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润旭】《娶妻攻略》 (高智冷静温柔隐忍痴情攻X天真直率暴娇美人直男受)
《娶妻攻略》润旭
请相信这是一篇正儿八经的生贺文,谨以此文祝贺清清大宝贝破蛋快乐 @清狂Aling ,希望清清日日夜夜都有润旭的粮食吃,吃成一个大胖子。
背景:封神背景下的香蜜,或者说是香蜜背景下的封神。
预警:本文设定凤凰雌雄同体,涉及生子,作者第一次写润旭,瞎写一通,胡扯八道,相当雷人,不适者海涵,右上点叉,谢谢。
人物关系:基于电视剧,除了彦佑设定为簌离和钱塘君的儿子,为润玉同母异父的兄弟。
【上】报仇
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霜花并不喜欢锦觅这个名字,因为此生她注定不得安宁。自她幼时开始记事起,便知道她的母神梓芬惨死于天后荼姚之手...
《娶妻攻略》润旭
请相信这是一篇正儿八经的生贺文,谨以此文祝贺清清大宝贝破蛋快乐 @清狂Aling ,希望清清日日夜夜都有润旭的粮食吃,吃成一个大胖子。
背景:封神背景下的香蜜,或者说是香蜜背景下的封神。
预警:本文设定凤凰雌雄同体,涉及生子,作者第一次写润旭,瞎写一通,胡扯八道,相当雷人,不适者海涵,右上点叉,谢谢。
人物关系:基于电视剧,除了彦佑设定为簌离和钱塘君的儿子,为润玉同母异父的兄弟。
【上】报仇
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霜花并不喜欢锦觅这个名字,因为此生她注定不得安宁。自她幼时开始记事起,便知道她的母神梓芬惨死于天后荼姚之手,荼姚重伤了母神梓芬,逼她跳了临渊台,要她十月怀胎之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他人成婚,母神梓芬濒死之际耗尽毕生修为才生下自己,而她却香消玉殒,魂飞魄散,此间再不可寻这六界第一的美人。一个自幼想着为母报仇之人,如何能一世安宁,淡云流水的度此生?霜花想着此仇不报枉为人子,在这必定千难万险的复仇道路上,她立誓决不退缩,纵然摆在她眼前的是刀山火海悬崖峭壁,她也甘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只要能将母神梓芬所承受的苦难,千倍万倍的奉还给荼姚,要这毒妇也尝一尝绝望痛苦,沉入地狱,生不如死的滋味。
天后荼姚金娇玉贵,身居高位,享受尽荣华富贵,活的自在逍遥,且她性子刚烈,刀枪不入,油盐不进,无所畏惧,这世间还没有谁能伤她一分,更没有谁让她感受到痛苦绝望。但有句话是话糙理不糙,这世间最坚硬的铜墙铁壁也有漏风的地方,金凤一族天生爱子,荼姚更是视子如命,正所谓抓蛇抓七寸,杀人要封喉,荼姚最大的弱点便是她的宝贝儿子旭凤,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报复她的儿子旭凤,便是报复荼姚这毒妇的最佳手段,更何况母债子偿,自古以来是天经地义!霜花怀着为母报仇的信念,装作天真烂漫的懵懂少女,接近了天界的火神殿下旭凤,与其脾性相投,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好不甜蜜。
这日春光明媚,锦觅游戏人间,于凡间的岳阳城赶庙会,旭凤和润玉左右陪伴在侧,晚间三人于岳阳洞庭湖畔的小楼雅苑歇脚,观花赏月,饮酒作乐,霜花亲手酿制的桂花酿甘醇爽口,三人其乐融融,觥筹交错之间,杯盘狼藉,旭凤与润玉架不住锦觅的频频劝酒,已然有了醉意。
岳阳洞庭湖又称云梦泽,水波八千里,月下的云梦,星辰辉映,水天一色,犹如仙境。在洞庭湖与汨罗江的交界处,有一座凤凰山,凤凰山的由来源于洞庭湖畔龙凤呈祥的传说,传说洞庭湖畔历来水患频繁,湖区百姓长期面临洪水的威胁,洞庭湖中有一龙神,可呼风唤雨,控制潮涨潮落,每逢龙神治水之时,这山上便有金凤开道相迎,百姓见凤凰于飞,便知湖中龙神既出,洪水必定得到治理,这一年自然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天平地安,吉祥如意,这便是龙凤呈祥传说的由来。古来能被称为传说的故事大多年代久远,虽说洞庭湖畔龙凤呈祥传说的真实性无从考据,但千万年以前的江河湖海之中确实不乏龙族出没,深山翠林之间亦不缺凤鸟踪迹,这洞庭湖的龙神和凤凰山的金凤,未必是凡间百姓传谣的无稽之谈,有《岳阳郡制》古籍记载可查,这龙凤呈祥传说十有八九是真的。
龙凤两族曾有一段鼎盛时期,子孙遍布六界,奈何如今血脉凋零,竟落得几尽灭种的地步,究其原因不是什么秘事,金凤一族的族长曾与女娲后人有一血战,金凤族大胜却惨遭女娲族人的天咒,自一千万年以前,所出子孙后代皆为女流,再无男辈出生,虽说雄凤因其特殊性,不同于其他物种的雄性,为雌雄同体,有“凤”道和“凰”道两个选择,走“凤道”者便做个男儿,建功立业娶妻生子,走“凰道”着便居于人下,做个女子相夫教子,但雄凤因其数量稀少,身份尊贵的原因,鲜有走凰道者,大多走凤道,是抛头颅洒热血的赤诚好儿郎,是顶天立地雄霸一方的刚勇大丈夫,走“凰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儿育女者,反为金凤族所不耻。说来一个种族的绵延繁衍,若是缺失男女雌雄一方,无论如何难以长远,因凤族千万年以来尽出女子,久而久之,“凤凰”一词也被人为的雌化,提及凤凰,便会想到世间拥有尊贵身份,母仪天下的女子,还有几人记得所谓“凤凰”,是凤为雄,凰为雌,曾经的金凤族是有出了无数雄霸一方枭雄王者的圣族。说来奇怪,如今的天后荼姚竟孕生了一只雄凤,便是天界的火神殿下旭凤,这千万年来的女娲天咒如何能被一朝打破,其中秘辛,便不为人知了。而天龙一族处于种族顶端,为天地间至尊,血脉凋零的原因,在于龙性本(龙凤)淫,毫无节制,从天龙繁衍出海龙、地龙便也罢了,更是龙生九子,个个不成龙,生有龟蛇驹鲤四大龙种体系,杂七杂八的后代子孙不计其数,后代血统不纯,杂上加乱,血脉再无尊贵可言,子孙之中不乏衍生出难以控制的凶兽,例如穷凶极恶的穷奇,残暴贪婪饕餮、有仇必报的睚眦……他们为非作歹,危害六界众生,造成生灵涂炭,一时之间上清天的大罗金仙不得不行天道,领天命,下至九重天,对龙族进行一场血洗肃清,这场肃清持续了数百年,最后只留下九天天帝一支龙脉尚存,并关闭四大龙种可升天龙的三道龙门,自此龙鱼不可跃龙门而化龙,蛟蛇不可修炼千年渡劫而化龙。天家帝王仅存的一支龙脉,独木难成林,不可避免的日益衰落,血脉越发稀薄,与狐生狐,与蛇生蛇,与鱼生鱼,与鸟生鸟,难以成龙……已然落到龙嗣难求的地步。天帝太微与龙鱼公主簌离生下的夜神润玉,是一条应龙,亏得洞庭笠泽龙鱼一族,本就是洞庭湖龙神后裔,乃龟蛇驹鲤四大龙种的一支,体内流淌着祖辈的龙血,否则这夜神殿下如何能造化成一条龙。
细细想来,恐怕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不好教这龙凤灭了种。
此时一渔夫在云梦湖畔垂钓,钓了大半时辰也不见有一条小鱼小虾上钩,都说数千年以前,天帝太微和天后荼姚灭杀了洞庭湖的数十万水族生灵,洞庭湖经历了几千年休养生息,也没能回到过去的鱼戏虾嬉,穿梭游弋,龟蟹湖中随处可见的盛况。此时渔夫终于钓到了一尾小鱼,想着今日的晚饭好歹是有了着落,欣喜收杆之时,只见一龙一凤腾空湖上,游龙戏凤,衔尾环飞,水上映出五彩霞光,照耀千里,苍穹群星荟萃,熠熠生辉。观此奇景,渔人惊愕的鱼竿掉入湖中,湖畔的百姓也已纷纷赶来观看,嚷嚷着“定是神仙下凡了,快看龙凤呈祥……”人群中只有一道士看着这龙凤是衔尾环飞,作为修仙的内行人,看出了门道,心想着这分明是龙凤在灵修魂交,他劝说百姓离开未果,害怕冒犯天威,有损自身道行,于是御剑速速逃离了。
直到夜幕隐藏星月,乌云密布,烟雨来急,湖面起大雾,此景如海市蜃楼,迷迷蒙蒙,再看不真切,湖边的百姓们才在夜风中裹紧了衣衫,躲雨离开,三三两两的散去。一只鱼雁在哄闹的人群离散后,才大着胆子从树上飞下掠过水面,在湖中捉了一条鱼,活着将其吞之入腹,饱餐了一顿,而另一只鱼雁不知死活的欺负起了岸边歇息的水龟,这水龟先是缩头缩尾的任由鱼雁啄咬龟壳,其后趁其不备的探出脖子,竟是迅雷不及掩耳,将鱼雁的脖子“咔嚓”一声咬断。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这便是天道法则。
湖边的小楼雅苑,桂花酿甘甜的酒气,伴随着屋内的熏香,在鼻息之间升腾氤氲,屋中润玉与旭凤二人是醉上加醉,翻滚缠(龙凤)绵在床笫之间,簌簌的红色纱帐,映着一室的灯火摇曳,亦是映着一室的人影交(龙凤)缠,旖旎摇晃。旭凤扇着背后的一对翅膀,醉醺醺的眯着那双凤目,下意识的在张翅逃离,却被一声龙啸震撼到浑身动弹不得,任由润玉拿捏。若拼战力,润玉绝不是他的对手,但大醉之下毫无理智可言,只剩下最为原始的物竞天择,龙是至尊高位,处于食物链的顶端,凤凰居于下,难以抵抗,旭凤就像方才那湖中被吞之入腹的鱼,湖岸被咬断脖子的鱼雁,在劫难逃,双翅闪着金色流光,铺展在床榻之上,像华丽的锦被铺就,柔软光亮,盈耀着醉酒醺红的脸庞。润玉迷蒙的盯着这张脸,目不转睛,化出龙尾,盘缠住他的右腿,向外拉开,方便化出的龙器真身穿游凤穴,雄凤皆为雌雄同体,自然这凤穴有二处,化成真身龙形的原始龙器乃庞然大物,且有两(龙凤)根,这也是天龙性强,好(龙凤)淫(龙凤)欲的原因,龙器非同一般,饶是旭凤这等战力超然的金凤,两处凤穴(龙凤)被双(龙凤)根齐下,共同进击,亦只是勉强受的住,没有化出真身鸟的原型。他皱起了眉头,眯着眼睛,醉醺醺的挠人脊背,他越是抓挠,两个龙器越凶,器上有骨结,将他定住了捣腾。这平日里向来温润体贴的夜神殿下也不知吃了什么冲药,将人用尾巴缠住了肆意纵(龙凤)情。凡间不算结实的木板床,摇摇晃晃的竟是经不住激烈,断裂塌陷,大红纱帐铺天落了一地,盖住了二人,随之起(龙凤)伏着翻起了红浪。旭凤闷哼一声,因被折腾的更深,他这做鸟的是“小肚鸡肠”,腰身短窄,双腿细长,腹肠沟道已是吃不住两(龙凤)根(龙凤)龙器,堂堂战神醉酒之下,竟是迷迷糊糊辗转扭动着猫叫了一声“饶了我……”润玉深受父帝太微花心霍乱,由于上一辈情感纠葛带来的伤害,自幼有着心理阴影,向来厌恶生而为龙的(龙凤)淫(龙凤)乱天性,从未在人前展现龙尾龙器,就连他自己都厌弃这下半身骇人的两(龙凤)根玩意儿,觉得它们低级粗俗,丑陋不堪,醉酒之下倒是不嫌弃它们低级了,深入凤穴恣意驰骋放纵,像被快要热(龙凤)化了一般,舒服的一塌糊涂。二人就在这狼藉的木墟之中,红浪之下,毫无身份可言,做尽了风流事,情至浓处,更是情不自禁的灵修魂交起来,教洞庭湖畔的凡人看了一场衔尾环飞的“龙凤呈祥”。
门外院中的石亭处,海棠花正开的娇红,只是这场风雨来的急,娇花被雨打的残了一些,也被雨水浸润的更艳丽了一重,随着屋内一声粗(龙凤)喘,一朵花瓣飘落在泥土之中,落了尘埃。锦觅卷起木帘,坐在桌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被倒吊着绑在树上的彦佑嘴巴里塞着布条,支支吾吾的显然有话要说,左右木已成舟,锦觅也不怕他冲进来还能坏了自己的好事,指间划过一片柳叶,将捆着他的绳子割断,彦佑掉落在地,淋湿的绿色衣衫翻滚了一身的泥,他无暇顾及被捆绑到已经发麻的手脚,取掉口中布条,连滚带爬踉踉跄跄的冲到了那醉酒行事二人的门口,听着屋中动静,犹如水浪拍岸,激烈不绝,水泽声、拍(龙凤)击声、喘(龙凤)息声、声声入耳,接连不断。彦佑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心中一片慌乱而又无可奈何,气恼而又失落的走到石亭,拿起一个空酒瓶闻了闻,桂花的香气夹杂着其他莫名的香气,懂得医理的他断定这酒中掺杂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气愤的摔烂了酒瓶子,质问锦觅“你真是疯了!你为何要如此做。”锦觅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张的依然端坐如初,“我为何要如此做?荼姚残忍的杀害了我的母神梓芬,母债子偿,天经地义。你混迹天界,也不是为了替你的母亲簌离报仇,为了洞庭万千水族雪恨?你我既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做了同谋,如今又何必质问我?彦佑,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天帝太微做出的荒唐事,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无法避免的转嫁到后辈们的身上。
彦佑看着这个平日里在旭凤面前装蠢卖傻,天真浪漫的少女,此刻理智冷漠的判若两人,“聪明?不敢当。你整日与旭凤在一处有说有笑,卿卿我我,我以为你是真心喜欢上了他。”锦觅有着惊讶,“他是我的杀母仇人之子,但凡我有一点脑子和理智,懂得一些礼义廉耻,便不会喜欢上他,更何况水神爹爹早已为我和润玉定下婚约,我为何要喜欢旭凤,我喜欢的自然是夜神殿下。”闻言,彦佑心中惊骇,不能理解锦觅的思维,像看个怪物看着她,“你既然喜欢润玉,如何能在酒中下药,将他送到旭凤的床上!”锦觅亦是不解,“这有何妨?我只是想为母神报仇而已,更何况润玉神妃无数,还会计较这些?他待我如此好,事事顺从我,这点小事,他自会谅解我,不会放在心上。”彦佑后退了两步,眼前这个女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更不懂何为情爱,她若一直是在蓄意欺骗旭凤的感情,对旭凤毫无情义,那平日里连欢喜的眼神也是骗人的?若如她所言,她喜欢润玉,但凡她对润玉有一丝真心,便不会看着他与旁人翻(龙凤)云覆(龙凤)雨而内心毫无波澜。
“兄长……”彦佑这一刻有着挫败,他终是来迟了,当他赶来时,这二人已在屋中被翻红(龙凤)浪,木已成了舟,彦佑站在润玉与旭凤的门口,不由握紧了拳。
这场源于报复的荒唐事,直到后半夜才结束,屋中渐渐没了动静。旭凤半醉半醒之时,借着雨后霁月的光辉,看见推门而入的锦觅,凉风随门而入,吹散了房中的酒气,迷蒙之中他有了几分清醒,睁大眼睛看着锦觅,又看了一眼身上人,顿时从三分清醒变成了八分清醒,“锦觅!”旭凤看着锦觅转身离开,一掌挥开身上的润玉,这一掌情急之下自是没有轻重,润玉被震飞到墙上,当场吐出一口血来,门外的彦佑惊呼一声“兄长!”便冲上来前欲要搀扶,润玉伸出手掌表示不必,掸了掸乱了的衣衫,自行站了起来,旭凤瞧他一副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高洁样子,便觉得虚伪做作,凌厉的吊起丹凤眼梢,恶狠狠的剜了润玉一眼,便夺门而出,追随锦觅而去。反观润玉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披上外衫,坐在桌前,听着彦佑娓娓道来,“兄长,是锦觅为母报仇心切,在桂花酿中加了催动欲念的迷魂香。”润玉很平静,拿起一支简簪,别在理顺的发间,一举一动,堪称优雅,感叹一句,“这天界之中,还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会发生。”彦佑沉思了一下,继续言道,“锦觅既是你定有婚约未过门的妻子,她这样做,你不生气?你会原谅她?”润玉在桌上幻出一壶蜜茶,沏了一杯,饮下解酒,对着彦佑笑了笑,“她既是我心爱之人,我自然需要百般体谅她。”彦佑小声嘀咕埋汰一声,“兄长和锦觅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表面夫妻做的真是不错,说到底他同锦觅是一种人,皆是没有真情实感的无爱之人,嘴上说着,“觅儿,我喜欢你,小鱼仙倌,我亦喜欢你。”做出的事情,不是锦觅看着她的小鱼仙倌和旭凤红鸾帐暖,不为所动的坐在门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闲情逸致喝了几口薄酒。便是润玉看着他的未婚妻觅儿和旭凤整日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绿到他头上发光,也毫无怨言,大方的表示体谅。
互戴绿帽的恩爱夫妻?天界确实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会发生。
说来,锦觅的无爱在于不懂,润玉无爱在于滥情。润玉身边却从来不乏美人,龙之天性如此,不足为奇。俗话说相信男人的话,母猪都能上树,这后半句是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能相信天龙能洁身自好,天帝太微就是这活生生的例子。璇玑宫中男男女女的诸多神妃,起初是天后荼姚送来的莺莺燕燕,再来便是天界仙家大臣送来的美侍娇妾,润玉从来不拒绝的一律收下,满满养了一宫殿的各色美人。看似日日夜夜过着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浪荡子生活,偏安于一隅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夜神殿下,更是在政事上毫无建树的碌碌无为。殊不知他从未碰过任何一个人,对一宫殿的美人兴趣寥寥,皆是好生对待,锦衣玉食的养着,像养他的小魇兽一般,纯粹图个热闹。天后和大臣送来的美人,说是顾及他的龙之本性,好意送来排解,只怕个个皆是眼线,润玉也不好真的干晾着,于是夜间故作宠幸的施展了桃色幻梦,伪造成夜夜笙歌的模样出来。那些莺莺燕燕娇妻美妾,虽然三天两头的侍寝,却是在美梦中与夜神殿下翻(龙凤)云覆(龙凤)雨,自然没有一个有孕的。听黄岐医仙诊断推测,定是这大殿下不懂节制,坏了身子,伤了龙元,璇玑宫中自是不可能有孕事。无法拥有子嗣,这事几乎是给润玉定了不可能坐上天帝之位的死刑,至此荼姚才开始消停,没有再给璇玑宫新安排一些新的莺莺燕燕。润玉的身子本就生的单薄,幼时更是遭过拔鳞剥骨的大罪,长身体的年岁又是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导致一副颀长身躯摇摇欲坠,一阵风能刮跑的瘦弱样子。他贪恋美色,放浪形骸,毫无节制,伤了根基的流言一经传开,不免引人非议,一些神仙总是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充耳未闻的一概一笑而过。只不过当这事情传到二殿下旭凤耳中时,润玉便这位战神弟弟狠狠教训了一顿,润玉一边挨打一边挨骂,“我怎会是你这种人的弟弟,你不知廉耻!罔做君子!”这是火神殿下的反常状态,他并不如荼姚一般性子泼辣,而是从不骂人,也鲜少生气,没有架子,和颜悦色,天界谁人不夸二殿下品性随和。
大殿与二殿的关系,起初也并不是这样水火不容,旭凤幼时有个乳名唤作鸦鸦,五六岁的鸦鸦整天跟在润玉身后,“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像只猫一样乖巧听话,同润玉玩在一处,吃在一处,睡在一处,形影不离。十三四岁年少时的鸦鸦,少年最是雌雄难辨的时候,个头比润玉矮了半头,对润玉这位兄长是毕恭毕敬,端的是兄友弟恭,同气连枝,休戚与共。他一身红衣潋滟,发如泼墨,肤若凝脂,面若桃红,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发间戴着寰帝凤翎化成的金羽,不折不扣像个画里走出来的妖孽,他若按照“凰道”的路线成长,没准现在已经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是润玉的小娇妻。天界但凡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便算不得违背人伦,皆可通婚,一来是为了财富权势不外流,二来是为了巩固天家已经稀薄的血脉纯正性。奈何鸦鸦最后选择了“凤道”,决定建功立业娶妻生子,随着年龄增长,人比润玉高了半头不说,战力亦是非凡的远超润玉,一改从前的装束和模样,娇俏变成了帅气,乖巧变成了桀骜,如今的旭凤竟看不出有一丁半点属于鸦鸦的乖顺可人,活泼可爱。
随着年龄渐长,两人的关系在逐渐恶化中。成年后的润玉变成了不学无术碌碌无为的浪(龙凤)荡子,旭凤在润玉面前的脾气也见长,话不投机半句多,能动手绝不废话,搞得像有深仇大恨一般,一言不合就开打,毕生的脾气和刁蛮,全撒在润玉身上。偏偏润玉是个软棉花,任由弟弟骑上头的打骂,捏圆搓方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照旧是云淡风轻的温润模样,依然是闲云野鹤文雅笑着的谦和做派,末了还话语轻柔的安慰旭凤别气坏了身子,亲手奉上一碗清火润肺的银耳莲子八宝汤。旭凤是硬拳头打在润玉这团软棉花上,再大的力也枉然,吃力不讨好的被气得更厉害。旁人是见到这位秋水为神玉为骨的温润大殿下,皆是如沐春风一般的心情大好,唯有旭凤见到这位兄长像吃了炮仗一样,暴跳如雷的次次能火气冲天掀翻了璇玑宫的屋顶,真不愧是五岁便气吞山河的战神殿下,时常让润玉见到他像见到了阎王一样,逃命似的躲着走,兄弟二人年少时的温暖情义不复存在,闹到反目快成仇的地步。
这其中原因估计源于旭凤的有眼无珠,他自幼崇拜仰望并尊重着的兄长润玉,竟真的变成扶不上墙的一摊烂泥,是自己年少时眼瞎,错看了他。久而久之,旭凤懒得过问润玉的事情,更不会因润玉的荒唐再生气,由着这烂泥一般的兄长随心去了。在天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瞧见润玉时,不痛不痒不温不火的打声招呼,便算是全了这天家兄弟的情义,更多的瓜葛也不会再有,是眼不见心不烦。
便在方才,润玉在小楼雅苑的房间里,被旭凤的杀气震到吐血。润玉想着发生这种酒后错事,旭凤没有跳起来将他一剑砍了,已是算自己命大,如今他们怕是真的要反目成了仇。
彦佑侧立在旁,看着他端着碧玉的茶杯只是端详,并未饮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打断他的思绪,“兄长,你可知锦觅的报仇之策?我们既然与她同在复仇的一条船,她却连你也算计在内。”彦佑百思不得其解,她报仇就报仇,闹出今晚这一出是为何?润旭这二人春风一度,便是为她母亲梓芬报仇了?左右两个大男人,就当互相犯错咬了一口罢了,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这和报仇有何干系?简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闻言,润玉喝了口茶,抿了抿缺水干裂的唇,轻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他亦是不清楚,接着便收了杯子,站起身来,说道“此地了然无趣,值此良辰美景,你且随我去洞庭湖边走走,如何?”彦佑附和,于是两人离开小楼雅苑,一前一后的走在洞庭湖畔,月影西移,清辉洒满人间,彦佑看着一身白衣走在前头的润玉,而自己着一身绿衫,不由想到西子湖畔的白蛇青蛇两姐妹,可惜这里是洞庭湖,不是有着断桥的西湖,润玉是白龙,不是拘泥于一方水泽的白蛇,做不了他的白蛇哥哥。两人漫步片刻,便化出一叶扁舟于洞庭湖上随波逐流,润玉是醉后不知天在水,疑是满船清梦压星河,坐在船边,左手撑着脸庞闭目凝神,在湖水中怡然自得的泡着龙尾巴,彦佑看着这龙尾巴完全沉入水中不给人看,想着这湖水清澈何必这般掩耳盗铃,不给看便看不得了?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银色的龙尾巴是何等的无与伦比,一边白了润玉一眼,一边于他的身旁坐下,在水中现出了蛇尾拨弄了水波,润玉保持着一个姿势应是睡着了,彦佑伸抬头看了看苍穹夜幕的璀璨星河,低头又看了看润玉,他宛若清扬,一副不食人间烟火似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姿态,实在不像是一条龙该有的风流模样,越是这般看上去清心寡欲,越是引人遐想……彦佑有着小心思,壮着胆子靠近了润玉,用蛇尾巴尖儿碰了碰银色的龙尾巴。
晚风习习,水中开始传来悠扬的歌声,是为召唤,彦佑欣喜,“是母亲来了!”润玉听着龙鱼公主的歌声,“母亲既唤你,你还不快些去看看她。”彦佑急忙入湖,站在船头问道,“难道兄长不与我同去?”润玉笑了笑,“不必了,今夜我未曾布星,已是擅离职守,需要尽快赶回去天界才是。”彦佑看着他干净的模样,那双眼睛星辰映入其中,充满着无限柔情,一时之间晃神,久久应了一声才告辞离去。彦佑前脚刚走,润玉想起今日在岳阳城隍庙为鲤儿弟弟买的小玩具,今日母亲簌离应是带着这小不点一同前来才是,看着袖中的小玩具,润玉改变了主意,去往洞庭君府。此时簌离见到彦佑自是喜不自禁,抚摸着他的脸庞,又喜又悲的说他瘦了些,拉着彦佑仔细的瞧,“莫非润玉苛刻你了不成,这劣子……”
“没有,兄长待我极好。”
“那是最好不过,我将你遣到他身边,是为里外照应,方便水神与我们的复仇大计,神妃只是你进入璇玑宫的伪装身份,可不是教你真的给他做妾,这一点你可要千万记清楚了。”
彦佑听不下去,“娘亲,你说的这么话,兄长待我只有兄弟之情,他每日应付璇玑宫中的美人都应付不过来,哪有闲工夫打我的主意。”我倒是想让他打我的主意……
“你年幼不懂,这天龙最会花言巧语的骗人,他同他那个爹太微一样的劣性卑鄙,不得不防,为娘最后悔的便是当年着了太微的道,并生下了那个孽障,竟落得家破人亡,搭上洞庭数十万生灵的无辜性命,连你外祖和舅舅也……”簌离提及笠泽死亡的水族,不由流泪掩面。
彦佑安慰她,“娘亲莫要伤心,总有一天,我会替笠泽生灵报仇,杀了荼姚和太微,届时兄长润玉登帝,娘亲便是这六界最为尊贵的女人。”
簌离破涕为笑,“如若这多年绸缪一举成功,倒是有些便宜了你那混吝的兄长,为娘不要权利财富这些身外之物,只想你和鲤儿兄弟二人,平安喜乐,无忧无虑,我们一家人和乐美满,我便心满意足了。”
“对了,娘亲,不知我父亲的身体近来如何?”彦佑问起了钱塘君。
“你父亲身体安好,临行前还嘱咐我给你带了不少好宝贝,一会我再同你清点,为娘方才亲手做了你爱吃的,你弟弟更是一直嚷嚷着要见你,早就迫不及待,你且随我来。”说着前往里屋,鲤儿正趴在桌边,早饿了的盯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彦佑敲了鲤儿的小脑袋,鲤儿扑到他怀里,母子三人笑着围坐一桌吃饭,是母慈子孝,一派温馨,润玉站在暗处,由始至终 似个多余之人,与这一家人,格格不入,只得知趣的无声离开。
待他回至九重天的天庭时,正好撞见天后荼姚,说是不巧撞见,怕是荼姚有备而来,润玉走上前去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母神,反被荼姚二话不说怒扇了一个耳光,“旭凤回来便悲愤不已,你同他一道出去时,我便不放心,你果然又激怒他,惹得他不痛快!”润玉面对荼姚的指责,一言不发,他深知越是顶嘴越是讨打,何况这次荼姚没有冤枉他,他确实对旭凤做了不该做的事,他该感谢旭凤没有说出实情,否则荼姚给他的就不是一巴掌,而是直接琉璃净火将他这条皮包骨头的小白龙烤来当下酒菜。
“身为夜神,夜间不布星,玩忽职守,明日到天刑司自领三十道天雷。”
“是,孩儿知错,多谢母神体恤。”润玉跪下谢恩,恭送荼姚离开。
之后,润玉独自一人坐在安静的璇玑宫门口,门内是灯火辉煌,歌舞不断,喧嚣未停,他对这门内的热闹没有丝毫感知,只感到这璇玑宫真是冷,冷到了骨子里,如同洞庭湖底,簌离用来关押他的最深黑暗处,没有光,没有热,他陷入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直到小魇兽打破润玉的思绪,蜷成一团缩在他身边叫了一声,润玉轻笑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面上已是释然。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食不食,非醴泉不饮,品性高洁,不容丝毫污秽,所以金凤族奉行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皆说天后荼姚是妒妇,容不下太微的小妾,其实太微又岂不知金凤族的礼制风俗,他为了安稳超纲,巩固帝位,贪图鸟族的权势,娶了一只凤凰为妻,偏偏还要明知故犯的招惹路边的野花野草。旭凤正在栖梧宫的清泉瀑布下冲洗,起初只当洞庭与润玉的一场共赴巫山,是酒后被咬了一口,不甚在意,一旦想到璇玑宫中润玉成群的娇妻美妾,属于金凤高傲的精神洁癖症便发作起来,觉得自己需要多洗几遍。旭凤一边泡着池子,一边想到锦觅,连连叹气三声,这傻丫头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坚定不移的认为他心仪着兄长润玉,任由自己口干舌燥解释这只是酒后糊涂,说了多少句心系于她,她通通一句“我不听!”将旭凤堵了回去,她振振有词的拿出证据来,拉着旭凤来到陈列室,房中的橱窗内摆着的皆是旭凤的战利品,有梼杌的角,睚眦的牙……个个惊悚骇人,唯有最下面的一个不起眼的破旧小橱柜落了锁,旭凤都不记得里面放了什么东西,钥匙旭凤也早早找不到了,不想锦觅开了锁,里面塞着一个破皮箱子,打开来全是孩子的小玩意儿,拨浪鼓,小木剑,核桃球,燕雀风筝……一只手工的机械鸟已经生了锈,癫着破损的翅膀围着旭凤飞舞,鸣叫着“鸦鸦,鸦鸦,哥哥,哥哥……”旭凤终于想起来这一箱子是什么东西,不觉好笑的对锦觅解释,“这不过是我幼时与兄长一道玩过的玩具罢了,能说明什么?我对你的心意,你如何能不明白,居然对我心存怀疑。”竟是怀疑他与润玉,真是匪夷所思,异想天开,东拉西扯,毫无根据,这六界的女子皆死绝了,他也不会对润玉多看一眼,因为他压根不喜欢男人。锦觅继而从这箱子中拿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来霎时满屋银光,木盒中是一个立体的透明千机锁,锁着一片银色龙鳞,“如果我没说错,这是润玉的龙鳞,而你的寰帝凤翎亦是在他的手中,谁人不知寰帝凤翎是何物?凤凰只会将寰帝凤翎交给此生不换的心爱之人,你们既已交换龙鳞凤翎作为信物,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旭凤不免有些慌张了,他从背后拥住了锦觅,“并非如此,你听我说,今晚只是醉酒闹得错事,寰帝凤翎亦是我年少无知时,与兄长打赌输于他的,并不是什么信物,你相信我可好,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山河可证。”旭凤也知道事到如今,自己的话说出来有多无力,但他和润玉真的不是锦觅想的那样,只是兄弟之情,别无其他,这荒唐误会真是让他百口莫辩。锦觅更是不相信他,再未多言的离开了栖梧宫。想到这里,旭凤有着恼火,他十三四岁时懵懂天真,无知无畏,曾与润玉打赌吹嘘定能解开这千机锁,取出锁中龙鳞,打赌自然有抵金,他听信润玉的提议,小孩子家家的没有多想,就以寰帝凤翎为抵押,待取出龙鳞那日再将其换回。那时的自己骄傲自信,较真的不相信解不开这锁,没想到他真的解不开,十天半个月之后便没了耐性,将其丢到一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将这事完全抛之脑后。
旭凤出了池子,更衣坐在桌前,又研究起了这把锁,十四岁他解不开,一万四千岁他依然解不开,研究一宿未眠,直到天将明,他召出赤霄剑对着这锁噼啦啪啦乱砍一通,锁身毫无破损。他弃剑用琉璃净火烧炼,试图将其烤化,不想这玩意比真金还不怕火,他不死心的开始用牙齿咬,结果磕到牙,疼得捂着脸。此时天已大亮,燎原君前来等候旭凤下令练兵,进门就看见自家主子孩子一般的酸到了牙捂着脸,“练什么练,我都火烧眉毛了,改日再练。”说完,旭凤起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将桌子上的千机锁拿走,气势汹汹的向着璇玑宫的方向去了。燎原君见状唤来栖梧宫的仙侍,迅速将宫中摆着的值贵重宝贝全收起来。
为何?这战神殿下每次去璇玑宫,有哪次回来不是将栖梧宫摔了个底朝天,这夜神大殿也是奇了,平日里温润如水沉默寡言的一个人,笑面迎春风,和谁都不曾起过争执,有过口角,独独和他们二殿下不对付,经常将其气到七窍生烟,怼到怀疑人生。
旭凤到了璇玑宫,先行传达一声,好教这宫里的莺莺燕燕都躲得远一些,别一身脂粉味的触了他的霉头,待璇玑宫中人听到传达,瞬间鸦雀无声安静了下来,除了几个仙侍再无其他人影时,他才从大门而入,“大殿何在?”仙侍回道,“今晨天刚亮,殿下去天刑司领了三十道雷刑,此刻正在寝殿修养。”
旭凤驻足,微皱了眉头,“天后的命令?”仙侍未出声,他已是明白了,步入正殿,瞧着润玉脸色苍白,眼睛泛红,准备一肚子的气话一句也没说出来,坐在桌边看着仙侍将他扶着下了床,披上衣衫,坐在了自己对面,旭凤不便打扰他休息,开门见山的有话直说,“我是来取回寰帝凤翎。”说着将千机锁置于桌上。润玉瞧着一眼,有着惊讶,“难为你还记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火神殿下,以磊落坦荡著称,想不到如今竟是要食言反悔不成?”
“明明是当年你欺我年少无知,诓走凤翎护身周全,这锁根本就打不开,是把死锁,怎能算我食言。”
润玉没有说话,拿起桌上那把锁,十指纤长灵巧,竟是三下五除二的将这复杂的机关锁破解,取出了那片龙鳞捏在指尖,旭凤不可置信的站起,无奈他小手短短,就在他快要摸到龙鳞时,润玉已将其放回千机锁重新锁好。
“战神是想以武力取胜,伸手抢夺?”
“我没有。”
“既没有,还请战神信守诺言,解开锁,拿出龙鳞换取寰帝凤翎。”
“既是赌约,赌金应该相当,寰帝凤翎,一只凤凰仅此一支,独一二无,何等稀罕,其用途自不必我多说,你身上龙鳞千千万,这片又能有何奇特之处和用途?首先赌金便不对等,这赌约该作无效,不算数。”
“我这龙鳞大有用处,是何用处,你打开千机锁便知。”
他要是能打开还需要多此一举!
“我不想知道它有何用处,我也不稀罕这劳什子的龙鳞,寰帝凤翎我今天必须取回,按照传统,它理应赠于我心爱之人,焉能在兄长手中。”
“心爱之人?你要将它送给我的未婚妻觅儿,我为何要还你,我倒要问问二殿,你追着嫂子不放,是何道理?也不怕六界苍生耻笑。”
“住口!她是我哪门子的嫂子?是我与锦觅相遇相知相爱在前,我与她情投意合,两厢情愿,你与她不过是长辈定下的一纸婚约,兄长扪心自问,你这一宫殿的男男女女争风吃醋有伤风化,还有你伤了龙元根基的身子,能给锦觅什么幸福?你不是非她不可,而我只要她!旭凤此生别无所求,只要兄长愿意放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旭凤说的是实情,一个伤了身子没有生育能力,且一群神妃美妾在侧的人,谁嫁给他做正妻,下场皆是可想而知。璇玑宫是个火坑,没有任何一个仙家愿意把女儿往这火坑里推,偏偏水神殿下不知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连天帝太微都松了口,只有这当亲爹的,如论如何不愿意取消润玉与锦觅的婚事。
听这一席言,润玉瞪着旭凤,蓦然红了眼睛,微弱声音拔高了音调,“我伤了身子骨,我中看不中用,难道你今天来就为了讽刺自己的兄长是一个无用之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甭管他是不是被挑起言论,有没有这个意思,润玉已是双目通红,委屈至极,眼泪如珠,啪嗒啪嗒直掉,他的眼泪随了生母簌离龙鱼族的特征,掉下来尽是珠子,旭凤看着这玉珠子,先是手足无措,然后不知怎么想的,竟弯腰捡了起来。
润玉有些被他惊到,“你这是作何?”
“怎么,不行么?你就是这般委屈可怜的引起锦觅的同情心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掉多少眼泪,够我串几个手串。”
“你……你今天是来气我的。”
“兄长说错了吧,我向来是硬拳头打在你这团软棉花上,吃力不讨好的找气受,今日前来,自然是来受你的气,明明是我年幼无知时你诓我的凤翎,我长大后你抢我的锦觅,昨日酒后更是你占尽我的便宜,我心胸宽广不与你计较,你倒是恶人装可怜,先哭起来了,好一朵清新白莲花,又白又香人人夸,你这双龙眼,又大又亮的又是哭给谁看?左右房间里就我一人,而我不吃你这一套,省省力气。”
妙语连珠,堪比润玉落于盘的眼泪珠子。润玉闻言登时噎住了一般止住了眼泪。
“再哭三颗,尚且串不成一串手珠。”
“你倒是继续哭啊。”
“一个大男人,掉眼泪,也不害臊。”
“……”润玉捂住胸口,他受了伤,五脏六腑翻涌疼痛,差点吐血,心中想着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厉害了,也不知是谁幼时,整日娇气的跟在我这个兄长身后,奶声奶气叫哥哥,哭哭唧唧要抱抱。
有生以来,火神殿下第一次绝地反杀,气的夜神殿下半死不活,捂着胸口,红着眼睛,哭都哭不出来。
旭凤是开心满足的回到栖梧宫的,回到宫中还在回味润玉哭泣的模样,噎住的表情……燎原君刚想着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主子回来竟然没有雷霆大怒反是有着愉悦。只是好景不长,璇玑宫仙侍将千机锁送回后,火神殿下表情变了,他是去璇玑宫做什么的?不是去要回寰帝凤翎的么?如何将润玉气哭后,就欢天喜地的回来了?
璇玑宫中,润玉在旭凤走后,面容平静的去了书房看书,浑然没有哭过的样子,彦佑已在房中磨墨,“他走了?”
“走了。”
“没闹没气没掀了璇玑宫?”彦佑一连串的疑问。
“风风火火的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小弟弟一个,好哄。”此时邝露从书架上抽出润玉早间没看完的古籍,铺展在书桌。
彦佑磨墨的手停了下来,“小弟弟一个,怎么也没看你哄过我……”这小声嘀咕被书卷展开翻动的声音掩盖。
“兄长,锦觅为何会认定旭凤喜欢你?这丫头是真的失心疯了?”
润玉如常的摇了摇头,笑着表示自己并不清楚,邝露端着空的茶壶出去添茶,心中想着那个锁在旭凤陈列柜子里的旧皮箱和龙鳞凤翎之事,分明是自家主子故意在谈笑间透露给锦觅仙子的,类似的还有二殿下旭凤少年时穿的贴身隐私之物还收在璇玑宫中,姻缘宫月老丹朱还给他们这对兄弟捆过红线……诸如此类,言语中有意无意的引导锦觅产生误会,至于润玉为何这么做,邝露想着这是主子的事,她能做的便是添好茶,闭好嘴。
一盏茶的功夫,待润玉看完整个书卷后,他便造访花界,将旭凤的那支寰帝凤翎交给了锦觅,“这凤翎确实稀罕,我留着无用,觅儿戴着它,百毒不侵,水火无害,定能一世周全。”锦觅摸着发上的凤翎,“你愿意将它给我?”润玉笑了,“旭凤从前虽然钟情于我,但他性子多少有些荼姚的傲气和蛮横,我对他避之不及,怎会同他有双宿双飞之意?荼姚知他心思,便赏了无数美人安排在璇玑宫中,凤凰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此举自然断了他的念想,那是他年少荒唐胡闹,也是当不得真的,想来他如今是真心喜欢你。”
锦觅想了想,“罢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的局面,无论他喜欢谁,已不算重要,我在意的只有复仇之计能否成功,喜欢你我有何区别,左右你我二人是要成婚的。”
润玉含蓄内敛的颔了下首,“觅儿,只有你与水神仙上,知晓我是什么样的人,得你厚爱,承蒙不弃,若大计成功,我便不再受制于任何人,到时候得以遣散宫中的莺莺燕燕,你我二人,便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恩爱眷侣,如何?”
两人拉起手,相视而笑。
旭凤再见锦觅时,两人很快冰释前嫌,毫无芥蒂,看着锦觅发上的凤翎,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旭凤总觉得有些对不住润玉,以为润玉是松口,愿意放手锦觅,成全于他,遂亲手做了点心,吩咐仙侍送到了璇玑宫,润玉也不膈应,将点心尽数收下,空食盒还了回来。彦佑送晚膳时,便瞧见润玉窝在书房,一边仓鼠似的鼓囊囊的吃着点心,一边慢条斯理的翻着书卷,送来的点心是三天的量,已经被他吃了大半还多。
彦佑走上前去,“我以为战神殿下的小胖手只耍的了神剑,拉的开神弓,没想到还有这等手艺。”说着走上前去拿起盘中的一块酥,不想入口即化,十分美味。润玉听着这句“小胖手”忍不住的笑了一下,“说来你不信,他还是十三四岁,允许别人唤他鸦鸦时,并不喜欢舞枪弄剑,鲜少抛头露面,常居于内室,专长音律,弹得一手凤首箜篌,仙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更是做的一手好菜,煲的一手好汤,尤其是荷叶包的叫花鸡,馋的叔父丹朱化出狐狸真身,我隔着几座宫殿,都能闻到那香,可惜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彦佑急忙附和,“叫花鸡,我做于你吃啊。”
此时一阵大风吹开了窗,窗外狂风大作,邝露快步上前关上了窗。
“彦佑,起风了。”彦佑心中咯噔一下,握紧了拳头。
山雨欲来风满楼,多年筹谋,成败在此一举。
天后荼姚几日后便锒铛入狱,罪名是骄奢跋扈,残害生灵,滥杀无辜,陷害衷良。天帝太微下令,将其关入毗娑牢狱,永世不得翻身。这导火线便是太微知晓花神梓芬当年是被荼姚残害致死,水神拿出如山的铁证。说来好笑,到头来天帝竟装作一副痴情种的模样出来,冲冠一怒,终于不再维护这品行不端的毒后。但明眼人都明白不过是天后这些年来,一直逼着天帝立旭凤为太子,且愈演愈烈,鸟族如日中天,势力逐渐大到脱离天界控制的地步,荼姚若做一个无欲无求,专心辅佐太微,唯他马首是瞻的天后,定然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说到底是她动摇了太微的权势地位,太微从来不是什么痴情种,他只是多情人,祸害无数女子,处处留情,却最是绝情,自己绝情,还要美言曰“天家无情。”他若有意退位,早立下名正言顺的嫡子旭凤为太子,何必一直悬而不决的以润玉做挡箭牌,表现的对长子润玉寄予厚望,来对付荼姚,转移火线,激化这对养母子的矛盾,变成二子相争的假象,说到底二子相争的局面,是他一手推波助澜树立起来的,实际上是他贪恋天帝之位,想着千秋万代坐享这六界至尊之位,从来没想过,也不愿意退位让给任何一个儿子。
荼姚失势不久,润玉与锦觅开始举办大婚典礼,旭凤带领鸟族将领冲上大殿,太微质问旭凤是要为了母神荼姚,借机造反吗!旭凤战力无双,功高盖主,太微早已心怀忌惮,二话不说,借机下令天兵围剿,捉拿旭凤,遂两方厮杀起来,殊不知旭凤根本无心造反,一心想着美人,他拉着锦觅要离开时,锦觅手中的冰刃竟狠狠刺入他的脊背……他等的是与锦觅双宿双飞,而锦觅等的就是杀了他的这个时刻!
此时水神带领花界,彦佑带领钱塘洞庭水族一齐攻上天界,在旭凤与太微鹬蚌相争两败俱伤时,坐享这渔翁之利。太微暴戾多年,荼姚骄奢专横,天家威严尽扫,仙家大臣大多早被润玉水神策反,多年筹划,这一战终是来临,经过激烈厮杀,以彦佑手刃了太微为结束,他终于为外祖舅舅以及洞庭其他的几十万生灵,为这六界的无数冤魂报了仇。
旭凤重伤之下,被几方势力逼至临渊台,别无选择的跳了下去。
临渊台,是最初从何处来,到何处去的深渊台,当年花神梓芬跳下去,便坠落在花界。旭凤醒来时,看着天上的绿色极光,无暇去想自己为何会坠落在魔界,背后被锦觅的冰刃对穿的一个窟窿,鲜血直流,战甲浴血,他踉跄从地上爬起来,伤口刺痛到几近扯裂他的元魂,每走一步,扯到伤口,元魂便涣散一分,如坠阿鼻地狱,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锦觅的狠毒和恨意,他强撑着寻至卞城王的王府,昏倒摔在门口。何其好笑,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疑他叛变,自己的红颜挚爱,竟要杀他,最后他居然要魔族来救。
卞城王请了大夫,除了诊断出他伤了魂魄,命不久矣以外,还诊断出他已有了身孕。
卞城公主鎏英不能相信,“这不可能!你这庸医,做不到救死扶伤,居然胆敢在此信口胡说!”说着便要扬鞭教训,还是卞城王拦下鎏英,用银子打发了这人,又重金重新请了一个名医,其诊断结果是一样的。
旭凤昏睡了几日才转醒,鎏英旁敲侧击他有孕一事,显然他自身并不知道,浑浑噩噩的听不出鎏英的话外音,直到他腹部大了些,胃口变了些,感受到腹中胎动,才情绪激动的一直说着“他是不中用的,他明明是不中用的……”鎏英不知他在说什么,点了他的昏穴,他受了无法治愈的重伤,情绪激动只会加快元神涣散。
旭凤再醒来时,已经平静了许多,也想通了许多。
凤族与外族通婚,欲要有孕,需要食用一种叫“灵犀果”的仙果,食用当晚,与所爱之人共赴巫(龙凤)山,即可有孕。灵犀果,顾名思义,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这灵犀果在花神梓芬神殒后,花界为了报复,便禁断了此种仙果,世间再找不到一颗灵犀。润玉是龙,属于外族,自身有孕必定食用了灵犀果,细细想来,那日洞庭湖畔锦觅的桂花酒,异常的甘甜,其中必是加了什么,锦觅是花神之女,六界之中除了她,还有谁能种出已经灭绝的奇品花木灵犀果?今时今日他落得的下场,与当年的花神梓芬何其相似,梓芬被母神荼姚重伤之后,被逼无奈跳了临渊台,之后她怀着孩子,看着心爱之人水神洛霖与他人成了婚,在痛苦绝望之下,于濒死之际耗尽毕生修为,生下了锦觅。
锦觅一直误会自己心仪兄长润玉,她要自己怀着“心爱之人”润玉的孩子,然后她要同润玉成婚,好教自己看着“心爱之人”与旁人完婚,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将旧事重演,将痛苦加倍重现,拐着弯的费尽心机,为她的母神梓芬报仇雪恨。
她的母神梓芬是如何被自己的母神荼姚害死的,她报复的便要自己如何的去死。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那些欢喜落了空,那些喜欢成了假,他以为他与锦觅的爱,已经湮灭了仇恨,跨越了一切,可笑锦觅从一开始便是为复仇而来,从未爱过他,从未!她也不相信或者不愿相信自己是真心爱着她的,竟宁愿相信自己对兄长润玉心有欢喜。她最初的接近是为了报仇,所有的恩爱是为了方便杀了自己。事已至此,若他连这一点也未勘破,那他旭凤就是一个到死都浑浑噩噩被“爱”蒙蔽的傻子。
他怎会甘愿如此被设计,按照她的设计走下去,和她心意!旭凤决定落掉腹中胎,几次端起落胎的汤药,几次送到嘴边却又放下,金凤族天生爱子,视子如命,天性使他做不得这件事,她连这一点也算计到了,认定自己不会落胎……旭凤身心俱碎,除了母神荼姚,他已是这世间最后一只金凤,他若就这么死了,凤凰便灭了种,他若将这孩子生下来,它极可能是一只凤凰。人之将死,对生命才会前所未有的产生敬畏之心,腹中是一个鲜活的新生命,而自己重伤濒死,已是苟延残喘。未久,旭凤收到一封起誓信,彻底掐死了他的选择之路。起誓信类似于契约,写信人若有违反信上内容,必遭天谴。信上有言:“本座伤了根基,此子来之不易,想来必是天赐,战神若将腹中孩儿生下来,本座便保你的母神荼姚不被杀害,且饶她一命。”落款盖着新帝润玉的玉章,以示身份。旭凤握紧了这封信,团的稀巴烂之后,又好生铺展开来,他母神的救命符,终究是撕不得,时至今日,他只觉得自己不孝,辜负了母神的抚育和教导。
毗娑牢狱中,阶下囚的荼姚纵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眼中的骄傲却丝毫未减,她望着新帝润玉,冷笑一声,“自你幼时养在我身边起,我便知道你绝非纯良之辈,如今你坐拥六界,为这天上天下至尊的君父,得到了所有想要的,便来看我这个阶下囚的笑话。”
润玉面色平静,笑的柔和,“母神说的好像这天帝之位,六界至尊的荣耀是我想要的一般,我既非纯良之辈,这区区的天帝之位,又如何满足的了我,我想要的可比这天帝之位贵重的多。”
“事到如今,你究竟意欲何为?”这六界尽在你手中,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来,只是为了告知母神,你的宝贝儿子旭凤,就快要死了。”
“你胡说!我的旭儿,我的旭儿,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这个伪善之徒,丧心病狂的奸诈小人!旭凤唤你兄长,从未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他何其无辜?”润玉任由辱骂,无视她,振袖离开,荼姚看着润玉离去的笔挺背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瘫坐在地,瞬间崩溃到如同一个老妇。
几个月后,旭凤在魔界生下一婴孩,润玉只把孩子给他看了一眼,便命邝露抱走,他扶起奄奄一息的旭凤靠在怀中,“是只小龙,不是小凤凰,可怜这处处高人一等的凤凰一族,竟是到你这里,灭族了。”旭凤登时涌出一口血来,润玉笑了笑,温柔的为他拭去嘴角的鲜血,“你放心,我定会将它带回天界,好生抚养,他将视天后锦觅为生母,一生一世不知道你的存在,无忧无虑的快活一生,你觉得可好?”旭凤的气息微弱到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他看着润玉缓缓俯下身子,在他脸颊轻吻了一下,流连之间,变成唇(龙凤)上深印,旭凤的眼睛随着这一吻睁大了些,他抓紧了润玉的衣袖,听着一声温柔逗乐,“我在你心中既是白莲一朵,是假善虚伪之人,那我便做一回白莲,与你亲兄弟明算账,你从我手上夺锦觅,这夺妻之恨,你该以身抵身偿还给我,方能解我心头之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是么?”说着他拿起一张龙凤婚约书,拉起旭凤的手,咬破的他的手指,强硬的在婚书上印下手印,继而满意的看着婚书,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如此火神殿下,生是本座的人,死也是本座的魂。”旭凤胸口起伏剧烈,吊着的一口气,本是要待他元魂一点一点的散尽才会痛苦致死,此时竟是睁着那双凤眸,对着润玉厉声一句“你!”
一字气绝,却也没遭受多大的罪,就这般忽然没了命。
论手上功夫,大殿从来不是二殿的对手,若论起这嘴上功夫,二殿从来不是大殿的对手。
润玉看他一眼,“本座早就告诉过你,当弟弟的要听话,你看你偏要不听我的话,活该被锦觅害死了。”说完他轻轻放下旭凤,仿佛旭凤还是一个活物,替他掖好了被子,走出门外,看着属于凤凰的元魂如一束璀璨的花火,直飞冲天,在星辰之间灿烂绚丽的燃烧至消散,告知着六界,一只凤凰迎来了最终的死亡。他驻足许久,自言一句“方死方生,有舍有得。”
未多时,天界来报,说是天后锦觅看着夜空中灿烂燃烧的凤凰火焰,竟是痛不欲生的忽然呕血,吐出一颗珠丹,便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PS:【上】铺垫太长太长,【中】待续
【曦澄】往后余生 08
一整个下午,江澄与蓝涣一个说,一个写,倒也不觉得无聊。
时钟慢慢指向了晚上20:00,江澄的手机忽然闪了两下,他划开屏幕便看到魏无羡发来的消息——
夷陵老祖:橙橙,什么时候回来?
晚吟:你饿了?
夷陵老祖:不是啦,你看都这么晚了,怕你被怪蜀黍拐回家呀o(*^_^*)o
晚吟:……你有病。
夷陵老祖:说真的,你几点回来?
晚吟:大概9点左右吧。
夷陵老祖:妥了!
不知道魏无羡这人又在搞什么鬼,江澄下意识地觉得他似乎并不想自己马上回家。外头天色是不早了,他上班是没什么累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蓝涣。
他想了想,写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蓝涣掌心冒了一点冷汗,...
一整个下午,江澄与蓝涣一个说,一个写,倒也不觉得无聊。
时钟慢慢指向了晚上20:00,江澄的手机忽然闪了两下,他划开屏幕便看到魏无羡发来的消息——
夷陵老祖:橙橙,什么时候回来?
晚吟:你饿了?
夷陵老祖:不是啦,你看都这么晚了,怕你被怪蜀黍拐回家呀o(*^_^*)o
晚吟:……你有病。
夷陵老祖:说真的,你几点回来?
晚吟:大概9点左右吧。
夷陵老祖:妥了!
不知道魏无羡这人又在搞什么鬼,江澄下意识地觉得他似乎并不想自己马上回家。外头天色是不早了,他上班是没什么累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蓝涣。
他想了想,写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蓝涣掌心冒了一点冷汗,他转着水杯,笑得朗朗大方:“我送你吧,你住哪里?”
江澄一愣,指了指一个方向,写道:我家离这里不远,走回去就可以了。
从这里走回去大概45分钟左右,那魏无羡不管搞什么鬼都应该好了吧?
蓝涣把东西迅速收拾进包里,笑着说:“真是太巧了,我家也是那个方向,可以顺路一起走呢。”
缘分,真的是世界上最妙不可言的事情了。
只要你喜欢一个人,任何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以成为彼此之间的羁绊和缘分。
只要,你喜欢他。
晚风习习,风中裹着江面的水汽吹散了一天的炎热,路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江澄看到一个女人挽着男友的手臂笑着与他仰头说话,也看到贴在女友耳边低语调笑的男生红了脸颊,记忆中仅有的几个声音早已随着时间的洪流被冲刷得模糊不清,他习惯了一个人走在无声的世界中,冷不防身边多了一个人,倒让他有些不习惯了。
蓝涣走在江澄的左手边,或许是处于习惯,江澄的左手一直拉着斜挎包的肩带,而右手边因为有个包在,自己走在那边并不是很方便。
并不是很方便牵他的手。
蓝涣在心里唾骂自己的卑劣,身边的男人这么干净纯粹,而自己却装出一副温凉纯善的模样,只想着怎么去牵他的手。
至于牵手了以后所可能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蓝涣根本就已经没有脑容量去思考了。
他就像是一头在草丛中等候已旧的猎豹,余光紧紧锁定着那双干净漂亮的手。终于,在走了10分钟后,江澄的手终于有所松动。
就是现在,蓝涣,上啊——!
然后,一个模样忠厚老实的男人突然拦在了两人面前。
他一手拿着一个劣质的手工制品,另一手举起胸前一块吊牌,上面写着‘聋哑人基金会筹措善款,好人一生平安’的字样,又指了指下面的金额:50元,吊牌翻过来,还有一个二维码。
这年头连街头要饭的都学会赶上时代的步伐了。
蓝涣的手尴尬地停在江澄手边,不知是该掏钱当一回冤大头,还是默默把江澄拉走。哪知江澄忽然抬起手,动作行云流水般好看,脸色却覆着一层阴霾,眼神严肃而凌厉。
那个筹措善款的聋哑人一时便懵了,手指尴尬的不知道比划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江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扯着愣在当地的蓝涣绕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才走了没两步,蓝涣的耳朵里便传来了一句刺耳的声音:“x你大爷的,死哑巴,装什么装!”
蓝涣身子一僵,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正要回头去找那人理论,忽觉手上一紧,江澄已向他投来了不赞成的目光。
毫无疑问的,江澄是敏感的,他刚才对那人‘说’的一番话也并不指望那个‘聋哑人’能明白,而那人背后会怎么骂自己,江澄即便不去看也知道,他反正听不见,任何人的攻击对他来说皆是无效的。
但对于身边的人,却并非如此……
他似乎已经养成了一种本能反应,只要身边的人肌肉一有变化,他就会立刻制止。
以前是对魏无羡,而今天则是对蓝涣。
那些人出来并不会单独行动,他们往往分工明确,各有各的角色安排——骗取‘善款’的‘聋哑人’、无家可归的‘孕妇’、手脚残疾的‘山里人’、勤工俭学卖花的‘三好学生’、偷鸡摸狗的‘三只手’,这些可能都是他们的同伙。
随意招惹上那些人,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人今天一共才做了没两单生意,心里本就郁闷,冷不丁地见着个慈眉善目的,穿戴也有档次,心想着总能从那人身上捞到一笔,谁知道他身边竟然跟着一个真哑巴。都说‘十聋九哑’,自己在这儿跳脚骂了半天才想起这句至理名言,登时生出一股无处发泄的憋屈,非得让对方吃点苦头,放能一解他心头之恨。
他一把扯下脖子上挂着的小牌子狠狠摔在地上,跟个撑脚螃蟹似的走了过去,掏出腰包里用来剪人家手机耳机线的小剪刀,猛地朝江澄身上刺去。
江澄虽然听不见,但听力受阻让他感知周围的能力本就比旁人更敏锐些,虽未看见后面的情形,他已推开了蓝涣,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只是因为先有了一个‘推’的动作,他身形还是慢了点儿,手臂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印。
歹人一看见了血,心里总算舒服些了,洋洋得意的冲江澄比了个中指,正要扬长而去,脸上忽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一时间,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冲进了他的鼻头,鼻血跟个酱油汤似的流了出来,他狼狈地握紧了小剪刀,呜哇乱叫地挥舞着,亡命之徒般恣意挥洒着自己不堪一击的狠厉。
周围人群惊叫着散开,有几个人却并没像其他人那般远离风暴中心,跛脚的乞丐站了起来,孕妇当众卸了货,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流里流气地朝蓝涣他们走来。
江澄被蓝涣牢牢护在身后,手臂血流不止,他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狼,恶狠狠地瞪着围过来的野狗,肩上忽然一暖,他微微一怔,是蓝涣的手掌覆了上来,轻轻拍了他两下,对他说:“放心。”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的心要往哪里放,腰上忽然一紧,周围灯光迅速地旋转起来,脸上溅到了腥热的液体,他甚至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有一个人捂着嘴在地上打滚,旁边多了几颗带血的牙齿。
蓝涣的速度非常快,他手长腿长,一收一放之间动作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就把那些败类收拾得起不来,有个人想跑,蓝涣随手扯下一人的球鞋狠狠甩了过去,正中后脑勺。
‘孕妇’手上的水果刀成了一个装饰品,蓝涣揽着江澄向她走去,缓缓地伸出了手。‘孕妇’吓得几乎要哭,忙把水果刀收起来,毕恭毕敬地放到了蓝涣手上,乖乖地跪在了地上束手就擒。
人群中原本有几个想上来帮忙的热心大叔,这会儿也干脆和年轻人一样拿出手机拍起了视频,往‘家庭群’和‘朋友圈’中猛一通刷屏,可算体会了一把被人追捧着当‘网红’的快感。
警察在接到报警后立刻赶来现场处置,等到了以后才发现跟电话里的情报不一样,一个刚毕业的愣头青凑到师傅身边轻声问:“师傅,抓哪边儿的?”
师傅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几个‘老面孔’,又瞟了一眼站着的两个年轻人,他咳了两声,勉强下达了命令:“叫120过来,多带几个担架。”
120很快赶到了现场,一个小护士正帮着给伤者输液,忽然摇了摇头,立刻有吃瓜群众倒吸一口凉气:“死啦?”
小护士翻了个白眼,“没死,肋骨至少断了两根。”
“嚯,真够狠的。”
“活该!”
民愤被这两个字激起,吃瓜群众掰过那名小警察的身体,把他从另两位当事人的身边拉开,激愤地诉说着事发经过,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事情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是激起的群众反应却要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大一些,现场光靠两名警察有点hold不住了,老师傅立刻呼叫了增援,很快便有同事过来维持秩序,帮助现场取证。
老民警这才有时间亲自去做笔录,他走到那个正在包扎伤口的年轻人身边,问:“叫什么名字?怎么回事儿?”
江澄因着失血的缘故脸色有些发白,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冲他摆了摆手,一旁的小护士手上动作格外轻柔,黑夜也掩不住她微微发红的脸蛋,“警察同志,这位是聋哑人,说话不方便。”
老民警一时有些无语,只能转而去了蓝涣那里,站在旁边听自己的徒弟磕磕绊绊地问问题,见问的差不多了,现场也已经处置完了,便指了指一旁的警车说:“跟我们回派出所再做一份笔录吧。”
蓝涣点了点头,“好的,我愿意配合调查,那个……我那位朋友怎么样了?”
老民警说:“伤口有点深,等下得去医院缝针,以防万一还得打个破伤风。”
蓝涣:“那个……我想先通知一下我们双方的家人,可以吗?”
老民警点了点头,让蓝涣当面打了个电话回家,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事情的起因和结果,听他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那些人,好像是要找律师请那些人好好喝一壶,吩咐完了那些事儿,就见他又打了个微信语音通话。
“喂,无羡吗?对,是我……江澄和我在一块儿……你能来一下派出所吗?……我……我让他受伤了。”
这个一人打趴了八名持凶歹徒的男人,能冷静的和家里人三言两语说清楚事情发生的经过,冷静地让人找专业律师,却因为另一个男人受了点皮肉小伤而哽得红了眼眶。
老民警揉了揉太阳穴,默默地离得远了些——
这个世界,他看不懂了。
待续…
江澄不救温情姐弟算忘恩负义??
说江澄不救温情姐弟算不算忘恩负义之前,咱们先说几个个问题,
温情姐弟是什么人?
1温家子弟
2夷陵监察瞭主
3医修
洗白温情姐弟这两个温家人的理由一般都是:
1治病救人
2从未杀人
温情姐弟生长于温家,获得温若寒信任而当了监察瞭主,穿着温家的衣服,替温家做事,这是事实吧?
他们的一切,来自于温家,能说跟温家没关系吗?
这里我很同意聂明玦的一句话,原著里:
聂明玦冷冷地道:“既然在温氏作恶时只是沉默而不反对,那就等同于袖手旁观。总不能妄想只在温氏兴风作浪时享受优待,温氏覆灭了就不肯承担苦果付出代价。”
这话不对吗...
说江澄不救温情姐弟算不算忘恩负义之前,咱们先说几个个问题,
温情姐弟是什么人?
1温家子弟
2夷陵监察瞭主
3医修
洗白温情姐弟这两个温家人的理由一般都是:
1治病救人
2从未杀人
温情姐弟生长于温家,获得温若寒信任而当了监察瞭主,穿着温家的衣服,替温家做事,这是事实吧?
他们的一切,来自于温家,能说跟温家没关系吗?
这里我很同意聂明玦的一句话,原著里:
聂明玦冷冷地道:“既然在温氏作恶时只是沉默而不反对,那就等同于袖手旁观。总不能妄想只在温氏兴风作浪时享受优待,温氏覆灭了就不肯承担苦果付出代价。”
这话不对吗??
再说说,温情救的都是什么人……
可能性大概三种
1温家人
2中立人
3温家敌对(从她开始对江澄的态度,这可能要少)
会不会多数都是温家人?她要是救了一群温家的敌对,早就被温若寒处死了吧。
助纣为虐这句她跑不了了。她救的温家人里,有多少人是杀尽善良的恶棍?
什么?医生的职责是救人,不分善恶??
你要是这么想,那就不用再研究温情是什么人了。谁说什么也没用了。
如果说温家作恶多端,那温情姐弟的吃穿用度,和教育他们的成本,也是从作恶多端里得来的,其中有多少善良之人的血肉,这谁又知道?
如果他们有绵绵的勇气,脱下家袍,脱离温家,也就不说了。温情可是监察瞭主,家袍品级和温晁——温若寒小儿子一样,……得到温若寒信任这个过程,要帮温若寒做多少事??温若寒会无缘无故信任她?
这种人,江澄为了自己还恩救她们,那就是对父母,对死去的江家人忘恩负义!江澄能救吗?
再说另一方面,江澄要温情姐弟救了吗?江澄死都不想让他们救。
温情姐弟救江澄,是因为魏婴,还恩的应该也是魏婴。如果江澄要报恩,那该找魏婴,不是温情。虽然有些绕圈,但是这事得一码归一码吧。
江澄被抓和失丹也都因为魏婴,你还要让江澄再去报答魏婴?(讲真,没魏婴和王灵娇的恩怨,江家会灭??当仙门百家傻啊,蓝家被烧,各家恐怕就开始准备群起而攻之了吧,如果不是,那就是他们都活在了一个傻子云集的世界,无话可说!!他们缺的只是时间!)
温情姐弟被挫骨扬灰是因为什么??
1温家余孽
2虐杀金子轩(金子轩真可怜,真的,死无全尸啊)
我有点不想说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温宁死了还有魏无羡报仇并杀了好几个给他陪葬,金子轩死了就可以不了了之??这什么逻辑??
你会去救杀了你姐夫的人吗??如果你会,千万别告诉你姐姐,不是所有姐姐都是江厌离的……
话说如果救了温宁,金凌长大有天问舅舅为什么救了他杀父仇人,这情节肯定带感。
温情无辜吗?这里,得怪魏无羡……不挫骨扬灰,可能再出一个鬼将军……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谁也不想身边有个大杀器随时来场大屠杀……
… 最后说下能不能救得了。
温宁杀的是金子轩,金家继承人,仙门四大家族之一的继承人。当时金家地位是几乎四家最高的,事肯定压不下,你让江澄去和仙门百家硬拼?
别说江家当时刚刚重建,别说是去救温家人,就算是别人,江澄会牺牲江家子弟性命,和江家的名誉去和仙门百家为敌?他不去一个人,他要考虑全族人的生死。
再者,当时大家刚刚摆脱温氏荼毒,江澄如果救了温氏余孽,还和邪了门的“核武器”师兄亲密无间,那多数人会认为江家很快会成为温氏第二?趋利避害,人之常情,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江澄保温情姐弟,那么“逐莲之战”也用不了多久.整个江家也会落得温氏的下场.
怎么都把江家人不当人看呢,他们就该死啊??他们就必须死??
百度名词解释里:忘恩负义,恩:恩惠。负:辜负,背弃,违背。义:情谊,恩谊。忘记别人对自己的好处,背弃了情义,做出对不起别人的事。
江澄做了对不起温情姐弟的事??帮魏婴辩白的时候,他还说过温情姐弟对自己有恩呢……
真的要叹一声,当初温家人追来的时候不救魏婴,少多少麻烦,救个人,背负这么多骂名,谁还敢做好人?
虽然江澄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但我觉得,江澄真的做错了,不救魏婴,少死多少人,他也真是个罪人了!!!
请敬畏生命吧,不是谁都像夷陵老祖一样,能死而复生!!!
对了,我忘了,那会魏无羡救的不止是温情姐弟,还有一群老弱妇儒,反正魏无羡指挥他们干活来着。孩子们长大了,会不会和魏无羡一样“快意恩仇”就不知道了,不管对错,那是灭族之仇……(刚刚翻了原著,72章里,“老弱病残”里有能翻土种地的汉子,还有另一群汉子在木头架子下忙活,像普通农户猎户!看不起农户猎户?新中国就是工人农民打下来的,这些人,能繁衍后代,就是后患……)
话说温愿知道自己是谁吗??
又想起了一些话……
话说,某个杀人犯对你有恩,你就去劫狱吗??再说,江澄一条命换江家的仇?家族仇恨不应该以家族为单位报仇?温情他俩不是温家的?改姓吧,姓魏也行啊……
杀害你父母的杀人犯,他儿子救了你你就对他儿子感恩戴德吗?反正我做不到,你要觉着你能做到也别给我留言,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