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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梦之安魂曲
标题：梦之安魂曲/Requiem for a Dream
原作：DCU(new52)
作者：Isgaard/伊思嘉
分级：G
配对：布鲁斯（蝙蝠侠）/克拉克（超人）
声明：他们不属于我。
Summary：“梦结束了，悲剧也落幕了。”
这篇也是旧文重搬。背景是未来完蛋，雷这个的GN还是不要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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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man】
“如果你有异议，”蝙蝠侠的声音压得极低，变得嘶哑恐怖，“那就说出来。超人。”
我停下了那些毫无意义的话。思维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灰...
标题：梦之安魂曲/Requiem for a Dream
原作：DCU(new52)
作者：Isgaard/伊思嘉
分级：G
配对：布鲁斯（蝙蝠侠）/克拉克（超人）
声明：他们不属于我。
Summary：“梦结束了，悲剧也落幕了。”
这篇也是旧文重搬。背景是未来完蛋，雷这个的GN还是不要点啦><
===========================================
【Superman】
“如果你有异议，”蝙蝠侠的声音压得极低，变得嘶哑恐怖，“那就说出来。超人。”
我停下了那些毫无意义的话。思维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灰烬。
在这一瞬的极端寂静中我的心跳声大得吓人，直接盖过了布鲁斯的。他结束了程序的编写，转过头打量我。他的眼睛藏在镜片下；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眼神。然而我知道那一定非常糟糕，因为他最终用一种充斥着极端暴躁与不耐的声音冲我咆哮：
“滚！”
布鲁斯讨厌我并非一天两天的事，但我却无法接受。我仍然记得我们在还能称得上是朋友的时候他偶尔会露出的微笑以及他的宽容。但现在不同于以往——我非常明白这一点——布鲁斯的疏离也非仅仅针对我一人，他同时也与联盟疏远了；但我并不能确定究竟是联盟远离了他，还是他离开了联盟？
我感到茫然，而蝙蝠洞里阴冷的空气变得张牙舞爪起来。我落荒而逃，但即使这样我也依然听到了布鲁斯冷冰冰的、轻蔑的声音。
我假装我没有听到，一头扎进劈头盖脸砸下来的瀑布，随着布鲁斯的那些小邻居们冲上了天空。
我回到我的那间小公寓，里头乱糟糟的摆满了东西。有时我看到这些东西我甚至怀疑它们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但我也没有权力把它们给扔走；我从不认为我会有。
厨房里有翻动的声音，我辨别出那是戴安娜。于是我出声提醒：“什么也没有了。”她砰的一下砸上了冰箱门，怒气冲冲的从厨房里伸出头来看着我。她今天穿的是套灰色的呢子风衣，这让她看上去更年轻了些；这样的她让我想起联盟第一次集结以击退达克赛德的样子，用沃勒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好战的小姑娘”。
“我说过让你不要动冰箱里的东西，”她挑起一边眉毛，“一样也别——”我恹恹地浮在空中，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我只好选择环胸悬空，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威势一点。但我在这方面或许永远也及不上戴安娜；她再也不是当时的那个“好战的小姑娘”了。她是个名副其实的Wonder Woman，而我此刻只感到坐立不安。
“我没有。”我辩解道，“上次你让维克多他们来时把所有的材料都用光了。”窘迫让我想要像往常那样蜷在沙发上，但现在那上面堆满了文件和书籍——这些东西似乎永无止境，我不知道戴安娜拿它们来的意义究竟在哪里。我不会需要这些东西的。至少现在已经不会需要了。
“我不想再相信你了，”她说道，“一点儿也不。”
窒息。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像是被扼住咽喉。我颓丧的把自己摔进沙发上的那堆废纸里，把自己蜷成一团。我还穿着制服，我感到胸前标志贴紧身体的感觉。这让我非常的、非常的羞愧。
没有人。没有人信任我——他们既不认为我能胜任这份工作，却又从不对此提出任何意见与建议。
戴安娜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我听着那绵长的气音直到我忘记了它的时限。她走到我的面前，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她要攻击我。但最后她只是蹲在地上，轻轻的拥抱我，重复着那句“对不起”。
但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
露易丝似乎开始怀疑了。
我不知道我哪里露出了破绽，但她现在正穷追不舍。尽管离事实还有相当遥远的一段距离，但这也让我感到非常不安。
我又要搞砸了。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几乎让我无法集中我的注意力——所以当我被对手给甩到地上时，我真是一点儿也不吃惊。
维克多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他甚至还试图通过单独呼叫我来了解情况。我没有回答他，我只是从废墟中拔地而起向上飞去，把那个难缠的大家伙直接拖出了大气层。
然而在我脱离氧气环绕的环境的那一瞬间，露易丝和蝙蝠侠的脸交替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然后是浩瀚无边的争吵和伤痛，怀疑与死亡。
真是糟透了。
我又去找了布鲁斯，但我没有去见他。
我隔得远远的，看他在哥谭巡逻。他现在越发的沉默寡言，几乎连以往惯用的威胁恐吓都放弃了。他只是阴鹜地看着那些混混和罪犯，直到他们哆哆嗦嗦地承认罪行之后倏地消失。
“沉默的蝙蝠”——这是现在媒体中最常和蝙蝠侠一同出现的词了。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然而布鲁斯依旧用沉默应对一切。
我不能责怪他。他曾尝试过了，但我只会让他失望。
蝙蝠车驶进了蝙蝠洞里，我听到洞穴里蝙蝠扑棱着翅膀尖声欢迎，向他们的国王高唱黑暗中的挽歌。
【Batman】
今天我将有一场演讲。阿尔弗雷德给我准备了钴蓝色的领带，有点儿像我跟克拉克第一次相遇时的那一条。然而我只是这样想着，手却随着记忆的步调打了个亚伯特。阿尔弗雷德叹着气把它解开，给我系了双交叉结；他嘴角的纹路带着苦涩，而眼角的皱纹却迸发出哀愁。
有太多的话要说了，源源不断，滔滔不绝。于是我与他选择了闭口不言，让一切焚毁于沉默。
但当我走到市长身边时，我才意识到这是那么的艰难。我永远都不可能避开我的父母，我的知更鸟们；我不可能避开你。
我不会避开你，克拉克。
我记得我第一次邀请你与我一同进餐时的情景。我以为你会变得坐立不安，会因为我对你露出的“布鲁西”式微笑而感到羞赧；然而你再一次让我吃惊——你的从容和气度令我惊叹，你害羞又优雅的微笑让我着迷。我记得我问过你其中缘由，但你的回答却是那么的意想不到。
你是这样说的：
“我会在任何一个需要我成为什么人的时刻成为那个人。”
我有些意外，但这确实是个非常“克拉克”的回答。然而我乘胜追击：“那么你现在是要成为怎样的人呢？”
你眨了眨眼睛。你的蓝眼睛在燃烧着的黄色灯光下、生长着的演奏中变得迷幻又充满了吸引。你腼腆地笑了起来，在这个夜晚的这个时刻，我终于看到了一丝堪萨斯男孩的影子：“至少不会让你觉得太蠢？”
其实从你答应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够傻的了，克拉克。
“你已经利用完他了，”钢人说，“现在你得靠你自己了。”
真好笑。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我是谁；他永远也不明白克拉克·肯特之于布鲁斯·韦恩的重要性，而他现在却在这里做出了这个结论。如果我没有戴着面具，我想我也许会像以往在董事会上嘲笑那些老家伙一样嘲笑他。
但我没有。我只是离开了；而这一次我终于意识到，大概联盟也不会再欢迎我了。
很好。
那么你在哪里呢，克拉克？
“今天你准备尝试什么菜色？”我写完了一份计划书，关于下半年那几家孤儿院的改建，“法国菜、意大利菜还是印度菜？”
克拉克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这个你得问阿福。今晚我只负责甜点。”
“我以为我们今天早上讨论过今晚是吃蜗牛还是火鸡？”
“但是提姆说他想带一些给泰坦们，所以我认为让阿福来做更稳妥些。更何况迪克说他想吃香蕉船，”克拉克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布鲁斯你那份要多加点糖吗？”
“当然，”我把计划书收进公文包里，准备明天拿给福克斯，“我猜这是达米安让迪克说的；迪克不是特别喜欢甜食。”
“我猜也是，所以我给达米安多加了一份的量。”克拉克似乎很开心。我能感觉到他上扬的尾音。
我嘟囔着：“别让他吃太多。我真担心有一天他会用不了蝙蝠索。”
我知道他一定会听到。厨房里传来克拉克的笑声；我知道他不会减少给达米安的香蕉船，但如果只是我的一句抱怨就能让他感到轻松的话，我不介意多说那么几句。
我是认真的，克拉克。
直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也没意识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血从鼻子和喉咙里涌出来，我感觉不到我自己。但我听得见阿宽的呼叫和脑子里回响着的阿尔弗雷德的话语。
“你又想给自己身上再添点什么呢，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变得恍恍惚惚，我猜这是对于一个星期前他对我的忠告的再一次回放。
那断掉的十四根骨头、被刺穿的肺，压缩性骨折的脊椎，遍布全身的那一千三百一十二针。大概已经不能再糟糕了，然而小氪的齿痕还留在装甲外壳上。我还记得它朝我发出的嘶吼。
那不应该，克拉克。我还记得它亲昵蹭我手心时毛茸茸的触感，但在两天前它却试图咬死我。
现在我在这里，这个被毁灭了的空军基地。我本来是要战斗的，但我却以为你回来了；闪闪发光，横冲直撞。但那没什么太大关系，我总会接住你。结果是仍我错了；短短几日之内的又一次。
金属人把我直接掀翻，通讯系统里传来阿宽的呼喊。他让我撤退。是的，这个时候作为一个病人我的确该撤退了；但这一次不一样。
钢人说对了一点：你不在这儿。所以现在这是我的工作了，我没法推给任何人。
只是因为你不在这儿，克拉克。
演讲之前我再一次确认了我今天的装扮没有一丝不妥。这很好。
我期待这一次我作为布鲁斯·韦恩能带来希望——这个世界需要振作起来。然而我听到了市长的悼词。那长长一串的名字，串起了这一日所有的泪滴。
我向下扫视。
我看到了露易丝·莱恩，也看到了吉姆和佩里。那是你的照片。
不。
我听到市长的声音。它变得飘渺，不切实际；但却真真切切钻进了我的脑海：“克拉克·肯特——”
不。
【Superman】
露易丝最终还是知道了。她说：“请别把门摔在我的脸上。”
真糟。我想我的表情把这个意图表示得太明显了。“我完全有权利这么做，”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气急败坏，“莱恩小姐。”
我曾想要把这一切都做到最好——人们不记得我，但他们会记得超人。而露易丝·莱恩毁了一切。
“我看到那道闪电改变了你，”露易丝看着我，“而我的工作就是报道我的见闻。我所做的都是我的工作。”
每个人都有理由——我看着这个女人，我又想起了蝙蝠侠。她有揭穿我的理由，毕竟我是个冒牌货；布鲁斯有厌恶我的理由，因为我欠他一个克拉克；这个世界也有指责我的理由，因为我亏欠了超人。
我看着这个不再年轻的女人，她仍像当年那样的咄咄逼人，但不再是生机勃勃的了；她就像一颗将要爆炸的超新星，明亮、危险，死气沉沉。
我感到悲哀。我不知道联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但我已经完全失败了。她循循善诱，让我说出这一切之前的故事。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她对克拉克的关心还是只是为了她所谓的工作。但我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因为所有人都不会再有回头路了。
【Batman】
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我是那么的高兴。我以为那是你，而你只是回来得太迟了。但我不介意；因为我总会原谅你。
而当他取下头盔时我感到了希望落空的愤怒。他有些不安，但仍然友好：“晚上好啊布鲁斯。”
“晚上好——比利·巴森特。”我感到不妥。声音里的阴森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我看到比利瑟缩了一下。
“大家都觉得这个标志该传承下去，”他鼓起勇气说，“但我觉得你应该得知道。”
“联盟不再欢迎我了，”我回答他，“离开这里。哥谭不欢迎你，也不欢迎正义联盟。”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我知道我做得太过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他的年纪甚至还没有提姆大。
但那些怒火就在我的胸口熊熊燃烧。
我没法做到看着另外一个人变成你，克拉克。
【Epilogue】
你背对着我，伏在木头围栏上看海，而阳光恰到好处。你穿着我给你订做的那套西装，却没有戴眼镜。海风吹动你的柔软的黑色头发，我想如果你转过头来我大概可以直接看到你海一样的蓝色眼睛。
这太美好了。比哥谭更好，比大都会更好。
我推动轮椅，想要靠近你。
我想呼喊你的名字，但一切都是寂静的。我可以听到风声，却听不到我自己。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要够着你了。
而你突然不见踪影。你消失了；再一次消失了。
我想回头，我要去找你。但后面也没有路。只是深渊。
我要去找你。但我是从哪儿来，而你又要到哪儿去呢？
克拉克？
——END——
临时突发奇想冒出来的短篇。时间仓促，写的毛毛糙糙，但一口气把这段时间堆在心里的一些想法给写了出来的感觉还是非常开心的。
这个故事的背景建立在新52今年的大事件末日未来上。在这个老爷断背大超失踪的未来里，我忍不住想要揣测一下当事人们的心情。
标题取自同名的由小说改编的电影《Requiem for a Dream》，大家可能更熟悉它的中文名《梦之安魂曲》一点。故事的尾声也参考了电影结尾，虽然绝对不及电影的十万分之一_(:з」∠)_
希望GN们能喜欢=D
PS：当时是看了蝙蝠刊的末日未来年刊老爷各种放飞自我的独白忍不住动笔的...太喜欢这个有点迷的老爷了！
为了那段神一般的台词，有生之年也一定要再写一次未来末日（躺平
跟谁过不去也别跟自己过不去
对自己还是实在点好。
前天吧，我看了下电影《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觉得那是分外的好看，于是马上抓起我喜爱的原著小说读了起来，看到一半又滚去看同人了，嗯，我的同人都装手机里呢~好吧……一看同人就马上又唤起旧爱了，马上再度沦陷了，又发现该作者还有一篇中篇的新作我没看过，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今天中午抓紧时间，两个多小时就把那七万多字的同人文跑完，看得意犹未尽……
然而放下书我就沮丧了。
为什么我看同人这么快这么带劲，但是我看别的小说完全没有这股干劲。
高尔基的《童年》……我听了两三周（真实数字其实远远大于这个）……然而，并没听完……
小时候看书，尤其是看哈利波特，周末借的，一周内就能刷刷...
对自己还是实在点好。
前天吧，我看了下电影《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觉得那是分外的好看，于是马上抓起我喜爱的原著小说读了起来，看到一半又滚去看同人了，嗯，我的同人都装手机里呢~好吧……一看同人就马上又唤起旧爱了，马上再度沦陷了，又发现该作者还有一篇中篇的新作我没看过，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今天中午抓紧时间，两个多小时就把那七万多字的同人文跑完，看得意犹未尽……
然而放下书我就沮丧了。
为什么我看同人这么快这么带劲，但是我看别的小说完全没有这股干劲。
高尔基的《童年》……我听了两三周（真实数字其实远远大于这个）……然而，并没听完……
小时候看书，尤其是看哈利波特，周末借的，一周内就能刷刷刷看完第二周还。而且那时候我还是读书时期，每天都有功课要做但是我就是能把一本书看完，现在我手机、电脑、kindle里同时都存放着同一本书，触手可及，只要我想看我抬眼就能看——然而就偏偏就是看不进去~~~同样的，电脑和手机里存着同一部动画片，然而我看了一集之后我觉得我去看一集荒野求生哪怕是听一堂管他是历史还是地理课恐怕都比看动画片强……
曾经一度我以为我老了，读书能力退化了，要不就是患上失读症了→_→偏偏我看同人就看得进，而且看得特别快。
原来不是我读书能力不行，是我挑的书都不好读。
前些时看番剧也是，那么漂亮被捧为神作的GOSICK我死活看不出萌点，硬着头皮扛着瞌睡硬看了二十几集，看完也承认那画面美是美，但看得我十分难受，并不开心。
哎，就是不喜欢呗。
为什么我看哈利波特看得进去还看得那么快？因为喜欢，因为看着爽！
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我看各正经书看得我昏昏欲睡度日如年?因为不爽，因为不喜欢，因为心根本不放在那里~╮(╯_╰)╭
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必勉强嘛~现在想通了，我就是个大俗人，就爱看这种通俗小说YY故事，不必为了别人的观点评价勉强自己嘛╮(╯▽╰)╭。什么女孩子必读的十本爱情小说古典小说，什么人生必读的什么经典丛书，什么哈弗斯坦福推荐丛书——我管他鬼！不必为了装逼去勉强自己读书看电影嘛……反正我看了也不开心，纯粹是浪费时间。
明天说不定我就扔了书奔去同人文堆里欢乐地打滚了~明天开始我就去看哈利波特和王小波了。
我退化了——其实我觉得我是变年轻了，返老还童了。╮(╯▽╰)╭
【ABO】【ArwenXAragorn】送你一只Ｏｍｅｇａ（十三）
前作在此：【十二】
十三
乡下人的婚礼进行到了讲故事的环节，大伙儿们都围在火堆边听老人讲故事，他们三个人就趴在草垛上一边啃着面包分享着美酒一边听。
由于下面的人们听的是一个恐怖故事，所以身居高处吹着冷风的她偶尔会感觉汗毛倒竖，她总是趁空隙偷偷瞟两下身边的两个伙伴，发觉对方面色如常之后，她只好继续死撑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好像那什么在血色圆月的夜间，从城堡密室的棺材里爬出来穿着裹尸布血迹斑斑的女人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似的。
精灵的脑子太活跃——这对她而言真是个坏事，她一面听着那可怖的故事一面在心底打着寒战一面脑子还疯转不停地想象那个血腥刺激的画面，一边打量着阿拉贡...
前作在此：【十二】
十三
乡下人的婚礼进行到了讲故事的环节，大伙儿们都围在火堆边听老人讲故事，他们三个人就趴在草垛上一边啃着面包分享着美酒一边听。
由于下面的人们听的是一个恐怖故事，所以身居高处吹着冷风的她偶尔会感觉汗毛倒竖，她总是趁空隙偷偷瞟两下身边的两个伙伴，发觉对方面色如常之后，她只好继续死撑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好像那什么在血色圆月的夜间，从城堡密室的棺材里爬出来穿着裹尸布血迹斑斑的女人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似的。
精灵的脑子太活跃——这对她而言真是个坏事，她一面听着那可怖的故事一面在心底打着寒战一面脑子还疯转不停地想象那个血腥刺激的画面，一边打量着阿拉贡和莱戈拉斯想瞧瞧他们谁比较难堪一点，一边不停地在心底安慰自己，那俩男的也不过是在强撑罢了，说不定人家怕的比自己还厉害！一边她又悄悄抱怨说这两人也太闷了，一脸认真严肃屏声凝息地听故事，都把她给抛弃了。
鬼故事讲到了非常刺激紧张的时候——那个女尸苍白腐烂的脸孔从裹尸布下露了出来！扑向她的哥哥——一声尖叫突然炸裂！
由于有某个胆小鬼带头尖叫了，所以下面听故事的人都炸开了锅，然后一石激起千层浪，四下的姑娘小孩都此起彼伏地大叫起来。
她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于是也趁乱混在人群中也尖声大叫一声“哇——”
靠她最近的莱戈拉斯和阿拉贡被她吵得差点耳聋：“亚玟！”
“什么呀，我没事儿~我才不怕——我这不兴奋着呢~我只是想叫着试试看你们俩会不会被吓一跳？”她笑嘻嘻地说。
“我们并没有被故事吓到。”阿拉贡说。
“但是我们被你给吓到了。”莱戈拉斯说。
“哇啊啊啊~！”她大叫起来。
阿拉贡和莱戈拉斯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耳朵：“你又尖叫个什么？！”
“那个那个——树林里！走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配合着全农场的人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的，是从黑漆漆的树丛里走出来的一个行动迟滞、浑身染血的人，由于那家伙一瘸一拐的步履走得实在是太传神了！所以在场的观众们包括她在内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看他那样子好像是拖伤带病似的，”莱戈拉斯忍不住赞叹，“我真的忍不住怀疑这人有没有真的受伤了！”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阿拉贡问，“好像是血腥味。”
“啊，这说明人家的舞台效果和道具都很逼真嘛~”她不以为然地说。
然而那个拖着缓慢的步伐走向他们的人忽然倒下！
“救命……”那人艰难地抬起头，向篝火边的人群伸出求助的手，“我被……野狼咬了……”
庆典上的乡民们这次惊惶起来，大叫着扑上去把那人扶起：“快去叫医生！”
“伤口倒是不致命，血很快就能止住。但他被野狼咬了——这没法治！”看起来像是医生模样的人一脸肃穆地说，“就算这时候命大撑过去，过几年也会发狂犬病的。大家要提防他会不会乱咬人！”
一听到狂犬病，人群哄地一下四下逃散！乱得比刚才听鬼故事的时候还厉害！
阿拉贡眉头一皱，爬下了草垛往病人那儿奔了过去。
“赶紧把他那被狼狗咬的腿锯断！”有人颤抖着提议，“或许毒素还没有流到全身。”
“我们这儿还有两个精灵呢！”忽然有人呐喊起来，“快问问他们——他们有没有什么神奇的法术可以医治这种恐怖的伤痛？”
“……”她站在草垛上，看着下面火堆旁躺着的奄奄一息的伤者，无奈地绞着手，“我……？我们精灵从来不生病的，所以我从小到大都觉得学医没必要……”
医学对绝大多数精灵而言形同虚设。在瑞文戴尔，勤勉好学又有大把的时光可以任意花、还愿意把大量精力投入到对人类学识的钻研中精灵，除了埃尔隆德本人就寥寥无几了。
她求助地看看莱戈拉斯——对方也是愣怔地与她对望。
下面等待的人们也都目光焦急地看着他俩。
莱戈拉斯沉默地拔出一把明亮如水弯弯如月的短刀——“锯了吧。”
“什么？”人们傻眼。
“我们也不会医治人呀，所以只能锯了他的伤腿——”莱戈拉斯还没解释完，那伤病员已经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难道你们当中就没有人能治吗？”她冲下面的人喊，瞪着眼，束手无策。
“难道你们两个精灵都不会治疗吗？”下面的人和她对喊，也是瞪着眼，好像在责备他们无能。
——真是一筹莫展。
“你们吵够了没有？！”阿拉贡已经半跪在那个血迹斑斑的倒霉鬼身边检查了老半天了，这时候忍不住大喊，“我才是医生啊！我都没说不能治，你们喊什么喊？！”
“但是你长得不像医生啊~”
晕过去的病人刚刚醒来，一看阿拉贡面色黝黑满脸胡子，顿时又尖叫一声：“你居然是个长得这么难看的omega!”
阿拉贡冲那人龇牙：“想活命的时候就别那么挑三拣四的——我长得就算跟狗熊一样你也得认了。”
“干嘛不说——‘再敢说我难看，我就不救你了！’”她有点生气地想，“换了我就一定要用这话堵他。”
但是转念一想，或许这话阿拉贡绝对说不出来。这话说来是赌气用的，可是——再怎么赌气的话，阿拉贡也不会在关系到人命的时候说。
她和莱戈拉斯站在草堆上看着阿拉贡给病人清洗治伤，新郎一家子给他们弄来了他需要的药物用品。夜风冷冷地吹着，她和莱戈拉斯站得高高的，远远的，背后是又大又圆的月亮，安静无声的村庄外是一片寂静的旷野。她站在那里看着下面的人，那些人的忙碌和焦急似乎和他们两人毫不相关。
确实，他们两个没能提供什么帮助，真正帮助他的只是一个能够帮助他的人，但是周遭那些人又忙忙碌碌地转着、看着做什么呢？
“我们能干啥？”她叹气，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在夜幕中仿似盛放的墨菊。
“祈祷吧，”莱戈拉斯说，“咱们精灵没事可干或者无能为力的时候总这么干。”
她乖乖地合上双眼，与莱戈拉斯一起静静伫立在月下祈祷。
其实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祷告词都想不起来。
她为什么要祷告？她要为谁而祷告？祷告真的有用吗？
她只知道药草是有用的，阿拉贡是有用的，但自己恐怕是没有多少用处的。她最大的作用恐怕就只是站在那儿，看起来有事可做，不必受人指责，指责她一无是处或者缺乏同情心。
同情心！她为何会对一个素不相识形貌可怖的人产生同情心？！因为他可怜所以于心不忍？还是因为他痛苦自己却健康且自己对他毫无帮助而心怀难安？
如果她有个什么治愈系的法术动动手指念个咒文就能把人给治好，她当然愿意马上把这人给弄得干干净净健健康康的，这样自己也不必看了难受。如果空有同情心，却只能看着那人受罪，痛苦地呻吟，焦灼地求救，并且把那份焦灼与苦痛传染到自己身上，那同情心又有何用？
为了不让病人遭罪，医生就来治病。
为了不让自己遭罪，自己就开始祈祷。不管有用没用，至少能让自己的负罪感减轻。
——可事实上，归根到底——还是只有阿拉贡有用。
“等我这次回家，”她轻声跟莱戈拉斯说，“回家后我就跟我ada好好学医术。”
“挺好哇~”莱戈拉斯说，“你可以给咱们的驯鹿或者野兔治伤，跟他们更亲近些。”
“不是，”她沉着脸说，“我可不想做什么爱心宠物医生。我这可是认真想干一件事。”
“很好哇~”莱戈拉斯惊诧地看着她，“年轻的小姐们多一项才艺自然是极好的。”
她正好看到阿拉贡给病人包扎完毕，就一言不发地跳了下去。
阿拉贡正在洗手，别人给他端着脸盆举着蜡烛。她拍拍他的肩，给他递上干的毛巾。
“谢谢你，亚玟~”阿拉贡看到她的目光也很惊奇，“哦……我想病人的高烧能够退下去，一定是因为有你们的祷告的缘故。”
“是吗？”她说，“可是莱戈拉斯和我根本什么也没念。”
“哦……那……那一定是因为你们祈祷的模样给了他坚定的信心。”阿拉贡笑了笑，“也别妄自菲薄嘛，你们的关心和愿望传达到了他心里，会给他意想不到的无形力量。”
“是啊……”她含糊地说，一低头看看那个躺着的病人，“这人看起来很面熟。”
那个病人这会儿被擦干净了脸，清秀的轮廓一下子就跃了出来。
“唐克莱蒂呀~你不认得了吗？”阿拉贡提醒她，“前天你和他还在湖边的露天舞会跳舞来的~”
“哎呀！那个勾引人的小妖精！”她叫起来，“那只omega！你居然早就认出他来了？”
“是啊~”
“你还救他？！”
“是啊——我救他有错吗？”阿拉贡莫名其妙，仿佛是她大惊小怪的反应太过了。
“我可说不好~”她说，“我觉得这人怪讨厌的，阳奉阴违，两面三刀。”
“那些是他自己的事，和我无关。”阿拉贡说。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病人清醒过来，伸伸胳膊动动腿，发现自己身体好得出乎意料，顿时大喜过望，拖住她和莱戈拉斯的手大声说着感激的话，还一定要他们到自己父亲的城堡去做客。（顺说莱戈拉斯已经把正常的装扮换回来了）
“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做——”莱戈拉斯不大情愿被人拖着手，只得僵着脸勉强回答道。
“不！我能够好起来完全是因为二位的祈祷的力量啊！”唐克莱蒂的蓝眼睛闪闪发光，浑身都洋溢着玫瑰花的香气，“啊，我实在是对您太感激了！”
“都说了几遍——救你的人是阿拉贡，”她冷冷地说，“你怎么打一开头就不正眼看看人家呢？连一句感谢都不说？”
唐克莱蒂的眼睛瞬间变成了冰蓝色，冷冷地扫过倚在门口咬着烟斗的阿拉贡，“我觉得以一个游侠的半吊子医术，那样瞎整一通居然没有把我治死真是万幸。”
阿拉贡闻言呵呵笑了：“那你可要当心了——如果我真的医术不好，你每年可能都会复发狂犬病。”
唐克莱蒂面色大变，厉声道：“我要马上回去我父亲的城堡里！要宫廷御医给我再诊断治疗！”
她勃然大怒，若不是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她早就把他从床上抓起来扔到窗外去了。
但对方此刻享有病人的特权，所以她此刻也只能冷着脸色说：“您请便吧，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一个病人怎么能到处乱走呢？”唐克莱蒂急切地说，他双目灼灼地看着莱戈拉斯，“好心的精灵啊，勇敢的精灵啊，求求你好人帮到底——护送我回家好不好？”
“这……”莱戈拉斯有些为难，他不怎么喜欢唐克莱蒂，可是也不好拒绝一个病人的要求。
心头火蹭地蹿起，她一拧身就大步迈出了房门。
“生气啦？”阿拉贡把烟斗插回腰里，披上斗篷跟着她走了出来。
“你以为我在吃一个omega的醋？”她狠狠地白了阿拉贡一眼。
“怎么会？天气这么好，太阳那么大，我觉得咱们适宜晒太阳，不适合赌气。”阿拉贡打着呵欠拉着她靠着墙角站着，“我理解……我理解你此刻的情绪……你并非是看不惯那个omega明目张胆的勾引……你的愤怒里一丝一毫的独占欲也没有，你是恨莱戈拉斯办事不合你意。”
“他不合我意已经不止一次了！”她突然爆发了牢骚，“老是那么傻啊，老是那么好啊，他对谁都好！对谁都那么呆！人家占他便宜他一点儿都不觉得！”
“你自己不也占他便宜么？还让人家穿女装……”阿拉贡似乎是有意逗她生气。
“我是他朋友，不一样……”她撅嘴，“唔……”
“不一样在哪儿？”阿拉贡问，“你们不都是喜欢他漂亮可爱，善良好骗？你说什么他都听，别人说什么他都不拒绝，你对他和别人对他有什么不一样？他对你和他对别人又有什么不一样？”
“……”她无言以对，但是拒不认错。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那个唐克莱蒂为什么对你那么不待见？”
“哎呀，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大自然的规律，同性相斥嘛~”阿拉贡叹息。
“我还以为omega之间的排斥性不会像alpha之间那么强烈呢~甚至还以为你们都是一团和气友爱共处的。”
“人不能一概而论，无论是哪个性别哪个种族，”阿拉贡笑着说，“有时候Omega的嫉妒心也是很强的。”
“唐克莱蒂嫉妒你么？这么说……他嫉妒你什么？”她也笑了，不待阿拉贡回答，她就马上抢着说了，“我知道，他一定是嫉妒你长得不漂亮，却能够有我这样的大美人垂青，他那么漂亮，却追莱戈拉斯死都追不上——这太不公平了~所以他可恨你呐！”
“啊——这话我爱听——今后每次唐克莱蒂拿他那眼神剜我的时候，我就假想他这是在嫉妒我——这样我就好受多了~”阿拉贡眯着眼睛看着挂在高高的枞树上的太阳，“今天的天气真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