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的人循规蹈矩。
有的人离经叛道。
有的人悬崖勒马,为自己下出乾坤逆转。
有的人却给别人做活一片青天。
有的人即便曲折,终会拨云见日。
还有的人却无悔于人生。
有的人十年落拓初衷不改。
还有的人,志在远方,匠心未变。
有的人参透世间万物。
有的人悟尽人生几何。
有的人,他为冠军而生。
还有的人,会被众多人铭记,她生下了冠军。
有的人壶中藏日月。
有的人袖里能定乾坤。
有的人,春风桃李,俯首甘为火种。
有的人,浪子回头,成为星河里最亮一颗。
有的人,高山流水,凌云揽胜,一生只为一盘棋。
而有的人,冥冥之中只为你存在,正是上天为你选中的对手。
—网剧棋魂
有的人循规蹈矩。
有的人离经叛道。
有的人悬崖勒马,为自己下出乾坤逆转。
有的人却给别人做活一片青天。
有的人即便曲折,终会拨云见日。
还有的人却无悔于人生。
有的人十年落拓初衷不改。
还有的人,志在远方,匠心未变。
有的人参透世间万物。
有的人悟尽人生几何。
有的人,他为冠军而生。
还有的人,会被众多人铭记,她生下了冠军。
有的人壶中藏日月。
有的人袖里能定乾坤。
有的人,春风桃李,俯首甘为火种。
有的人,浪子回头,成为星河里最亮一颗。
有的人,高山流水,凌云揽胜,一生只为一盘棋。
而有的人,冥冥之中只为你存在,正是上天为你选中的对手。
—网剧棋魂
【生垚】完镜
我补所有意难平。完全性he结尾。
一路改最后十集剧情。全文1.2w左右一发完。
信我,这才是真正的故事,我拿到了真正的剧本。
大概像是四个人视角的生垚爱情故事。
依次乔楚生、路淼、白幼宁、路垚。
不是破镜重圆,这个镜子从来没有碎过。
Bgm来自墨墨@墨魉XD 推荐的:《漂洋过海来看你》周深版。
夜深了,放着歌,看看它吧。
――――――――――――――――
1.
“哥啊,我跟你说,路垚他姐姐真是个狠角色,就我当时假冒他女朋友,看到他姐的那一刻,我觉得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白幼宁当时咋咋...
我补所有意难平。完全性he结尾。
一路改最后十集剧情。全文1.2w左右一发完。
信我,这才是真正的故事,我拿到了真正的剧本。
大概像是四个人视角的生垚爱情故事。
依次乔楚生、路淼、白幼宁、路垚。
不是破镜重圆,这个镜子从来没有碎过。
Bgm来自墨墨@墨魉XD 推荐的:《漂洋过海来看你》周深版。
夜深了,放着歌,看看它吧。
――――――――――――――――
1.
“哥啊,我跟你说,路垚他姐姐真是个狠角色,就我当时假冒他女朋友,看到他姐的那一刻,我觉得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白幼宁当时咋咋呼呼地手舞足蹈,面上表情极其夸张,见乔楚生不合时宜地笑了,便不服气地继续问。
“哎,哥,你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当时乔楚生愣了一下,真的仔细回想,他发现离死亡很近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码头上不留神的暗枪,道上和人火拼,走路被人寻仇,他这条命本来就摇摇欲坠,但猛地让他挑个最,反而难以抉择。
于是他回答,没算过,想不出来。
但如果现在再让他想这个问题,那乔楚生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是两天前。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收到了路垚和白幼宁的婚礼请柬,烫金描花,一笔勾出两个新人的名字,精致极了。
就在拿到这份烫手请柬的那一刻,乔楚生确定,这是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了。
为什么呢?因为以前无论他怎么在刀尖上滚爬,趟过血水,看似没有生路,他都有活下去的念头。
乔楚生是个吃过很多苦的人,他还没给自己活过,每次难受了,他就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到手上没担子了,就要去巴黎去伦敦去纽约好好逛逛。
可就当拿到那个请柬的时候,他前所未有的慌张与绝望。
慌张于,怎么会这么快?
绝望于,他知道巴黎伦敦还在,纽约也没消失,可他就是不想去看了也不想去体会了。
归咎起来就是,他最爱的人就要远去了,于是他自己一个人就没有在这人世间好好逛逛的心情了。
乔楚生突然觉得活不动了,一伸手就能触碰到死亡。
乔楚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对路垚的感情变了质,等猛然发觉没办法再把他单纯当作兄弟的时候,已经是病入膏肓。
他对长三堂的女人们调笑信手拈来,开口的情话浑然天成,但一下子遇到真正喜欢的却又克制又压抑。
越无感越放得开,越喜欢越珍视,越珍视越谨慎。
在乔楚生眼里,路垚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聪明有学问,长得好看性格又好,碰一下都怕给沾上灰,所以他不敢。
就偷偷地喜欢,明目张胆地借着兄弟的名义放任他的各种胡闹。
本来觉得这样就够了,可以插科打诨的当兄弟,铁三角就铁三角,还能在租界一起破案快活很久。
直到路垚的长姐,路淼出现在上海。彻底打破了这些平静。
路淼想方设法要带路垚回家,白幼宁是个不信邪的,当机立断,摇身一变装成了路垚女朋友,就花枝招展地赴约。
俩不要命的女人凑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呛口,一言不合就玩了轮盘赌。
一支手枪,五发空响,一发实弹,谁活下来,谁就能带路垚回家,公平公正的赌局,路垚觉得自己跟个商品一样,又怕又气恼。
等第三发子弹的时候,路垚真的急懵了,他没想好怎么阻止姐姐继续放枪,乔楚生就恰好出现了。
乔四爷一瞥这场面就明白了,再听杂乱的话语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随手不自在地拿起了手枪,说着那行,我也玩玩。
便朝着自己连开了好几枪。
自然平安无事,乔楚生这才安抚路垚,说是空枪,里面没有被放进子弹。
愤怒把路垚的恐惧吹散地一干二净,他摔了椅子没忍住爆了脏话夺门而出。
乔楚生连跟屋里的人客套都顾不上,就马上跟着走了,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还是一脸委屈与愤懑的小少爷。
他叹了一口气,连拖带拽把人推上车,拍拍他肩膀,又开口逗了几句乐子,才终于让人卸下了一身戾气。
“你也一下子就发现那是个空枪了?”
“这次的案子呢,得快点儿解决,沈老板是上海的大药商……”
没有回答路垚的问题,乔楚生很快转移了话题,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要怎么才能如实说出口,其实没有。
情况太乱,乔楚生首先过滤进脑子的是,谁活下来,谁就可以带路垚回家。
这个赌注太有诱惑性了,所以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参与到赌局中,开第一枪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个空枪。
他是真的以为里面有子弹的,怀着拼命的心思迈了一步后,才发现了蹊跷。
这才有了后面的二三四五枪。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了,乔楚生跟着路垚勘探完现场以后,已经是入了夜,他照顾三土少爷矜贵的胃,去了上好的馆子,由着他吃了个饱。
等两人踏着月色离开饭店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些空荡,明晃晃的柔光洒在地上跟泼了水一样,走一步都荡起一阵涟漪。
乔楚生拿着车钥匙在手指尖打了个转儿,一歪头示意路垚上车。
“回家?”
“对啊,不然这么晚了,你还想加班啊,赶紧的吧,我送完你回家,还得去找老爷子问些事情。”
乔楚生一边说着一边替路垚开门,但却发现没人跟上,他回身看着人站在月光下微愣,正纳闷儿呢,路垚就像是回过神了,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两个梨涡,跟着爬上了车,往后一倚,百般无赖。
“回去就得看见白幼宁,她和我姐给我的心理阴影还没过去。”
乔楚生听到这话想笑话他胆小,刚扬起一个笑准备开口,就被路垚的下一句话打了回去。
“你说,你也赌了,按照开枪的多少,我觉得是你赢了。”
他没办法接这话,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眼睛盯着前方的路,紧张地都不敢眨,心里清楚路垚就是随口一说,但那句“别瞎闹”。怎么也说不出口。
路垚叹了一口气,好像也没把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放心上,转而又继续和乔楚生掰扯案子。
乔楚生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他,怅然若失又如释重负,他突然发现很多时候路垚都能牵着他的心情走。
等把路垚送回家以后,乔楚生站在楼下冲人摆摆手,无声地道了句晚安,才钻回了车里。
心口有些抽疼,他烦闷地打了几下方向盘,有些颓唐地低头抵在上面。
乔四爷什么都会,他会打架救路垚于危难,会变戏法逗他开心,也会用自己的一身痞气去给他壮胆。
可乔楚生不会相信路垚喜欢他,这有些太自不量力。
大概那个时候,乔楚生就知道,事情不会再平淡了。
果然路垚被设计中了枪,乔楚生都快洗净了一身血腥气,在那一瞬间却暴虐得有了久违的杀意。
乔楚生可以在自己身上留下很多道疤,胸膛上就有一道长的,是为路垚割的,自心口那地方开始,一路横过整片胸膛。
可他不敢让路垚受一点儿伤,这种疼痛会被他复制到自己身上,乘以百倍扩大,跟个长钉一样嵌入他心脏,每一下跳动都是生疼。
当医生说需要家属签字的时候,乔楚生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是,而与他话音同时响起的,还有白幼宁的声音。
乔楚生就在那一刻找回了些神思,他看着幼妹哭的一塌糊涂的脸,大小姐的体面都抛得一干二净,六神无主的样子是真的怕了。
他看着白幼宁接过医生手里的单子,签上自己的名字,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对啊,三土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有自己喜欢呢?
路垚和白幼宁,都是一出生就在上层呆着的人,精细的被养着,骨头都是金贵的,和他这种泥潭里滚爬过,裹着一身血腥气,顺着刀锋混着汗血从底层爬上的人不一样。
乔楚生又想起那天晚上,路垚的前女友邹静因杀人罪进了牢狱,他以为路垚会失落,跟他当时逮捕童丽的时候一样。
于是他提了两瓶酒想去陪人买醉,却在门口看到路垚和白幼宁打打闹闹的样子,好似是没因为这件事太伤神。
于是乔楚生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难过,恍惚觉得路垚好像并不需要他。
现在看着白幼宁签字,乔探长明白了,因为有白幼宁了,所以路垚就不需要别人。
他们像是两情相悦,该是很般配。
那这个字,确实应该是由白幼宁签下。
你说乔楚生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大概是有两次,路垚得了好吃的东西,自然而然地要喂他,可当时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没好意思把头凑过去,算是变相给给拒绝了。
一次是佛跳墙,一次是周家的汤。
后来再怎么去买佛跳墙也觉得不好吃了。
他那个时候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事情发展的这么紧凑,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再一再而不再三,真的没有第三次机会。
乔楚生开始给路垚的婚礼倒计时,他准备了新婚贺礼,是刚定的车子,路垚一直喜欢的那辆。
婚礼进行的仓促,应该是为了阻止路家把路垚抓回去,所以用了流程比较快的西式婚礼,先办了婚礼再去批证件。
乔楚生在空荡荡的礼堂看到了路垚,他好像是有些迷茫的样子。
第一眼,乔楚生就看出了他的紧张。
他装的像往常一样走到路垚面前,给人递了汗巾让他擦擦汗。
事情都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乔楚生才终于忍不住,把心里藏了很久的话,最真心的想法,用尽可能戏谑的语气说出。
他问路垚,娶幼宁到底是权宜之计还是心甘情愿。
他当时真的在想,如果路垚说的是权宜之计,那他就把他拐走,不管白家了,也不管上海了,去他妈的路家人,去他妈的洋鬼子。
去巴黎,去伦敦,去纽约,他保证谁也不会找到他们。
可路垚最后回他一句,浑浑噩噩这么多年,这是他做的最清醒,最坚定的一个决定。
乔楚生觉得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烙在了心里,撕扯着把他整颗心彻底捣碎。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明明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但怎么还是觉得就死在了这一刻?
乔楚生只能瞥开眼笑了一下,说一句官方又客套,但是无比真诚的。
“好啊,祝你幸福。”
路垚和白幼宁要离开上海的时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阴雨了几日,难得放晴,阳光洒下来,像是有不真实感。
乔楚生去送他们,他记得当初破案子的时候还说过,以后三人要一起去巴黎。
这话不能当真,两人的电影里不允许第三个人加戏。
他最后给了路垚一个拥抱,很普通又很有意义的拥抱。
白幼宁也张开手臂想要同一个拥抱,可乔楚生没有答应她这个平常的请求。
因为乔楚生想,不行啊妹子,刚才那个抱已经把我全部的力气和精神都透支了,我所有能给的,都给他了。
乔楚生只叮嘱白幼宁以后对路垚好一点儿。
告别的时间那么短,他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都是围绕着路垚。
这艘游轮很大,会一路在各个港口停靠,人来人往的拥挤,乔楚生的视线拼了命的跟着路垚。
但他很快也捉不到路垚的背影了。
这些人的目的地是伦敦,乔楚生以前真的很想去。
2.
路淼是最早发现乔楚生和路垚感情不正常的。
她本来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政客里混了这么久,最会发现层层掩盖下的细微,感情的浮动如同微风吹皱春水,荡漾、模糊、转瞬即逝,但却真真切切地存在,就入了她的眼。
但其实,刚开始,路淼也以为阻碍她弟弟回家的,是那个叫白幼宁的小丫头。
所以她首先试探的是白幼宁,用轮盘赌单纯地逗弄她的任性。
可路淼也没想到,会有人毫不留情地踹门进来,穿着一身警服挺拔冷冽,但也盖不住骨子里溢出的痞气,上海的春天有些潮又有些馥郁的香,所以这个探长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冲散了所有的剑拔弩张。
路淼看到,她的那个弟弟,向来对别人有防备的弟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去求助这个乔探长。
很有意思,这是路垚第一次表现出了完全的信赖,一点儿也不像那个有亲密关系恐惧症的孩子。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她看着乔探长拿了轮盘赌的手枪,单方面宣布加入赌局,冲自己开了好几枪。
枪是空的,路淼不担心,但她只是好奇,这个乔探长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把空枪。
如果知道的话,那他第一枪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认真。
路垚摔门走了以后,路淼就放弃了与白幼宁继续争执的心,她很忙,习惯于把精力放在最有效的地方。
她了解路垚,所以她知道,谁才是关键。
因为这层关系,路淼第一个找的是乔楚生,她给了乔楚生很大的诱惑,开出了很好的条件,答应他要钱有,要地位也有,只要他同意劝着与路垚一起离开上海。
是个聪明人就该权衡利弊,然后毫不犹疑地接受这个橄榄枝。
可乔楚生没有,他拒绝的干脆利落,理由竟然有些可笑,仅仅是要尊重路垚的意见。
“如果路垚想走,我绝对不阻拦,但要是他想留下,那谁也别想带他走。”
路淼忍不住笑了一下,想挂着客套的笑继续打商量,但是看到乔楚生脸色的那一刻,她止住了。
她在政界周旋,见过很多政客的脸,知道如何从对方的一个眼神里看出破绽,然后循循善诱,达到目的。
但是乔楚生没有给任何机会,她见过的所有难以说服的政客,都不如他这般坚定。
于是路淼在那一刻就知道,乔楚生对他弟弟的感情不一般。
不一般到,无论那把轮盘赌的手枪有没有子弹,他都敢开枪。
乔楚生这里的路走不通了,路淼才去找的白幼宁。
白幼宁是很重要,但路淼觉得,她应该没有乔楚生那么重要。
所以路淼并不指望白幼宁能劝动路垚,她只需要白幼宁能乱路垚一点儿心思,她就能找到机会切入。
她故意安排路垚中了枪,无碍性命,就是吓吓这些不着调的年轻人,她借着这个机会劝解白幼宁,上海太乱了,要尽快带路垚离开。
只要她能和路垚离开,那路家就不会反对他们,跨个太平洋,他们可以过二人的幸福日子。
不出所料,白幼宁这条路比较好走,她同意了,甚至感激路淼,认为这确实是对路垚好。
路淼最会温柔的笑,她牵着白幼宁的手点点头,心里却暗自拾了一杆秤。
她想,白幼宁好像不如乔楚生会爱。
直到那一晚,路垚知道了伤害他的子弹是来自于谁的手笔。
在聚会的时候,路淼看着她弟弟一点点崩溃,然后被彻底挑开了愤怒。
这是个三人聚会,有白幼宁没有乔楚生,所以路垚好像失去了依靠,几乎是乱了分寸,又找不到人信赖,气急之下竟然想报警。
也是,毕竟乔楚生就是个警察,谁也不知道路垚何时又如何这么信任乔楚生。
而这么紧张的时刻,白幼宁抱着路垚的手臂阻止他,说: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你冷静一点。
路淼看到这一幕竟然在想,要是乔楚生在会怎么样?应该不是和白幼宁一样的反应。
那个痞气的探长应该会马上把路垚护在身后,掏出枪指着她发问: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有病,敢拿子弹伤他?
所以比较起来,还是白幼宁比较好。
那接下来的话,都是路淼故意说的。
“上海这地方这么乱,你任性你胡闹,你以为有人护着你,你那种身上有疤和纹身的朋友能护你到几时啊?只要路家在,他们连自己都护不住。”
这话说完,路垚就没有了动静,路淼已经很久没看见自己弟弟有这么委屈的表情了。
她以为她弟弟应该长大了,可遇到难过的事,还是像个孩子。
“她威胁我。”
路垚有些无助地看了一眼白幼宁,可白幼宁像是愣住了,没有回答,只是拽着他胳膊的手松了一下。
路垚也不是冲白幼宁表达自己的委屈,他应该只是难过,又找不到可以发泄的窗口。
也就在这一刻,路淼知道了,她这个弟弟,也是很喜欢乔楚生的。
所以才能知道这话映射了什么,威胁了谁的性命。
于是那个时候路淼就知道,路垚和白幼宁的婚姻哪怕是假的,也至少该在现在坐实了。
没有感情的婚姻能击退其它的东西,而且到时候瓦解这段名分也不是很难。
他们路家接受不了白家,但更接受不了路垚真正喜欢的人。
于是在路淼跟路家表明了利害,这段婚姻就在默许与推进下进行了。
路淼看着倚在窗边看手表的路垚,那是块名贵的表,国外才能定到,应该是谁送的珍贵信物。
除了看时间,还能暂寄些感情。
你看,明明是双向的喜欢,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路淼很聪明,知道爱情是个很玄幻的东西,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一向不太信这个。
但她这次把这件事归顺到了天意,有缘无份吧,各方都是压力,错过了也是造化。
路淼敛了神思,走过去给路垚整理衣领。
她最后宽解自己的弟弟。
“三土,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就只能走到黑了,撞了南墙疼也得忍着,阳关大道上没有横断的河,你也别指望走桥了。”
3.
白幼宁是在婚礼不久前,才知道原来这场双人电影,她才是硬插进去的那个。
她是个能在上海呼风唤雨的大小姐,虽然没人敢靠近她,但也是在赞美声中长大。所以她想,只要她多给路垚一点儿时间,路垚就会发现她的好。
白幼宁最先察觉到的,是乔楚生对路垚的感情。
她当时装路垚女朋友装的开心,得知路垚前女友邹静进了监狱以后,还专程去探望,但主要目的是为了试探,路垚的这段前任感情有多么深刻。
邹静先是否定了她与路垚之间的感情,到最后却没忍住,跟白幼宁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爱吃鱼,爱吃炸鱼,黄花鱼,用料酒腌一个晚上,再裹层面包屑,炸至金黄出锅后,再撒一点儿胡椒和海盐,掌握好火候,他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眼里都有细碎的泪光。
“不过,他现在应该换口味了。”
白幼宁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邹静是很爱路垚。
但她几乎是无法克制地明白,乔楚生也应该爱路垚。
她记得以前问过乔楚生,怎么让路垚做个事就这么难,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当时乔楚生的回答,现在让白幼宁一字不落地想起。
那个时候,乔探长摇头笑了一下,阳光一路跳跃他睫毛上,他眼底都闪着细碎的光,就像撒了星辰一样。
他认真回答了问题。
“他就喜欢吃和平饭店的佛跳墙,你得去那里给他买,顺便捎上两个生煎,最后火车站旁边,那个铺子里的冰激凌,要一个草莓的一个香草的,这一套下来,他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白幼宁出了牢房以后,看着明晃晃的日光,心想,路垚或许是真的换口味了,但总有爱他的人记得清楚。
种种细微的体贴纵容被想起,白幼宁终于明白。
原来虽然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在爱人这方面总是相似的。
但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路垚的心思。所以她觉得最多算是公平竞争吧。
直到她听白老爷子那天有些气恼地说,乔四这个糊涂东西,竟然深更半夜敢拿着刀去威胁黄老大。
“黄伯伯这上海响当当的人物,要谁的命就是一句话的事,楚生哥怎么这次这么莽撞?”
“因为黄和尚他朝你和路垚不小心放了暗枪,但按如今形势和以前的交情,他不可能敢害你。应该是个误会,去谈一下也就算了,半夜拿刀摸到人房里吓唬,这事欠考虑。”
白幼宁点点头,心里一句话没说出来:黄老大不会伤害白家人,乔楚生应该是知道的,所以他这趟铤而走险,应该是仅仅因为路垚去的。
她也想明白了,她是白家大小姐,背后无数的靠山,骨子里都是张扬,被娇惯着长大,所以她就是敢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敢带着背后的势力去各方面施压。
敢说,三土,你和我结婚吧,路家也不敢在上海动白家,我们就都安全了。
她带的筹码本来就多,跟乔楚生只有一条命的不一样,这场竞争从来只是单方面的公平。
按照最客观的标准计算,她赢不了。
因为她有十分,却最多拿六分去爱,但造出了百分的架势;而乔楚生有十分却能努力成百分,最后显露出的只敢有三分。
可他们的婚约好像是被推着向前,这一路看似顺风顺水,但感情里有忧虑的女人并不傻,所以白幼宁也几乎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路垚的心思。
她感觉到三土并没有将两人的关系提升到爱情高度,还是日常打打闹闹,就跟损友一样。
但白幼宁还在自欺欺人,或许是路少爷还在学习怎么去爱。
直到那晚聚餐,路垚知道了上次的子弹是路淼安排的,这层窗纸才被彻底捅破。
白幼宁本质是站在路淼一边的,她是去哪里都无所谓,离开上海或许是个很好的决定,只要能跟路垚在一起,去哪里都是新的开始。
可路垚满是委屈地说了一句:“她威胁我。”
听到这句话后,白幼宁拦着路垚的手,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地卸了力气。
路淼拿乔楚生威胁路垚,路垚一下子就上钩了。
如果不是真的也喜欢,他那么向往自由的性子,怎么会乖乖听从一直逃避的安排?
路淼走了以后,白幼宁在阳台找到了路垚,问他:“你跟我结婚,到底是不是因为想气你爹?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这我还真没仔细考虑过。”
路垚回了这句话以后就沉默了,白幼宁也隐约知道答案了。
而婚礼前两天,进程都变得有些仓促,她和路垚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被迫直视真相的机会也就密集。
路垚伸了个懒腰,像是随口说了一句:“最近一个案子都没有,我现在才知道探案那么好玩儿。”
白幼宁敲定婚礼邀请名单的手顿了一下,换上了轻快地语调装作随意的模样去问他。
“你不是因为案子吧?是不是因为最近楚生哥没有给你当钱包了,你才想起案子了?”
有大概几秒的沉默,穿堂风卷着花树的香气灌满整个屋子,温暖又温馨。
可在春上的季节,白幼宁觉得自己的血都被一寸寸冻住了。
“也是,火车站旁边的那个冰激凌真的好久没吃了。”
他们的婚礼很仓促,来的人寥寥无几,白幼宁一瞬间觉得这就是在过家家,麻木的按照流程交换了戒指,又接受了神父的祝福,她还没有入戏。
“度完蜜月再办证件吧,我得留一个考察期。”
白老爷子说她胡闹,路垚却没反对,就这么定下了。
最后终于坐上了去伦敦的船,白幼宁有记者的职业病,拿着相机四处拍,但不管怎么找角度,怎么按快门,都找不出路垚有开心的笑意。
“一个人拍没意思,得两个人一起才可以。”
白幼宁听着路垚站在甲板上说出这句话,海风呼啸而来灌满整片胸膛,带着些腥咸的气息,足够空旷的地方让人足够清醒。
她就是个拍照的,路垚想的两个人不会是她。
她最后捕捉到了路垚的笑,有一份加急的电报落到了路垚手里,然后他就笑了。
白幼宁一眼认出来了,那是巡捕房的落款,应该是又有了回上海的机会。
乔楚生来找他了。
她火速按了快门,然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四面八方的风把她包围,白幼宁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上,她就漂浮着一颗心走到路垚身边,伸手摘下戒指,放在假新郎的手心上。
然后迎着路垚迷茫的目光,一颗心就全都放下了。
“我在上海认识一个很厉害的纹身师,他说,楚生哥找他弄了个新的纹身,左心口位置,一ㄠ,留洋这么久,拼音还认识吗?”
白幼宁眨眨眼,欣赏路垚的惊愕与惊喜,她觉得她应该哭的,可是却没有泪。
“你说,你有什么好的,我哥他怎么能那么喜欢你,为了你能跟黄老大拼命呢?”
“我不要你了路三土,你自私自利又自大,除了楚生哥没人惯着你,没人会喜欢你。”
“算是走个过场,我也帮过你了,你欠我个人情。现在婚礼顺利的报纸应该发回你家,没人敢让你回家了。船没开多久,现在坐救生艇,回去很快的。”
上海滩还能看得见,今天海上天气晴朗,波光粼粼,不远处海鸥鸣叫着争食,真的是个温暖的天气。
白幼宁笑得像是第一次遇到路垚那样,一字一顿落下最后一句话。
“滚吧,不然来不及了。”
路垚走了。急急忙忙地坐上了救生艇,朝甲板上的她挥挥手。
两艘背道而行的船很快都消失在了对方的视线里,白幼宁提着裙子转了个圈,伸着懒腰回到船舱,步子轻快,就像沿着走向新郎的红毯走回到原点。
假新郎要去找真正的爱人了。
感情不能强求,味同嚼蜡的这段关系是个累赘。
而且白幼宁自己也说不准,这份执着,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求而不得。
她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路垚是唯一的变数,唯一的不能把控,所以自从路淼出现后,她就真正地加入了战场,像是圈领地的孩子。
弄了这么久终于明白了,这片领地早就自己在心里打上了乔楚生的标签,她圈不了,路淼也拿不回。
大家都是糊涂人,她还没学会爱,就差点儿糊里糊涂地要结婚。
路垚最清楚爱,却也糊里糊涂地要放弃。
好在都不晚,都来得及。
白幼宁站在房间里看着在窗边摆放着的花,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海,她走过去低下头,深吸一口馥郁的香气,玫瑰花的味道辛辣又甜美。
她还是那个爱打闹的白小姐,骄傲的有恃无恐的,才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明明是她先甩了路垚。
上海没了挂念,她还是要去伦敦,去伦敦找她真正的爱人。
4.
路垚重新踏上上海的土地时,一向聪明的脑子还没从迷糊中抽身。
他想去看乔楚生的疤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个纹身。
他脚下是坚实的土地,心却漂浮在云端不肯落下,太没有归属感了,这种不确定性实在让路垚恐慌。
这个时代的上海新陈代谢很快,明明上船的时候还觉得冬天格外漫长,怎么不过半天重新回来,就觉得要入春了?
码头上的黄包车向来很抢手,到处都有讨价还价的,路垚拖着一身刚下船的些许狼狈,硬生生挤进人群,看着黄包车师傅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我出十倍的价格,赶紧带我去租界巡捕房。”
黄包车师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富家公子哥的模样,身上一丝一毫都是精雕细琢的金贵。
“得嘞,少爷您请,咱们走着。”
路垚坐上车以后,就开始仔细盘算,越想越纳闷,怎么可能啊,乔楚生怎么会喜欢他啊?
他之前明明抛了那么多橄榄枝,他甚至还怀着私心想喂他喝汤羹,可乔探长都是拒绝的啊。
乔楚生,不是单纯的把他当兄弟吗?
路垚记得乔楚生兄弟很多,他是个很有江湖气的人,道上出生入死的弟兄很多,官场上同僚也不少,商会上也总有人喊他一声四爷。
玩个骰子,连荷官都是他发小,帮着给他出老千。
为什么啊,路垚有点点不开心,因为他觉得上海很大,他只有乔楚生;而乔楚生却可能以为上海很小,他到哪里都不缺人。
当时路垚顾着案子,又实在摸不透自己到底有没有立场管这些,所以接受到了乔楚生的安慰以后,觉得心情变好了,也就自动忽略掉了这件不愉快。
以前觉得开心也不敢往深处想,怕是太自作多情,会给修饰完美的兄弟关系惹祸。
而他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琢磨乔楚生那话有什么深意。
“那些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弟兄。”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少跟他们来往。”
确实有点儿意思。
没有男人的问题了,那就考虑一下女人,长三堂那么多莺莺燕燕,风情万种的样子一个扭身都带着旖旎。
这些人都倒贴乔四爷,而四爷像是有一颗浪荡的心,来者不拒,每次都是信手拈来的模样,搂着柔弱无骨的娇媚女子,挂着懒散的笑意接过她手里的酒,仿佛就生在灯红酒绿里。
他身边名贵的花常开不谢,路垚怎么好意思挤进去分缕光。
可仔细一想,好像又不是这样,很长时间了,乔探长每次都算是出卖色相来帮着探案,风流事都是过去惹得。
而他也卖过人两三次,每次用完也不感谢一句,还戏谑一两句。
乔探长是在应酬,慵懒的笑意未深及眼底,而若是他对所有示好都雨露均沾,路垚会觉得实在廉价。
好像,乔楚生对于他的示好,是有些小心的,仔细想来,应该是难以置信地欣喜,不敢信也就真的没有信。
那还有白幼宁啊,路垚又想起来,以前他和白幼宁有什么摩擦,乔楚生基本都是帮着白幼宁的,很长一段时间,路垚都怀疑乔楚生是不是喜欢白幼宁。
但再稍微一想,白幼宁这个,其实在婚礼前就被打破了,乔楚生跟他说。
“幼宁是亲人,你是兄弟,凡事都得紧着你来。”
路垚当时就觉得这话实在有些奇怪,亲人和兄弟,怎么看也应该是亲人更重要才对。
而兄弟这个,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他不是随口就一句,以后少跟他们来往吗?
现在路垚有些懂了,可能乔楚生自己也没意识到这话里有什么漏洞,也是心急才无法让语言缜密,乔四爷本意可能不是想给谁套什么样的标签。
而是给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于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成了必选项。
你永远不知道,和直男打弯球有多累。
轮盘赌以后,路垚觉得自己明明都不是那么含蓄的说出口了,明里暗里都是,我觉得你赢了,你得收留我,我得跟你回家。
可是乔楚生没接啊,只是沉默地开着车,而他也只能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叹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转移了话题。
这件事要算到乔楚生头上,路垚知道他之前表现得是有些没良心,但这件事明显是乔楚生的错。
快到巡捕房的时候,路垚又想起了自己,他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只有那一次最清醒最坚定的决定,是为了乔楚生考虑。
他想,反正乔楚生没额外的心思,他对白幼宁又不讨厌,那这个决定划分成利润来评估,应该是最赚的。
可感情这种东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无法用金子衡量,亏损自己最清楚。
路垚当时只是觉得,乔楚生身上有白家的枷锁,还有路家要亮出的刀,看着真难受。
而路垚在婚礼进行前一刻,在教堂上看着白玫瑰又看着乔楚生,觉得像是最后的暧昧独处,平白无故的不知道紧张些什么。
是权宜之计还是心甘情愿?路垚没办法回答,因为他觉得这两个都有。但不是为了自己。
他只能用句“最清醒最坚定的决定”,收获到了乔楚生的祝福。
然后点点头就若有所思地笑了:幸福啊,以后慢慢喜欢上白幼宁以后,应该也能幸福,但太难了。
5.
路垚到巡捕房的时候,也是赶巧,乔楚生正收拾着准备去现场。
乔探长低着头,还是一身挺拔的警服,皮靴落在地上碾过被风吹落的一地柳絮,格外有气场。
然后英朗的乔探长,在一众弟兄的眼皮子底下就被扑了满怀,四周有掏枪的声音响起,乔楚生本能举起手就要教训这个不长眼的。
却在下一刻,看清楚人以后,变得不会呼吸,举起来的手都不知道怎么落下。
四周那些都是认识路垚的巡警,他们跟没发生过什么一样,悄悄地把枪又收回去,带着看热闹的疑惑心情,看着路少爷扯开了乔探长的警服,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乔探长露出了胸膛。
路垚首先看到的是那道横过整片胸口的疤。然后才看到了白幼宁说的纹身。
“疼吗?”路垚撇撇嘴低下头,“这玩意儿要是不疼的话,你也带我去纹一个,你名字三个字,我好像有点儿亏了。”
乔楚生动动嘴唇没有说出一言半语,于是路垚又继续说。
“我都知道了,但还有些不太清楚,忙完这个案子,得跟你再确定一下。”
“好。”
乔楚生终于能从胸腔挤出这个字,他被这下子砸得有点懵,他并不知道路垚为什么突然回来,也不了解路垚知道了多少深埋于心底,本该藏到死的心思。
他也不太明白,路垚这样代表了什么,还会不会去伦敦。
他想问的东西太多,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只能回了一个好。
乔楚生总是无条件地跟路垚说“好”。
“还有一件事。”路垚整理了一下风衣,看着乔楚生重新把警服整理的整齐,“那有个黄包车,我来着急,给他开了十倍的价,还没付,你看这公费能报吗?”
乔楚生眼神往后一探,就看到了挂着满脸笑意的黄包车师傅,春风和煦,他再向四周扫眼一看,每个人脸上都是忍俊不禁。
“笑什么呢?”乔楚生随手招呼过一个巡警,给他递了一把钱,“去给结账,给二十倍,我赏的。”
这话说完,四周便有嘈杂的声音,一个个油嘴滑舌的巡警就开始叫嚣着早知道就去拉黄包车了,这么赚钱,三年买房五年称霸上海滩。
乔楚生听到这话,摇摇头也没忍住跟着笑了。
路垚看着有一缕光撒到乔楚生睫毛上,镀着一层金色,细密地跳跃着,感觉把他整个人都温暖了不少,像是终于从黑暗中触碰到了阳光。
跟着乔楚生上车,坐到副驾驶以后,路垚开口说了办案前的最后一句闲话。
“我突然回来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乔楚生也不知道是想了多久的话,在现在脱口而出。
他说。
“突然想吃佛跳墙了,还有周家秘制的那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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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解锁了全部剧情,一天刷完剧,一天半写完文,期间穿插着无数次和墨墨找灵感,磕cp。
内有少量剧透,真的是我在爆肝补意难平了。
我自己算是满足了,希望它也能带给你一点儿好心情,随便评论就好,我喜欢评论区聊天,也不枉我这两天熬夜到凌晨两点半。
感谢所有红心蓝手,感谢所有支持。
会考虑日常版后续。
【风镜】相亲
//8102年了,还有人在嗑风镜???
//《白糖》的前篇。
//A promise is a promise, and a request is a request. @便当当
(一)今天出门怎么就没随便穿条裙子呢
明镜走进那家咖啡馆。天气很好,阳光照在咖啡屋白色的内装和桌椅上几乎有些晃眼,敞亮的大窗户下开小黄花的绿植微微摇摆。
……乍一看倒也像是个约会的好地方。明镜叹了口气。可惜了。
咖啡屋里光线最暗的角落里坐了个男的。穿着西装,公文包放在脚边,手上拿着一本...
//8102年了,还有人在嗑风镜???
//《白糖》的前篇。
//A promise is a promise, and a request is a request. @便当当
(一)今天出门怎么就没随便穿条裙子呢
明镜走进那家咖啡馆。天气很好,阳光照在咖啡屋白色的内装和桌椅上几乎有些晃眼,敞亮的大窗户下开小黄花的绿植微微摇摆。
……乍一看倒也像是个约会的好地方。明镜叹了口气。可惜了。
咖啡屋里光线最暗的角落里坐了个男的。穿着西装,公文包放在脚边,手上拿着一本不薄的册子在翻看。听到有人进屋,他轻轻侧了侧头,然后未卜先知地拿起公文包把册子放了回去。
他站起身:“明小姐。”
明镜没发过自己的照片。相应也没看过对方的。她其实很想问他怎么知道就是自己。但又想了想,没必要。于是她只是很客气地笑笑:“王天风教授,是吧?”
对方赶紧说:“千万别叫教授。就是个跑调查搬砖的。刚开完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抓紧时间看看材料。”
明镜被搬砖两个字逗笑了:“工作这么紧张啊?”
王天风摇摇头:“肯定比不上明董。”
明镜发现自己今天穿了件皮夹克。搭配了一条红色的铅笔裤。
王天风穿的是灰色的西装。凭着良心说,放在这个年龄段的男人中,即便在上海,高校工作的人群里,也是相当得体,而且好看的。
放松点,明镜。她默默对自己说。这不是你经历过的最尴尬的时刻。十七岁的新闻发布会?十九岁的董事会?二十五岁给明楼过生日提前回上海进家发现汪曼春也在?只是相个亲而已,一次见面,而且你以后肯定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了,片刻尴尬,永远安宁,明镜,你可以的。
(二)人生艰难,你却非要拆穿
明镜三十二岁。事业有成,合家美满,体健貌端,至今未婚。
有一句真理颠扑不破:凡富有(或不富有)的单身女子,肯定需要一位丈夫。
所以女人过了三十,就算其他方面上再一无所虑,还是有人要请她去相亲的。
这种事情她本来不在乎。劝的人再多,她总可以无视的,毕竟大多数与她打交道的人都要重视她的感受多于以上颠扑不破的真理。然而出来混总有弱点。对于明镜来说这个弱点是她亲弟弟。虽然明镜自己是没打算嫁人了,可是她还是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见明家有个后的。所以她尽管阻止了明楼和杀父母仇人的大侄女谈恋爱,但一直希望明楼能抽空去找个对象结个婚。
明楼用同样的要求来回应她。
去相亲吧,弟弟。
不,您先相,姐姐。
你先相。
你先相。
……
拉锯战持续了一年多,从去年春节持续到第二年春天。然后明镜决定,既然问题没法从明楼的方向解决,那就从她的方向解决。正在这时,她闺蜜苏医生跟她说自己丈夫最近正在帮一个朋友的哥哥找相亲对象。
就他了吧。
反正只是为了对付那个跟她找不自在的弟弟,而已。
于是一个星期后,季度内部账目刚做完正好有了双休日的明镜和从外地考察回来开会的王天风在这光线极好、环境安静、食物寡淡、装修走性冷淡风的咖啡馆里,无言地相对而坐。
一个想要趁早抽身的明镜感觉自己心里有鬼。
对面的男人淡定地搅了搅马克杯里的茶包。是的他在咖啡馆点了杯茶。显得不紧不慢,尤其不急着说话。
心里有鬼的明镜感觉更尴尬了。她需要说点什么。
一般这样的场合都会说点儿什么呢?
您是上海本地人吗?有没有上海户口?
……问了又怎么样?她不在乎这个。人家应该也不在乎吧?
您有没有房、车,一个月挣多少钱?
……对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也知道他的。人家一个做学问的,挣得再多能有她多?这么说也太明显就是要气人了。
您有哪些家人?住在一起吗?将来有什么打算?
……会不会有点太私人了。这种问题后边要是有故事,那就是很严肃的故事。要是反过来问她,她也不愿意一上来就说。
这个时候对面说话了:“咱们要不要坐到窗边去?今天太阳这么好。我刚才看书才坐角落里的。”
明镜摇摇头:“不用了,这里挺好。”
王天风看她眼神望着窗台上的花盆和绿植,便问:“你喜欢植物吗?”
明镜歪了歪头:“我不太懂那个。我们家小姑娘,阿香,她倒是喜欢种个什么花、什么树的,把家里弄得挺热闹。可惜我都顾不上管。”
王天风喝口茶笑了笑。
“王老师喜欢吗?”
“小时候喜欢。后来经常出差,以前的花都送邻居了。后来也不养了。”
“有个爱好总是好的呀,哪怕不养了,也会欣赏,不像我。”明镜随口说,“这家咖啡馆里的植物养得挺多的。王老师喜欢吧?”
王天风又笑了笑。
“这草叫麒麟草,又叫黄莺。学名叫加拿大一枝黄,是一种繁殖力很强的入侵植物。不出两个月这个花盆就装不下它了。”
明镜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人生艰难,何必要拆穿呢。
王天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对不起,职业病,又跟人讲课了。”
明镜摇摇头:“不是笑你呀。老实讲,这家店也未必能做到两个月了呀。”
王天风直了直身子:“这怎么讲?”
明镜四周扫扫:“咖啡馆适合的事件无非是小型聚会、独处休闲。可是这里的采光和布置,与这两个事件需要的封闭感背道而驰。短时间能让人心情愉悦,长时间却让人无法放松。”
“可我看电视广告上也有成功的咖啡馆装饰成这样的啊。”
“走这种路线,不是不可以。以餐饮为主,靠一次消费和翻台率生存的店铺,以明亮通透的装修配合风格是可以的。可这家店的餐点和咖啡并没什么亮点,可见店主并没想到盈利路线、顾客体验与环境配合的问题。而且你看……现在是周末的下午,正是一般咖啡店客流量最大的时候。可这里的上座率?”
“可惜咱们坐在角落。老板要是听到了,应该赶快出来请你给他们提提建议。”
明镜一笑:“他们可付不起我的建议。”
王天风看着她笑了笑。
明镜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也是职业病。”
王天风还是看着她。
明镜忽然觉得这个人眼光里有种不太一样的东西。
不一样到足以让她察觉,却没有不一样到让她不舒服。
明镜稍微闪了一下眼神。
王天风问她说:“所以您不工作的时候喜欢干点什么?”
(三)做个朋友还是蛮好的呀
作为一个工作之余没什么富余脑力的人,明镜的爱好和大部分同样满足这条件的人一样。
看电影。
她没多想就说了出来。
“我也喜欢。只不过新片子看得不多。以前出差坐火车,总在MP4里下载些老电影,路上打发时间。现在也养成习惯了,路上总得翻出一部希区柯克来看。”
“你喜欢希区柯克?”
“嗯,挺喜欢的。你呢?喜欢什么类型的片子?”
“我说了你不许笑我。”
王天风向前倾了倾身,手臂支在桌子上:“不笑你。”
“《速度与激情》。”
王天风低头笑了起来。
明镜抬手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你说了不笑我的!”
王天风赶紧摇头:“不是笑你。”
明镜信了,问他:“那你笑什么?”
王天风努力忍了一下,实在编不出谎,低下头又笑了。
明镜举起了手包。
王天风抬臂作势阻挡:“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明镜放下手包,想了想。
“我这个人性子急,但是从来不敢开快车。所以看别人开快车,我心里跟着痛快。”
“好事。用电影的镜头纾解对速度的追求,有利交通安全。好事。”
“我还喜欢看电影里出车祸、炸东西。我一边看一边算这些镜头要花多少钱。看剧组多花钱我心里就高兴。”
“好事。消费社会,观众鼓励剧组加大投资,利于拉动产业、增加工作、促进社会繁荣,好事。”
明镜看他:“你是不是在拐弯抹角地挖苦我?”
王天风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人从来不拐弯抹角地挖苦人。说别人好,有一说一,都是真心话。”
明镜皱皱眉:“是吗。”
王天风点点头:“是。我要是看谁不顺眼,一般都是直截了当地挖苦。”
明镜噗嗤笑了出来。
两个人点的东西都见底了。见底了之后又说了好一阵子话。到了一个点上,两个人都觉得到时候了。
王天风问明镜:“接下来还有安排吗?”
明镜心里到底提了根弦。这时候那根弦还是紧起来了。
“嗯。晚上家里还有点事情的。”她点点头说。
“正好,我晚上请学生吃饭。”王天风也点点头,“要不要送送你?”
明镜忙推说不用不用。两人结账,没客套几轮就决定AA,一起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还没互相留联系方式。
手机扫着码。明镜突然觉得,还是应该多说一句。
“王老师,”她抬头看他,“其实我今天,对你印象是蛮好的。不过我同你讲句实在话呢,我今天来主要是应朋友的邀,人家关心我,不好总是拒绝。我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工作占的时间蛮多,家里又有几个弟弟要操心。感情的事情,其实我没怎么考虑。王老师不嫌弃的话,交一个朋友是蛮好的。只不过要是谈对象呢……”
王天风赶紧摆摆手:“明白,你别多想。其实,我今天来这也是别人起劲。我天天瞎操心学校的事,都是我弟弟总想要我成个家……我做个样子给他看看,他这波劲头过去了也就行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明镜松了口气。
“家里人嘛,都这样的。”
“朋友也是。”
“那……以后有时间联系啊。”
“好,有机会联系。”
两个人在咖啡馆门口背向走去。
走到路口明镜才想起来,要回家,马路的方向,明明是小巷另一头比较顺当。
她为什么不敢跟王天风多走那一段路呢?
……算了。还是让小李绕个路吧。
(四)一场说看就看的电影
过了大概两三个星期,明镜在那次相亲见面之后第一次收到王天风的信息。
“在上海吗?”
那是晚上十点,明镜刚下班,在等电梯的时候打开手机。
她回了句“在的”。
“最近工作忙吗?”
“还可以呀。怎么了?”
“《蝙蝠侠:黑暗骑士》上映了。想去看吗?”
明镜想了想,回:“第一部没看过呀。诺兰导演的电影,听说很费脑。”
王天风回:“我也没看过第一部。”
过了几秒又跟了一条:“不过预告片里炸了座楼。”
明镜想起自己跟他说喜欢《速度与激情》的理由,他竟还记得,不禁笑出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这个周末,你有时间吗?”
周六晚上明镜跟老客户有个饭局,不过白天可以。两个人又是约在下午见面,看完了电影,各赴各的下一个约。不过时间离晚饭还有一阵子,两个人在电影院外随便走路聊天。
“你喜欢这电影吗?”王天风问明镜。
“不错。我喜欢小丑,他没死就好了。”
王天风笑了。“你总会喜欢反派角色吗?”
“这个反派写得好。演得也好。”
“还会炸楼。”
“对。还会炸楼。”
明镜问王天风:“你有最喜欢的电影吗?”
王天风点了点头:“《沉默的羔羊》。”
“不是希区柯克?”
“这部比较特别。”
“我也看过这电影。我喜欢它是因为汉尼拔最后越狱了。”
王天风说:“我喜欢它是因为克拉丽丝没有死。”
(五)再次看到你
后来他们一起又看过一些追车撞楼炸东西的电影。有些比较好看,有些实在不怎么样。后来王天风找明镜去其他地方聚会,她也多数都答应了。在之后的四五个月中他们在街机游戏厅里玩过极速赛车(“我有个朋友——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宁海雨——在商场抽奖,中游艺厅券了,正愁没地方用,我突然想起来,你玩过极速赛车吗?”);像两个穷得只剩下时间的高中生一样在体验店里试用过一个半小时的Wii;在夏天的深夜里带明台的兔子(他的暑期实践日志记录对象)去畜牧站看兽医;莫名其妙地在步行街的花店买了一盆小多肉(“我以前也养过这么一盆啊,长得手掌那么大了,结果愣被宁海雨他儿子浇水浇死了……”他说),该盆多肉后来被王天风强行送给了明镜(“一个月浇一点水就行,多晒太阳;我出差没有定时,又没有靠谱的人好托付了”)……
秋季大学开学了,明镜记不清王天风现在带什么课,或者根本不教,但他好像确实是忙了。连着几个星期他们没有在周末去做什么傻兮兮的事,明镜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快一个月了。
她有几次翻到跟王天风的对话,点开,几乎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
星期中间的一天晚上她和公司其他几个高管跟新客户应酬,吃了晚餐公司的车来接他们,明镜让手下先走了。交通大概不好,最后一个司机还没到,她站在门口等着。
繁华的商业区,灯火辉煌,像无数的星星低低飘在人们周围。这么亮的夜晚里,好像是什么危险,什么不幸也不会有的。可是身处明亮中的人,从来不会知道灯什么时候会灭。而灯灭了之后,又有谁会握住他的手。
她看着看着,就忽然在那片明亮里看见了王天风。
他也站在很多人中间。有年轻的,有同龄的,也有年纪长的,有一脸书卷气的象牙塔里的人,也有带着钱的资方,握着权的领导。官员走了,商人走了,王天风的同侪们互相挥别,他向这个方向走过来。
明镜下意识退了一步站到门柱后面。
王天风抻了抻大衣。他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步子原来很大。但不像别人,他走路时眼神抬得更高。像预备着要在天上找什么东西。
明镜似乎更明确地感到了一点这个人的特别。他走在攘攘的光明里,可他不属于光明。他注视着茫茫的黑暗,可是也不属于黑暗。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她也说不出来。可她觉得她是知道的。
明镜看着王天风走过她所站的门口,扭过头看他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远。
然后他突然回过了头。
明镜觉得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好像是很久以来,跳的第一次。
然后她发现自己在笑。
王天风远远看着她,大大地笑了出来。他走到她身边:“你怎么会在这儿?”
明镜说:“陪客户吃饭啊。”
王天风很快地点点头:“我也是。真想不到在这儿见到你。”
明镜说:“我也没想到。”
“你的兔子后来没事了吧?”
“没有,已经胖得笼子都进不去了。”
“我的卷绢还活着吗?”
“应该活着,我上上星期浇过水。”
然后谈话停顿了。明镜面对输入框的沉默现在原样复制到了两个人的物理存在之间。
王天风看着明镜又说:“真想不到在这儿见到你。”
明镜微微笑了笑:“王老师打算去哪儿啊?”
王天风看着她想了一会儿,说:“现在打算请你喝点什么。”
明镜说:“不喝茶行吗?”
王天风又笑起来:“都行。”
(六)做人呢,最紧要是开心
可能是吐槽初次见面那家咖啡馆太耿直遭报应,此次两个人想找一个适合放松说话的地方,一路酒吧、居酒屋、咖啡屋都有,然而就是一个都不能进去。
就是那么寸。
每家店里,都有熟人。
酒吧里有王天风的学生。居酒屋里有明镜的下属。而咖啡屋里,居然既有王天风的学生,又有明镜的下属。
两个不是恋爱关系的单身男女,是不太方便在这里被熟人看到的。
两个人愣是在街上走了一个钟头。刚才应酬的饭局里本来就没吃多少的食物都快消化得差不多了。走过了中心商业区,一条小街路边开了一家连锁麻辣烫。
王天风问明镜:“你想吃麻辣烫吗?”
明镜点点头:“好的呀。”
王天风看她:“你会吃辣吗?”
明镜看回去:“怎么不会?”
麻辣烫店有冰啤酒。明镜一边等菜一边握着啤酒杯子。王天风喝了一口酒,问她:“怎么不喝,这儿也有饮料的。”明镜说:“太冰了,晚上喝这个怕伤胃。”王天风皱皱眉:“这种事不是只有到了三十多岁的女孩子才要担心的吗。”
明镜捂着嘴笑。说真的王天风那个无辜的表情十分地道,她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真当自己二十多岁。但是这个套路本身实在太老套了。老套得都有点可爱。
“戏太过了啊。”明镜笑完了说。
王天风也笑,摇摇头:“没办法,经验太少。”
要说到经验的话题,明镜就摸不准方向了。她自己是真没经验。人情世故她是见得多,懂或不懂,一道道险关横竖都闯了下来。可是少年涉世,冷暖遍历,人情世故于她只是处理生意所需的信息,与心弦无关。让她安心的感情只有明家的孩子们,亲情是让她唯一感到放松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感情,她不需要,也很久没那个奢侈去拥有了。
“明董,”王天风放下杯子,“我以前谈过两次恋爱。”他把刚夹过生食物的筷子在红汤里涮了涮,屋顶辛勤劳作的风扇嗡嗡作响,雾气把他的脸萦绕得有点温柔,“第一个是刚上大学的时候,我追求的她,相处了两年,她父母不同意,觉得我的出身条件跟她相差太大,分手了。第二个是我研究生毕业之前,她是我低一届的同学,她追求的我,相处了一年多,因为我读博之后一直在田野调查,两个人很少有时间相处。所以两个人分开了。”
他把筷子架在碟子上,低着头笑了笑,“后来工作,也做研究、也带学生,能接触的异性都比较少。好在我弟弟结婚生孩子早,我父母也不太催我。然后就到现在了。”
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看明镜,“就这么点经验,明董。”
明镜一直看着王天风。两个人目光一对,也不知怎么,一些话没太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我以前也喜欢过一个人,”明镜很小声地说,“那时候我们家还没出事……啊,是在我十八岁那年,我们家——”
“我知道,”王天风也轻声地说,在这个喧哗的小餐馆里,像害怕惊动什么似的。
“那件事当年全国都闹得很大。”他说,“我当然是知道的。”
“啊,”明镜点点头,“就是在那之前……喜欢过家里一个世交朋友的儿子。我们都没有挑明什么,那时候多小啊。然后后来出了事,就顾不上了。他那年结婚……是哪一年来着,我都记不清了。”她说到这儿自嘲地笑笑。
而王天风只是看着她,点点头,嘴角像是在笑了,又像是没有。他抬起手来:“服务员!您好,麻烦来两杯茶水好吗,热的就行,谢谢。”
明镜仔细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一点回应都没给。
服务员过来放下热茶走了。
“王老师,”明镜小声地问,“刚才那些事,你突然讲给我听做什么呀?”
王天风看着她,笑了笑:“那明董不是也跟我说了吗。”
明镜低下头,手指捻了捻风衣的腰带。
“都是过去的事了,”她说,“大家做朋友这么久了,说说这些也自然的吧。”
王天风咧开嘴笑了笑。
“是啊,”他把茶杯放到明镜面前,“现在开心就好。”
结账的时候收银小妹自然地拿出一张小纸片:“两位要不要一张积分卡?集满二十个印以后可以打七折。”
这顿饭本来是王天风付的钱,店小又新,还刷不了信用卡,明镜拿着卡夹无所适从,看着王天风掏出了现金,结果这张小纸片拿出来的时候,王天风的钱包反而收起来了。
“那你(我)留着吧。”两个人同时说。然后他们笑了起来,收银小妹已经在招呼下一群客人了。
再出门时晚高峰已经过了。王天风打了辆车送明镜回家,再绕回自己住处。车将驶过大宅,明镜回过头看了看王天风。王天风也在看着她。
明镜的手攥紧了包。他们距离那么近,就好像她随时可以握住他的手。
“太晚了王先生,”她说,“今天麻烦你了,改天请你来家里做客吧!”
王天风笑了笑。
“当然。早点休息,明小姐。”
(七)单身久了有时候连电影广告牌都欺负你
明镜睡下觉得心脏上坠了颗小石子,一晚上都随着心跳一晃一晃。她醒来时闹钟还没响,她去够手机,就像觉得谁找过她一样。
但是没有信息。
明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公司,开会,工作,应酬,假装那一天没有改变什么,也假装从没有期待过会在某个喧哗尽处回头的夜晚突然看见某个人。
多肉分裂了新芽。她用手机拍了一张发给王天风。隔了两天他的对话框从几屏对话底下浮上来:“多谢照顾,又出差了,之前没信号,抱歉。”
明镜微笑起来。她下意识地打下:“又看了哪部希区柯克?”
然后忽然留意到什么。
她咬咬嘴唇,又一个个字都删掉了。
有一天明台的兔子不见了。一个大大的白团子,笼子都放不下,像只看家狗一样放在院子角落里,阿香本来要栓个绳,明台还不忍心。结果哪一天突然就不见了。
明楼看了一下失踪现场,很快睿智地分析到:“昨天延安路那家法国菜馆进了一批活兔子,其中肯定有雌的,车里的兔子都关着,闻到荷尔蒙也没关系,但咱们家这只无拘无束,肯定就……”
话音没落明台就一溜烟跑出门去:“旺财啊!——”
他不知道他的兔子是不是已经给炖了。
“小少爷!”阿香也跟着跑出去,后面紧跟着明诚。
明诚跑出去十几米,猛地站住了,回头来狠狠瞪了明楼一眼:“你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还不一起去找!”
明楼目瞪口呆。“我……”明诚没理他,径自跑了,明楼只好把大衣挂在手上,跟着跑过去。
明镜站在院子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突然想起她有两三个月没听到过王天风一点消息了。
春节后明镜终于休了几天假,明台开学了,她约了闺蜜去看电影。她本来想看一部惊悚片,结果听闺蜜做主,定了一部家庭喜剧的票。可是到了那天还是被放鸽子了。苏医生女儿突然肠胃感冒了,当天凌晨去医院,现在还在挂水。
明镜连忙要她注意休息,说改天去看小姑娘。这病本来没什么,小孩子都有的,只是当时紧急,这时候要去医院看,反而是添乱的。苏医生当然也连声道歉,说改天再聚。两人忍不住又交谈几句,那头医生来查房了,两人才匆忙告别。
明镜挂下电话叹了口气,看到电影院里的广告牌,是还在热映的爱情片。标题写着:《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
明镜心里很想骂一句脏话。
她一个人走出门,工作日的傍晚,商业区的饮食街还没热闹起来。她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看见了那家熟悉的麻辣烫。
她走进去,在角落坐下,轻声轻气地叫服务员拿菜单。随便勾了几样,说明要减辣,服务员走了,她一抬头,突然看见另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八)朋友间的争执也要分清花归谁草归谁麻辣烫的积分卡该归谁
熟悉的人背对着他,也不抬头,还在闷声吃着东西。但是明镜就是知道他早就认出自己来了。她不知为什么,一下子觉得非常委屈起来。她拿起桌上的小票,拎起包,几步走到那张桌子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对面人咀嚼停了一下,抬起头来。
“明董啊,”他慢条斯理,热情客套地招呼道,“你怎么也来这家店吃饭?”
明镜没看他,也不说话。
“好久不见啊。”他接着说。
明镜还是不说话。
他也不说了。是没什么话好说,两个都是大忙人,不见面是应该的。之前为什么会总能找出时间来见面,这才是个各怀鬼胎的问题。
谁都在等对方先出击。
店里人少,连风扇都是安静的。过了半晌,是明镜忽然先开了口。
“明台的兔子跑了。”她说。
“啊?”王天风问,“你不是说那兔子都胖得十几斤了?它还跑得动?”
“它挖洞呀,平时阿香也不盯着它看,前院栅栏里外早给挖通了,有一天餐馆进活兔子,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跟着那货车就跑了呀。”
“那找回来了吗?”
“找不回来了呀。”明镜说,“那个餐馆也说没看见,明台在那里当场就哭起来了。人家看在我弟弟面子上还说要赔明台一只兔子,明台也不要,我两个弟弟好劝歹劝才把他给领回来了。”
王天风一笑:“这孩子倒重感情。”
明镜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我要把你的花还你。”她突然又说。
王天风看着她,眨了眨眼。
“什么花?”
“就那个小小的,绿色的,长得特别慢的。”
“那个啊,那个明董不是养得挺好吗?”
“阿香老想给它浇水,我说了她也记不住,”明镜皱皱眉头,“我一忙也会顾不上的,不行的,我不能给你养这个东西了。”
王天风听了,想了想,点点头。“哦。”他说。
“还有那个游戏手柄,我也给你拿回去吧,明台太小了,他玩了那个要顾不上功课的。”明镜接着说。
王天风又看了看她,问:“你弟弟也不玩吗?”
明镜笃定地点点头:“他们不玩的。”
王天风也点点头:“可是我拿回家也没用啊。”
“你的弟弟、侄子……还有你那个朋友不是也挺喜欢的么?”
王天风笑起来。
“明董事长,”他问,“你是不是非要把我留在你那儿的所有东西都还给我?”
明镜咬了咬嘴唇。“大家现在都这么忙,王老师又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什么时候再碰见你。早点把事情交代清楚好了呀。”
“嗯,行。”王天风点点头,“那我也有几件东西要还给明董事长。”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磁卡,“这是电影院的会员卡,爆米花免费升级、网上订座免手续费、周二非IMAX电影半价,这是我们去看电影的时候办的,还给明董事长吧。”
明镜不甘示弱地也掏出了钱夹。“这张VR头盔代金券是我们在概念店的时候送的,也还给王老师好了。”
“这是咖啡馆的会员卡,三小时以内可以续杯。”
“这是抓娃娃机的八折券,下个月才过期。”
“这是畜牧站兽医的名片,下次明台再养什么也好有个防备。”
“这是花店老板的联系方式,以后养花要是有什么差错也能救一救。”
小卡片在桌上跟纸牌一样堆了起来。两个人一口气都出光了牌,赌局陷入了严肃的沉默。
忽然,王天风说话了。
“麻辣烫的积分卡,”他说,“明董可以给我吗?”
“为什么?”明镜还没思考,手就先按住了钱夹。
“老实说,那顿饭还是我买单的。”
“还不是因为当时刷不了卡呀,”明镜辩道,“再说了,卡上的印章还都是我集的呢!”
“我也来这吃过饭!就因为没有积分卡,都没算上印章,我来过八次呢!”
“那我的卡上都有十个章了,这条不算!”
“你又不会吃辣你留一个麻辣烫的积分卡干什么?”
“谁说我不会吃辣,再说,不会吃辣就不能来这家店吃饭吗?”
“你又不跟我在一起你来这家店干什么?”
“谁说我不跟你在一起啦?”
明镜说出口才发现王天风一直在看着她。当她终于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王天风低下头,噗嗤一声笑了。
明镜拿起钱夹,伸长手去打王天风的头。
“明董事长,明董事长,明小姐,”王天风边笑边躲,然后抓住她的手,“明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明镜抿着嘴,握着钱夹把手收了回来。
王天风还是看着他,眼里全是笑。
“你真知道错了?”
王天风老老实实地点头:“真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
“我不应该妨碍明小姐的自主消费活动,”王天风说,“而且,是我想跟明小姐在一起的。”
明镜低头,抿着的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那就看王先生怎么好好反思吧。”她轻声细气,慢条斯理地说。
(九)人世间无法避免就的是死亡交税还有相亲
“弟弟呀,”三个月后的早餐桌上,明镜一边泡油条一边对读报的明楼说,“这个月明堂表哥一个同学的女儿从美国回来,在上海人生地不熟,周一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也过去认识一下吧,你周一晚上没事是不是啊?”
明楼瞪大了眼睛。
“姐姐,”他努力镇定着回答道,“去年咱们说起这事的时候……苏大夫老公的朋友的哥哥后来您还有联系吗?”
明镜慈爱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嗯,今天他正好有时间,来我们家做客,可能一会儿就到,你和阿诚也跟他见一面大家认识一下吧。”
明诚看着明楼脸上复杂的表情,担忧地握紧了筷子。
一个小时以后。
明诚努力挡在明镜身前,根本无法在有限的时间内解释清楚为什么明楼跟王天风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明楼!你干什么你!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王天风!你混账!我他妈要是知道我姐能看上你,打死我也不会让她跟你相亲!”
—END—
【顺懂】唱一首歌
谢谢你们哇,留言和私信总是看得我很感动。
---------
1
李懂最近牙疼,吃饭的时候疼,喝水的时候疼,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觉得煎熬。
这算不算是旧病复发。
小的时候,李懂也疼过一会,那个时侯小孩心性,爱吃甜食,每天拿着巧克力当饭吃。
后来用冷水刷了牙,酸的整张脸挤在一起,去医院医生说蛀牙到了需要根管治疗的地步,李懂那会还不懂,以为就是塞点填充物的事。
神经没烂到根,他觉得有一把电钻在攻击自己的牙床,疼的眼泪往下掉。
再后来,李懂戒了糖,一戒就是十几年。
2...
谢谢你们哇,留言和私信总是看得我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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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懂最近牙疼,吃饭的时候疼,喝水的时候疼,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觉得煎熬。
这算不算是旧病复发。
小的时候,李懂也疼过一会,那个时侯小孩心性,爱吃甜食,每天拿着巧克力当饭吃。
后来用冷水刷了牙,酸的整张脸挤在一起,去医院医生说蛀牙到了需要根管治疗的地步,李懂那会还不懂,以为就是塞点填充物的事。
神经没烂到根,他觉得有一把电钻在攻击自己的牙床,疼的眼泪往下掉。
再后来,李懂戒了糖,一戒就是十几年。
2
顾顺在认识李懂的第二天,就扔给他一块口香糖。
草莓味的。
李懂嫌弃的看了眼把他人到一边,动作太明目张胆,顾顺有些不乐意。
杨锐找他谈话,说要对新来的队员施予善意。
神色冷漠,性情孤僻不是一个军人应有的面貌。
李懂抗压能力差,不仅只在战场上。
他在杨锐深切的注视和顾顺殷切的期待下,吃了这可草莓口香糖。
现在李懂疼的睡不着觉。
3
顾顺说,你那是长智齿了,不怪我。
李懂心想,那怎么之前不长,偏偏在这种节点上长了智齿。
至此,他把顾顺划到非气十足的灾星一类。
李懂连着三天没有和顾顺说话,杨锐又来调解矛盾。
这次,他还没开口,李懂指指自己肿起来的半边脸表示,我和你也不能说话。
4
这是李懂和顾顺故事的开始,带着不完美的小遗憾。
而故事的后续里,顾顺陪着李懂去拔牙。
不再是十来岁的小孩,李懂觉得没必要陪。
顾顺说,既然吃了我的口香糖,我会对你负责的。
顾顺话说的暧昧,李懂瘪了瘪嘴不作回应。
即便是打了麻药,李懂还是疼的红了眼眶。
他问陆琛是不是江湖郎中,陆琛气的把两个人一并赶出军医站。
顾顺在阳光里笑起来,舒展开的眉眼和棱角锋利的侧脸在柔和的光晕里熠熠闪耀,李懂看见那穿透苍穹的光束打在他身上,照亮了一整片林荫。
5
世间情动,金穗阳光,明眸皓齿,苍翠树下,是顾顺。
6
生活没有人推波助澜。
他们还是好战友。
顾顺迷上唱歌,时不时哼着小曲,总是重复一样的旋律。
李懂问他唱的什么歌,对方起先神神秘秘。
李懂不常关注娱乐,更鲜少了解歌曲。
他最常听见的,大概是新兵高歌,打靶归来,精忠报国。
李懂不耻下问,徐宏说,我从来没听见他唱歌。
他不信,又去问庄羽,移动小wifi表示,我也没听过啊。
后来他又跑去问顾顺,这回倒是学聪明了。
李懂说,你唱歌很好听,你唱的歌也很好听,叫什么。
夸人在前,总不会出错。
顾顺又扔给他一块口香糖,说,甜甜的。
这次是橘子味的。
7
诶,不愿说拉倒。
我不是说了么?
啊?
歌曲就叫甜甜的。
8
我轻轻的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9
队里有人要给李懂介绍女朋友。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总有人上这份心。
女孩很好,各种意义上的好,可是李懂心小,塞不下第二个人。
队友都说,李懂心里有人了,李懂总是默不作声。
他没有反驳,可谁都不知道那是谁。
顾顺私底下问过他几回,李懂一副死都不会开口的神情。
女孩的事没了下文,李懂舒一口气,心里又有一丝难过。
顾顺依旧喜欢哼歌,一首歌来来回回哼了2年。
李懂问他,怎么唱不腻。
顾顺反问,那你学会了么?
10
日子一天天的过,光阴却不复返。
那是岁月的长河,带着惊涛骇浪的气势奔腾而去。
它穿过山川,路过堤坝,在水天一色的无限边界里,汇入宁静深邃的大海。
直到顾顺退伍,他们的故事依旧停滞不前。
是顾顺先退伍的,那个时侯他也没到不惑之年。
走的前一天,顾顺留了很多东西给李懂,有书,有照片,还有一只小猴子。
顾顺以前把它放在床头,李懂还嘲笑他少女心思。
其实猴子很可爱,等着圆圆的眼睛,傻笑起来,还挺像自己。
队里没有手机,顾顺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李懂几番鼓起勇气,到底没有张口,最后沉闷的说,赶紧走吧,碍眼。
11
人很奇妙。
以前顾顺在的时候,李懂心里欢喜,又烦得不行,每次看见顾顺贱兮兮的样子,就在内心祈祷他赶紧滚蛋。
现在他不在了,李懂又怀念起来。
12
中途顾顺来过几个电话,无非聊聊近况。
顾顺在哪里工作,赚了多少钱,父母又安排他相亲了,或者是公司的女生向他表白。
陈芝麻烂谷子。
顾顺问过两次关于猴子娃娃的事,李懂觉得奇怪,但还是装模作样的说,我照顾得很好,你放心。
顾顺说,你要紧紧抱着它睡觉,摸摸它肚子,它才会睡得好。
神经病。
13
庄羽说,以前队里,杨队唱歌最好听。
李懂说,顾顺唱歌也好听啊。
庄羽一脸好奇,我从没听他唱过歌。
李懂一震。
他飞奔回宿舍,庄羽在身后说,你干嘛,投胎啊。
李懂气喘吁吁拿起猴子,小猴子穿着红色的毛衣,有个口袋,李懂以为那是装饰。
他打开口子,一张黄色的纸条。
我只唱歌给你听。
14
李懂心想,顾顺的字可真丑。
可是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
15
抱着小猴子,按按肚子,它才会睡的睡得好。
李懂收紧了手上的劲道,将猴子圈在怀里。
“叮咚。”
李懂按到了不知名的按钮。
“我轻轻的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会为你给过的温柔,我轻轻的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庄羽在窗外大吼,李懂,有电话,顾顺的。
李懂站起来,阳光透过窗框斜斜的照进来,明亮了他整张脸,他觉得有些刺眼,不然为什么会眼眶湿润。
青春里的故事不总是平铺直叙,那些隐藏在看不见边角的芬芳总会在日后的某一天里逃窜出来,然后灌入鼻腔,那是甜腻的味道。
他们在很多个岔路口背道而驰,却走成一个闭合的环形。
李懂奔跑起来,电话那头有人在等。
---end---
【顺懂】绯闻成真
01
顾顺李懂在谈恋爱。
这则消息最近在临沂舰上疯狂流传。
消息可靠吗?
可靠可靠,是蛟龙一队的佟莉说的,她跟顾顺李懂一个队,消息能不可靠吗?
临沂舰甲板上有一块特定区域被大家戏称为“情侣领域”,晚上舰上的灯光照不到那块区域,于是那块幽暗的地方成了舰上情侣“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绝佳选择。
佟莉与石头在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在这个“情侣领域”的入口处,目击了顾顺与李懂。
路口处的灯光还算明亮,佟莉可以看到顾顺一脸笑意春风拂面,李懂则一张脸涨得通红。
碰到石头与佟莉之后,李懂满脸通红地躲到了顾顺身后,顾顺则笑嘻嘻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拉着李懂走了。
佟莉盯着他...
01
顾顺李懂在谈恋爱。
这则消息最近在临沂舰上疯狂流传。
消息可靠吗?
可靠可靠,是蛟龙一队的佟莉说的,她跟顾顺李懂一个队,消息能不可靠吗?
临沂舰甲板上有一块特定区域被大家戏称为“情侣领域”,晚上舰上的灯光照不到那块区域,于是那块幽暗的地方成了舰上情侣“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绝佳选择。
佟莉与石头在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在这个“情侣领域”的入口处,目击了顾顺与李懂。
路口处的灯光还算明亮,佟莉可以看到顾顺一脸笑意春风拂面,李懂则一张脸涨得通红。
碰到石头与佟莉之后,李懂满脸通红地躲到了顾顺身后,顾顺则笑嘻嘻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拉着李懂走了。
佟莉盯着他俩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一个想法进入了她的脑海。
此刻,她迫切需要别人来验证她这个想法,于是她忍不住摇起了身边的张天德的肩膀。
“莉莉,莉莉,你别摇了,我头都晕了。”
“石头呀,你不觉得顾顺和李懂之间有点什么?”
石头一脸茫然:“有点什么?他俩铁哥们之间能有啥?”
佟莉心想,朽石不可雕也。
佟莉的想法看来在直男这里得不得验证了,于是她转而向舰上的女性团体。
她在舰队女同志的微信群里提到了这件事,得到了临沂群众的热烈响应。
保洁小妹表示她每天晚上去打扫训练室的时候,经常能在大家离开后空无一人的训练室里看到顾顺李懂还在一起训练,这不是摆明了两人想要独自相处吗?
食堂大妈则补充顾顺和李懂每天雷打不动一起来食堂吃饭,顾顺每次都把自己饭盒里的肉挑给李懂,可以说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了。
坐实了。
佟莉打了个响指。
这也太明显了,他俩就是在谈恋爱。
02
徐宏是蛟龙一队第一个听说这个消息的人。
消息来源是小惠同志。
作为一队的知心哥哥,他召集了蛟龙一队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的所有人,一起讨论这个消息的可靠性。
杨锐旁听。
徐宏清了清喉咙,开始了议程:“你们这段时间有发现顾顺李懂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吗?”
庄羽看着徐宏非常不解:“副队,你是指哪方面异常?他俩狙击手平常的各种抱来抱去的训练在我看来就很异常。”
徐宏考虑了下措辞,补充:“……过分亲密的异常?”
庄羽思考了下,脸色不太好。
徐宏点名:“庄羽你想到了什么?”
庄羽有点支吾:“我前段时间,大概半个月前,有一次路过顾顺李懂的宿舍,就往里瞟了一眼,看见顾顺和李懂窝在一个被窝里看电影,顾顺还从后面抱着李懂……”
陆琛听完庄羽的描述,思考了下,脸色也不太好。
徐宏继续点名:“陆琛,你也发现了什么问题?”
“上周五结束训练的时候,我看顾顺李懂急着回宿舍看电影就问了他俩最近在看啥电影。”
“他俩在看啥电影?”
“《断背山》。”
这一瞬间,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除了杨锐。
杨锐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困惑,他问陆琛:“《断背山》这部电影有啥问题吗?这是啥类型的电影?”
庄羽给了陆琛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爱情片吧……就单纯的爱情片——队长别这么看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片子真的不是爱情动作片!”
“那他俩缩在被窝里看个爱情片你们这么紧张干吗?”
“队长,你可以回去看看,就当……了解队员喜好。”
徐宏果断决定跳过杨锐的疑惑,继续会议议程:“那石头,你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石头有点为难:“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佟莉捅了捅他,示意直说就好。
石头点点头,“就是顾顺最近老喜欢偷我的糖,然后给李懂。”
徐宏发问:“你怎么知道顾顺偷糖是给李懂?”
“咱们队里除了我和李懂,没人喜欢吃榴莲糖了吧。”
“……”
会议结果,进一步肯定了佟莉同志提出的想法:顾顺和李懂在谈恋爱。
03
散会之后,陆琛突然意识到,其实俩男的抱在一起看爱情动作片和抱在一起看《断背山》,其表达出的意思可能差不了太多。
04
当晚,徐宏拒绝了杨锐邀请自己一起看《断背山》的请求。
他说自己吃的太撑了,需要出去转转消消食。
徐宏在甲板上漫无目的地来回转了大概2个小时,然后他看了看表,决定回到宿舍。
杨锐显然已经看完了《断背山》,并对两个男的抱在一起看《断背山》这件事表达出来的意思有了新的领悟。
杨锐非常自责,他这个队长完全没有注意到队员之间的队友情谊的升华,他让队员们失望了。
徐宏安慰说没关系,大家压根没对你有这种期望,也就谈不上失望了。
05
杨锐依然固执地认为,作为蛟龙一队的队长,他有责任了解并解决队员的感情问题。
当然,他不是反对这个队友情谊的升华,只是吧,队友情谊是什么时候变质的?是什么量变引起的质变?他都得了解清楚吧。
于是他决定去打探打探口风,搞清楚他们心路历程的变化。
杨锐敲开顾顺李懂宿舍的门,只有李懂一个人在。
“小懂,洗衣服呢?”
“嗯,今天天气好,多洗点衣服。”
“顾顺呢?”
“舰长有事叫他过去了。”
杨锐张张嘴,还没想好怎么问他们是怎么升华感情的,突然发现李懂洗的一大堆衣服里有两件作训服。
“这里面还有顾顺的衣服?”
“对,里面有一半是他的,他本来要一起洗衣服的突然被舰长喊去了,我就帮他一起洗了。”
杨锐眨眨眼,这帮忙洗衣服
“听说你跟顾顺最近看了《断背山》?”
“嗯,顾顺推荐的,电影拍的挺感人。”
杨锐思索了下,觉得这大概是个心路历程的突破口。
“后天交一篇《断背山》的观后感给我。”
李懂一个不小心,搓破了顾顺的T恤。
06
舰长找顾顺有事,主要是关于他申请留在蛟龙一队的事情。
舰长通过了顾顺担任蛟龙一队主狙击手的书面申请。
“顾顺啊,我一直知道你是个不错的孩子。”
“不仅是表现在你对职业素养孜孜不倦的追求提高上,更体现对个人关系的处理上。”
舰长朝顾顺眨眨眼睛,然后拍拍他的肩。
“你就在一队好好干,别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们舰上都是一家人。”
“好好担负起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
顾顺本来就觉得领导讲话经常云里雾里很难理解。
今天舰长的话就更难理解了。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领导讲话嘛,听不懂很正常。
于是顾顺朝舰长露出一个微笑——“放心。”
07
不在临沂舰上的罗星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罗星简直不敢相信,他去找杨锐求证。
杨锐委婉地推荐他去看《断背山》了解一下。
于是,顾顺的手机被消息轰炸了。
罗星:顾顺,我他妈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罗星:难怪之前那么多姑娘追你你一个都看不上眼,原来是存的这份心思!
罗星:你的司马昭之心,现在已经路人皆知了!
罗星:等我病好了敢不敢单挑啊!
顾顺疑惑,罗星这养病怎么养着养着养出了神经病?
顾顺:好啊,我奉陪啊。
顾顺:罗大星你到时候输了可别找李懂哭鼻子。
顾顺:还有,我哪门子的司马昭之心?
罗星:你胆子做还没胆子承认?!
顾顺:我先要知道是啥我才能承认吧。
罗星:就你勾搭我家小懂那点事!有胆子承认吗!
顾顺:怎么是你家小懂呢?罗大星同志,需要我提醒一下吗?小懂现在是我的观察员。
罗星:你他妈果然承认了!
顾顺:????
08
“什么?队长让你写《断背山》的观后感?”顾顺听李懂讲完杨锐来宿舍的事情,越发觉得舰上所有人都怪怪的。
“对。”李懂有点困惑,“顾顺,你说是不是队长对我们周五晚上看电影的计划有意见?”
“……这不能吧。没事,回头我帮你参谋参谋,实在不行我帮你代笔也行。”
周五晚上体能训练会提前结束,顾顺和李懂合计着可以用这段时间每周看部电影休息休息。
顾顺从网上下载了一份电影推荐名单,每周看一部。
半个月前,他们一起看了部恐怖片,《咒怨》。
结果两个在战场上不畏生死的平均身高一米八的热血战士被吓得瑟瑟发抖,硬是躲到一个被窝抱到一起才敢继续看下去。
后来为了锻炼胆量他俩还去船上最黑的那块地方逛了好半天,结果顾顺突然不怕了在一旁装神弄鬼逗李懂,把李懂逗得不好意思红了脸才罢休。
一个星期前他俩一起看了部爱情片,《断背山》。
今天他们打算看一部《爱在黎明破晓前》。
顾顺和李懂一起坐到下铺的床上,准备开始看这周的电影。
等待片头logo过去的时间里,顾顺一边盯着李懂看,一遍思考最近遇到的奇怪的事。
“懂啊,你好像胖了。”
顾顺伸手摸了摸李懂的肚子。
“你肚子上有软肉了!”
李懂红了脸,拍掉顾顺的咸猪手。
“那么我请问顾顺同志,你觉得应该怪谁呢?是谁不喜欢吃肉硬是把他碗里的肉全部往我碗里塞?”
顾顺摊摊手。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可我不也陪你在训练房多锻炼了吗?”
李懂自己也戳了戳自己的肚子,软软的手感让他倍感受挫,这不是一个合格的蛟龙观察员应该有的肚子。
“我下次还是少吃点肉吧……”
“别啊,懂,这样手感倍好。”
顾顺捏了捏李懂肚子上的软肉,他觉得他的心情也好像软了下来。
他好像搞清楚了最近这些怪事的来源了。
他为什么要等到全舰其他所有人都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之后,才想明白呢?
顾顺想,他不能白担了虚名啊。
09
“懂啊,我觉得咱俩应该在一起。”
“为啥呀?”
“因为哥看上你了呗,我喜欢你呗。你觉得理由充分吗?”顾顺笑得有点欠揍。
“……还成吧。”
“那你觉得怎么样?舰长都钦定了。”
“什么?舰长都找你聊了啥?”
“舰长的大概意思,就是把你托付我了吧。你看组织都批准同意了的事情,你也就别反对了吧。”
“……我也没想反对呀。”李懂对顾顺自顾自的说话有点不满,认真地反驳道,“我觉得我也挺喜欢你的。”
顾顺的笑更加灿烂了,李懂第一次清晰见到他那一对虎牙,他捏了一把李懂肚子上的软肉。
“跟着哥有肉吃。”
“……滚。”
10
顾顺代笔的署名李懂的《断背山观后感》只有一行字。
我们在一起啦,谢谢队长关心。:) ——顾顺&李懂。
【顺懂】你最可爱
*
普希金说: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而思索后,还是这样说。
李懂合上书感叹文人总是能利用自己的优势,将浪漫这件事发挥到极致,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顾顺探出半个身子抬手抽走了李懂手里的书说:“我最瞧不上文化人说情话了。”
李懂回过头去,看隔壁床的顾顺问:“人家怎么你了?”
顾顺啧了一下,极为不满的神情:“这让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有什么活路?”
李懂心想,我们好歹也是保卫国家的战士,怎么能说是普通人。拉了被子去够墙头的开关,试了好几次都没够到,有些...
*
普希金说: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而思索后,还是这样说。
李懂合上书感叹文人总是能利用自己的优势,将浪漫这件事发挥到极致,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顾顺探出半个身子抬手抽走了李懂手里的书说:“我最瞧不上文化人说情话了。”
李懂回过头去,看隔壁床的顾顺问:“人家怎么你了?”
顾顺啧了一下,极为不满的神情:“这让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有什么活路?”
李懂心想,我们好歹也是保卫国家的战士,怎么能说是普通人。拉了被子去够墙头的开关,试了好几次都没够到,有些不满地说:“顾顺,我就应该和你换个床睡,开关在这边,我每次够好半天。”
“换什么换,下次睡我床啊,我不嫌挤。”
顾顺时常说出这样的话,大多数时间里,李懂选择不予回应。
大概是从小就是个乖宝宝,李懂给大家的印象从来都是内向话少,训练刻苦的小孩。
杨锐说,李懂是一个不让人操心的人;佟莉说,李懂时乖巧的弟弟;庄羽说,李懂认真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唯有徐宏说,李懂是一个别扭的人。
徐宏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临近过年的时候,一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李懂也不例外。队长安排工作,谁和谁顺路一起走,谁有车送谁一程,到了李懂这里,自然要和顺路的顾顺一起走。
杨锐给了顾顺两个红色的礼盒,说是过年带回去的年货,一人一盒,东西还没交到顾顺手上,就被一旁的李懂拿走了其中一盒。
“没事,队长,我自己能回去。”李懂拿着行李就要往外走,被一旁的徐宏拉了回来。
“原本就顺路,一脚油门的事。”徐宏说话的时候拉着李懂的胳膊不松手。
“可是我……”李懂还想说话。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命令。”杨锐拿出领导的架势,拿过李懂的行李就往顾顺手里塞。
两个狙击组成员眼巴巴的看着正副队一锤定音般的把他们往门外一推,连张口说句再见的时间都没有,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
那是徐宏第一次觉得李懂别扭,他们认识很久的时间,李懂脾气随和,鲜有如此。他见过两次不一样的李懂,一次是顾顺刚来那天,两个人不过初见就有很明显的气场不和。徐宏觉得有趣,就好像是发现了一个事物多面性的那种有趣。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两次都是因为顾顺。
徐宏说李懂别扭的时候,杨锐不解:“都是好队友,有什么好别扭的。”
徐宏想了想,又低声的笑起来:“谁知到呢。”
*
后来有一回,大家一块儿去看罗星。
罗星恢复的不算很好,轮椅上已经用的很熟练。他开玩笑的说自己,后半辈子可能离不开这个轮椅了。
谁都没说话,倒是李懂,气呼呼的吼他闭嘴。
临走前,所有人都说了祝福的话,唯有李懂在一旁默不作声。罗星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李懂白了他一眼,罗星又追加一句,那你说点好听的呀。
李懂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加油。”
一群人都乐了。
回去的时候,顾顺和李懂走在最后,顾顺问:“你这个人怎么双标啊。”
李懂侧头去看他,面带疑惑。
“罗星逗你,你就回应,我平时逗你这么多回,也不见你理我呀。”顾顺说话的时候,带着一张苦兮兮的脸,许是真的觉得委屈。
“不一样的。”李懂小声说。
“有什么不一样?”
“那个时侯我刚来就知道他很厉害,罗星与其说是我搭档,其实算我半个师傅,”李懂说话的时候看着前方,语气平静却沉重,“那个时侯,我的状态很不对,总是慌乱,队长说我抗压能力差,这种状态根本没法实战演习。”
顾顺心想,我刚见你时的抗压能力,也不见得有多好。
“罗星就一遍遍的和我说,李懂,别紧张,稳住。有的时候,我觉得他更像我的长辈,他在那里,我多少会安心些。罗星很厉害,很多他的技术,心态,我都学不来,我不如他,可是现在站着的人,却是我。”
顾顺抬手去揉李懂的脑袋,他想问他,那我呢。
我们现在是搭档,也相互训练。我教过你狙击技巧,也教会你如何克服压力。我说李懂别动,你就真的不动了。我说你一定行的,你就一枪命中。那现在站在你身边的我呢,能让你心安吗?
顾顺终究还是没有问,不过说了句:“别难过了,你很优秀。”
倒是李懂有些惊讶,顾顺的手依旧停留在李懂的脑袋上,而对方似乎有些脸红。李懂歪了歪头,躲开了顾顺的手,加快脚步跟上了大部队。
这倒是个有趣的反应。顾顺走在后面,将手插回裤兜,慢悠悠前行,心情大好。
*
后来顾顺私下问过几回李懂,“我和罗星不一样,是哪种不一样。”
李懂起先不理他,被问的次数多了,便不耐烦的说:“他才没你话这么多。”
“我那是喜欢你,才和你说这么多话的。”
李懂有些脸红,即便他知道顾顺总是说一些这样暧昧不清的话,他还是没由来的脸红。
李懂说不清顾顺之与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这很难解。
如果要李懂评价评价罗星,他大概能一口气说上好几十分钟,他的优秀,他的沉稳,他训练时的全神贯注和他战场上的英姿飒爽。
可是换成顾顺,李懂却一时语塞,他知道的,顾顺明明是和罗星一样优秀的人,可是他却只能说出,这个人一副拽得不行的模样,整天说些不过大脑的荤话却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不爱吃芹菜,却狂爱土豆,明明在战场上神情冷漠,却能对墙角的流浪猫流露温柔。他睡觉不打呼噜,可是偶尔太累的时候会说梦话,像小孩在呢喃,虽然第二天一定不会承认,一脸无赖的样子十分可恶。
糟糕。
李懂如临大敌。
顾顺肉眼可见的发现李懂变得僵硬,一双眼睛瞪得硕大,他问:“懂啊,你怎么了,是中邪了么?”
李懂“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往外跑,路过的徐宏在身后大喊:“李懂,你干嘛呢,赶着投胎啊。”回过头来看见一旁的顾顺,用眼神询问他。
顾顺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
李懂生日那天,全队人给他过了个生日。
蛋糕是佟莉订的,巧克力丝绒上面是一个精致的望远镜,旁边放了一把黑色的狙击枪。杨锐说着要先许愿,点了蜡烛就去关灯,李懂被大家围在中间有些害羞的挠挠头。
“快许愿,许完了吹蜡烛。”陆琛在一旁催促。
李懂十指相扣的低头许愿,蜡烛忽明忽暗,顾顺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李懂特别可爱。看过去不过20出头的脸,圆润却有棱角,睫毛在黑暗的灯光里根根分明。大概是烛光让人昏沉而恍惚,顾顺在那一瞬间里看见明亮绚丽的光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开灯以后大家推搡着李懂逼问他许了什么愿望,李懂依旧是腼腆的样子,小声的说:“世……世界和平。”
佟莉不满:“哪有人生日许这种愿望啊。”
庄羽说:“说不定他许了什么情情爱爱的小秘密,不愿意告诉我们。”
大家一起起哄,作势要拿蛋糕往李懂脸上拍,一旁的顾顺一把拦住偷偷拿起盘子的石头说:“好了,快吃蛋糕吧,别闹了。”
李懂有些感谢的看了他一眼,两个人悄悄的往边上挪。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吃蛋糕,顾顺也挖了一勺放紧嘴巴。
“所以你刚才到底许了什么愿望啊?”他小声问。
“真的是世界和平。”
“怎么,连我也不愿意说么?”
“世界和平,很重要的。”
顾顺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李懂,突然笑起来。
李懂有些好奇:“你笑什么?”
“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而思索后,还是这样说。”
李懂一顿,抬头撞上顾顺的目光,他是他看过最为宽阔的大海,带着静谧和庄重。顾顺神情严肃,又带着笑意,李懂知道,这次他没有开玩笑。
他突然手足无措起来,耳尖泛红的悄悄去看周围的人,他们仍在欢谈嬉闹。
李懂犹犹豫豫的说:“你不是说瞧不上文化人说的话么?”
“我是瞧不上他们,可我,瞧上你了呀。”
---end---
【顺懂】队友间的情谊
1
李懂恋爱了。
严谨一点,应该说,李懂有了喜欢的人。
对方是和他做了很久搭档的狙击手顾顺,身高187,长相英俊,笑起来露出小虎牙迷人又可爱。
顾顺对任何人都友好热情,这让李懂很惆怅,暗恋一个人,心里时常发着酸。
队里开会的时候,队长总是说,蛟龙是一个团队,大家有任何问题,一定要提出来,相互帮助才能团结一致。
李懂动了心思,打算找队长谈谈心。
2
杨锐的宿舍门虚掩着。李懂正...
1
李懂恋爱了。
严谨一点,应该说,李懂有了喜欢的人。
对方是和他做了很久搭档的狙击手顾顺,身高187,长相英俊,笑起来露出小虎牙迷人又可爱。
顾顺对任何人都友好热情,这让李懂很惆怅,暗恋一个人,心里时常发着酸。
队里开会的时候,队长总是说,蛟龙是一个团队,大家有任何问题,一定要提出来,相互帮助才能团结一致。
李懂动了心思,打算找队长谈谈心。
2
杨锐的宿舍门虚掩着。李懂正要敲门,便听到里面杨锐的声音:“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杨锐唱的撕心裂肺。
李懂的手刚敲到门上,杨锐就大喊:“谁啊。”
李懂说:“队长,是我。”
门被打开,杨锐穿着白色的汗背心,大裤衩,脚上一双人字拖边缘已经被磨得少了几块。
杨锐问:“怎么了,有事吗?”
李懂上下打量了一下杨锐,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找队长感觉是跳入火坑。
可门已经敲了,这时候就走,实在不尊重领导,李懂犹犹豫豫的唱:“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擦掉一切……陪……陪……”
杨锐的汗背心在腰侧的地方破了一个洞,李懂觉得那句“陪你睡”实在唱不出口。
李懂说:“算了,队长,你自己唱唱完吧,我走了。”
杨锐看着李懂的背影,很迷惑,为什么突然玩起接歌词游戏,他一边关门一边唱:“陪你睡。”
路过的徐宏问:“你陪谁睡呢?”
3
李懂决定找佟莉聊聊,女孩子总归心思细腻些。
李懂找到佟莉的时候,对方正在和新兵连搏击,佟莉一个过肩摔,对方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表情。
佟莉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朝着李懂走来:“怎么?要和我练练嘛?”
说话的时候,佟莉习惯性的轮了轮胳膊,发出“咯叻咯叻”的声响。
李懂连连后退说:“没事没事,我就是要去训练,路过,路过。”
落荒而逃。
4
陆琛在研究中医。
李懂问:“你这是在开发新领域呢?”
陆琛对着身体穴位图在模型上做标记,说:“我这不是在为全队谋福利嘛。” 说着就招呼李懂过来坐在自己面前。
“来,你先借我试试手。”
结果李懂自己的心事没有说出口,愣是被陆琛按摩的腰酸背痛。
陆琛说:“不应该啊,这穴位图上标记的就是这里啊。”
李懂回头仔细研究了下图,是一张背部局部图,被标记了一个个黑色的点,对照着医书可以知道对应的穴位名称。
陆琛又说:“你看,书上说这个点叫膏盲穴,治疗肩膀酸痛的,你感觉酸了嘛?”
“没有。”
“现在呢?”
“没有。”
“我再加重点力道,酸了嘛?”
“……疼。”
陆琛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李懂又看了眼穴位图,幽幽的说:“陆琛,你图挂反了。”
5
李懂是知道石头的,长期为情所困,送给佟莉的糖可以用一卡车一卡车计算,可是2年过去了,却毫无进展。
他觉得找石头的话,可能最后会演变成他开导石头的模式。
果然只有副队最靠得住了。
李懂决定去找徐宏。
徐宏在练习拆炸弹。
“副队,这是真的炸弹吗?”
“是的。”
“好,副队加油,再见。”
6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锐说:“明天下午有演习,我们自己对内演习,大家做个准备。”
顾顺端了菜盘坐下,对着庄羽说:“我们的通讯设备有点问题,你晚上看下。”
石头说:“对的,我今天下午在频道喊副队,对方传过来声音断断续续的。”
庄羽表示知道了,晚上就去检修一下。
陆琛探头看了眼李懂碗里的菜:“今天2号窗口伙食不错嘛。”
徐宏说:“不是2号窗口伙食不错,是李懂伙食不错。”
他说完指了指杨锐:“你看,他也是2号窗口打的菜。”
杨锐无辜的抬起头说:“怎么了,不是红烧萝卜么?”
李懂说:“恩?是红烧牛肉炖萝卜吧?”
今天的杨队长,也脾气很暴躁。
5号窗口的阿姨大喊:“我们这里的土豆排骨,排骨特别多!”
石头表示,是真的。
顾顺低头看了看碗里,心想,那为什么我还多了一个荷包蛋?
7
李懂推门而入的时候,庄羽拿着自己的通讯设备在调试。
李懂说:“羽哥。”
庄羽问:“怎么啦?”
“想找你谈谈心。”
庄羽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通讯器发出“嘶嘶”的声响。
庄羽没有回头,说:“遇到什么心事了?”
李懂犹豫了下,小声说:“我……我喜欢上人了。”
庄羽转过头有些惊讶:“哪个小姑娘?”
“不是……是……顾顺。”李懂下定决心般的说出来,带着满腔勇气。
“啪嗒”,庄羽手里的通讯器掉到地上,通讯器发出更为严重的杂音。
李懂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开口,通讯器传来声音:“懂啊,我也喜欢你。”
对方因为微弱的信号,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可李懂听的真切。
他在一瞬间里,满脸通红,先是瞪了庄羽一眼,然后转身就跑了。
庄羽捡起地上的通讯器,对面顾顺语气上扬,断断续续的传来:“懂,你在哪里呀……我来找你啊……没想到你也喜欢我……我之前……”
话还没说完,被庄羽打断:“你可闭嘴吧,人都跑了,你哪儿都不准去,先等我把通讯器修好的再说。”
连夜加班修设备,还被塞了一嘴狗粮,呵,军人真艰苦。
---end---
【顺懂】罗星的做媒
01
罗星打起了做媒的念头。这个念头的缘起很复杂。
首先是医生叮嘱他进入复健阶段了,可以用手练习做一点精细度稍微高一点的动作,最好能够每天都多多进行这样的运动。
罗星在床上想了半天,想出一项符合医嘱的复健运动——医生这不是鼓励他玩手机吗?
而医院护士为了实时跟踪病情,便把罗星拉入了医院护士的微信群。
罗星看着群里一个个漂亮的姑娘讨论小奶狗小狼狗霸道总裁温情暖男,抱怨自己找不到男朋友,陷入沉思。
他觉得他也见过类似的聊天,不过当时抱怨的人群是男性。
既然他现在手握这么多姑娘联系方式的资源,那不如就造福原来队里那几只可怜的单身狗?
毕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能力越大,...
01
罗星打起了做媒的念头。这个念头的缘起很复杂。
首先是医生叮嘱他进入复健阶段了,可以用手练习做一点精细度稍微高一点的动作,最好能够每天都多多进行这样的运动。
罗星在床上想了半天,想出一项符合医嘱的复健运动——医生这不是鼓励他玩手机吗?
而医院护士为了实时跟踪病情,便把罗星拉入了医院护士的微信群。
罗星看着群里一个个漂亮的姑娘讨论小奶狗小狼狗霸道总裁温情暖男,抱怨自己找不到男朋友,陷入沉思。
他觉得他也见过类似的聊天,不过当时抱怨的人群是男性。
既然他现在手握这么多姑娘联系方式的资源,那不如就造福原来队里那几只可怜的单身狗?
毕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罗星这么开导自己。
绝对不是因为他在医院太无聊了。
02
罗星第一个找的人是李懂,他半徒弟半弟弟的观察员。
这个弟弟可是进了蛟龙一队他一路照看过来的,如今有脱单的机会他第一个想起的也是这个弟弟。
罗星打通李懂的电话,上来就开门见山:“小懂啊,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呀?哥帮你谋划谋划。”
李懂有点懵:“额,罗星哥……不用了吧。”
罗星继续劝:“懂啊,你别害羞,你先说说你的要求,我在我认识的人里帮你找找,撮合撮合。”
“罗星哥认识的人啊……”
李懂重复了一遍,听起来陷入了沉思,好像在掂量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个子要高一点,身材也能好一点。”
“性格热情,张扬一点也没关系。”
“最好了解狙击,这样共同语言比较多。”
罗星听完,觉得他弟弟的品位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歪到奇怪的地方了。
“懂啊,一看你就没有找对象的经验啊。找对象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对方的工作啊、收入啊,小懂你这方便有啥要求?”
“工作的话……跟我一样是军人就好。”
罗星想,不愧是他贴心懂事的弟弟,自己是军人就不去找人非军人姑娘省得她们担惊受怕。
“收入过得去就行了……”
李懂最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姓顾最好……”
罗星:“啥?幸福最好?幸福当然是肯定啦,小懂你的幸福就包在哥身上。”
李懂:“……”
挂了电话,罗星总结了一下,个子高、身材好、性格热情、最好是军人、了解狙击、收入过得去。
李懂这个品位,真的堪忧啊。
不过,他总觉得这个描述有点眼熟?
不过秉持着对自家弟弟的爱护,罗星还是按照李懂的标准,把微信群的姑娘们筛选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发了个高挑能干的护士长的微信给李懂。
李懂没有回复。
03
罗星第二个找的是顾顺。
罗星跟顾顺聊天一般都是靠微信。
直接打电话他俩估计聊不了几句就该想着顺着电话信号爬过去揍死对方了。
有段时间罗星甚至怀疑顾顺讲话那么欠是不是为了节约电话费。
两个狙击手都手速惊人。微信聊天是另一种狙击手的较量。
但是在跟顾顺提这件事之前,罗星犹豫了很久。
原因无他,这混小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渣男典型。
罗星:顺子,在不?
顾顺:我不借钱。
罗星:……谁他妈找你借钱啊?!
顾顺那边的输入停顿了,估计在思考罗星是为什么突然在微信上联系他,如果不是为了借钱的话。
很快顾顺得出了答案,这个答案气得罗星差点内出血。
顾顺:罗星啊,你受伤了也别想不开。有的人中风瘫痪能靠着眨左眼写出一本《潜水衣与蝴蝶》,罗星你也可以写一本《罗宋汤与派大星》。
罗星:说真的,顾顺你鼓励别人的方式能正常一点吗?
罗星决定不多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罗星:哥在医院认识了很多医生护士姑娘,要不要介绍几个给你认识认识?
顾顺:不用了,哥已经有目标了。
罗星:我能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倒了八辈子血霉吗?
顾顺:自然是比你要介绍的好上几百倍的人。
罗星:这么好的姑娘,你也要去祸害?
顾顺:……我这不是在努力吗?
罗星:哦?那就是还没成喽?你唯一优势——那张脸这次也发挥不了作用?
顾顺:啥叫唯一优势是脸?且不说哥是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哥脱了衣服身材也是一级棒的。
罗星:你身材好不好另说。你追个姑娘跟会打枪有屁个关系?你俩约会到一半你打枪给姑娘看?这可真是他娘的浪漫到爆炸。
顾顺:……指不定人家就喜欢看我打枪呢。
罗星心想,找这样的姑娘你估计离被家暴的日子不远。
罗星:你先说说你目标的类型,我们来规划一下这个战斗策略。
罗星:不对,追求策略。
顾顺:可爱、懂事、安静,但有时候又非常倔,心理素质有时候不太行,不过最近有了提升。
罗星思量了一下,可爱、懂事、安静但又倔?心理素质还不太行?最近有了提升?
总觉得又有点眼熟?
他为什么要说又?
罗星:顺子啊,我觉得吧,凭借你的脸和身材,扮一下时下流行的霸道总裁还是值得一试的。
顾顺:啥?你哪知道这些有的没的?
罗星:……这边的护士们一起看韩剧的时候我听到的。我给你发点记录你看看现在时下流行的男朋友标准。
顾顺大概花了一点时间看完护士姑娘们对未来男朋友畅想的聊天记录。
顾顺的“正在输入”显示了很久。
顾顺:……那我试试。
04
在给李懂和顾顺介绍结束后,罗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整个蛟龙一队。
这一消息自然是获得极大的支持,尤其是庄羽。
一时间,罗星在队内的威望直逼副队长徐宏,对此,队长杨锐以给菜疯狂浇水的行为以表抗议。
然而,做媒没过几天,罗星突然就理解的杨锐的心情,那种每天对着这些个不成器小孩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庄羽,通讯兵,语言上的绿巨人,行动上的小矮人,还是那七个当中最矮的。
当初说要介绍对象时叨叨得最响亮,现在熄火得最彻底。
这个小矮人自从加了人家护士姑娘的微信,除了一句“你好呀”至今没敢说出第二句话。
陆琛,医疗兵,照理来说应该跟护士姑娘们很有共同话题。
结果却大跌眼镜,大部分护士姑娘都不想将来另一半也是搞医疗的。
于是信心满满的陆琛同志,顺利出局。
没有办法,罗星只能在群里分享了李懂和顾顺的照片,以此证明他们蛟龙一队除了勇气小矮人和职业不匹配者,还是有其他不错的对象的。
护士姑娘们纷纷表示对这两个人比较感兴趣。
但是吧,李懂,好像对他介绍的对象都不是很满意。
罗星在他提的要求里,横比较,竖推测,把一个个完美满足(罗星没找到)、基本满足、近乎满足、可能满足要求的姑娘微信都发给了李懂。
但是李懂都只是推脱说训练很忙,没有下一步进展。
罗星操坏了心。
他想,一定是顾顺带坏了他,李懂以前不是这样的。
而顾顺吧,照片是好看,但是好看能当饭吃吗?能让人纵容他那个拽到天上去的脾气吗?能让人不想打他那张欠到极点的嘴吗?
护士姑娘表示:能!
罗星:……
05
顾顺对罗星的建议充满了不信任。
但是他的骚话、他的亲密肢体动作,都无法触动李懂那个木头。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尝试一下罗星所谓的霸道总裁追求策略。
在一次队里的训练里,李懂完美地打中了靶心。
李懂回过头,对着顾顺笑,那笑容的意思很明显——我进步挺大吧?
顾顺也对着李懂笑,他觉得这个时机不错。
纠结了一会,顾顺终于对李懂说出了那句在护士姑娘畅想聊天记录里排名第一的“男朋友最撩的一句话”。
“很好,懂啊,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佟莉听完喷出了一口水,石头抱怨地看了顾顺一眼。
李懂若无其事地擦着枪,说:“我知道啊。”
“啥?你怎么就知道了?”
“咱俩第一次见面你不就这么表示了?”
佟莉用一种“卧槽顾顺你牛逼啊,竟然在杨队眼皮子底下对李懂一见钟情还顺带表白”的崇敬眼神看着顾顺。
石头更加不高兴了。
顾顺隐隐觉得剧情不太对。
“我怎么表示来着?”
李懂努了努嘴,好像对顾顺忘记他俩的初见有点不高兴。
“你当时说,我既然是罗星的观察员肯定有两把刷子啊,难道不是已经引起你注意了吗?”
“……没错,我就是这样意思,懂你真聪明。”
佟莉:“呵呵。”
06
显而易见,“男朋友最撩的一句话”宣告失败。
顾顺转而实施“男朋友最撩的行动”。
根据聊天记录显示,最撩的行动是——把银行卡给妹纸的瞬间。
顾顺对此倒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他每个月只要有足够买口香糖的零花钱就可以了。
哦,换太阳镜什么的,一起买情侣的不是更好?
于是顾顺把自己的银行卡放到了李懂的桌上,然后早早地爬上上铺,期待着李懂惊喜的呼声。
李懂对着自己桌上的银行卡沉默了一会。
然后他站上自己的床,戳了戳上铺躲在被子里的顾顺。
“顾顺你的工资卡掉我桌上了。”
“……哦。”
07
顾顺很惆怅,顾顺找罗星抱怨。
顾顺:罗大星,你净出些馊主意,一点用都没有。
罗星也很惆怅,李懂完全不理那些他介绍给他的护士姑娘,而他完全不懂是为什么!
罗星:闭嘴吧顾顺,我也很烦恼。
于是罗星忍不住把给李懂做媒(顾顺非常反对)、李懂对对象提的要求以及李懂的后续反应跟顾顺说了。
他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顾顺:……
顾顺:罗星啊,李懂说的对象我觉得我好像认识……
罗星:你也觉得挺着耳熟是吧?那看来不是我的错觉,我当时也觉得这个描述似曾相识。
顾顺:岂止是耳熟,我跟这个人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罗星:……操,不会是之前追过你的姑娘吧?我可警告你,小懂看上的对象你可别去添乱!
罗星:不然我一个电话告诉杨锐,让他发配你去给他的28盆菜浇水!
罗星:顾顺你人呢??!!
罗星:你他妈不会真添乱去了吧??!!
08
顾顺很快就逮住了李懂。
李懂在甲板上看星星,星空广阔,而赤道附近的月亮看起来比国内更大一些。
海风很大,吹得李懂身上的衣服呼呼作响。
顾顺急躁的心情突然就平复了,他想起了李懂衣服上的味道,那是若隐若现的皂角味。
他走到李懂身边坐下,一起享受起了太平洋上的海风。
“我听罗星说的你喜欢的类型。”
“……啊?”
李懂仿佛被顾顺的话吓到了,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顾顺,好像生怕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
顾顺忍不住笑了,他忍不住猜李懂当时是怀抱怎样的心情跟罗星提的。
“个子要高——哥身高一米八六,够高了吧。”
“身材好——哥体脂率12%,应该过得去。”
“性格热情——对其他人我不保证热情,不过对你倒是可以保证。”
“狙击水平嘛——委内瑞拉猎人学院的训练名额已经被我拿下了。”
“我的工作——你最清楚不过啦,海军蛟龙一队狙击手,待遇算得上不错。”
“在一起之后,每个月除了买口香糖的零花钱之外,其他工资补助我可以全都上交。”
“最后嘛,很巧了,我正好就姓顾。”
“李懂同志,这么符合你条件的对象,你不考虑一下吗?”
太平洋的海风吹过,把顾顺说的那些话吹的无影无踪,然后化成了李懂脸上的红晕。
李懂煞有其事地咳嗽了一下。
“……听起来各方面,都挺符合要求。那就恭喜你,顾顺同志。今天开始进入试用期吧。”
09
顾顺:还别说,罗星,你做媒水平不错。
罗星:你的霸道总裁策略生效了?
顾顺:你知道李懂那句“最好幸福”到底是啥吗?
罗星:……
罗星:……我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了,你千万别告诉我!
顾顺:是“最好姓顾”啊!
顾顺:罗星哥,谢了啊。:)
罗星盯着顾顺给他发的媒人大红包,差点砸掉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