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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nald Reagan /Jimmy Carter，斜线有意义

·本人并不清楚白宫究竟是啥构造以及苏联入侵阿富汗究竟是怎么搞的，只是找个借口让他们见一面，和现实不符请手下留情

  

  

   当苏联人入侵阿富汗的消息传到美国后，时任加州州长的Reagan就意识到了自己可以和总统先生见一面。

  

  总统先生啊。Reagan捏着报纸，回想着那位有着天空一样清澈的蓝眼睛的总统，平时在电视上看到他总是皱着眉头，演讲的时候也正正经经的，看起来非常没有幽默感。想到这儿，Reagan莫名有点骄傲——他可太知道如何让别人笑出来了。

 

  而且Carter很年轻，至少从他的政治经验上来讲，他可太年轻了。冷战某种意义上比热战更需要眼光和谋略，更何况现在苏联处于攻势，美国的主动权并不多，这次苏联入侵阿富汗，简直就像是在美国脸上比中指，Reagan很好奇这位如此温和的总统会做些什么来应对。

 

  刚好就在这时，秘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州长先生，总统先生说想和您谈谈。”

 

   Reagan放下报纸，问道：“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9点，毕竟总统事务繁忙，他让我问您这个时间会不会太晚了。”

 

  “嗯……现在几点了？”

 

  “下午4点，先生。”

 

  “好的，请告诉总统先生，这个时间非常合适。”Reagan整了整桌面，补充道：“还有，订一张去华盛顿的机票。”

 

  秘书有点诧异地抬头，“您要去华盛顿？”

 

  州长点点头，笑道：“顺便去看下老朋友，最近加利福尼亚挺太平的不是吗？”

 

   秘书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当然，先生。我马上把信息发给你。”

 

 

  当某个白宫官员一脸不可置信地将加州州长带到总统办公室门前时，Reagan抬头看了眼表，刚好还有10分钟。

 

  “总统先生应该在打电话，需要我告诉他您来了吗？”

 

   “不，不用了，多谢。”

   告辞了官员后，Reagan在门前打量了起来，这座宫殿里里外外透露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洁白，在这里仿佛容不下一丝污秽。美国权利的背后可算不上清白，金钱与股票将政府和资本紧紧缠绕，让整个白宫都蒙着一层灰。可那4年的白宫却格外的纯洁，并且自1981年起，Reagan印象里的白宫可再也没有Carter在任时那样洁白过了。

 

  或许是Carter的原因吧。多年之后，Reagan回想起那位金发蓝眼的前总统，和他几十年如一日的理想，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笑意。是敬佩他的坚持，还是笑他的天真，Reagan自己都说不清楚。但确实也只有Carter会相信资本和官僚用来遮丑的漂亮话了，不过他能扛着那些压力在总统的位置上平安度过4年也实属不易，倒是自己上任没多久就挨了一枪子儿，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而眼下，州长耐心地等待了5分多钟后，办公室里若隐若现的交谈声才停止，他抬起胳膊敲了敲门。

    “请进！”总统的声音响起。

 

  Reagan推开门，Carter坐在办公桌后，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纸上写写画画，灯光打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单薄冷清。

 

  Carter并没有抬头，只是问道：“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Reagan笑了，Carter肯定是把他当成某个白宫的官员了。他抱起胳膊，开口道：“是您约我晚上9点来谈话的啊，总统先生。您该不会忘了吧？”

 

  Carter抬起头，蓝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惊奇，他怎么样也没想到这位加州州长会横跨整个美国跑到华盛顿来。Carter疑惑地眨了眨眼，“您怎么在这儿？”眼前人的出现让他疲惫的大脑有些宕机。

 

  州长看着眼前呆愣住的总统，不禁失笑，摊了摊手，“您说的9点啊。”

 

  “但我是指……”Carter指了指电话，然后意识到这家伙可能就只是想过来，而且可能不怀好意。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站了起来，请Reagan坐下，“我没想到您会来，已经很晚了。”

 

   “我知道，”Reagan看着走过去拿东西又回来坐好的总统，笑着说：“但我想这不是小事，当面说或许会更清楚一些。而且我更想和您面对面聊……不会耽误您的下班时间吧？”

 

  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Carter想到。

 

  总统拿着纸笔坐下，“当然不会——我本来就打算今天晚上睡在办公室了。”

  

  “那如果聊的太晚了，我也可以睡在这里吗？”Reagan笑眯眯地说道。

 

  Carter看着他，扬起了一边眉毛，但很快善解人意地笑了一下，“如果您想的话，也可以……那我们开始？尽量早点结束。”Reagan点了点头。

 

  总统皱起眉头，说到：“您应该知道我请您过来的原因吧？”Reagan点了点头。Carter拿起笔，“那我想问下您的看法，以及解决措施。”

 

  真严肃不少，Reagan想，“我更想听听其他人看法。”他说。

 

  这显然出乎了总统的意料，但Carter还是扫了眼本子上的字，说：“其实各位的看法都不太一样，有的人支持开战，有的人更想维持和平的现状。”虽然并不多，Carter心想。

 

  Reagan向后靠到椅背上，他本不应该提这么多问题，但他在眼前人的面前总是想要占据主导权，于是他又问道：“那您怎么看？”

 

  Carter抬眼看了看共和党人的眼神，总感觉对方不怀好意，“我个人比较主张和平，毕竟如果美苏一旦开战……”

 

  “这个事情的决定权应该是在您手上吧？既然您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那为什么大半夜把我喊到这里呢？”Reagan笑盈盈地问道，往二人中间撒了一把火药。“还是说您想见我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Carter肉眼可见地紧绷了起来，捏着笔的手指尖几乎发白，蓝眼睛里面充满了疑惑和不可置信。毕竟总统大选在即，现总统先生还是知道二人之间的竞争关系的，但他真没想到Reagan会如此……轻易（？）地拉近他们的关系。

 

  他抿着嘴，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开口道：“我毕竟只能代表我个人的想法，但它不一定是正确的，所以我需要其他意见参考。”总统抬起疲惫的眼睛，无奈地说到：“您满意了吗？州长先生？可以告诉我您的想法了吗？”

 

  Reagan扬起眉毛，Carter的反应让他吃惊，这位民主党的总统并没有像他所预料的那样进行强硬的反击，反而选择了妥协和退让。还真是一点没变啊，Reagan想到。

 

  “当然可以，总统先生。”

 

 

  他们谈论了很久，进展可谓是十二分的顺利，当然这起推动作用的无疑是Carter在Reagan的攻击中一次次的隐忍和退让。

 

  现在不是争论两党分歧的时候，Carter想。

 

  他居然还能忍，Reagan想。

  

  不得不说，州长是一个幽默风趣还带点恶趣味的人，而总统先生又是一个颇为严肃正直能屈能伸的好人，于是他在沉默地记录中承受了来自州长的质疑和挑衅——或许没有，但Carter有这个感觉，他有点不太想让Reagan睡在总统办公室了。

  带着一丝怨气写完最后一个字，总统没有去看州长一眼，哪怕那张脸很英俊。Carter径直走向办公桌坐下，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冷淡，“感谢您，州长先生。我会考虑您的想法。”“您会采纳它吗？”Reagan问道。Carter抬眼瞥了他一下，“如果您问的是President Carter，会考虑。”“哦？”Reagan站起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高大的身影将总统笼罩起来，“那如果我问的是Jimmy Carter呢？他会接受我吗？”

 

  Carter写字的手顿住了，沉默地放下了笔，抬头看向州长那双深沉的蓝眼睛。Reagan笑眯眯的，看起来人畜无害——如果Carter之前没见识过这笑容的欺骗性，他肯定就信了。

 

  而此刻，Carter盯着这迷人的笑容，琢磨着其中的含意。Reagan以为总统走神了，便又重复了一遍：“你会接受我吗？Jimmy？”Carter歪了歪头，似乎在这话里品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我在想什么呢，这可能吗？Carter眨眨眼，把杂七杂八的想法丢了出去。良久，Carter收回目光，说道：“对于你的观点，不会。”

 

  Reagan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和他年轻时在电影里的笑容别无二致，“好吧，那我能申请在为自己辩论吗？”他问道。“不行。”总统毫不留情地否决了他的提议。Reagan耸耸肩，“你可真够无情的。”

 

  他在办公室里漫无目的晃了晃，又骚扰总统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总统先生。我还能睡在这里吗？”

 

  “不……不会有问题的。”一番思想斗争，总统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大不了自己睡沙发。

 

  “你刚刚是不是打算说不？”州长对路过的总统提问到。

 

  “我没有。”路过的总统再一次否定了他。

 

 

  Carter走到了办公室的一个角落里，拉开了一扇门，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装修的十分简约，只有一张差不多能容纳两个人的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而且都是纯木制作的。白宫闪烁的灯光照亮了房间的大半。

 

  “看起来很不错。”Reagan评价道，“你自己做的吗？”

 

  Carter摇了摇头，“尽管我很喜欢木工，但在白宫显然没有做这些事情时间。”他想了想，还是补充道：“这里平时没有人睡……你放心用吧。”

 

  Reagan环视了一圈，问道：“所以只有一张床吗？”

 

  “是的，平时没人住这里。”

 

  “那看来得委屈总统先生和我同床共枕一晚了。”Reagan扬起眉毛，看起来很得意。

 

  “哈哈，”Carter别过脸，干笑了两声，“也没什么的……”睡沙发上也不是不行，他悄悄想。

 

  Reagan躺在床上，难得的安静下来，听着门外沙沙的写字声，不禁感叹这个比他年轻不少的人居然有一天会成为总统，而他们会从朋友——甚至不一定是朋友——变成竞争对手。他和Carter毕竟不一样，从个人性格到政治理念，都不一样。Carter所做的，他很少能理解并赞同，比如说他就理解不了为什么要把运河还给巴拿马，以及对于各种外交事务上软弱的处理，这还是美国吗？如果Reagan要参加竞选——他一定会参加的——他和Carter的私人关系一定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

 

    

  而现任总统并不知道州长的心思，他被苏联引发的一系列事情折磨的焦头烂额。他不想出动军事力量，但也没法再对勃列日涅夫采取更温和的措施，不然该有人闯进椭圆办公室对他进行抗议了。

 

  总统忙活到了很晚，期间还接了几个来自莫斯科的紧急来电。放下电话筒时他感到头昏脑胀的，连着熬几个晚上真的让他有点吃不消，他抬眼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Carter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关掉办公室的灯，摸索着踏进自己的小屋，一眼就注意到了床上高大的人影。哦，他反应过来，Reagan还在这儿呢。

  Carter承认，他在是否要睡在沙发上缓慢地考虑了一下，不过想到自己不再像年轻时那样身强体壮，而且明天的一堆会议他不想腰酸背痛的开完，于是权衡利弊后，他拉上窗帘，熄灭小台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爬上了床。Reagan很贴心，给他留了一大半的位置。

 

  尽管总统先生努力不发出声响，但还是弄醒了本就睡眠浅的州长。州长迷糊地睁开眼，看到的不再是小房间，而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总统房间窗帘的隔光很好，反倒让州长呼吸一滞，无尽的黑暗将空间不断压缩，把州长困于失明的牢笼，恐惧蔓延上他的心头，扼制住他的喉咙，逼迫的他喘不上气。他浑身颤抖着把自己缩成一团，尖锐的耳鸣里混杂着心跳的声音，渐渐淹没着他的神智。幽闭恐惧症，他紧紧闭上眼，在一片混沌中艰难地思考着。

 

  帮帮我，Jimmy。一滴冷汗流进Reagan酸涩的眼眶，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朝总统的方向伸出手，希望这位好人能注意到自己。

 

  很幸运，Carter在他的手伸过去时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它，并被湿漉漉的冰冷的掌心吓了一跳。Reagan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马死死地抓紧了Carter的手。总统被这强大的力道捏的生疼，但也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赶快靠到Reagan那侧，把发抖的州长揽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你还好吗，Ronald？你没事吧？”Carter拍着Reagan的背，表面镇定其实内心快慌死了，他可不想明天的新闻头条是“加州州长竟丧命于总统办公室”！

 

  Reagan将自己布满冷汗的额头靠在Carter的身上，几乎听不见Carter在说些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罢工了，只能抓紧Carter的手来寻求一点安慰。感受到手上的力道，Carter更慌了，困意都被吓跑了，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是不是得给你喊个医生？”

 

  医生？Reagan迷迷糊糊听到这么个词。笨蛋，忘了我有幽闭恐惧症吗？他略带气愤地摇了摇埋在总统怀里的脑袋，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灯……”

 

  灯？Carter疑惑地皱起了眉毛，但还是顺从地打开了台灯。当光芒映入Reagan的眼帘中时，州长被迫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紧攥着的手也松开了。Carter抬起自己被捏的发红的手瞧了瞧，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Reagan继续理所应当地把头埋在Carter的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那能从我身上起来了吗？Mr.Governor ？”他拍了拍Reagan的背。

 

  无情的家伙！Reagan不满地想，伸出两只手环上Carter的腰，抱怨道：“我还是一个病号，Jimmy，别对我要求那么多……而且你也太冷漠了吧，都不喊我一声Ronald！”Carter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无奈地笑了出来：“你这样根本不像一个病人，而且我也喊你Ronald了，不过你估计没有听见——赶紧起来，都多大人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Reagan选择性忽略了Carter的最后一句话——毕竟他确实很累，不过他还是露出来了一只眼睛，问道：“你喊了？”Carter真诚地点了点头，“当然。”Reagan又重新埋了回去，“好吧……那还不算太冷漠……”“对了，你还没给我说你刚刚到底怎么了。”Carter摸了摸他的头发，问道。

 

  果然是个冷漠的小混蛋！Reagan带着怨气在Carter腰上掐了一把，“哎！”Carter赶忙抓住Reagan作乱的手，“你干什么？”州长翻了个身，躺在总统的腿上， 扬起眉毛，“你猜猜看？”Carter捂着腰，无奈地叹了口气，“别为难我了……”“我有幽闭恐惧症。”Reagan望着他，“忘了？”

 

  Carter看着那双蓝眼睛，有些读不懂里面的情绪，但Reagan的话像是打开了脑海深处的某个闸门，被封闭许久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顺便将压在心底的情愫也带了出来。

 

  那时候他还只是佐治亚州上任不久的新州长，而Reagan也只是刚赢得连任的加州州长，没有那么多政党的针锋相对，没有那么多的虚伪和防备，或许只是，两个朋友。

  

 TBC.

  

 作者的碎碎念：要开学了住校生崩溃……后续可能得几周之后才能发了（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