口,看着窗口下芝加哥唐人街里的一片混乱。

他背后的墙上挂着中式的牌匾,妙手回春四个大字写得潇洒又俗气,牌匾的正底下挂着象征恶魔的山羊头骨,镂空的双眼,嶙峋的骨节,显得头顶上的四个打字异常讽刺。

“三四年了吧。”蒲熠星放下新沏的茶,手边的软布包上扎着几十根银针,银针的样子顺着光映在摇摆的茶面上,水每动一下就像折断了一样颤抖着。

旁边是一块木质的牌子,上面用浅木色刻着名字。

郎东哲。

“帮我搭个脉吧。”蒲熠星把手放在垫子上。

郎东哲回头看了蒲熠星一眼,“来这儿的你是第一个叫我搭脉的。”

“剩下的呢?”

郎东哲伸手指了指布包上的银针,“一根就是一条命。”

蒲熠星瞥了一眼,“那你这几年还真是生意兴隆。”

郎东哲装模作样地坐下,搭了两根手指在蒲熠星的手腕上。

“几个月了?”蒲熠星主动问。

郎东哲扶了扶眼镜,“恭喜太太,是女孩。”

蒲熠星嘿嘿乐着。

“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脉有点滞。”郎东哲从眼镜上面看他。

蒲熠星一惊。

“你真能看啊。”

郎东哲伸手正了正桌上的牌子,郎东哲三个字上面还有一行小字:专家会诊,擅长针灸正骨、妇科调理,保大又保小。

蒲熠星嘴角抽了一下。

“最近有什么烦心事?问你话呢。”郎东哲拿手指头敲桌子。

“教父啊,还能有什么?”蒲熠星把手抽出来,“就不应该回来,我都能考博士了。”

“那干嘛不考?”

“唐九洲跟我说他二叔没了啊,这老大个窟窿,脑门上,崩得飞出去好几米远。”

蒲熠星添油加醋地在脑门上画圈,越画越大,像在脑门上摊印度飞饼。

“外面都说是郭文韬杀的。”郎东哲一点点抚平垫子上的褶皱,“郭文韬知道吗?齐家那个长子。”

蒲熠星说我当然知道,前几天刚被人呛得一个屁都崩不出来,他蒲熠星记仇得很。

“郭文韬跟我说不是齐家杀的。”

郎东哲看了蒲熠星一眼,“见过他了?”

“嗯。”

“觉得他怎么样?”

“讨厌。”蒲熠星想也没想。

“做人有这么几条规则。”郎东哲伸出一根手指,“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饭前便后要洗手,睡前早起要刷牙,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捡到钱要交给警察叔叔,还有,”郎东哲顿了顿,“郭文韬说的话一句也别信。”

蒲熠星眨了眨眼睛。

“教父死的那天晚上,就是郭文韬约了他谈生意,时间地点都是教父自己定的,然后他死在了赴约的路上。”

蒲熠星忽然想起郭文韬在机场里对他说的话。

你约地点。我会让你死在来的路上。

蒲熠星低头看着面前一盏棕黄色的茶,自己的双眸在水面上晃荡。

“是复仇让一个男人有意义。”郎东哲手里攥着枚顶针,在桌子上一下下敲着,“这是西西里传下的真言。杀教父之仇,你们唐家要是不报,以后都没办法立足了。”

蒲熠星没说话。

“影响我做生意了。”郎东哲伸手在蒲熠星面前晃了晃,“续完旧就可以走了,我有正事要做的。”

“什么事?”

郎东哲看了一眼手表,“我约了个绅士见面,应该快到了。”

蒲熠星撇了撇嘴站起身。

“二十一世纪还有什么绅士。”

带上办公室的门,蒲熠星才没走几步迎面就来了一个人。

蒲熠星忽然有点想收回几秒钟前说过的话。

男人的西装是最简单的款式,却给穿得一身贵气,像从什么英伦电影里走出来一样,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在蒲熠星脸上看了一眼,走了几步便又看了一眼,两眼就给蒲熠星感觉自己几乎像个透明人一样呈在这个人面前。

蒲熠星眯起了眼睛。

两个人擦身而过。

背后的门打开又关上,轻手轻脚。

蒲熠星微微一笑。

郎东哲又有生意上门了。

在电梯上摁下一的数字,电梯门在面前慢慢合上了。

刚才那个男人是个生面孔,蒲熠星一定没见过。长成这样的人,见过一次是很难忘掉的。

自己刚回来不久,有没见过的人很正常,蒲熠星想着一脚踏出电梯门。

耳边一阵不正常的风声惊得蒲熠星瞬间顿在了原地。

几乎是本能,蒲熠星迅速地低头,动作快得下盘有些不稳,多少有些狼狈地踉跄了一步,伸手撑住地面的瞬间明显地感觉到头顶有什么利器飞了过去。

旁边死胡同的墙上砰砰几声,几块落下的碎石滚到了蒲熠星的脚边。

等抬头的时候,蒲熠星看见巷口闪过了一个黑影,再回头的时候,墙上多了三个飞镖样的小刀。

刺得深,蒲熠星也用了大劲才拔下来。

刀柄上凹凸不平,刻着熟悉的利剑和蛇,盘绕的蛇身一点不少正好是两圈半。

齐家的家徽,蒲熠星从小看到大了。

蒲熠星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巷口。

指腹摩挲着剑上的蛇,蒲熠星慢慢地抬起头。






象征公正的法槌敲下。

“现在宣判。”

所有人齐刷刷地站起身。

“经陪审团合议,认为公诉人指控被告人故意杀人,证据不足,事实不明。公诉人指控被告故意杀人罪不成立,现依法宣告,被告人无罪,当庭释放。闭庭!”

法槌再次落下。

辩护律师慢慢转过头,眼神正对上站在法庭背后的郭文韬。

郭文韬微微点头。

辩护律师笑了笑转回了头。

眼角瞥到身前的金属名牌,上面刻着烫金的字母。

辩护律师王春彧。






郭文韬一步步走下法庭的阶梯,王春彧说是有人约他,没跟他一起出来。

也罢。郭文韬想着,这时候一起出法庭也不妥,改天再谢也一样。

郭文韬转过了拐角,走进了旁边的暗巷里。

步子还没迈出去,咔嚓一声太阳穴上顶上一把枪。

郭文韬顿在了原地。

“隔壁就是法院,你好大的胆子。”郭文韬目视前方。

“确实。”蒲熠星的声音低沉,“我比某些不敢正面冲突,只会背后暗杀的人,胆子大得多。”

郭文韬一言不发。

蒲熠星的枪口重重地抵在郭文韬的额角上,“你到底有没有本事,跟我用西西里的方式,正面解决一下问题。”

郭文韬慢慢地转过了身。

面前黑洞洞的枪口背后,男人的眼神阴翳。

郭文韬伸手抽出腰间的手枪扔出去几米远,咔嚓一声落在地上。

“来啊。”

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的眼睛。

几乎一墙之隔就是最庄严的法院,但就在它的最脚下,幽黑的巷子里,是光一点都照不进来的地方。

蒲熠星伸手把枪甩了出去。

“等一下。”蒲熠星上下看着郭文韬。

郭文韬翻了个白眼,脱|下外套,就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可以了吗?”

蒲熠星一动不动,“我怎么确定你身上有没有暗刀什么的?你们齐家人不是最喜欢这一套吗?”

空气冷静了三秒左右。

郭文韬伸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迅速又是第二颗,到第三颗的时候蒲熠星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地抓住了郭文韬的手。

“你干嘛?”蒲熠星睁大了眼睛。

“要我脱到什么程度?”郭文韬一脸沉静,“不是说我有暗刀吗?”

掌心的手安稳地被包住,也不动,反倒是把蒲熠星搅得有些混乱。

“你脱|了衣服我也没办法确定你裤子里有没有啊。”蒲熠星说的实话。

郭文韬歪了歪脑袋,“你到底是要跟我打架还是干什么?”

蒲熠星唰地松开了手。

“就这样吧。”

话音刚落下,郭文韬的拳头就到眼前。

这速度快得蒲熠星都一惊,很勉强地躲过这一拳,出腿的时候对方也早有准备一样躲避的角度正偏开蒲熠星的计算,多少晃得蒲熠星重心丧失了几秒。

“别低估齐家。”手撑住蒲熠星的肩膀,郭文韬的声音带着喘|气。

蒲熠星眼神一暗。

对面几分实力蒲熠星就几秒便探得清楚。

趁郭文韬注意力全在上盘,蒲熠星凑着空隙一个勾腿,一脚正中郭文韬的腹部。

年轻人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后背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蒲熠星不会给他喘|息的时间,拳头迅速冲着面门而去。

唐家本来就是打手出身,郭文韬吃力的招架已经在蒲熠星的沉着面前已经伪装不了,手心一滑的功夫被人攥住了喉口。

“唔。”郭文韬被迫抬起了脖颈。

“齐家赢不了唐家。”蒲熠星的嗓音低沉。

郭文韬咬着嘴唇,左手的袖口一抖,一把一寸长的小刀从袖间滑了出来,迅速刺向蒲熠星无防备的腰腹。

蒲熠星甚至还有时间发笑。

用力抵住脖颈,蒲熠星腾出一只手攥住了郭文韬的左手,小刀凭空停在两人近在咫尺的腰|间。

角力是赢不了的。

郭文韬卸了力,任凭手心的刀片被摁着插进背后的墙里。

刀片滑过手心,掌心一阵剧疼。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蒲熠星看着面前这张好看的脸因为疼痛多少出现了点裂痕,“我早就料到了,你老实不了。”

郭文韬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铃,一瞬间忽然响起的声音让蒲熠星一愣。

就着蒲熠星愣神的半秒,郭文韬咬着牙一用力抽出刀片,没确定好方向就滑了一道。

蒲熠星后退了一步,肩膀上多了一道鲜红的伤口。

被遏制了太久的喉咙涌进新鲜空气,郭文韬靠在墙上大口呼吸着,右手摩挲着拿出手机。

“喂。”

蒲熠星都开始佩服郭文韬了。

“这种时候你还接电话?!”

郭文韬皱了皱眉头,放了根手指在嘴前,示意蒲熠星安静。

早就有传闻说齐家长子做事特别沉得住气,蒲熠星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沉到这种程度,要扔到海里都能看见海绵宝宝了。

“哥。”蒲熠星推了推郭文韬的肩膀,“我们在决斗哎,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郭文韬啪地一下挂上电话,“出事了。”

蒲熠星一愣,跟着眼神一暗,“别耍花样了。”

“真出事儿了。”郭文韬一脸真诚,“你们家的事儿。”

蒲熠星指了指郭文韬的左手,“刀放下。”

一松手,刀片咔嚓一声落在地上,混着郭文韬掌心浓稠的鲜血一起,落得地上一片鲜红。

蒲熠星看着郭文韬。

“邵明明你知道吗?”郭文韬问。

蒲熠星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正常,你刚回来。”郭文韬点点头,“他是街头混混出身,背后没有家族,因为心狠手辣,作风阴险,积累起了自己的队伍,最近势力很强。”

蒲熠星挑了挑眉毛,“这不是你们齐家喜欢的风格吗?”

“我现在没空跟你斗嘴。”郭文韬没理会蒲熠星刻意的呛声,“唐九洲做事和你商量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唐家就快是人家的了。”

蒲熠星眼神一顿,“什么意思?”

“邵明明和唐九洲马上就要缔结婚约了。”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的眼睛,“别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可以自己回去问唐九洲。”

蒲熠星上次从郭文韬嘴里听到这么长一串话还是在机场被指着鼻子骂的时候。

唐九洲这么做的理由蒲熠星快速地理解了,既是街头出身,邵明明不受西西里规矩的约束,能做太多唐家人做不了的事,这样的盟友对牵制齐家有利,甚至有利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

这一纸婚约几分真几分假,现在面对面的两个人都猜得到,但于理谁都说不出什么话。

郭文韬向前走了一步,“这样一来,唐家的教父顺位,连邵明明都排在你前面了。”

蒲熠星冷着眼神,“所以呢?”

“没什么所以,你不是不想要教父吗?”郭文韬转了转手臂,斜了蒲熠星一眼,“决斗还继续吗?”

蒲熠星都快气笑了。

“不继续了。”蒲熠星摆摆手,“你手里还有多少刀片?”

郭文韬倒是配合,袖口一抖,扑啦啦掉出来一堆,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晃得蒲熠星眼睛一酸。

“还有别的吧?”

郭文韬眨了眨眼睛,很坦诚地点了点头。

蒲熠星脱力地靠在墙上。“你这个人,真不是东西。”

郭文韬无所谓地耸肩,“骂轻了,可以再努力一点。”

蒲熠星没接下去,站起身,抖抖衣服,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口,转身便走了。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喂。”蒲熠星回头叫他。

郭文韬慢慢看向他。

蒲熠星伸手指了指白衬衫上溅着血的男人。

“这次是我放你的,你记住了。”






齐思钧坐在正中的沙发上,左边右边各有一张长沙发。

左边沙发上的男人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着温和的光,看着面相极善。右边沙发上的男人是黑色条纹的西装,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有些反光,看不清背后的眼神,只剩半张僵如冰山的脸。

左边斯文败类,右边更斯文败类。

齐思钧坐在中间感觉自己像个小白兔掉进了狼堆里,现在只是谁下第一口的问题。

背后垂手而立的周峻纬清了清嗓子,“先生,左边这位就是王春彧先生,右边这位是郎东哲先生。”

两个人几乎同时对着齐思钧点了点头。

“幸会。”王春彧笑着。

郎东哲一言不发。

“两位先生之前见过吗?”齐思钧出口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多少有点尴尬。

王春彧看了郎东哲一眼,“没见过,但是久仰大名。”

郎东哲还是没有说话,双唇紧闭。

齐思钧拉了拉周峻纬的袖子。

周峻纬低下头。

“这位郎先生。”齐思钧压低声音,“是哑巴吗?”

“不是。”

回答的是郎东哲。

吓得齐思钧嘴巴吧嗒一抿,瞬间看上去有点委屈。

周峻纬想伸手呼噜呼噜老板的脑袋,但是忍住了。

齐思钧转身坐正,正了正西装,“两位先生,我的合作意向应该已经传达到了。”

王春彧点了点头。

“两位先生有什么条件吗?”

王春彧依然挂着那个标准到让人胆寒的笑容,“只要先生到位,我这边什么问题都没有。”

齐思钧转过脸,“那郎先生呢?”

“齐先生知道我杀人的价码吗?”

或许是因为跟在王春彧后面说话,郎东哲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冷淡。

齐思钧咬了一下后槽牙,“请郎先生明示。”

郎东哲瞥了齐思钧一眼,“一万美金一斤。”

齐思钧僵住了。

王春彧没忍住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别挑太胖的下手。”郎东哲扶了扶眼镜,“这是我给先生的忠告。”

齐思钧轻咳了一下,“先生是不是和唐家的关系不错?”

“是。”郎东哲大方承认,“唐家人两万一斤。”

王春彧又看了他一眼。

这次正正地对上了对面的目光,隔着一层镜片都跟刀剐一样锋利。

王春彧微微一笑。

“谁都能杀吗?”王春彧问。

“谁都能杀。”

“不愧是郎先生。”王春彧装模作样地恭维了一句。

“不必,我杀的人不一定比先生多。”郎东哲看了王春彧一眼,“先生都不用自己动手,还是您高明一些。”

齐思钧看着眼前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倒是津津有味。

如果能现场扔枪决斗就太好,他齐思钧被护在齐家里这么久,都没见过西西里的决斗。

小少爷咬着手指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周峻纬在后面戳齐思钧的背。

“咳咳。”

“哦。”齐思钧回过了神,“如果两位都没有问题,那我们今日就签订合约书了。”

周峻纬把提前拟好的合约书放在两人面前。

暗红底的封皮,上面的眼镜王蛇怀抱利剑,汹汹地正视着每一个打开合约书的人。

“与齐家签订合约吗?”王春彧伸手翻开,“我以为只和齐先生签。”

“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您第一次离开哥哥一个人签订合同吧。”王春彧拿起笔,“恭喜先生。”

王春彧话里的嘲讽带刺齐思钧都听得清楚。

“齐先生是齐家家主。”周峻纬恭敬地把红印放在王春彧身边,“无论是谁签订的合同都归齐先生所有,先生是律师,不会不知道。”

王春彧挑了挑眉闭上了嘴。

齐思钧远远对着周峻纬点头表示感谢。

周峻纬弯腰对着齐思钧行了一个绅士礼,看得齐思钧莫名其妙有些想笑。

就是有人随便干点什么都这么好看。

刚转过头就对上了郎东哲饶有兴趣的眼神,笔抵在下巴底下,看一眼周峻纬又看一眼齐思钧,眼角久违地带笑。

齐思钧避开了眼神。

“自两位按上手印时,合同正式起效。”周峻纬在齐思钧背后站定,声音稳重又洪亮,“两位先生在合同规定范围内听候齐思钧先生差遣,不得接受任何其他委托。齐先生讲按照合同提供报酬,并为两位先生提供所需信息或武器。双方有违反合约行为出现,用西西里的方式解决。”

三个人站起身,对着对方深深鞠了一躬。







周峻纬轻轻带上了门。

齐思钧站在窗边。

房间的布置老式,挑高几乎有两层楼,垂着流苏的窗帘从很高地地方挂下来,厚重的棕色拦在齐思钧两边,衬得窗前的人异常渺小。

“你说。”齐思钧背对着周峻纬,“论到齐家的时候,谁想得到我齐思钧。”

“我,先生。”

齐思钧摆了摆手,“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不用叫我先生。”

背后没有声音。

“他只比我大三天。”齐思钧用力地呼出一口气,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甚至连齐这个姓都不想要,他凭什么?”

齐思钧从玻璃里看着周峻纬。

比他高一点的男人站得笔直,没有像平时那样恭敬地垂着头,一双眼睛给玻璃蒙了一层都亮得像星星,隔着反射和齐思钧对视着,中间隔着窗外芝加哥的车水马龙。

“他杀了我爸爸。”齐思钧看着玻璃上周峻纬的眼睛,“他杀了自己的爸爸。”

周峻纬的眸子一沉,“那个传闻是真的?”

齐思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那天晚上听到枪响之后,我是第一个赶到办公室的,只有郭文韬一个人站在里面,手里握着一把枪,爸爸就倒在他脚下。”齐思钧咬着牙,“他当时抬头看我的眼神,我到现在还经常在梦里见到,快六年了,我都没看懂。”

“他像在跟我说,从今天开始,齐家是我的了。”

齐思钧的背影太有距离感,周峻纬有些不敢贸然上前,“但他是齐家长子,齐家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齐思钧猛地转过身,“他们闹翻了,他亲手放弃了齐这个姓,亲自走出齐家,发誓再也不会回来的。”

或许是齐思钧眼里的火花闪得太猛烈,溅得周峻纬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他走出齐家后,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是爸爸死的那天。”齐思钧顿了顿,“他拍我的肩膀,假惺惺地帮我擦眼泪,说我是家主,说他可以帮我。”

“不愧是他,帮我帮我,把我帮没了。”

周峻纬把声音放得温柔,“这么恨他?”

“弑父夺权,换你你不恨吗?”齐思钧死死地盯着周峻纬。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作为?”周峻纬问。

“是我没本事。”齐思钧的声音松垮,“爸爸死后,我还在伤心的时候,他就一刻都不停歇地一点点把权力聚集到了自己的手心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留给我的就剩蛋糕的碎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蛊,他把上代教父哄得团团转,关系好得所有人差点以为唐家和齐家快要和解了。”

“然后他杀了教父。”

齐思钧眼神暗沉,声音混沌,“这个人是个恶魔,峻纬,我的哥哥是个恶魔。”

周峻纬张了张嘴,“他杀教父的事情也是真的?”

“他连生他养他的父亲都能杀,教父算得了什么!”齐思钧几乎是吼了出来。

周峻纬上前一步,捂住了齐思钧的嘴,“先生,会有人听到的!”

手心覆上柔软的嘴|唇时,周峻纬才察觉出不妥。

齐思钧发红的眼眶就在自己的手掌上方,指腹下柔软的皮|肤还因为呼吸上下起伏着,手心的温度肉眼可见地升高了。

周峻纬唰地松开了手。

“对不起先生,失礼了。”

周峻纬作势要跪,被齐思钧一把揪住了西装的下摆。

空气像静止了,墙角的座钟一下下走得大声,金属擦过齿轮的声音沙哑。周峻纬低头就是齐思钧微微发红的眼眶,眼神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要命一点。

“先生……”周峻纬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感觉得到的东西我也感觉得到。”齐思钧一点都不躲避,“说了别叫我先生。”

周峻纬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任性的少爷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给堵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叫我小齐。”齐思钧问得柔声却不容退让,“好吗?”

“你对每个助理都这样吗?”

齐思钧一愣,带点委屈地摇头,“刚才那些话,我第一次跟别人说。”

“那如果我要害你呢?”

“要害我的人这么多,又不差你一个。”

“郭文韬其实把你保护得挺好的。”

齐思钧眯起眼睛。

“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周峻纬说。

齐思钧唰地松开了手,西装的下摆已经被揪出了两个角。

周峻纬迅速后退了一步。

半米都不到的一步退出去,跟面前的人瞬间就远了好多,像是人都变小了,在背后芝加哥高低错落的楼顶面前像个装饰娃娃。

齐思钧呼吸声有些重,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遗憾。

刚才的氛围很不错,周峻纬心里有数,如果他做得好一些说不定明天就能在齐家的床上醒过来。

周峻纬微微鞠了一躬,“对不起,先生。”

转身便走了,用最恭敬的步子,轻轻开门又轻轻关上。

门框合上搭扣,咔哒一声。

齐思钧一脚揣在桌子边的立式台灯上,一声闷声闷气的撞击之后,铁架子晃了晃又弹了回来,跟没人动过一样立在齐思钧面前。

双手撑在桌子上,齐思钧有点想哭。

脚好痛。


TBC.


锅文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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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普通狗

【翔松】供认不讳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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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通道尽头是一处茂密的草丛,光亮从草木缝隙中照进通道,折射出几缕光尘带。

史森明拨开草丛钻了出来。

刘青松和林炜翔紧跟其后。

史森明打量了一圈周围,根据周遭植物特点判断:“这是雨林内部?”

刘青松皱着眉:“难怪告云对他们这群人没有印象,他们平时应该就是通过这条密道和老泰联系,并没有在村子里现过面。”

“那个人昨晚没说真话。”林炜翔突然开口:“这里不方便调用大型机械,单靠人力,这么长一条通道,挖通至少要一个月。”

这还是在人数足够的前提下。

“他说一个月前那伙人找上他,胁迫他进林带路,在时间上有矛盾,真实的时间应该再往前推。”

刘青松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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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通道尽头是一处茂密的草丛,光亮从草木缝隙中照进通道,折射出几缕光尘带。

史森明拨开草丛钻了出来。

刘青松和林炜翔紧跟其后。

史森明打量了一圈周围,根据周遭植物特点判断:“这是雨林内部?”

刘青松皱着眉:“难怪告云对他们这群人没有印象,他们平时应该就是通过这条密道和老泰联系,并没有在村子里现过面。”

“那个人昨晚没说真话。”林炜翔突然开口:“这里不方便调用大型机械,单靠人力,这么长一条通道,挖通至少要一个月。”

这还是在人数足够的前提下。

“他说一个月前那伙人找上他,胁迫他进林带路,在时间上有矛盾,真实的时间应该再往前推。”

刘青松表情沉下来,老泰对他们还有隐瞒。

三个人跟着青琅蝶往深处继续走,越深入周围的树木越繁密,光线被层层叠叠的枝叶盖住,连鸟鸣声都没有。

青琅蝶带着他们穿过一片密林,经过一处临界点时,前方视野陡然明亮起来。

“这是?”

史森明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景色,眼神诧异。

一条瀑布仿佛从天而降,水流沿着石壁砸下来落在水面上砸出白色的水花。

青琅蝶沿着河脉往前飞,最后落在一棵长满了寄生植株的树干上。

“你的小蝴蝶怎么不动了?”史森明问。

刘青松拨开植株上的叶片,树干上有个隐隐约约的红色记号,他认真辨认了几秒,开口:“应该是高天亮留下的记号。”

史森明好奇地问:“你们工会内部还有暗号?”

刘青松摇头:“是村子里用的记号,他上次和我一起进林看见过。”

娑婆鬼族用“×”表示返回,高天亮留的是一个“√”,那就是继续前进的意思?

史森明:“这个标记是什么意思?”

刘青松看着河流:“继续走。”

之后青琅蝶并没有再给他们明确的指向,刘青松将它收了回去,三个人沿着河脉继续走了一段。

十多分钟后,一处平坦地形突然出现在他们视野,木屋和帐篷群交错,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小型村落。

其中时不时有走动的人影,几只巨型蜘蛛正在周围巡视。

三个人默契的蹲在草丛间。

“操,那是精神体啊?”史森明蹲在刘青松身边,用气声吐槽:“什么蜘蛛能长这么大,还是一群。”

“之前在弗拉维有一批人的精神体也是巨型蜘蛛,很诡异。”刘青松低声说。

史森明下意识薅了一把身边叶片:“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他看向林炜翔;“怎么说?”

“你们在外面等,我先去看看。”高天亮一个人跟进来,情况不明,刘青松显得有点焦躁,他说:“有情况我给你们发信号,看到蓝烟你们就直接撤。”

他话刚落就被另外两人同时拉住。

史森明开口:“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刘青松问那怎么办。

史森明说:“先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怎么看?”

他刚说完,就见数道黑色精神丝从史森明身上涌现,紧跟着化成若干只黑鸟,除了一只落在史森明肩上,其余凌空而上,各自朝中间那块平地飞去。

“介绍一下。”史森明反手摸了摸肩膀上那只黑鸟的羽毛,对着刘青松说:“我的精神体,渡鸦。”

精神体通身都是黑色的,那双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仿佛有种让人移不开的魔力。

刘青松看到一半视野突然被“人工”切换。

林炜翔捂住他眼睛,低声道:“不要盯着它看,容易被催眠。”

严重的还可能致幻。

刘青松闭上眼又睁开:“难怪有点头晕。”

史森明将肩膀上那只渡鸦也放飞:“忘记提醒你了,催眠是它的第二属性,如果对视三秒以上就很容易中招。”

飞禽类精神体是很少见的,他们队伍里就有两个,比起李汭燦那只直攻系的“翠花”,他的渡鸦更擅长定位和追踪,第二属性是催眠。

所以总被审讯部借过去当工具人。

 

没过多久,就有去而复返的渡鸦。

它落在史森明肩膀上,史森明闭着眼,几秒后开口:“他们开了精神游弋,精神体不能靠太近,传送回来的画面有一幕看起来他们好像在清点东西?”

“可能是因为这次动静太大,他们怕被发现,准备撤了。”林炜翔说。

“有可能。”

“高天亮在里面吗?”刘青松问。

史森明摇头:“只能看到外面走动的那些人。”

刘青松抿了抿嘴,他扭头看向林炜翔:“那把蝴蝶刀你带了吗?”

“嗯。”

“再帮我一个忙?”

林炜翔动了动手指:“你说。”

“不出意外的话,工会派的人今晚之前会到,带头的那个哨兵你见过,在弗拉维顶楼穿裙子的那个,你把刀交给他,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会听你的安排。”刘青松分了一缕精神丝放在他手里:“如果我没出来,让他晚上带人跟着它进林。”

 

林炜翔盯着他:“你要一个人进去?”

刘青松嗯了一声,他盯着那几只巨蛛:“高天亮可能在里面,我得去看看。”

他见林炜翔不说话,催促:“帮不帮?”

林炜翔目光落在手里的蝴蝶刀和精神丝上,然后把东西给了史森明。

史森明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啊?”他抬头看着林炜翔:“什么意思啊?”

林炜翔平静的抛下炸弹:“我和他一起进去,你在外面等。”

史森明刚张开嘴,就听见人问:“你身上带了吧?”

“什么?”

林炜翔目光打量了他一圈:“你出来喻文波没放东西在你身上?” 

“啊,这个啊。”

史森明露出那条鸟喙项链,黑色精神丝缠绕在鸟喙上,在光下折射出黑色流光。

林炜翔放心了,刚准备行动,前方冷不丁传来一声巨响。

 

三个人动作一致的扭头。

敌方阵营最中间那顶帐篷突然爆炸了。

距离帐篷最近的人都被余波掀飞,浓烟随之弥漫,模糊了那几只巨型蜘蛛的轮廓。

是机会。

刘青松陡然起身,趁着这阵混乱,直接冲了过去。

史森明几乎是下意识跟着起身,跑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他扭头看向林炜翔:“卧槽,他胆子好大我好喜欢!”

林炜翔紧跟着前面人的步伐,有点无语:“别被喻文波听见了。”

 

高天亮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他吐出一口淤血,试图将放出来的鬣狗和那头雪狼收回来,后者不比鬣狗配合,下意识要挣扎。

高天亮啧了一声,指挥鬣狗,雪狼长时间离开宿主,状态不稳定,被鬣狗扑倒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老实了。

很快就有反应过来追出来的人,高天亮骂了一句,朝着来人相反的方向跑。

没跑几步就有几道身影对着自己冲了过来。

高天亮猛地止步,鬣狗下意识护在前面,一道熟悉的影子从烟雾中逐渐显出身形。

是那头灰狼。

他愣了一下,看着紧跟其后出现的三个人。

林炜翔和史森明先后用枪瞄准击杀了几个追过来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高天亮问刘青松。。

“不是你一路留下的线索让我来的?”刘青松抓住他就跑。

“我最后不是留了标记让你们回去搬救兵吗?”高天亮说话整个胸腔都在痛,估计是骨头断了。

“你不是画的√,那不是前进的意思?”

“我他妈画的×啊!”

刘青松:“……”

史森明边跑边吐槽:“你俩真是一个工会的吗,默契稀碎啊!”

身后追的人越来越多,史森明吐槽完不忘正事,他飞速分出几缕精神丝附到几个人身上,“分开撤!安全后渡鸦会带我们集合!”

 

四个人进林分作三个方向跑开。

 

刘青松不擅长这种长时间耗费体力的活动,跑了一段路呼吸开始变重,但高天亮的呼吸比他还要重。

他扭头问:“你行不行?”

高天亮忍住喉间涌出的腥意:“暂时死不了。”

继续跑了一段后,高天亮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刘青松瞥见他苍白的脸色,刚要开口就听见对方说话:

“你把东西带回去给金泰相,他知道怎么回事。”高天亮从身上摸出一小瓶金色溶剂放到刘青松手里:“我掩护你。”

“掩护个屁啊。”刘青松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个斜坡,他拽着高天亮往那边跑。

斜坡之下是几棵巨树露出地面的树根,盘踞形成了一个树洞形状。刘青松将人塞进洞里,语速很快:“把你那条丑狗分身放出来让它跟着我,我把人引开,你在这等着。”

不远处传来追踪的动静

高天亮刚张嘴就收到了一个眼刃;

刘青松:“闭嘴,放狗。”

比常态版要小一个身形的鬣狗被放出来,刘青松把那管溶剂重新塞给高天亮:“你最好是苟到我们自己人来,不然死了也白死。”

说完就带着鬣狗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追踪的人被成功吸引了过去,高天亮屏住呼吸,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表情难测。

 

越往深处跑,灌木丛的密度越密,即便有鬣狗在他前面开路,刘青松的脸和露出来的手背都也被划伤了几处。

穿出那片足有人高的灌木丛,刘青松迎面碰上了冲过来的林炜翔,双方身后都有人在追。

相错的瞬间刘青松的手被对方拽住,两人生生改变了各自的去向,不约而同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跑。

“就你一个?”林炜翔边跑边问。

“他受了伤,我把他藏起来了。”刘青松几乎是被带着跑,没过多久,去路被一段横跨在地上的断木挡住。

林炜翔猛地止步,刘青松顺着惯性被他护在身后,银白色精神丝从林炜翔身体飞射出来,其中几缕沿地形成风流,地上落叶被席卷成一个小型风暴对着追过来的那道人影冲去。

最先追过来的那个哨兵行动被迎面飞来的落叶群打断,而靠着长肢攀挂在树干上行动的巨蛛不受影响,它们在树林移动的速度比哨兵更快,刘青松抬眼的瞬间其中一只的第一足已经朝林炜翔的头横扫了过来。

“蹲下!”

林炜翔配合的矮身,巨蛛扑空后的刹那,刘青松借着那段枯木,整个人以一种将近扭曲的角度旋身踩上林炜翔肩膀,那把蝴蝶刀在他手里划过寒光,然后准确落在了巨蛛准备回击的那根步足上。

与此同时,两声枪响在雨林先后响起。

操纵巨蛛的哨兵朝刘青松开了枪。

林炜翔也开了枪。

两枚子弹破开风声,其中一枚在人睁大的瞳孔中径直穿透颅骨。

靠着长肢攀挂在树干上的巨蛛也随之消失。

刘青松被林炜翔按在怀里。

另一枚子弹在他耳边飞过,冷松石耳坠微微晃动。

过了几秒,刘青松哑声问:“还有几枚子弹?”

“刚刚是最后一颗。”

刘青松目光落在陆续追过来的人和蜘蛛:“那之后怎么办?”

林炜翔重新握住他的手腕;“打不赢就跑。”

 

两个人一路往前,最后到了一处断崖,有哗哗的落水声传过来。

又是一处悬空瀑布。

刘青松表情很差:“运气这么不好?”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追过来的人至少有三个,如果没有枪还能打一打。

但对方已经掏出了枪。

两人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

有一瞬间刘青松脑子其实是空白的,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他手指下意识攥紧,直到感知到来自林炜翔的温度,他转头看着人。

也没想到这一天到来时身边陪着的是林炜翔。

一个连同事也算不上的人?

 

“会游泳吗?”愣神之际,他听见林炜翔声音。

刘青松摇了摇头。

话落音的下一秒,林炜翔将人揽进了怀里。

“我会。”

在几声枪响的破空声中,这是刘青松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林炜翔抱着人转身向后一跃,两人坠入了那处悬瀑。

 

 

刘青松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不远处生着一堆篝火,他有点恍神,有一瞬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另一个人开口:“醒了?”

刘青松抬头对上人看过来的视线,才意识到现在自己是被抱在怀里的姿势。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披盖在他身上的外套顺着他动作滑落。

林炜翔伸手按住他:“别动,雨林晚上气温很低,你从水里出来,有点发烧。”

他不说还好,一说刘青松几乎是立马打了个冷颤。

他目光落在林炜翔身上,对方把外套脱下来给他了,自己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内衬。

“你把衣服穿上。”刘青松要把衣服还给他。

林炜翔把衣服重新盖在他身上:“我们以前训练经常会模拟这种野外生存模式,已经习惯了。”

他伸手摸了一把刘青松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你情况继续严重下去的的话我们处境会变得很麻烦。”

刘青松看着他一如往常的脸色,抿了抿嘴,这种时候不得不正视哨兵和向导之间的体质差别,他现在全身都没什么力气,胸腔那一块很闷痛,应该是摔进水的时候呛了,但林炜翔看起来除了脸上有几处擦伤,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

他盯着人看了几秒,突然注意到不对劲。

“你——”

“嗯?”

刘青松沉默了几秒,开口:“我耳坠好像不见了。”

林炜翔第一反应是抬手摸他耳垂,直到摸到那颗冷松石,他动作突然顿了顿。

“……怎么发现的?”

刘青松盯着他眼睛:“你之前不会和我对视这么久。”

“眼睛怎么了?”他追问:“是因为我?”

他呛水之后很快就失去意识昏了过去,对之后发生的事都不清楚。

林炜翔维持着摸耳坠的姿势,声音很轻:“不是,是我自己撞到了头。”

刘青松对此很怀疑,但现在继续追问下去也没意义,他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一点也看不见了吗?”

林炜翔感知到风流,伸手握住他手腕:“可以看见一点点影子。”

他把人拢进怀里,嘘了一声:“不要说话,怕引来其他东西,”

刘青松没有和人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的经历,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你真的不冷?”

林炜翔沉默了两秒:“……这么不想要我的衣服?”。

“……不是。”

刘青松没有再继续说话,过了大概半分钟,他突然伸手圈住了林炜翔脖颈,他偏过头靠在哨兵一侧肩膀上,声音很闷:“你回去之后就忘掉。”

林炜翔很轻的笑了一声,抬手摁了摁人后脑勺。

“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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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提前祝各位宝宝元宵节快乐。

一条普通狗

【翔松】供认不讳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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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滴挂在草丛的露珠被一双走过的黑色军靴带落,几道陌生面孔在村落现身。

林炜翔靠在民宿门口,看着出现在那条黑岩石路上的人影。

“来了。”

刘青松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史森明走在队伍最前,嘴里叼着一根随手从路边拔的绿色草茎。

“亲爱的,好久不见。”史森明径直掠过队友,他走到刘青松面前,放荡不羁的摸了一把刘青松的脸蛋:“一天不见,怎么黑眼圈都出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刘青松对他的“热情”已经免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求于人,他任由向导占了会儿自己便宜,才低声开口;“谢谢你能来,下次有什么忙我能帮的,尽管开口。”

史森明笑嘻嘻开口:“不客气宝贝。”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林炜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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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滴挂在草丛的露珠被一双走过的黑色军靴带落,几道陌生面孔在村落现身。

林炜翔靠在民宿门口,看着出现在那条黑岩石路上的人影。

“来了。”

刘青松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史森明走在队伍最前,嘴里叼着一根随手从路边拔的绿色草茎。

“亲爱的,好久不见。”史森明径直掠过队友,他走到刘青松面前,放荡不羁的摸了一把刘青松的脸蛋:“一天不见,怎么黑眼圈都出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刘青松对他的“热情”已经免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求于人,他任由向导占了会儿自己便宜,才低声开口;“谢谢你能来,下次有什么忙我能帮的,尽管开口。”

史森明笑嘻嘻开口:“不客气宝贝。”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林炜翔:“人情债这种东西嘛,有人会替你还。”

作为带人出来的交换,林炜翔今年的年假额度已经归他所有了。

史森明一秒切换表情,语气正经地问:“要审的人在哪?”

林炜翔说:“我带你去。”

史森明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你们这干活包饭吗?”他看着刘青松说:“不瞒你说,他们几个是被我用熏肉‘勾搭’下来的。”

“早饭在准备。”刘青松说:“除了没工资,包吃包住还是没问题的。”

史森明朝他抛了个媚眼:“哎呀,我们很好养的啦。”

 

蒙面的那个哨兵被关在了后院的杂物间。

高天亮百无聊赖的守在后院,一晚上没睡,其他人被刘青松安排去休息了,只剩下他。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听话,但向导发布施令的时候,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在人身上看到了金泰相的影子。

愣神的那一秒错过了反驳的时机,该死。

他看着林炜翔带人走进后院,表情不爽:“慢死了。”

他把杂物间钥匙丢给林炜翔,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入杂物间,史森明第一时间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严刑拷打过了?”他看着歪倒在墙角的那具人影。

“不致命。”林炜翔说:“手上有枪茧,不好审。”

史森明走过去蹲在人面前,检查了一遍对方的手,食指和虎口两处地方确实有一层厚厚的茧。

他扫了眼身上的伤口,挑了挑眉:“下手的这位有点阴啊。”

几处伤口都在不致命但很折磨的位置,比如肋骨、膝盖、足踝,就算不死,这人下半辈子活着也够呛。

他扭头看向林炜翔:“是刚刚外面那个?”

“嗯。”

史森明站起来:“能说吗,我不太喜欢他看人的眼神。”

他说:“第一次见面我就感知到了,他身上的戾气太重。”

 

雨林那晚他们初次见面,在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时,他一出手就是杀招。如果对象不是喻文波,而是反应再慢上两秒的任何人,那晚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和刘青松是同一个工会出身,但两个人行事好像完全不一样。”史森明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哨兵和向导本身的区别。”

“跟工会没关系。”林炜翔垂着眼:“刘青松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史森明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喻文波回基地跟我说你大晚上帮人找药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

他说:“我很好奇在弗拉维的那几天你们发生了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你对他的评价高的吓人。”

他和林炜翔共事这么久,除了他和田野作为队友,林炜翔没有对任何一个向导有过类似的情感外泄的表现。

 

“你和他的匹配度才百分之六十,刚刚及格,匹配度的影响真的有这么大?”史森明顿了顿又低声问。

这件事是喻文波告诉他的,他们两个之间不存在任何秘密,但涉及到林炜翔隐私,喻文波那晚还是得到了林炜翔本人的同意才说的。

“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最有发言权?”林炜翔把问题抛回给了他:“当年喻文波那一架差点把他自己打退役。”

哨向结合,匹配度往往是第一标准,匹配度越高两个人的生理性吸引就会越高,结合就会越顺利,但史森明和喻文波是特例。

史森明“唔”了一声,他低头拨了一下戴着的项链,黑色鸟喙在他目光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光泽。

“其实他约那个哨兵见面之前来找过我。”

“他问我是不是只要他能证明他比那个哨兵更适合我,我就会选他。”

“我问他怎么证明,他说只要我回答会还是不会。”

“我说会。”史森明抬头,笑着说:“其实就算他输了,我也会选他。”

“我那个时候申请处分报告都已经写好了,但喻文波那个傻逼比我快一步。”

“所以所谓的匹配度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算。”他看着林炜翔:“百分之六十也好,百分之九十九也好。”

他神色认真:“翔哥,不要将就。”

林炜翔垂下眼睛:“没有将就。”

“看出来了。”

 

史森明耸了耸肩:“原则上来说,没有总塔审批,我们无权把人外调出来做和任务无关的事,没被发现还好,万一被发现了我就说是你逼我的。”

“我会负全部责任。”林炜翔表情平静地开口;“喻文波对此事不知情,而你是被我用熏肉威逼利诱过来的。”

“很好,到时候口供就这样说。”

史森明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好了,你出去吧,审讯过程太过残忍不适合旁观。”

他说完又想起什么:“对了,审出来的东西需要我酌情过滤一下吗?”

林炜翔想了想,说不用。

“我答应他,信息共享。”

史森明抱臂盯着他看了几秒:“翔翔,你完蛋了啊。”

 

史森明效率很快,出来的时候神色有点严肃,林炜翔和刘青松都在后院等他。

“怎么样?”林炜翔问。

史森明走到石桌前坐下,他捧起那杯给他准备的花茶喝了一口:“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

林炜翔和刘青松对视一眼,后者率先开口:“坏的吧。”

“坏消息是他不是主谋,自身知道的东西有限。”

就算催眠,也不能凭空臆想出线索。

“那好消息呢。”

史森明指尖敲了敲桌面:“好消息是,有限的东西里有两条关键信息。”

他说完先是看了一眼林炜翔,对视后他才开口:“我问他的身份是什么,第一次他回答是外城某某工会的雇佣兵。”

“第二次我再问,他的答案开始变化,他的回答是一个编号。”

史森明顿了顿,看向林炜翔:“EB960206。”

林炜翔脸色变了变。

刘青松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林炜翔向他解释:“在总塔,每个人有专属于自己的编号,我的编号是CA981222。”

刘青松皱眉:“你的意思是他是总塔的人?”

那不是自己人?

“不是。”林炜翔转头在他手掌心写了一个“C”:“这是总塔的缩写代码。”

然后继续写了一个“E”:“这是外城两座分塔之中的东塔代码,后面的字母代表级别,翻译过来就是。”

史森明声音和他重合:“东塔的B级哨兵。”

林炜翔看向史森明:“他们来这的目的呢?”

“好问题。”史森明打了个响指:“他说他们进林为了找研究基地,据我所知,雨林里应该就只有我们一座研究基地。”

能在原始雨林里秘密建立大型基地的,除了总塔,暂时还没发现第二座。

“至于找研究基地的目的,他的回答是不知道。”

“我换了一种方式问,问他有没有对研究基地进行过袭击,他的答案也是否定的。”

史森明比了个数字:“我颠倒顺序重复问了三次,每一次他的回答都相同的。”

“在被催眠的情况下对同一个问题坚持一个答案,除了意志超乎寻常,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他说的是实话。”

刘青松说:“会不会是因为他作为那群人里的一员,作用就是进入雨林探路协助绘制地图,至于找到基地之后发起攻击的是另外一批人,所以他否认了对基地进行袭击的事实,因为他本人并没有参与。”

“你真聪明宝宝。”史森明说:“这种可能性很大。”

刘青松继续问:“催眠使用次数有限吗?这种情况是不是还能再进行一次催眠问清楚细节?”

“不行。”史森明耸肩:“深度催眠对人大脑有不可逆的损伤,他现在这种情况使用一次已经是极限了。”

林炜翔:“他的身份加上说出进入雨林是为了找研究基地这句话就够了。”

“我已经把信息传给喻文波了,他会同步给总塔。”史森明站起来看着刘青松:“这人我们必须带走,得尽快。”

话刚落音,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

“什么事?”刘青松看着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乔,皱眉问。

乔凑到他耳边快速地说了几句话,刘青松听完皱了皱眉。

史森明挑了挑眉:“动静还挺大的,不会又有人来闹事了吧?”

乔的表情是被猜中的尴尬。

林炜翔起身:“一起吧。”

 

比起上次老弱妇孺全部参与的盛况,这次来的人在数量上显得没那么壮观,但都是青壮年。

告云和史森明带来的那几个哨兵将人拦着门外,正在周旋。对方带头的那个哨兵刘青松见过,第一具尸体被发现时跟在老泰身后的那几个人中就有他,对方下颌有一道瘢痕。

见刘青松一行人出来,一群人安静了两秒,接着有瘢痕的那个哨兵大声开口:

“我师傅是不是被你们关起来了,把人放了!”他外族话居然说得还算流利,起码刘青松能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他目光落在人身上:“谁说的他在这?”

对方一哽:“师傅昨天跟我说了,要是天亮之前他没回去,就让我来这找人!”

刘青松冷笑一声:“他说让找就让找?”他收了笑意:“有本事你们就进来。”

哨兵目光在他们几个身上打量了一圈,有几个人是生面孔,但个个人高马大的,光是站在那就气势迫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对峙中,一道声音突然从人群里冒出来:“如果里面没人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找,肯定是心虚!这是我们的村子,你们这些外来人没有资格在这里阻拦我们!”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使门外原本声势渐弱的一群人顿时沸腾起来。

“没错!”

“就是!”

“这是我们的地方,让我们进去!”

刘青松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最外围一道身影,对方穿着一件黑色外衫,大半张脸都被藏在帽檐里,对视上的那一秒,对方神色躲闪。

刘青松刚想动作,就听见后院传来呼喊声。

 

众人闻声回望,只见阵阵浓烟从后院升起。就在这时,门外的一群人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窝蜂地冲了进来。

 

等刘青松赶到后院时,火势已经大了,院子里被浓烟覆盖,火源地是那间关着人的杂物间,门正大开着,屋内已经燃起了大火。

后院和走廊都躺了几个自己人。

“怎么回事?”刘青松扶起躺在走廊上的一个哨兵。

被扶起来的人边咳边说:“有人翻墙进来,跟昨晚那伙人一样都蒙着面,他们应该是为了找人。”他指着杂物间方向:“老泰被他们带走了,里面关着的那个没出来……”

林炜翔目光从火势收回,低声开口:“这么大火人应该没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救人,而是毁尸灭迹。”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刘青松突然想起什么,骂了一句然后往厨房的方向跑。

 

后厨大哥捂着肚子瘫坐在那张木柜旁,木柜之后是那间地下室入口。

刘青松蹲在人面前:“还能动吗?”

整条手臂都是纹身的大哥往地上啐了口:“死不了,娘的,他们手上有枪,露头就秒!”

他肚子上中了一枪,但避开了要害,命丢不了,大哥皱着眉:“那头精神体我没能守住,他们像是能定位它一样,进来就直奔地下室了。”

对方有几个人,他一个人分身乏术,打到一半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去地下室把精神体带走了。

“要不是跟你一块来的那个哥们,我现在已经凉了。”

“高天亮?”

“是吧,精神体是条鬣狗。”

刘青松问人呢。

“去追了。”

“他一个人?”

“对,他走之前让我把这个给你。”纹身大哥拿出那把蝴蝶刀,刀上沾了血迹。

“这上面的血是他自己划伤的,说给你带路用。”

青琅蝶能通过血液识别气味,跟着老泰进林找人的那一晚刘青松只在高天亮面前展示过一次就被记住了。

刘青松没考虑太久,他从大哥手里接过刀:“你先待在这,告云会处理之后的事。”

“行,你也注意安全。”

刘青松站起身,看向林炜翔,刚要开口就听见对方说:“我和你一起。”

林炜翔说:“我们要的那个人证死了,必须得找一个新的。”

他话刚落,史森明踏进厨房:“没错。”

“前厅那群人被控制住了,我带来的那几个人会留在这里善后,其中有一个擅长治疗,可以帮忙处理枪伤,放心。”

“好。”

 

和告云简单交代之后,刘青松放出了青琅蝶,墨绿色蝴蝶先是停留在刀尖残留的血迹上,然后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三个人跟了上去。

青琅蝶沿着那条黑岩石路往下,然后停在了一幢木楼前,从窗口晒的那几件衣服中,刘青松认出这是老泰的家。

木楼大门紧闭,青琅蝶绕着门口飞了两圈,最后从二楼晒衣服的那扇窗页飞了进去。刘青松手里变出一枚刀片,对着门口那把铜锁锁芯操作了几下,没多久“咔”的一声传来,铜锁落地。

“酷,回去教我。”史森明拍拍刘青松肩膀,表情全是讨教。

“很简单,有手就会。”刘青松把刀片放回去,推开大门。

从二楼进去的青琅蝶已经飞到一楼,见他们进来,转头飞向了客厅那面正墙方向。

三个人跟着青琅蝶走到了墙上的那张足有人高的贴画,画上是两个憨态可掬的年画娃娃,乍一看没什么异常。

但青琅蝶停在画上,在不断地振翅。

林炜翔抬手沿着贴画周身摸寻。

在摸到两个娃娃中间那个大红字样时,他表情变了一瞬,这个位置有一块小小的凸起,他掌心用力,两秒后,墙面发出隆隆的声响。

紧跟着,那面贴画在三个人眼前缓缓转向。

这是扇暗门。

旋转90度后,露出墙内的空间。

是一条通道,为了防止看不见,墙壁上甚至挂了一盏油灯。

史森明拿下那盏老式油灯:“进去看看?”

刘青松和林炜翔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tbc.

何处笙箫

【钊康七夕24h|13:14】命中注定

💞一篇无脑小甜饼,祝我们zzkk七夕快乐💞

0.

遇见你即是我的命中注定。

1.

张钊推开卧室门愣了一秒钟,揉了揉眼重新回到卧室再次出来,确信沙发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兄弟你是不是走错了啊?进来都不敲门的是吗?”

昨天打瓦洛兰特打到凌晨三点被战绩破防一觉睡到下午,张钊打了几个哈欠勉强清醒过来,在脑子里检索一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号人,心想可能是走错门了――

“不是哥们你怎么进来的啊?!”

“谁是你哥们啊,”沙发上的人在张钊看小偷一样的目光里不自在地动了动 ,“爷是丘比特,丘比特你知道吗?”

“哦就那个,光着个膀子穿一条裤衩手里拿把箭逮谁射谁那个是吗?”

张...

💞一篇无脑小甜饼,祝我们zzkk七夕快乐💞

0.

遇见你即是我的命中注定。

1.

张钊推开卧室门愣了一秒钟,揉了揉眼重新回到卧室再次出来,确信沙发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兄弟你是不是走错了啊?进来都不敲门的是吗?”

昨天打瓦洛兰特打到凌晨三点被战绩破防一觉睡到下午,张钊打了几个哈欠勉强清醒过来,在脑子里检索一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号人,心想可能是走错门了――

“不是哥们你怎么进来的啊?!”

“谁是你哥们啊,”沙发上的人在张钊看小偷一样的目光里不自在地动了动 ,“爷是丘比特,丘比特你知道吗?”

“哦就那个,光着个膀子穿一条裤衩手里拿把箭逮谁射谁那个是吗?”

张钊走过去毫无边界感地揉了揉这人的黑色卷毛,一边感叹手感挺好发质不错,一边继续吐槽,“你这Cosplay也不像啊,人家丘比特可是黄头发。”

说罢沉下脸来,“你再不走,要么报警要么我亲自动手了啊。”

“我嫌染黄毛再烫太丑不行吗?”

张钊还没睡醒的起床气跟着火气一起翻上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默念三遍“不跟傻逼计较”,对这位不速之客进行了最后一次警告。

“我再说一遍啊,你爱哪儿玩哪儿玩去,这是我家,明白吗?”

顶着乱糟糟卷毛的小孩儿哥“腾”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满不在乎甚至带着几分不屑地问:“你是叫张钊吗?”

“是啊。”张钊想,怎么着,还认识我呢?

“是二零零一年六月八日出生到现在二十多年一直单身是吧?”

张钊这下确定要报警并且感觉有被冒犯到。

“你他妈到底有事没事儿,我单不单跟你什么关系啊?”

“呵,太关我事儿了”,小孩儿显然被这句话惹毛了,,“这位先生,就因为你二十多年都没有成功找到爱情,直接导致了我今年工作业绩考核不过关,被迫来帮你来谈恋爱了。”

谁还没个中二期呢。

张钊突然觉得眼前说着胡话的小孩儿有些可怜,心软了软想逗他:“你说你丘比特,我也想告诉你,我可是——”

还未说出口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张钊看着这人背后凭空出现的翅膀彻底懵掉。

羽毛根部是象牙般的莹白色,每一根尾端雪白的绒毛轻盈蓬松,闪着淡淡的明黄色光华,张钊忍不住上手去摸,被人一个刀眼又把手缩回去。

“张先生,”小孩儿哥好脾气的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后接着说,“我叫郑永康,希望接下来的两个月您能配合我的工作,早日脱单。如果您拒不配合,”郑永康挑了挑眉,勾起的嘴角怎么看都报复性十足,“我就将强行绑定,给你找个歪瓜裂枣凑活过一辈子得了。”

2.

“嗝……”郑永康打了个饱嗝,满意地扫了遍餐桌上空了的饭盒和张钊明显殷切的眼神,心情大好。

“那什么,我,我可以碰一下你翅膀吗?”

毕竟吃人手短,更何况郑永康看着张钊这张脸实在说不下去不行,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别用你刚吃完饭的手碰我!”

郑永康抱住自己一边儿的翅膀一脸嫌弃地躲开张钊迫不及待伸过来的手,“你给老子洗了手再说!”

张钊懊恼地拍了下自己手腕,自觉去打了几遍洗手液,然后重新坐回来眨着眼发出请求。

郑永康其实没让人摸过他的翅膀。

在天上丘比特族都有自己的翅膀也不摸别人的,到了人间……张钊还是第一个见过他翅膀的人类。

张钊小心翼翼碰了几下隐约泛着柔和光芒羽毛尾部,过分柔软蓬松的手感让张钊整个手都覆上去摸小狗一样顺了几把毛,然后就被郑永康收翅膀时卷起来的风轻轻扇了一巴掌。

“别得寸进尺啊张先生,”郑永康瞪了张钊一眼站起身,确认翅膀收干净了,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又仔细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人。

说是男人,其实张钊不过刚过完二十二岁生日,这会儿察觉到郑永康打量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摸过手机玩起来拒绝跟郑永康对视,然而不妨碍张钊这张脸实在帅气,郑永康偏过目光去,告诫自己,不能因为帅就忘了人拉低了自己业绩的事实。

“张先生……”郑永康话没说完就被张钊打断了,“不用这么客气哥们,你叫我名字就行。”

“好的张先生,我叫——”

“郑永康是吧,你刚才说过名字了。”张钊终于舍得从手机里分出一眼来给小丘比特,“叫你康康可以吗?”

“按年龄来说你应该叫我爷爷,能不能行?”郑永康有意想逗弄这位除了开始时被自己的出现吓了一条、此后又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人类,抱着胳膊往张钊跟前凑。

“行,康神好~”关系到自己终身大事不能不客气,张钊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更何况这位小丘比特听到“康神”的反应实在可爱,张钊瘫在沙发上拽着郑永康的衣服开始卖惨,“康神你可怜可怜我再宽限几天吧~这对象哪能说找就找啊对不对你们丘比特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啊~我人都要饿死了饭都吃不上了更别说找对象了……”

“啊?”郑永康手里掌握的信息确实没有张钊的财务情况,看了看刚才自己吃的大餐又扫视一圈张钊没开灯不收拾的昏暗出租屋,以为自己一顿饭给眼前这位人类吃垮了,不好意思摸摸头想跟张钊道歉,结果俯身下去发现张钊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立刻去掐张钊的脖子,“我看饿死你算了啊张钊——饿死你我就不管你了!”

“错了错了康神,”嘴上这么说,张钊心里完全没愧疚感只觉得逗小孩真好玩,拉着郑永康的手晃了晃,“原谅我吧康神我的终身大事可要托付在你身上啊——”

郑永康鼓了鼓腮帮还是决定不跟人类一般见识,在沙发另一边坐下开始翻手里的资料。

“那你要在我家住吗?”张钊瞥了眼许久没人住的客房,在自己打扫和花钱请人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理论来说在你找到恋爱对象之前,我需要二十四小时为你服务。”

郑永康这会儿又想起自己的职责来了,端正了一下态度挺直了腰板,压着张钊的肩膀让想去找保洁阿姨的张钊重新坐在沙发一字一句郑重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好好想想择偶标准,然后,谈一场—恋—爱——!”

然后满意看着张钊因为被贴着耳朵喊话再次瘫在了沙发上。

3.

“不是哥们,”郑永康腾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在电视机前面走了两圈,恨不得拿翅膀敲张钊的脑袋,“让你说择偶标准又不是让你背字典,性别年龄,性格长相……这很难说吗?”

郑永康开展工作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种说择偶标准都跟挤牙膏一样的人,一时气不打一出来。

然而张钊也确实认真思考了很久,抬了抬眼皮蹦出来一句,

“我也没要求啊,看对眼了就成,主要是那个感觉啊,感觉你懂吗,感觉得对。”

这下轮到郑永康傻眼,看对眼是个什么要求,感觉对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现在……算无业游民吧。”张钊本来是个画手但最近刚跟工作室请了长假,撇开手里两三个没画完的稿子,确实算是无业游民。

郑永康这下眼睛重新亮起来,在张钊被盯得发毛从沙发上窜起来时再次拍板,“那太棒了,从今天晚上,不对,今天下午开始,你,”小丘比特对自己的安排颇为自信,“给我捯饬好了相亲去!”

3.

张钊一脸生无可恋的走出咖啡店,顺手扯散了领带,脸上写满生无可恋但嘴却停不下来:“你们丘比特是还活着上世纪九十年代吗是吗你们的恋爱机制根本就不科学老子一杯冰咖啡他妈都快在手里捧成热的就差问人家你爱不爱喝优乐美我想把你捧在手心里我真晕了——”

“喂!”郑永康被张钊贯口一样的语速和比语速更快的步速吓得一愣,反应过来快走两步堵住张钊的路双手掐腰就问,“哪儿不科学了?人刚才那姑娘多好啊!你自己在那儿也不主动挑起话题也不接人话茬的,让我怎么工作啊?”

“不是,凭什么你就非得盯着我谈恋爱啊?你们考核机制按什么算啊,我就不行就我单着,你也管管别人呢!”

郑永康凭空打了个响指,手头出现厚厚一沓材料拍到张钊手上。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看看人家前二十年的心跳波动数据,你再看看你的!”

张钊发誓自己拿出了高考考场上做语文阅读理解的架势对比着郑永康资料里的图标,指着自己心跳曲线的数值理直气壮:“你就说我这数据是不是比他们都高?这是不是你们工作失误?”

“你还在说?”郑永康对着这张脸下不去手不然高低弹张钊一个脑瓜崩:“哥们你这心跳数值不是你打游戏被人偷了侧身吓的?!你玩个游戏心跳数值都这么高了就没体会过对别人心动的感觉是吗?”

“那瓦洛兰特能一样吗我生是瓦洛兰特的人死是瓦洛兰特的鬼啊!”

郑永康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张钊,而张钊也不甘示弱跟他对视,大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老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殊不知这相亲对象的安排可是

郑永康求了好几个比他辈分高的丘比特才给上的线。

郑永康越想越气,索性一屁股往路边坐下不走了。

“不是……哎你这小孩……”

张钊叹了口气抓乱了头发也在郑永康身边坐下,不是他存心给郑永康找不痛快,但凡他要是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个什么感觉,也不至于因为画不出恋爱番跟工作室请长假找灵感啊。

“要不我帮你跟你领导说说呢?”

自从郑永康出现以来一直是活力满满的形象,这会儿垂头丧气把脑袋埋在自己胳膊里装蘑菇让张钊顿生愧疚,人家小孩也没坏心都是上级领导安排,张钊戳了戳郑永康的手臂试图弥补自己刚才耍的威风。

小蘑菇终于露出一双眼睛来,眨了眨又埋了回去,垂着肩叹了一大口气出来,轻轻跟张钊道歉说,对不起钊哥,让你不开心了。

张钊这下坐不住了。

让神给我道歉不会要折寿吧,更何况是郑永康这种热心肠态度好的神……张钊尝试性揉着郑永康的脑袋来安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如此低落的小爱神:“我也没有不开心……哎呦康康,康神,没事的,这也是你的工作对不对,可能我确实比较特殊,我们先去吃个饭?”

“真的?”

郑永康顶着张钊的掌心挺直了腰,“我要吃昨天那个汉堡!要两个!”

好吧,张钊扫完付款码咬牙下次绝不被这小崽子装可怜骗到,一回头看见笑出酒窝朝他挥手等着汉堡过去的郑永康,只能自我安慰就当给神上贡了。

洋神吃点洋饭,也没什么毛病。

4.

其实郑永康突然的沮丧失落还真不是为了骗汉堡装出来的。

丘比特掌握念力成为自己魔法的来源,因此人类对世间万物的情感与期盼,都会牵动着丘比特的能量场。

所以即使结束相亲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从张钊脸上仍然读不出表情变化,但作为他的守护丘比特,郑永康在那一瞬间立刻被剧烈的负面情绪冲击了。

回家的路上郑永康偷瞄几眼张钊的侧脸,反思自己的工作推进太过激进,为了年终考核就置张钊的心情于不顾,已经与爱神的存在法则相违背了。

但张钊实在是对一切欲望似乎都不强烈的人,所以烦躁的情绪来得快走的也快,郑永康还因此蹭到两个汉堡。

既然短时间内不能帮张钊找到真爱的话,那就先让他开心起来吧。

“康,康哥,康神,”张钊在郑永康提出要跟他一起打瓦洛兰特的时候差点要撂筷子,“您有什么吩咐小的这就去,这个瓦洛兰特啊有未成年保护机制你还小孩儿呢不能沉迷于电子游戏……”

“你就是不想教我!”郑永康打断张钊咬着筷子低下头,扒拉着米饭吃了没几口就推了碗。

“我感觉……我看你打游戏经常生气……以为有人一起会好一点的……对”

“你们天上玉皇大帝是不是虐待童工啊康神?”张钊眼疾嘴快截住了郑永康又要道歉的话头,“不是不想教你康康,确实是容易生气,而且可能你刚开始玩游戏体验不会很好的,怕你觉得浪费时间。”

“不是有你吗?”郑永康已经放下碗跑进张钊房间把自己放在电脑前了,“陪你玩游戏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哦,当然不是浪费时间啦。”

张钊慢吞吞起身,脑子里还在想,神仙也太不好当了,看被上面pua成什么样了,简直是乙方中的乙方、牛马里的牛马啊。

然而在张钊教会郑永康游戏技能、过完新手教程,两个人开了几把死斗之后,张钊发现自己对神的认知还是太过片面了。

“这就是神吗?”张钊在第三次ob郑永康看到他极限拉枪颗秒的时候惊叹,“这就是神的反应啊,郑永康你快去辞职吧,当丘比特真是屈才啊,CN无畏契约需要你来拯救啊康神!”

“哪能比得上我钊钊哥哥呢~~~”郑永康近来发现张钊对他的撒娇大法毫无抵抗力,屡试不爽地蹬一下椅子靠到张钊身边来:“钊钊哥哥这样biubiubiu—biubiubiu—就都给他们干了啊~~”

张钊嘴上说着滚啊离我远点,但手上却丝毫不对郑永康抓着他衣服扭来扭去的行为加以制止。

“选个sova啊康神,”张钊趁郑永康愣神的空里握着郑永康手腕就按下去,“你们丘比特天天射箭这英雄练都不用练吧。”

郑永康这次却没闹着要跟张钊换英雄,也没解释丘比特的箭跟游戏英雄的弓箭有多少区别,因为刚才张钊靠近的一瞬间,郑永康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宣告,他喜欢上了自己守护的人类,张钊。

5.

最后几个画稿终于定稿收尾,搞定了难缠甲方再无工作压力的张钊跟朋友们吃完饭回来时,就看见郑永康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还是第二次见郑永康的翅膀。

小孩儿空调开得有些低,大概是睡着后感觉有些冷,所以宽大柔软的羽翼长开来把身体盖住,郑永康的脸也埋在羽毛里,显得更加柔软。

张钊调高了空调温度在沙发边蹲下来,没忍住又摸了摸郑永康的翅膀。

很漂亮有力的形状,羽毛因为郑永康的呼吸轻轻颤动,张钊的手指碰上去能够感受到和人类皮肤一样的温度与柔软。

这还是张钊印象里第一次见郑永康睡着。

小孩在放弃了初版相亲计划后几乎变成张钊家里的免费房客,陪张钊打打游戏聊聊天,看张钊关门要画稿子就懂事的不去打扰,只要张钊推门出来,郑永康永远都会笑盈盈地扑到他面前来问早餐吃什么,或者要不要出门逛超市、家里没有零食了。

张钊取来空调毯小心翼翼盖在了郑永康的羽翼上,关掉了客厅的灯,在心里跟突然降落在自己生活中一百天但还没完成任务的小丘比特说了晚安。

结果第二天中午张钊醒来时,沙发上只留下一条毯子。

“郑永康?”张钊已经睡意全消,心不住往下沉,却还是走到客房喊了几遍郑永康的名字。

然而原本不大的屋子此刻似乎安静地要听见回音。

“连根毛也不留下啊……”张钊掀开毯子试图找到小丘比特不告而别前的痕迹,却连一片白色羽毛也没有找到。

余光瞥见卡在沙发背和墙缝之间的一条鲨鱼抱枕,张钊认命地叹了口气,把扁扁的毛绒制品拽出来,放在了自己膝盖上。

上个月楼下的百货大楼欢度儿童节,郑永康凭借一张看着未成年的红彤彤脸蛋,拿着购物小票抽奖抽中了一次毛绒玩具选择权,并且毫不犹豫地抱走了这只据他本人所说“跟张钊笑起来一模一样”的鲨鱼抱枕。

现在却成了郑永康能够留下的,唯一证明郑永康来过的证据。

6.

原本张钊以为这种“丘比特到来又消失”的偶然事件不过是他平淡生活里的插曲,毕竟他漫画不少看也没少画,对各种超自然情节也都接受度良好,就当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之后还是该怎么过怎么过。

但是半夜登上瓦洛兰特看见好友列表里郑永康的账号始终离线,打开冰箱没有无糖可乐但这次不会再有人陪自己去逛超市,做个普通的西红柿炒鸡蛋也不用跟人吵加盐还是加糖的时候,张钊终于开始不习惯。

明明郑永康跟他在一起的时间甚至不足从前一个人生活的十分之一。

可是张钊就是提不起精神来去做新的事情。

小丘比特一走,好像也带走了他仅有的爱的能力。

或者说,是郑永康的出现让张钊感知到了心动与爱。

张钊把点完外卖的手机扔到一边,愤愤地想,怎么还没有投诉电话了,服务到一半跑了是怎么个事儿。

正给自己据理力争呢,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钊没来由心一慌,拖鞋都没穿三步并作两步就打开门。

然后就看见羽毛上染着血迹、脸色苍白的郑永康倒在一个陌生人怀里。

张钊把郑永康接过来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康康这是怎么了?”

红色在原本纤尘不染的翅膀上太过乍眼,张钊握住郑永康的手腕才勉强找回些理智,将失去意识的小孩儿直接抱进了主卧。

“没事,就你是张钊是吧,”万顺治推了推眼镜,再次审视了张钊一遍确定他眼里的无措与担忧做不了假,决定将郑永康的状况全盘托出:“郑永康没受伤,血不是他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张钊闻言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得到些缓解,才想起问眼前人跟郑永康的关系。

“我是他同事,至于为什么郑永康会晕倒……”万顺治在张钊跟郑永康之间看了个来回,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我们丘比特是依靠念力来获得能量的,简单来说就是,他是你的守护丘比特,所以你的积极情绪和向上的欲望会给他带来正向的能量场,当然反过来也是如此。”

张钊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次相亲局结束后郑永康会突如其来地崩溃泄气,也怪不得郑永康会为了让自己开心去学人类的游戏、吃人类做的并不怎么好吃的食物……因为郑永康能感受到他不会说出口的开心与不开心。

而郑永康想让张钊开心。

“郑永康是被紧急召回帮助解决了一场战乱才走的,但是由于他的能量场实在太低,支撑不住巨大的消耗,所以晕过去到现在也没有醒来。”

“因为我之前一直不配合他工作……”张钊盯着郑永康曾经表情丰富而鲜活、如今却几近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喃喃:“如果不是我,他不会……”

“所以作为对你的惩罚,从现在起你就负责照顾郑永康直到他醒过来并且恢复健康吧!”

万顺治被张钊感激不尽就差没鞠躬的态度弄得有些心虚,被送出门心里还在犯嘀咕,郑永康不是说这人类嘴毒脾气差的吗,这看着挺好说话的啊。

7.

郑永康迷迷糊糊睁眼时只看见张钊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给他擦羽毛的画面,下意识动了动翅膀,不料张钊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

“康康你哪里不舒服吗?”张钊跟郑永康对视几秒就立刻挪开视线,想跟郑永康道歉又怕郑永康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只能从关心郑永康的身体状态说起。

郑永康摇摇头,看了看自己已经重新洁白的翅膀,抖了几下就收了起来,变回之前在张钊家赖着的人类形态,伸了个懒腰在床上连打了几个滚。

“钊哥,我没事,让你担心了,”郑永康拽着张钊衣角让他靠近,“万顺治跟你什么了吗?你别听他的他随便说的……唔?”

张钊托着郑永康的后颈轻轻吻了一下郑永康的唇角,然后伸手止住了郑永康想说的话。

“他没有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郑永康,”张钊有些紧张地环住郑永康的手腕,“是我想跟你说,如果我喜欢的是你,你的考核还能通过吗?”

这下轮到郑永康懵了,小丘比特工作这么多年考核成全了多少对情侣,唯独没把自己考虑在考核的指标之内。

“康神求你了,”张钊勾着郑永康手指晃来晃去,恃靓行凶靠得更进,“你就牺牲一下自己成全一下我的幸福吧,嗯?”

回答他的是小爱神重新展开的白色羽翼,将张钊整个拥进了翅膀里。

“还在废话,不是要亲我吗,钊哥?”

郑永康眼睛亮晶晶又带着一点挑衅地看过来,即使不用金色箭矢也能让张钊心甘情愿跟他在一起。

而郑永康当然不会告诉张钊,在醒来的瞬间他就已经感知到一股磅礴而温暖的爱意涌入体内,贴近他的心。

爱人的念力,是小爱神最好的力量与生机。

0.

郑永康走后的某天夜里,张钊因为失眠辗转反侧,索性抱着郑永康留下的鲨鱼抱枕上号打游戏。

无奈排到的队友一个比一个抽象,最后一局张钊忍无可忍整个人砸在抱枕里企图获得一点安慰,结果头碰到的不是想象中棉花的柔软回弹,而是有些过分坚硬的东西横亘在鲨鱼抱枕的整体。

张钊于是获得一根金光闪闪的箭,也是在那一刻明白了,小丘比特没说出口的心意。

orbit

【钊康】为什么他叫你汪汪啊

郑永康是一只小狗,是一只体型不大嗓门不小的狗狗,品种未知血统不纯,是微西梯南边第二道沟的王者。


每道沟只能有一个王,每条梯也只能有一个胜者。郑永康化名AKA霸天酷拽康少,打遍全沟无敌手,最终为自己挣得了这个头衔,拥有了一溜追随狗,并且正在向全梯总决战发起猛攻。


街道的尽头慢慢吞咽下落日,余晖照在郑永康身上。金黄色的小狗威风凛凛站着,眼中是未酬的壮志和无限的斗志,整只狗都闪闪发光,看呆了身后的王昊哲。


王昊哲也是一只狗狗,这条梯的人都喊他公主。王昊哲被帅呆了,他求知若渴,迫不及待问。


“AKA霸天酷拽康少,你是在等那个叫你汪汪的人类吗?”


“咳咳咳汪汪汪!!”郑永康...

郑永康是一只小狗,是一只体型不大嗓门不小的狗狗,品种未知血统不纯,是微西梯南边第二道沟的王者。


每道沟只能有一个王,每条梯也只能有一个胜者。郑永康化名AKA霸天酷拽康少,打遍全沟无敌手,最终为自己挣得了这个头衔,拥有了一溜追随狗,并且正在向全梯总决战发起猛攻。


街道的尽头慢慢吞咽下落日,余晖照在郑永康身上。金黄色的小狗威风凛凛站着,眼中是未酬的壮志和无限的斗志,整只狗都闪闪发光,看呆了身后的王昊哲。


王昊哲也是一只狗狗,这条梯的人都喊他公主。王昊哲被帅呆了,他求知若渴,迫不及待问。


“AKA霸天酷拽康少,你是在等那个叫你汪汪的人类吗?”


“咳咳咳汪汪汪!!”郑永康踉跄一下,转过身子朝着王昊哲大叫。“什么汪汪!别乱讲!”


“可是我上次就问你了啊。”王昊哲甩甩脑袋,“为什么那个人类喊你汪汪你就过去了?他手里的火腿肠特别好吃吗?”


郑永康不知道怎么解释,原地转了几个圈,小狗爪子在地上啪嗒啪嗒响。“那只是,那只是人类试图亲近我们使的小手段,你也要小心这样的人类!”


眼看着王昊哲方方的脸上怀疑神情越来越浓,郑永康急忙转移话题。“你不觉得这个点的太阳特别好看吗,好暖好暖喔,晚上应该不会下雨,明天也一定是好天气!”


王昊哲点点头,和郑永康并肩一起看落日。“是哇……不下雨就用不着去抢桥洞底下的位置了,我居然觉得你会臣服在人类的火腿肠下,是我错了!”


郑永康欣慰地看着他,“你清楚就好。像我们这样的流浪狗,就喜欢在丛林里抢肉吃!”


王昊哲恨不得为他鼓掌,“因为我们来自真正的底层!兄弟!”


郑永康和王昊哲合唱了半首朝天门,抓住timing,在夕阳彻底失踪前溜到了马路边,在熟悉的地铁口趴了下来。


日头慢慢落下去,只剩下一点尾巴尖尖在天际晃,天色是暗下去了,路灯还来不及亮起来,眼前便是一片片片晕黄,暧昧又轻佻的氛围把小狗灌倒,原地打转追尾巴。今天也好晚了呀,是几点呢?他又加班了吗?好辛苦呀。


就原谅他让我等了这么久吧!


也许是又一班地铁到站,突然从地铁口涌出了很多人。小狗被西装裤腿和高跟鞋撞得晕晕乎乎,却不舍得往后退,最后被一双手抱起来。


“被撞到了?饿肚子没有?”张钊脸上的疲色还没褪去,又与某种温情重叠,眼睛片反射出小狗笨拙的模样。郑永康被这样好看的一张脸蛊惑了,呆呆地汪两声。


此时郑永康在心里想。幸好晚上没有下雨,不然他的手要用来撑伞,就没法抱我了。


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后,张钊从公文包里掏啊掏,掏出一根火腿肠,牙撕开包装袋递到小狗嘴边,另一只手在公文包里掏出自己被压扁的三明治,看着小狗吃得狼吞虎咽,也笑盈盈咬下第一口。


路灯此时已经亮起来了,暖黄色披在张钊发顶,也盖在郑永康身上,好像这里不是城市傍晚的街头长椅,而是公寓里温馨的一角。一人一狗默契地放慢了进食的速度,仿佛这样就可以保存这样的时刻再久一点。


张钊是就职于某互联网公司的打工人,朝九晚五暂时是奢望,不加班就是大胜利。生活本来是古井无波,直到那天难得准时下班时,一只小狗扑倒他鞋面上,又仰头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呆呆看他,转也不转,又汪汪两声。


张钊面无表情的被萌得乱七八糟,抱起小狗猛搓两下,揉完耳朵捧着小狗脸大眼瞪小眼。张钊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不是没撸过狗,只是没见过这么可爱亲人的,一时之间大眼瞪小眼,只见狗狗在他怀里扭扭屁股,抬头在他鼻尖上舔了一下。


等张钊的理智重新回笼,便利店外广告牌上的霓虹灯已经开始放闪,小狗在地上咬着半根火腿肠,啊呜啊呜吃着,样子有点笨,绊住了张钊准备回家的路。


可爱是真可爱,养又是真养不起。工作忙成这样根本没时间陪他不说,每月的工资支付完房租水电所剩无几,没做任何功课就贸然带小狗回家不仅对他不负责,对自己的生活也是。


正当张钊想着,小狗已经吃饱了,在地上打了一圈滚,懒洋洋的把肚皮露出来,嫩黄色的毛毛随着呼吸起伏。张钊就差捧着心口倒地了:妈妈,我的春天好像突然降临了。



 



自从那天张钊和郑永康艰难分别之后,郑永康每天都会蹲在这个地铁口等他,久而久之也摸清楚了张钊的生活轨迹。帅哥上班的地方好像没有人类社会的法律,经常要等星星亮起来才回来,脸上的表情往往会和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泰然自若中间夹着一些死意,感觉随时都准备对这个世界做出一点不好的事。郑永康想起来会有一点点紧张,可是帅哥太帅了,哪怕这样都让狗无比心动,郑永康自诩狗中豪杰,犬之骄子,也很难不被这样一张脸打动。


更何况帅哥买火腿肠都挑贵的!王中王呢!


郑永康蜷缩在张钊腿上正在啊呜啊呜,无意间余光扫过巷口,就看到他的好哥哥,二道沟的传奇金毛大狗,代号巴蒂的王森旭,正站在便利店灯牌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郑永康几乎绝望地从他的视线中阅读出三分不可思议三分如临大敌还有四分痛心疾首,偏偏这时他的野生帅哥主人低头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肚皮上,动作很轻,好像他小时候抓蚂蚁那样小心翼翼。


他的手好好看……不对!


郑永康晃晃脑袋,从张钊膝头一跃而下,啪嗒啪嗒往王森旭跑去,尾巴和耳朵迎着风甩出弧度。张钊怔了一下,有些失落:以往郑永康都要在他腿上赖到路灯将熄,今天头也不回甩下他就跑的样子很反常,看上去很心虚……不知不觉怎么就变成我离不开他了?


张钊在失落之余还有些手痒:尾巴和耳朵看上去也软软弹弹的啊,下次要摸。


郑永康夹着尾巴蹲到王森旭面前,耳朵也耷拉下来,嘴巴里嘟囔着什么:我也不是经常出来做这个的,哥你别和别人说嘛,就装没看到行不行……


王森旭痛心疾首,“哇,我听王昊哲说你在外面和人类勾三搭四,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就让我抓了个正着!”王森旭左看看右看看,见周围没有陌生狗也没有陌生人,凑过去小声说,“先不说我们还有征战全梯总决赛的任务……万一被人类发现你是可以变成人的狗狗,是会被抓起来的!”


郑永康深以为然,瞪着豆豆眼认真说:“哥你放心!我狗味可重了,只是平时骗点火腿肠吃,绝对没有让别人发现我的秘密!”


郑永康在心里悄悄想,不像帅哥,把我的感情的骗走了,更过分一点。


王森旭抬起一条前腿朝他敬礼,“记住我们二道沟的口号!牙不锋利狗太瘦!”


郑永康汪汪叫,“你拿什么和我斗!”


“非常好!”王森旭绕着他转圈,郑永康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两狗都没注意到身后正在靠近的人。


“我要回家了,明天还在这里见面吗?”张钊蹲下来摸摸郑永康的脑袋,忽略了旁边那只冲他疯狂大叫的大金毛,“汪汪?”


金毛愣住了,郑永康绝望了。小狗闭上眼,心想:


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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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翎奈

【伞吒】精心设计(24)


作者碎碎念:最近回顾了两孩子冲战神的时候,甜,太甜了,满意得很。乍一看,本篇文终于进入到了重要节点,其实前头有埋伏笔嘟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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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常讲的,脖疼从小到大长得就很福气,福到福到,宠爱自然到”


“人总说温室的花朵养不出坚毅,可如果这朵花在哪生长哪就是温室,它便只需要懂得娇艳盛开”


“其实要他愿意,他的前路连颗石子都不会有,只是家里教给他的不止谦卑有礼,落落大方,还有果断无畏,随心而动”


徐嘉俊眸中复杂的情愫轮转回到那年,他最后悔的那年。


17岁意气用事的少年,不愿听家里劝告享受沃土基底,想凭本事闯一闯热爱的圈子。


“...


作者碎碎念:最近回顾了两孩子冲战神的时候,甜,太甜了,满意得很。乍一看,本篇文终于进入到了重要节点,其实前头有埋伏笔嘟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嘿嘿)。



95


“老一辈常讲的,脖疼从小到大长得就很福气,福到福到,宠爱自然到”


“人总说温室的花朵养不出坚毅,可如果这朵花在哪生长哪就是温室,它便只需要懂得娇艳盛开”


“其实要他愿意,他的前路连颗石子都不会有,只是家里教给他的不止谦卑有礼,落落大方,还有果断无畏,随心而动”


徐嘉俊眸中复杂的情愫轮转回到那年,他最后悔的那年。


17岁意气用事的少年,不愿听家里劝告享受沃土基底,想凭本事闯一闯热爱的圈子。


“他自己去投的简历,入的一家刚起步小公司,他当时兴高采烈跟我们炫耀说老板挺好的,说对方夸他底子不错会有很好的发展”


有人穷其一生奔向罗马,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他身后拥有的资源注定了他的未来当然会很好,但当时那番话,与此无关”


入职不过一月,朱伯丞面试的几个秀场通告都顺利过关,少年确实凭着独天独厚的自身优势在模特圈崭露头角,但小作坊掀不起多大浪花,反而因为没倚仗时而寸步难行。


“有一次他很生气地跟我们吐槽,本来定好是他的服装被别人抢了,再有一次他说,已经面试通过的名额被人挤掉了,那时我们劝他回熟悉的环境来,他想要的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但是他不要”


朱伯丞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身后无人,在社会生存会受委屈是常态,但忍一时坏人只会咄咄逼近,当你是软柿子捏。


“模特这个圈子一直都被人诟病,不是刻板印象,而是事实上别人说的那些潜规则,性骚扰,关系混乱,骗子多种种确实存在”


入职第三个月,公司给配的助理领着朱伯丞参加了一场聚餐,美名是和某品牌团队对接工作,实则当他踏进包间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时他耐住性子,直至某位有点名气的设计师上手骚扰才无法忍受。


“他直接撂担子走了,后来一段时间网上冒的难听话很多,公司无所作为反而觉得是他‘不懂事’,哪怕如此他依旧不想要家里帮忙”


“直到那些往他身上凑的肮脏事越来越多,有一次甚至”,徐嘉俊喝了口茶,眸色暗沉着继续道,“真的过火了”


“下药这种情节你应该只在小说话本里见过吧,但事实上现实里不入流的手段比比皆是”


那次朱伯丞中招诱发了急性信息素紊乱,因着还是未成年情况更危险,搁医院躺了两周。


那两周,朱家辉亲自到公司亮明身份,付了高额违约金。


等朱伯丞经历那番,知道老哥要离职操刀他的工作,且父母毫无异议时,已经没法拒绝。


“后来当我们把一切试图拉入正规的时候,又发现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在事业上升期考大学吗”


吴亚飞突然被问愣了下,想起之前刷过朱伯丞的采访,“他说有很多人编排他没学历,不甘心,想证明自己”


“嗯,但那不是一条容易走的路”


彩色的背后还有黑白,吴亚飞也不是只刷过朱伯丞种种安利视频,那些网络喷子,诋毁污蔑造谣的言论根本举报不完。


即使知道朱伯丞备考的过程一定艰辛,可徐嘉俊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他心脏猛然一紧。


“他有过混合性焦虑障碍和抑郁障碍”


临时入的私立高中班,管得严,早五晚十一,午休一小时,备考期间人人连吃饭都在抓紧时间学。


一开始朱伯丞备考热情澎湃,后来繁重的考试,长期提不上的成绩,导致他越发焦虑。


刚开始入睡困难、早醒、多梦表浅,后来经常莫名的紧张、易怒,每次考完试恐惧、多虑,再到后来离高考时间越近,自我评估过低,记忆力敏锐力下降,严重的时候甚至产生了想死的念头。


“我们一开始没有察觉”,徐嘉俊话里的苦涩是对那段时光他们每个人无感的懊悔,“他有的时候头痛,请假出来上医院的时候跟我们说是晚上没睡好,压力大是必然的我们都知道,所以看他乐呵呵的样子就以为没什么大问题”


朱伯丞没跟任何人讲,直至身体和精神日况愈下,相瞒都瞒不住。


“我至今都不敢回想那时,他在我们面前从来都是窝里横,怎么会当时一声不吭”,人总在每阵悔痛中反省自己,不止徐嘉俊,所有爱护朱伯丞的人都是,“酷酷轻轻推他一下他就可以顺势躺地上打滚,硬是要酷酷给他转账不转哄不好,居米骂他一句他可以直说‘老子不跟你好了’,小小老子脾气爆。”


“过年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瘦了,他说是学校食堂不好吃,辉哥也说他年夜饭吃得香,谁见了当了真,却不知是因为他在学校根本吃不下”


徐嘉俊收到朱伯丞病了的消息,从启林回到平恩时对方已经确诊了焦虑和抑郁并发症。


“学校是两周回一个六日,他说要待在学校准备月考家里人没多想,但再两周他还是说不回家的时候辉哥他们就觉得不对劲了,叔叔阿姨跟学校那边联系,那边却说没问题”


“后来没几日就接到他们班主任电话说是人课上晕了,那个时候我们才彻底知道他在学校经历了些什么”


年少成名,在同龄人眼中那些闪闪发光的点或许会被名叫“嫉妒”的情愫恶兽吞噬。朱伯丞打进入学校开始,或多或少遭到了一些同学的排挤,甚至有些表面跟他玩得好实质上背地里也在讲是非。


高端私立学校,老师们对这些势均力敌家庭的孩子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敢多掺合。


“我当时在医院见到他的时候”,徐嘉俊眸中积累的泪水滚热,模糊了视线,“整个人瘦了很多,头发长了胡子也没刮,精神状态很差,很差”


“他还想强撑着对我们笑,但是根本做不到,那时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处于濒临崩溃的地步”


当时收到消息凑在一块的众人,相顾无言,或许是他们这辈子唯相聚没有欢声的时候,平日里很少抽烟的徐嘉俊难得跟曾泽海要了。他们为没有看出朱伯丞的异样作悔,甚至怪责自己怎么会成为施加压力的一份子。


“当时我们觉得如果他自己考不上的话,别人的难听话会很多,那些黑子喷子垃圾人找到一个点就会一直攻击他,所以就连我们,也总觉得有压力是正常的,压力大点也好…其实一点都不好”


三月份朱伯丞便留在了家里,像是执念,即使家里人告诉他不需要继续,他依旧想参加那场考试,那场被很多人拭目以待的考试。


“医生说了不能刺激他,得顺他的意,可那就像个闭环,他越是想要一个好成绩,他就越紧绷越做不好,我们时常害怕…怕他绷着的那根弦在某一刻突然断了”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五月初,他们发现朱伯丞有了些灵性,精气神渐渐变好。


“有一天辉哥在忙,他出门没人看着,大家急得要死的时候才见他回来,之后突然就跟我们说他想养一只狗,已经看好了。”


朱伯丞喜欢狗狗众所周知,知情人都在庆幸他有向好的趋势,毕竟新生命的到来意味着他有了期待,多肉也正是那时加入了这个大家庭。


“肉肉来家之后,头一次他跟我打视频电话,双眸焕光的模样我至今难忘,那是鲜活生命在跃动的感觉”


话不多,时不长,却足以熬磨人心,玻璃罩里热水在翻滚,吴亚飞将桌上的纸巾盒推了推。直到现在,徐嘉俊还没说到关于那副画的事情,可他脑海中已经有了猜测,一个很大胆的猜测,大胆到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我们一直以为是多肉的出现让他慢慢走了出来”


“直到他向我们挑明喜欢你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灯塔不止一座”


夜有深沉,星会闪烁,光芒如灯塔,指路黑暗中。


“那家照片是他在如家拍的,他说那天他其实,”徐嘉俊顿了下,已经微红的鼻尖轻轻耸动,“脑子里很混乱,就像天使和恶魔在交战,一个让他死了一了百了尽早解脱,一个劝他好好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想出门走走,走了很远路过如家,然后遇见了你。我…复述不出来原话,他只说,你当时在安慰一只生病的猫猫,那个场景让他觉得很温暖”


“那不是他第一次去如家,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爱往狗咖钻,平恩大大小小哪家店都去过,从小多是如此,最初家里让他养一只,他是怕照顾不来,所以多肉一来我们就知道希望来了”


不过一年,记忆甚新。


“好吃吗猫咪大王,好吃对吧,吃饱饱才能打败坏蛋嗷”,吴亚飞一边轻挠着猫猫的脑瓜子,一边喂着猫条,嘴上叭叭不停,“哎呀我滴娘嘞你咋那么厉害啊,俺必须夸夸你,俺昨天听经理之前有个客人戒指丢了是你给找到的啊,恁咋这么牛呢”


“你是这个你是这个”,吴亚飞竖了个大拇哥,见猫猫一直顾着吃东西没看,忽的收回了猫条,“哎你看我呀,我给你比大拇指呢你看看我”


“好多客人老喜欢你了,你几道不?经理说没有你俺们店咖室那业绩得嘎嘎掉,恁看看恁多重要”


“刚刚狗蛋儿是不是抢你玩具了?咱吃饱饱等会找他去,给他干翻咯行不,能行不,嗯?”


吴亚飞记不清自己零零碎碎讲了多少内容,被勾起的记忆里有抹模糊身影。


“他当时,是不是…穿的一身黑色衣服”


四目相视间,徐嘉俊犹豫着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当时我不在这,但是他确实那段时间喜欢穿暗色的衣服,黑色居多,其他亮色的他觉着太鲜艳了”


冥冥之中,吴亚飞越想心脏跃动的频率越快,他觉得应该是,那一个高高瘦瘦的人,之所以还能停留在他脑海里,就是一身黑色套装还带着黑口罩很显眼。


当时他感慨一是那人挺高,二是那人好生奇怪,来店里的着装活像偷狗的,头发也乱槽槽,三是那人的眼睛,深邃如潭,很大也很亮。


“你有印象?”


“我不确定是不是他”,吴亚飞突然很想问问看本人,又突然想起现在徐嘉俊跟他的谈话状况,“你跟我说这些,他”


“他不知道”


[果然],吴亚飞心里乱着。


“我今天来找你的事情他不知道,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也是他不允许我们透露的,但我还是决定来找你”


“因为你很重要”,似乎程度还不够,徐嘉俊又补上,“非常重要”。


不到一小时,吴亚飞聆听了近一年的故事,而对方接下来的话,甚至关于一生。


“他喜欢你,我想你很清楚,但他对你喜欢的程度,你或许估量得还不够”


“我知道你之前发生的一些不好的事情让你对AO,不对,应该说是对这个社会某些方面感到失望,然后你们认识的时间里他也有一些不对的时候,我理解你的感受”


“但我真的很想让你知道,他对你的喜欢是认真的,是可以为了你,放弃生命的认真”


[放弃生命的喜欢?]吴亚飞瞳眸微震,“什么意思?”


“他一开始跟我们说喜欢你的时候…我不想说违心话,其实我们很多人都是不赞同的,但是他态度非常强硬”


如果屋子里只有一盏灯,那灭了便是彻底暗了。


“没有你可能他就死在去年春天了,对他而言,你是重生的关键点。对我们而言,你是能让他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所以,哪怕再不合适,他们也妥协了。


“其实你人挺好的,order哥和酷酷他们都说你人不错,辉哥也说你就是个比脖疼还小孩的小孩,只是经历了些不好的才故作大人,我跟叔叔阿姨聊天的时候他们也说你很乖,大家现在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特别是,他在知道你不想恋爱不想结婚的心结之后,他告诉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人的眼睛可以容下很多东西,却独独装不下眼泪,徐嘉俊眼眶又渐渐湿润,“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他的话,他的生命陪着你在倒计时了”


“你知道omega 长期不接受信息素的后果,那你知道alpha吗”


吴亚飞心里哗然,随着徐嘉俊的话一惊再一惊,他当然清楚,Alpha没有得到omega信息素安抚,整个人会渐渐变得易躁易怒,当他的身体开始对抑制剂免疫,就是危险信号的警示。


人在欲望支配下,丧失理智便会成为魔鬼,做出一些危害他人的事情,要阻止也终究独死一条路。


“没有多少时间了吒宝,如果他不愿意接受除了你以外的人,alpha对抑制剂的抵抗力本身就比omega强,长期没有信息素自主调和的平均26岁就会形成免疫系统,而他曾经又患过双重障碍,虽然已经停药半年多,可后面一定会受身体状况影响再次复发”


徐嘉俊的话像一颗颗小石子落在吴亚飞心上,慢慢叠高,成了座小山,厚重,宛若在告诉自己一个荒谬的事实——他的命握在你手里。


“所以”,吴亚飞喉咙涌动抿了下唇,“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想劝我跟他在一起?”


“是,也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让那段过往成为一个包袱,不愿意你知道,所以这些事情他不说,既然他不肯说那我来说”


“其实脖疼他明白的,他知道你心里有他的位置,他说不多也够了,不该逼你”


把其他人的命握在手里的感觉,吴亚飞曾经体会过,亮则生暗则死,他突然有些想不通,自己不过十八的人生怎会如此“多彩”。


“我今天来这”,纸巾轻轻擦拭眼泪,徐嘉俊双目微红,“不仅仅只是要告诉你这些”


“曾经有那么一瞬,我们以为要丢失生命里很重要的人,那种感觉让人心寒、畏惧、无措,所以现在我们不希望再来一次”


“他不能死,绝对不能”


“我这次过来,不单是代表我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也代表了朱伯丞的家人”


有些话,长辈来讲显威压太大,同龄人交流会更合适。


“吒宝,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国外有个团队一直致力于研究催眠疗法,现阶段有个正式被批准允许医用的项目叫“梦疗”,是以某个契机点为主轴,通过梦境引导的方式横向创造一段认知,在循环往复中加深最后成为记忆碎片,然后纵向地模糊过去发生的某些事情”


“简单来讲便是,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脖疼空建一段属于你们的故事,在忘记过去那些不开心的同时,这段故事会成为你们切切实实的记忆”


徐嘉俊眼神透着期盼,“这是我们目前能做到的,对于你们而言最好的。整个世界只有那个团队的成员能做到,核心教授我们已经联系上了,他只给五月一周的时间,之后因为他有别的研究梦疗工作都会交给门下”


“吒宝,这个世界是很糟糕,但总归有你惦念的,不是吗”


[是的,这个世界确实在某些方面很糟糕,可它也存在了我心心念念的人事物],过去的经历犹如梦魇,时而便让吴亚飞思索起这社会的脏,理智清醒的人生便没有那么好过,“所以你们希望我和他,去做,梦疗?”


“是的”


“那如果我不愿意呢,你们会强迫他去?”


徐嘉俊摇了摇头,“我们强迫不了,这个疗法现阶段只能是本人自愿,强行很可能会让他精神崩溃”


[所以才需要我],吴亚飞深吸一口气,进一步发问,“那如果我不愿意,你们还打算做什么”


眼前的omega,落泪时足以用娇艳形容,可看似温柔感性的人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吴亚飞有了跌落冷窖的刺骨之意。


“我国两年前就有议员申请[信息素匹配婚姻法则],我相信你有关注”


[信息素匹配婚姻法则],基于现阶段生育率降低现状提出,配备一套新型信息素检测匹配系统。为避免越多人民因信息素紊乱而丧失生命,降低公共社会危害风险,保障社会长久稳定发展,法则提出年满24岁的未婚公民,需在一月内就当地医院进行信息素采集,后续三月通过信息素匹配度检测录入大数据,检索全国范围内匹配值高于88%的AO,配比经济、地域等多方面要素,最适者确认登记婚姻关系,享受三年婚姻补贴(包括医疗、社会保障、生育优策等)。


“作为补充性婚姻法则,21年三会提出时该条例支持的人就比反对的要多,迟迟压至今日是因为系统有待修缮。”


“今年大会该议案会再次被提审,而且法则倡导者明确目前拥有的信息素匹配系统已经很强大,研发团队于全国多所城市的婚姻介绍所进行了辅助性应用,一年内促成近万宗”


“你是反对这条法则的吧吒宝”


两年前吴亚飞还未成年不具投票表决权,但全家人甚至全村的老熟人都被他叨叨着投下反对,他当然反对。


这种本质上置那些奉行追求幸福的人于不顾的法则,怎配通过。没错,幸福主义者,在“独身主义”每个人心中,他们并非喜爱孑然一身,只是想追求幸福,长久、稳定、平安的幸福,这看似简单的愿望多少人根本实现不了。


有人妥协于信息素,蹉跎于婚姻,有人以身入局,以身作则,和这个泯灭人情的社会作斗争,从来都不平静,海浪翻腾,永不停歇。


“这条法则出来会导致多少人躺进婚姻坟墓”,吴亚飞话里显然带上了微微怒意,“你觉得它该通过?”


“任何一条法则在实施前都是因为有需求,既然有需求那就代表它能够解决一些问题,它有好的一面,当然你所考虑到的卑劣性也确实存在”


“你抗拒的原因之一应该包括你觉得这条法则一旦实行,匹配双方对彼此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结婚会是悲哀的,但是”,徐嘉俊语气莫名坚定,“有个词又叫先婚后爱,这条法则只针对AO,它有一个最基础的条件是信息素匹配值高”


“作为omega或者alpha,本能就对信息素会有渴望,极高的渴望,高度契合的两个人一定会彼此产生情愫,是一定”


“哪怕你再如何抗拒,你的腺体永远会带动你的心脏在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快速跳动”


“我无法去评判一个尚未暴露缺点的事物的坏处,即使我知道它存在弊端,正如你应该认真对待现在而不是考虑未来,因为没有现在一步步走下去未来怎么会到,至少法则在课题实施阶段表现不错,它具备落地的条件”


“难道要等它那些坏处变成现实才该再被制止?到时候已经造成的伤害谁能弥补?这种没法做到对所有人有利的法则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吴亚飞心里一股子无名火被这条法则勾起,忘了其实徐嘉俊的话题并没有改变。


“不要激动吒宝”,徐嘉俊恢复了柔声,“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只要你愿意跟脖疼在一起,这条法则提案永远不会出现在审议的会议桌上,如何”


话随情动,吴亚飞面露惊愕,“你在开玩笑吗”


“我说了,我现在所有的话都代表朱伯丞的家人,我相信你的父母很爱你否则他们不会支持你的想法,同样的,他的家人也很爱他,所以为了不让他离开,他们会尽所能”


有的人空口说话宛若放屁,有的人提笔写下、张口拍桌的话,却叫“政策”。


“人穷极一生追求权力,金钱,就是为了在自己想要做什么的时候能够安心去做。这是最根本的,也是最有用的。”徐嘉俊比之更早懂得,【权利】从来不是平等的,【权力】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少数位于金钱山上的人。


吴亚飞做梦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这种“重大”事情会落在自己手上,被逼着。


“吒宝,如果这条法则被纳入婚姻法,未来除非脖疼不喜欢你了,否则当他年满二十四周岁后在系统上匹配到的人,一定还会是你”


“这算是交易?还是威胁?你们就不怕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吴亚飞不敢确定未来如何,但至少他肯定现在的朱伯丞知晓这些事情,不愿意是首要,生气是必定。


“任何事都会有两面性,如果你往好的一面想,哪哪都好,何必自寻苦恼”


茶水微凉,饭食不饱,也了无继续兴致。


“看似对我们两个很好,可单论我,只觉得你们给的尊重,不够 ”,吴亚飞轻言,起身告别,“谢谢你的款待,至于你说的事情,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徐嘉俊也没再多话,闻步履声远离,又忽的停止。


“我其实还想问你一个事情”,吴亚飞背对着,没有纠结地开口,“你喜欢朱伯丞吧?”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当模特吗?”,徐嘉俊喝了杯凉透的茶水,格外涩。


一番反问,朱伯丞某次获奖后的采访发言视频骤然跳出在吴亚飞脑海中,【我有一个好朋友,学艺术的,小的时候总拿我练手,当时他说想让我给他当模特,诶我想想好像也挺有意思】


“我们关系很好”,徐嘉俊像是在描述一个既定事实,“但是不得不承认,日久生情的情,该是亲情,友情,而这世界上唯一懵懂的、毫无理由的爱情,向来都是一见而成。”



96


【应该是后来被叫去的,他们关系真好】


“你爹,是全世界都要跟我说他们关系很好吗”,夜半三更吴亚飞发出一声炸鸣,忍不住锤了下被子嘀咕,“我特么知道他们关系很好”


徐嘉俊自小习画,圈内也颇有名气,曾荣华和徐因俊多年挚友,合伙经营酒店,闲来无事没事就爱直播为他好弟弟Order解说比赛顺带玩玩游戏,林以恩更是狂得没边,连锁酒吧,玩得嗨但片叶不沾身。


这几人跟朱伯丞的关系好,几乎全网知晓,卡零点微博的生日祝福带上的合影照一张便够。


发来消息的糜加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只是前头在说朱伯丞没去那个生日聚会,后脚见到他们发的合照怕吴亚飞多想,尤其是徐嘉俊还有带了张朱伯丞开卡丁车的照片。


吴亚飞没有回复,锁屏,关灯,闭眼,入睡,连已经在聊天框码好的生日祝福都没发送。


[哪有那么重要,开心得都不知道搁哪呢,也没见来问为什么没送生日祝福],吴亚飞脑中只剩一杆天平,今晚同徐嘉俊的对话挥之不去,多次睁眼掏出手机想按下发送键,又多次恼气锁屏,甚至骂上自己[有病]和[矫情]。


直到隔日投入忙碌工作,那串祝福还摆在聊天框中,这也恰恰让某位一觉懵到下午两点半的模特帅哥陷入自我怀疑。


电动牙刷的嗡鸣声起,洗涑镜上映着朱伯丞满头炸毛,就见他不可思议地好几次退出登录微信,甚至怀疑宽带有问题断了WiFi。


昨晚实在有些疯癫,饿了吃上烤串,也不知是谁抬了几支茅台上桌,喝起白的来基本清醒的就不多了。


微信99+的消息,置顶除开朱先生许女士和各位好哥哥好弟弟,独独他睁眼后最期待的毫无动静,可不让人发懵嘛。


“整快点的把衣服换了,化妆师客厅在等,阿姨给你煮了醒酒茶一会喝”,朱家辉拎着整套衣服进来时絮絮叨叨,“微博上你号已经给送祝福的都回了,微信拿来我给你挑些长辈的先回”


朱伯丞躲过伸来的手,嗯嗯呜呜几声可惜对方不懂,刷完牙随手抹了下脸,也不顾刘海在滴水直愣愣便问,“哥,今天不是我生日吗”


“是啊”,朱家辉被这问题也整懵了下。


“那zhab为什么没祝我生日快乐?他不会给我生日忘了吧?!”


“呃…不会吧,我昨晚还特意跟如家店长聊了,说今天你生日请了吴亚飞和马润,让别加班,他还说准备了点小礼物到时候他们一起带来”


“那为什么他没祝我生日快乐”


朱家辉顶了下牙,[好问题,我怎么会知道],“可能就是太忙了”


“现在北京时间两”,朱伯丞看了眼手机,“两点四十七,他都上半天班了”


“诶那就说明确实太忙了啊,都没时间给你…”


看着朱伯丞一副不愿相信的表情,朱家辉只能老实,叹了口气,“要不你问问他呢”


“不要”,朱伯丞撅着嘴手机往床上一扔,正正好命中皮卡丘布偶脑袋,嘟囔着开始换衣服,“哪有上赶着跟人要生日祝福的啊”


“我先给你回一下七大姑八大姨的消息”,朱家辉无奈着捞回手机,“你有没有给他发定位啊”


“发啦,早就发啦”

“那有没有告诉他船号啊”

“我自己都不知,诶?”


话音刚落,白衬衫扣子系到一半,朱伯丞眼睛亮堂堂地拿回手机,漏风的胸膀也不怕冷,“快说船号是多少”


“美维凯悦2号”,朱家辉想起什么随即提醒,“把吒宝的微信推给你嫂子,晚上他们到了让联系一下,你嫂子去接”


“哎不用,他们来了找我不就行了,姐哪有空啊那么多人要应付,到时候她一带全部都来问,别给zhab吓鼠了”


朱家辉眼神中透着几分古怪,想了想还是点了头,“也行,到时候你有空就去接”


“我会很忙吗?”,朱伯丞脸蛋一斜,眼睛瞪瞪的,“你们不会给我安排了什么吧,不会有人给我整什么相亲吧?!”


“咳呃…那抱歉啊我不敢保证没有,咱家许女士朱同志也不敢担保没有,毕竟那么多亲戚朋友来带一两位适龄的想和你耍朋友也不能拒之门外吧”


家办的庆生会总会这般,朱伯丞对此只有三个字,“懒得喷”。


“那我不管,我反正一圈人喊完就溜,他们爱上哪玩上哪玩去”




97


吴亚飞确实忙得飞起,踩点上班屁股往椅子上坐下,连午饭都是边扒边干活,如家自制纪录片初审结果刚出,整个媒体部键盘鼠标狂响半天,全在改东西。


收到朱伯丞发来的船号,想起当时知道庆生会是在游轮上时,他跟马润人都有些傻,不约而同地第一反应就是[真有钱]。


聊天框的祝福语被【收到】二字取代,属实是吴亚飞脑子用不过来没多想,三点多有喘息时间再看时才发现对方先是发了【zhab你们来了之后给我打电话噢,我接你们】然后又问今天店里是不是很忙。


回复的【在改纪录片,忙得一】被徐嘉俊先见着,昨晚他跟曾荣华将人送回来,也懒得回自家,直接睡的客房。


下午被朱家辉喊醒后叫了闪送拿衣服,正好化妆团队化一个是一个,化两个赚双倍,也正是这间隙他才拿朱伯丞手机上号打和平精英,毕竟是代言人,官方给送的什么都有。


“脖疼”


朱伯丞被推搡起来时妆容已经化好,发型过半。


“吒宝给你回消息了”


狠狠打了个哈欠,朱伯丞嘴巴一张骂骂咧咧,“到底是谁昨天抬的茅子,别给我抓着了”


吴亚飞收到回复,思索了不少时间。


【我就猜你肯定是今天很忙】

【千万记得今天要跟寿星吃饭噢】

【期待.jpg】


“就好啊”,朱伯丞看着简短回复,实在忍不住了。


【zhab】

【你觉不觉得你差我点什么】


“你差了点什么?”


“wc”,马润的突然出声吓了吴亚飞一跳,“你走路没声音的啊”


“我进来还打招呼了少爷,你太专注了吧”,马润无语,“不是让我支楞个卷发棒吗”


“你真找来啦?消毒没,之前哪只狗用的”


马润悄悄凑近,“遇着经理说了句,他库房拿了新的给我”


吴亚飞连了几声哦哦,给朱伯丞回复了个问号的表情包,又跟马润继续叨叨,“五点半你行不行,咱约个六点的车”


“我可以啊”

“等会我给你夹一下头发”


“我不用夹,我给你弄一下”,马润觉得自己顺毛的锅盖挺好的,瞅着对方手机屏亮了赶紧提醒,“回你了”


【差了我一个生日祝福】

【捂脸泪目.jpg】


“…”


“你,都没跟他说生日快乐啊?”,马润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迷惑。


“…”,吴亚飞嘴唇微动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只能摆了摆手,“你不懂润子”


“你怕他觉得你喜欢上他了在意他了才不给他发的是不是”,马润吹了下刘海,说实话他其实也是[叛党],真心觉得两人都互相喜欢就应该给彼此个机会,“但你确实…在意他的呀”


“润子”

“啊?”


吴亚飞起身揣上水杯,揽着人往茶水间走,小声回应,“我不是不给他发,就是,没想好发什么”


“这有什么好想的,不就生日快乐嘛,你看你不发,他现在问你肯定是想不明白难受了”


“那你知道怎么解决吗”,吴亚飞接着水,眼睛咕噜咕噜转,逗乐心思也是。


“你现在跟他说呗,就说你太忙了”


吴亚飞轻缓地摇摇头,“人再忙总不可能发句生日快乐都做不到,更何况我刚刚还跟他聊天了”


“那怎么办啊,我们今天可是参加他的生日会,那你”,马润也是个母胎单身至今的孩子,平时也少看爱情鸡汤,此时竟有些忧心,但话锋一转,“诶?可是他肯定不会生你的气,好像也没关系”


“所以你要怎么回他才不会尴尬啊”,马润看着吴亚飞勾起的嘴角就知道对方有招,如何圆润远离尴尬,值得学习。


吴亚飞敲打出一段话直接点了发送,随后摆在马润面前,“学学吧孩子”


【比起没有温度的文字,我其实更想当面祝福你】


马润憋不住的笑,和被某人猴叫吓得一抖的朱家辉遥遥呼应。


“他咋啦?”


被问的徐嘉俊同样对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不明所以,而当事人此时盯着手机只觉得心痒痒,犹豫着在聊天框敲了句[你是在撩我吗],想了想又删掉找了个可爱的狗狗表情包。


【翘首以盼.jpg】



七见

【蒲郭/纬钧】请不要随便在路边捡精神体(上)

哨向AU,有私设


*主蒲郭,纬钧

*速打小甜饼,不会很长

*ooc请勿上升


Summary:

郭文韬:“你信不信我明天单人赛先把你锤下场,组合赛就带你家齐思钧甜蜜双排。”



这是蒲熠星本月第三次看到那只猫咪。


在南塔食堂熙熙攘攘的人群外边,蓝白相间的小猫扒着梧桐树的枝丫,无助地瑟缩成一团,咪呜咪呜地叫。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奶猫上了树,困在上边儿下不来。


爱心泛滥的南塔小向导们搬来了梯子,企图把小猫从树上...

哨向AU,有私设

 

*主蒲郭,纬钧

*速打小甜饼,不会很长

*ooc请勿上升

 

Summary:

郭文韬:“你信不信我明天单人赛先把你锤下场,组合赛就带你家齐思钧甜蜜双排。”

 

 

 

 

 

这是蒲熠星本月第三次看到那只猫咪。

 

在南塔食堂熙熙攘攘的人群外边,蓝白相间的小猫扒着梧桐树的枝丫,无助地瑟缩成一团,咪呜咪呜地叫。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奶猫上了树,困在上边儿下不来。

 

爱心泛滥的南塔小向导们搬来了梯子,企图把小猫从树上解救下来。

 

但每次隔着还有三四米远,那只没良心的小家伙就开始凶巴巴地哈气——谁都不让碰。

 

 

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奶乎乎的猫咪周身环绕着一层莹白的光。

 

很淡,但是仔细看还是能观察到。

 

这是一只精神体。

 

 

小骗子。

 

顿觉上当受骗的小向导们忿忿散去。

 

而此时此刻,坐在食堂内的蒲熠星噗嗤一乐,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在看什么啊。”

 

坐在他对面的齐思钧伸长了脖子,努力往他视线的方向张望。

 

“咦?”

 

这位南塔的高阶向导发出了一个困惑的单音。

 

“阿蒲,那只猫是你的瓜蛋吗?它怎么跑到上面去了?”

 

“它不是我的。”

 

蒲熠星镇定自若,夹了一筷子菜,慢条斯理地开始咀嚼。

 

“真的吗?”

 

齐思钧又探了一遍脑袋,看上去有点半信半疑。

 

“它俩看上去像是一个品种。”

 

 


结束午餐后,两人溜溜达达,散步到了那棵梧桐树下。

 

那只英短幼猫还委屈巴巴地抱着树干,只是不叫了,树底下围着不少人——都是在讨论该怎么处理这只走丢的精神体的。

 

有人低声说了句:“首席来了。”

 

于是大家都自发让出一条路,让南塔的向导双子星来处理这件事。

 

 

“大家都不要急。”

 

听完几个小孩儿七嘴八舌的陈述,齐思钧微微下压手掌,示意小向导们稍安勿躁。

 

他的笑容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给撒老师打个电话,确认下谁的精神体是英短猫咪。”

 

这个安排听上去很合理,没有人提出异议。

 

就是齐老师刚拿出通讯器,余光一扫,就看见他那位不省心的搭档已经站在了树下,大爷似的,向树上的英短勾了勾手。

 

 

“蒲熠星!你当心它……” 挠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树枝摇动的“哗啦”一声。

 

蒲熠星连人带猫被扑得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了。

 

听到声音,向齐思钧挑起眉:

 

“你说什么?”

 

 

齐老师:……

 

 

 

 

2

 

“这猫……真的不是你家瓜蛋?”

 

齐思钧盯着他怀里乖巧安静,半点儿不怕生的小猫咪,一时陷入了沉思。

 

“真不是,这我骗你干嘛。”

 

蒲熠星看上去很无奈。

 

“也对哦。”

 

齐老师摸着下巴,仔细观察:

“瓜蛋好像没这么圆润……哎,这猫看上去挺壮实啊。”

 

英短好像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反应迅速地龇牙,凶巴巴“嘶”了他一声。

 

“小猫咪不可以凶人哦。”

 

蒲熠星拍了拍它的脑袋。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英短瞬间就偃旗息鼓,乖乖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这也太双标了吧。”

 

齐老师笑着摇头,随手拈了片叶子去逗猫:

“这是哪家粗心的小向导,精神体丢了都不知道啊。”

 

可惜英短并不吃他那一套,十分记仇地把脑袋转过去了。

 

“不一定是向导。”

 

蒲熠星一手抱着猫,另一只手轻轻掰开英短的下巴,给齐思钧看里面异常锋利的尖牙。

 

“家养猫咪和野生猫科动物还是有区别的——你看这个牙齿。”

 

他也不怕被锋利的齿沿划到手,随意摩挲着边缘突起的犬齿。

 

更离谱的是,英短好像怕伤到他,竟然乖乖张着嘴,随便他摆弄。

 

“向导的精神体是大型猛兽的很少,像这只小猫咪,大概是某个哨兵精神体的拟态吧。”

 

 

齐思钧震惊地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有点跟不上趟。

 

“你是说……它本来的样子可能不是猫?”

 

“对。”

 

蒲熠星答得很轻快:“大概是豹子、老虎之类的动物吧。”

 

“不是。”

 

遵纪守法的齐老师百思不得其解:

“那它是怎么穿过精神屏障,跑到南塔里面来的啊?”

 

蒲熠星耸了下肩:“那你就要问它了。”

 

 

齐老师苦思冥想半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到了马上要分别的时候,才一拍脑袋,想起了这件事的重点。

 

“所以说,这个哨兵是在追捕你吗!”

 

刚问完,他就意识到了这是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因为蒲熠星翻了个白眼,满脸都写着“不然呢”。

 

齐思钧沉默了一会儿。

 

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个男人去年去北塔比赛的时候,掀起了多大的腥风血雨。

 

据说蒲熠星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外面临时安装的防盗窗上,密密麻麻停满了哨兵们的大型猛禽,从海东青到伯劳一应俱全,下一秒就能拉出去开一个鸟类展览会。

 

如果不是他的房间被安排在北塔顶层,蒲熠星甚至有理由相信,他还可以集齐一套爬行动物图册。

 

 

齐老师作为一个名草有主的典型案例,对这种又中二又自恋的想法不予置评,笑眯眯道:

“诶,那这小哨兵吸引人注意力的方式还挺别出心裁。”

 

去年蒲熠星可是直接放瓜蛋扑鸟了。

 

平时伪装成人畜无害小猫咪的猞猁一出现,就吓跑了不少在它食物链范围内的小型鸟类,更不要说精神体随了主人的强悍战斗力。

 

简而言之,就是大型鸟类掉毛现场。

 

 

暂且不提一众哨兵提着各自被挠秃的鸟,上门找撒老师告状的盛况。

 

齐老师笑弯了一双狐狸眼,看上去贼兮兮的:

 

“阿蒲,下午我男朋友他们来南塔比赛,要不要让他帮你问问?”

 

 

“不用。”

 

蒲熠星拍了拍怀里英短毛绒绒的脑袋,风淡云轻:

 

“精神体都扣在我这了,还怕他人不来。”

 

 

 

 

3

 

这是郭文韬本月第三次丢精神体。

 

听上去很离谱,但这是真的。

 

 

郭文韬第一次发现精神体不见了,是在来南塔的路上。

 

开始他以为汤汤自己又跑出去玩儿了,就没在意。结果到处找了一圈,一撮毛没看见,才意识到自家精神体是真丢了。

 

于是北塔的首席哨兵开始严肃地思考,隔壁周峻纬趁他睡着的时候,指挥北极狼把他家汤汤吞掉的可能性有多大。

 

小周:?

 

谢邀,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

 

还好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他就在枕头旁边发现了一只毛绒绒的猫崽子。

 

“汤汤?”

 

郭文韬蹙着眉,拎着自家精神体的后颈皮,把英短奶猫从床上提溜起来:

“你这什么德行?快变回去。”

 

这是猛男该有的精神体吗??

 

英短张牙舞爪地“喵嗷”了一声,一张傻兮兮的猫脸上写满倔强。

 

“不可以。”

 

郭文韬板着一张脸,冷酷无情:

“可爱?谁给你的错觉?”

 

“要么你现在变回来,要么我把你扔出去,选一个。”

 

 

英短奶猫十分有骨气地一爪子挠在了他手上,趁郭文韬愣神的一秒迅速跳到了窗台上,窜走不见了。

 

 

“哥,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周峻纬拖着郭文韬的腰,极力阻止他这位搭档撸袖子要跟精神体干架的行为,苦口婆心:

“明天要比赛,要打也之后再……不是,我是说,孩子还小,有自己的审美不稀奇。”

 

“你让开,这精神体我不要了!”

 

郭文韬翻了个白眼:

“就他这呆样子,我指望它明天上场给大家拜个早年吗?”

 

“也不是不可以。”

 

周峻纬诚恳地提议:

“下场我跟老齐组队,要不然你……嗷!”

 

话还没说完,就被暴力美人一拳锤在了肚子上。

 

郭文韬和善地微笑:“你让谁放水?”

 

“你信不信我明天单人赛先把你锤下场,组合赛就带你家齐思钧甜蜜双排。”

 

 

小周弟弟想了想那个画面,寒毛耸立。

 

 

“哥,这事交给我。”

 

周峻纬肃然道:

“汤汤是吧,我明天就给你逮回来。”

 

 

 

当然最后还是没逮住。

 

于是第二天的单人赛上,就出现了北塔双子星反目互锤的名场面。

 

其现场之暴力血腥,令看台观众纷纷高呼“北纬是真的呀”。

 

 

郭文韬最后还是留了一线——没照脸锤,这人下午还要和自家向导约会。

 

一下场周峻纬就给郭文韬跪了,声情并茂喊了一嗓子“哥”。

 

郭文韬一阵恶寒:“你干嘛。”

 

周峻纬从来没有这么真诚过:

“我下午给你找了个双排……噢不是,组合赛搭档。”

 

“南塔首席向导,老齐的朋友,保证颜值高话少活好。”

 

 

郭文韬:?

 

郭文韬:“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碾过去了?”

 

 

周峻纬当做没听见,继续眨巴他真诚的狗狗眼,企图感化对方:

 

“所以哥,你看我和老齐还有机会吗?”

 

 

 

 

4

 

一开始齐思钧说要给他介绍搭档,蒲熠星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齐老师的原话是这样的:

 

“阿蒲,峻纬他搭档下午少个人打组合赛,正好你也缺个哨兵,要不你俩凑合下?”

 

语气之轻描淡写,仿佛在路边称了一颗大白菜,顺手添个西红柿,凑整了。

 

 

联系北塔哨兵的一般形象,在来候场区之前,蒲熠星甚至做好了看见一个虎背熊腰,身长八尺的肌肉猛男的准备。

 

直到他打开门,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白色作战服的漂亮美人。

 

 

蒲熠星一个战术后仰,迅速在心里回忆了一遍今天出门的打扮。

 

并且对自己出门前对着镜子抓了头发——这一纯粹臭美的行为——感到万分庆幸。

 

确认外在形象完美之后,南塔的首席向导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打个招呼:

 

“那什么,你好,我叫……”

 

 

然后他看见,那位漂亮美人站了起来。

 

恍若未闻一般,走到了他面前。

 

 

蒲熠星噎了一下,在对方忽然凑上来的时候,大脑连着语言系统一块儿,统统宕了机。

 

——不会吧,今天出门就有艳遇?

 

他晕晕乎乎地想。

 

 

在直线距离还有二十公分远的地方,美人停住了动作,好像轻轻挑了下眉。

 

“你肩膀上的猫咪……是谁的?”

 

他开了口。

 

 

蒲熠星这才发现,对方的目光原来一直落在他肩上——那只英短趴着的位置。

 

奶猫低低地呼噜了一声,凶巴巴的样子。

 

 

完蛋。

 

该怎么和心动对象解释,他身上还有一只陌生哨兵的精神体?

 

蒲熠星面上冷静镇定,内心慌得一批。

 

 

在对方越来越狐疑的眼神中,南塔的首席向导灵光一闪,急中生智。

 

 

“ze个是我的精神体。”

 

蒲熠星自信满满地和他介绍:

 

“它叫瓜蛋。”

 

 

“来,瓜蛋,给这个哥哥喵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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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组合赛,南北纬钧大型互殴现场,买定离手(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