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裁请》小剧场2.0
《为什么我男朋友生气跟别人不一样》
朱正廷难得的跟蔡徐坤闹了脾气,还是隔夜仇的那种,早上起来就撂着小脸愣是不搭理人。
蔡徐坤其实昨晚就猜到了这人生气的原因,最近南浦开发了个香水的项目,忙的不可开交,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小混血特意过来送的午饭,也被他忘到了脑后。
知道对方是因为自己不好好吃饭,气到跟他冷战,但蔡徐坤也突然轴了起来,昨晚到现在都没说哄哄人,早上起来收拾一下就走了,早餐也没吃。
背对着门吃早饭的朱正廷听到门‘砰’地一声,火气充的他天灵盖差点飞起来,正想摔筷子,余光瞥到昨晚蔡徐坤回来给他带的一堆小点心。
小混血举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心头的火倒是消了一半,他长...
《为什么我男朋友生气跟别人不一样》
朱正廷难得的跟蔡徐坤闹了脾气,还是隔夜仇的那种,早上起来就撂着小脸愣是不搭理人。
蔡徐坤其实昨晚就猜到了这人生气的原因,最近南浦开发了个香水的项目,忙的不可开交,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小混血特意过来送的午饭,也被他忘到了脑后。
知道对方是因为自己不好好吃饭,气到跟他冷战,但蔡徐坤也突然轴了起来,昨晚到现在都没说哄哄人,早上起来收拾一下就走了,早餐也没吃。
背对着门吃早饭的朱正廷听到门‘砰’地一声,火气充的他天灵盖差点飞起来,正想摔筷子,余光瞥到昨晚蔡徐坤回来给他带的一堆小点心。
小混血举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心头的火倒是消了一半,他长喘了口气,还是念叨了句“我今天做的你再不吃,我就回娘家!”
蔡徐坤正跟范丞丞翻着今天征集的香水瓶设计方案,助理敲门进来说蔡董在楼下,让蔡徐坤下楼。
老爷子突然光临公司,蔡徐坤忙把东西交给范丞丞,下楼去迎人,还没等他开口,他爹就把便当盒递到了跟前。
蔡徐坤捧着饭盒懵了会儿“怎么您给我送饭来了?”
蔡志成背着手环视了下周围,跟领导视察一样“我也就是跑个腿,你这一忙起来饭也不吃,家里有人担心得紧,生气也得顾着你。”
蔡徐坤消化了下父亲的回答,乐了“他人呢?”
蔡志成刚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掏出来一看,笑着跟蔡徐坤晃了晃手机“这不来问了,估计是怕你又不吃,查查岗。”说着,便接起电话,还按了免提“哎,正正啊。”
蔡徐坤捧着饭盒,心头暖呼呼的,正琢磨晚上给家里那位买点什么,把人给哄开心了,紧接着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小混血的声音。
“爸!你送完了吗?送完咱赶紧走吧,不然隔壁那家叉烧包又该卖完了。”
蔡志成:送了送了,那个坤坤说…
朱正廷:哎您直接搁前台就行了,咱今天开这么远路,再吃不上那家叉烧包可就白来了。
蔡志成:好好好,我这就出去。
蔡徐坤:等会儿,你俩不是来送饭的吗?
蔡志成:是啊,正正说要吃隔壁楼下的叉烧包,顺便给你送个饭。
蔡徐坤:???
《总裁请》小剧场4.0
《小混血教你如何玩转情侣间的机会券》
蔡徐坤临去英国出差之前,朱正廷把那帮烂蒜聚到了一块儿,美名其曰给他家崽儿饯行。
也有些日子没凑一堆儿的各位,自然都是很捧场的过来,不过目的很明确——蹭饭。
好友们的相聚总是轻松又随意,聊天的话题也是转变迅速,前一秒还在说王琳凯又带着王子异去坐后者极其恐惧的海盗船,下一秒就成了‘机会券’探讨大会。
这个话题还是黄明昊带起来的,他跟范丞丞偶尔会给对方发机会券,一月两张,一张券可以兑换一件事。
朱正廷和尤长靖来了兴趣,跃跃欲试的跟黄明昊取经,围观群众陈立农总觉得这俩人被男朋友虐待了。
林彦俊嚎着老天野啊再有这东西尤长靖都快上天...
《小混血教你如何玩转情侣间的机会券》
蔡徐坤临去英国出差之前,朱正廷把那帮烂蒜聚到了一块儿,美名其曰给他家崽儿饯行。
也有些日子没凑一堆儿的各位,自然都是很捧场的过来,不过目的很明确——蹭饭。
好友们的相聚总是轻松又随意,聊天的话题也是转变迅速,前一秒还在说王琳凯又带着王子异去坐后者极其恐惧的海盗船,下一秒就成了‘机会券’探讨大会。
这个话题还是黄明昊带起来的,他跟范丞丞偶尔会给对方发机会券,一月两张,一张券可以兑换一件事。
朱正廷和尤长靖来了兴趣,跃跃欲试的跟黄明昊取经,围观群众陈立农总觉得这俩人被男朋友虐待了。
林彦俊嚎着老天野啊再有这东西尤长靖都快上天了,旁边的蔡徐坤则表示毫无压力。
黄明昊刚想控诉范丞丞怎么不学学坤哥,就听到他坤哥举杯冒了句“朱正廷一直都在天上霸权主义强权政治”不过大家都明镜着,这人心里是享受的紧。
等蔡徐坤去了英国,跟家里留守的小混血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视频电话微信,时刻联系着。
这天开着视频聊着聊着就半夜了,蔡徐坤看视频那头的人困的直晃悠,就哄着让他去睡觉。
谁知道困的眼皮打架的朱正廷突然来劲了,凑到镜头跟前,撒娇似的“叫我一声正正哥哥,我就去睡觉。”
蔡徐坤看他透蓝的眼睛被睡意染上了层雾气,心疼之余还想逗逗他“不叫,我可是有气节的。”
朱正廷瞪圆了眼睛“你叫不叫?”
蔡徐坤抿着笑意摇摇头。
朱正廷转脸得意地哼哼两声“那我要是用机会券呢?”
蔡徐坤愣了下,不禁失笑“哎,你怎么也弄这玩意。”
朱正廷敲了敲镜头“快点,我要是用机会券你叫不叫?”
蔡徐坤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好好好”然后凑到镜头跟前,轻声开口“正正哥哥,该睡觉啦。”
朱正廷显然十分受用,闭眼享受似的摇头晃脑一番,然后笑眯眯地扔了句“可我还没说要用机会券啊。”便利索地挂断视频去睡觉了。
蔡徐坤:???
【坤廷】家养型兔子(一发完/高甜)
家养型兔子
兔子精×捉妖师
“听到没,你是我花钱买的,想摸就摸,想怎样就怎样,懂否? ”
01
现在情况很尴尬。
朱正廷,实打实一只在建国前成精的合法兔子精,一不杀人二不放火,最多欺负欺负小妖怪,比如恐吓一下家里面的老鼠精,限他一天一夜滚出他家,不然就把他吃掉。
老鼠精一脸淡定说:“兔子不吃肉。”
朱正廷微笑:“但是我吃。”
说完狠狠地啃了口手里的鸡腿,第二天家里就再也没有了老鼠的影子,他舒坦地躺在沙发上,寻思着要不要拓展个业务,专门驱老鼠什么的,估计是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然而没等他践行他发家致富的大计,就必须得担忧起生死存亡的问题了,事情是这样的,...
家养型兔子
兔子精×捉妖师
“听到没,你是我花钱买的,想摸就摸,想怎样就怎样,懂否? ”
01
现在情况很尴尬。
朱正廷,实打实一只在建国前成精的合法兔子精,一不杀人二不放火,最多欺负欺负小妖怪,比如恐吓一下家里面的老鼠精,限他一天一夜滚出他家,不然就把他吃掉。
老鼠精一脸淡定说:“兔子不吃肉。”
朱正廷微笑:“但是我吃。”
说完狠狠地啃了口手里的鸡腿,第二天家里就再也没有了老鼠的影子,他舒坦地躺在沙发上,寻思着要不要拓展个业务,专门驱老鼠什么的,估计是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然而没等他践行他发家致富的大计,就必须得担忧起生死存亡的问题了,事情是这样的,他出去买肉的路上碰见了个捉妖师,手链上的探妖铃铛叮叮作响,朱正廷顿时怂了。
这人迎面走来,朱正廷只能硬着头皮故作冷静地走过去,吓得肢体都不协调了。他想到了他还未逝去的青春,在心里把能叫得上的各路神仙求了个遍。
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被佛踢一脚。
朱正廷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石子,身子直往那边倾斜,把捉妖师生生压到地上摔到了一起,那人瞪了他一眼:“你…你是…”
“我什么也不是,你认错了,我不是妖我不是我不是。”朱正廷火速起身跑开,留下蔡徐坤一脸懵逼的继续未说话的话,“你是不是有毛病……”
说来惭愧,身为阴阳师蔡家第五代嫡系传人,传到蔡徐坤这一代就剩下了一条铃铛手链和破烂口袋,就这样没入科技发展的大潮流里,一根独苗苗被同化成了大白菜,还是特便宜的那种。
他就出来买点老鼠药,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不宜出门,迎头就被人给撞到地上,他一句脏话还没出口,那人跟见了鬼似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蔡徐坤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自认倒霉。
这边朱正廷生怕那捉妖师追上来把他收了,他好不容易修成人形,还没实现人生理想中国梦呢。
他实在害怕,看到旁边摊位上的兔笼子灵机一动,小贩抓起地上的兔子,奇怪地嘟囔一句:“这兔子会穿墙不成,咋跑出来的?”
然后把朱正廷扔了进去,朱正廷揉揉摔疼的屁圌股墩,和笼子里其他兔子N目相对。估计是一路赶场过来,小贩自己扒拉了一口饭,拿起旁边的胡萝卜送进笼子里。
朱正廷是不想吃的,但是兔子不吃胡萝卜岂不是很不正常,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所以他就咬了一小口,三瓣嘴咬住萝卜尖就吃了一口,差点把早饭都恶心出来了。
这萝卜好难吃,又苦又涩!
朱正廷感慨着兔生无常,他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小贩吃完午饭,提着笼子往前走了一段,在人多的地方吆喝开了:“新鲜健康的纯种白兔啦,瞧一瞧看一看,爆炒兔肉啊红烧兔肉啊都好吃惨了,来看一看啊……”
朱正廷耳朵一抖,试想着他现在变成人形把笼子冲破还来不来得及,被收了也就算了,身为一只妖,被当成普通兔子吃了,那他面子往哪儿搁啊。
他的小短腿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觉得头昏眼花,朱正廷再看外面的人都是模糊的,随即反应过来这黑心的小贩往胡萝卜里加了料。
他沮丧地垂下耳朵,也不知道被吃会不会很疼。
02
蔡徐坤走了一段路觉得不对,刚刚那人撞自己的时候,铃铛似乎响了一阵,而只有碰到妖精时这铃铛才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想放过那个小妖,却在前面看见了笼子里的兔子。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刚才的那只妖精,下一秒就看到朱正廷被小贩提着耳朵拿出来,似乎有人想要买下来。
蔡徐坤连忙走过去,果然兔子一看到他就扑腾着想跑,蔡徐坤对想买兔子的中年妇女说:“这兔子不干净,有瘟病。”
“真的?”中年女人半信半疑,小贩不爽地瞪着蔡徐坤。
“不信你看,都不会跳了。”蔡徐坤把小兔子放在地上,别说朱正廷有灵智知道捉妖师是在救他,就算他想跳,现在也真没力气。
中年女人见果然如此,啧啧几声走掉了,小贩下一秒就想来找蔡徐坤麻烦,蔡徐坤抱起地上可怜兮兮的小兔子,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我买了,不用找了。”
“哟,不是说我家兔子有瘟病吗?”小贩气还没消,在市场说别人兔子有病这种是最忌讳的,传出去他就没办法做生意了。
“现在是我家的了。”蔡徐坤感觉兔子往他怀里钻了钻,就更抱紧了些,怕他掉下去了,他低头扫了一眼小贩的笼子,“本来就关起来了,就不要再用药了,它们很难受的。”
小贩没想到他能看出来,自知理亏,放蔡徐坤走了。
蔡徐坤知道这兔子被喂了药,回家的路上都抱着不松手,存心逗这兔子,故意念叨:“回去搜下兔子怎么吃吧……”
朱正廷是被爆炒热油的声音吓醒的,抖抖索索地在沙发上叹气,也不知道这锅油是不是为他准备的。
于是蔡徐坤端菜出来就看到不乖的小兔子,本来想跳出去,奈何力气不够摔在了地上,蔡徐坤莫名有些心疼,过去把兔子抱起来摸圌摸圌他耳朵:“别乱跑,你现在能有力气吗?”
朱正廷觉得这捉妖师已经看出他是妖精了,就咽咽口水,委屈地开口说:“大…大哥,我们打个商量,我每个月都给你上贡,你不吃我行不行?”
蔡徐坤被他逗笑了:“你说你没事变兔子干嘛,要是被人吃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朱正廷心里腹诽,还不是都因为你啊摔!
“行了,你什么时候能变回来?”蔡徐坤把他放在餐桌椅子上,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送进嘴里。
朱正廷把头都仰酸了也够不到餐桌,偏偏能闻到饭菜的香味,中午饭折腾了一阵什么也没吃,现在被勾起馋虫就忍不住直咽口水。
“大概…晚上就可以了。”
蔡徐坤注意到小兔子肉爪都快扒到桌子边上,挑了挑眉:“饿了?”
朱正廷点点头,蔡徐坤干脆把他抱上了桌子,朱正廷却迟迟不敢下嘴,蔡徐坤一笑,“放心,没下毒,我是好人。”
一个捉妖师对妖精说他是好人,朱正廷热泪盈眶,这事儿换你能信吗?
毛主圌席说得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朱正廷禀着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的原则,一口扑进了饭菜的怀抱。
蔡徐坤吃饱了,放下筷子问:“你成妖多久了?”
“建国之前,合法的合法的。”
蔡徐坤一愣,这只小兔子说话怎么这么好玩,虽然怂,但是怂得还有点可爱。
“那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朱正廷抬起真挚的眸子,如果现在有手,他一定举起四根手指头来发个誓:“没有没有,我就没事吓吓老鼠什么的,从来没害过人。”
蔡徐坤眼睛一眯:“你再说一遍。”
“我…我从来没害过人……”朱正廷心头一虚,内心觉得这个非常强大的捉妖师难道看出了什么,果然实力深不可测啊。
“上一句。”
“……没事吓吓老鼠?”
蔡徐坤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我家最近老鼠肆虐,你看?”
“我来!专业的,兔到病除,呸,鼠除。”朱正廷立马接下这个活,对蔡徐坤示个好。
晚上蔡徐坤懒得给朱正廷收拾兔子窝,又怕这个昼夜温差大,把人弄出病来麻烦,就把兔子藏到自个儿被窝里一块睡。
朱正廷实在不能安心睡觉,但他药效没退完,没力气逃走,胡思乱想着居然很快就在蔡徐坤温暖的怀里睡着了,死沉死沉的那种,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03
他本以为自己是以除鼠专家的名义暂住在蔡徐坤家,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这身份就差点得改成蔡徐坤的小情人,主要是那个啥……从兔子变回人形,是不会穿衣服的,何况,他还睡在了蔡徐坤怀里。
朱正廷尴尬地与蔡徐坤对视一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情侣在床上温存,朱正廷鼓起勇气隐晦地说:“要不然您先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蔡徐坤昨天没注意,这兔子化成人形还蛮好看的,有点像他喜欢的那款,他挑眉起身,进洗手间前淡淡地威胁了一句:“我没放你走就收起逃跑的心思,不然……”
朱正廷蠢圌蠢圌欲圌动的脚止住了,欲哭无泪地撑起笑容:“怎么会呢,我一点也不想跑,我一定先帮您除完鼠再跑。”
蔡徐坤满意地勾起嘴角:“最好是这样,你知道的,这一片儿的妖精都归我管的,我说一从来没人敢说二。”
话说完就进了浴圌室洗漱,朱正廷整个人泄气一般瘫倒在蔡徐坤的床上,抱着被子滚了几圈,感叹自己一波三折的命运。
蔡徐坤似乎真的没有放他走的打算,带他出来买菜做饭,有时心情好了还给朱正廷买个糖果啊礼物什么的,把兔子足足喂胖了三斤。
至于除鼠这件事,朱正廷也很苦恼,他和老鼠精交涉了好几晚了,硬的软的都来了一遍,但这老鼠精死倔,就认定这里说是他们祖坟,不搬了,活脱脱一钉子户。
朱正廷气得吐血,你说你就一老鼠精,还讲究什么祖坟啊,威胁家里的老鼠是一圌码事,朱正廷是真不吃老鼠的,也没耐心捉老鼠,蔡徐坤的意思,是什么时候家里没老鼠了,什么时候朱正廷就可以走了。所以这事就这么耽搁了。
朱正廷和蔡徐坤一人一妖的生活倒算和谐,两人没事聚一块看看电影吃吃饭什么的,同圌居生活十分理想。
朱正廷每次等吃饭等得望眼欲穿,只因蔡徐坤厨艺超级好,素菜都能做出肉那样的香味,勾得小兔子天天就指望着一日三餐。
吃饱喝足后,朱正廷调好了电视频道,今天星期五会播一个搞笑综艺,蔡徐坤很快过来陪他一起看,朱正廷一激动就喜欢拉着人手臂乱晃,他被综艺节目逗笑了,直摇蔡徐坤手臂,全然不知这动作有多像是在撒娇。
蔡徐坤眸色一沉,越看这兔子越顺眼,怪道他前二十几年都是单身,原来性取向根本就不是人。
朱正廷笑倒在蔡徐坤腿上,灿烂的笑容还挂在眼角,愣愣地盯着蔡徐坤,忽然觉得这气氛太过于安静了。
他刚想开口,蔡徐坤就俯身下来——含圌住了他的嘴唇,小兔子全身毛都竖了起来,耳朵更是吓得自发冒出来,蔡徐坤的嘴巴很软,动作也很轻柔,像羽毛一样在他唇上刮擦,朱正廷心里痒,又不敢反抗。
他不太清楚亲吻的意义,但是人类做这事好像都挺开心的,小兔子只听到胸膛里心脏砰砰的跳动声,蔡徐坤轻笑一声,顺手摸上他的白色耳朵:“小兔子,不走了行不行?”
“不…不行。”朱正廷磕磕巴巴地说。
“我…不会除鼠,那老鼠精说,同样是妖精,为什么他就要被赶走,我就可以住下来……”
蔡徐坤垂眸,盯着小兔子水光莹莹的嘴唇:“你就跟他说,你是我家的兔子,一百块钱买回来的,我家的兔子。”
朱正廷脸蛋腾地一下红了,背过身去踉踉跄跄地进了洗手间,背对着门缓和了下心跳,电光火石间已经脑补出不少人圌妖苦情恋的狗血戏码,什么法海你不懂爱啊,什么人圌妖殊途啊,想象力丰富得可以写本小说出来。
不行……哪怕这捉妖师好看也不能被迷惑,还是兔子小命最重要,毕竟伴君如伴虎啊,万一哪天惹蔡徐坤不高兴了,他把自己收了怎么办。
04
朱正廷原话对老鼠精说了后,老鼠精沉默了好一阵儿,“你知道这家主人是个捉妖师吧,不怕吗?”
“怕啊,但是我不敢走,他说你们不挪窝我就不能走,大哥,都在江湖混,咱都不容易,你看您通融通融,换个祖坟吧?”朱正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你不懂,我是以一妖之身躯,拦住了这个凶残的捉妖师,不然我们还有多少兄弟姐妹要受难啊……”
朱正廷觉得自己演得像模像样的,就是到客厅被吓得一哆嗦,蔡徐坤拿着一杯牛奶,静静地看着他:“你…你怎么起来了?”
随即朱正廷兴奋地说:“老鼠说他们明天就搬走了,那你明天能放我走吗?”
行吧,蔡徐坤好不容易发现他性取向是只兔子,这只兔子还一点不领情,感情这方面他也强求不来,只能垂下眼眸,艰难地开口:
“你走吧,好好过,别做害人的事,也别被人害了。”
朱正廷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为什么,蔡徐坤看上去不太开心,应该不是因为……他吧,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兔子精而已,任务完成了,他也应该可以走了吧。
他没什么东西要收拾,次日悄无声息地就走了,他不知道蔡徐坤起床,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愣神了很久很久。
05
朱正廷觉得他生活变得不正常了。
自己做的饭好难吃,想吃蔡徐坤做的,自己看节目好无聊,想和蔡徐坤一起看,家里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只老鼠也没有。以前不觉得,但一旦觉得孤独,这种感觉就只会泛滥,不会止息。
不知道蔡徐坤说的什么他家的兔子,到底是玩笑还是真心的,人圌妖苦情恋……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嘛。
冰箱里没什么存货了,朱正廷只好带上钱包去了超市,回去的路上听到了铃铛的声音,他听力很好,就循着声音找过去。从拐角处探出头,看到一个狐狸精被一个袋子收了进去,刚刚还惨叫着,现在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朱正廷头皮发麻,他一眼就知道背对他的这人根本不是蔡徐坤。但他是捉妖师,是一个真的会捉妖的捉妖师,朱正廷想跑,被那人捕捉到了脚步声,从前面拦住了他。
“兔子精?想不到今天一次能收两个,赚了。”
朱正廷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第一次害怕蔡徐坤是有道理的,有些捉妖师是不会管好妖坏妖的,在他们眼里,只要是妖精就有为非作歹之心。
要是被收进袋子里化为一摊脓水,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蔡徐坤了,他忽然想起蔡徐坤温暖的怀抱,鼻子一酸,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不要收我……我是建国前修成人形的,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原来这套说辞并不是都有用的,只是对蔡徐坤才有用。
这是朱正廷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
06
蔡徐坤心跳得很快,他好像在超市看见了朱正廷的身影,没有多想便追了出去。
他不怎么收妖,和这些同行不熟,但朱正廷绝对是这些人不能动的,蔡徐坤皱眉抢过他手里的收妖袋,对打了几招后趁空打开袋子,刚刚的狐狸和朱正廷都被放了出来。
那人不解地说:“哥们,都是捉妖师,你怎么还放妖精出来呢?”
“别的妖精我不管,就这只不行,他是我家的兔子。”
蔡徐坤抱起化成兔子的朱正廷,他心疼地皱眉,用温润的法力为他疏通筋脉,收妖袋里极寒极热,动不动就能把妖弄得半死半活,隔几天就连尸骨也不剩了。
所以那个收妖袋,蔡徐坤一次也没有用过。
朱正廷元气大伤,只能以兔子的形态养伤,他看到蔡徐坤的那一刻还以为在做梦,不管不顾地蹭上去,蔡徐坤心软,把兔子放在床上顺毛:“以后还乱不乱跑了?”
朱正廷直摇头,两只耳朵跟着一起晃。
“那等你养好了伤再回去吧。”蔡徐坤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朱正廷两条前腿勉强抱住蔡徐坤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能不能不回去……”
“你不想要自圌由吗?之前哭着喊着说要走的。”蔡徐坤故意逗他。
小兔子眼睛红了:“只想要你……”
是谁允许小兔子怎么说话的。蔡徐坤脑子嗡嗡响,乱得一塌糊涂,他俯身亲圌亲兔子的脑袋,上面的白色绒毛贴在皮肤上,还怪舒服的。
“话说出口,就不能反悔了哦。”
07
朱正廷养伤期间,蔡徐坤怕他闷就经常抱着他出去逛,看看这个城市的风景,朱正廷在外面不敢开口说话,有什么事只能和蔡徐坤用眼神交流。
有人蔡徐坤进了一个饰品店,里面有个半人高的兔子毛绒玩具,蔡徐坤在外面橱窗一眼就看上了,进来问服务员这个卖多少钱。
“先生,这个兔子是666元的。”
朱正廷突然有种强烈的危机感,小圌腿直蹬蔡徐坤的胸膛,眼神凶狠,蔡徐坤大猪蹄子,说好只能有他一只兔子的!
蔡徐坤忍住笑,问服务员:“我买了这兔子,能随便摸吗?”
“当然可以。”
“能随便亲吗?”
“额……也可以。”
“可以抱上床一起睡吗?”
“这个……看您喜好吧。”服务员心里惊涛巨浪,凭借良好的职业素养才没有失态。
蔡徐坤低头摸圌摸兔子的脑袋:
“听到没,你是我花一百块钱买的,想摸就摸,想怎样就怎样,懂否?”
朱正廷把脸埋进蔡徐坤臂弯里,还好兔子毛多,不然肯定红成一个大苹果了。
“那这个兔子您还要吗?”
蔡徐坤轻笑,转身亲了亲小兔子的耳朵:“不要了,我才想起来——家里已经有一只小兔子了。”
一只好看的、可爱的、傻乎乎的家养小兔子,被他一百元就骗到了手,但却要花一辈子放在心尖上宠的宝贝兔子。
END.
关于《他俩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冰箱啊?》的二三事
占tag致歉~
那什么…很久不来了,我也不是很确定还有没有人记得我~
这两天拜冰那篇《他俩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冰箱啊?》猛然热度疯涨,吓了我一跳,我回去翻了超话才看到是有小姐妹因为导演评论所以又把这篇老文顶上来了…
这篇文吧,我写的时候真的只是想试试论坛体,刚好那阵子在看拜冰,就选了这个题材,我也不知道围裙那些会成为后来的预言家,感谢大家喜欢了hhhhhhhhh
之前认识我的小可爱们可能都知道,我之前说过导演评论这个事儿不用太大肆宣扬,主要是我也没有什么确认那个姐姐身份的证据,再加上编导小姐姐也不是只磕KT,所以我之前就说希望大家自由心证,超话帖子我也在去年三四月份的时候让几个激动...
占tag致歉~
那什么…很久不来了,我也不是很确定还有没有人记得我~
这两天拜冰那篇《他俩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冰箱啊?》猛然热度疯涨,吓了我一跳,我回去翻了超话才看到是有小姐妹因为导演评论所以又把这篇老文顶上来了…
这篇文吧,我写的时候真的只是想试试论坛体,刚好那阵子在看拜冰,就选了这个题材,我也不知道围裙那些会成为后来的预言家,感谢大家喜欢了hhhhhhhhh
之前认识我的小可爱们可能都知道,我之前说过导演评论这个事儿不用太大肆宣扬,主要是我也没有什么确认那个姐姐身份的证据,再加上编导小姐姐也不是只磕KT,所以我之前就说希望大家自由心证,超话帖子我也在去年三四月份的时候让几个激动的小可爱删过一些,后来我三次元现充,彻底忙成狗,没什么时间再关注他俩,就也没再多说…最近这篇文的热度忽然又上来了,我没什么蹭热度的心思,但还是担心有小可爱太过激动,不管是打扰到那位小姐姐也好,或者过分激动让别人抓住诟病KT的把柄也好,我都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所以特地今天上来发了这些~
关于《他俩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冰箱啊?》这篇文,多谢大家的喜欢。你们的小蓝手小红心,我都收到了。爱过他俩,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的事。同时也希望各位小可爱谨记KT圈,从一开始就圈地自萌的宗旨,不忘初心,陪他俩一直往前走。
未来如果我能抽出时间来,会回来把《Evanesce》更完,也会把答应大家的拜冰番外写完,希望那时候,还有人愿意看【笑哭.jpg】~
好啦,那我们,下次见啦!
承蒙厚爱,多谢关照。
说几件事
打扰了,不知道多少人会看到,但是还是得说。
从第一次发现有人买热可以追溯到去年,这种事情一直是我们心知肚明从来不锤的,一来这和抄袭和上升蒸煮来讲,真的是一件小事,真没必要指名道姓地挂,指着鼻子骂,没必要撕破这个脸皮。
说出买热度这个事,就是提醒一下那些买了热度的,别这么干了,不光彩,你为了红为了自己的虚荣心,为了自己的热度好看,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难看,买热度刷日榜,把自己挂得高高的,圈粉捧自己,把别人不愿意这么干的踩在脚底下,伪造出一片虚假繁荣,就是告诉你,不合适,别这么干了,我们不挂是给你留面子,这么大的人了,该知道点轻重缓急。
上次也是很多人求锤,依然不得锤,事情不了了之...
打扰了,不知道多少人会看到,但是还是得说。
从第一次发现有人买热可以追溯到去年,这种事情一直是我们心知肚明从来不锤的,一来这和抄袭和上升蒸煮来讲,真的是一件小事,真没必要指名道姓地挂,指着鼻子骂,没必要撕破这个脸皮。
说出买热度这个事,就是提醒一下那些买了热度的,别这么干了,不光彩,你为了红为了自己的虚荣心,为了自己的热度好看,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难看,买热度刷日榜,把自己挂得高高的,圈粉捧自己,把别人不愿意这么干的踩在脚底下,伪造出一片虚假繁荣,就是告诉你,不合适,别这么干了,我们不挂是给你留面子,这么大的人了,该知道点轻重缓急。
上次也是很多人求锤,依然不得锤,事情不了了之,但之前那次也是你们口中被你们捧得高高的神仙太太,一千字短文买到一千多热度打掉那些几千几万字熬了几个大夜写出来文章的写手。
我问你,扪心自问,作为读者你觉得没什么,作为写手你觉得怎么样?舒服吗?高兴吗?愉快吗?我写文是为了自己快乐,是为了传递快乐,是希望我写的东西有人认可有更多人喜欢。
你问我热度重要吗?重要,当然重要,你问问那些买了热度的写手,你们所谓几千热度的神仙写手,热度重要吗?不惜几百几百成月成年的买?
当然重要了??我通过热度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这个作品,我还要不要继续下去,我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但我问你们,当我坐在电脑前面熬夜奋战几个小时的文章发上来热度不及一篇小段子的五分之一甚至更低的时候,你觉得动力在哪里了?
你们没逼退那些努力经营自己的写手,但是逼退了更多,更多,更多想试试在这个圈子好好写文,用心写文的人。
这个时候你要反问我,那些买了热度的就不用心吗?他们也这么写了,但是限流没有多少人看,为了更多人看见花自己的钱让自己热度高一点怎么了?
只有他一个人在限流吗????麻烦你们看看你的首页,多少写手因为限流熬秃了头,但是还不是限着流摆在那里打脸?丧了吗?丧啊,我听见多少人说过没人看了,不想写了还在坚持下去,怎么了???怎么了???就一个人在限流吗?
热度断层会造成什么,多少次热度断层基本是500-1000,日榜第一第二的文章1000-2000热,第三就剩下300,如果是自己写的不好那可以改正,取长补短提高自己,可是如果一开始就是因为不公平所以那些人被逼退了呢?再也不写了呢?只剩下买热度买出来的虚假繁荣了呢?
没有人愿意好好创作了,花一杯奶茶钱就能超越别人几个小时几天的成果,多好的买卖干嘛不做,为什么别人不做呢?
再者,我们提过买热度的事,从来没说要挂人,也更没说要给锤,但是怎么判断你们都不用教吧,判断是不是热度小号看的时候也不傻,不是你首页没有东西就是热度小号,反过来咬人的话先去翻翻你维护的神仙太太买热度的文章看看再说话吧行吗,不然我只觉得你懒,信口开河空口护,无脑腿毛真的很没意思。
第三,买热度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说出来就是要逼写手走??我们连道歉都没要求能不能别给自己加戏??说出来只不过为了买热度的人别再买了而已,好好写文好好提高自己,都是粉丝谁比谁高贵??为什么你要花钱营销自己??追明星还是圈腿毛???
第四,以上来说买热度不是多大事,只是让人寒心,但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成为别人利用的把柄,给写手买热度泼脏水真的很没意思,如果你买了是为了你家太太好,麻烦告诉她一声,不然真的其心可诛。
第五,写手和读者立场不一样,所以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我也可以理解,你们希望能看到更多写手写文,热度你们不太关注,但是我希望你们在维护自己家神仙太太的时候能稍微顾及一下没买热度反而要被你们骂的写手。
你的确在维护你家的太太,可是别的写手做错什么了?兢兢业业写文,被人买热度压一头,最后还被腿毛骂?真的,做错什么了?一没挂人二没锤人的,放过他们吧,别逼退别人了,我已经看见很多朋友锁文走人了,真的,护短也别让我们看见了,真的很难受。
最后, @逆天改命 立场就是我的立场,他要锤我陪她锤,就这样。
【乾坤正道】别摸我尾巴(九)
兽类基因人类设定,垂耳兔子正,狮子坤。
八岁年龄差,年下。
三次原因估计以后没什么时间写就压缩了剧情,会尽量写完,随缘掉落。希望还有人看吧……刚突然想起这个月20号要更的活动文还没动……我……先睡了,大家晚安。
(九)
休息日的早晨被夺命连环轰炸是个人都会有脾气,朱正廷从被窝里伸出手把电话滑向静音继续蒙头大睡,直到家里大门被敲的震天响才稀里糊涂地爬起来。还没等朱正廷撒起床气呢,来人先劈头盖脸的把平板怼到朱正廷面前,他就被一张相当血腥的尸体图片给吓清醒了。
“愚人节……整蛊?”
简秋恨不得给朱正廷个降龙十八掌助他提神醒脑,“你清醒点,愚人节早过了!仔细认认人,虽说肠子...
兽类基因人类设定,垂耳兔子正,狮子坤。
八岁年龄差,年下。
三次原因估计以后没什么时间写就压缩了剧情,会尽量写完,随缘掉落。希望还有人看吧……刚突然想起这个月20号要更的活动文还没动……我……先睡了,大家晚安。
(九)
休息日的早晨被夺命连环轰炸是个人都会有脾气,朱正廷从被窝里伸出手把电话滑向静音继续蒙头大睡,直到家里大门被敲的震天响才稀里糊涂地爬起来。还没等朱正廷撒起床气呢,来人先劈头盖脸的把平板怼到朱正廷面前,他就被一张相当血腥的尸体图片给吓清醒了。
“愚人节……整蛊?”
简秋恨不得给朱正廷个降龙十八掌助他提神醒脑,“你清醒点,愚人节早过了!仔细认认人,虽说肠子一地但好歹脸还是完好的,看看眼熟不?”
朱正廷接过平板到浴室洗漱,认出人时还不留神让牙刷戳到了牙龈,他微微蹙眉,回到客厅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后半夜,新鲜着呢。”简秋火冒三丈,整个人好似在冒火星,“这人报过警,也和协会求助过,说他有生命危险,结果呢?都没当回事!好了,还是嫌疑人报警让大家吃个热乎。”
“……”
朱正廷怕了简秋的形容,转到厨房找吃的,冰箱里就剩几个饭团,他拿出来放微波炉里加热,边啃边看平板上的资料,微讶:“人捉到了?”
“昂,人赃并获,有意思吧。”简秋来得急,这会儿肚子也敲锣打鼓,她不客气的捡了个饭团塞嘴里,自觉倒了两杯果汁,问道:“你是不是得罪谁了?这已经是第二个了。难道是你的爱慕者搞的事?”
“出事儿的还有草食种,而我的相亲对象全是食肉种,有区别的。”朱正廷揉了揉眉心,不解地道:“不过从现场照片来看,像是泄愤杀人。”
简秋道:“是泄愤。嫌疑人把过程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是死者骗财骗色搞得她家破人亡,这种社会案件并不少见……不过我总觉得不大对劲,那小姑娘精神恍恍惚惚但大方向总是不会错的,等检验结果一出,案子就结了。”
“那挺好啊,效率高。”
“你少来,我说认真的。”简秋瞪他,“别忘了,那事儿惦记的人多着呢,恨不得送你去殉情留下个传唱后世的爱情传说。要是有心人翻旧账整你,你躲都没处躲,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找茬的人是不会听你解释的,再说了,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来呗。”朱正廷说话间难得带了点讥诮,“爱情传说?呵,他也配?”
“你心里有数就行。”简秋起身打算离开,她走到门口犹豫了半晌又倒回去,抿抿嘴唤道:“廷哥。”
“落东西了?”
“有个事我必须得说,不然要把自己憋死。”
朱正廷失笑,“我也没堵着你嘴啊。”
简秋深吸口气,道:“协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技术交流酒会,邀的都是搞研究的各界大佬,他们保密做的不错从不泄露人员资料,之前出现了药物问题也没查出什么来,但我有个信息员身份不一般……”
见简秋欲言又止,朱正廷好奇心更重了,“与我有关?”
“从她那得来的消息,最近的一个酒会,你家小帅哥出现过。”简秋拧了拧手里的背包带,又道:“虽说做了伪装但他太特别了,敏感点的都不会认错,且他地位似乎不低。廷哥……”
“我知道了。”
简秋咬了咬腮帮子,“我想过他是搞生物的被邀请很正常,可——”她压低了声音焦急万分,“可他和那边做了什么交易,钱货两清的那种,这问题就大了!无不无辜且不说,一旦卷进去要脱身很难,现在各方都起了调查,你和他……”
朱正廷很平静,“简秋,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廷哥你别误会,我只是——”
“只是担心我。”朱正廷走近简秋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这事我会问他的。”
“万一……”
“我是三十几不是三岁,判断力好好的没离家出走。”
朱正廷翻开微信把蔡徐坤那张“蚊子包卖惨图”放大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一番,轻轻笑了,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别的。他锁屏放下手机,动作优雅地卷袖子,低垂的眼睫下仿佛有隐隐跳动的星光,葱白的手指一个没留意把袖扣给扯飞,小小的莹白扣子飞出去撞到墙壁又弹到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朱正廷抬眼看简秋,“兔子是吃素,可他会咬人。”
简秋闻言,如释重负道:“……行,我先走了。”
“等等,你顺带捎我一程。”
朱正廷把人送到门口又反悔,匆匆回屋换了套出门的衣裳,十分不精致地抓了抓头发后跟着简秋一起离开。简秋眼瞅着搭档好似气得有点上头,领口松了几颗扣子敞着大好风光,浑身上下贴满了落拓不羁四个大字。
像是要去哪里干架的大佬一样,A气十足让人腿软。
在简秋的印象里,朱正廷是温和的,与他基因里软绵的兔子属性相近,再延伸一些可以用水云间的风与月来形容。当风生了热,月色浸了寒,就会变成太阳都晒不化的骨刺,它深深陷在骨头里,攀着血肉生根发芽。
于是一向号称大胆的简秋竟生出了几分敬畏的心思,坐在驾驶座上战战兢兢地问:“廷哥,咱去哪儿?”
“墓地。”
“哈?!!”
“既然有人要找我麻烦,我摸摸对方的底有什么问题吗?”
简秋:“去、去墓地摸底?”
“清明将至,给老搭档上炷香,顺便闻闻看又有什么人在‘关心’我,我鼻子还是能将就用的。”朱正廷的声音平静而悠远,他在汽笛声中轻声呢喃:“臭小子,坤……别让我失望……”
另一边,那张欲盖弥彰的照片超过撤回时间才反应过来的蔡徐坤肠子都悔青了,忐忑了两天终于等来了审判。
——坤坤,我是不是不值得你信任?
蔡徐坤很庆幸朱正廷用的是疑问句而不是直接陈述,他着急忙慌地回复,删删减减组织话语时朱正廷又来了一条。
——你想要消息大可以直接问,你是弟弟,我会帮你。
蔡徐坤盯着“弟弟”两个字心里空落落的,他咬住下唇气呼呼的敲字想要反驳,朱正廷的消息很快又到了。
——难受吗?当我发现你蚊子包上的蓝点时也是一样的心情。
蔡徐坤知道瞒不住了,索性直接道歉:正正哥,对不起。
——从什么时候开始?
蔡徐坤回:很小,搬家就是为了治这个。
——具体回来再说,我等你。
蔡徐坤盯着“我等你”三个字逐渐红了眼眶,他抬头望向车窗外青灰色的天空,想着线索断了也不全是坏事,反正他都习惯了,习惯实验失败,习惯做的事毫无进展,习惯……不抱希望却依旧踏踏实实的过每一天。
如今,他又多了一个可期待的目标。
——坤坤,我从未怀疑过你。
——可以的话,我做你的解药。
——或者,互为病友。
小朋友难得露出似从前那个未成年小奶狮子的青涩,老师看的有趣,不免起了调侃的兴致:“这是怎么了?抓耳挠腮抓心挠肝又皱眉又笑的,心上兔到手了?”
“还没有。”蔡徐坤莞尔。
“那你这天气预报的脸色是干什么?怪可爱的。”
“……”
“浑身嘭嘭嘭的开花,就像朵傻fufu的向日葵。”
“老师……”
“怎么?我说错了?谨小慎微这么些年,一张照片回到解放前。我看那孩子挺实诚的,摊牌也没啥,他还能帮着你。我撑不了多久就快露馅,他好歹还能替你遮一遮。人家究竟回了什么你乐成这样?我——”
映入眼帘的“解药”“病友”让人有些撑,他老人家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该问的,失策。
“当我没问。”
蔡徐坤眨了眨眼睛,真诚地追问:“老师,前面的要不要看?”
金台夕照
*一发完结 1.8w字 看过前面的从中间看 第一次写哥弟
皇城根儿底下从来没有新鲜事,再小的事也能瞬间传遍胡同,再大的事也能在胡同里被稀释冲淡。你能和拿着大蒲扇的大爷指点江山,也能和菜市场的大妈讨论今天的青菜怎么又涨了两毛钱呢这可太不科学了。
蔡徐坤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在胡同里摇摇晃晃,吓得对门接孙子放学的大爷直呼你个兔崽子可别撞着我们家小宝,却被蔡徐坤一路哈哈大笑掩盖过去。
这个二八大杠是爷爷留下的老物件儿,一同留下的还有一块上海全钢手表和一台缝纫机,这是老人们说的三大件。在那个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蔡徐坤家算是附近一代颇为富裕的人家。
都说富不过三代...
*一发完结 1.8w字 看过前面的从中间看 第一次写哥弟
皇城根儿底下从来没有新鲜事,再小的事也能瞬间传遍胡同,再大的事也能在胡同里被稀释冲淡。你能和拿着大蒲扇的大爷指点江山,也能和菜市场的大妈讨论今天的青菜怎么又涨了两毛钱呢这可太不科学了。
蔡徐坤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在胡同里摇摇晃晃,吓得对门接孙子放学的大爷直呼你个兔崽子可别撞着我们家小宝,却被蔡徐坤一路哈哈大笑掩盖过去。
这个二八大杠是爷爷留下的老物件儿,一同留下的还有一块上海全钢手表和一台缝纫机,这是老人们说的三大件。在那个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蔡徐坤家算是附近一代颇为富裕的人家。
都说富不过三代,事实上也是这个道理,到蔡徐坤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但他还是一个较为富裕且自由的人,因为他有一套四合院。
不,准确地说,他曾有两套,现有一套。另一套早年间被卖了,四合院是一个有市无价的东西,蔡徐坤他爸当年把四合院卖了之后,把钱存进了香港的信托基金,让蔡徐坤按月领钱,怕的就是蔡徐坤骤然致富迷失在钱眼儿里。
父母亲在安顿好一切之后,就去了沙漠里,为共和国当无名英雄去了。留下老母亲带着自己的儿子过日子。十几年了,电话都很少打。
蔡徐坤长期怀疑,自己是奶奶从花果山捡回来的。
奶奶小时候是地主的女儿,但是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被打土豪分田地了,也是因为这个,解放后奶奶的成分一直不好,所以才阴差阳错和蔡徐坤的爷爷结了婚。爷爷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虽然那个时候其实是奶奶高攀了他,但他知道,这是人家父母亲从小娇惯着养出来的,自己不能亏待了她。
到爷爷病入膏肓撒手人寰的前一天,最牵挂不下的还是奶奶。爷爷拉着小学刚毕业的蔡徐坤说,以后家里的活儿自己能干就别让奶奶动手。奶奶听了这话又转身过去拿着手绢抹眼泪。手绢是结婚之前爷爷送的,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份礼物,奶奶一带就是几十年。
爷爷奶奶的爱情让他动容,蔡徐坤始终相信,在这个物欲横流二八姑娘配古稀大爷的荒唐年代,依然存在真爱。
这是他的奋斗目标。
早先说了,皇城根儿底下是没有秘密的,大爷大妈们一人一嘴儿就能把一件事来个质的升华。蔡徐坤和他那假小子一样的女朋友分手这件事,以讹传讹到最后,直接变成了蔡徐坤和一个男的分手了。
坐在自家院子晒月亮啃西瓜的蔡徐坤,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静止了。他在沉思,他在反省,他在心里疯狂飙着国骂。
他的前女友,不过是在交往了几个月之后剪了个短头发,平常穿衣服不是很鲜艳,怎么人家就变成男的了?他每次带着人家姑娘在胡同里溜达的时候,大爷大妈们没看见人家的大红唇吗?这他妈哪个男的涂红唇?
来蔡徐坤家给他送设备的陆沛泽听到这个消息,笑得差点站不住。
“哈哈哈哈哈蔡徐坤,你说说你都干什么了,让人家大爷大妈那么想你,哈哈哈。”
“吃吧你,西瓜还堵不住你这张臭嘴。”蔡徐坤坐在自己的竹编藤椅上,穿着个大裤衩子,上半身挂着个背心。
“诶,你说你,非找一个那么远的工作,你一个住紫禁城边上儿按月领钱的人,干嘛非要去上班儿呢?我要是你,我就不上班,躺着多好啊。”
“别人都觉得北京人都过得舒适,不用奋斗就有好日子,我不服气。凭什么啊,凭什么北京人骨子里就没有奋斗基因啊,我偏不,我就要奋斗。”
“……”陆沛泽看着蔡徐坤半天说不出话来,临走丢下一句,“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来的哪门子神经病雄心壮志,有这闲工夫你不如去扫大街,也算为首都做贡献了。”
蔡徐坤啃完最后一口西瓜,去奶奶房里问了句晚安,回房呆着了。
明天是上班第一天,要加油鸭!
朱正廷从香山脚下开车回家的时候,妈妈站在小别墅门口看着他,还是往日里那样充满爱意却又依依不舍。
“小廷,上班别太累,有空多回来看看我和你爸。”
“妈,不至于吧真的不至于,别次次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我又不是去北极上班,我这不还在北京吗?”
“北京那么大,你忙起来一个月都不回家看我们一次,妈妈想去看你还得开那么久的车。”
“妈,回见,拜拜。”朱正廷懒得听母亲这波说教,次次都一样,无非是让他换个离家近的工作。他不要,他喜欢现在的工作。有热情,且自由。他说不清是热情更重要还是自由更重要,抑或都是。
君住北京西,我住北京东。日日思君不见君,共吸风尘沙。
他开车回自己的小窝花了三个小时,今天有点儿堵车。进车库的时候接到了安修祺的电话,告诉他明天公司来新人。
“这人可是你给我塞进来的,我要是用不顺手,我随时开啊。”
“诶那不行,这可是陆沛泽第一次求我帮他办事儿,你要是给人开了,我怎么和陆沛泽交代?”
“你也不能为了你那一文不值找不着北的爱情就祸害我啊。”朱正廷把车停好,关上车门,开始上楼。
“什么叫一文不值?我和他千金难买!反正我和你说啊,你要是敢随意把他开了,我就去你家住着替你尽孝,顺便告诉你爸妈你和那孙子分手了,你看怎么样?”
“……再见!”朱正廷挂掉电话,心烦地进门。
安修祺嘴里的那孙子是他的前男友,是一个从他第一次带到安修祺面前,就被他无差别讨厌的人。在他和前男友交往的漫长岁月里,安修祺孜孜不倦地劝他们分手,朱正廷一直毫不动摇。就在安修祺已经绝望觉得这个事不可能之后,朱正廷有一天突然很平静地告诉他,分手了。
那天安修祺去自家楼下的彩票投注站卖了十注彩票。
朱正廷也问过安修祺,你为什么讨厌他,安修祺的回答是,第一眼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朱正廷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前男友不是好东西。他比自己大四岁,整个人成熟又稳重,对他也是体贴入微。他们之间分手了,也没有那些撕心裂肺和狗血淋头,只是两个人在一次长谈之后都认为,彼此之间的激情以及燃烧殆尽,现在更像亲情,所以他们共同选择了自然而然地分开,并对对方致以最诚挚的祝福。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闻旧人短与长。
朱正廷一直很享受于自己这种成熟冷静的爱情观,在爱情里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冷静自处,理智为向导,宠辱不惊。
对此安修祺嗤之以鼻,号称朱正廷只是没有遇到真爱,人在真爱里只会晕头转向。
朱正廷不以为然,也许吧。
蔡徐坤出门之前,奶奶拉着他再三嘱咐,到了单位要努力工作,要听领导的话,要和同事好好相处,诸如此类。
蔡徐坤把试图送他出院子的奶奶按住,自己溜达着去胡同口,然后找了辆共享单车,去地铁站了。这么折腾一通之后,他终于在九点之前到了公司。结果除了保洁阿姨,公司里一个人没有。
蔡徐坤找了个沙发坐下来,安安静静等着。因为怕随时有人来,也不敢玩手机,只是会时不时看看时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看着保洁阿姨把整个办公区域打扫干净,给所有的植物浇了水,把茶水间的杯子帮大家洗了一遍,可是公司里还是没有人。
他开始怀疑,这个公司倒闭了。
保洁阿姨看着这个孩子乖巧坐那儿一上午了,于心不忍,走过去和他搭话。
“孩子,你是新来的吗?”
“对啊。”
“你去玩会儿吧,他们这儿都是下午才上班呢,下午两三点能有人都是好的了。”
“可是那不贴着上班时间是早九晚五吗?”蔡徐坤指了指不远处墙上贴着的公司规章制度,额头上服帖的刘海随着他这一甩头,稍稍有点乱。
“哎哟他们这儿很自由的,有活儿就来,没活儿不来也没人说。那些做行政的每天还来一下,拍片子的就特自由。小伙子,你哪个岗位的啊?”
“摄影师。”
“跟着哪个制片啊?”
“朱正廷。”
“哦小朱啊,那行,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把他给你叫来。但是再怎么着,他也得下午才能来了,你出去吃个饭转一会儿吧啊。”
“这样啊……行,谢谢阿姨。”蔡徐坤抱着自己的双肩包站起来道谢,然后离开公司。
蔡徐坤等保洁阿姨走了之后打了电话给陆沛泽,把他抓出来骂了一顿。这个工作是陆沛泽托人帮他找的,毕竟他的社会经验没有那么丰富。
国内顶尖的摄影专业毕业之后,正好赶上那两年奶奶做心脏搭桥手术,他一边怨念他那不知道在塔克拉玛干还是在古尔班通古特一年打一次电话回来的父母,一边尽心尽力伺候了老人家两年。两年里不太忙的时候,他也偶尔去外面接一些片子拍,帮着做做后期。他以前的导师一直帮着他介绍零星的工作,因为蔡徐坤是导师最喜欢的学生。导师曾经说,你的画面有贾樟柯的悲怆也有昆汀的狠厉。
蔡徐坤被导师哄得一愣一愣的,说着没有没有,回家之后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说给奶奶听。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特别厉害或者说天赋异禀,他只是把他想拍的故事拍了出来。
故事是什么?故事不是事实,事实是不可以被讲述的,事实就是事实。但是故事是当人们看到了一个事实,听到了一个事实,感受到了一个事实之后,经过重新组织和自我架构之后的理解。演绎者把事实通过一种文学性或者艺术性的叙事方式表达了出来,从而成为了一个故事。
这就是蔡徐坤,最纯粹的追求者。他追求着艺术,追求着故事,追求着沉浸在想象海洋里的自我。
朱正廷接到保洁阿姨电话的时候,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接通电话之后,才知道是公司的保洁阿姨打来的。
“哦……是,是有一个新来的摄影。什么?他已经到了?行吧,我下午来。”
阿姨在那边有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朱正廷认命地睁开双眼,“行,我收拾好马上来。”
安修祺从哪儿找来一个这么实心眼儿的人?他见过哪个拍纪录片的公司是早上九点上班?制度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啊,他就不能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吗?大学里没有学过唯物辩证法吗?不是摄影专业国内top 1学校来的吗,怎么这么笨?
朱正廷在半睡半醒之间完成了洗漱,浑浑噩噩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切片面包,凑合吃了之后,终于出门了。
他觉得今天自己这个工作状态不适合开车,所以他选择了坐地铁。半个小时之后他在金台夕照下了车,这会儿正好是晌午,他出站的时候,日光倾城。
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资料,金台夕照,在金代北京城远没有现在的规模,那个时候的金台夕照是皇陵所在之处。后来皇陵毁于历史的尘埃之中,到了清乾隆时期,此处为黄金台,是日落之前最后受到阳光照耀的地方。
朱正廷站在千年之后的日光之下,想象着那时的人,也是看着这样的日光,才选了这样上风上水的宝地吧。
时间是唯一的证人,忠诚又静默,见证着历史的流动。
如今金台夕照附近尽是高楼大厦,早已没有半点曾经的模样,可这不也是时间的真谛吗?存在过,流动着,消失了。
朱正廷步行到离地铁站不远的公司,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抱着他的双肩包坐得乖巧。
“你就是蔡徐坤?”朱正廷看了一圈,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保洁阿姨收拾完都走了,他越发觉得自己真善良,还跑过来。
“对,你就是朱制片吧?”蔡徐坤闻言马上站起来,朝面前这个穿着白衬衣的人颔首。
“不用这么叫我,太客气,你等我看看啊……”朱正廷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之前HR放过来的蔡徐坤简历翻了翻,“你只比我小两岁啊,那咱们也算同龄人,你不用这么拘谨。”
“好的哥哥!”
“……”朱正廷嘴角有一丝抽搐,平常公司同事都叫他正廷,比他小的也这么叫,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公司里的人叫,哥哥。
好奇怪的感觉啊。
“不用不用,太客气了,你随意叫。”
“那,朱哥?”蔡徐坤试探地叫着。
“……”朱正廷抿了抿嘴,这个年轻人,什么意思?捣乱的还是真的天真无邪?“你还是叫哥哥吧。”
“好的哥哥!”
“……”
朱正廷虽然心里对蔡徐坤今天对他睡眠的袭扰有着万分不满,但秉承着这是安修祺塞过来的人,还是得给几分面子,他让蔡徐坤拿出了自己的过往作品。
“这是我的毕业作品,帮我们学校导演系拍的毕设,后来这小子凭借这部片子拿了FIRST的最佳导演奖。”蔡徐坤递给朱正廷一个U盘。
朱正廷接过一个U盘,然后在自己的电脑上点开一个视频,对蔡徐坤说:“我去看看你的东西,你也看看我的,我们对彼此有个了解。”
“好的哥哥!”
“……”朱正廷在想,蔡徐坤是不是只会说这四个字?
一个小时之后,朱正廷轻轻点了暂停,望向坐在他不远处背对着他的蔡徐坤。
蔡徐坤的画面里,每个人都有着沉郁的张力,绝望的欢愉,画面是安静的,故事是流动的。他皱了皱眉,他承认,蔡徐坤天赋惊人,在他这个年纪,朱正廷没有见过更好的摄影师。他当年在哥伦比亚大学纪录片专业就读的时候,见过太多摄影,他太知道蔡徐坤到底是什么水平了。但这也是同样致命的一点,电影和纪录片是不一样的。
电影是故事,纪录片是事实。
“蔡徐坤。”朱正廷轻声唤到。
“啊怎么了!”蔡徐坤点了暂停,摘下耳机转过来看着朱正廷。
“我不能用你。”
“啊……”蔡徐坤一愣,然后迅速收敛自己的表情,“为什么?我拍的不好吗?”
“不,你拍的很好,所以我不能要你。”
“那为什么!”蔡徐坤有点跳脚。
“你的拍摄很很依赖于室内布光,你的空间能力也很好,把导演分解空间的意图贯彻地很彻底,景别的掌握堪称艺术。你的一切都很好,但这是基于电影。纪录片要表达的是未经修饰的事实,我不可能在开拍之前先让你去花时间布光。我们的所有拍摄都是回不了头的,都是不可逆的。比如拍摄对象这个动作做完了,你如果没拍到,我是不可能让人家再来一次的,那就丧失了记录的意义。纪录片的拍摄,你要做到尽可能地不影响拍摄对象,甚至让自己透明,但是你拍电影不一样,拍摄者是你的工具啊。”
“就因为这个?”蔡徐坤听完之后,整个人反倒放松了。
朱正廷点点头,虽然惋惜,但是蔡徐坤的拍摄太过艺术化,他不能要。
蔡徐坤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电脑,打开之后点开一个片子,然后把电脑抱到朱正廷面前。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这个片子,可能你看过吧,之前有一阵儿这个还挺火的。这个是我拍的,但这不是个敏感题材嘛,当时我们组里所有人都用的化名,里面的八月就是我。”
朱正廷看了第一帧画面之后,就认出了这个片子,是之前有一阵很火的一个关于自杀题材的纪录片,还拿了国内的大奖。因为反应的事实太过沉重,引起了热议。
“那我给你一次机会,去跟我的下一个片子,拍的是那些比较土味的网红。你用快手和抖音吗?”
蔡徐坤摇摇头,他平常没事的时候都是去IMDB找片子看,那些短视频软件他不仅从来没有用过,他甚至是嗤之以鼻的。
“下一个回去看看,挑那种特别土的看,越土越好,然后选三个你觉得最土的报给我,说一下为什么选择他们。”
“你们公司的摄影还做选题的活儿?”蔡徐坤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问。
“纠正一下,应该是我们公司。”朱正廷把电脑扣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巧克力丢给蔡徐坤,“一般来说摄影不干这个活儿,但是这是对你的考题之一。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吃饭去。”
蔡徐坤跟着这个哥哥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烤肉店,两个人点了五盘肉之后开始闲聊。
“你是哪儿人啊?一个人在北京还是和朋友一起住?”
“我是本地人啊。”蔡徐坤把倒好的柠檬水放到朱正廷面前,他没有看到朱正廷略显惊讶的眼神。
“北京人啊?那还来我们公司做摄影?又苦工资也就那样,虽然是比一般的上班族好一点儿,但是对身体消耗太大了,跑起来那是几天几天地熬。”
“北京人怎么了?啊,大家都觉得我有北京户口我就能过得挺好,我不需要奋斗,凭什么北京人不能努力啊,我偏要。”蔡徐坤说完之后点了点头,眼神满是坚毅。
“哈哈,你要是再握紧一下你的小拳头,可能更有说服力。”朱正廷调笑到,他倒是没想到这孩子也是北京人,还有着和他差不多的想法,努力奋斗。
“好的哥哥!”蔡徐坤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恨不得来个当场起誓。
“……”朱正廷还是不太适应被叫哥哥,他喝了口水把话题转移开,“其实我也是北京人,我对大家这种腐朽的思想也十分不屑,可以的可以的,你跟着我好好干吧。”
“加油鸭!”蔡徐坤对着朱正廷眨了眨眼。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的……怎么说,无法形容吗?
被朱正廷定位为无法理解的小孩的蔡徐坤,在五天之后,把自己选的三个人报给了朱正廷。这五天他看着那些土味短视频,从最开始的卧槽这是什么鬼到最后已经可以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天经历了什么。
奶奶对他的工作很疑惑,一天到晚也不用去上班,睡醒了就开始拿着手机看视频,看的时候脸色还青一块白一块的。
“小坤子(za),嘛呢这些天,班儿也不上,就成天看手机?”
“我们领导让我找找选题。”奶奶不懂什么叫制片人,所以蔡徐坤用了她那个年代的词汇,领导。
“哦这样……你们领导凶吗?能教会你东西吗?”
“我们领导不凶啊,干活儿还挺厉害的。”
“要不要把你们领导请家里来吃个饭,奶奶给他做几个菜,让他以后多照顾照顾你。”
“不用啊奶奶,我做得挺好的,我领导对我也挺好的,我去单位报道那天,领导还请我吃了午饭呢。”
“那就更要把领导请过来了,这个礼数咱们还是要懂的。行了我出去买个菜,你让领导过来吃晚饭吧啊。”奶奶说完也不顾蔡徐坤的百般推脱,进屋拿着菜篮子就出门了。
蔡徐坤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生无可恋,这叫什么事儿啊这!
他挣扎着给朱正廷打了电话,但他不想说是奶奶让朱正廷来吃饭,因为他觉得怪怪的,谁上班家长还请公司的人吃饭啊,他只能说是陆沛泽做东,在他家吃个饭。
朱正廷接到电话之后觉得很奇怪,他和陆沛泽拢共没见过几次,根本不熟,怎么陆沛泽就要请他吃饭?朱正廷应承下来之后,给安修祺打了个电话,结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安修祺,嚷嚷着要一起去。
在这个燥热的夏夜六点,黄金饭点,朱正廷和安修祺一起推开了蔡徐坤家的门。
门开的时候,奶奶还在厨房做饭,陆沛泽在一旁帮衬着打打下手。蔡徐坤本来也想帮忙,却被奶奶赶出来,嫌弃他笨手笨脚。
其实奶奶是觉得,自家小坤的手是端摄像机的,下了厨房是浪费。
虽然夏日里天色黑得慢,但此时也已经渐进黄昏,自然光并不是那么明亮。平日里奶奶和蔡徐坤都在屋里吃饭,今天来了兴致,准备在院子里吃。蔡徐坤没有点亮那盏昏黄的灯,而是去拿了灯带出来。
蔡徐坤没有锁门,院门轻轻一推就能开。所以当朱正廷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蔡徐坤踩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把弄着灯带。已经弄好的灯带正在一闪一闪,蔡徐坤在闪烁的霓虹下看着他。因为他的突然闯入,蔡徐坤脸上的神色略显茫然。
朱正廷的心在那一刻被揉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林宥嘉的一句歌词:谁闯进我的场地,谁让我措手不及。
如果说B612上住着小王子,那么他纯真的脸庞应该和蔡徐坤的模样很像吧?那么,我可以当你唯一的那朵异次元玫瑰吗?
朱正廷从来不信荷尔蒙和多巴胺,他不信冲动与悸动,他只坚守理智和事实。可是这一刻他溃不成军,原来情诗里都不是骗人的,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这样在他看来荒腔走板的事。
不,这不是一见钟情,朱正廷仍然在心里为自己辩解着。今天并不是他第一次见蔡徐坤,所以不能算一见钟情。
如果要选一个词的话,那么就是惊鸿一瞥吧。
一见钟情充满着冲动与不确定,日久生情透着对生活的妥协。只有这一刻的我,在你不经意间偷看了你一眼,从此只想为你写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
蔡徐坤看到朱正廷和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起来,有点疑惑怎么他还带朋友,但也马上就跳下椅子开始招呼他们。朱正廷他们坐下之后,蔡徐坤扯着嗓子对着厨房的方向喊:“奶奶!我领导来啦!”
陆沛泽闻言放下手里正在摘的菜,迎了出来,结果他看到安修祺也是一愣,对他说:“你怎么来了?”
安修祺头一扬,“听说你做东请正廷吃饭,我来凑个热闹。”
“我做东?不是啊,是蔡徐坤奶奶啊,说要请正廷吃个饭。”陆沛泽有点摸不着头脑。
蔡徐坤把他拉到一边,问他:“这人谁啊?你认识啊?”
“哦,他啊,安修祺,这次你这个工作就是他帮你找的。”
“哦~原来他就是安修祺啊~”蔡徐坤用胳膊顶了顶陆沛泽,露出暧昧的眼神。他作为一个优秀僚机,此刻必然要把相处时间留给陆沛泽和安修祺,所以他去找他的领导说话了。
“哥哥你来啦。”
朱正廷还是不太适应这个称呼,假装四处看看,问蔡徐坤:“怎么小陆说是你奶奶请我吃饭?”
“哦我奶奶啊,老思想,总觉得我上班儿了,得和领导打个招呼,多照顾我。你别理她,等会儿吃就行。”
“那你就直接说啊,还非说是陆沛泽做东,你看我这空手就来了,太失礼了。诶你们附近有没有什么超市水果摊儿之类的,我趁还有时间赶紧去找补一下。”
“不用不用,家里什么都不缺,你有这份儿心就行了。”
“你带不带我去?小心我fire你。”朱正廷使出了杀手锏。
“……哥哥,你一点儿都不可爱。”蔡徐坤慨叹人世复杂,看着和善的哥哥怎么还有这档子损招呢?
“对,你记住了,我不可爱。”
蔡徐坤带着朱正廷在胡同里走着,朝街口的超市进发。
“诶看不出,你们家还挺有钱的,住四合院呢还。”
“嗐,这不是我爸妈为祖国做贡献去了吗?我爷爷之前也是为祖国做贡献,所以祖国没有拿走我们家四合院。瞎住呗,也不是什么大别墅。”
“你爸妈?”
“沙漠里做实验呢,你懂的。”
“啊这样……那你平常就和你奶奶两个人生活?”
“对啊,相依为命,可惨了。”蔡徐坤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过也有好处啊,就是没人管我,我可以野蛮生长。”
“那你长成你喜欢的样子了吗?”朱正廷看向蔡徐坤。
“成了呀,我喜欢我现在的样子,也许我有很多的毛病,但是我就是我,我只是我。喜欢我喜欢的,讨厌我讨厌的,不掩饰不讨好。”
“嗯挺好的。”朱正廷点点头。
“而且,嘿嘿嘿,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蔡徐坤朝着朱正廷眨眨眼睛。
“嗯?”
“我不仅喜欢女的,我还喜欢男的,没人管我,多好。有没有吓到你啊,哈哈哈。”
“没有,我也喜欢男的。”朱正廷感觉到,蔡徐坤确实还是个孩子。
“……”怎么,朱正廷总是可以将他一军呢?蔡徐坤想不通。
朱正廷在接口的超市买了一箱牛奶和一些水果,然后跟着蔡徐坤回了那个小院。一进门,就看到了一桌子的菜,和站在旁边冲他笑的蔡徐坤奶奶。
“哟回来了,哎呀来就来,不用特意买东西的。你就是小坤子(za)的领导吧,看着怪年轻的,真好真好,年轻有为啊。”
“好啦奶奶,别拉着别人说啦,先吃饭吧,我都饿了。”蔡徐坤看着朱正廷站在原地,连忙出来圆场。
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饭后陆沛泽和安修祺自告奋勇收拾碗筷,蔡徐坤和朱正廷在院子里聊天。奶奶一听他们聊的是公事,赶紧进屋,不打扰他们。
夏夜里蝉鸣阵阵,蔡徐坤手上的蒲扇轻轻摇摆,他和朱正廷各自坐在一个躺椅上望着天上的月亮。
蔡徐坤在这几天的土味视频历险记过程中,时刻保持着和朱正廷的联系。倒不是他非要联系,是朱正廷刚结束上一个片子,新的选题还在策划中,比较无所事事,所以总是关心着蔡徐坤的进度。聊了快五天的土味视频,今天见面他和蔡徐坤确定了最终人选,现在反而没什么好聊的。
“哥哥,你拍过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片子?”
“艾滋病村那个吧,见到了很多深刻的绝望。”
“哦这样啊……那你心里会难过吗?”
“也不是难过,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心碎,有惋惜,很多东西都在里面。我走的时候,我拍过的一个小姑娘送给了我一朵野花,那一刻我心里倒是挺难过的,我帮不了她什么,只能把她的故事拍出来,让世界听到她的声音。”
“哥哥是一个很柔软的人,虽然表面上看着有点儿冷淡,但其实内心很温柔啊。”
这句话让朱正廷刹那间失神,他的前任男友,那个在他眼里和他精神高度契合的男人,在和他交往了两年之后,也说出过类似的话。而蔡徐坤,和他认识才刚刚一周。
朱正廷有点目眩,明明蔡徐坤没有给他设置任何陷阱,他怎么就觉得自己被套住了呢?
时间迅速流动一个月,在做足了所有的准备工作之后,朱正廷带着他的四个摄影师去了东北,开始这次土味视频的寻根之旅。
蔡徐坤之前和其他几个同事见过几次,彼此也算了解。小紫是团队里唯一的女孩儿,这个昵称来自于她入职的时候那一头紫发;大刘和张哥是公司的老人了,他们在公司呆的时间比朱正廷还长。
他们到了沈阳之后,先去见了之前蔡徐坤觉得火得匪夷所思的洋洋,他红的原因是一个叫做喊麦的表演形式,别问蔡徐坤这是什么,他不知道。他是一个个子不高,身形单薄的网红,看着不算很起眼,但是他目前在沈阳已经拥有了一家传媒公司,旗下还签约别的网红。
洋洋的拍摄很顺利,无非就是拍拍他直播的画面,他给旗下网红讲课的画面,他的日常生活,和一个访谈。离开沈阳之后,他们去了铁岭的一个农村。
这次的拍摄对象是一个刚在直播行业起步的小伙子,很年轻,才19岁。他们在村口见到他是时候,他趿着一双拖鞋,留着和洋洋差不多的发型,穿了一件黑色T-shirt,手里拿着一根烟。
蔡徐坤小声念叨着:“怎么都这副德性,没个正形。”
“去,别瞎说,拍摄期间他们就是我们的上帝。”朱正廷瞥了蔡徐坤一眼,然后走上前去和小马握手。
小马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他的父母在大连打工。他本来也想去大连,但是爷爷突然被诊断出抑郁症,小马走不了了,他不能看着爷爷一个人痛苦。
其实爷爷的病也不是突然来的,似乎埋了很久,只是他们发现得太迟。爷爷很久之前就经常郁郁寡欢,一个人看着电视也不说话。直到有一天爷爷和他说,我很难过,我不想活了,小马才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带着老人去医院一查,是抑郁症。那一刻小马觉得肯定是误诊,他在网络上见过抑郁症,都是大城市的人得的,他爷爷一个农村老大爷,怎么可能就抑郁了。
爷爷得病之后,他和奶奶变着法儿的逗他开心,但爷爷还是沉默寡言,一个人干活儿看电视,不太和他们交流。
直到有一天,小马闲得无聊在手机上看短视频,还照着里面的跳,爷爷无意间看到了很开心,他笑了。
小马说那一刻他心里感觉很难过,因为他这几年光顾着自己玩乐,他都记不得爷爷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
蔡徐坤听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他倒是没有因为自己玩乐而忽略奶奶,他想到的是,虽然自己一直陪在奶奶身边,但是奶奶其实还是很想自己的儿子的吧。想到这里蔡徐坤有些烦躁,老蔡今年还没打电话回来,人呢啊?埋在沙子里了吗?
朱正廷指挥着大刘去拍一个爷爷刷锅准备做饭的中景,看到蔡徐坤愣在那里,走过去拍拍他,“想什么呢?干活儿了。”
“我想把曝光再调高一个档。”
“为什么?”
“小马的爷爷看着很有悲剧色彩,毕竟农村老大爷得了抑郁症看起来很稀奇,但是首先小马才是我们的核心人物,其次我觉得小马身上的戏剧效果好好拍是可以出彩的。我做一个明暗对比,提升质感。”
“他不需要戏剧效果,他要的是真实的生活。”
“可生活是另一种形式的艺术。”
“那你可以去跟另一个制片人老唐,他喜欢摆拍。”
“你写脚本的时候,不也是想让故事根据你的设想来发展吗?”
“我写脚本只是我需要一个故事线,我需要一个重点来推动故事发展,而不是让我的对象按照我的设想去做动作。”
“我也没有让他按照我的想法去表达,我只不过是想调一下摄影参数。”
“摄影是除了他口述之外唯一的叙事方式,你的所有选择都会折射给观众。你的选择会被观众接收,理解,进而变成他们眼里的故事。”
“这就是个惨烈的喜剧。”
“那你拍吧,按照你想的拍,我可以不管,但是最后出片子,怎么调色都是我说了算,我可以让调色师给你调回去。公司花钱请专业的调色师,不是白请的。”
“生活需要适当的艺术修饰,你的职责不是把血血淋淋的事实展现给观众,而是把你的理解告诉他们,里面有你的想法,你的倾向,但这一切都是客观的而已。”
“我拿青年奥斯卡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不知道上着哪个老师的课。”
“我给罗杰·迪金斯当跟机员的时候你还在曼哈顿晒太阳吧?”
“你跟过他?”
“我他妈家里好歹是住四合院儿的!有钱!世界上没有钱和人脉办不到的事儿!”
“那你今天就领会了,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事,按照我给的参数要求拍。”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服从命令,因为你是我的组员,我是你的头儿。修祺说你之前因为照顾奶奶没有上过班儿,那社会的第一课我教给你,在公司里无条件服从直系领导。”
“哦,那你还准备教我什么?”蔡徐坤脸色转凛。
“你放心,你只要在我手下一天,你人生的每一课,但凡我能教,我都不会错过。”
“哦。有劳哥哥。”蔡徐坤转过头,按照朱正廷的要求去拍摄小马。
最近朱正廷已经适应了蔡徐坤叫他哥哥,但现在他又开始极不适应。以前的哥哥,都是带着俏皮可爱,今天这声哥哥,太冷淡了。
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或者说,方式太急了?他只是想告诉蔡徐坤,社会法则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判断事情的标准,并不是对错。
他看着蔡徐坤的背影,单薄又倔强。他不过是想再等等,等到他的弟弟从幼稚变成熟,等到他眼里所有的青涩褪去,等到他的步伐变得坚毅,等到他的背影不再固执。他想让他变成更好的人,这样的想法无关他自己对于蔡徐坤那尚在萌芽的欣赏与窥伺。
蔡徐坤要成为更好的人,因为他的人生第一课,是朱正廷开启的。
————
蔡徐坤按照朱正廷的要求拍摄了三天,这三天的工作中,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的,他和小紫的交流甚至都比和朱正廷的多。
朱正廷知道小朋友在闹脾气,但是他懒得哄,第一是因为没有必要,毕竟又不是什么亲密关系;第二是因为还在工作中,他有太多的事要做。
拍摄在第四天的上午结束,小马说中午要在自家小院里请他们几个吃顿饭。蔡徐坤坐在院子的一角摆弄着自己的设备,思考着小马和他的爷爷。
小马并不算一个很红的网红,他的土味视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并没有使他脱颖而出。让蔡徐坤从茫茫人海把小马选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小马的土味视频不是拍给别人看的,是拍给爷爷看的。每次小马跳着那些大城市的人不屑一顾的舞蹈的时候,爷爷都在一旁拍着手笑。小马正是因为觉得这样有助于爷爷的病情,才坚持做下来。拍了几个月土味视频之后,小马开始因为拍视频有一点收入,但是他想的并不是如何变得更红,而是爷爷喜欢哪种舞蹈。
想到这里,蔡徐坤有点难受。
蔡徐坤看了一眼准备进屋做饭的爷爷,拿起设备调到自己想要的参数,跟着爷爷进了厨房。
朱正廷当然注意到了蔡徐坤的举动,他一边和小马聊着天一边瞥着蔡徐坤的背影。没聊几句之后他把小马的话茬丢给大刘,自己也进了屋。
爷爷正在烧水准备洗锅,手里拿着丝瓜瓤,站在灶台边等水热。热水冒出袅袅的烟,爷爷拿着丝瓜瓤涮着锅壁,蔡徐坤在一旁手持着设备从侧面进行拍摄。
朱正廷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大爷沉默地刷着锅,往灶里添着柴,蔡徐坤在旁边拍他,三脚架都没有立,纯手持。
朱正廷这才注意到,蔡徐坤的手非常稳,因为高度专注,他的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他突然之间意识到,这本来就不是个男孩,也许是个半熟的男人。
一颗蜜桃在完全成熟之前,颜色的变化和香味的不同才是最引人注意的部分。蜜桃不会等到完全成熟才会被果农摘下,在被普通人购买的时候,它就是这样半熟的状态。
蔡徐坤和马爷爷就像被时间所分隔在两个维度里的人,互不相干。朱正廷在想他是属于哪一方的维度时,这堵无形的时间之墙倏然崩塌。
马爷爷朝蔡徐坤笑了一下。
这是和之前拍摄里所到的笑容骤然不同的,带着由衷的欢愉和自然。蔡徐坤通过屏幕看到这个笑容,也抬起头对着马爷爷扯出一个微笑。
吃饭的时候,朱正廷问起小马之后的打算,小马说继续拍土味的跳舞视频,一方面是逗爷爷开心,另一方面也是赚点小钱,他依然不会离开这个村子。
朱正廷点点头说挺好的,然后凑到蔡徐坤耳边说,我们帮帮他。
蔡徐坤知道朱正廷说的帮帮他是什么意思,因为恰好在这次拍摄的时候,公司帮他们接了一个商活儿,给某个国内你懂的短视频软件拍一个广告。小马本来只是他们探索东北土味文化的一个拍摄人物,现在骤然转变为广告人物。而这不仅会马上给小马带来广告费的收入,也会在广告播出之后,为小马的直播带来流量。但唯一的问题是,广告方本来有指定的拍摄对象,现在换成小马的话,他们需要和广告方沟通。
但这都不是重点,在朱正廷突然毫无预兆凑到他耳边呢喃的那一刻,蔡徐坤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不是一种基于有人在你耳边说话时的自然生理反应,这是由心底牵出直至大脑的纯粹多巴胺释放。
蔡徐坤一直很喜欢夏天,连带着喜欢夏天所有的事物,惹人厌的夏日骤雨,小时候吓到他的仲夏惊雷,夏天女孩子飞扬的裙摆和男孩子的一身臭汗,胡同里的天阶夜色凉如水,大爷大妈们蒲扇之下的紫禁城,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喜欢。
而他突然有了新的喜欢标的物,朱正廷。
这之前他对朱正廷是没有太多感情的,甚至在朱正廷对他的拍摄思路有极大异议的时候他心里更多的是不服和不屑。而当这一刻朱正廷突然靠近的时候,他的身体没有做本能的闪躲,他的半边身子迅速地缴械投降,甚至他耳朵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朝着朱正廷倒去。
他明白了,他似乎在像接受夏天的一切那样,在接受朱正廷,哪怕是那些不好的部分。
这让蔡徐坤绝望,因为这是一份看起来似乎没有来由的爱。如果有人问起来他为什么喜欢朱正廷他该怎么说,因为他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话?荒谬得不行。
在这个夏日晌午,头顶的太阳晒得小紫以为自己的头发要褪色了,大刘不停地喝水,而蔡徐坤感受到了如海潮一阵阵敲击一样的晕眩。
他想要知道,他什么喜欢朱正廷。他只想知道原因,他不在乎结果。结果是他大概是想喜欢上了朱正廷了,这有什么好说的,喜欢就是喜欢。
回京之后,朱正廷作为制片人去和客户谈判换掉拍摄对象。这是一场很艰苦的谈判,因为在这之前总编已经和客户签了合同,违约条款说得清清楚楚,朱正廷想要临时换人,就必须要得到客户的谅解。总编当然不会站在他这边,在总编眼里这个换角是没有必要的,所以朱正廷得自己去和客户说。
他一次又一次和客户见面,有私下的咖啡厅见面,也有十分正式地去到客户公司。一次又一次,他在坚持着,为一个本来对于他来说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拍摄对象。他本来可以拿钱办事,但是他想帮一次小马和马爷爷。
蔡徐坤本来不知道朱正廷正在经历的一切,只是有一天陆沛泽来他家找他玩的时候,对他提起:“你那个领导朱正廷,最近够累的啊,去人家xx公司去了多少次了都,还不放弃,非要签补充协议,诶你说他要补什么内容啊?”
蔡徐坤突然就明白朱正廷为什么迟迟不让后期团队开始工作,原来这个事这么复杂,他以为打个招呼就可以,结果还要签补充协议。这也是他第一次明白,社会是靠白纸黑字办事的,人情只是陪衬。
陆沛泽走了之后,蔡徐坤一个人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月亮。今天是个好天气,没有云遮住月亮,就像他的心一样,突然拨云见月。
他鬼使神差地打给朱正廷,问他在哪儿。朱正廷说自己在外面,准备回家。蔡徐坤一听,就是他家附近,让朱正廷来他家一趟。朱正廷也没有问为什么,就说好。
蔡徐坤走过去把紧闭的院门打开一个缝,又接着回去晒月亮。今天没有挂霓虹灯带,月亮就是小院里唯一的光源。奶奶已经睡了,整个院子里安静极了,最大的声响来自蔡徐坤剧烈跳动的心脏。
朱正廷到了之后,刚准备敲门,就发现门根本没有关。他轻轻推开门,看见蔡徐坤躺在躺椅上,望着天空,看见他来了也没转过头来,只是对他说:“你也过来躺会儿。”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躺椅。
朱正廷看了一眼奶奶的房间,黑着灯,估计是睡觉了,所以他轻轻走过去,顺势一躺。今天又去和客户见了面,虽然事儿还没有成,但是客户的态度已经松动了,感觉有戏。他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甚至在躺下的那一刻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蔡徐坤走进屋里拿了块西瓜出来递给朱正廷,朱正廷接过西瓜就开始吃。他和蔡徐坤不一样,蔡徐坤拿起西瓜就一顿啃,朱正廷吃得比较慢也比较斯文。
“你信不信人的爱情会在一瞬之间到来?我的意思不是说一见钟情,就是这两个人其实本来就认识,只是有一天,一个人突然没来由地对另一个人有了感情,你觉得这合理吗?”蔡徐坤问到。
朱正廷咽下嘴里的西瓜,状似平常地看着蔡徐坤说:“合理啊,这很正常,我对你不就是这样吗?”
蔡徐坤一直以来用不合理所掩盖自己的围城一瞬之间轰然倒塌,他没有想到朱正廷会这样回答,也没有想到朱正廷会这么直接,更没想到朱正廷会对他也是这样。
朱正廷看着蔡徐坤一副完全懵逼的状态,觉得这孩子真是可爱,本来想伸手揉一把他的头发,但是想到自己的手上还有西瓜所以作罢。
“很意外吗?我说怪不得最近你也不和我联系,原来是因为对我的感情变质了所有心里惶恐而躲着我啊。”
“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没有道理,我想不通。这个故事就算拍出来,也是没有逻辑的,缺少故事线。”
“生活是碎片化的事实,不是故事啊我的小可爱。你啊,果然还是想不清楚。但其实问题就在这里,不是所有问题都要想清楚。有些问题知道结果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一直揪着过程不放。人这回事儿吧,其实挺玄妙的,很多时候看对眼就是一瞬间的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这种事相对于为什么,更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你比如我吧,如果不是第一次来你家那天,我进来的时候你刚好站在椅子上挂灯带,那可能我对你就是欣赏觉得你有才气,不会上升到喜欢。”
“那么早?可是你怎么毫无痕迹?”蔡徐坤惊讶到。
“我在没有摸清楚你到底怎么想之前,干嘛要一惊一乍?啊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还躲着?我好歹在社会里呆了好几年了,装个面无波澜太简单了。你呀,还是太嫩。”
“切,说得跟你多熟练一样,安修祺说你不也就一共有过两个对象吗?论对象数量,至少我比你多。”
朱正廷把手里的西瓜放下,从小方桌上的抽纸里拿了张纸把手上的西瓜汁水擦干净之后,坐下看着蔡徐坤说:“哟,和我讨论谁是老手啊?爱情这个东西看的是质量不是数量你懂吗?”
蔡徐坤发出切的一声,不屑一顾。
朱正廷突然站起来弯下腰,“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社会人。”
他对着蔡徐坤的嘴唇亲了下去,蔡徐坤有一点懵懵的,嘴唇微微张着,朱正廷迅速攻城略地,连连击破。
朱正廷刚吃过西瓜,嘴里还有着甜腻的味道,蔡徐坤的舌尖也开始洋溢着这份甜腻,继而席卷了他的全身。朱正廷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他一跳,他耳边除了夏日的蝉鸣就是有力的心跳声。可是他甚至分不清心跳声是来自他们俩谁的,抑或是交织。他本来就是喜欢夏天的,而在这一刻这份喜欢到达了极点,直冲云霄。
夏日的爱情永远充斥着无来由的狂热和眷恋,抛弃了所有的守序与规则,排斥着世间的成熟与从容。夏日带着西瓜口味的爱恋,充满着疯狂和无章法,浪漫不死。
他们的爱情在夏日的艳阳下疯狂滋长,迅速成熟,但也终于迎来了瓜熟蒂落的时候。
十月的一场秋雨,让气温又下降了几度。在这样的雨天里,蔡徐坤和朱正廷在北京郊区的山里,拍摄一个独居的艺术家。今天只是一场补拍,所以只有他们俩来了。
四点的时候,拍摄结束了,但是因为还在下雨,再加上艺术家的盛情邀请,他们决定留宿一晚,第二天再回城里。
晚上他们一起躺在床上,用身体的灼人热度对抗着雨夜的冰冷湿润。交织的身体就像是摩西的手杖,劈开了刺骨的寒意。在一切消散之后的余韵里,朱正廷在半睡半醒之间,听见蔡徐坤轻轻叫了他一声:“哥哥。”
在一起之后,蔡徐坤就不叫他哥哥了,开始和别人一起叫他正廷,他的意思是这样看起来会平等一些,不然总觉得怪怪的。朱正廷反正无所谓,也就随他去了。
但朱正廷实在是太困了,他其实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了这声哥哥,亦或只是自己的幻觉。
第二天他们正在和艺术家告别准备离开的时候,蔡徐坤接到了一个电话。本来还开开心心的他,在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的时候,脸色一点点僵下来。在电话挂点之后,蔡徐坤颤抖地对朱正廷说,我们回去。而这时蔡徐坤的眼里,除了慌乱还是慌乱,甚至于绝望。
朱正廷心里一惊,一定是出事了。
他开着车带着蔡徐坤回了城里,在开向他家那个胡同的时候,蔡徐坤说去xx医院吧。朱正廷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蔡徐坤闭上眼睛说:“奶奶走了。”
说完的这个瞬间,他紧闭着的双眼,泪如雨下。
朱正廷明白奶奶对于蔡徐坤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也很喜欢奶奶,所以他更明白这件事对于蔡徐坤的意义。
没有人知道奶奶什么时候走的,是几点钟。今早隔壁张奶奶过来找老太太一起买菜,敲了半天门发现没人开,而昨天蔡徐坤出门走的时候张奶奶刚好碰见,她知道蔡徐坤出去拍摄了,蔡徐坤还拜托了她多照看着奶奶。张奶奶心里顿觉不妙,叫了街坊过来把门撞开,发现了安静躺在那里的奶奶。
警察问要不要做尸检,蔡徐坤摆摆手拒绝了,法医看了一下,又问了病史,推测奶奶应该是因为心脏走的。
蔡徐坤蹲在那张冰冷的床边失声痛哭,他在恨自己,也在恨老蔡。他恨自己为什么昨天不回家,也恨老蔡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回家。如果他们都在,奶奶一定不会这样孤独地离开。
朱正廷看着痛哭的蔡徐坤,不知道该怎么办。纵使他社会阅历再丰富,生离死别这一块对于他来说也是空白。
几个街坊大爷大妈也聚在医院,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了,感情深厚,谁走了他们都难过。生老病死人世无常,他们也到了随时会离开的年纪,但还是免不了抽泣。
蔡徐坤强行压抑下自己的痛苦,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走了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已经这个年代了,老蔡只是回不来,不是根本找不着人。在电话打到第五通之后,老蔡终于接了:“喂小坤啊,怎么了,我刚才在开会。”
“奶奶走了。”
长久的沉默在电话里蔓延,蔡徐坤不知道老蔡在想什么,但是他心里非常已经被各种情绪所掩埋,他的心理已经失衡了。
一切都是个错误,他,老蔡,他的工作,老蔡的工作,都是错误。他们都对不起奶奶,对不起这个家。如果有一个人能够陪在奶奶身边,也许她就可以被马上送医,也许她今天还可以笑着和蔡徐坤说快吃早饭。
没有如果。
过了很久老蔡才在电话那头慢慢地说:“我马上请假回来。”
“不用了,后事我会自己处理。你已经缺席了一辈子,这种时候回来也没用。”
“我马上回来。”
“我跟你说不用!”蔡徐坤对着手机咆哮到,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前几年奶奶做手术,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而你又有没有回来?现在人没了,你终于知道回来了?有用吗?我问你有用吗!你这辈子心里不愧疚吗,老无所依幼无所养,你就是这么做人的吗?你是人人称赞的科学家,但你在我心里就是个一无是处没有良心的人!”
“小坤,对不起。”
“不用,我和你说真的不用,你把我生下来都是个错误,你知道吗?”
朱正廷站在走廊的拐角听着他说出这句话,他想走过去抚摸他的逆鳞,让他把身上的刺收起来,但是他又不知道这个时候过去是否是对的。他很想过去给蔡徐坤一个拥抱,告诉他你是被爱着的,但是他却迈不开那一步。此刻的朱正廷总觉得,似乎不要过去更好,让蔡徐坤一个人呆着会更好,他需要时间去自愈。
蔡徐坤一个人联系着奶奶的后事,告诉了街坊四邻最后一面的时间地点,也告诉了陆沛泽,但是更叮嘱了陆沛泽,不要告诉朱正廷。
“为什么?你和朱正廷吵架了?”
“我们结束了。”
“哈?啥玩意儿?结束了?朱正廷这几天每天给我打电话问你怎么样好不好,结果你和我说你们结束了?什么情况?”
“你就当我是个混蛋吧。”
“不是,现在不是这个意思,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啊?”
“该结束了,如果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他不在,那么他也没必要一直在了。况且,我不想在奶奶的最后一面上让她知道我和朱正廷的关系。我喜欢男的是我的事,虽然这个和对不对没关系,但是我不想让奶奶知道。”
“蔡徐坤你这么搞就没意思了,朱正廷是关心你的,他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该怎么做。”
“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总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揣测我是怎么想的,然后教育我。我不是小孩儿了,我找的是对象不是老师。”
“蔡徐坤这话你自己和他说去,什么玩意儿啊你。”陆沛泽有些生气。
“好,我自己说,你看着。”蔡徐坤掏出手机打给朱正廷,在电话接通之后说:“喂,是我,我们分手吧,对不起,再见。”然后迅速挂掉电话,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像事先预演过。
朱正廷在电话那头彻底懵逼,他居然毫无理由地被分手了?他再打过去之后蔡徐坤已经不接了,他就这样,失恋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年清明,这是奶奶走之后的第一个清明。蔡徐坤一夜没睡,天刚蒙蒙亮就去了公墓。
在他和朱正廷分手之后,他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班也不上了,老蔡回京之后他拒而不见。任凭街坊四邻怎么帮着老蔡说话,他也还是不见,他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朱正廷在被莫名其妙分手之后,去找了陆沛泽。蔡徐坤朋友不多,陆沛泽又是和他最亲近的那个。
陆沛泽告诉了他蔡徐坤所说的那两个理由之后,朱正廷满脸的what the fuck的表情。他当时是想给蔡徐坤一点时间独处来自己处理情绪才选择不打扰,结果在蔡徐坤眼里变成了他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不在?这是什么惊天一口大锅,他不背。但是当陆沛泽说,因为蔡徐坤不想让他出现在奶奶的最后一面上时,他沉默了,他没有想过蔡徐坤是这样想的。蔡徐坤认为既然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那你为什么要去和我一起在最重要的场合以伴侣的身份存在呢?
起初朱正廷还觉得蔡徐坤不可理喻,但是时间久了他突然也开始理解蔡徐坤。如果是他,当自己一直以来生活里相依为命的人突然离去,而自己的伴侣在这个时候却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他,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对于内心来说,都是非常寒冷的吧。蔡徐坤在那个时候所需要的不是他所以为的自愈,而是他们共同参与的治愈。
但是无论如何,无论他和蔡徐坤之间发生了什么,奶奶对于朱正廷来说,都是一个他非常尊敬的长辈。在他们的相处里,奶奶对他的好,是他一直所感谢的。
他早早地来了墓地,这是他提前找陆沛泽打听过的。他特意昨天回了父母家睡,因为比较近,今天又一大早就出了门,为的就是寄托哀思之后快速离去,以防碰上蔡徐坤。
他刚把花放下,朝着墓碑鞠了个躬之后,他就听见传来的脚步声,心下大喊不妙,转过头一看,拾级而上的果然是蔡徐坤。
今天有一点点小雨,蔡徐坤打了把伞,他的表情隐藏在伞里朱正廷看得不真切。蔡徐坤走近之后,朱正廷和他打了招呼,略显尴尬。蔡徐坤向他道谢,谢谢他来看奶奶,然后把伞下的空间分给他一部分。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非常尴尬,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过了良久,蔡徐坤开口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
“嗯,那就好。”蔡徐坤点点头。
“你呢?”
“就那样吧,凑合过。”
“啊这样,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好。”蔡徐坤又点点头。
“其实……我有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停机了。”
“嗯,那段时间一直自己呆着,发现停机之后也懒得充钱,反正也不和别人联系。”
“那……我先走了,我今天还有事儿。”朱正廷完全失去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社会经验,此刻完全无法隐藏自己的表情,他不再游刃有余。
“好,再见。”
“嗯,再见。”
蔡徐坤看着朱正廷在细雨中远去的背影,他没有变,毕竟时间只过去了半年。朱正廷依然清瘦又好看,头发长了一点,除此之外什么变化都没有。他转身走进雨里,丝丝落雨,他的衣服开始一点点被雨沾湿。
他以为他对朱正廷的爱意已经随着时间逐渐消失了,毕竟在他眼里,人在相遇的第一瞬间是爱意最浓的,之后的日子爱意会逐渐消散退却。爱是一个递减的过程,继而转化为别的情感。所以蔡徐坤一直以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一定可以忘记朱正廷。
可是今天他才明白,人的感情是折叠贺卡,在打开之前贺卡严丝合缝,但是打卡之后,里面的立体图案一旦被释放,就再也回不去了。贺卡不可能在再被压回去完好如初,就算被关上,也会微微隆起。而在以后,如果又遇上了当初关上贺卡的那个人,那贺卡就会自己打开,里面的图案又会呈现在眼前。而这时的图案,会和之前的不一样,但是图案不会消失,正如感情无法回避。
蔡徐坤用你居然都没有拥抱我这样的理由合上贺卡,朱正廷用我有给你打过电话这样的话语又把贺卡打开。贺卡还在,感情也是在的。
蔡徐坤一路追下去,在停车场看到了朱正廷。他对着朱正廷的背影喊道:
“哥哥!”
My youth is yours.
You are mine.
FIN.
差点就写成be了……这种隐晦的结局隐晦的感情大家凑合看吧。以前都是写k更成熟或者一样成熟 第一次写哥弟文学 开心 喜欢。
地铁系列第一篇终于难产出来了……
【坤廷】再见时分(长,一发完)
*娱乐圈 破镜重圆 HE
*9000字一发完
*CP:歌手蔡徐坤*影帝朱正廷
*ooc属于我 纯属虚构 勿上升真人
*狗血但HE
1.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现今国民影帝,前人气偶像组合nine percent成员朱正廷亲力亲为,以亲身经历阐述了这一事实。
2.
被经纪人以一种打地鼠一般的力道拍醒时,朱正廷正半瘫在保姆车上呼呼大睡,他刚结束了一个综艺采访,现下已经将近30个小时没睡觉了,苟延残喘地应付完大大小小的炮筒相机,几乎是一跨进保姆车就倒下了。
没想到还没见到周公,就被这杀千刀的经纪人给大力拍醒了。
“干什么啊?”朱正廷不满地将盖在脸上遮光的棒球帽一把拽了下来,少有的休息时光被扰乱,饶是他脾气再好...
*娱乐圈 破镜重圆 HE
*9000字一发完
*CP:歌手蔡徐坤*影帝朱正廷
*ooc属于我 纯属虚构 勿上升真人
*狗血但HE
1.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现今国民影帝,前人气偶像组合nine percent成员朱正廷亲力亲为,以亲身经历阐述了这一事实。
2.
被经纪人以一种打地鼠一般的力道拍醒时,朱正廷正半瘫在保姆车上呼呼大睡,他刚结束了一个综艺采访,现下已经将近30个小时没睡觉了,苟延残喘地应付完大大小小的炮筒相机,几乎是一跨进保姆车就倒下了。
没想到还没见到周公,就被这杀千刀的经纪人给大力拍醒了。
“干什么啊?”朱正廷不满地将盖在脸上遮光的棒球帽一把拽了下来,少有的休息时光被扰乱,饶是他脾气再好,此时此刻也难免有些生气。
“别睡了哥!”经纪人James仿佛给自己的嗓门装了个大喇叭,“你新综艺搭档出来了!主办方刚发给我呢!”
“就这事儿你把我给吵醒?”朱正廷火气一下上来了,“你自己看看不就行了?”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下口重了些,他赶忙垂下眼冲James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冲你那么大声说话的,我实在是累死了爹,求你让我休息会儿吧。”
“哥我带了你这么久,你觉得我是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吗?”James哭笑不得,“我叫你起来是有大事儿。”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你新综艺搭档是蔡徐坤和陈立农!”
James的惊喜之色溢出眼底,“哥,这波稳啊,你和蔡徐坤还有陈立农从你们那个组合解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吧?陈立农倒还好,现在走时尚圈宠儿路线,一直在奢侈品广告和电视台综艺上看到他,但蔡徐坤奇怪啊!他一向安静搞音乐,从没参加过综艺,这回是第一次啊!”
“你说什么?”一听到蔡徐坤的名字,朱正廷的睡意几乎是在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蔡徐坤?”
“对啊!”James笑得仿佛天上掉下了白花花的银子,“你俩2年没见外加坤哥综艺首秀,这回真是天助你也啊朱正廷,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冲着这波热度你正好可以宣传一下你的新电影,话题热度满分啊!我立刻给你安排上热搜。”
“我不去。”料想不到的是,朱正廷这回却是连James骂他傻都没有计较,取而代之的是果断的拒绝,“我谁都可以,只要不是蔡徐坤。”
言毕,他又小声重复道,“只要不是蔡徐坤。”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细如蚊呐,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哎呦喂我的祖宗你可别开我玩笑。”James急了,他抓着朱正廷的肩,左右将他晃动的仿佛一只在搅拌机里的橙子,“说都说好了,这送上门来的热度怎么能不要啊,你新电影票房不要啦?”
“我不要,我也不缺这点热度。”朱正廷沉下脸,“我不想和蔡徐坤上一个节目。”
他鲜少有这么严肃的样子,James带了他这么多年,几乎是在瞬间就知道了他的心情。
朱正廷是真的生气了。
他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没什么脾气,真的认定了一件事,却是谁都动摇不了。
“我的大影帝廷廷。”James只得软下脾气,好声好气地劝道,“你俩到底咋回事啊?我感觉你俩没仇啊?当时在组合里不还营业过坤廷cp吗?那cp当时不还大火呢吗?难道是当时你们公司强制你们营业cp让你不开心了?但那时候你们不都自愿答应的吗?”
见朱正廷不说话,他又哄道,“虽然我也觉得挺奇怪,不知道为啥你们当时在组合里关系那么好,组合一解散就完全不说话了,但就算你们没联系或者有过节也不妨碍你们明面上做个样子吧,这次天降热度,就算你不想去,我也不想逼你,但是公司肯定会逼着你去啊。”
“我不行。”朱正廷咬着下唇,他一犯难就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我真的不行哥,我什么都能做,和谁合作都没问题,就只有他我不可以,我不能见他。”
他眼眶都有些红了,“我真的做不到。”
因为营业出了真情,所以做不到再见。
3.
让朱正廷闻之色变的蔡徐坤比朱正廷小两岁,现下是当红创作型歌手,和朱正廷相识于一档名为偶像练习生的选拔性综艺。
蔡徐坤本人有着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除此之外,也有着相当出众的实力,隐忍而安静的性子十分招人疼。
他和朱正廷因性格投缘,在节目里时关系就十分好。依仗着突出的实力,他们在这99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那闪闪发光的百分之九。
在组成限定组合出道后,他们顺理成章的被公司强制性要求营业;显而易见,新人爱豆并没有能力与公司抗衡,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营业在当今娱乐圈里已经见怪不怪,反正都是男的,谁也占不了谁便宜,各取所需而已。况且营业又不是什么天打雷劈的事儿,只需要在镜头前亲昵些就可以获得更高的人气,这怎么看对营业双方来说都是件好事儿。
只要不动真情。
朱正廷深知这个道理,因而在他的漂亮弟弟有意无意地对他表露出过人的照顾,或是言语间不经意的流露出占有欲时,他选择了无视。
他曾经也麻痹过自己,告诉自己蔡徐坤只是对谁都惯例温柔而已,然而他又不是木头人,时间久了他自己都骗不了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那根本不是惯例,他从来都是蔡徐坤心中的特例。
他不是傻子,所以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回应这份感情。
新人爱豆的每一步都不能走错,他不敢,也绝不会在这个关键点出错。
因而当蔡徐坤在解散演唱会散场后红着脸,拉着他的手冲他表白时,他咬着下唇,红着眼眶第一次拒绝了他宠了两年的漂亮弟弟。
“蔡徐坤。”朱正廷抬眼看着蔡徐坤,恍然间觉得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弟弟又长高了,“今天的话我当作没有听到。”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永远是你哥哥,以后不要再说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了。“
被朱正廷拒绝后的蔡徐坤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嘴角依旧勾着漂亮的微笑,完美得仿佛他还站在那金光闪闪的舞台上。
“你不喜欢我吗?”他问朱正廷。
“我不是不喜欢你。”朱正廷说,“只是我...”
“朱正廷我最后问你一遍。”蔡徐坤打断了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不喜欢我吗?”
他音量不大,言语间尽是温柔,朱正廷却觉得蔡徐坤的每句话都像银针一般扎在他的心上,他整颗心就像被掏出来用力摔在地上一般疼。
怎么会不喜欢呢?朱正廷也有心,也会动心。
他喜欢蔡徐坤,且绝不比蔡徐坤对他的喜欢少上半分。
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呵护喜爱,而是情人间的喜爱。
但他不能说,因为他总要有所放弃。
“怎么会啊。”朱正廷垂下了眼角,将复杂的情绪锁在眼底,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依旧软糯温柔,“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弟弟呀。”
这句话说的温柔婉转,朱正廷将语气放的既轻又柔,多少带了点诱哄的味道。他眉梢眼角都生的多情,且太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让人心甘情愿了,有时候仅仅是眼睫轻颤,都足以让人心甘情愿地跳进他的捕梦网。
但他似乎忘了蔡徐坤从来不是他能哄骗到的人。
蔡徐坤对他如此心甘情愿从来都只是因为喜欢他而已。
“我最讨厌你这样装傻,你知道我不是要这个答案。”蔡徐坤依旧想维持嘴角那漂亮的微笑,尝试了几次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于是他仿佛是溃不成军一般放任一直锁在眼眶里的眼泪流下来,“哥,你在骗我。”
他哽咽道,“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的,你不要骗我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骗人呢?”
“我没骗你。”朱正廷攥着自己的衣角,有些艰难地说。
“朱正廷。”蔡徐坤的脸上布满泪痕,他看起来很疲惫,“普通的哥哥会在弟弟睡着后偷偷亲他吗?”
朱正廷有一瞬间的空白。
蔡徐坤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他聪明的弟弟一直都知道。
自己真是自以为是的小丑,戴着面具得意洋洋地居于哥哥的位置,自以为聪明绝顶,却不料早就被看得透彻。
真正的笨拙又可悲。
有时候他也想过放了自己,遵从自己的本心,他也是人,也会痛,也喜欢两情相悦的喜悦。
但未来真的不允许他开玩笑。
这是他作为哥哥对弟弟最后的保护了。
“你在说什么啊。”朱正廷有些干巴巴地说,他神情多少带了点慌乱,“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总会梦到一些不好的事啊。”
“我不觉得是不好的事。”蔡徐坤苦笑,他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我很喜欢。”
他红着眼,“喜欢到我希望梦永远都不会醒。”
朱正廷沉默了。
“但依旧会醒是吗,哥哥现在要叫我起床了,我不是傻子,我什么都知道。”蔡徐坤轻声说,“但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做回普通的兄弟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希望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别强撑了。”
“哥,放过自己吧,你总是硬撑,从来没想过让自己开心。”
“强撑着说自己的腰不痛,还能继续跳舞的时候是这样,把好东西都让给我们,说自己不想要的时候是这样。”蔡徐坤捏紧了自己颤抖不止的指尖,“说不爱我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没....”朱正廷咬着唇,想要解释,却被蔡徐坤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
“别解释了。”蔡徐坤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扣着他,似乎是要将他融入骨血,“我总是听你的话的,我会离开。”
哥哥再见。
回忆的最后是蔡徐坤说到做到的离开,自解散演唱会结束后,蔡徐坤就彻底从朱正廷的生活中消失了,仿佛是默契一般,他们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这样一别就是两年。
这期间朱正廷曾无数次拿起过手机想给蔡徐坤发消息以此来打破他们尴尬的冷战期,但他又有些赌气,他也是为了蔡徐坤好啊,凭什么蔡徐坤说不理他就不理他了,他还得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啊。
然而朱正廷其实心里知道,自己只是找了个借口而已,他从来不是任性赌气的人,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蔡徐坤罢了。
因为过于喜欢了,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当然蔡徐坤这么久不来找他他还是有一点点难过的,真的只有一点点。
4.
然而老天爷就仿佛是那相亲节目的主持人一样,硬要把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扯到一起,还要把舞台聚光灯哗啦一下给打他们身上。
不论怎样绝对不能参加这档综艺,这次不管傻逼经纪公司怎么要挟他,他朱正廷都必须和公司死磕到底。
反正再没有什么比和前营业对象会面更倒霉的事儿了。
尤其是在这前营业对象还是他现暗恋对象的时候。
抱着这样必死的决心,朱正廷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公司的老板办公室,一把将综艺合约拍在秃子老板面前,“老板,对不起,这综艺我实在是不能参加。”
“干啥子啊小正?”秃子老板被朱正廷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吞了口唾沫,悄悄地将朱正廷手边他最爱的青花瓷茶杯移到了自己身边,“这综艺多好啊,公司正准备给你买通告呢。”
好你个头,朱正廷心里吗卖批,嘴上还得笑嘻嘻,“老板,我感冒嗓子不好,我估摸着是咽喉炎,现在说话都疼,吃饭也费劲,这综艺我上不了。”
“小朱啊,你好歹也算公司元老级艺人,我向来纵容你,但你这骗人不太好吧。”老板也笑嘻嘻,但朱正廷总觉得有条狐狸尾巴在他身后晃,“James刚给我说你早上吃了3碗米粉高兴的不行呢,你这嗓子我觉着挺好的啊,我可没见过哪个咽喉炎能一口气吃三碗米粉当早饭呢。”
“....”朱正廷简直想捅死自己。
“而且你和那个蔡徐坤不是那个什么吗?”老板唏嘘道。
“??我们是哪个什么啊??”朱正廷急了,该死的这秃子老板不会知道了他暗恋蔡徐坤的事儿吧??没那么明显吧??他在心里谋划了一万种毁尸灭迹的办法,“您这话不能乱说啊!”
“你俩不是前队员吗?”老板一脸莫名,“你脸红啥啊?”
“............空调开太高我太热了。”朱正廷强词夺理,他悬空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给安放回原地了,还好老板不知道这码子事儿,他不用打死老板毁尸灭迹。
“你俩不是还搞过那啥子男男恋爱cp吗?你当时的人设不还是柔弱无骨的美男哥哥吗?”秃子老板嘿嘿笑道,他冲朱正廷挤挤眼,“粉丝要知道她们的柔弱哥哥每天早上要吃三碗粉,不给吃还要生气到踹门,力气大的能把健身房的沙袋打穿不知道会怎么样哦。”
“...........”朱正廷的微笑彻底崩塌。
还是打死这秃子老板吧。
“不管我再怎么纵容你,我总是个商人。”老板见对面的朱正廷脸红的像个西红柿,深知玩笑开够了,于是便正色道,“你必须参加综艺,不然得付违约金。”
“我付违约金。”朱正廷一拍桌子。
笑话,他朱正廷是在乎这点钱的人吗?
“违约金6000万。”老板稳坐如泰山。
“我参加。”朱正廷拍桌子的手立刻没了力道,他狗腿地用手蹭了蹭桌面,“老板你这红木桌子有点脏哈我给你擦擦。”
就这样,朱正廷憋屈地屈服在了资本主义的威胁下。
5.
不管生活是不是起落落落落落,人总得向前看,摇摇晃晃的保姆车里,朱正廷正费劲地将手上的遮瑕膏往眼下抹。
他简直要急哭了,今天就是综艺开录的日子了,而倒霉的他昨晚一夜没睡着,羊数了一万只依旧双眼瞪大如铜铃,怎么样都毫无睡意,如此造成的后果就是他现在面色蜡黄,眼下的黑眼圈三层遮瑕都盖不住。
有什么比新综艺要和前营业兼现暗恋对象一起拍更倒霉的事儿吗?
有的,那就是要丑着见前营业兼现明恋对象。
在保姆车里依旧举着气垫一脸绝望的朱正廷如此想到。
“哥你今天咋了啊?”James一脸惊恐,“你平常不是一上车就睡觉吗?今天咋这么精致呢?我寻思着这综艺也没女嘉宾啊,你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只孔雀一样是要给谁开屏呢?”
“亲亲,不会说话的话这边建议您闭嘴呢。”朱正廷面无表情,他快被镜子里面色差到极致的自己气死了。
朱正廷啊朱正廷,你还能再不争气点儿吗?别人不都是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见明恋对象吗?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6.
事实证明,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下了保姆车的朱正廷果不其然地被一群举着大炮相机嘴炮速度宛如火箭一般的记者给包围了。
他麻木地将帽子往头上一扣,在经纪人James和一众保镖的护送下冒冒失失地朝前冲。
事事不如人愿,本以为自己能够顺理抵达室内拍摄地的他没留意到脚下的台阶,整晚没休息的大脑显然没有及时的输送警报消息给他的四肢。
他恍惚了一下就直直地冲地上倒去,尴尬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和大地来个舌吻。
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朱正廷身后的保镖和经纪人也没反应过来,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来扶他一把。他在倒下去的同时有些卑微地许愿记者别把他和大地接吻的照片po在网上,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已经预料到今晚的微博热搜会是#朱正廷 累惨#或者是#朱正廷 摔跤惨#了。
不料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的怀抱。
这个人就喜欢喷淡的几乎闻不出味道的木调香水,同样的香水味他闻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让他想要掉眼泪。
朱正廷有些恍惚地盯着那只扣着他腰救了他一命没有让他和大地接吻的手看了半晌,咬着下唇有些尴尬地冲手的主人道了个谢。
他在镜子前练习了不下百次和蔡徐坤重逢时的面部表情,也预演过无数次和蔡徐坤的重逢场景,但现下这样尴尬的倒霉场景绝对不在他的预演范围内。
老天爷从来没有打算给过他准备的契机,重逢就在这种不经意的瞬间没有诗意的发生了。
“谢谢啊。”先前的道谢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站直后的朱正廷盯着面前面无表情的蔡徐坤重新道了个谢。
然而蔡徐坤却是理都没有理他,只冷哼一声,便松开他继续向前走了。
徒留朱正廷一个人站在原地讪讪地笑得像个尴尬的傻子。
哟呵,你瞧瞧,这臭小子现在脾气还挺大。
这下微博热搜可以从#朱正廷 摔跤好惨#变成#朱正廷 蔡徐坤不理他好惨#了
朱正廷你真是好惨一男的。
7.
这次朱正廷参加的综艺名为《秘密花园》,是现下最火的综艺之一,综艺内容顾名思义,就是让原本关系就很好的明星们玩一些小游戏,顺带互相报一些私底下的秘密。
众所周知,粉丝们总是很好奇偶像私下和舞台上不一样的样子,这档综艺恰好满足了粉丝们的期望,而综艺的主办方似乎是非常顺着粉丝,总是找一些非常有话题度的明星,加上包装和炒作,一炮而红似乎也是常理之事。
朱正廷其实早有预感这档综艺会找上自己,他自己清楚作为当今最年轻的影帝之一,综艺主办方不可能放过他这颗摇钱树。
他只是没想到他的合作对象会是昔日的队友。
8.
但不论朱正廷怎么不情愿,怎么避着蔡徐坤,该来的总是要来。
他躲了很久,还是在化妆间遇上了正坐在椅子上化妆的蔡徐坤和陈立农。
他们俩本就是很好的兄弟,但因为通告和行程原因,自组合结束之后也好久没见了,此时此刻正聊的热火朝天,根本没注意到朱正廷正站在门口。
朱正廷站在门口盯着蔡徐坤俊美的侧脸看了半晌,还是咬着牙推开了门。
玻璃门被推开的响声显然惊动了屋内正聊的开心的两兄弟,他们几乎是在同一瞬就朝面前的镜子看去,透过反光看到来人是朱正廷的时候,两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两个人的惊讶不约而同,然而之后的反应却是大不相同。
陈立农见来人是朱正廷,立刻露出了甜笑,“hello,正廷哥,好久不见啦。”他边说边冲朱正廷招了招手,示意朱正廷赶紧坐过去和他们一起化妆。
朱正廷嗯了一声,“好久不见了。”
他虽是看起来在回应陈立农的问好,视线却是扫视了一圈后回到了蔡徐坤身上。
他在等一个回应。
“好久不见。”蔡徐坤的神色晦暗不明,言语间都透露出一股疏离感,言毕,他立刻扭过了头,似乎是一眼都不想再看朱正廷。
疼的朱正廷瞬间就想缴抢投降。
他快难过死了,蔡徐坤什么时候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过话啊,哪怕是以前他们在组合里闹矛盾闹得再严重的时候,蔡徐坤都只会瞪着眼和自己吵几句,然而又耐不过性子宠他,往往重话说几句就会反过来哄他。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漠不关心比怒火中烧来的让人更害怕了。
9.
朱正廷坐下化妆时,先前就坐着化妆的蔡徐坤和陈立农已经化完了,化妆室不大,他俩便想着先去后台等着,和朱正廷打了个招呼,就一起出了化妆室。
蔡徐坤在这期间一直是沉默的,身边的陈立农见他过于沉闷,便主动挑起了话题,“坤啊,我怎么觉得你心情那么不好呢,话说你不是从来不来综艺的吗,怎么会突然来参加啊。”可爱的台湾男生成熟了不少,但和队里哥哥说话的时候还是透着股孩子气。
“有愿望没有实现。”蔡徐坤愣怔了一下,随即轻声说。
“哎?和音乐有关系的吗?”陈立农不明所以,但他见蔡徐坤心情实在是不好,也就不再多问了,“心情好一点啦~我们三个那么久没见,你开心一点,我们录完节目一起去喝一杯啊~”
“不用了。”蔡徐坤还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似乎是觉得自己太过不近人情,他冲陈立农有些抱歉地笑了一下,“我最近太累了,下次我一定请你吃饭。”
“哎呀没事啦我也是随口一提。”陈立农眉眼弯弯,“因为觉得好开心呀,和正廷哥也好久不见啦,今天看到他真开心,他还是那么好看啊~。”
他随即疑惑道,“不过你们以前关系不是很好的吗,你今天对他怎么那么冷漠呀,他看起来好伤心啊。”
“是吗?”蔡徐坤反问。
“对呀,你别让他误会啦,你明明对他那么好,那么关注。”陈立农拍拍蔡徐坤的肩膀,“别口是心非啦,你不是还因为不好意思一直找他所以私底下老和我打听他消息来着,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哈哈哈哈。”
根本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一直找,是一次也没有找过,因为不敢找。
“你没说错,我的确是喜欢他。”蔡徐坤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漫不经心地回头冲陈立农笑道,“3年了。”
“啊...这样子。”陈立农瞪大眼睛,在心里以最快的速度消化了这个爆炸新闻,“那你...加油喔..”
“没什么好加油的。”蔡徐坤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因为我根本不可能把他让给别人。”
10.
这一下给朱正廷的打击实在是有点大,他因蔡徐坤的回应直到快开始录制时被人推上录制现场的木椅子上时整个人依旧是恍惚的。
直到录节目专用的大灯打到他们几个脸上,朱正廷才猛然间清醒过来。
他自觉丢人,心下想着还好蔡徐坤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想法,不然可不得得意死了。
但不论心情如何,朱正廷向来敬业,他不会让私人情绪影响到工作,在心里自我调整完状态之后他便开始聚精会神的听主持人讲话。
许是因为在座的几个都是当今各圈最红的小生,稍有不慎就会惹来大祸,主持人主持的时候一直很小心,也没有问他们什么非常刁难的问题,大家跟着事先准备好的剧本一问一答毫不费力,节目组的剧本也很优秀,笑点泪点应有尽有,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
直到主持人问了蔡徐坤他最讨厌别人对他做什么。
这本来没什么,这个问题在剧本上都有,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不过是让蔡徐坤圈更多的粉罢了。
然而蔡徐坤却并没有按照剧本来回答。
“我讨厌别人骗我。”他垂下眼,嘴角带着笑,“我最讨厌骗子。”
“我很不喜欢别人骗我,因为我会很难受。”他这句话说的真诚,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却看不出情绪。
此言一出,原本熙熙攘攘的现场瞬间安静了。
朱正廷惨白着一张脸紧紧盯着蔡徐坤,生怕他再说些什么,然而蔡徐坤很识分寸,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就闭口不谈这个话题了,饶是主持人再绞尽脑汁地想从他嘴里挖出些话题,他都圆滑地糊弄过去,只字不提这个话题。
现场很快就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好气氛,且一直持续到了最后。
11.
整个采访期间,蔡徐坤的状态都十分好,他看起来谦和又温柔,丝毫没有王牌音乐人的架子。
然而只有朱正廷注意到了他额角的冷汗以及时不时蹭一下腰侧的手。
他知道蔡徐坤的胃病又犯了。
然而见蔡徐坤下台后依旧将步子迈的很稳很直,他就知道,这该死的小朋友根本没打算把自己的不适告诉别人,又想硬撑。
一天到晚装老成让他别硬撑,自己还不是个爱硬撑的倔强鬼啊。
再不理我就痛死你。
朱正廷赌气地想着,但又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胃药追上走在前头的蔡徐坤。
蔡徐坤先前在队里的时候朱正廷就知道他胃病很严重,因而尝尝在口袋里备着胃药,这个习惯在他们分开之后依旧没有改掉。
“你给我站住。”他恶狠狠地拉住蔡徐坤,也不管两人的关系有多尴尬了,那些东西毕竟在蔡徐坤的身体面前都是狗屁,“你两岁小孩吗蔡徐坤,胃疼了不知道要说啊,自己打算撑到什么时候去啊。”
“不用你管。”蔡徐坤显然还没有想原谅他,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就要朝前走,“我休息室里有胃药。”
“一张脸白成唱戏的了你还倔?”朱正廷一下子火了,他甚至都来不及难过蔡徐坤对他的态度,只是想着蔡徐坤对自己的身体还是那么不负责就气的脸发烫,“蔡徐坤就你这样子你还想撑到休息室?我看你再走两步就要倒了。”
“赶紧和我去化妆室吃药。”朱正廷一手抄着药一手攥着蔡徐坤的袖子往前拖,不料拖了两下都没拖动,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看向蔡徐坤。
他的漂亮弟弟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朱正廷生生得从那对乌溜溜的瞳仁里看出了几分委屈。
“你听话好不好。”他最受不了蔡徐坤这样,几乎是一瞬间就投了降,只能软下语调哄道,“我知道你恨我,你先把药吃了,我们再说别的好不好。”
蔡徐坤似乎是还想强撑,但胃里的绞痛感不允许他再逞强,他只能乖乖的和朱正廷回了化妆室。
被朱正廷扶着走去化妆室的路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便忍着痛撑起上半身,认真地在朱正廷的耳边说,“正廷哥,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12.
见蔡徐坤坐在沙发上小口地喝着药,朱正廷终是松了口气。
他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嘱咐起来,“我说你啊,这么久了身体还是那么不注意,又因为贪睡没有吃早饭吧,再这样下去你非得把自己作进医院,以后定期要体检,少吃辣的少喝酒,三餐尽量让你助理给你准备的规矩些。”
他站着不断地说,却未曾看到喝着药的蔡徐坤渐渐发红的眼圈。
“哥。”蔡徐坤再抬头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神色,他看起来冷漠又精致,“以后别说这些话了,我自己都知道。”
“你知道你还痛成这样?”朱正廷声调提了几个度,他是真的生气了。
“今天是意外。”蔡徐坤闭了闭眼,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以后不会了,所以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
“我怎么对你了?”朱正廷彻底火了,他把剩下的胃药往沙发上一扔,“对你好你还有意见吗?你什么人啊,阴阳怪气的给谁看啊?这是你对哥哥的态度吗?”
他本就委屈,此时也不管对面是个病号了,只将自己的想法发泄了出来。
“我怕你又不要我。”蔡徐坤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他有些失态地喊道,“你对我好,然后再不要我,这样很好玩吗?朱正廷你也太狠了吧。”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到最后几乎是低哑的呜咽了,“我喜欢你喜欢的快要疯了,天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我看到你和以前的队友一起吃饭会嫉妒,我看到你在综艺上营业也会嫉妒,就连你的经纪人James我都嫉妒的发疯。”
因为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对你好,而我不能。
“你对他们都那么好,为什么只对我残忍呢?”蔡徐坤的语调都是颤着的,“仅仅是因为我经不住诱惑喜欢上了你吗?因为我喜欢你,我就要受这些罪吗?”
“那太难过了,朱正廷,我改不掉喜欢你了,但你不要再对我那么好了,我不想更喜欢你了。”他的眼眶很痛,却流不出泪,“我不想也不可能把你让给别人,我会发疯的。”
“我以前以为,是我们都在上升期,你怕影响事业,所以推开我,我觉得也是,那时候我没办法保护你,你拒绝我在情理之中。”蔡徐坤似乎是一下子要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他甚至不给朱正廷插嘴的机会,“然而现在我有保护你的能力了,你依旧喊我弟弟,谁要一辈子当你弟弟啊。”
蔡徐坤太少失态了,他在众人面前的样子一直是坚强而可靠的,为数不多的失态都给了朱正廷。
朱正廷咬着下唇,有些麻木地听他说完了这些话,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他不想后悔,也不想再等了。
因为他痛到撑不下去了。
于是他蹲下身,平视蔡徐坤,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抖,“蔡徐坤,其实这些话我是想以后再和你说的,但我不想等了。”
他吸了口气,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今天你在节目上说你讨厌骗子,我很害怕你把我们的故事说出来,虽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我当时想,如果你说出来了,我会和你道歉。”
“只是道歉我让你不开心了,但我不会承认自己是骗子。”朱正廷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说,“我不是骗子,我的确不喜欢你,但我很爱你。”
他脸上挂着泪,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意,“如果你今天说出来了,我会在大庭广众承认我很爱你。”
“所以啊。”他蹭了蹭蔡徐坤的手心,忽视掉那人一脸震惊的惊喜样子,整个人透着股需要被哄的撒娇意味,“你可以更喜欢我一点吗?”
End
这篇是去年的存稿 一直没有发 修了一下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