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眷奴 【二】博君一肖
逐名追利腹黑将军博×不甘现状奴才战
又名【小奴才上位记】
会虐 人设ooc 慎点 HE是必须
正文▼
王府为北洲占地最大的府邸,也算得是块风水宝地处,若是让风水师测上一轮,王府里最佳宝地还得是南苑这小少爷的院子,可以得见王老爷对小儿之宠。
肖战拿上较少的破旧行囊,行至南苑,顿于门口,微微挑眉,这一入南苑也不知之后是好是坏,福祸与命途皆悬于小少爷一人之手,不过肖战被南苑管事翠姑告知月俸多了几两银子后,喜至眉梢来,弯了弯眼睛道了句谢,顺便也塞了坛自己酿的梨花清...
逐名追利腹黑将军博×不甘现状奴才战
又名【小奴才上位记】
会虐 人设ooc 慎点 HE是必须
正文▼
王府为北洲占地最大的府邸,也算得是块风水宝地处,若是让风水师测上一轮,王府里最佳宝地还得是南苑这小少爷的院子,可以得见王老爷对小儿之宠。
肖战拿上较少的破旧行囊,行至南苑,顿于门口,微微挑眉,这一入南苑也不知之后是好是坏,福祸与命途皆悬于小少爷一人之手,不过肖战被南苑管事翠姑告知月俸多了几两银子后,喜至眉梢来,弯了弯眼睛道了句谢,顺便也塞了坛自己酿的梨花清酒给翠姑,翠姑算是王府老人,对于王府这种换院子必送礼的隐秘习俗也不太抬见,皱起了柳叶眉,摆了摆手,厌烦至极。
“在小少爷院子里,不必来这套,小少爷不喜奴才间的这些暗地做法,踏实干好活,尽好自己的本责,勿惹小少爷耐烦,自是不会亏待于你,瞧见西廊尽头那屋了吗?那便是你的屋,通房本该给你配个丫鬟的,但你也非夫人选出的通房,且也是个男子,不指望你能有子嗣,希望你明白,少爷需要你伺候时就去伺候,不需要你伺候时,帮着院里干点活,伺候少爷的两丫头,一个已经满年岁出府回乡了,多长点眼力见,帮忙伺候着,府里也不养闲人。”
肖战点了点头,抱紧了怀里的那坛梨花清酒,淡淡的梨花香和酒的醇香扑鼻而来,肖战微微勾起嘴角,心道这下好了,这坛酒能自己留着喝了,抬头瞧了眼西廊尽头厢房,挨着少爷的正房自是不会差,厢房内应有具有,不似一般奴才的屋,虽简略,但悬梁木桩皆是上良木,床榻够宽,刺绣棉被,肖战心间略喜,虽然这一切可能会恍然一梦,不知能留多久。
眨眼秋至,肖战都把院子里的花草养得盛泽了,这园丁身份倒是逐渐习惯了,入南苑这大半个月来,每日谨慎小心又紧张,所幸小少爷虽然让他入了南苑当通房,倒是一次也没让行他所职责,就连偶尔醉酒,丫鬟扶不动他,自己去搭把手,都被小少爷淡淡地摆手,让自己回屋去,一开始院里其他人还对他有几分高看,毕竟是少爷亲点的通房,那自是枕边人,可这大半个月来的疏离,已让院里其他人看明了七八分,自己不过是少爷一时用来气夫人的幌子,随后使唤他干活倒也越发没有负担,肖战也乐此不疲,这些活总是比杂院的活轻松,吃住也得到改善,月俸也还高,于是肖战睡梦里的江南越发模样地清晰……
王一博自打准备探入官场以来,来结交的人开始多得莫名其妙,外边不知何时开始传自己有龙阳癖,竟也会有人带年少嫩白的男子来酒楼伴他,王一博此时便会浅浅一笑,斟上一杯烈酒,赔礼道府里已有人了,不喜外食。
这日匆匆出门时,空下了闲心,瞥了眼院里的花草,儿时自己从江南带来的那盆银兰花,萎了几年,这会竟见它盛开得极好,随口问了句身边的翠姑:“府上换园丁了?银兰花都开了。”
“没换,只是徐伯这段日子身体不适,是少爷新纳的通房闲时照料了下。”
王一博抚了抚银兰花的白暇花瓣,饱满水泽,倒是照料得极好,浅浅地勾了勾嘴角。
“倒是也没养废人。”
“是……”
“叫甚名字来着?”
“回少爷,叫肖战。”
“嗯,日后府里花草交由他来打理吧。”
翠姑告知肖战以后院里的花草皆由他负责打理后,肖战松了口气,可算在这院子里有了个正当的活可干,肖战在杂院干过的那些年,累活脏活都干过,于他而言,打理些花花草草,算得上是份高雅又轻松的活了,这些富有生命力的植物,你给予它多少,它便回报你几分,为你盛开。
肖战最为偏爱那盆银兰花,他瞧着它从枯萎到盛放,对它有着别样的情愫,花草靠养人也靠养,肖战在南苑吃好睡好的小日子,人越发水灵,本就生得极好的骨相现下在好的皮相下衬得越发脱俗。王一博清晨回府时,第一次撞见打理花草的肖战,许久没瞧见,这会乍一眼这个小奴才还颇有些让人眼前一亮,琥珀色的眼睛,清透里又带着几分狡黠,细细修剪着那盆银兰花,看着精明的一张脸,此刻在喋喋不休地同银兰花对话,莫名憨气,王一博轻咳了声,肖战倏地抬头,瞧见王一博时,双腿不争气的发软,明明没做错什么,可就膝盖微颤着想下跪。
“少爷。”
“嗯,过来。”
肖战紧紧拽着手上的修剪刀,心间如擂鼓声响,磨蹭着走近王一博身旁。
“这盆银兰花,我儿时贪玩从外边挖回来的,没养几年便萎了,你倒是有些能耐,小奴才。”
肖战微微低头,心间对小奴才这个称呼很是不满,自己体格不小,若是算年纪,自己还比小少爷大上一岁,哪里小……
“好生照料,下去吧。”
“是,小的知道。”
肖战有些紧张,以至于脚下一滑,往后倒,擦着王一博的肩膀,王一博皱着眉轻轻侧身,轻巧地避开了差点砸他身上的肖战,肖战生生摔在了青石板上,尾椎骨疼得发麻,噙着眼泪,抬头看了眼不悦的王一博,赶紧撑了起来,跪趴在地上。
“惊到少爷了,是小的的不是,还望少爷莫怪……”
肖战低着头,额上大颗冒着汗,不知是疼的还是慌的,耳畔没有听得回音,他也不敢抬头看,手指轻轻抠着青板石的纹路。
“怎么,青板石好玩吗?”
“啊?不是很好玩。”
肖战瑟瑟地舒开了手指,微微抬头看了眼王一博,皱着的眉头倒是缓缓舒开了,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扬。
“跪着吧,日头西落再起。”
“是。”
王一博抬步就走,肖战垂着头只瞥见了那一袂水云衫摆开来,就消失不见,肖战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发麻的后腰,心间倒是寻思起小少爷好似喜爱穿青墨色的衣衫,显得过于深沉了,肖战想起小少爷儿时总是着一身素黄衫,嫩俏得紧,到底是长大了,也越发狠厉了,肖战暗自叹了口气,抬头瞧了眼才上升的日头,颓然极了。
夜里,翠姑来敲他屋门时,他正在给自己抹药,连忙下了床榻,披上了外衣去开了门,翠姑递过了一瓶药酒。
“少爷赐的,念在你把银兰花打理得不错的份上,往后得更加用心才是,别辜负小少爷的期望。”
“谢小少爷,谢翠姑。”
肖战有些忐忑地收下了这药酒,推开了木棂窗,看着院子里在月光下隐隐泛光的银兰花,不禁思绪飘远。
“我原想我与你本该是地位平等的,这下,你比我更高上一等了,护好你这株花,才能换点恩赐……”
正在走神间,有人跳到了他面前,吓得肖战一惊,来人是李东,也算得上是自己在院子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了,还对肖战有恩。
“小战,我听闻你今日被少爷罚跪了,来瞧瞧你。”
“你来得也正是时候,我自己不好抹,来帮我抹一下吧。”
“成。”
李东常年干活的手很糙,但肖战也不是什么细皮嫩肉之人,倒也觉得还成。
“你就该避着点少爷。”
肖战并不想再做无谓的懊恼,只是突然问起了李东:“你想过出王府吗?”
“啊?没想过,我是被卖来王府的,是终身契,只能在这呆到老了。”
“若是在普通人家,你这个年纪该娶妻生子了……”
李东讪笑,有点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
“听说要是能为王府有大贡献或者能得小少爷恩赐准许,也是可以得赏银后出王府的,不过也不知道我这样的,能不能娶到贤妻。”
肖战淡淡一笑:“会的。”我也会出王府,离北洲,下江南……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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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春如旧 - 5
腹黑落魄小皇子啵 X 潇洒不羁少将军赞
古风强强 囚禁 权谋 竹马养成 双向暗恋
祁王世子第二日清晨才赶到春猎营地,他跟着祁王妃去庙里祈福,小住了几日,出发晚了肖战他们一天。
他一来,安国公家的营地就热闹起来,祁王世子也不管那些规矩礼仪,掀开肖战的帐子就往里闯,一面进一面高声地喊:“阿战!阿战!你世子爷爷我来了!”
肖战正睡得迷糊,嫌外面吵于是把被子往上一拉,顺手把啵啵儿的小脑袋往怀里一揽,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
祁王世子推开帐外看守的元十八冲进来,直接去掀肖战的被子:“怎么样?昨儿个你...
腹黑落魄小皇子啵 X 潇洒不羁少将军赞
古风强强 囚禁 权谋 竹马养成 双向暗恋
祁王世子第二日清晨才赶到春猎营地,他跟着祁王妃去庙里祈福,小住了几日,出发晚了肖战他们一天。
他一来,安国公家的营地就热闹起来,祁王世子也不管那些规矩礼仪,掀开肖战的帐子就往里闯,一面进一面高声地喊:“阿战!阿战!你世子爷爷我来了!”
肖战正睡得迷糊,嫌外面吵于是把被子往上一拉,顺手把啵啵儿的小脑袋往怀里一揽,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
祁王世子推开帐外看守的元十八冲进来,直接去掀肖战的被子:“怎么样?昨儿个你世子爷爷我不在,无聊坏了……了吧……”
祁王世子掀开被子,正对上王一博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王一博半埋在肖战怀里,对着祁王世子比了个“嘘”的手势。
祁王世子如遭雷击,忙退后半步对着被团道:“臣给十七殿下请安。”
一只小手从肖战怀里伸出来,曲起指节向外赶了赶。
祁王世子如梦初醒,立刻溜走了。
于是这天早上所有安国公府的下人都看见祁王世子兴致勃勃地踏进肖小公爷的营帐,然后像被雷劈了一样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肖战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之后看见王一博埋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也没叫他,打了个呵欠闲来无事对着王一博的小脸儿端详起来。端详着端详着,肖战觉得祁王世子其实也没说错,啵啵儿脸颊粉白、嘴唇嫣红,小鼻子又高又挺,确实是个美人胚子。亏得是个皇子,这要是个公主将来长大了得有多少世家子弟踏破门槛求娶啊。
肖战越想越歪,他想倘若啵啵儿真是个公主,皇帝老儿说不定会指婚给自己,毕竟皇帝最怕他们肖家同有权有势的世族联姻,旁的公主也多有厉害的母族,只有把啵啵儿嫁给他才能既巩固皇室和肖家的关系,又不用担心肖家权势过大。
王一博早就醒了,一直陪着肖战装睡罢了,睁眼见他在憋笑,就拉拉他的袖子问:“哥哥,你在想什么?”
肖战正想到啵啵儿穿小纱裙儿盖红盖头的模样,冷不丁被王一博喊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完全不当回事儿地道:“我在想你要是个公主说不定皇帝会把你赐婚给我,哈哈哈哈哈……”
肖战说这话时离王一博极近,王一博的脸还贴在肖战的胸口,肖战笑的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胸腔的震动,王一博一下子红了脸。
他皮肤白,一点脸红也藏不住,一下子就叫肖战发现了。小公爷骨子里那点恶劣脾性爆发了个彻底,他搂着王一博大笑道:“完了完了,啵啵儿,你跟我睡了一夜,清白都不保了,我要是不要你了,你可怎么办呀哈哈哈哈哈哈……”
王一博揪着肖战的领口着急地道:“那我把你关起来,你不能不要我!”
肖战看他还当真了,笑得更是前仰后合,末了他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点点王一博的鼻尖:“小傻子,你关得住人还能关得住心啊?”说完他把被子一掀,把王一博举高抗到肩上,“走喽!去用午膳,吃饱饱晚上带我们啵啵儿放天灯!”
王一博吓得赶紧搂住了肖战的脖子,抱着他不肯撒手。
晚上肖战如约领着王一博去了放灯的小山坡,祁王世子早早地去了,正在那儿拉着一个宫女的小手问人家唇上的胭脂是什么味儿的。
肖战过去踢了他一脚,世子爷手一松,那宫女忙不迭地跑了。
祁王世子刚想骂他,一低头看见王一博也在,先问了句十七殿下安,然后一下勾住肖战的脖子把人拉到一边儿去:“你怎么回事儿?昨天晚上怎么还跟十七皇子睡到一起去了?你个禽兽对人家做什么了?他可才八岁啊!”
肖战甩了他一肘子:“去你的,满脑子尽是些什么脏东西?”然后他把事情前因后果同祁王世子解释了一遍。祁王世子闻后大惊:“你说他一个人从皇宫里追到围猎场来,就为了见你?”
肖战点了点头。
祁王世子摇了摇扇子正色道:“阿战,你听我的,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识和魄力,长大以后未必肯做池中物,你莫要同他亲近过甚!”
肖战没所谓地道:“你想多了,他一个有西域血脉的皇子,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命啊。再说了,我还能同他怎么亲近?无非也就是趁着人还在洛阳,带着他在这围猎山上玩一玩罢了。”
祁王世子听他这话意思不对,忙问:“什么叫趁着人还在洛阳?”
肖战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长浚,我也就跟你透个底儿,你莫同旁人说,老皇帝可能想让我上战场了。”
祁王世子道:“他疯了吧!你还没行过束发礼,亲事都没定,他想让你们安国公府绝后啊?”
肖战“啧”了声,“怎么说话呢?我就不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吗?再者说,我们安国公府绝后那不也挺好的嘛?皇帝老儿左防右防不就担心我们家哪天反了他王家的江山?绝后、绝后,可不就永绝后患了吗?”说着肖战那胳膊肘拐了祁王世子一下,“到时候世子爷子孙满堂,送两个来安国公府给我玩两天就行了嘿嘿……”
祁王世子没心情同他玩笑了,拍开他的手道:“我最小家子气,才舍不得给你,要玩你自己生去!”
肖战知道他其实是担心,把手架在祁王世子肩上道:“行了行了,我爹十六岁都做副尉了,我还能比他差到哪里去?”
祁王世子还是一脸丧气,肖战不理他了,抱起王一博道,“走,十七殿下,臣带您放灯去。”
他们来得有些晚了,有几个世家子弟的灯已经做好了,等着放出去。肖战特意给王一博抢了个红纸做的小天灯,给了他支笔让他在上面写祈愿。
那边太子已经写好了准备放了,肖战凑过脑袋去一看,正面写的“国泰民安”,反面写的“天下太平”,很正确、很无聊、很太子。
羽林军统领家的小儿子同六公主做了一个灯,偷偷摸摸的在山坳后面放,肖战不用看也知道上面是什么“朝朝暮暮”“卿卿我我”的酸话。
七皇子的灯尤其华丽,已经放出去了,肖战看到的那一面写的是“母妃圣眷长隆”,心里叹了句:不愧是皇贵妃,连亲儿子都天天想着帮她争宠。
十一皇子没放灯,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山坳后面瞟,哦,对了,六公主是他亲姐姐来着。
肖战看了一圈儿,回头想看王一博写的什么,结果王一博拿身子挡着死活不肯给他看。
肖战硬要看,王一博就一个劲儿地说手疼,肖战看他急得脸都红了,也就不强求了,自己挑了个灯去写。
他咬了咬笔杆子,大笔一挥先写了句“边境无战事”,又翻到反面去想了想写下“去江南”,然后点上火就放出去了。放出去之后他也没再看一眼,反正一个也实现不了。
肖战放完灯就失了兴致,随手折了支野花儿衔在口中,哼着段不知哪儿听来的小调,晃晃悠悠地往山下走。
走到一半,一个小身子扑在他腿上,肖战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是王一博。
“怎么了,十七殿下?”肖战蹲下身子仰着头看王一博。
王一博扒着肖战的领口道:“你不高兴,你生我气了吗?”
肖战倒不至于为了个灯跟小孩儿生气,他其实是因为肖老将军的伤和要上战场的事儿,所以自打过了年来兴致一直就不怎么高。
肖战看了眼周围,这里相对僻静,但偶尔还是有一些巡逻的侍卫,于是对王一博道:“哪儿能啊?臣怎么敢同殿下生气?”
王一博觉得他没喊自己啵啵儿就是生气了,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不给你看的,我……我……”他说着说着脸又红起来,着急得汉话西域话混着说。
肖战看他急成这样反而笑起来,他吐出嘴里的花梗,把被他咬烂的那段掐了,别在王一博耳朵上,然后看着王一博满意地笑笑,就准备站起来。
他是想领着王一博回营帐,毕竟外面说话不方便,王一博说西域话叫人听见也不好。
可王一博以为他还是要走,一着急伸手搂住肖战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亲完之后,两个人双双愣住。
肖战最先反应过来,摸摸自己像是还能感觉到湿意的脸颊,笑王一博:“干嘛呢,殿下?臣要是个姑娘现在该喊非礼了……”
王一博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当胸推了肖战一把,扭头蹬蹬蹬跑了。
TBC.
给孩子个三连吧!(猛敲小破碗)
【博君一肖】今夜,没有极光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极光
和心爱的人
吻在雪山之上
杨夏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肖战的时候。
他穿着破洞牛仔衣,个子高高瘦瘦,肤色很白,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横店的酷夏。
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腰间系着的一个腰带,腰带上垂下来一根布条,上面绣着四个白色的小字,猫系少年。
这是我对他的初印象,一个猫儿一样的少年,温暖,灵巧,迷人。
他见到我的时候还很拘谨,谦卑地弯腰鞠躬喊我杨总,即使我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但...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极光
和心爱的人
吻在雪山之上
杨夏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肖战的时候。
他穿着破洞牛仔衣,个子高高瘦瘦,肤色很白,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横店的酷夏。
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腰间系着的一个腰带,腰带上垂下来一根布条,上面绣着四个白色的小字,猫系少年。
这是我对他的初印象,一个猫儿一样的少年,温暖,灵巧,迷人。
他见到我的时候还很拘谨,谦卑地弯腰鞠躬喊我杨总,即使我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并不像其他一些人刻意到令人作呕的讨好,他会认真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听我说话,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酒窝浅浅。
我对陈导说,你这个选角很棒,他就是我心目中的那个魏无羡了。
陈导大笑,将烟头灭在玻璃烟灰缸里,拍拍我的肩朗声道,而且不红,有一定的粉丝基础,性价比高,另一个叫王一博的也是,咱们制作成本省了不少。
商人重利,我亦是商人,对此不可置否。
两年后,陈情令大火,肖战和王一博一夜成名,身价暴涨。
一夜成名是个极微妙的词汇,像不讨巧的夸赞,像含着刀片的贬低,所有的卑微努力和伟大牺牲就被这四个字轻描淡写地抹去,人们诧异于沉静已久的夜空忽然绽放的几束炫目烟花,驻足观赏,又匆匆离去。
杀青后再一次见到肖战是在一次小型的交际晚宴上,那个曾经拘谨地朝我鞠躬的男孩一手插着西装裤兜一手端着高脚杯和周围人从容攀谈,在虚情假意和求欢奉承中仍挂着近乎完美的笑意,只是视线不再注视着说话的人,时而看向虚空中的一点,时而落在高脚杯中摇晃的红色液体上。
仿佛是注意到了我毫不掩饰的视线,他脱开人群走向我,与我碰杯道,好久不见,杨总。
他仍旧注视着我的眼睛。
晚宴结束后,我和他一起走在上海静安区的一条窄小的铺满鹅卵石的酒吧街上,夜已经深了,震耳欲聋的打击乐混杂着街头艺术家弹着吉他的民谣哼唱,衣着暴露的小姐妖娆地倚靠在掉漆的木门上抽着劣质洋烟,店铺门口随意摆放的五彩射灯肆意地伸向夜空,一对男女在幽深的巷子里拥抱着接吻。
肖战已经在房车里换上便服,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亦步亦趋地走在我身后。
我们进了街末的一家二十四小时咖啡馆,惊醒了柜台后面摸着英短猫打瞌睡的女服务员,点了单后,她满脸困色地端上一杯美式和一杯卡布奇诺,热腾腾的白雾隔开了我们,我看不清楚肖战隐藏在帽檐下的神情,美式特有的张狂苦涩在空气中压倒了卡布奇诺的奶甜,我不喜欢苦味,于是挖了满满一勺白糖撒进卡布奇诺里,期冀将弥漫的呛人苦味压下去。
我的印象里,肖战很嗜甜,在剧组里为了控制身材克制了不少,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向剧组工作的小姑娘撒娇讨一小包巧克力棒。
喜欢喝美式的是王一博,而且丧心病狂,从不加糖块。
肖战没有动白瓷碟子上的糖块,就着呛人的苦味喝下一口美式,对我说,夏姐,我家里人在逼婚了。
开口便是惊雷,我下意识看向柜台,发现女服务员抱着猫撑住下巴打盹儿,显然没有发现这时候还会来喝咖啡的古怪客人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
没有等我有所反应,他忽然笑了,捏着勺子一下下捣着杯底,说了一句和上句话毫不相干的。
他说,老王的女朋友你见过吗,听说是素人,漂亮,笑起来很甜。
我的确见过王一博的女朋友,事实上杀青后我见王一博的次数远多于见肖战,那个素人女朋友是个飒爽的姑娘,眉目英挺,笑起来却糖化了似的甜。
而且他们要结婚了。
但此情此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说哪个答案都不太恰当。
曾经的夏天早就过去了,下一个夏天遥遥无期。
这是我们都明白的浅显道理。
深夜的咖啡馆里漂浮着弗雷德里克的降b调小调鸣曲,咖啡在手中渐渐冷却,没有了白雾的遮挡,肖战也不知何时摘下了帽子。
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眉眼。
有疲色,有倦色,唯独没有悲色。
他问我,夏姐,你说在北京会看到极光吗?
肖战
我是肖战。
我依然是肖战。
有个前辈曾对我说,小子,你要明白,戏是戏,现实是现实,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深情最廉价,最不值得。
他是老前辈,我不敢顶嘴,唯唯诺诺地称是,一副受教的样子。
结束了一天的繁忙拍摄出了剧组,和同事们打完招呼后独自从拍戏大宅子的角门出去,果然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角门门口的王一博。
他懒散地斜靠在摩托车旁,单脚撑地,另一只脚脚尖碾着地面不知在碾什么东西。
我大声喊他,老王。
他闻声抬头,唇角有隐约笑意,转身拎起后座上的头盔利落地扔给我,意简言赅道,上车,去吃小龙坎。
我接过头盔跨上摩托,手环住他的腰,道,开吧开吧,到那儿肯定还要排队。
不用排队,他忽然显得很得意的样子,我早就让我助理去拿号排了,估摸着现在已经快到我们了。
我从后面捶他,狗崽崽,瞧把你厉害的。
王一博的笑声闷在头盔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是专业的赛车手,但是我坐在他后座时他开得并不快,我甚至敢在中途松开他的腰,张开双臂感受高速公路上呼啸的风。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风驰电掣中,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他有力的心跳顺着头盔传入我的耳中,扑通扑通,和狂风拍打头盔的沉闷声音交织成了我此生难忘的奏鸣曲。
也是我后来的余生再也听不见的鲜活声音。
时间过得太快了,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已经长成比我高的男人,我们见面的机会也愈发稀少。
我们都是靠着同一部戏爆红,我依旧走演员这条路子,勤勤恳恳地演戏,不断地尝试颠覆形象的角色。
不断地入戏,出戏。
被吹捧过,被诋毁过,也曾在万千灯海中迷失,也曾被铺天盖地的绯闻缠身,人设与光环在岁月中不断加诸于身,我是名利场上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但在捧起女演员精致的小巧脸庞吻下去时,我不合时宜地恍惚想起另一部剧。
剧里的魏无羡欠蓝忘机一个吻。
他们眼里都只有彼此,却连光明正大的牵手都做不到。
当小说里的爱情跨入世俗,就免不了经受世俗眼光的检验,将爱情心安理得地说成友谊,是杨夏向所有人开的巨大玩笑。
开播后的庆功宴上,杨夏微醺地指着我笑道,肖战,你变了。
我揶揄地问,我哪里变了,变帅了?
杨夏摇头,又意识到不对疯狂点头,是是是,你变帅了。
王一博给杨夏斟上果汁,夏姐,你醉了,喝点果汁吧。
转头凶巴巴地对我讲,战哥你也别喝酒了,别喝醉了睡着被抱着出酒店。
我说,我没醉,今天开心嘛。
杨夏摇头晃脑地歪头看了看王一博,又看了看我,嘿嘿的笑,我真的明显感觉到了,你们俩都变了。
我笑呵呵道,都变帅了呗。
然后站起来给杨夏夹菜,用食物堵住她那张醉后不把关的嘴。
我不敢去深想。
我怕想得稍微深一点,就会义无反顾地陷进去,赔上万众仰慕和锦绣前程,对上父母霜染的头发和痛心疾首的责问。
说到底,我不过是俗世里的一个普通人。
庆功宴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见过王一博。
王一博
我的择偶标准中有一条是永恒不变的。
她笑起来一定要好看。
最好有两个浅浅的不大看得出来的酒窝,弯起的嘴角要恰到好处,不能咧到后脑勺,也不能像樱桃小嘴笑不开,眼睛平时又大又水灵,笑起来的时候会像漫画里眯成月牙似的小缝,晶莹发亮。
车队里的兄弟曾看了陈情令的片段后勾着我的肩摸下巴道,我寻思着,这个叫肖战的明星除了性别都挺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我冷漠地拍开他勾肩搭背的手道,你不懂,无语。
也有人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我,王一博,你眼神不对啊,有些事儿双标得也太明显了,你不会真的入了戏看上演魏无羡的那个了吧?
对此,我一般不接茬,也懒得回应。
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永远不懂,何必和愚蠢的凡人们多费口舌。
我是天天向上的常驻主持人,很多资源已经定型了,生活像普通上班族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偶尔会接些戏,红了以后接到的都是男主剧本,霸道总裁也演过,但对女主角始终来不起电,于是又是被一阵王一博演技下滑的黑通稿铺天盖地地黑。
我从不屑于澄清这些,生活中唯一的爱好就是大摩托,钱几乎都花在上面,其他的开支寥寥无几,更没有女朋友需要去养。
坦白说,我现在看见娱乐圈里那些娇滴滴的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有过不少人愿意投怀送抱,都被我毫不客气地怼走。
汪老师劝过我,一博啊,在圈子里脾气太直,容易得罪人,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我就这种性格,但我有分寸,您放心。
这话不假,可遇上了一个人,我就容易失了分寸。
失到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我想肖战了。
就在生活中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时刻,我坐在店铺的吧台旁挖了一勺DQ送进嘴里,舌尖绽放出甜丝丝的冰凉,我透过掀起蓝色布帘的窗台看见阳光在门口的木纹台阶上镀上一层暖黄的光,窗台上的一盆多肉被晒得发亮。
无可抑制的思念在这个平凡的时刻涌上心头,我心跳的厉害,把这一刻拍下在微信上发给肖战。
没有发出去的文字是我想你。
这三个字打出来又在方框里删掉,我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痛恨自己怎么像个小女生似的矫情。
这两年正是肖战事业的关键上升期,我知道他忙,只能把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思念化作各种节日快乐发出去。
我特意包装成群发的样子。
肖战也不会知道,我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发给他的,比群发的永远多一个小黑点。
在句子的末尾,我调成英文模式加了一个小黑点,正好在句子的右下角,不易察觉。
和肖战嘴唇右下角的痣一模一样。
这是我能做到的最深情也最懦弱的告白。
还是那句话,我只会为肖战失了方寸。
所以在发完那张图片后,我没等他回消息就点开通讯录中的特别关注,拨了那个在我手机里沉寂已久的号码。
电话通了。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刚从梦中惊醒。
他说,王一博,你丫的怎么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肖战
王一博那个深夜骚扰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温哥华酒店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大洋彼岸的他在电话里问我,战哥,两年了,你想我没?
也许是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太随便,也许是困昏了头,我在沉默了几秒后神使鬼差道,想。
怎么会不想。
我在加拿大拍了无数张异国他乡的美景,每一帧的喜悦都想同他分享。
我在广场上喂那些肥肥胖胖的灰鸽子时,想到如果他在身边,一定会和我探讨鸽子的多种料理方法。
我看见情侣在街上旁若无人地拥吻,会无端地想起我们之间幼稚的对打。
加拿大的时光流淌得缓慢,缓慢到那些被快节奏的工作与生活压倒的思念莫名其妙地钻出来,叫嚣着,让我想跟他再轰轰烈烈地干一架。
所以第二天他胡子拉碴出现拎着行李箱出现在酒店门口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上去揍他。
揍的理由冠冕堂皇——确认一下是不是幻觉。
不是幻觉。
他破天荒地没有还手,任我无关痛痒地按头揍了一顿,大笑着拥抱住了我。
他抱得太用力,像是抱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贵东西,脸上未刮的短胡须扎得我刺痛刺痛的,眼泪被痛的一下子流了出来。
我边哭边说,王一博你怎么连胡子都不刮,刺得我疼死了。
今天的太阳也晃眼,要不然怎么泪越流越多,抹也抹不干。
我一个大男人,在温哥华的街头哭得不能自持,真是丢脸丢到国外了。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哭弄得惊慌失措,粗糙的指腹抹红了我的脸颊,急切道,你,你怎么哭了,被打的不是我吗,要哭也是我哭,别抢我哭戏啊。
他继续道,别哭了,我在飞机上查过,加拿大的黄刀镇有极光,战哥,我们去看极光吧。
他那样认真地凝视着我的眼睛,我在他黝黑清澈的瞳孔中看到了我自己。
我说好。
几乎不需要收拾什么行李,站在北极圈的皑皑白雪上时,我还没有从温哥华的高楼大厦中回过神来。
王一博在酒店前台报好极光旅行团,回头牵住我的手。
他的手大得出奇,把我唯一裸露在寒风中手裹在他温热的掌心里,说话的时候像蒸气壶往外喷着热气。
战哥,听他们说今夜有极光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五。
我说,我刚刚接到一个跨洋电话,明天就必须回北京了。
他愣了愣,随即很快笑开了,那你太幸运了,今天夜里有极光的概率据他们说是全年里最高的一次,你看我们多幸运,一来就能看见极光。
可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把我的手勒出一圈淡淡红印。
我看见他眼中迸发的满怀期待的光芒,比万里晴空上挂着的一枚苍白太阳还耀眼。
我们在当地导游的引领下驱车去了极光观测点,在那边租了一个帐篷慢慢等待黑夜的降临。
帐篷里温暖如春,被褥用具一应俱全,尖尖的顶上吊着一只形状奇特的蓝色小灯,帐篷外印第安土著居民举办篝火晚宴载歌载舞的热闹声音隐隐传来,夜色愈来愈近,上帝从俯视的角度可以看见苍茫的雪原上亮起的一盏盏幽蓝或幽黄的灯,在没有光污染的北极圈上,纯净的黑色海洋仿佛要从上方倾泻而下,以最决绝的姿态冲垮这些微如烛火的灯。
帐篷里光线昏暗,我咬着他的肩眼泪汪汪地骂他,王一博,你混-蛋。
他一言不发地耕-耘着,我-在-他-背上-抓-出-深深的印记,耳畔边有彼此绵长的气-息,也听到了帐篷外宏大空灵的印第安古老的民歌。
据说印第安人用烧空的树干制鼓,用各异的果壳做马拉卡斯。
这儿住的是最土著的印第安居民,他们的音乐还没有在流血中受拉丁美洲混合乐的侵蚀,单一的节奏一下下被敲响,在他们的宗教中,至简即宏大。
当地时间七点,角落的最后一抹灰色也被黑色海洋吞噬,北极圈的夜晚如期而至。
我们已经出了帐篷,脸上涂满了油腻的防冻膏,因为没有提前准备,羽绒服穿的帐篷租借店提供的,不怎么合身,裹得整个人像个臃肿的球。
没有相机,没有特制的防冻手机,在其他人忙着找合适的支点放三脚架和调试单反时,两手空空的我们显得极不协调。
他捏着我的手心道,没关系,我们带了眼睛过来。
我们并肩席地而坐,仰望着雪原上一望无际的繁星,极远极远的大片松林成为锯齿状的剪影,林间隐约可见橘黄的小木屋,那儿也是来追光的旅客。
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人们带着不同的故事从四海异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一处,在星河浩渺下期待着同一个事物。
极光,百分之九十五会出现的极光。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安静地坐着等待,直到他突然出声喊了我的全名。
肖战,他说,你还记得两年前有次采访,我说的真情实感那四个字吗?
当然记得。
我甚至还记得当时的仓惶无措,用大笑和拔高的音量来掩饰内心的惶惧不安。
但此时的我什么话都没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夜空,不敢稍微偏离一下视线。
他像是毫不在意我的缄默,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坦荡笑着说,不记得算了,毕竟那么长时间了,忘了也正常。
极光迟迟不肯出现,等待的人们开始躁动,各种语言的窃窃私语打破了雪原的寂静。
我曾想过,要是那个夜晚星空中出现了万丈绿色的极光,我会不会被那样的景象感动,鼓起全部的勇气去主动吻他。
而不是望着眼前沉闷压抑的黑色海洋说,对不起。
他听到这话,猛地攥紧了我的手,摇摇头,你别说这三个字,求你了。
这是我记忆中这个骄傲自矜的男孩第一次说求这个字,这种认知让我的心脏抽痛,爱应当是令人幸福的,而不是让人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不像自己。
我低头,把他骨节泛白的温热手指一根一根地缓缓掰开,像掰开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所剩无几的温暖与牵绊。
他没有阻止我,只是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身子却颤抖得像被丢在雪地上濒死的鱼。
我说,对不起,我只是逢场作戏。
我的声音平静到可怕。
那是我一生中演技最好的一次,只有一句台词的表演,就几乎耗尽了余生的气力。
等待的人们越发焦灼,雪地上的广播喇叭发出的刺耳通知贯穿了整个雪原。
今夜,没有极光。
百分之九十五的天选终于还是被百分之五的残酷现实打败。
而我错过了加拿大的极光,也错过了那个人——
一个只因为一句想念,带着满腔孤勇,用十八个小时的舟车劳顿跨越整个太平洋来拥抱我的人。
王一博
我是在一次摩托车大赛后见到那个女孩的。
她穿着露脐的橙色背心,长长的马尾扎得很高,身材堪称火辣,眉目英挺得像个少年。
她是我车队一个朋友的妹妹,在我结束比赛后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跑过来,递过来一瓶农夫山泉,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烁。
像极了一个人。
我的心脏猛地被攥紧了,生疼生疼,以至于瓶盖扭错了方向都没有察觉。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夺过我手上的矿泉水瓶把瓶盖按正确方向轻松地扭开,重新递给我。
我觉得不好意思,接过来的时候说了谢谢,手指擦过她柔软的指尖。
她触电似的缩回手,脸颊飞红,一句话也没说就跑回观众席找她哥了,她哥一边朝她低头不知说些什么,一边朝我眼角抽搐了一样眨眼。
意思很明白,兄弟啊,这是我妹,我妹喜欢你。
我无奈地摇摇头,仰头咕嘟咕嘟喝下半瓶矿泉水。
我的心被一个人偷走砸碎了。
我再也不需要在摩托车后座放一个备用头盔。
我仍然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怕得罪人的王一博,我年年去蹦极,骑雪地摩托把车速飙到最快,一个人去潜水,带着降落伞从飞机上一跃而下。
从加拿大回国后,我疯了一样去尝试各种极限运动。
我什么都敢,唯独不敢再去爱。
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按照我以前的择偶标准,我想我一定会爱上她。
我们发展神速,几乎当天晚上就确认了关系,她主动且热情,对我的好恶了如指掌,当然,很多肯定是她哥胳膊肘往内拐透露的。
她会适度地撒娇来满足我的大男子主义,偶然的冷战她会主动来找我,虽然厨艺不精,但我本来在家吃的机会也寥寥无几,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日子平淡地一天天过去,曾经波澜壮阔的爱意在柴米油盐中渐渐被忘却,那个人的名字落在心上烫成了一块永远好不了的伤疤。
我没再提过他,也无法忘了他。
我向那个姑娘求婚了,有一天她在床上搂着我的腰告诉我,她怀孕了,找认识的医生查过,是个男孩。
她受宠若惊迫不及待地将手指伸进我举起的钻戒里,卑微得一如我往昔。
结婚是件大事,我把精美的电子请柬群发给了所有我想邀请的亲朋好友,她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和她的闺蜜满心欢喜地探讨选册子上的哪件婚纱。
我点开了躺在我微信列表里始终没有删除过的对话框,对话框里显示的最新一条消息是六年前我发过去的一张图片,这么多年里,我们在活动里避嫌,在媒体眼中是关系破裂,在微信里连节日快乐都没有说过。
时隔六年,我发了一条消息给他。
我说,我结婚了,你要来当伴郎吗?
这句话像是孩童裹挟着恶意的报复。
几乎在发出去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撤回又实在显得欲盖弥彰,正后悔间,他回了消息过来。
快得我猝不及防,险些没抓稳手机。
他说,那可对我太残忍了。
看到这句话,我突然很想笑。
我想,你那逢场作戏四个字,难道对我不残忍吗?
他说,我就不去了,拍戏忙走不开,到时候发个红包给你,权当是赔礼。
我抓着手机回了房间关上门,把她们探讨婚纱的琐碎声音阻隔在外面,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接通了,手机那端却只是沉默。
我说,肖战,你爱过我吗,我不是问的现在,从我们认识开始,你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爱过我?只要你说是,我现在就抛下我拥有的一切去找你,只要你说一个是。
说完这么长的一段,我倚靠着墙壁蹲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
他好半天才慢慢道,不可能的。
我死命咬住大拇指,小丑似的竭力控制住自己荒唐的哽咽。
他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你站在北京最高的地方,你也看不到极光,这是自然规律,我们都没有办法跟这个世界对抗。
我问,要是北京出现了极光呢?
他愣了会儿,笑了,那换我去找你。
我说,一言为定。
嗯,他轻轻道,一言为定。
杨夏
王一博儿子的满月宴定在北京最高的一家酒楼里。
那个直马尾的姑娘在嫁为人-妻后烫了成熟的卷发,此刻将卷发盘起,在王一博的搀扶下向各个来宾微笑致意。
王一博看见了我,连忙招呼自己的妈妈去照顾一下妻子,自己则特地挤开人群过来,甜甜地喊了声夏姐好。
我把红包递过去,笑道,害,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孩子都满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没推辞,也知道不需要跟我客气这些,大大方方接过红包,笑得还是跟个孩子似的,说实话,我真没准备好当爸爸,这个太突然了,当时在医院里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子的时候,我感觉跟做梦一样。
我假意皱起眉指他,你呀你,赶紧去报个奶爸补习班,别什么都让你媳妇干。
这哪能儿啊,他边引领我坐下边道,我现在什么事都顺着她,生怕累着她了,今天原本想让她歇歇的,是她非要出来,拦不住。
我坐定后发现这一桌都是当年陈情令剧组的,和其他人挨个打完招呼,随口问道,肖战呢?
他突然不说话了。
眼看着冷场了,我有些想打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一博,你快去帮帮你媳妇吧,我们这儿自己吃,你肯定还有其他好多宾客要招待呢,快去吧。
他又恢复了笑容,好像刚刚那一刹那的失神只是错觉。
看着他走了,我叹了口气,一旁的陈导直摇头,道,孽缘,真是孽缘啊,圈子里哪有什么真情,都是利益至上,这一点肖战看得比他通彻多了,你看人家肖战都还没结婚,连公开承认的女朋友都没有,明显是还想往上爬,哪像他啊,黄金年龄,连孩子都有了……
我虽是点点头,但从不觉得肖战看得比王一博通彻。
我想起了不久前度假时和肖战在海滩上偶遇,他正在那儿拍旅游宣传片,拍完以后和我走在潮湿的沙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海水已经退潮,碎贝壳与形状各异的礁石撒在金黄的沙滩上,远处的夕阳被海平面吞没了一半,溅起的余晖将天边染得赤红绚丽。
我说,你看,多美啊,过了这个村还会有下一个店,总会有适合你的。
肖战没立即接茬,抬目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晚霞。
没有了。
肖战忽然轻轻道。
我啊了一声,没听得清楚,凑近想再听一遍,却发现他眸子里含着泪。
海边带着猩咸味的微风扶起他额前的碎发,肖战又低低说了一遍。
不会有了。
这两个人时常让我疑惑,我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爱不爱彼此,或者谁爱的更多一点,熟悉他们的人大多觉得肖战无情,执着于前程和利益,但他此刻在沙滩上望着远方的落日余晖,我比任何人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过去常有的一束光,在此刻彻底湮灭。
他从未说过爱他,可他对他的爱,一分也没有减少。
浓烈的情意藏于胸腔之中,无法宣之于口,不能宣之于口。
最终只好和着孤独和血泪咽下去,假装做第一个硬起心肠的人,我不爱你,你不必犹豫。
满月宴结束后,王一博悄悄发短消息留下了我,神秘兮兮地说要让我看一样东西。
待他送走了所有宾客,我站在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前笑着问他,你要给我看什么?
他插兜站在我身边指向空中的一角,说,极光。
我惊讶地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
那一瞬间我几乎失声尖叫起来。
金碧辉煌的北京城上,一道曼妙多姿的瑰丽绿色划破寂寂长空,转瞬即逝。
【全文完】
北方人间
电台主持人啵x艺人赞
啵主视角,ooc吐槽役警告,赞压轴出场,耐心看。
现实向,引用近期时间线,写实但和现实并不相通,文中内容与现实中的人事物若有雷同纯属巧合,这仅是篇同人,不要KY。
微破镜重圆,感情线非主线。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走过。
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
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遇的人会再相遇。
01 初雪
2020年的冬天格外漫长。
北京前前后后总共下了三场大雪,飘扬的雪花路过家家户户窗前...
电台主持人啵x艺人赞
啵主视角,ooc吐槽役警告,赞压轴出场,耐心看。
现实向,引用近期时间线,写实但和现实并不相通,文中内容与现实中的人事物若有雷同纯属巧合,这仅是篇同人,不要KY。
微破镜重圆,感情线非主线。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走过。
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
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遇的人会再相遇。
01 初雪
2020年的冬天格外漫长。
北京前前后后总共下了三场大雪,飘扬的雪花路过家家户户窗前的风景,路过夜晚昏黄的路灯,路过每个人湿润的睫毛,落在屋顶,落在院内,落在古老的建筑上。它们天生拥有净化的能力和职责,哪怕这片银装素裹总是扛不住第二日天亮后的阳光,但大大小小的孩童和情侣兴奋的叫喊总算也是不负它赶来这一趟。
“哇你看,是雪,是雪哎!”
那是一月天,是北京的第一场雪,大若鹅毛。
暖烘烘的车厢里,王一啵支着昏昏欲睡的脑袋,强行撑开眼皮盯着手机屏幕,屏幕里是一个只有十几秒的短视频,一束扎眼的车灯灯光打在站在大雪中的人身上,那人穿着一身黑,脑袋上顶着个帽子,可笑容却明晃晃的,正敞开手臂转圈,手舞足蹈地冲拍摄视频的人喊,像是偶尔才能从大人那得到一颗糖的孩子,炫耀着这场在北方人看来并不稀奇的初雪。
视频自动循环播放,王一啵就保持原本的动作,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屏幕。
“一啵,你喜欢肖湛吗?”
坐在一旁的电话编辑米思怡瞟着王一啵没有贴防窥膜的屏幕,忍不住问。
王一啵一扬眉,反应过来,手脚麻利地退出了微博,淡然地回答,“没有,不小心刷到的。”
“噢……”
米思怡还以为抓到了王一啵什么有趣的把柄,比如偷偷追当红偶像什么的猛料,见他脸上确实没有什么被抓包的窘迫,悻悻地应,“也是,从我跟你的节目开始,你就一直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过也得亏你是这个性,加上这张突出的脸,颜值即正义,在这个网络媒体盛行的年代,电台为了谋生存,把你推出去当本台的卖点也不奇怪。”
没错,王一啵是一名电台节目主持人,从传媒大学的播音专业毕业的正经主持人。
但就像米思怡说的,王一啵其人,本身就不太爱说话,就更别说在节目里和听众沟通了,可自从某天他从电台下班被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知道他就是王一啵的粉丝拍了视频放到了网上后,王一啵的节目收听率就一路飙升,微博也被迅速扒出,粉丝从几千一下涨到了二三十万,偶尔发一条微博,评论里除了“啊啊啊啊啊怎么能这么帅声音还好听”之外,就是“你怎么不去出道呀”的疑惑。
电台也借此嗅到了商机,在确认王一啵真的没有要辞职出道的想法之外,连忙续了五年的合约,对找上来的商/务广/告和宣传工作来者不拒,统统应下,不仅派了全电台最干练的电话编辑充当经纪人,跟着他到处跑,还包下了专车供他赶行程。
短短一年,王一啵就从一名普通的电台主持人变成了粉丝口中的意难平,成了圈内诸多公司想要挖走的十八线小网红。
但王一啵的生活也因此多了不少麻烦,电台门口总有一堆蹲守的粉丝想要一睹尊容,部分胆子大一点的还会上前要求拥抱合影,表示自己是女友粉并询问恋爱情况。
王一啵两眼朝天望,心下叹息:噢,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嗅到空气中的铜臭味,敏锐如牛哥,他们又怎么会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于是黄牛朋友圈发的行程消息中,偶尔也能看见王一啵的名字,后来,发现跟车并甩掉跟车就成了王一啵专车司机必修的课程。
王一啵并不是一个会在工作上喊苦喊累的人,唯一一次在微博上发出斥责也是因为那天差点发生意外,才忍无可忍地丢掉了冷淡的面皮,咬牙切齿地发了一大段话,看上去有点语无伦次,却是他少有的真实情感流露——然并卵,根本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于是王一啵只能向电台提出申请,换掉节目的时间段,主动要求电台把给他安排的黄金档换成午夜档。
“没关系,反正一样是赚钱。”
王一啵是这么回答看上去有些忧愁的电台领导的。
“我一直觉得,你年纪不大,想得倒是挺开的,”米思怡看着专车司机轻车熟路地把车拐进了通往电台侧门的小路,突然说,“总不能是从小就这么冷淡吧?”
王一啵不断地戳开屏幕又锁上,锁上又划开,手机的光亮时不时打在他脸上,衬得他的皮肤更白,闻言,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嘴唇轻轻地抿了起来,眼睫下藏着细微如碎浪的情绪,半晌才缓声应道,“谁知道呢。”
米思怡一愣,品了半天才发觉王一啵这回答根本没有实质性内容,只好作罢,等车灵巧地滑进门口的停车位,米思怡先下车勘察了一番,见没有人蹲点才放心让王一啵出来,两人一前一后飞速溜进了大楼。
电台大楼的顶楼是王一啵的节目录制室,环境很好,电话编辑室和主播间是一整片连续的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见城市入夜后的景色,月光清朗,星星少得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周遭灯火通明,远处的居民大楼上只剩下几个孤独的光点,闹市区的年轻人们摇头晃脑地狂嗨,酒瓶砸在护栏上发出惊动月色的声响。
雪还在下。
“城市是空空荡荡,故事是念念不忘,她和他被写在电波里,等你诉说。”
米思怡抬起眼,慢慢地推动手边的键,主播间里的王一啵戴着耳机,声音低沉有磁性,轻而易举地抚慰了游荡在夜晚的仿徨。
“大家晚上好,我是你们忠实的倾听者,王一啵。”
“欢迎来到FM85.3深夜电台,北方人间。”
02 自由
没有人能够丈量这世界的恶意所叠加起来的程度到底有多大。
只有站在风暴眼中心的人才能明白,皮肤被疾风的利刃割开一条条小小的血痕时,那种细密而又刻骨的感受,疼痛几乎伴随着每分每秒的呼吸淹没自身。
这注定了是一场没有硝烟,没有伤亡的战争,所有人的武器都是网线和键盘,多少人闻风而来,不知全貌便要喊打喊杀,戴着面具打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爽过,转头就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回归生活,吃喝玩乐,高谈阔论。
九年义务教育告诉我们,文字有着永恒不变的张力,人人都有用文字发挥自身力量的权利,却忘记告诉我们当它被恶意填满,当它变得温暖不再,当它变得张牙舞爪,我们该不该群起而攻之,折断那支笔。
该,这是网络暴力。
不该,这是敬自由。
王一啵没有想到,当这样的问题摊在他面前时,他只能无奈地摇头。
王一啵更加没有想到,这场从二月底到五月,长达两个多月的网络暴力中,尖锐锋芒指向是他曾经最爱的人,肖湛。
那段不长不短的日子里,微博被他反反复复地卸载了又下回来,一天里三十个关于肖湛的黑热搜看得他头晕脑胀,广场上粉丝强忍着情绪发的每条澄清他都点开,仔细地看完,转发,转发时的评论都是一致的:看澄清花不了你们五分钟的。
“你怎么也帮肖湛说话啊!他的黑料都满天飞了你看不见吗!”
王一啵回复:“看见了啊,那我现在转发的澄清也满天飞了,你看不见吗?”
“他是你谁啊你这么帮他转澄清?你不知道视频也可以p出来的吗?”
王一啵回复:“我是他路见不平拔刀转载的网友,既然你都知道视频是可以p的,那为什么不质疑质疑那些黑料是不是p的呢?”
“王一啵,我对你很失望,亏我还喜欢过你,我要取关了,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王一啵回复:“噢,走好不送。”
那段不长不短的日子里,王一啵的微博使用时长急剧升高,粉丝互动数也跟着飙升,一天掉个千粉都是小事,高冷人设崩得一塌糊涂,不过他倒是毫不在乎,还是该怼怼,该转转,该冷笑冷笑。
“一啵啊,你真的不是喜欢肖湛吧?”
米思怡第N次发问,她边刷王一啵的微博主页边哭笑不得地问。
“不是,”王一啵边打字边回答她,“我就是为了快点掉粉,发现这个法子不错而已。”
米思怡:“……?”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真情实感呢?
一分钟,米思怡的微博特关提醒响起,她忙戳开去看,果不其然是王一啵发的原创微博:现在网上冲浪的人能不能回头把从小学到初中这九年的教科书拿出来温习温习?只是会打点拼音就不要出来炫技了,你家狗都嫌丢人,别他妈给我乱扣帽子了,粉籍比人籍还重要不成?
米思怡扶额,看了一眼气得奶膘鼓鼓的王一啵,点开已经1w+的评论,热评两极分化,一边口吐芬芳,一边则是被王一啵的强硬和不怕事儿的态度圈粉的肖湛粉丝和路人,她慢慢地往下翻,看到了几个眼熟的ID,是常来电台门口蹲守的几个人。
“啊,怎么办,我更爱他了,他怎么这么帅啊,我的天真的好想做他的老婆……”
米思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要关掉微博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下一条评论:“别吵了,人家可是肖湛大学时候的同级同学,帮着他说话不正常吗?这说明肖湛的人品很好啊,以前的老同学都这么帮他,你们扒了两个月反反复复就那些料,我看着都累!”
这个还算理智的路人说得没错,王一啵和肖湛的确是大学同窗的关系,一个是播音系系草,一个是表演系系草,当年在校园,只要两人一走到一起,那必然要掀起一场女人之间的腥风血雨。
“什么!一啵你和肖湛真的是同学!”米思怡有些缺氧,“而且关系还不错?!”
王一啵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她,点点头,“恩,私交还挺多的,应该……算是关系不错。”
毕竟曾经我和他可是恋人关系,别说私交了……王一啵心想,至于为什么现在说应该关系不错呢,因为我们在两年前就彻底分手了。
还是王一啵先提出的分手。
米思怡刚想再深入地八卦一点肖湛过去的事情,就被王一啵恢复如往常的冰块脸镇住,忙刹车,尴尬地抓了抓头发,瞥见编辑室桌上的文案,总算想到了正事,“对了,一啵,台里给你的节目搞了个月度主题的活动,就是每个月出一个专题,每个月针对这个专题来做一到两期节目,主题你自己来定,这个月先试试水。”
“主题?”王一啵对工作还是抱着十乘十的认真态度,见米思怡提了正事就收起了先前的表情,“我自己来定吗?”
“对,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王一啵接过米思怡手上的策划案,简单地翻了翻,修长的手指在文件夹边缘点了几下,似乎是在思考,良久,他才文件夹合上,交还给了米思怡,再抬头时,他的脸上就多了一层像是旭日初升海面时海上的雾气,有种朦胧感,原本锋利深邃的五官一下柔和下来,陡然击中了她的心脏。
王一啵好像在笑。
“我想好了,姐,”王一啵舔舔嘴角,看上去有点犹豫,不过也只有一瞬间,过后就坚定了起来,他望进米思怡的眼底,“这个月的主题,就定‘追光’吧,追寻光芒。”
米思怡愣了愣,她和王一啵也算是老搭档了,隔着玻璃窗看到王一啵皱皱眉头就知道他的意思,她想了想说道,“一啵,你是想针对这次的事情做专题?说实话,风险有点大,你在微博上已经树敌不少了,如果给了这么一个渠道让那些黑子有机会正面喷你的话……”
“求之不得。”
王一啵果然是个又拽又冷淡的大猫,他冷哼一声,“姐,拜托你去告诉台长了。”
“好好好,”米思怡无奈地应下来,“真是劝不住你。”
王一啵耸耸肩,看着米思怡拿着策划案急匆匆地出去,他垂眸,手搓了搓裤腿,喃喃,“比起我,他应该更难过。”
那些空穴来风的黑料和凭空捏造的谣言背后的真相,别人不清楚,王一啵还能不清楚吗?
他了解肖湛的个性,看似温柔,实则是个脾气胜似辣椒的重庆人,恋爱期间两人时常拌拌嘴,最后的结果都是王一啵咬牙惜败,怎么也敌不过那张不停嘚啵的嘴,不过后来他也研究出了让肖湛立马闭嘴的有效方法——
亲他,在他开口的那瞬间亲他,亲得他手脚发软不得不攀着自己就好了。
想到这,王一啵深吸口气,扭头看向外面的车水马龙,兀自笑了一声,他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只有一个,备注是正经的肖湛二字。
[草稿]你还好吗?
王一啵神色淡淡地戳开还存着草稿的聊天,看着空空如也的记录,连系统自带的问好都没有,他轻叹了口气,把草稿删了个干净,锁上了屏幕。
这么久了没联系,就怕前任突如其来的关心。
再说了,他没那么软弱。
王一啵想。
03 私生
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留在了深冬三月,对肖湛来说最黑暗的月份。
北京终究是在一派祥和下度过了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在两场连绵数天的春雨过后,这座城市迎来了随时可闻见的鸟语花香,纷呈的嗅觉盛宴消融了最后一块冰雪,春风撩人,撩动枝丫上的嫩芽,抽出新叶。
五月初,立夏。
王一啵坐在主播间外,翘着二郎腿重新温习今晚的专题节目稿,把大致的流程和广告背了背之后,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打算进去,却被米思怡拦在门口,她略显不安地嘱咐,“我知道你脾气,但这是你的工作,不是你的私事,如果碰上难缠的不要多交流,挂断就好,千万不能忘了你的职业操守!”
见米思怡上升到了这个高度,王一啵也不反驳了,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慢悠悠地走进了主播间,把发皱的节目稿丢在手边,戴上耳机,等米思怡接通电台,一段音乐过后,他淡定地张嘴。
“大家晚上好,我是你们忠实的倾听者,王一啵。”
“今天北方人间会给大家带来五月专题节目。”
王一啵说话的语速很慢,翘舌音的咬字特别有自己的风格,兴许是到了夜半,他的声音微微的哑,又让不少戴着耳机蹲节目的耳朵怀了孕。
“尼采说过,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现在的我们正是自黑暗而来,在漆黑的城市中通过这样的方式相遇,各自追寻破晓时分窥见天光的机遇,这就是本期节目的主题,追光。”
王一啵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稍稍坐直了一点,把手边的稿子翻到第二页,和玻璃窗外的米思怡对了个眼神,音乐慢慢停了下来,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说,“追光这个词其实可以延伸为各种意义,追寻梦想,探索目标,读完一本书寻找独属自己的精神世界,甚至是女生一个简单的减肥宣言,也是为了寻求完美的自己,这些都能被解读为追光。”
“我也不擅长冗长的铺垫,就不饶弯子了,今晚的接听电话的主题,就是眼下网络上讨论热度最高的‘追星’。”
“什么叫追星,追星的度在哪里,现在网络上对于追星女孩的评判是否正确,追星真的就只是花钱买个寂寞吗?今天,让我们来听听大家的声音。”
王一啵的话音刚落下,米思怡就接到了今晚的第一通电话,她手脚麻利地操纵眼前的键盘,把电话接进了主播间。
“喂,您好,我是王一啵。”
电话接进来之后,对方那边一直有隐约的电流杂音,等了几秒也没有要开口的样子,王一啵只好主动打招呼。
“……是一啵吗?”电话那头的女声听上去软软的,怯怯的,她先是反问了王一啵的身份,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之后,她的语调一下变了,是过分激动的颤抖,每个字都抖成了绵羊音,“真是你啊一啵!我没想到电话会这么快被接进来!我也太幸运了!真的,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一啵哥哥!”
米思怡听得一脸懵,抬头见到王一啵还没有露出不耐的表情,把电话接出来的手停住。
“恩,”王一啵简单地应了一句,“那么你今天要和我们分……”
王一啵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女生就又嚷开了,“一啵哥哥,我真的觉得你可以去发展发展娱乐圈,真的,我说这都是为了你好,娱乐圈多好呀,这样就能有更多人喜欢你啦,不过你一定要记得我们这种老粉噢,我们才是从最开始就爱着你的!我上次为了见你,还在黄牛那买了你的行程,可惜最后也没有蹲到你上班,你怎么把节目改到半夜了,我爸爸妈妈看得紧不让我半夜出去看你的呀!还有啊,下次你能不能在电台门口等等我们呀?”
“……这位,小姑娘,”王一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出师不利,“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们喜欢我,说实话,你们的喜欢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过好自己的生活,懂了吗?”
王一啵的话还是给她留了面子的,他可是满心满眼的希望她们赶紧脱粉。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王一啵想要趁机挂断接下一通时,她开口,全然没有了先前的胆怯,声音大了好几个度,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喊,“王一啵!你不是明星还在那里拽什么!我们喜欢你是看得起你,我们大夏天蹲在你们电台楼下,出钱让牛跟你的车,付出了多少心血,什么叫我们的喜欢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啊!”
王一啵无语,默默翻了个白眼,专业素养让他忍住了想要替天行道的冲动,反正至少声音还是平静的,“我没什么要为刚才自己说的话辩驳的,你要怎么想都行。如果喜欢就是不断侵犯我的生活,不好意思,那么请你去喜欢别人,我担不起你这份扭曲的感情,我也不需要你一个莫名其妙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丫头来评估我的价值,看得起看不起随意。”
往常的节目里,王一啵向来是沉默的倾听者,不擅长和听众交流也算是他独树一帜的节目特色了,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地叭叭了一大堆,对面的女生显然是没有意料到,半天没回嘴。
“我佩服你表达感情的方式,毕竟能用金钱和一厢情愿的付出来衡量的感情确实可遇不可求,希望下一个倒霉蛋能有点眼力见,”其实王一啵向来恶劣,只是不愿意和陌生人表露太多,“毕竟你就差把私生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给脸不要脸,怪我吗?
说完,王一啵鼻腔里哼出一声笑,秒变脸,礼貌地道谢,“好了,谢谢这位听众的来电,让我们来接听下一位听众。”
米思怡总算有了切断电话的机会,忙不迭送那个姑娘去喝西北风了,她冲王一啵打了个手势表示现在暂时没有电话,让他按稿上的几个备用话题,自己随便聊聊。
“现在暂时没有新的来电,我们先进一段音乐,夜已经深了,希望这段来自异国的轻音乐选段能够为大家带了整夜无梦的好眠,”王一啵会意,但却没有看稿,他游刃有余地打着圆场,手上拨弄着眼前的几页纸,在音乐前奏的最后一个音节从指缝溜走后,他有点突兀地开口,“刚才打进来的那个女生,我对她的声音有印象,可能是因为这个专业的关系,我对声音比较敏感,在听到她开口的第一秒,我就知道她是谁了。”
米思怡有点惊讶地抬眼,手上默默地把音乐的音量调低。
“第一次发现生活发生了不可控的变化,是微博上有人在我本人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放出了我下班的一个视频,从那之后就有铺天盖地的‘喜欢’和‘不喜欢’涌过来,填满了我所有能够喘气的空隙里,我看到不下几百条差不多的评论,都是为我惋惜这么好的底子不去娱乐圈呆着,打着为了我考虑的旗号在评论里指点江山,我想问,凭什么呢?现在的人都这么爱为别人的人生操心吗?”
心思浑浊如乌木,基本都是些靠优越感才能挺直腰板的巨婴,何必装出通透的喜欢,来博人眼球,贻笑大方?
王一啵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却莫名的有力,在飘飘的轻音乐里显得格外突出,“我没有要践踏任何一份心意的想法,刚才没有马上挂断她的电话只是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能我的话没什么分量,我也不想包揽下你们父母应该做的事情,但如果喜欢的前提不是尊重和自重,那么我认为你,或者说你们,还没有达到能够喜欢别人的资格。”
“因为你们连爱护自己都还没有做到。”
04 低糖
米思怡实在没想到王一啵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吐露心声,这些话是连她都没有听到过的,她突然有点恍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手边的推键,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试着了解过真正的王一啵,因为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接起来,等反应过来,王一啵就见她手忙脚乱了一阵,敲敲玻璃窗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同时,来电就被飞快地接了进来。
“喂,”王一啵的反应很快,立马开口,“您好,我是王一啵。”
“你好。”
电波那头的女声听上去很干练,怎么着也得是三十岁起步了,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措辞,半晌才悠然地开口,“我一直听你的节目,很有意思,从来没有想过要来电,听了刚才那通电话才心血来潮,关于你们这期主题,我有一个故事,不知道能不能说。”
王一啵应道,“当然可以,不用紧张,时间还早,你可以慢慢说。”
“我用第三人称说吧,这样听着舒服一点,”女人的周遭环境很安静,能清晰地听见有划开火机盖子的声音,紧接着是咔一声,她点起了火,吐出了口气,“我有个朋友小C,是个医生,你应该也清楚的,我记得你之前做过医护方面的专栏,医学生在学成出师独当一面之前,要承受时间的消磨和压力的负担实在太大了,一边是为了一辈子的梦想,一边是看着同级的初高中同学都已经经济独立了,而她还在用着爸妈给的学费,那段几乎可以被称作暗无天日的时间里,除了在寝室和解剖室来回奔波之外,她找到了生活中的第三个支点,就是追星。”
王一啵不出声,神色认真地听着。
“我就不说那个艺人的名字了,他是个很好的大男生,噢,现在年纪也不小了,那时候是个很阳光的大男孩儿,”女人轻轻笑起来,和先前的干练截然不同,“小C是在一个短视频软件上看到他的,她那会儿觉得,怎么会有一个男生笑起来那么干净那么疗愈,好像面对生活再多的困苦,他都可以迎难而上,笑着说没关系,会越来越好的。于是啊,她就从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科女成了大家口中的追星女孩,手机聊天背景、壁纸,全都换成了他,每天挤出时间看他的物料,收图,偶尔抽空跟着反黑。”
“时间长了,她对他的喜欢就成了细水长流的感情,没有以前那么浓烈,只是在别人问到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报出他的名字,”女人顿了顿,“我想想,再后来她就有了自己的工作,整天一头扎在医院里忙得回到家只能倒头就睡,以前梦寐以求的财政自由实现了,但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毕竟小C以前就算谈不上铁血,也算是热血粉丝了,偶尔还会口嗨,说如果以后有机会认识他一定要怎么怎么,之类的。”
说到这,女人似乎有些害羞,尴尬地笑了一下,接着说,“不过她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么一天,某天,在她坐诊特需门诊的时候,一个浑身上下裹得只看得见眼睛的男生闯进来,身边还跟了一个眉目不善的女人,等他把口罩帽子摘下来的时候,她瞪着他,大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搞得他身边的经纪人还以为小C和他有仇呢。”
王一啵跟着笑了一声,“然后呢?”
“那天小C才知道,他没有她想得那么完美,生病了也会有点小脾气小任性,也会有因为身体而赶不上行程难过的时候,也不是时时刻刻的小太阳,来医院是因为工作和生活不规律胃病缠身,”女人说得很慢,就像是在吟诗,“小C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找老师研究不伤身的调理方法,总算是把他的病治到了可控的程度,那天他特意挤出时间来找小C,说要请她吃饭道谢,她没好意思答应,他也没强迫,后来给小C留了一张纸条,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和感谢,表示以后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她联系他。”
“恩。”
“两个完全不同圈子的人,哪儿有那么多忙好帮呀,”女人又吐出口气,语调陡然软了下来,“不过小C那天捧着那张纸条,就像回到了十八岁的小姑娘似的,高兴了一整晚,所有朋友都在祝贺她梦想就这么成真啦,可她最后还是没有发送请求。”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呀,她可能是有点清高的心理,矜傲作祟吧,想着那本来就是她的本职工作,算不上帮了他什么大忙,也就没好意思去加。现在想想也挺傻的,是不是?”
“不是,”王一啵一板一眼地回答她,“我认为不是,小C只是遵从心意,选择不把星星摘下来放进自己口袋而已。”
“……也是,星星要远观才有美感,全糖不一定比低糖的好喝,”女人默然片刻,似乎被王一啵简单的一句话开导了,语气释然地附和,“谢谢,你确实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谢谢,同样感谢你,你向我们分享了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05 怼怼
电话编辑室的时钟划过二点三刻,王一啵抿了一口手边的清咖,等米思怡把下一通电话接进来后,他开口仍然是淡然的调调,丝毫听不出困意,“喂,您好。”
“喂,您好,是电台节目北方人间吗?”
对面的是个听上去很爽朗的京片子,女生,不过年纪应该也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语气稍稍有些不客气,引起了米思怡的警觉和反感,她试探地看向王一啵,见王一啵摇头,又坐了回去静观其变。
“你就是北方人间的主持人,王一啵是吗?”
“是我,请说。”
王一啵隐约猜到了对方的目的,没有催促那人分享故事,简短地应道。
“王一啵先生,我是从微博上看到你的发言和评论才摸索着找到这个电台节目的,为了和你有一个正面的交流,我硬是熬到了这个点,没想到你的节目还挺火爆的,我打了几个才接通,想必微博上流传的那些照片,和电台给你立的耿直高冷人设给你吸了不少粉儿是吧。”
“这位小姐,如果你打电话进来是为了找茬,大可不必,在节目里我不会和你吵,省点力气吧。”
“好,你这期节目主题不是追光追星吗?我们就来聊聊追星的问题呗,你不是也挺关注肖湛那件事儿吗?听说他还是你老同学呢,这个你总不能说我偏题吧,”女生似乎在为自己占了上风而洋洋得意,语速也快了起来,“首先,你也是一个公众人物了,在微博那样的公共社交软件平台上说出那样的话,你不觉得羞愧吗?”
王一啵是真心实意地发问,“羞愧,我为什么要羞愧?”
“你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在公开的平台上为一个做不到本职工作的艺人发声,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
“噢,所以在你眼里,艺人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艺人的本职工作还能是什么,就是倡导正能量,引导粉丝积极向上,不和主流价//值观的观念相悖。”
“恩,很有道理,这位小姐,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能稍微说两句话吧,”王一啵不等她回答,径直说道,“首先,我在转发澄清,发表原创微博的时候没有带任何话题,在我个人主页上发的所有言论,最终解释权都归我本人,这也是我的个人自由。”
“好,那我……”
“小姐,现在是我在说话,这里是我的节目,请你尊重主持人,也尊重你自己的素养,”王一啵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接着说,“第二,既然你知道肖湛是我的大学同学,那么就该明白,我帮他是情分,不帮他是本分,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轮不到你一个不知道家住何方父母何名的外人来插手,如果你真的这么闲,不如去想想日后如何建设美好生活。”
“第三,从你刚才的话里来看,你似乎认为艺人的重心必须放在粉丝身上,说实话,我不认同,”王一啵说,“一个艺人首先要做到的是完整、完善、完美地完成作品,歌手完成歌曲,演员完成影视,这是他的本职工作,在这之余,正确引导粉丝是必要的,但方法并不是大叫大嚷地让粉丝别干这个别干那个,而是体现在行动,以身示范是最好的引导不是吗?”
“我记得他从去年爆火开始,本人和粉丝做的公益就没有断过,光是小学就捐了好几座,如果你认为引导粉丝的正确方法是必须精确到个人单位的单独教育,那么我觉得,你还是换别人说理吧,这道题超纲了。”
两三千万的粉丝数量,精确到个人,不如找个州//长总//统谈谈治理之道来得靠谱。
“至于你说的,什么硬是熬到了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我谢谢你,不过我觉得你更对不起的是你的头发,植//发还挺贵的。噢还有,立人设吸粉什么的,”王一啵冷哼,“我应该做出什么解释吗?要不然现在我再抽点空,和你谈谈造谣的成本和造谣者的后果?”
“对了,最后我想请教请教您,什么叫主流价//值观?你一个人所阐述的价//值观就是主流价//值观了吗?噢我先说好啊,这不是杠,我不是属ETC的,从你打进电话开始,我就发觉我和你的‘主流价//值观’背道相驰。”
王一啵诚诚恳恳地撇嘴,略带焦急地发问,“怎么办啊?”
到底是什么让你放着好好的觉不睡非要打个电话进来对对线,竟然连键盘都满足不了想要秀智商的诉求了吗?
到底是什么荼毒了你的双智?
是网络吗,是教育吗,是这万千世界的浮华众生吗?
不,都不是,是你空空如也还沾沾自喜的灵魂啊!
王一啵沉思又沉思,叹息又叹息,扶额又扶额,终究还是忍住了这些半夜中二病发作的问号,看向窗外夜景,暗暗庆幸今天晚上的粉丝又要不费吹灰之力地掉一波了。
一通连珠炮弹似的长篇大论,惊得玻璃窗外的米思怡目瞪口呆,连挂断电话都忘记了,听着两边陡然陷入的沉默,她忽然发现王一啵要不不开口,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一鸣惊人啊。
“姐,挂电话啊。”
米思怡被王一啵特意切出来的声音吓到,一直放在挂断键上的手立马按下去,后知后觉地冲王一啵比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悄悄扇了自己两巴掌。
今晚怎么老是失误!
为了缓解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米思怡连忙把一直准备着的《追光者》伴奏放了出来,王一啵也顺着她的意思清清嗓,“以上,是我自己的想法,与别人无关。”
米思怡叹息,早前王一啵做第一档节目的时候就因为太耿直,被听众起名王怼怼,之后第一批听他节目的听众粉丝慢慢淡了,王一啵的演播风格也愈发沉稳,这个称号也就没多少人提起了。
“还高冷人设呢,估计王怼怼今晚又要重出江湖了。”
她边嘀咕边翻着流程稿,翻到倒数几页时回头看了一眼时间,是凌晨三点整,她从旁边拿来卡板和漆笔,刷刷地写下几个大字,贴在玻璃窗上:节目马上要结束了!赶紧找个机会说说你自己的相关经历!!这个流程是打※的!别想跑!
王一啵无奈,想要选择性失忆,可一看到外面这位姐虎视眈眈的眼神,只能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懒懒地比了个OK,然后把手放下来,优哉游哉地边欣赏指甲边淡定地读着稿子上的过渡念白。
在挂断了那来势汹汹的电话过后,气氛陡然向不可控的沙雕方向踩了油门。
米思怡咬牙切齿了片刻,最后冷静下来,“行,反正还剩一个小时,耗着就耗着!到时候扣的是你的工资又不是你姐姐我的!”
06 不夜
还有两通电话的机会,倒数第二通电话是一个声音听上去很元气的男生,嗓门挺大,一接通就嚷嚷起来,说自己很喜欢听北方人间,今天是他听过的最精彩的一期,他征求了朋友的同意来“投稿”,说说他朋友的励志经历。
“说起来没那么难,就是她的爱豆在经历了低谷后,终于迎来了大红大紫的阶段,那段时间哪儿哪儿都能听见他的名字,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好转起来的时候,他的爱豆经历了一场让她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的网暴,说句放现在一定会被群攻的话,她那会儿的爱豆就和现在被顶在风口浪尖的肖湛一样。”
男生的话很简练,说到这又一顿,“那时候她对我说过一句话,我就是因为这句话才打电话进来,想和大家分享的——她说,‘籍籍无名对不起他的努力,可大红大紫却让他遍体鳞伤’,她说粉丝是个很庞大的群体,可就个人而言又很渺小,她爱豆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她和我说了不下一百次无能为力,在语音里崩溃到大哭大骂。”
“可能不追星的人真的没办法理解这些姑娘的想法,我一开始也对这个群体有所诟病,直到她和我提出要放弃现在的工作去追梦,靠自己的努力成为爱豆真正的支撑,我才慢慢尝试着去了解。我朋友很努力,也挺幸运的,现在已经是她爱豆公司团队的执行经纪啦。”
“一啵,回到你最开始的问题,你说,追星到底是好是坏,对真正喜爱星星的人来说,它到底有重啊?”
挂断电话之后,王一啵安静了好一阵,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米思怡觉得快要出播出事故的时候,这个小了自己一岁的大男生开口了,“我没有追星的经历。”
“但我确信,我曾经也遇到过一束足够照亮我整个生命的光,如同我冬天的围巾,夏天的啤酒,刚手洗完的衬衫,是我小心翼翼含在舌尖的糖果,是我日复一日的梦想。”
王一啵的声音一向好听,在压低了声音去念那些颇有韵味的文字时,总有一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微妙平衡,是他独一份的魅力所在。
虽然但是,米思怡在短暂地犯了个花痴过后低头去看稿件,讶然发现王一啵方才念的那段话是他临场发挥的,她的眉毛起飞,瞪圆了眼睛往里看。
“我记得他总会藏在同一条街的同一个拐角,等我路过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吓我,然后在我生气的时候变出一杯咖啡来哄我,一边嘿嘿地笑一边来牵我的手,”王一啵抿住唇,眼底流光,“当初的我和他都还不知道未来在哪儿,懵懂地互相爱慕,懵懂地拥抱,懵懂地接吻,好像都有用不完的热忱和赤心能够砸在对方身上,撒丫子地往前跑。”
王一啵像是跟着描述回到了过去,眼眸笑得弯弯的,不再是生人勿近的气场。
“我很爱他,可能到了现在我也还是这么热烈地爱着他。”
“只是我一直忘了告诉他,在过去无数个像今天这样普通的日子里,他就是我的世界不夜的原因。”
米思怡愣愣地眨着眼,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王一啵的话算得上是朴实无华,语调都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如果不是他脸上始终挂着的笑意实在让人动容,如果不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看见了王一啵的表情,或许她也不会听得热泪盈眶。
我现在真是太脆弱了。她头疼,转念又想。妈的,这说得也太真情实感了嗲。
“但他已经去了更远更高的地方,成了别人的光,我就不能这么自私了。”
王一啵话锋一转,像在呢喃,笨拙地安抚自己,“我不能这么自私,把他留在我身边。”
“所以,我希望今天听过这期节目的,无论男女老少,都能够以不带偏见的眼光看待追星,她们守护的不仅是聚光灯下的那个人,更是她们理想中的自己,想要成为的自己,是她们借着他的眼睛看到的,高处的最好风景。”
我想,这就是追星的美好意义。
07 复燃
“这可能是一个物质过剩的时代,也可能是一个信息过剩的时代,但绝对不是一个情感过剩的时代,在这个理性与智慧并存的时代,我们最应该表达的就是爱。欢迎大家回到FM85.3,北方人间,在一段音乐过后,我们将接听今晚的最后一个来电。”
王一啵缓缓地推动音量键,暂时关掉了麦克风,伸了个懒腰。
“哎,一啵,刚才那段自身经历挖得这么深,走心了啊?”米思怡打开编辑室内对的线路,调侃道,“什么样的女生能让我们的酷盖到现在还不能忘怀啊?”
“姐,一会儿电话来的时候你记得筛选筛选,别什么歪瓜裂枣都放进来,”王一博凉飕飕地说,“我要是控制不住没了职业操守,台长追究起来,我就把锅都甩你身上。”
“你才没那么没良心,”米思怡被威胁多了也就习惯了,“长头发短头发?高的矮的?”
“短头发,高的,”王一博顺口答,把最后一口咖啡都灌进了喉咙里,清苦后立马回味出甘甜,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是三点三十,“差不多了,马上要下班了。”
见王一啵又恢复了原来冷淡的神态,仿佛先前眉目动情的大男孩只是米思怡的幻觉,她只能差不多得了,坐回位置上重新接上线,王一啵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空气聊天,看着米思怡接起了好多个电话之后都露出了忍无可忍的暴怒表情,她扬着眉毛小嘴叭叭,两个房间当中的门缝里隐约能听见她的阴阳怪气。
“噢?所以我得怪你妈妈教了你拨号和上网?”
“我的天原来你还会说句人话呢?”
“对我就这态度,到底是谁拎起电话就是一顿喷粪,我这可是都有录音的。”
“生活挺不如意吧姑娘,这么晚不睡就为了过把嘴瘾呢?”
……
米思怡只比王一啵大了一岁,人以群分,这伶牙俐齿的功夫俩人倒是不相上下,王一啵下意识地摸起咖啡杯想要再抿一口,才发现杯子已经见了底,只好放下来,半脱下来的耳机里放着最近的流行乐,王一啵又百无聊赖地抠了会儿手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米思怡的声音没了,他抬头去看,刚巧看到这位姐接起下一通电话,那表情变化真真堪比川剧变脸,从愤怒到震惊,震惊到惊喜,惊喜到脸红,脸红到颤抖。
王一啵:?
如果王一啵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姐单身多年并无良配,这样的表情变化,如果不是接到了喜欢的人的电话,就是接到了流氓的电话。
此时,这个流氓正在和米思怡交涉做声音保护的工作,不过这个流氓还没说完,米思怡就满口答应了下来,熟稔地操纵键盘替这个来电听众变了声,冲王一啵一扬下巴,把电话接了进去。
王一啵:??
没事没事,女生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控制不住情绪。
“喂,您好,这里是FM85.3,深夜电台北方人间,”王一啵一秒进入状态,“我是主持人王一啵。”
电话那头只能听见很轻的呼吸声,王一啵皱着眉头看向还在傻笑的米思怡,一头雾水。
“喂,您好?”
“……你好。”
王一啵倒不是第一次碰见要求做声音保护的听众了,有些人对隐私保护比较看重,可米思怡的表情让他不得不起疑心,见对方简单地回答完后又沉默下来,只能继续问,“您好,请问您有什么关于本期主题的故事想要和大家分享吗?”
“我……我是有些事情,有些关于本期主题的问题想要问问你。”
对方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整话,可彻底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作答的却是王一啵,他原本灵活摆弄稿件和键盘的手停下来,眼睛忽然瞪得圆圆的,从米思怡的角度看像极了狗狗眼,熬了一夜眼圈发红,还水汪汪的,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手心沁出细细密密的汗,张开嘴,没能说出话。
时光的沙漏停摆,长街旁三三两两的嬉闹和摇晃的铃铛再响,来自过去的夏意浓郁。
王一啵是播音专业的,对声线和个人不同的发声有着高度的敏锐,更何况两年前被他提出分手的恋人是个地地道道的重庆人,他的平翘舌音可是王一啵常常挂在嘴边夸奖可爱的点。
他没有太多犹疑,心下确定这通电话,是肖湛本湛打来的。
长久的沉默让尴尬因子弥漫,见王一啵不答,米思怡急得敲玻璃窗让他回神,半天,他才勉强收拾好了心情,按住狂跳的心脏,强装淡定,“恩,你请问。”
“我该逃避吗?”
王一啵手上一用力,把按键拔了下来,半天才有些无措地丢到了一边,开始自暴自弃,懒得和昔日恋人再装下去,反正对方也没有要装的样子,“如果你想逃避,就不会打过来征求我的意见了,你一向不服输,我知道。”
这下轮到米思怡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了,不过没关系,还有听众陪她一起打出问号。
“我该怎么做?”
王一博没有什么犹疑,把原本就准备了一肚子想安慰肖湛的话顺理成章地搬了出来,“认真的时候工作,糊涂的时候读书,独处的时候思考,难过的时候睡觉。”
那边笑了一下,随后又感慨,“你好像变了。”
“什么?”
“以前我总说你不成熟,不懂事,总觉得我跟不上你的步伐,现在发现,你的想法比我透彻,做法比我勇敢,我是不是在往回长了?”
“那不是很好?”王一啵的语气竟然有些别扭的委屈,“往回长一点,就不会觉得我是个小孩儿了。”
米思怡:靠,现在的氛围也太小情侣了吧,是怎样啊?!等等,这算不算播出事故,应该不算吧……撒狗粮当然不算了,顶多就闹出我一条狗命罢了!
“但当初就是那个天天被我说幼稚的你,像个小大人一样告诉我,这是你的梦想,不要放弃,更不要因为我放弃,如果我是你这条路上的绊脚石,我可以退出。”
类似九十年代八点档偶像剧的狗血台词,王一博绝望地想,酷盖如我,我当时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肖湛用当初王一啵的口吻再现了他们的分手现场,最后又问,“王一啵,你真的放下了吗?”
“那你呢,”王一啵毫不示弱,“偷偷摸摸听我的节目,难不成还喜欢我吗?”
WTF!!
米思怡心念急转,总算反应过来刚才王一啵真情流露时提到的“爱人”,不是她想象中身材高挑的短发御姐,而是王一啵的老同学,旧情人,当红偶像肖湛!?
……再等等,王一啵到底是怎么听出这是肖湛的,还有!这俩人怎么能在节目上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啊!
“只敢在节目上示爱,王一啵,你这人还是不太善良啊。”
“咳,”王一啵瞄见米思怡脸上已经是半疯癫的表情了,连忙生硬地扯回话题,“这位听众,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王一啵假正经,肖湛自然也要陪着演一演,可这句话到了嘴边就成了烫嘴的山芋,他反复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能把它稳稳当当,毫无破绽地问出来,“关于近期网上的风波,我听到之前的听众说你在微博上有帮肖湛说话?”
王一啵抓抓脑袋,“唔,是啊。”
“那你怎么看待‘粉丝行为偶像买单’这句话?”
听见从肖湛嘴里问出这个问题,米思怡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
长达快三个月的网络暴力,而肖湛是这场风波中唯一实名的人,他只能在沉默中不断挣扎,不断努力游出海面,在他慢吞吞地问出这个问题时,就算有变声器的掩盖,她还是能听出他语气里的迷茫和不解,是深藏在电波背后的小心和痛苦。
“这句话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吧?”王一啵倒是答得飞快,一字一句地精准点评,“三观不正,乱七八糟。我怀疑说这句话的人是不是清宫戏看多了,这和古代一人犯错全族连坐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挂在嘴上的不一定就是正确的,约定俗成的歪理就是块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给伤害找个合适的借口而已,如果不懂得质疑和判断,就注定了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话音落下,肖湛那边沉默许久,半天才嗯嗯噢噢地回神,王一啵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能从他的象声词里想象出他被自己这段话震撼到的憨憨表情,于是又笑了一下。
米思怡:够了,真是够了,你今天一晚上笑的次数都赶上去年姐姐我哭的次数了。
“……王一啵……”
肖湛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话还没有说。
“这位听众,你的来电时间已经到了,”王一啵铁面无私,他可是个不愿意加班的人,台里又不给加钱,“电话编辑要挂你电话了,好好休息,祝你今晚好眠无梦。”
米思怡摊手,我可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这小狗崽子又甩锅,害!
时针滑向四,电话被王一啵接了出去,米思怡匆匆忙忙地和肖湛解释了一下后道别,和从主播间里走出来的王一啵对视一眼,不知从何问起。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就不要问了,你也都猜到了。”
“不是,那你当时为啥和他分啊?”
“刚才不是说了吗,烂俗的理由,为了世俗,为了梦想,为了生活。”
“……那他今天……你们现在……”
“打住,我要打卡下班回去睡觉了,再晚我又要走不掉了。”
说完,王一啵就把节目稿往编辑室的抽屉里一塞,抓上手机就走,“姐,收尾工作就麻烦你喽?”
米思怡看着王一啵溜达出去还没一分钟,手机里就收到了工作群里上级领导发来的收听率对比报表,她回想了一晚上的硝烟弥漫,觉得这下凉透,抱着必死的决心点开,却看到了一串上升的红点连成的红线。
“这期收听率又爆啦!不愧是他!”上级领导在语音里闭着眼无脑吹,“看来还是王怼怼的人气更高一点,下回可以多安排这样几个有争议的主题,哎不过小米啊,最后那通电话到底是……”
米思怡头疼欲裂,一边哼哼唧唧地应付过去,一边想着,要再多来几次这样的主题,我的小心脏就要离家出走了啊领导,你们将会失去一个优秀且忠诚的员工!
08 追光
王一啵没有想到肖湛会在电台楼下等他,他站在打卡机前,远远地望着他整整两年都不敢忘怀的情人。
分明有傲人的身高,可不知道是肖湛穿得太单薄还是太自律,从王一啵的角度看过去,简直瘦到了风一吹就会跟着跑的程度,他落寞地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儿,身后是被黎明的初光徐然点亮的万丈高楼,偶尔往电台这瞟一眼,见没有人出来,又失落地垂下眼,叹息。
肖湛太懂得怎么祸害王一啵的一生了,这是几个大学同学对他俩那层特殊关系的点评。
两年前的王一啵用了最大的力气离开肖湛,一向胆大的他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见肖湛强忍的眼泪和发抖的肩膀。
两年后的肖湛用了最大的勇气等待王一啵,一向谨慎的他不愿掩饰,脱去了帽子口罩,想用最原本的姿态找回从前陪他度过青葱岁月的少年。
两人都默默地揣着自己的小心思,艰难地度过了两年,重新相遇时,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命运让他们相爱又让他们分开,时光让他们藏起爱意互相折磨,彼此认清,就像粗糙的磨砂纸蹭过坚硬的外壳,将棱角磨平,窥见柔软的内里。
那展露出些许的,正是天边的熠熠之光,是不变的永恒爱意。
等王一啵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肖湛面前,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怎么过来了?”王一啵对肖湛的口气一如既往,没有分开两年的生疏,是他存在骨缝里,唯独对肖湛的温柔,“呆很久了?”
米思怡要是在这,估计要打120让医院撂人来把这个笑得肉麻的王一啵抓进去仔细检查检查了。
“没有很久,”肖湛回抱住了王一啵,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笑容,“给你打电话之前到的,我让我经纪人先回去了,我想等等你。”
“会被别人发现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王一啵却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他抬手,抚过卷进肖湛发间的凉意,“就算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肖湛咯咯地笑起来,把脸埋在了王一啵的颈窝里,湿热呼吸打在他的皮肤上,安安静静地享受了这个久违的怀抱,半晌,他才接话,“王一啵,你是知道的,我一直不如你敢说,不如你敢做,两年前你说为了我的前程离开,我没有拉住你,如果今天还是你主动来找我的话,我会对自己很生气很生气,我不想让你觉得只有你在付出。”
“这两年,我拍了好多戏,一年到头都在赶通告,去年像是一切都有了回报,偶尔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我却没有那么高兴,王一啵,”肖湛的口气微颤,熬了一夜的兔子更红,“没有人能一辈子是小孩儿,我们都在长大,可越长大我就越发现我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想你了,生活在向前,所以我也要向前。”
“王一啵,”肖湛的声音闷闷的,王一啵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湿了一点,“我不要你再这么大公无私了,我一点也不想做别人的光,我也不想一直那么坚强,我一点也不觉得被人误解被人诋毁,一点也不被了解是无所谓的……”
王一啵一愣,在他的印象里,肖湛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强大又坚定的模样,总能在他迷茫的时候给出精准又理智的判断,所以他才会一直觉得“肖湛没有那么软弱”。
可现在的肖湛却亲口告诉他,他也需要被理解,也有想不通的时候,也有因为流言蜚语痛苦,觉得扛不下去的时候。
“我想要你陪着我,不离开我,”肖湛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要再推开我了。”
话音落下,王一啵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缓慢又坚定地回答,“好,不会了。”
王一啵顿了顿,又问,“累不累?”
肖湛似乎已经从刚才一瞬间爆发的情感中回神,他把下巴搁在王一啵的肩膀上,摇头,“还好。”
“没关系的。”
王一啵不会安慰人不是装的,他只能一下下地拍着肖湛的背,像是哄小朋友一样。
“没关系的。”
毕竟保护小兔子的骑士,当然非小狮子莫属啦。
远处正逢天光乍破,云层的轮廓清晰起来,惊起鸟群,城市正在复苏,黑暗正在退却。
北方有双人,逆光而立,尝遍世故,仍叹人间坦荡。
正因为光芒不惧污点的肮脏,指引我们重新找到奔向你们的方向。
所以没关系,向着光亮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吧,不要害怕,不要犹豫。
——我们会一直都在。
等你穿过暴风雨,你不再是原来的你,你也依然是原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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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耐心看到这,最后附上我的胡言乱语,他们值得,来日方长。
【博肖】纪念那个夏天(四十三)
⚠️高虐预警
⚠️HE
“唔,你已经醒啦,”肖战揉了揉眼睛,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再加上昨晚毫无保留的性爱,肖战久违地睡得很沉,一夜无梦。醒来觉得自己像是被充满了电一般神清气爽,虽然身体有些酸痛感,但精神上却是愉悦满分。
王一博早早地醒了,他总觉得一切还不太真实,在自己身边生活了4年的人,自己却从不敢说拥有他,从前他害怕肖战的病好不起来,等逐步好转了他又开始害怕那心魔除不掉会成为肖战心里的定时炸弹。
直到现在他才觉得他终于读懂了肖战,将他和自己放到一个平面上,了解他心中所想,懂他所求不...
⚠️高虐预警
⚠️HE
“唔,你已经醒啦,”肖战揉了揉眼睛,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再加上昨晚毫无保留的性爱,肖战久违地睡得很沉,一夜无梦。醒来觉得自己像是被充满了电一般神清气爽,虽然身体有些酸痛感,但精神上却是愉悦满分。
王一博早早地醒了,他总觉得一切还不太真实,在自己身边生活了4年的人,自己却从不敢说拥有他,从前他害怕肖战的病好不起来,等逐步好转了他又开始害怕那心魔除不掉会成为肖战心里的定时炸弹。
直到现在他才觉得他终于读懂了肖战,将他和自己放到一个平面上,了解他心中所想,懂他所求不过是自己的平安喜乐。原来自己在他身边,他就已经足够坚强到可以面对过去。
王一博看着肖战的睡颜并不忍心叫醒他,只是亲亲他的眼睛,用手指卷他额前的刘海儿玩。肖战的头发很软,王一博很轻易就能在自己手指上绕个圈。他就这样卷起来又松开,玩了好一会,怀里的人才哼哼唧唧的有些动静,身子微微扭动,才睁开眼就对上了王一博的眸子。
“嗯,难受吗?”王一博用手指轻轻划过肖战的鼻梁,又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肖战在他怀里思考了几秒,像是在感受自己难不难受似的,“好像还行。”昨晚做完以后肖战就累得睡着了,王一博舍不得喊他,也就由着他了。
“行吧。”王一博说着突然一手垫到肖战脖子下面,一手抄起肖战的膝窝,一使劲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肖战一惊忙搂住王一博的脖子。
“可以啊,王一博,你什么时候劲这么大了?”肖战语气里带这些打趣的意味,这人明明几年前连背起自己都有些勉强。
王一博对着肖战的小嘴啄了一口,露出得意的小括弧,“我长大了呀,哥。”
到了浴室里,王一博往浴缸里放水,又打开淋浴帮肖战清理,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肖战一边享受着服务,一边忍不住嘴贫,“挺娴熟啊小伙,没少干吧这活。”王一博听了一点也不恼,反倒很是高兴,肖战越来越像当年拍陈情令时候的战哥了。
“切,也不知道是谁让我禁欲了足足四年呐。”王一博的语气是十成十的委屈,说完还撅起嘴表达怨念。
“你这是怪我?”肖战突然没了之前调笑的模样,神情也严肃起来。王一博只是开玩笑罢了,肖战经历了那件事后有了阴影,若非他自己主动,王一博是绝不会强迫他的,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
王一博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要是肖战因为他一句话又开始自责,那可得不偿失。“宝宝,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怪你!”王一博手上清理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让肖战转过身,十分认真地看着他。
“哈哈,”肖战见他着急的样子,眼睛一弯,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瞧你紧张的,我逗你呢。”王一博发现自己被耍,小小翻了个白眼,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我都跟你说过了,只要你不介意,以前的事就再也伤不了我。”肖战的眼睛在水汽当中显得很亮,热水打在两个人身上,温度高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肖战觉得自己的脸烫得都快烧起来了,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情愫,捏起王一博得下巴就吻了上去,王一博一瞬间只觉得头晕目眩,随后变热烈的回应起肖战。
肖战进攻的意味十足,在王一博的口腔里相互纠缠,直到分开时还牵出一根细细的银丝。
王一博的眼睛都快聚不起焦,十分努力才拉回一分神智,“我不介意,你是我的宝贝,是我最珍贵的。。。。唔。。”肖战脸皮薄,偏偏王一博能把这么肉麻的话说得无比认真,越是正经越是勾动肖战的心,肖战赶紧又吻了上去将他后面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王一博,这水太热了。。”肖战趴在王一博的肩头,在他耳边说着,声音很轻显得有些虚弱,却引爆了王一博脑子里最后的防线。
“操,”王一博低低地骂了一声,突然将肖战翻了个身让他贴着大理石壁,一双大手箍住他的细腰,就这么站着要了他。
等两人闹完浴缸里的水早已经放满,正源源不断地从安全口流出去。王一博赶忙把水龙头关上,把肖战抱进浴缸里又自己坐到他对面。
两个人得头发都湿哒哒得搭在额前,发梢还不停得滴水。没了哗哗得流水声,浴室变得很安静,只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和水滴从发梢滴进浴缸里的声音。
“为什么非得是小允?”肖战打破了沉默。
“他是未成年。我也能用别人,但很难定罪。”王一博想到那天肖战因为谢允生气的样子,脸色有些拉了下来,“小允小允的,你们很熟?”
“对呀,一起拍过戏。”肖战见王一博吃醋,又忍不住笑了一下,“还不是因为他跟你长得像,我才多注意了一点点。”说着还眯起眼,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空气无限贴近,真的只有一点点。
王一博看着肖战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心里的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不过,估计他是不愿意帮我了。”
“我去跟他说说吧,他还是个孩子,哪有你那样吓人的。”肖战嫌弃地白了王一博一眼,王一博想开口辩驳却又没什么立场,最后只是撇了撇嘴,憋出一句,“我跟你一起去。”
“好啊,那到时候我负责说,你负责点头。”肖战心里打好了主意,笑盈盈地说。
谢允也料到王一博一定会再找上他,只不过没想到这次联系他的是肖战,而且两个人看起来突然成了一伙儿的,和上次的对立感截然不同。
谢允没有别的家人,奶奶住在医院,他便一个人住在小公寓里,房子不大,收拾的还算干净。
“随便坐吧。”谢允性子软,虽然心里对王一博一万个不喜欢,但是还是看在肖战的面子上把两个人都请进了门。
刚一坐定,肖战就一脸抱歉得开了口,“小允,上次真的对不起,我代他跟你道歉。”谢允没说话,只是垂着眼摇了摇头。
“对不起。”王一博说的有些僵硬,目光不自然得转开。谢允听到王一博低低的声音才抬起眼,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他以为骄傲如王一博是不可能低头的。
“小允,能不能告诉我们,他对你做了什么?”肖战的声音很温柔,眼神里带着关切,让人不自觉地放下防备,想要对他倾诉。
谢允又低下头,“是我经纪人。”他这次没哭,反而很平静,带着认命一般的表情,“我们小公司,在这个圈子最底层,我经纪人会使些手段争取些资源。我们就是他的筹码。起先我也不知道,只是经纪人让我过去我就去了,谁知道只喝了一杯饮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谢允没能说下去,像是极度忍耐着什么,紧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后来还有过吗?”肖战有些心疼,也有些生气。
谢允点点头,又自嘲地笑了笑,“可能因为我是雏吧,他好像还挺喜欢我,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找了我好几次,然后突然就再也没找过我。”
肖战手指蜷了蜷,应该就是吴世雄发现了王一博在调查他,他便停止了和谢允的接触,还派人把王一博打得半死。
“小允,这不是你的错。”肖战深吸了一口气,“他对我,做过一样的事。”
谢允和王一博同时瞪大了眼睛,王一博捏了捏肖战的大腿,肖战转头看他,王一博摇了摇头。
他知道肖战这么做是为了获取谢允的信任,可王一博不希望肖战去揭开自己的伤疤,也不愿意除他以外的人知晓这件事。
肖战冲他笑了笑,意思是让他放心,随即又看向谢允,“如果我们不做些什么,还会有许许多多像你,像我一样的受害者。”
谢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又被犹豫掩盖。肖战知道谢允被说动了一点,忙乘胜追击,“只要你提起诉讼,不用公开你的身份,他也会尽全力保护你的个人信息。”肖战说着,指了指王一博。
王一博接受到信号,充分履行肖战给他布置的任务,点头。
“你奶奶的医药费有困难也找他就行。”肖战又指了指王一博。王一博仍旧乖乖点头,谢允反倒被他们俩这样的一搭一唱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当时有留下什么证据嘛?”
谢允点点头,“第一次实在太痛了,我偷偷去了医院,身体里有他的。。他的jy。。比对一下应该能证明是他。”
“好,到时候,我也会站出来声援你。”肖战早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他不知道对方只手遮天的能力有多强,越多的人愿意站出来,越有可能打赢这场仗。
全程都在配合肖战点头的王一博却突然皱了眉,“你不能出面,我会发声明,他对我也下过手,只是没得手罢了。”
往往性侵的新闻出现,总有一种论调是受害者也有罪,网上的讨论和妄加揣测会给受害者带来二次伤害,肖战原本觉得自己多一些负面也无所谓了,可王一博不一样,他的演艺生涯还在顶峰,出这样的花边百害而无一利。
偏偏王一博的话语和表情透着不容反驳,肖战知道什么时候王一博会无条件的让着自己,可有些地方他要护着肖战就绝对会护着,肖战只得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天晚上,微博上炸开了锅,一度服务器崩溃。
华耀娱乐CEO被曝“潜规则”未成年,同时还有多位艺人声称自己也有类似的遭遇,然而真正引爆吃瓜群众神经的则是顶流艺人王一博的发言谴责,并公开几年前自己被下药的经历。
肖老板教我做桃酥吧(四)
破镜重圆
(四)
从王一博朋友圈看来,他好像是个某个小男团的成员。
肖战感叹,这个年纪努力拼搏毫无顾忌可真好,其实跟自己比,王一博算是正在从平原上升的太阳,青涩的红色由充满活力的黄色渲染着,而自己这朵夕阳的花好像很难和他重逢。
然,肖战的菜烧的很好吃,在肖战思绪涌出回想着曾经的某一个晴天的时候,王一博早啃完两个鸡翅,又将青椒肉丝吃得只剩大半盘青椒才抬头,发现肖战正痴痴看着自己,平日里那双带笑的眼睛里这次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五个鸡翅王一博啃了两个,王一博看他一下一下戳着那个米饭,也不夹菜。
难道是因为我鸡翅吃太快肖战很不...
破镜重圆
(四)
从王一博朋友圈看来,他好像是个某个小男团的成员。
肖战感叹,这个年纪努力拼搏毫无顾忌可真好,其实跟自己比,王一博算是正在从平原上升的太阳,青涩的红色由充满活力的黄色渲染着,而自己这朵夕阳的花好像很难和他重逢。
然,肖战的菜烧的很好吃,在肖战思绪涌出回想着曾经的某一个晴天的时候,王一博早啃完两个鸡翅,又将青椒肉丝吃得只剩大半盘青椒才抬头,发现肖战正痴痴看着自己,平日里那双带笑的眼睛里这次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五个鸡翅王一博啃了两个,王一博看他一下一下戳着那个米饭,也不夹菜。
难道是因为我鸡翅吃太快肖战很不爽?然后因为在我家又不好意思夹鸡翅,只得把他心爱的鸡翅拱手相让?
肉食动物王一博一阵头脑风暴后,觉得十分惭愧,忙把三个鸡翅都夹到肖战碗里,顺带附上青椒肉丝剩余的所有肉丝以示讨好。
前方记者采访了三盘菜里唯一被冷落的白灼娃娃菜。
娃娃菜表示:王一博,我不要面子的吗?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等肖战回过神来,无语地发现自己的小碗里堆成了个山,三个鸡翅被小朋友叠放成一个三角形,中间是不带一丁点青椒的肉丝,这个造型实在是有点可笑又幼稚,肖战不明所以地看向王一博,对面的人嘴角沾了亮晶晶酱汁,正在殷勤又撩人地对他眨眨眼呢。
“你吃。”
王一博舔舔嘴唇,看肖战还是一头雾水,又道:“我不吃了!”
一脸的痛改前非,预备金盆洗狼爪。
肖战觉得有些无语又好笑,这人是哪个地方的脑回路,这是误以为自己想和他抢肉吃吗。
但是,我们的肉食动物王小狮子是这样想的,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应该包括把肉也分给他一半吧。而且护妻主义告诉他,不止要分一半,而且应该分一大半。
肖战抽了桌边上的纸巾,递给王一博让他擦擦嘴,又夹两个鸡翅回小狮子碗里。
看着王一博拿着纸巾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肖战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
“我已经发育好了!”
王一博眨巴着眼,拼命暗示着些什么。
“等你长得比哥哥高的时候再说吧。”肖战温柔道。
“谁也高不过肖老板。”王一博嚼着饭呜呜咽咽道。
肖战轻轻笑一声:“好啦,你也不算矮呢。”
王一博在同龄人中的确不算矮,但彼时肖战比他尚且高了那么四五厘米,这才让肖战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反将一军。
“那长比你高了,对你干什么都行吗?”
“什么?”
“我说,长得高了,对你干什么都行吗?”
王一博突然的直球就像在草原上对着猎物势在必得的幼小狮子,虽然稚嫩,但又是那么的不怯懦。通过这么几个小时相处下来,他能感觉到肖战对自己是不讨厌的,或者说会不会是有好感呢。
“说什么啊哈哈。”
对方的招数太直接,生生回打了他一个应接不暇,肖战只想先敷衍过去。
“我认真的。”
“小屁孩,你能对我干什么。”肖战哥哥发出不屑的信号,拽得很。
这句小屁孩疯狂激起了王一博的胜负欲。
“你觉得呢?”王一博弟弟一挑眉,痞得很。
在肖战还没确定心意的日子里,时常感觉自己就像雨后的花骨朵,还没开呢就快被王一博这场暴雨打蔫了,堪堪一个前途未卜。
肖战丢下一句“以后再说”,然后把头埋下闷闷扒饭,王一博笑眯眯地盯着肖哥哥这一副终于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盯了好一会,不只自己暗爽,还偷偷在桌对面笑出来。
肖战听到他的笑声,对他翻了个大白眼。
两人吃完饭后,大大咧咧躺在沙发上。肖战吃完饭经常会犯困,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耷拉着,只想安安静静躺一会,结果王一博在旁边严重影响了肖老板的睡眠,一坐下就没个安宁。
“肖老板。”
“肖老板做的菜好好吃。”
“肖老板人也帅。”
“肖战我好佩服你啊。”
“我最喜欢吃你家桃酥了。”
“哥,战哥,我敬佩的战哥。”
肖战认为,可能是曾经自己是有老花眼了,才觉得王一博看起来话少。
“王一博,你话这么多,你家里人没有嫌你吵吗?”
旁边的小朋友还是叽叽喳喳,肖战索性打开了电视提提神,王一博吵着要看恐怖片,肖战一直不是很喜欢那玩意,觉得怪吓人的,没答应,随便按了个频道播综艺,可就算电视机的人间热热闹闹,声音也盖不过旁边一个小朋友。
肖战只得莞尔,桌上两只碗两双筷三个小菜,窗外夕阳落。
这让肖战想起了他小时候的院内时光,曾几何时,爸爸傍晚未归,和妈妈也是这样的景色。只不过因为大学毕业后执意要开什么桃酥店,自己和家里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好好联系过了。他爸断了给他的经济支持,也断了有时候发来的养生文章。
他看看旁边的王一博,王一博的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是一张对未来充满希翼的脸,肖战觉得像是天上掉了个星星,刚好掉在自己身边,是那么明亮,照在他心上。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他居然觉得也挺好。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诶,好是好,不过这碗谁洗啊?
肖老板略微发愁地看了看桌上的碗,又看了看身边的小朋友。
然后,王一博亲爱的肖哥哥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一博啊,去把碗洗了。”
小朋友似是还没在他旁边玩够,一哼一扭头:“不要!”
“你不是想看恐怖片吗?你洗完我们就看。”肖战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像在哄三岁小孩。
不过王一博居然闻言二话不说,拿起碗碟哒哒跑厨房去了。
肖战看了看表,六点半,想着,等看完恐怖片就回家吧。
没一会,王一博洗完碗回来跑到肖战旁边窝着,没大没小一叫:“肖战,看恐怖片!”
肖战把遥控器给了王一博,王一博从收藏里选了一个片子放,王一博说是为了营造氛围,还拉了窗帘。
结果恐怖片刚在放电影公司的片头,王一博就以为开始了,尖叫一下马上扑到肖老板怀里想先爽爽。
肖老板嘴角抽搐。
王一博,你好假。
——睡了吗,没睡我有三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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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都不会在假想结婚节目谈恋爱》24
“你伤心什么?”肖赞叹气“我都不在乎。”
生病的人似乎格外脆弱,王一博低着头,小赞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这人垂落的眼泪。
他听到他说:“可是……我在乎啊,我真的……”
22岁的王一博以为肖赞和世上绝大部分人一样,有理所应当的幸福,他这么好,没道理这些年过的不好。可是这人却三言两语,用极为寻常的语气的,揭开了他想藏起来的伤疤。
看到这伤疤的人,在同样的地方,开始疼起来。
“我怎么才知道呢?”低着头的人不看他却伸出手用力握住小赞冰凉的手,用的力气很大,可掌心温暖,让肖赞又痛,又觉得心中滚烫。
“如果早知道……如果能早点遇见就好了。”
奇怪,也不是没有人...
“你伤心什么?”肖赞叹气“我都不在乎。”
生病的人似乎格外脆弱,王一博低着头,小赞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这人垂落的眼泪。
他听到他说:“可是……我在乎啊,我真的……”
22岁的王一博以为肖赞和世上绝大部分人一样,有理所应当的幸福,他这么好,没道理这些年过的不好。可是这人却三言两语,用极为寻常的语气的,揭开了他想藏起来的伤疤。
看到这伤疤的人,在同样的地方,开始疼起来。
“我怎么才知道呢?”低着头的人不看他却伸出手用力握住小赞冰凉的手,用的力气很大,可掌心温暖,让肖赞又痛,又觉得心中滚烫。
“如果早知道……如果能早点遇见就好了。”
奇怪,也不是没有人因为同样的事安慰过肖赞,每次他都能微笑听完,然后礼貌道谢。这一次,人家只说了一句“早点遇见”就让他想隐藏的真实情绪逃无可逃。
他面无表情的,动动手指,轻轻的回握王一博的手。
至少,这一刻,这心疼是真的,甚至让坚强了很久的人,有了迟来的委屈。
遇见你才开始觉得委屈。
王一博情绪不佳,帽檐压得很低,跟在肖赞身后往医院外走,昭昭已经在过来接老王的路上了,他今天还有综艺录制。肖赞没戴口罩,好在他还没有那么火,过往的人看他也多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肖赞叹了一口气,主动去拉低头不看路的Bo神:“还难受吗?今天工作能推迟吗?”
王一博摇了摇头,把小赞握着手腕的手扯开直接伸手握上去,强行和他五指相扣,两人站在马路边,不像在等经纪人的大明星,像两个正在等公交的大男孩。
黎明的风吹过,他们站在这座城市的清晨里,一切才刚刚开始。
小赞歪着头去看Bo神的眼睛,带着点笑意问:“你今天什么综艺啊,需不需要聘请一个临时助理。”
王一博刚想摇头,突然意识到什么,鼻音重重的问:“你今天没行程吗?能跟我一起去吗?”说到后面,语气已经扬起来。
小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语气有多宠溺的回答:“肖助理,为你服务啊~”
“老王,我陪你上班好不好啊?”
小赞觉得信心满满,他觉得自己足够糊!而且艺人身边的团队工作人员为了防止自己被拍入镜几乎都会戴口罩,小赞觉得口罩一带,鸭舌帽一压,万无一失,谁也不会认出他!
可是摄影棚外来拍上班图的博子粉在老王走近那瞬间,七嘴八舌打招呼的一群人突然死一般寂静。
肖先生,您似乎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脸全蒙上这身形这气质也未免太过显眼了。您是觉得我们这群拿着大炮的姐妹都是瞎子吗?!
可是她们也不好戳穿小赞,因为这人真的戏精附体,超级认真的、虚张声势的横着手臂在那假装安保人员:“麻烦让一让。”
人群一片安静,只有零星几个初代博肖粉实在控制不住的呜咽出声:“发发发……发糖了……”
当天的站姐上班图基本上转赞都过万了,而且平时都文绉绉吹彩虹屁的站子突然文案变得画风非常一致:“今日份狗粮请签收。” “一不小心汪出声。”“嘘,静静的吃狗粮。” “新助理刚上任还有点紧张。” “大明星X小助理。” “上班严禁谈恋爱。”
图片上有小赞紧张抬头露出的美丽眼睛,也有Bo神带着笑意温柔的注视他的目光。
今天大家都拿出看家本领拍到眼睛了~
小赞进了大楼长舒一口气:“还好没人认出来!”
昭昭表情麻木的跟在两个大高个身后,长这么高有什么用,小脑瓜一个两个都不太聪明。
你们开心就好。
唯一真心不认识小赞的就是安保大哥,铁面无私的拦住他:“工作证。”
肖助理当机时,Bo神已经回过身把自己的工作证挂在小赞脖子上,小赞脖子上挂着一个画着金色星星的“王一博”呆呆的问:“你呢?”
Bo神眨了一下眼睛:“我刷脸就好啦。”
安保大哥:……
王一博还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这是我的人。”
安保大哥:……这群明星拍脑残言情剧真的脑子坏掉了,这种霸道总裁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眼不见为净的赶紧放他们进去了。
毕竟大哥只想当个保安,不想当爱的见证人。
小赞两个手捧起胸前有低调闪光的工作证,小声说:“有星星啊。”
其实电视台给明星们工作证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没有谁真的会老老实实带着。
老王一直是个老实人。
他告诉小赞:“很快,你也会有。”
不久的未来,也会有闪亮的牌子,写上你的姓名。
小赞谨慎的低着头一直跟着Bo神进了化妆室,他也是放松太快了,把口罩往下拉到下巴,想透口气,结果进来的化妆师小姐姐跟他打了个照面:“……卧槽!”
要不说,做人就该多读书,要不然见了偶像人家会说“你是我毕生欢喜与忧愁”,而你只会响亮的说一声:“卧槽!嫂子?!”
小赞:“嗯???????”他真的挺认真的问:“嫂子?”
网上冲浪太久一不小心浪到正主面前的小姑娘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找补:“嫂……嗓子!嗓子!我嗓子痛。”然后用拙劣的演技大声的:“咳!咳!”着挪动步伐走过去……
初代博肖粉技能点挺多的,就是画风普遍比较沙雕……
肖助理上任的第一件任务是,很没有必要的帮Bo神拿着他的手机,然后吃Bo神让他吃掉的果盘。
他本来坐在老王的斜后方,后来被化妆师小姐姐指挥着坐到了老王的身后,这个角度Bo神能轻易的从面前镜子里看到小赞。
她就算是个cp粉,也不想给一个斜眼美男子画眼线。
王一博参加的这档节目是一个大型选秀节目,名字很羞耻,叫《美少女成长计划》。Bo神是国民制作人,担当大导师。小赞还真没看过老王的这个综艺,他不光不特意搜,连偶尔刷到也会赶紧翻过去。曾经,他有尽力避免在《我结》外看到“王一博”这三个字,他怕自己会入戏太深,就像看上了橱窗里最精美的礼物,礼物美好的影子就落在小赞眼睛里,却并不是他能真正得到的东西,那就奢望也不要有。
而如今,昂贵的礼物具象化成了一个有温度的身影。
而他也开始有了奢望。
小赞主动靠近,走过来,靠近他,才了解到,原来Bo神每天跟这么多风格各异但是都很好看的美少女一起工作啊……今天还真情实感的心疼他来上班呢……
他趁着节目空档过去导师席给Bo神送保温杯,还低声从牙缝里挤出来问题:“上班累吗?”
今天带了家属所以笑容收不住甜份超标过分可爱的王一博爽快的摇头:“一点都不累!”
目睹了三个小时选手调戏导师的小赞一把拿回水杯:“那必须不累!”
肖助理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啦,留下一脸蒙圈的王耶博。
旁边目睹全程的女导师笑了:“你今天录《我结》啊?”
Bo神擦擦桌子上的水摇摇头:“没有啊。”
“那,你们怎么还在一起啊?刚才那个不是肖赞吗?不拍摄也会见面吗?”
Bo神都快忘了他们是假想结婚了,别人一提醒自己先愣了:“……我们拍不拍摄都在一起。”
红唇女导师了然的眨眨眼睛:“剧组夫夫啊。”
“我第一次知道,选秀综艺还有剧组夫夫。”
“不过这个圈子,正常啊,就当放松放松了。”
Bo神平时跟她其实很少沟通,听到她说出来的话就更丧失了交谈的欲望,他神情冷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转过头。
多说无益。
他们两个人的事,不需要跟不相干的人费口舌。
过来送腰枕的小赞没有再上前了,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让他把“剧组夫夫”这四个字听得清楚。
而他也没有等来王一博的回答,只看到了高处坐着的人冷漠精致的眉眼。
沉默的Bo神和印象中的人,又有了分别。
小赞今天来病房已经来的有些晚了,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微笑提着水果走向病房。
却在万老头病房门口遇到了被医护人员飞快推出来的救护床。
“让开!”
他僵硬的侧过身看着众人和他擦肩而过,也看清了病床上青白的年轻人的脸。
不是万老头。
小赞突然浑身没了力气,手里的袋子掉落到地上,他有些呼吸不畅的蹲下身。
不是万老头,可是这个人他也认识。
是老万的年轻病友。
他今年跟王一博同岁,有一个有些特别的名字,叫林致辰。
“为致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你好,我叫林致辰。”
他其实来病房的时间并不长,肖赞第一次遇见他时,这个男生还在看考研的资料。
肖赞深呼吸,推开病房,看到了万老头沉默悲伤的眼睛。
“小林,他不太好。”
当天晚上11点多,肖赞没有等回来林致辰,他只等到了一个平平淡淡的消息,小林不会回来了。
怎么就不会回来了呢?他的书,厚厚的还摆在桌子上。前天,他还笑着说:“肖大哥,你能跟我说一说《袖箭》的结局吗?”
那时他怎么回答他的?
“你慢慢看嘛。”
男生并没有解释,只安静的眨了眨眼睛。
他为什么问结局呢?是否有了预感……
肖赞看过很多很多关于这个病的书,多么晦涩的他都看下来了。他对这个病情的危重清清楚楚,可他到底还是不明白,原来那些文字变成生命,是如此脆弱。
甚至脆弱到荒谬。
肖赞尽量冷静的看着万老头入睡,他在凌晨孤身走出医院。
向往常一样,开始拿出手机叫车。
可是他突然,划开界面,拨通了一个其实很少拨打的号码。
“王一博。”
“你在哪?”
“我想见你。”
他浑身紧绷,牙关紧咬。
他肉体站在平地上,灵魂站在悬崖边。看上去坚不可摧,可是整个人在被瓦解的边缘:“我想见你。”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解释,没有推辞,甚至连个为什么都没有问。
只是温柔坚定的回答他:“好。”
神明伸出手掌,轻轻接住坠落深渊的灵魂。
司春的神,请将春天和希望带临人间。
tag:【转手绘】
转手绘是通过photoshop等图片应用软件将照片处理成绘画的样式,比较厉害的转手绘也可以归类到插画方式的一种,比如台湾言情小说封面很多就利用这种方式处理绘制。誉有东方画姬之称的“德珍”老师也常采用这样的绘制方法。
原图截修作者:微博@ 堂堂凤梨 (已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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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就想剪了,一直没有时间,这个文章写的真的很好,我也就胡乱剪剪尽量还原。立冬了,一个新的冬天要开始了,希望一博和战哥事业有成 天天开心,斯塔万格的故事就让它留在那吧。
另外喜欢他们就默默支持,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啊!
原文:从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
作者: @發阿財
BGM:Airwaves - Adib sin
欧洲视频素材来自 雨遥
很久以前就想剪了,一直没有时间,这个文章写的真的很好,我也就胡乱剪剪尽量还原。立冬了,一个新的冬天要开始了,希望一博和战哥事业有成 天天开心,斯塔万格的故事就让它留在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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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二十几年的颜狗,十几年的腐女,从没有腐过一对儿三次元CP。就是这么天造地设的两人,只是看着他们站在一起,我都感动的泪流满面,我自己结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深的感触。美好的人事物情就是那么动人,相信喜欢他们的人都是心存善念,心中有爱的人。
每天早起大喊一遍:95天选,bjyxszd!
#一早刷B站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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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所以,我和前女友的白月光睡了 🔟
大年初一,王一博跟着爸妈出门拜年,忘了带上手机。他和肖战也不太用手机联系,因为有空的时候,王一博都尽量去找他,要是两个人没有见面,那多半是都在忙,也没空煲电话。
所以没带手机王一博也没有着急,但吃晚饭的时候他心神不宁,辞了长辈们自己回家,一进客厅就四处找手机。
一排的未接电话,全是肖战打过来的,王一博一边拨电话回去一边上楼回自己房间,差点一个青蛙大马趴摔在楼梯上。
其实他们就两天没见,但屏幕里出现肖战柔软的脸时,王一博还是漏了半拍心跳。肖战就穿了一件红毛衣,衬得人气色很好,见了王一博就控诉:“你不接电话!”
“肖肖对不起”王一博立马认错:“今天出门太急,忘了拿手机”
“肖肖今天怎么了?”
往常肖战是不会主...
大年初一,王一博跟着爸妈出门拜年,忘了带上手机。他和肖战也不太用手机联系,因为有空的时候,王一博都尽量去找他,要是两个人没有见面,那多半是都在忙,也没空煲电话。
所以没带手机王一博也没有着急,但吃晚饭的时候他心神不宁,辞了长辈们自己回家,一进客厅就四处找手机。
一排的未接电话,全是肖战打过来的,王一博一边拨电话回去一边上楼回自己房间,差点一个青蛙大马趴摔在楼梯上。
其实他们就两天没见,但屏幕里出现肖战柔软的脸时,王一博还是漏了半拍心跳。肖战就穿了一件红毛衣,衬得人气色很好,见了王一博就控诉:“你不接电话!”
“肖肖对不起”王一博立马认错:“今天出门太急,忘了拿手机”
“肖肖今天怎么了?”
往常肖战是不会主动给王一博打电话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自己的世界里,王一博可以走到他身边,却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世界。这样突然的急促的打电话过来,想必是有事儿。
“我——”肖战捧着手机搜索词汇:“我想念你”
多好的四个字呀,不知道他是从哪听来的,就这么说给了王一博听。
“我也想你”王一博笑了:“总盼着快点过年呢,以为可以陪你看烟花,没想到你回重庆了,我又希望春节快点过去,肖肖早点回来”
“我今天听到哥哥姐姐吵架了”肖战神神秘秘的:“他们在院子里摔东西”
“邻居?”
“嗯。”肖战继续说:“哥哥想结婚,姐姐不想,要分手”
“肖肖担心我和你吵架吗?”王一博很快领悟
“我也不想结婚”
原来如此,王一博哭笑不得,大概是听到邻居家吵架的声音,吓坏了小兔子,一定要打电话来确认,王一博不会像那位哥哥一样,不结婚就分手。
“没关系,我们还年轻啊,不想结就不结”
“结婚很麻烦”
“不错”
“人太多了,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就我们两个人多好”
肖战终于放下心来,悄悄呼了口气,全被王一博看在眼里。隐约听到有个男声说了什么,肖战侧过身去听,很快转过头,面对着镜头跟王一博拜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新年快乐”王一博想了想:“祝肖战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都有啦”肖战的两颗兔牙轻轻咬着下唇,替自己回忆了一下:“健康快乐,都有了。”
过年也不能阻止肖战的时间安排,说了一会儿他就挂了电话,要去画烟花。不久之后,王一博收到消息,宣璐给他发了肖战爸妈的微信,特别说明这是两位家长拜托宣璐发的,准备过完年和肖战一起来北京,见一见王一博。
王一博当场抄起滑板,去后院里耍了两圈,让自己冷静冷静。
还打电话跟万千娇炫耀:我要见家长了!!!我肯定比你快!!!
这该死的胜负欲,万千娇在语音里笑到模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谁昨天说不赌的?来来来,下注了,你先结婚送你一辆车,我先结婚你得送套房。
“哼”王一博傲娇表示:“我可不赌,只是通知你一下。”
见家长是个大事,老王家全员出动,怕缺了礼数,又怕太浮夸吓跑了书香世家的肖战父母。最终定了王家旗下的酒店,那天顶层得清空,除了工作人员不许旁人进入,保证本次历史性会晤圆满成功。
肖战一家三口下了飞机,就有专车等在VIP出口,一路把他们送进酒店。王一博和爸妈坐在一块儿,穿了一身定制的西装,看起来稳重又帅气,只可惜肖战一进门他就笑了,稳重什么的荡然无存。刚开始两边还有些放不开,肖战又是个小葫芦,安安静静的吃饭,他不说话,王一博也不说,只顾着给他夹菜。
王家父母对肖战的情况很清楚,因为肖战跟着王一博去过几次大宅,每次都不肯留宿,空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他都万分警惕,时刻准备炸毛。肖家父母自然有许多话想说,可是又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只好专心吃饭,准备抓住时机再开口。
饭桌上人多,肖战始终有些不自在,很快吃完了,要自己去卫生间。王一博想陪他去,被爸妈使眼色按了回去,顶层只有他们两家人,外面的侍者都是交代过的,肖战就去趟卫生间,想来没有问题。
儿子一走,肖家父母就说开了,主题自然是担心肖战情况特殊,王一博对他只是一时热情,所以很是忍了一段时间观察这个年轻人。春节肖战回家,爸妈都看出他有些变化,也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有变化,就是更有人情味儿了,想来这便是王一博起了作用。两位家长这才放了心,决心亲自见一见王一博,他们那样爱护肖战,王一博都看得出来,几乎要举着筷子对天发誓一定照顾好肖战不让他受委屈以表真心。
说了一会儿不见肖战回来,王一博心里不安,亲自出去找他,整个顶层都没见到肖战,问了侍者,才知道他说自己忘了东西在车里,要下楼去找,侍者想陪他去,肖战连连拒绝,自己跑得飞快,已经去了将近五分钟。
王一博都没空指责别人,听完就往楼下冲,偏偏今天日子好,酒店里有几对新人结婚,往下走遇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王一博根本看不到肖战在哪。他给肖战打电话,是爸爸接的,手机还在包厢里。王一博只觉得浑身都是凉的,酒店有多大他非常清楚,如果这时候打断别人结婚,显然也不现实,他只能通知安保部门出动,自己直接去停车场找人。
在停车场看到肖战的背影,王一博都快落泪了,跑着过去拉住还在围着车转圈圈的肖战,有点生气的问他:“肖肖,你怎么自己跑这里来,都不跟我说一句。”
“不能告诉你”肖战看起来很沮丧,盯着紧闭的车门快快的说:“惊喜不能提前说的,说了就不能叫惊喜,你问我也不能说 ”
“哎”王一博似乎懂了:“你要开车门?”
“嗯”
车钥匙是司机拿着,王一博也没有,只好给司机打电话让他开锁,然后替肖战打开车门,看着他钻进车里拿自己的包,从里头翻出来了一个红包,递给王一博。
红包里是个浮雕玉佩,刻的是王一博的生肖——牛。
“你喜欢吗?”肖战有点紧张:“刻的太快了,不太好”
“很好,很好看”王一博把他拥进怀里:“肖肖,下次我不要惊喜了好不好,你什么时候送礼物都好,但是得提前告诉我,不许偷偷跑掉”
回去的路上,王一博才搞清楚,肖家老两口每年春节都会给对方送礼物,小小的一件,装在红包里,要除夕的钟声响了才能给对方,从前肖战没有送礼物的对象,今年有了,就自己准备了礼物。他一直记着妈妈说“惊喜不能提前给人知道”,谁也没告诉,没想到下车的时候被妈妈叫了一声,忘了自己的包还在车上,吃了饭才跑出来找。
不巧的是,从小到大,肖战都没有关心过车门需要开锁这件事,他对交通工具的认知很少,也不想去了解,自己找到停车场却打不开车门,不想空着手回去,正气得转圈圈,王一博就来了。
有惊无险的过了见家长这一关,肖家父母对王一博放了心,也对肖战放了心。他们本来担心王一博的付出是单方面的,肖战能接受却不会回应,没想到孩子自个儿动了心,都不用他们教导,虽然吓了大家一跳,总算是没有出问题。
事后王一博也给肖战送了红包,里面是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