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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长岛冰茶》| 小尤视角篇

本文Cover @士多啤梨咦的《长岛冰茶》。整体剧情与原文一致,但因为原文基本是从林彦俊的视角与心理出发的,所以本文尝试从尤长靖的视角与心理出发。

强烈建议先看原文《长岛冰茶》,再看这篇文章!

*由于剧情相同,所以本文在某些情节中,有直接引用原文的对话。本文已与原作者@士多啤梨咦沟通,并获得写作的同意。

———
1.

“尤长靖!尤长靖!”
“小尤看这里,小尤!”
机场一群人蜂拥着,向头等舱安检口缓慢的移动着。
尤长靖被一位助理护在身后,蓝色牛仔衣,黑色裤子,带着口罩,埋着头。

总算到了安检区,粉丝们被隔离在外。助理把两张机票递给尤长靖。

“惯例,两张头等舱。我就在你后面公务舱的第一排。有什么你叫我就好。”

———

尤...

本文Cover @士多啤梨咦的《长岛冰茶》。整体剧情与原文一致,但因为原文基本是从林彦俊的视角与心理出发的,所以本文尝试从尤长靖的视角与心理出发。

强烈建议先看原文《长岛冰茶》,再看这篇文章!

*由于剧情相同,所以本文在某些情节中,有直接引用原文的对话。本文已与原作者@士多啤梨咦沟通,并获得写作的同意。

———
1.

“尤长靖!尤长靖!”
“小尤看这里,小尤!”
机场一群人蜂拥着,向头等舱安检口缓慢的移动着。
尤长靖被一位助理护在身后,蓝色牛仔衣,黑色裤子,带着口罩,埋着头。

总算到了安检区,粉丝们被隔离在外。助理把两张机票递给尤长靖。

“惯例,两张头等舱。我就在你后面公务舱的第一排。有什么你叫我就好。”

———

尤长靖坐在头等舱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旁边靠过道的位置空着,放着他的口罩与眼罩。
他斜斜的躺坐在位置上,面朝窗外。

夜晚的航班,今天又能看到星河呢。

过道那头的人,稀稀疏疏的,好像在玩手机。夜晚的航班,屏幕闪烁亮着,格外的刺眼。尤长靖不禁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看过去。

“先生,请问需要毛毯吗?”
“好”尤长靖淡淡一笑,正准备脱下外套,递给空姐。

“尤长靖。”

正在低头脱外套的尤长靖,听见这声,不仅一怔,脱外套的动作顿了半拍,深吸一口气,这才带着惯常的微笑,抬起头来。

“好久不见。”

林彦俊看着他,笑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座位前的屏幕。
“一起看吗?”

他也是一个人吗?
“我不看鬼片”尤长靖看着屏幕上血腥的镜头。

“啊,这个,看什么你来选”林彦俊尴尬的挠挠头。向里推了一步,让出了靠过道的座位。

尤长靖坐过去,带上了林彦俊递过来的耳机。
“就看这个吧。”他指着屏幕上的志明救春娇。“这一部还没看。”

电影期间的林彦俊,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大概是对这类型的电影没什么兴趣吧。果然还是爱看恐怖片啊。尤长靖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关注着林彦俊的小动作。

要不要说点什么。
说什么呢?近况?还是算了吧。
安安静静这样能一起坐着,挺好的。
话多则溢,万一。。。

“银河”
旁边的林彦俊不知是看到窗外,还是先到什么。轻轻低喃一句。

尤长靖转过头,身子不由向林彦俊前倾,穿过林彦俊看向窗外。
机舱内光线暗淡,因而能隐约看到一道银河横在窗外,被漫天的星星包围着。

收回视线,眼前的林彦俊正怔怔地看着自己。
耳机里传来春娇在ktv里唱的歌:
“请不必再等,求你我开心
就当你是我眼中那沙尘
又似世上每一个过路人
期待会变冷的一个吻”

“我去趟洗手间”尤长靖收回神,淡淡轻声说道。
“那我暂停吧”
“不用,你继续看吧,我可能有点久”说完,也不管林彦俊的反应,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空姐帮他打开了洗手间的门。连一句“谢谢”都忘了说,尤长靖慌忙关了洗手间的门。被抽空了力气般的,跌坐在马桶上。

十年前,也是星河啊。
他挽着我,帮我把周围的光都挡上,
第一次看见银河的我,莫名就流了泪。
吓坏了他。
然后,他,,

“啪嗒”,一滴泪砸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有掉过泪了。
呵,还真是。
仰起头,努力的睁大眼睛。宛若十年前的那场淘汰一样,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被别人看出来。
站起身,对着镜子,眼中闪着泪,勉强的挤出一个笑。
泛红的眼圈,用水反复的冲了冲方才好了些。
在机舱昏暗的环境里,应该看不出来了吧。

回到座位,尤长靖看到屏幕上的电影。
“都到这里了啊?” 
屏幕中,志明穿着浮夸的道具服,唱着并不动听,却很浪漫的歌。
“仿似飞蝶般难寻找吗?我不怕,定会找出相处方法。。。”

即便是经历这么多的猜疑、误会、分合,彼此伤害、心痛、甚至绝望,最后还是可以在一起吗?
电影真好啊。

“你怎么一个人?”

突然听到林彦俊的问话,尤长靖下意识就撒了谎:“没有啦,助理说省钱,本来买了商务舱。但没想到今天粉丝这么多,就给我办了升舱。”
抬起头,看着望着自己的林彦俊,“说起来,那你呢?怎么也落单了?”

“我妈说和我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一出来,尤长靖的脑子突然一轰,再也没听见后面林彦俊还说了什么。好像自己迷迷糊糊还回了什么,却也不记得了。

果然,终究还是会有这一天。

———

尤长靖在酒店整理着行李。
“今晚聚一趴啊!大家都要来!” 手机上突然弹出了陆定昊的消息。
尤长靖拿出手机,下意识就输入了:

“他去吗?”

却没有立刻发出。
怔怔的看着手机。

———

“叮咚”尤长靖按响了这栋位于上海中心大房子的门铃。
随后,陆定昊一张甜甜的笑脸就出现在打开的门后。
“他们正在玩狼人杀,我被杀了,你快来帮我。”陆定昊在前领着路,尤长靖在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进客厅,就看到了正对面,坐在地上的林彦俊一脸无奈地看着他。随后一群哄笑声响起。与当年其他人起哄他和林彦俊的场景如出一辙,尤长靖一阵恍神。

“哈哈哈,你快看微博”一旁的陆定昊笑着用胳膊怼怼他。尤长靖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一条特别关注微博。

林彦俊:“辛苦了,我爱你@尤长靖”

这场景怎么这么不真实?尤长靖发懵。

“我靠,林彦俊你一大老爷们耍什么赖啊”小鬼一声大吼,吼醒了发懵的尤长靖。

随后,手机上的消息就变成了:
林彦俊:“爸爸,辛苦了,我爱你@尤长靖”

尤长靖尴尬又故作镇定的露出了招牌微笑。
“爸爸会转发说也爱你的。”

新一轮游戏开始。尤长靖抽了个平民。
没什么意思的平民,尤长靖却闭上眼也心绪难平。天黑请闭眼后,他想摸一瓶可乐喝着压压神。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正想放弃时,一个罐子递到了他的手上。指尖不小心的触碰到对方的手。

是他。

他递给他过这么多东西。话筒、耳麦、手牌、椅子、饭盒,每一次指尖的触碰都让他的心漏跳半拍。怎么会忘......

那时的尤长靖,做游戏一定要在林彦俊身边。
参加比赛经常练习到半夜。他们香蕉几个半夜12点还会玩插剑桶。
尤长靖说什么也要坐在林彦俊身边。不因为别的。
他紧张的时候,可以抓着林彦俊的胳膊;高兴的时候,可以笑着倒在林彦俊身上。甚至,林彦俊还会悄悄向尤长靖使眼色,插哪个孔比较安全。

即便是节目组设置的超级吓人的胆量测试。尤长靖害怕,躲在林彦俊身后,林彦俊也会用手臂护着他。尤长靖测试的时候害怕还可以看向林彦俊,有他为自己鼓励打气。

林彦俊,曾经是尤长靖的墙啊。

无数的思绪,瞬间在尤长靖的脑海里闪过。
“Jeffery大法官谢谢你哦,这么贴心,还帮我递可乐。” 毕竟在演艺圈这么多年,演戏可是专业的了。

这一轮,即便尤长靖因为那瓶可乐,已经知道了林彦俊是狼了。却也没有说破。他笑盈盈的看着林彦俊,看他怎么演无辜。这个人还真是,这么多年,演技一点长进都没有。

只剩下小鬼和林彦俊这匹狼了。投谁呢?以前自己害怕林彦俊不开心,不敢投他。现在呢?

“说不过你,我认输”还没等尤长靖想清楚,林彦俊居然直接认输了。

游戏惩罚是让林彦俊在这大半夜给女友打整蛊电话。
“你干嘛总害我”林彦俊问到
“害你?害你喜欢我吗?”女声传出,周围一阵哄笑。陆定昊听着这通电话,水杯一时没拿稳,水晃了出来,洒了Jeffery一身。陆定昊却没顾着Jeffery,下意识的握住了尤长靖的手,随着大家的哄笑声,不禁又用力握了握尤长靖已经捏紧的拳头。

就像尤长靖刚进屋时的哄笑,也像当年大家起哄他和林彦俊的哄笑。而现在,他不得不跟着大家一起笑着。总不能显得太不合群吧。

“董先生你们家暖气太足了吧,我去阳台透透气。”尤长靖笑着说道,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在阳台上灌下一听啤酒的尤长靖,这时也顾不上嗓子的不适。“总要给我一个任性的机会吧。”他想着。

不禁,他又想起林彦俊刚才那通电话。
这么温柔。是他没有见过的温柔。
很久以前,他这样的温柔,是给不熟悉的人,温柔中总带着丝丝疏离。
而现在呢?
或许分开太久了吧,尤长靖已经分辨不清这温柔是疏离,还是因为他变了,变得我不熟悉了,变得真正温柔了。

“不冷吗?”
喝多了吗?还是,林彦俊真的出来找我了?
尤长靖想着,忍不住伸出手,试探着向前,朝那个人影伸出。手指触到他的胸膛外的黑色衬衫。真实又温暖。

抬起头,月光洒下,照在面前这个人的侧脸上。那张心心念念,却只能在网路上无数次翻看的脸。尤长靖不禁又怀疑起触感的真实。

“你刚才,干嘛要让我?”尤长靖收回手,也收回神。
转过头面朝阳台外城市的闪烁夜景,他不喜欢闻酒气对吧?
“没让你,你也知道,我玩不好。”
撒谎。
“那可乐呢?”
“什么可乐?”
所以,什么都不愿意承认吗?
“林彦俊,你认真点好吗?”尤长靖转过头,看向林彦俊,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他这么做的原因,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对你,一直很认真。”
很认真吗?一直都很认真吗?
那我呢?我难道不认真吗?

20岁的时候,尤长靖一个人来到中国学习流行音乐。
后来作为练习生来到香蕉。
那个时候的他,一颗想要证明自己的心。不惧天地,唯独两个软肋。
一是,异国他乡的无助与孤独;
二是,体重严重超标的压力与自卑。
尤长靖说,作为艺人,心态真的很重要。
真庆幸,他来香蕉的第一天,遇到了林彦俊。不然连他自己也不敢想象,在巨大的压力与双重折磨下,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他还记得,那天,在巷子口。第一次来到香蕉的他,拖着巨大的行李箱,找不到去公司的路。
那个眉眼锋利,看上去冷冰冰的男生对他似礼貌却温暖的一笑,露出两个醉人的梨涡。

“你是新来的练习生?”
“对,我叫尤长靖,是马来西亚人,在南京念大学。你呢?”
“我。。。有点复杂,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不过,你是马来西亚人,会说闽南语吗?”
“会!!”尤长靖用闽南语开心的答道。

他乡闻故音,林彦俊这个人,从此就种在了尤长靖的心里。

而在尤长靖每一次被经纪人敲打体重问题的时候,林彦俊都会在身后,轻轻的握住尤长靖的拳头。给他力量。尤长靖被公司限制,只能吃健康餐。对于马来西亚,又酷爱美食的他,简直就是身心的折磨。

林彦俊发现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每每看到尤长靖对着健康餐食不知味,把虾仁吃了,青菜就一股脑剩下时,林彦俊便不顾公司的扣分规定,像大哥罩着小弟一般的,点些尤长靖爱吃的外卖。尤长靖这个怂的,只敢背着公司,躲在安全通道的楼梯间偷偷吃。而林彦俊就在一边撇嘴鄙视“大男人,吃饭就应该光明正大”。尤长靖也不管他,只管狼吐虎咽,还时不时注意有没有人进到楼梯间来,心惊胆战。
那样的日子,尤长靖想想就觉得美好得不真实。

自己唯二的缺口,都被林彦俊填满了。

还记得有一天,路过经纪人的办公室时,听到他们要筛选9个人去参加一个叫做“偶像练习生”的节目。

“林超泽可以上。”
“林彦俊肯定要选,这张脸应该能吸不少粉。”
“尤长靖唱歌还不错。”
“不行,他太胖了.....”
“嗯,那就再选选吧,反正还有几个周再提交上去。”

“他要去参加选秀?他走了,自己怎么办?几个月的时间,没有他,我怎么办?” 尤长靖突然间就慌了神。

接下来,就是疯狂的训练与减肥。林彦俊都很吃惊,最近再也没有听见尤长靖喊饿,别说想吃外卖,连健康餐都只吃一点蔬菜。

“我要选上,必须!”

———


虽然是玩狼人杀,但兴致一上,又和着啤酒,似乎大家都有点醉意。
到了深夜,陆陆续续都走了。
Jeffery也上楼洗漱休息了。楼下大厅,只留下了陆定昊与尤长靖。

“我看你没问,所以没说他也来了”。陆定昊看着再给自己倒酒的尤长靖,歉意一笑,说道。
“没事。”尤长靖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陆定昊觉得有点尴尬,正准备起身收拾客厅的酒瓶残局。

“我猜到了”

尤长靖说道,陆定昊回过头不解的看着他。“我在飞机上碰到他了。既然来了上海,就不会错过这个趴。”

“那你还.....”陆定昊吱唔着说。

“我想问你来着,又害怕”尤长靖顿了顿“害怕…你说他会来,这样我就不能来,那就看不到他。”陆定昊似乎吃了一惊,放下手里的易拉罐,定定的看着尤长靖。

“这么多年一直都躲着他。可能飞机一遇,打破了平静吧。”尤长靖嗤笑一声,又开了一瓶酒。

“你怕吗”尤长靖突然问道。
“怕什么?”
“有一天,你们被发现,就必须要隐退了”
“不怕啊,隐退了就简单过日子呗”陆定昊无所谓的说道。
尤长靖抬起头看看这座位于上海市中心的三层复式洋房别墅。不由说道:“嗯,你们也确实不怕”

“那你不怕万一….万一他不能再上舞台,所以怨你呢?”尤长靖又问道。
“没想过诶,他不能再上舞台,我也不能啊,大家都有牺牲。他凭什么怨我”

“那你不怕他如果和那些女明星拍戏….然后….”尤长靖又问道
“嗯,我不高兴就和他吵呗。吵过了,就好了”陆定昊又继续收拾起残局,说道:“不过,你是在害怕这些吗?”

尤长靖一怔,没说话。又开了一瓶酒。

陆定昊夺过了他的酒瓶,仍进垃圾袋,说道:“其实我觉得他…”话没说话,就被尤长靖打断了:

“太迟了”

陆定昊无奈的一叹气。继续收拾。
酒被没收的尤长靖,躺在客厅的大地毯上,深深的卷缩起来,像一个缺少安全感的婴儿。

“叮”
随着微信提示音响,手机屏幕亮起来。
卷缩的尤长靖伸手,拿过手机。

8哥:“见一面吧。”

“呵,我还真是喝多了”尤长靖低喃着。好啊,见面啊。想着他就随手回了一个“好。”

“那就明晚吧,我后面有好几个综艺要上。”

尤长靖似乎清醒了一点,却又似乎不想清醒。是不是清醒了就不能见面了?

可是,我想,我真的想,我想现在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我想向以前那样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我想他像从前那样一直看着我,不再移开视线。我想那些哄笑都是属于我的,我想林彦俊这面墙,再回到我的身边……
不管了。

“好。”

回复完信息。尤长靖就借着酒劲,沉静在回忆里出不来了。

那个比赛,那个改变了他们一生的比赛。
他那时时喜欢又害怕的。
喜欢,是因为这是让他证明自己,真正大流量出道的机会。
害怕,是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和他分开。

于是啊,他就分外珍惜。
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cue林彦俊、和林彦句黏在一起。

即便是分组训练,不是同一组的尤长靖也总是偷偷溜到林彦俊的队里。美名其曰“帮你辅导唱功”。
在Vocal位比赛时。尤长靖一首《我怀念的》唱哭了林彦俊。而林彦俊一首《爱你》,惹得尤长靖不停捧“我的少女心都出来了,林彦俊是我心中的top1”。即便是节目组的编导,大约也是看出了他的司马昭之心。

林彦俊那时总说他“为人圆滑”,和所有人都能处好关系。实际上,胆小的他只是害怕,害怕得罪任何人,害怕被骂。小心翼翼得处理身边复杂的关系。毕竟,他做过最叛逆的事情,大概就是偷吃零食这类可笑的事了。

————


“不好意思,久等了”

尤长靖推门,进入到了酒吧包间。林彦俊带着一个宽檐帽,一人坐在一边,桌上是两杯长岛冰茶…长岛冰茶啊。

尤长靖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你找我来,有事吗?”
“没事啊,就….叙叙旧”

呵,叙旧。叙什么旧。我们之间的旧,是一顿酒、叙一次就可以说清楚的吗?
“我们俩,有什么旧?”

林彦俊似乎也被噎了下
“我们…再怎么说,也有过一段感情吧。”

是的啊,一段感情。



“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要分手?就因为一个绯闻?可大家都知道那时假的,我不信你会当真。”
“可是我就是当真了啊。”尤长靖低垂着睫毛,喝了口长岛冰茶。原来是这个味道,难怪林彦俊上瘾一样地视之如命。



“我真是昏了头才会眼巴巴望着你和我复合。这么多年我没谈恋爱,你也卖的“少女之友”人设,眼看合约要到期了,我想为了你解约,一起隐退。你却告诉我好好谋前程。”

“谋前程不好吗?不要说为了谁这种话,林彦俊,去留决定在你自己手里。人间值得,我不值得。”

林彦俊似乎被当头一棒。
“那即便是我自己隐退,去和那个女生结婚,从此告别演艺圈,去过普通的日子,你也无所谓吗?”

尤长靖心底一揪,怎么可能无所谓。你要是隐退了,我以后连在网上查找你近况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就真的、彻底从我人生中消失了。

“不是我有无所谓,我说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选择你。”

尤长靖垂下睫毛,不敢看向林彦俊。害怕眼里盈盈的泪会不小心被发现,或太丰盈落了下来。

“林彦俊,我,喜欢过你好多年。”

林彦俊眼里一亮,却又听见尤长靖继续说道。
“提出分手的是我,事后反悔的也是我,事到如今,我大大方方承认,我确实喜欢过你好多年。但,那时候的喜欢,最终也没能一直在一起,不够勇敢、不够成熟、不够信任,简单的说就是没有缘分走到最后。所以,我做不到及时止损,但心甘自负盈亏。”

说完,尤长靖始终也没敢抬起眼睑。低垂着脸,起身,向包房门口走去。

“尤长靖,我的面包没了。”

背对着林彦俊的尤长靖,顿在门口,抓着门把的手不住颤抖,眼泪无声地就掉下来。

“尤长靖,我的面包没了。”林彦俊带着哭腔的声音第二次从背后喃喃想起。

尤长靖最终什么都没说,深吸一口气,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

那是在偶像练习生的最后,所有人都去办签证,只留免签的他俩。

是个下雨天,尤长靖在练习室帮林彦俊训练Vocal。林彦俊那天不知怎么回事,怎么唱都唱不好。最后居然耍起赖来。

“面包没了,唱不出来”

尤长靖无可赖何,又觉得偶尔耍小孩性子的林彦俊真是可爱。“你连唱歌都要靠面包续命的吗?哈哈哈,我回宿舍帮你拿。”

而就在尤长靖起身的瞬间,突然被重力往回一拉,尤长靖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摔倒下去。吓得他忍不住闭上眼,却没有意想中的狠狠摔倒。取而代之的是温暖而坚实的触感,与“扑通扑通”有力而快速的心跳声。

“尤长靖,以后要是我和你说’我面包没了’,你就小心点,那表示我心情不好。”

“你能不能坦诚一点啊,不开心就直说啊,还面包没了。”

“要哭是不是?”

“好好好,我记住啦!只要林彦俊说’我面包没了’,就代表他很伤心很难过,需要尤长靖的抱抱。”

————


跌跌撞撞走到保姆车的尤长靖,被助理扶上了车。
“怎么喝了这么多?”

到底是长岛冰茶,后劲可真大啊。很久不喝酒的尤长靖,现在头疼欲裂,又心疼得难以呼吸。真疼啊,疼得他不住的流泪,疼得视线模糊,眼都睁不开了。

到家,助理扶着他上了床。
“你回去吧。”一直不习惯与人太过亲密接触的尤长靖,即便和助理朝夕相处了这几年,太亲近的接触还是不习惯。

就像,坐飞机,从来是一个人、两个位。

“啪嗒”,助理离开,带出轻轻的关门声。
黑暗无边,尤长靖躺在巨大的双人床上,盯着天花板愣愣出神。眼泪却忍不住从眼角慢慢划下。

缓缓,尤长靖从床上爬起。走到衣柜前,拉开了一个带锁的抽屉,从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他随地坐下。借着窗外的略微的灯光。打开了信封,抖出了里面的8、9张照片。

那是在一个安全通道的楼梯口。阳光从窗外洒到楼梯间中。两个男孩子小心翼翼握着手,轻轻亲吻。

经理人当时的质问,似乎又充斥在耳边

“你们不分手,那前途怎么办?”
“我可以不要前途,再也不唱歌了,反正我们不会分手的。”
“尤长靖,不是林彦俊和前途让你选一个,而是林彦俊和林彦俊的前途,你选一个”

我选了你的前途,却并不是那样的无私。

反而,满是私心。

我怕,
怕你更爱舞台,
怕你不会选择我。

我这样一个胆小的人,害怕被骂,害怕被人讨厌,害怕叛逆。最怕,你,不会放弃我。那时的我,不敢想象如果你选择了舞台,我该怎么办?也不敢想象被世人知道后,备受压力的你,会不会讨厌我?我害怕,害怕太多。。。

所以,我是活该。因为胆小,因为不敢,想太多。没给你选择的机会,甚至没有听到你的选择。

如果勇敢一点呢?是不是就像小芙他们那样,是不是就像志明与春娇那样?是不是,就像从前的我们那样?

尤长靖坐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照片再也忍不住,
“林彦俊....
林彦俊.....
林彦俊....
对不起......”

他像小孩丢失了最心爱的宝物一般,蒙着头哭出了声。:
“可是我的面包也没了啦,我的面包也没了啦,怎么办?面包没了啦,怎么办?怎么办?”

不再是装作强势的京腔,而是林彦俊喜欢的,尤长靖最真实的奇怪口音。

—————


十年前,那个下午。

“尤长靖” 

林彦俊朝练习室里探进了半个身子,对着正在练习舞蹈的尤长靖低呼一声。尤长靖停下了动作,看过去。林彦俊向他使了眼色。尤长靖瞬间满脸通红。

“老师,我去一趟洗手间。”尤长靖请了假,讪讪地走出去。

林彦俊拉着尤长靖,尤长靖就像个小朋友一样,任由着他拉着,笑盈盈的跟着他往楼梯间走去。

“我今天点了椰浆饭!”林彦俊得瑟的说道,还回头看看尤长靖,一副求表扬的姿态。

“哈哈哈哈,开心。不过你别总在训练的时候点外卖,容易被发现。”尤长靖迫不及待的打开饭盒,乐滋滋的准备开动。

“大男人吃饭哪有像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就应该光明正大。怕什么被发现,大不了哦就扣分啊。”

“我害怕啦。”尤长靖嘟着嘴,丧气地说。嘴里还不忘嚼着米饭。

“你先吃着,我上去看看情况。” 林彦俊边说就边往楼上走去。

“嗯嗯,你等等。”尤长靖咽下食物,突然说道。

“怎么了?”林彦俊回过头,看着蹲坐在楼梯上的尤长靖站起身,向自己走上来。

“你头发乱了。”尤长靖走到林彦俊面前,抬起眼眸,帮林彦俊整理头发。

午后的阳光,透过尤长靖身后的窗户洒了进来。照在尤长靖的身后,尤长靖似乎被阳光笼罩在内,整个人都在发光。

林彦俊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他仰着头,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那眼里是自己喜欢的星河。

四下安静,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似乎是遇到什么问题,尤长靖整理头发的手顿了顿,头往右歪,略略的皱起眉头,微微嘟了下嘴。

林彦俊再也控制不住内心,一下子把尤长靖推到他身后的墙上,

唇,慢慢,落了下去的。

尤长靖还没反应过来,就吓得定在了墙上。睁大着双眼,紧张得不知所措,慌张下也不躲避,只是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林彦俊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张。把手温柔的覆在了尤长靖紧张的握拳上。轻轻的抚揉。

尤长靖狂跳的心总算渐渐平静下来,

缓缓闭上了双眼.....

JC.

我的ID是漏气神仙(上) 林彦俊x你

漏气:为台语 意为关键时刻不起作用

一句话解读:倒霉蛋去拜拜保平安结果求来一个中看不中用还自带BKING属性的幸运之神

*文中寺庙为真实存在 但略有修改


01.


「呃……请问一下有看到我的背包吗?」


台北车站人来人往,每个人行色匆匆脚步飞快,你无暇顾及身边吵杂的环境,看到工作人员一脸茫然,你不由更大点声,「我说,请问有看到我的背包吗?」


你在失物招领处磕磕巴巴地解释着,努力用手来回比划形容自己背包的外观,「大概有这么大…然后是浅蓝色的,外面挂着一个墨绿色的小恐龙,里面有我的学生证、一台Switch、...

漏气:为台语 意为关键时刻不起作用

一句话解读:倒霉蛋去拜拜保平安结果求来一个中看不中用还自带BKING属性的幸运之神

*文中寺庙为真实存在 但略有修改

 

01.

 

「呃……请问一下有看到我的背包吗?」

 

台北车站人来人往,每个人行色匆匆脚步飞快,你无暇顾及身边吵杂的环境,看到工作人员一脸茫然,你不由更大点声,「我说,请问有看到我的背包吗?」

 

你在失物招领处磕磕巴巴地解释着,努力用手来回比划形容自己背包的外观,「大概有这么大…然后是浅蓝色的,外面挂着一个墨绿色的小恐龙,里面有我的学生证、一台Switch、几本书、好像还有一包乖乖和脆笛酥……还有,应该是落在刚刚从台中到台北的那趟客运上!」

 

工作人员一边点头一边帮忙确认,没过多久后一脸歉意地回复,「不好意思哦小姐,目前暂时还没有看到您的背包。」

 

「这样子……」你垂下头,眨了眨眼睛,认命地深呼吸一口气,「好哦,谢谢…」

 

情绪低落地转头离开失物招领处,你无意识晃悠找了个地方坐下,明明是个花季少女脸上却堆满了中老年人的沧桑感,远看像一条半死不活的咸鱼,近看还半带爱德华 · 蒙克《呐喊》的绝望气息,但与此时此刻的心里活动显然半点不符。

 

你内心早已开始疯狂咆哮,赶羚羊!怎么会!这!样!

 

这个月发生的倒霉事简直是一浪接一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小至走路扑街,吃饭咬到舌头,小脚趾踢到桌角,大至考试不及格,连续三天错过早上的公交车,现在又有新花招,背包整个直接消失。

 

好吧,考试不及格这不能怪自己倒霉…但最近的确有越来越运气不佳的趋势,你刚从台中上来台北准备回学校,这下好了,学生证课本和这周作业一起通通不见,想想就头痛,于是赶紧打给好友范丞丞求助。

 

「怎么啦,听起来死气沉沉的?」范丞丞似乎在吃东西,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哀怨地进入哭诉状态,「靠,阿丞我跟你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你不敢相信我今天又发生了什么!」

 

「干嘛,手机被偷了?还是被劫色了?」

 

范丞丞秉承一贯的狼心狗肺,慢条斯理地戳了一块咸酥鸡放进嘴里,「不对,手机被偷了你怎么打给我,劫色的话你应该暗爽才对。」

 

「呷赛啦。」你没好气,「有点良心好不好,我书包没了啦!今晚作业借我抄一下。」

 

「我范半仙在线激情掐指一算,你最近真的是水逆到极点。这样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一科一百块,三科友情出血价九点五折……喂喂?」

 

九点五折完你就忍不住怒挂电话。

 

臭不要脸!落井下石!乘人之危!趁火打劫!还友情出血价,也不看看自己作业每次一半圈一半叉的还敢收钱,简直友尽。

 

你白眼一翻拍拍屁股准备坐捷运回学校,眼珠转了转,想起班上成绩不赖和自己关系还不错的陈立农,决定点开LINE给对方发送紧急求救讯号。

 

【橘貓是唯一的肥貓:敲敲 有一事相求~今晚可以借你的作業抄一下嗎?拜託拜託 明天給你買Mr.Wish/可憐/可憐】

 

结果不到几秒对方秒回。

 

【超級農農:好哦 等下我拿給你/大笑】

 

哇——果然是乖巧又聪明的小可爱!

 

你眯起眼睛觉得相当暖心,正准备放下手机掏出悠游卡,手机震动了一下,你自然地拿起来一瞄。

 

【是福西西不是發福西西:打個商量嘛!8.8折ok?????/doge】

 

你脸一抽,顿时怒火中烧,手指快把荧幕摁爆。

 

【橘貓是唯一的肥貓:給老子死!!!!!】

 

02.

 

辗转两趟捷运终于回到学校,你用LINE联系陈立农约在校门口碰面,几分钟后看到对方风尘仆仆一路小跑过来。

 

「也不需要用跑的啦,反正我也不赶时间。」你接过对方手中装满作业的帆布包,不好意思地对陈立农笑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还要你亲自送过来。」

 

不知道陈立农是因为跑步过来的关系还是其他原因脸看起来有点红,连说话都有几分结巴,「不…不会啦,不用跟我客气……」说完还特别害臊似地挠挠头。

 

你和陈立农虽然不算特别熟,但最近发现和他算是蛮聊得来的,和他相处感觉得出来是一个待人有礼单纯偶尔有点小害羞的男生。

 

他沉默半会,思索着要找什么话题和你闲聊,表情凝重又谨慎像在思考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一样。你看在眼里还以为对方是身体不适,不适得脸都皱起来了。

 

陈立农好不容易终于想出了答案登时阔然开朗,睫毛颤颤下垂眼笑眯眯地非常软乎,轻声细语,「你…你今天都去了哪里啊?」

 

啊咧?你觉得有点好笑,对方过于可爱的行径你忍不住想狠揉对方的小脑瓜,这位同班同学显然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有趣。

 

「今天我依然很倒霉…不,是更倒霉才对。」你指了指学校操场,示意和陈立农去操场跑道边逛圈边聊,陈立农意会跟紧上你的脚步,明明是个一米八五的高个子,步子却跨得很小贴心地想和你尽量走在同一频率,顺手拿起你的帆布包再次背在肩上。

 

然而他一听完你的话,语气变得明显紧张起来,「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也怪我自己神经太大条,下车的时候背包忘在车上,结果也没找到。」你耸耸肩,「不过真的蛮奇怪的,按道理说我平时也很少会这么粗心,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很衰。」

 

陈立农满脸担忧写在脸上,忙不迭地追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看他紧张兮兮汗都快要飙出来了,分明体格健壮肩宽腿长的大男孩,性格却像只毛绒绒眼睛一碰就又红又湿的垂耳兔子无害又惹人怜,你生怕会吓到他,赶紧猛摇头,「没事没事,小小苦楚等于激励嘛,没问题的!」

 

陈立农自然低眉顺眼地把你的话听了去,表情几分木纳,慢悠悠才点了头,「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哦。」顿了顿,觉得自己的立场表明得不够明确,眼睛一半坚定一半担心补充道,「一定要哦!」

 

你噗呲一声没忍住,完全没料到对方似乎非常在意自己这个朋友,开心之余也按耐不住自己内心骚动的一堆小九九,半开玩笑调侃陈立农,「喂…我发现你真的好可爱,这样会让我很想摸摸头耶…」

 

肉眼可见对方的脸颊以几何级数的速度瞬间涨红,像机器过度运作发热然后进入宕机状态。良久陈立农微微点头,「可,可以啊…」

 

震惊一秒对方的顺从,回过神来你贼兮兮像个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般直接上手不啰嗦,也不考虑自己根本矮对方整整一个半颗头,可谓双管齐下,左右开弓,好事成双对,踮起脚尖两只魔爪在陈立农头上揉啊揉像个洗头小妹。

 

垂耳兔子的毛发又细又滑,摸上手体验感满分让人欲罢不能。

 

陈立农见状,红着脸悄悄弯了点腰又配合地往下蹲一点,好让你进一步耍流氓。

 

你对此十分满意,拍拍头顶赞赏道,「农农好乖。」

 

陈立农羞得耳根都透红。

 

猥琐小流氓得到彻底的满足后才放开蹂躏他人的爪子,陈立农直起腰,头发和十级台风横扫而过没有什么区别。

 

黄昏时分,昏黄光线帮大男孩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二人踱步回校门口有说有笑,分别时你拿过帆布包背好,笑意盈盈,「那么明天班上见咯,谢谢你的作业。」

 

陈立农轻轻点头,你和他走相反方向,于是你便往左走,约莫走出五六米,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居然发现陈立农还站在校门口呆呆地看着你的背影。

 

对方显然被你的猛虎回头打个措手不及,双手下意识紧扣有点心虚。你体贴地假装没看到,略微大声对他喊话,「欸——明天Mr.Wish喝什么——」

 

陈立农惊喜地立刻笑得眉眼弯弯,开心你还记得这个小约定,表情管理失败告终,想说出口的「和你喝一样的」又有点难以启齿,最后酝酿几秒缓缓开口,「水蜜桃果粒茶——微糖微冰——」

 

「好哦——」你想了想,听起来还不错,

 

「那我和你喝一样的——」

 

03.

 

今天比以往更早一点起床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顺利赶上公交车,其二是为了去买两杯微糖微冰的水蜜桃果粒茶。

 

熬夜把作业补齐,今天又早起,多少有点精神不济,伸了个无敌大懒腰后才振作爬起来。

 

然而早上可能没睡醒的人也不只有你一个,Mr.Wish的店员估计也是其中一员,两杯饮料堪称等待了一个世纪之久。当你终于拿好两杯饮料正打算冲向公交站牌时,回首灯火阑珊处,那辆让你每个清早末路狂奔的公交车居然已经缓缓驶进了站台。

 

你眼中带火,左手提着饮料袋,右手拎着帆布包,此刻没有比赶公车更重要的事。

 

你咬紧牙关满腔热血箭步冲出马路杀向公交车门,恍惚间一系列自我脑补的画面飞驰而过,时而闪过火影忍者里的跑步姿势双手垂直向后伸展;时而鸵鸟在澳洲公路上狂奔,两根竹签般的脚疯狂交错速度极快,脖子一颠一颠的十分滑稽。幻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才刚踏出马路两步就遭受来自司机的毒打。

 

这种贸然冲出马路的举动自然会受到应有的教训,所幸司机及时刹车,但你着实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饮料全数打翻,右脚一下崴了脚猛地跌坐在地上,顺带摔疼了屁股。

 

看着逐渐远去的公车,心比撒哈拉沙漠还荒芜。

 

事实证明一切皆有可能,你在倒大霉的路上一去无回头。请陈立农喝的饮料打翻了,赶不上公车迟到,辛辛苦苦补的作业没有准时递交,还连累陈立农也不能按时交作业,崴了脚变成小瘸子,还差点出车祸。

 

鞭炮一样一连串式的爆发,这已经很难用一般的运气不好来形容了,你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不知名的仇家下降头。

 

脚踝很快便肿得跟红烧猪蹄一样,当天告假去医院挂急诊,还好不算太严重,轻微踝关节韧带拉伤,需要在家好好休养几天才能回学校。

 

从医院出来你给陈立农发了个简讯说明情况,对方没有及时回复,你看了一眼时间应该在上第三堂课,便把手机收起来一拐一拐回家休养生息。

 

自己一个人上来台北读大学,所以其实租的房子是一居室而已,并没有太多讲究。

 

把帆布包随意丢在沙发,你蹦哒着扑回床上,才刚为自己盖好被子就看到手机在震动,你以为是范丞丞或陈立农打来问候,一看发现居然是老妈打来。

 

「喂?」你慵懒地接起电话。

 

「宝贝!班导打电话说你出车祸了?怎么会这样子!现在怎么样了我和爸爸马上坐高铁上来接你!不哭不哭啊有妈妈在…」

 

平时淡定的老妈估计吸收了一半班导的话,另一半在脑海中给你加了戏份,认定你可能是被救护车抬去了医院。

 

你哭笑不得慢慢解释,老妈才冷静下来长舒一口气,「被你吓死!我和你爸回台南阿公阿嬷家了,他们都快担心死了,来赶快跟你阿嬷报个平安!」

 

电话中传来老妈和阿嬷对话的声音,随后便听到阿嬷接过电话担忧地念叨,「小宝啊…」

 

「欸,阿嬷~」你语气故作轻松,表现得和平时无异希望老人家不要担心。

 

「小宝…哎哟我的乖孙呐……」阿嬷耳朵不太好,一直碎碎念,「小宝?我怎么听不到小宝说话啊…小宝,哎哟是不是痛得昏过去了啊?」

 

你被阿嬷的脑回路气乐了,又更大声,「阿嬷我有在听啦!」

 

阿嬷这回算是听清了,「小宝啊,阿嬷好挂念你馁…啊你现在是不是在医院啊?」

 

「没有,我很好,脚有点轻伤而已!」小时候你和阿嬷感情就特别好,很长一段时间你是住在阿公阿嬷家的,直到国中才被爸妈接回台中居住。

 

童年时期阿嬷就很疼爱自己了,长大到现在每次和阿嬷聊天都还是会忍不住想跟阿嬷撒娇,「阿嬷~我最近真的好衰哦……」

 

于是你全程大声地跟阿嬷说着自己最近一系列遭遇。阿嬷和普罗大众的老人家一样,是个实实在在虔诚的佛教徒。

 

所谓有拜有保庇,阿嬷一贯照三餐拜拜,上午起床先上顶楼拜观世音和如来佛,中午饭后去隔壁土地公庙再拜一次,晚饭后消食拉着阿公去乡公所旁边的东岳殿拜地藏王菩萨。

 

阿嬷一听果然变身专家念念有词道,「安捏哦…看来阿嬷要带你去拜一拜。不用怕齁…阿嬷知道一个地方人很少但听说特别灵验,小宝你脚好了以后回来台南,阿嬷马上带你去。」

 

你单纯只是想跟阿嬷撒娇,年轻人哪会对拜拜这种东西感兴趣,赶紧拒绝道,「不要啦……好端端的干嘛去拜拜…」听起来很不时髦耶!

 

「怎么长大了越来越不听阿嬷的话…有拜就免惊,阿嬷才会放心!」阿嬷总是在祭拜的事情上非常有原则。

 

最后实在是磨不过老人家,你只好答应,权当作是回台南探望老人家好了。

 

挂了电话才看到有未接来电,分别是来自范丞丞的一个及来自陈立农的三个。

 

你没有心情再打电话了,被阿嬷念得够呛,点开LINE打算回复一下作罢,才看到原来也有新的讯息。

 

【是福西西不是發福西西:兄弟你還活著嗎!!!!!】

 

并不想回。

 

你面无表情返回然后点开下一个。

 

【超級農農:抱歉抱歉 剛剛在上課】

【超級農農:我聽班導說了 你還好嗎???我可以打給你嗎?】

【對方無回應】

【對方無回應】

【超級農農:你在哪裡現在?】

【超級農農:你在哪間醫院?/落淚/落淚/崩潰/崩潰】

 

你轻笑,害小可爱担心了呢。

 

【橘貓是唯一的肥貓:不用擔心 只是韌帶拉傷】

【橘貓是唯一的肥貓:在家很好 打算睡一下 你先專心上課】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橘貓是唯一的肥貓:乖哦 摸摸頭】

 

04.

 

在家修养了三四天,脚踝已经消肿下去,走路也不会这么费劲了,期间范丞丞和陈立农以及几个好朋友都有前来探望。

 

到了周六,你感觉自己并无大碍,于是一早买了高铁票回台南。

 

刚入秋天气却依旧炎热,素有古城之称的台南逐渐被盛放的黄金风铃木簇拥,你无暇顾及身旁的美好风景,先是回了阿公阿嬷家。

 

此时还不过九点出头而已,匆匆和阿公打过了招呼,阿嬷却一脸迫不及待火急火燎地拉着你,不由分说叫了计程车就往寺庙去。

 

一路上阿嬷不断交代拜拜的各种细节事宜很是慎重,你有听没有懂跟着不时点头附和,阿公阿嬷家在台南市中心安平区,听阿嬷说那个寺庙在白河区,基本上是最远的距离了。

 

「阿嬷听说那个寺庙以前就很有名了,但位置太偏远逐渐没落,香火不鼎盛…现在几乎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了。」阿嬷像小时候对你说故事般娓娓道来,「前段时间和几个老姐妹聊天,才想起来那么个地方,正好碰上你的事,就想着要带你来拜一拜,去去霉运。」

 

「干嘛不去紫南宫啊,听说那里不是很准?」

 

你只记得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去南投玩的时候有特意去过一次紫南宫,那是台湾相当出名的庙宇之一。

 

「紫南宫是借土地公发财金的啦,就像你去拜妈祖结果求姻缘,去拜月老结果求学业进步一样,不同的神管理不同区这样。」阿嬷说得一套一套把你听得一愣一愣,听上去玄乎的东西居然还这般讲究。

 

终于到了寺庙门口,你扶着阿嬷下车然后抬头一看,寺庙虽大但确实破败,上面金漆写着"林圣宫"三个字都已经有些模糊不清,这哪是香火不鼎盛,根本像以前粤语残片里闹鬼的荒废古庙,啊呸呸呸,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阿嬷……我怎么觉得背后凉凉的不太苏胡…」你咽了咽口水往阿嬷身边凑了凑,畏首畏尾的样子。

 

阿嬷严肃地拍了一下你的头,「不要乱讲话,心存敬畏。」

 

既然来到阿嬷的主场,你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让做什么就乖乖做什么。

 

和阿嬷走进寺庙,看得出来其实这里以前应该真的规模很大人气很旺,主神的雕像很大,旁边还有很多其他不知名的神像大小各异坐在莲花座上,表情祥和安定。

 

你拿着香跟在阿嬷身后来到主神面前,阿嬷开始讲解拜神流程,「入门先拜主神林圣帝,香炉上香,然后拜两侧神明上香,东南西北方位也要拜,最后回来主神处跪拜,添香油钱。」

 

麻烦死了……内心忍不住还是吐槽了一句,看阿嬷手上没有拿香,「阿嬷你不拜哦?」

 

「我有固定拜拜的神和庙宇,这边合掌拜就好了。」

 

乖乖应了声,然后你举着香看向木雕而成略有缺角的主神,认真参拜起来。

 

『林圣帝是吗……不好意思啊初次见面就来请您帮忙,最近我太倒霉了简直诸事不顺比包青天还黑,我阿嬷说你很灵验可以保佑我,拜托拜托…如果我运气真的有变比较好的话我一定会回来还愿…希望我和我的家人朋友都身体健康平平安安,还有什么呢我想一下…来都来了一次讲完讲满……噢下次的期末考不要再挂科了…呃…还有……』

 

你闭着眼睛眼珠在打转。

 

『还有…赶快让我交个男朋友吧……』

 

把要祈愿的事都交代完了,你鞠了三个躬睁开眼睛,走到香炉前把香插好。又按照阿嬷的话,照着整套拜神SOP流程走,一套下来也小半个小时过去了。

 

出来寺庙门口,你伸了伸懒腰准备叫计程车打道回府,阿嬷摇摇头,「今天我们就在这边附近走走吧,午餐过后和晚餐过后再各拜一次。」

 

「什么?」你傻眼,「阿嬷,这也要照三餐拜啊?」

 

「那当然了,」阿嬷一副理所当然,也不知道她这套"照三餐"式祭拜的理论到底从哪里来的,「多拜几次神明才会听到,才会记得你,每天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神明看不过来馁。」

 

「那…这里人这么少,神明应该对我印象很深刻吧……」你无语地有一下没一下捏着衣服下摆。

 

「所以你就要让它对你更有好印象啊,反正你难得回来台南一趟,当作陪陪阿嬷不行哦?」

 

「行行行…」

 

于是那天真的如阿嬷所言,中午饭后拜一拜有益身体健康,晚餐过后加深印象买二送一再拜一次,这么虔诚了运气如果还是这么差圣帝您这样说得过去吗?良心不会隐隐作痛吗?

 

听阿嬷说林圣帝是后来才被奉祀为神明的,当时的人们为了答谢和感念他才修建了寺庙,被人们所记挂着的人,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

 

临走前你转头看着寺庙,没有多想什么。

 

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05.

 

在台南待到周日晚上才回来台北,周一一早又有理论课要上,用手机调了个闹钟之后你便缓缓入睡,一夜好梦。

 

梦中你梦到自己像开了外挂一样,考试乱填也能拿满分,走在路上还偶遇了自己喜欢多年的偶像,偶像说对自己一见钟情,一吻准备落下之际,闹钟响了。

 

「靠…我就知道……」你披头散发不满地小声碎念,这种美梦就是一到关键时刻就喊卡。

 

你伸手习惯性地去摸闹钟,却发现自己摸到一团毛毛的东西。

 

嗯?什么东西?

 

你又揉了揉,印象中自己床上似乎没有这种质感的玩偶。

 

再往下摸索,居然确切地感受到暖暖的气息,你整个人都醒了倒抽口气低头一看——居然有一个大帅哥眼巴巴地趴在自己床边,手掌托着腮帮,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在你还没来得及发出撕裂般的尖叫前,你看到帅哥面无表情缓缓开口,俊俏的脸孔只有嘴巴附近的肌肉在动,宛如漫画里的正港面瘫男主。

 

「欸,」帅哥声线低沉毫无温度。

 

「我说,你就是那个唤醒我的人?」

正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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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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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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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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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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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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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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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高数老师不得不说的事

联谊联到前男友怎么办

聚会聚到前男友怎么办

相亲相到前男友怎么办

面基面到前男友怎么办

恋爱传说

与前男友复合被发现怎么办

I‘ll be there for you

我爱你,没有技巧,真诚而野蛮

我男朋友总是口是心非

全部都是你

你是我心里的星星

反正你会宠着我呀

前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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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一梦

长靖恋

恋人喂满

一袋小面包

最后

天空越黑星星越亮

子期与玫瑰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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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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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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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

安全感

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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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

身高差

悄悄话

结婚

鹿茸

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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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唧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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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日环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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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钙
 【】  【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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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和我去看星星吗

台南九事

改邪归正

咖啡王子59号店

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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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crime d'Amante

【1】  【2 3】  【4】  【5 6】  【7.8】  【9】  【10】  

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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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岛冰茶(be)

橘生淮南


 

/坤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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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不要拐弯抹角

不准喝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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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wberries & Cigaret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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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有一百种方式恶作剧,然后他被收拾了一百零一次

窥视夏天

延后审判

国王与狐狸

视奸实验楼

澳洲美白丸与费列罗

恋爱进度100%

拟声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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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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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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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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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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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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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区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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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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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年少有为

天之骄子

天生不对


/贾正/

乖,我们回去睡

Romantic Love in Paris

Paris

亲谁

圣诞礼物

爱情哲理和我爱的你

最想和你合作

朱正廷私人VJ黄明昊的一天

不完美恋人

有一个极度“关爱”你身心健康的哥哥是一种什么体验

优点

Kiss

记一次私密的采访

今天我是哥

今天也是弟

五次小贾想对正正表白,一次他成功了

生日特权卡

我们不熟

专属故事

如何阻止xxj队友在上班时间谈恋爱

生日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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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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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小精灵回家真的是世上最酷的事情了!

一个糟糕的故事

假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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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酒后驾车

当黄明昊和五百万互换身体

范丞丞的五十个秘密

黄新淳的五十个秘密

李权哲的五十个秘密

毕雯珺的五十个秘密

黄明昊的五十个秘密

朱正廷的五十个秘密

丁泽仁的五十个秘密

哥哥我可以亲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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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所知的恋爱故事

赫奇帕奇所隐瞒的地下情

拉文克劳与八卦社

格兰芬多所知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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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当黑粉爬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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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下

理想三旬

不小心磕了个cp

侦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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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根果

航程尚有几多千百里

山与海

拆穿

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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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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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农/

电子竞技没有爱情…个鬼

Just Perfect

一半是我一半是恶魔

恋爱关系

罂粟瘾

I&Miracle

我和你的Palpitate

通话时长 01:30:00

恋爱艺术学

太空相遇计划

梦境情话

被你喂饱

慢慢喜欢你到忘记

Sweet Milk

见萌起意

生命线

两个顶A也要谈恋爱

蔡徐坤看坤农

陈立农看坤农

范丞丞看坤农

王子异看坤农

你的大可爱突然出现

提拉米苏

最宝贝的宝贝

男朋友不想和我那个怎么办?

我主人派我装傻撩汉的第n天

尤物2之前男友回村的诱惑

不要逃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U

小奶糖

一晚

shooting your heart

拥你

昨日青空

忘忧

见鲸与鹿(be)

情书

Free or not

岁月缝花

烟草

难言之隐

(be)

听听妹妹说的吧

编号89757(be)

睁开眼看见了你




我超可爱的

【长得俊】鲸落

 ——好久没有激情短打了。昨晚看到很多朋友都脱坑了。突然心血来潮码的一篇文,


我们都是局外人,我喜欢的是他们俩在一起时产生的化学反应,而不是纯粹的为了嗑糖。


后来,这种喜欢一对的感觉成了喜欢两个人。所以,无论是一对还是两个人,我们会一直支持着他们。

——


(1)


某个品牌的七周年成立现场。


这场活动其实并不是很重要,甚至不需要他提前准备发言,只是林彦俊还是提前到达了现场。这是他这些年的习惯,从那个节目出来之后的习惯。


无甚特别,只是不愿让别人多等。


 


出道多年,前两年专注于做音乐,在取得一定成绩之后踏入演艺圈,从配角演起。从剧...

 ——好久没有激情短打了。昨晚看到很多朋友都脱坑了。突然心血来潮码的一篇文,


我们都是局外人,我喜欢的是他们俩在一起时产生的化学反应,而不是纯粹的为了嗑糖。


后来,这种喜欢一对的感觉成了喜欢两个人。所以,无论是一对还是两个人,我们会一直支持着他们。

——


(1)


某个品牌的七周年成立现场。


这场活动其实并不是很重要,甚至不需要他提前准备发言,只是林彦俊还是提前到达了现场。这是他这些年的习惯,从那个节目出来之后的习惯。


无甚特别,只是不愿让别人多等。


 


出道多年,前两年专注于做音乐,在取得一定成绩之后踏入演艺圈,从配角演起。从剧本到同行的评价,他的每一步都走的特别稳。


 


早早坐在了主办方给他准备的位置上,有人打招呼时适当的点个头。不会冷淡,却也不热情。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一个人独处。不需要太多言语,更不用笑脸盈盈的说着对着不熟的人说着没有营养的场面话。


 


这些年他也逐渐从偶像派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实力派的圈子。用范丞丞的话来说,他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一个真正的老干部。不止微信不冒泡,就连微博也任由工作室打理。


 


脸上的微笑像是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性,该露出牙齿时就标准的八颗牙,没有大笑,没有酒窝。过了而立之年的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拥有迷人酒窝的制霸少年。


 


“尤长靖来了”


“尤长靖—”


门口那个顶着棕色小脑袋的人儿出现,身后的记者开始躁动。


林彦俊想过无数个见到尤长靖的场景,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平静。


两人面对面握了个手,微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就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打了个招呼,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一同其他人一般礼貌的握握手,无足轻重。


 


一个故人罢了。


林彦俊是这么想的。至少在他没发现自己与尤长靖握手时自动垂直的那只手手心里深陷进去的指甲痕迹时他都是这么想的。


 


他并未感受到手心的痛处,只是坐下时不经意的发现了伤口。


原来,心理觉得已经接受了的事实,身体并不认同啊!


 


台上的活动已经开始了,林彦俊的眼神放在台上,心思却早已飘向离自己不远处的小人儿身上。


想起刚刚见到的人儿,林彦俊都不禁感慨,时光还真是善待他。多年在娱乐圈的打拼,他的脸并没有被时光打磨过的痕迹,更甚于在一群人中越发显小,有种越长越年轻的趋势。


如果说林彦俊是确定好了目标,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实力派的方向爬。那尤长靖就是一直在歌手的路上拼搏,从唱到写,用几年的时间成为了乐坛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些年他们俩的轨迹并未重合,所以也并没有相见的机会。npc的兄弟们每年的4.6号都会聚在一起,而林彦俊每年都会“恰巧”有工作安排而缺席。以至于他总是被兄弟们挂在微博上调侃。


 


他也曾幻想过无数个再见他的场景,但是这些幻想中的场景,总是被他曾说过的那句“人生不能只为了眼前”而打破。


谁也想象不到两个亲密无间的人,一息之间形同陌路,也完全无迹可寻。


 


(2)


当年的他也曾年少轻狂的想用强硬的态度去面对那些谩骂,诋毁甚至于恶毒的诅咒。只不过他的强硬却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一次一次让自己重伤。


 


尚未有所成就的他们,如何能抵得过人言可畏。


当年的他们在一起时没有这辈子非你不可的海誓山盟,离开时也没有失去你就活不下去的撕心裂肺。只尤长靖的一句“何必呢!”


 


何必呢。拼尽全力去对抗那些所谓爱他们的人。以至于伤到自己也伤害了周边的人。


 


 


当时的林彦俊也曾不甘示弱,曾叛逆的想要抗住流言蜚语。他也恨过尤长靖,怒其不争。恨其在他披荆斩棘时退缩了。


 


直到他在某个晚上无意中醒来时,听到了尤长靖在自己床边隐忍地小声哭泣的声音。


林彦俊不是没见过尤长靖哭,那人虽然看起来软软的一只,但是内心却比他们都坚强。所以哪怕难过了,也只是强忍着掉几滴眼泪。难过了就低下头自己擦掉眼里的泪水,抬起头之后就又是那个笑盈盈的小甜心。


只是这次不再是隐忍了。他哭的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听着他无比脆弱的哭声。林彦俊连伸手去拥抱心上人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无声的抽泣。


 


后来林彦俊才懂得。


我喜欢你,我原以为这是我们俩的事。可是因为我喜欢你影响了我们俩的正常轨迹。所以我只能放弃你,因为我喜欢你,可是喜欢里不是只有你……


 


后来,范丞丞曾问过他“林彦俊,你说,坐错车跟坐过车哪个更让人遗憾?”


林彦俊不知道这两个哪个更加遗憾,他只知道,生命中的那场美好的及时行乐,最后,却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了及时止损。


 


 


活动很快就结束了。林彦俊还是如往常一般坐在位置上,最后一个离场。相互道别之后,林彦俊目睹尤长靖再次从自己的生活里离开。


 


看吧!哪怕他们已在各自的领域之中取得不小的成绩。可还是不敢拉住对方的手。站的越高,羁绊却越多。


 


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当初的他跟尤长靖都错过了彼此。而如今的他也错过了尤长靖转头离开时眼角滴落下的眼泪……


 


 


 


 


你知道鲸落嘛那是大海赋予鲸鱼的仪式。


当鲸鱼失去生命的时候会沉入海底,它的尸体可以供养整套海洋生命系统长达百年。这是它留给海洋最后的温柔。


死去的鲸鱼会化成孤岛鲸落遍化成孤屿独自伤感,独自治愈鲸鱼是逃离陆地的人在海中流泪,不想被别人看见。


我喜欢你,如鲸向海,如鸟投林,痴鲸三万里即使缺氧我也爱你。鲸鱼到死都是孤独的我也是!所以我感觉很孤独.人生最美不过鲸落愿化身为孤岛的鲸生于海归于海长于海隐于海若有来生,愿化为鲸,孤独一生,不碰爱情。


待在绿匣里的猫

《过敏源》21-25章

深森寻夏雀:

圈地自萌,勿上真人!!



第二十一章


晚上九点。


陈立农兜了件米白色的棉袄,来到了先前和蔡徐坤约好的宿舍楼天台。


巨大的天窗还覆着未化的积雪,月色清冽,雪色耀白,整个天台的地面斑斑驳驳着月影。那个少年立在窗边,反手支在窗台,斜斜地倚靠着,似乎等了有一些会儿。月影移到他的脸上,将原本白皙的皮肤映的更加冰肌玉骨。与白天舞台上浓妆后的惊艳不同,此时此刻素颜的他,眉眼间更是多了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和高傲。低眉敛目,他望着自己脚下出神,脸上是平静的表情。


陈立农站在楼梯口,看着这样一幅光景,心里有什么东西,更加坚定了起来...

深森寻夏雀:

圈地自萌,勿上真人!!




第二十一章


晚上九点。


陈立农兜了件米白色的棉袄,来到了先前和蔡徐坤约好的宿舍楼天台。


巨大的天窗还覆着未化的积雪,月色清冽,雪色耀白,整个天台的地面斑斑驳驳着月影。那个少年立在窗边,反手支在窗台,斜斜地倚靠着,似乎等了有一些会儿。月影移到他的脸上,将原本白皙的皮肤映的更加冰肌玉骨。与白天舞台上浓妆后的惊艳不同,此时此刻素颜的他,眉眼间更是多了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和高傲。低眉敛目,他望着自己脚下出神,脸上是平静的表情。


陈立农站在楼梯口,看着这样一幅光景,心里有什么东西,更加坚定了起来。


蔡徐坤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去,陈立农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阴影中的他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只知道这个高大的家伙稳着步子走向自己。渐渐的,他走到自己跟前,走到月光下,那稚气未脱,英气渐露的脸庞呈现在自己面前。乌黑的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轮廓。


“你来了啊。”


“嗯。”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陈立农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你一直很想知道的秘密。”


蔡徐坤微微睁大眼睛,盯着他。


“但是有个条件。”陈立农一本正经道,“如果我这次还能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说什么傻话。”蔡徐坤心中一凛。


“本来想和你说对不起的,但是后来觉得,也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唱砸了就是唱砸了,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他走到窗边,和蔡徐坤并肩。“我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机会,很多时间,很多事情可以和你慢慢说,可是这次经历给了我一个教训。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所以,我想先承诺一个秘密,留着念想,说不定我还能留下来。”


“傻瓜,你当然会留下来。”半晌,蔡徐坤语气有些无奈。“你不仅要留下来,你还要和我一起出道的啊。”他转头,望向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陈立农,微微笑道。不知是月光的中和,还是眉眼间的柔和,竟给他增添了异常的温柔。


“嗯,我也希望,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出道。”陈立农微微低头。


“说实话,今天的你……很酷。”


陈立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那个因为被恶言恶语伤害而默不作声,只会忍气吞声,任人宰割的陈立农,好像长大了。他懂得怎样反击,不会再一昧地被人欺负了啊。”蔡徐坤挑了挑眉,笑眼弯弯。“挺让我刮目相看的。”


“啊,这样啊。”陈立农摸了摸鼻子,“那……今天的你,也很酷。不仅是舞台上很酷,说出我的心声的时候,也很酷。”


“我一直很酷啊。”蔡徐坤耸了耸肩。


“也是。”陈立农笑出声,“不过还是要说声对不起,因为我,你才被连累了。”


“这倒无所谓。他所能做的极致,也不过就这些雕虫小技,耍些心眼。如果我们足够强大,这些劣技完全可以忽视啊。”蔡徐坤冷笑了一声。


陈立农认同的点了点头。


“农农,其实,娱乐圈并不好混哎。”两人沉默了片刻后,蔡徐坤突然感慨。“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这个圈子,已经滚打摸爬了6年多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这个圈子的黑暗,远比你想象的恐怖多了。”蔡徐坤转过身子,双手搭在窗台上,微微仰着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中,一轮清辉明亮的月。“当练习生的时候就已经被伤害的千疮百孔,结果踏进娱乐圈,更是像条溺死的鱼。你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能做的,除了回避就是逃跑。而我,现在待在这个地方,既是回避,也是逃避。”月亮印在他的瞳孔,百感交集。


所以,我来找你了啊。


“就算将来有一天,我们出道了,也未必前程似锦,你有想过这种结果吗?”


“没有。”陈立农垂眸,“之前没有,以后也不打算有。原本只是浑浑噩噩来到了这里,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会做到哪一步。但是我,在来的第一天,就找到了来这里的原因。出道并不是我的最终目的,只是我接近目标的附加品而已。”他轻笑,“我的目的很简单。不管将来一片辉煌还是穷到没有广告拍,只要……嗯……”他挠了挠头,有些脸红。


只要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前程似锦也好,穷途末路也罢,有你的日子,就是阳光灿烂的每一天。


以后,我来陪伴你身边,你的孤独寂寞,你的害怕躲避,我们一起承担一起面对。


只要,你不嫌弃。


 


“那我突然很期待你要说的秘密是什么了。”


“嗯,等着吧。”


“嗯,等着呢。”


 


按照大厂的惯例,公演结束的第二天是给练习生们放一天假的。


林彦俊的原本计划是躺在暖和的被窝里窝一整天。结果一大早,尤长靖和陆定昊就轰轰烈烈砸开了7号宿舍的门。


“就这样爱你爱你爱你!随时都要一起~”


“一起!”


“我喜欢爱你外套味道!还有你的怀里~”


“怀里!”


两个人兴奋的在宿舍里蹦来蹦去,像脱缰了的野马似的疯狂手舞足蹈。成功把林彦俊和陈立农逼疯了。


“能晋级了是不是!能晋级了有没有!”林彦俊咬牙切齿的起身,将触手能即的衣服、枕头统统砸向床前扭来扭去的两个人。


“能能能,能出道了!快来找我们签名啊!我们组合名字都想好了!叫Two Percent!”陆定昊一脸欠扁的朝林彦俊做了个鬼脸。


“……啊……不是出道名额有九个吗……”陈立农也一脸朦胧的从床上坐起来。睡梦中被突然炸醒是很头痛的事情。他现在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哎无所谓啦那就叫Nine Percent!”


“呕。”林彦俊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我以为Trainee18已经是够恶俗的名字了。陆定昊你的创造力是被香蕉娱乐用保鲜膜包起来了吗?”


“农农你说好不好听!!”陆定昊感觉自己的想法被受嘲后,满脸愤慨地转头望向陈立农。


“……嗯……”突然被Q,陈立农讪讪地笑了笑,挠着下巴一把掀开被子跑向了卫生间,“不管农农的事,农农什么都不知道!”他故意挤出台湾腔卖萌,跑进卫生间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三个人继续互掐着,鬼哭狼嚎吵吵闹闹的。


陈立农打开水龙头,鞠了一捧凉水扑在自己脸上,瞬间清醒了。许多练习生盼望着的一天假期,该怎么度过呢……陈立农双手撑在洗脸台上,望着镜子里自己满脸水珠的样子,想去找那个人,但是他今天要拍广告吧……哎,可惜了。


 


练习楼里。


刚化完妆的蔡徐坤穿了件灰色的羽绒服,插着口袋,随意地站在电梯门口,等着电梯下来。一会儿他还要去拍广告,难得的一个假日,就这样被工作冲掉了。哎,可惜。


“叮——”


电梯从九楼降到七楼,停在蔡徐坤面前。


门打开。


一个着黑色风衣,棕黑色皮鞋,身材高挑的男孩子站在电梯里。奶奶灰的头发被发胶固定了造型,拢在了脑后,一副巨大的墨镜将本来就不大的脸遮掉了一半,剩下的半张脸,唇红齿白,肤白貌美,不难看出这是一个面容极好的少年。


蔡徐坤抬眼,身子僵住。怔了好一会儿,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他一个疾步走进了电梯,与那少年并排站在了一起。


电梯缓缓下降,封闭的空间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坤坤,好久不见。”那少年伸手,半取下墨镜,露出一双细长好看的眼睛。


蔡徐坤紧绷着下颚线,表情冷到令人战栗。


“有兴趣去喝一杯吗?”少年的声音也是清亮好听,语气中透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温柔。


“叮——”


电梯降落到一楼。


门打开,蔡徐坤头也不回的黑着脸走出了电梯。而那少年始终站在电梯里,嘴角扬起,轻笑出声。


 


第二十二章


“鸡排鸡排鸡排,还有这个,牛肉串!四串!孜然的和麻辣的各两份!”


便利店里,尤长靖站在速食窗口,有些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一看到肉,他的眼睛都亮了。


“哈……”陈立农提着一篮子膨化食品转过头去打了个哈欠,又挠了挠脖子。


四个人在宿舍里闹腾了一会儿,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大厂戒备森严,练习生们是不允许出去的,就连回公司都要签条子。纠结了一会儿后,四个人决定窝在宿舍里看电影。尤长靖提议下楼买些吃的,边吃边看电影才有氛围。于是,陆定昊和林彦俊去问工作人员借电脑去了,而陈立农和尤长靖负责下楼去便利店买零食。


结完账,两个人提着两大袋子零食走出了便利店。


“哎?农农,那个不是梁一川吗……?”大老远的,尤长靖便看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从练习楼出来,为首的少年一袭黑色风衣,灰色头发,巨大的墨镜卡在领口。那少年脸上笑容灿烂,明眸皓齿,很是阳光帅气。


“谁啊……?”陈立农一脸疑惑的看过去,梁一川是谁他不清楚,但是覃俊毅是谁他倒清楚的很。走在那少年左边的人,正是跟着一脸笑意的覃俊毅。同行的还有娄滋博等人,看上去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很热闹的样子。


“啊,还有覃俊毅他们啊……都是超能唱片公司的哎……”尤长靖边走边嘀咕,“我想起来了,几个月前梁一川签了超能唱片公司,现在算是覃俊毅他们几个人的前辈了。估计是来大厂看望他们的吧。哎,真好,还有前辈来看望自己。”


陈立农听得似懂非懂,“你是希望王老板来看望你们吗?”


“哎别别别别了吧,我就随口说说。”尤长靖立刻缩了缩脖子,怂怂道。


“哈哈哈哈,可是梁一川是谁啊?我对大陆的明星还不够了解哎。”两个人走进宿舍楼,等电梯。


“他是前男团ExciteD的队长,当年可是火的不得了呢,后来合约一到,组合就解散了。现在是个人活动中吧。哎,说到这个,坤坤应该和他认识才对。”尤长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蔡徐坤……?他怎么会认识这个人啊?”提到蔡徐坤,陈立农神经就紧绷起来。


“叮——”电梯门打开,两个人走了进去。


“坤坤和他都是从《优质少年》里出来的人啊。只是当年坤坤不知道为什么退赛了。本来两个人貌似都可以出道的,啊,都是我听说的啊,那时候我刚来中国呢,具体的也不清楚。”


“哦……”陈立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优质少年》,是一档当年还蛮火的选秀节目。在他从荧屏上看到蔡徐坤之前就已经很火了。因为知道蔡徐坤后来退赛了,就没有怎么关注过那档节目。确实有所耳闻那档节目捧红了几个人,后来还组合出道了balabala。但那都不是陈立农所关心的。


两个人走进宿舍。陆定昊和林彦俊正在捣鼓电脑。


“什么刚来中国啊?谁要来中国啊?”陆定昊边插着电脑的充电线,边扭头好奇的问两个回来的人。林彦俊则是上前接过两个人手中的塑料袋,开始“窸窸窣窣”的翻捣袋子里的东西。


“没有,我们在说别的呢。我刚和农农看到了梁一川哎,他居然来大厂看望练习生了。”尤长靖翻了个白眼。


“梁一川?”陆定昊一屁股坐到地上,盘着腿开机。“哦哦,他现在是超能唱片的人了,来看望后辈实属正常。哎不对,别给他撞上坤坤,两个人冤家路窄了。”


“我靠,我要的趣多多你们买了没有啊!!”在一阵翻捣后,林彦俊皱着眉泄气一般的将两袋子零食扯到一边。


“……忘了。”尤长靖想了想,有些谄媚的怂怂的笑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么多零食你非要什么趣多多干嘛啦我还特意给你买了鱿鱼丝哎你不应该很感动嘛!!”尤长靖被这么一吼,突然反过来抓林彦俊的头发。


“行行行感动感动你放手你放手啦!”


“陆定昊你刚刚说什么?梁一川和蔡徐坤怎么了?”陈立农看底下两个人消停了下来,才转头望向陆定昊。


“小道消息说啊,当年坤坤退赛的原因就是梁一川,本来两个人是关系最好的选手,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传出不和的消息,然后很快坤坤就退赛了。而且啊,两个人的人气和实力都不相上下,一起出道的机会很大。据说坤坤当年很被看好,被上头的人内定了组合队长的,哎,可惜了。”陆定昊边下载电影,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陈立农越听脸色越沉。


“是有听说过,那时候我和陆定昊已经在香蕉娱乐当练习生了,就有听到工作人员在底下议论这个新闻。毕竟那节目……什么名字来着,什么少年?还挺火的,我们公司当时也有练习生参加了,可惜后来被淘汰了。”林彦俊从闹腾中抽出空隙,说道。


陈立农陷入沉思。


 


“这个圈子的黑暗,远比你想象的恐怖多了。”


“当练习生的时候就已经被伤害的千疮百孔,结果踏进娱乐圈,更是像条溺死的鱼。”


 


是这样吗?


那段不好的练习生回忆,是因为这个叫梁一川的人吗?陈立农不敢妄自下定论,但是在他心里,这个人已经被打上了巨大的叉号。


“农农快坐下来!电影开始了!”陆定昊扯了扯陈立农的裤子。后者回过神来应了声,坐下来心不在焉的,就这么看了一下午的电影。


 


傍晚。


四个人看完了两部电影后,桌面、地上摊了一堆膨化食品的塑料包装。


香蕉的三个人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吃饱喝足后浑身暖融融的,磕在冰凉的地板上反而感到很舒服。陈立农看了一眼三个失去行动力的人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垃圾袋开始收拾风卷残云后的战场。


“放着吧农农,等会儿我们一起收拾,嗝~”林彦俊伸出手指,象征性的说道。


“要是被工作人员看到我们吃成这样,每个人都得跑个十公里了。我还是赶紧收拾掉吧。”陈立农斜眼瞥了瞥林彦俊。


“行,那就全权交给你了,陈立农同志!”林彦俊放下手指,心满意足。另外两只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对着天花板敬了个礼。陈立农早就知道结果如此,拎着两袋垃圾袋出门前,给每个人的小腿肚上踹了一脚。


 


陈立农左右手各拎着一袋子垃圾,窸窸窣窣的走向去电梯的路上。


“可是我也没有说谎啊!洋哥为什么总是偏向陈立农!”


经过坤音四子的宿舍时,陈立农被门内传来的一阵吼声吓得脚撇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什么时候能让我不操心啊!”


“反正在你眼里我永远是个小孩子!你就是看不上我!”


“匡”的一声,门被巨大的拉力拉开,陈立农差点被里面冲出来的人撞到。下意识的将两手的垃圾袋挡在胸前护身。灵超明显也是被吓了一跳,红着眼睛,因为情绪激动而喘着气,却仍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表情,“你干嘛站在门口偷听啊!”


……我刚刚经过而已啊。


不对啊,你们刚刚是在讨论我吗??


陈立农一脸懵逼的将手中的垃圾袋慢慢放下。眼瞅着木子洋从门后追了出来,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


“农农?你怎么在这里?”


“额,我准备下楼,正好路过这里……你们刚刚……好像有谈论到我哈,没事你们继续聊继续聊,我先走了。”感觉到了一丝不太妙的气氛后,陈立农讪讪的准备离开。


“等一下。”木子洋一把抓住陈立农的手腕,陈立农睁大了眼睛,而灵超看到后,彻底炸毛了。不过也就一下子,木子洋松开了手,转而拉住了气冲冲作势要离开的灵超。


“灵超,快给农农道歉。”木子洋的声音听上去很认真。


灵超歪着头,一脸的无法置信,“我?!给他道歉??凭什么!?”


“你昨天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木子洋深深的盯着灵超。


“得了呗,合着我就是帮着覃俊毅一起给陈立农泼脏水呗。我就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大坏蛋!”眼看着灵超眼睛又红了,陈立农赶紧圆场,“都过去了,灵超也没搞清楚我当时有没有做什么,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他确实看到我去放置耳返了。充其量是被那些人利用了而已。我昨天语气也不好,害你们担心了……”


“你别装老好人了,试问大厂里还有哪个比你更想出道的。”灵超一把甩开陈立农伸过来的手。后者尴尬的蹭了蹭自己的衣角,又换回了两只手各拿一个垃圾袋。


“灵超你够了啊,是不是平时我太宠你了,把你惯成这样的?”木子洋蹙眉。


“是啊,就是你惯的啊!就是因为你啊!”灵超抹了抹眼角,抬起头恶狠狠地回望木子洋,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当初是谁跟我说跟着你吃香喝辣有你罩着,好几次要放弃离开都被你劝下来,每次闯祸都有你兜着,再任性再胡闹你也会原谅我。凡子都说我自从来到大厂变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柔柔弱弱不经事的小孩子了,可是只有你一直把我当成胡乱来的小孩!我告诉你吧木子洋,一切都是因为你,来这里也是因为你,讨厌他也是因为你,因为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可是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我有多喜欢你,我一点也不想只做你的弟弟!”一口气说完,灵超气的整个人都在抖,他一把甩掉木子洋的手,朝电梯口跑了过去。


木子洋怔住了。


陈立农却百感交集。


你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真是勇敢啊。


“你……不去追吗?”陈立农看着立在原地发怔的木子洋,问道。


“灵超和我真的很像。我们都是……很倔的人,一旦有了认定的人,好像不管多艰难都会想要陪在他身边。”陈立农紧紧攥着手里的垃圾袋,“我想,对于他来说,你就是那个人。我不知道你对他怎么看,但是他现在因为你……很伤心啊。我也有对于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与其迷茫不解,不如珍惜身边的人。朋友可以有很多,知己也可以多一点,但是喜欢的人,只能有一个。”陈立农轻笑,眼里亮晶晶的。


木子洋抬眼,看了他许久。然后,沉默着转身离开,大步跑向电梯的方向。


陈立农欣慰的笑了笑,随后低着头抖了抖两袋子垃圾。


这垃圾,是扔,还是不扔呢?


 


第二十三章


路灯渐亮。


覃俊毅和梁一川手插着口袋走向大厂门口。后者将墨镜重新戴了起来,一身的范儿。


“今天有没有打扰到你们休息啊。”


“哪会啊,得知前辈来看我们,滋博他们都高兴疯了。”覃俊毅开玩笑道。


“哈哈,那就好。”


“前辈今天教了我们很多东西,我们感谢你都来不及。”覃俊毅笑的咧开嘴。


“应该的,我也是抱着殷切的期望,希望你们可以出道啊,加油。”


“好。”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到了大厂门口。


梁一川取出车钥匙,准备上车。


“哗——”一辆大众停到梁一川的法拉利边,两个人被这突然出现的轿车吸引了目光。


车门打开,少年缓缓从车里出来。


明明是一辆普通的轿车,那少年从车里出来的一瞬间,周边空气都凝固了起来,整个气场强到令人移不开目光。一头黑色的碎发,一身黑色的羽绒服,很是随意的穿着,但那少年扬着下巴,眼睛微微睁着,瞥了一眼覃俊毅和梁一川,眼神淡漠而不屑。。下车后,他向司机师傅点头致意,转身将车门关上。


大众轿车随后开远了。那少年手插着口袋,准备抬脚走人。


“蔡徐坤。”


梁一川将墨镜摘下,搭在指尖,玩味儿似的看着眼前准备离开的人。


“唔。”蔡徐坤被喊住,微微侧身,揉了揉头发,“你怎么还没走啊。”


梁一川微不可察的蹙眉,“你就打算无视我直接离开啊?”


蔡徐坤叹了口气,转身,痞痞地站着,“不然呢?像他们一样,迎接大明星一样迎接你啊?”他抬眼扫了一眼覃俊毅,很明显,后者听到后有些不服气。


“啧,真是不讨人喜欢的性格啊。看来这些年,小坤坤改变了不少呢。”梁一川带着戏谑的语气调笑。在听到“小坤坤”三个字后,蔡徐坤蹙眉,满脸厌恶。他直勾勾的看着梁一川,眼里的冰冷像冰天动地的雪窟一般让人背后一凉,“那就请处事圆滑的梁队长赶紧离开这里吧。”


“那么,以后有机会,舞台上见咯,小坤坤。”似乎捕捉到了蔡徐坤敏感的点,梁一川加重咬字念了“小坤坤”三字,随后意味深长的笑着拍了拍覃俊毅的肩膀,伏在他耳边,“俊毅啊,我教给你的东西,别忘了啊。”然后重新戴上墨镜,开车离去。


覃俊毅看着跑车离开后,回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逐渐走远的蔡徐坤。


蔡徐坤。


这一仗,你是赢不了的。


因为,我已经有了你的把柄。


覃俊毅勾起嘴角,志在必得的笑了起来。


 


陈立农哈着气小跑到楼下,“咚咚”两声将手中的垃圾袋甩进大垃圾桶里。结果因为甩的太用力,垃圾袋有些破损,两个揉成一团的薯片袋子又顽强的展了开来,飞到了绿化带上。陈立农只好吭哧吭哧跑到绿化带边,把袋子捡了回来,随后又因为怕里面有细碎的渣滓倒出来,他把袋子口面向自己,往手心倒了倒。


“啧啧。”身后,传来一个人无语的感慨声。


陈立农闻讯回头,蔡徐坤插着口袋,站在自己身后,因为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只剩下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蛋微微皱着眉头,“大厂严格的控餐已经把你逼到捡塑料袋吃了吗?”


“……不是的!!”陈立农像个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猛的一下把袋子藏在身后,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反而像是要掩盖什么似的,就又把袋子拿到了身前,“我怎么会捡塑料袋吃啊!!”他眯着眼睛,表情很是滑稽。


“开玩笑的。”蔡徐摸了摸鼻尖,有些难得的顽皮表情。


陈立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喂,蔡徐坤,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他看着眼前的人,压低了嗓音,一本正经道。


“??”蔡徐坤收回笑意,有些不解。


“你今天……怪好看的。”陈立农说完一个爆笑,用干净的那只手揉了揉愣在原地的蔡徐坤的头发,跑到一旁扔掉了手里的薯片袋子。


“什么烂梗!”蔡徐坤转身走向他,作势伸出拳头锤了锤他的腰间。后者有些怕痒的弯下腰躲开,“谁让你先捉弄我,怎样,林彦俊教我的,我现在有很多梗要不要听?”


“啊……不听不听都是烂梗,冷死了。”蔡徐坤眯起眼睛,双手捂着耳朵。


“听嘛听嘛,从前呢,有一块小面包……”


“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


“有一天,这块小面包呢,遇到了一块小饼干……”


“救命啊……”


“小面包对小饼干说……”


“……说什么”


“你算哪块小饼干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冷。”


两个人推推搡搡嘻嘻哈哈的走进了宿舍楼里。


 


“到了。”陈立农靠在蔡徐坤宿舍门口的墙上。


“嗯,你可以走了。”蔡徐坤准备进门。


“嗯。”陈立农点了点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嗯?”蔡徐坤握住门把手,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动静,笑着挑眉。


“那个……今天辛苦了。难得的放假,还去拍广告。”陈立农抱臂,微微侧着头轻笑。那笑容不同以往他标志的灿烂笑容,竟是带着宠溺的温柔到要命的笑容。


“……噢。”蔡徐坤愣了愣,脸竟然有些红。


“我今天……”


陈立农顿了顿,却没说下去。


我今天看到了一个和你好像认识的人。


我今天百无聊赖的过了一天。


我今天很想和你待在一起。


我今天,


很想你。


“什么?”蔡徐坤抬眸,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那天真求解的表情显得整个人都无辜,看上去很是无害。


“早点休息吧。”陈立农放下手臂,居然捏了捏蔡徐坤的脸。


蔡徐坤整个人都恍惚了。


“陈立农!?我比你大多少岁!你居然捏我的脸???”


“啊~好吵。”陈立农伸回手,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走了走了,再见啦。”他转身一溜烟跑向自己宿舍的方向,心情好到飞起来。


不可置信的片刻笑闹,蔡徐坤一个人站在宿舍门口陷入沉思。


那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无法无天了吗?居然开始捏自己的脸了……不对吧……平时最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的自己,为什么会没有反感呢……自己怎么了呢?


 


陈立农蹦蹦跳跳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却在转角看到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那个人似乎已经在这个去往他的宿舍的必经之路等了很久了。


“我们谈谈吧。”王子异淡淡地看着陈立农,嘴角轻轻上扬,很是谦旭的微笑。


陈立农站定,终于,来找他了吗?


王子异,我早就发现,你好像对我的态度,很与众不同。


 


走廊的尽头,十字型的窗边。


两个人各靠着一面墙,王子异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身子微微前倾。


“陈立农,我很看不懂你。”


“嗯?”陈立农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灿烂的笑着,双眼微微眯起。


“你来大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出道呀,大家的目标不都是一样的嘛,为了九个人的名额啊。”继续笑。


“认真来说,这不算什么目的吧。”王子异正色道。


“那我还能有什么目的呀。”


“你,喜欢蔡徐坤。”


不是疑问,是陈述。


王子异平静到几乎令人战栗的语气,他直直地望向陈立农,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笑容凝在脸上。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就请远离他。”那语气直接明了,不带半点含糊。


陈立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就直接说了吧。你,台湾户籍,政治身份不明确,本身对于内陆的娱乐圈就是敏感话题,因为两次公演,招了一身的的黑料,又在第一次公演后打架。大厂不服你的人太多,你是众矢之的。而坤他,为了你,也逐渐开始得罪一些人。超能唱片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覃俊毅,他正想方设法整你,弄垮你。你自己无所谓就算了,但请你别再拖累坤。他是一定要出道的人。”


已经来不及细想王子异是怎么知道自己打了人的,这番分析,让陈立农一时语塞。


“坤的第一个经济公司坑了他四年,后来换了公司,组合出道后也不被正视。解约时被公司当初的流氓条款欺骗,弄得一身债务。来到这里,说是为了磨炼,其实更是为了机会,重新来过。如果不能出道,不能获得更高的商业价值,他根本无力偿还那些债务。”王子异低沉着嗓音,“你也是在台湾接过剧参加过一些节目的人,我不信这圈子的浑浊你一点不知。如果真的是孑然一人,反倒是好事。最怕就是得罪了人还连带,那么你就是在害他。”他一字一句道,表情很是凝重。


陈立农陷入沉默,他觉得不服气,很委屈。但又不知怎么反驳,因为,王子异说的话,很有道理啊。


“别那么自私。你越靠近,越喜欢,就越多为他想想。”


是啊……自己,好像很自私。


一路追随他也是自己的主观臆断,招惹他的人是自己,说什么一直陪在他身边,如今却让他也陷入困境。陈立农啊,你没什么本事,为什么要逞能呢?你……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他呢?


王子异看着眼前渐渐垂下眼眸,沉默不语的人,心情复杂的撇开了眼睛。


蔡徐坤,如果你知道我这样做,会生气吧。


生气也无所谓。


我也是自私的人。如果你不能好好的,我不介意永远自私下去。


 


第二十四章


陈立农推门进宿舍的时候,陆定昊和尤长靖已经回去了。林彦俊正把椅子桌子归回原位。


“哇,你终于回来了啊。一年过去了,兄弟。”林彦俊感慨着陈立农扔个垃圾扔出了龟速,结果却发现后者情绪似乎不对劲。“你怎么啦?”


陈立农扯着嘴角笑了笑,从椅子上拿起睡衣就往卫生间走去,“我先洗澡了啊。”


“……哦,好吧。”林彦俊眨了眨眼睛。


 


浴室里的水流哗啦啦的冲刷着陈立农的每一寸肌肤,瓷砖上漫起热腾腾的水雾。


他站在花洒下,目无焦点的看着前方,任由水流将刘海冲湿,耷拉在额头,润湿眼角,刺痛眼球。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微微张开嘴呼吸。


千思万绪,杂乱无章,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一切源头都变得可笑,一切结果都变得自私,自己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自己在坚持什么。那源源不断的水流仿佛注入心脏的水银,他快要中毒,快要窒息,快要死去。五脏六腑都要喘不过气,昏昏沉沉,迷茫而失望。


 


“我天,你怎么了这是?”周锐和钱正昊吃完晚饭回到宿舍,迎面撞见了靠着窗户哼着歌的蔡徐坤,觉得世界都玄幻了。


蔡徐坤转过身看向他们,笑出了一口皓白的牙齿,整个人眼睛都眯了起来。


周锐呆滞。


“坤哥是中了五百万啊?”钱正昊也愣在原地。


自从来到大厂,他们是头一回看到笑的这样又傻又天真的蔡徐坤。以往这个人,虽然会笑,但总是带着三分疏离两分警惕,脸笑眼不笑,周锐和钱正昊早已习惯这样的蔡徐坤。可今晚他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毫无戒备,这么开心啊……?


“就随便开心一下。”


周锐眯起眼睛。


“我也想开心一下,坤哥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心情呗。”钱正昊咧开嘴。


“哼哼”蔡徐坤懒洋洋的笑了笑,一把扯过椅子,反向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跨在椅子两侧,整个人看上去心情是真的很好。


“给你们讲个故事。”


周锐和钱正昊凝神。


“从前有一块小面包,有一天,小面包遇到了一块小饼干。它对小饼干说,你算哪块小饼干。”蔡徐坤讲完,自己低下头去笑的肩膀抖了起来。


“……”


“……”


周锐和钱正昊面面相觑。


“那个,我去洗澡了。”


“啊,我也去。”


两个人面无表情的走向了卫生间。


“不好笑吗??难道不好笑?”身后,那个人依然笑意盈盈。


“我怀疑坤哥谈恋爱了。”


“我也觉得……”


“对象是谁呢?”


“是谁呢……?”


卫生间里的两个人缩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第二天是公布排名的日子。


有了第一次经验,剩下的60个练习生心理素质似乎好了很多。


月华的七个练习生和蔡徐坤一起走进了演播厅。诺大的演播厅里放着他们的主题曲,氛围还是营造的不错的。


几个人走向了第一排的椅子。蔡徐坤选择了第一排最右边的位子,也是最接近门口的位子。Justin勾着朱正廷的脖子,说说笑笑的,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在蔡徐坤旁边。


“哎,起开。”蔡徐坤身子前倾,挑眉望向Justin。


“???”Justin一脸震惊,“坤坤!!为什么!!你变心了!!??”


蔡徐坤抿着嘴笑。


“老天爷啊到底是谁想要抢走我贾富贵在坤坤身边的冰封王座!”Justin转身倒在朱正廷的怀里,捂着胸口,一脸的痛心疾首。


“那是王子异的位子,有你富贵儿什么事。”两个位子开外的范丞丞扭过头来,憨憨地说。


“唔……”Justin吃瘪一般,恹恹地坐到了隔着一个位子的椅子上。


蔡徐坤单手支着脑袋,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演播厅内人数渐渐增多,在主题曲的烘托下,气氛越来越热烈。


王子异跟着同公司的练习生走进演播厅的时候,朝角落里的蔡徐坤瞥了一眼,后者单手支着脑袋,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在看自己。他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身边空出的一个位子,有些犹豫不决。


“子异,你坐哪儿?”身边的队友挤了挤自己的胳膊,边扫视着剩余的座位,边问到。


“……我坐坤坤旁边吧。”他笑着回答。


“嗯,那好,那我们坐后面啦。”队友也是见怪不怪,觉得没什么毛病。毕竟王子异和蔡徐坤是好朋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王子异走下舞台,径直迈向蔡徐坤。


“看吧,有子异在,就没你贾斯汀什么事儿。”朱正廷戳了戳Justin的肩膀。


“什么嘛……我还以为……”Justin不以为然的哼哼唧唧。


蔡徐坤感觉到来人后,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迎面走来的王子异。眼里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暗淡。


“啊,真是第一次,坐如针毡啊。”王子异坐下后,朝蔡徐坤笑着感慨了一句。


“有什么的,不用怕啦,子异你的排名肯定很高。”朱正廷隔着一个位子安慰他。


王子异点头致意。


蔡徐坤垂下眼眸,笑意渐淡。


看来,你是明白的。这个位子并不是给你的,坐如针毡是吗。


王子异往后靠了靠,神情很是平静。


是啊,我是明白的。但是这个位子给谁都不能给他坐,所以,就算坐如针毡,我也要坐下来。


 


陈立农是一个人走进演播厅的。香蕉的练习生们貌似为了整齐划一,还在后台练习进场的动作。于是他就作为个人练习生,一个人先进了演播厅。


热闹的大厅,跳动的旋律。他走进去的那一刻,大家齐刷刷的看着他。


深吸一口气,他站在舞台上比了个大大的“耶”,然后灿烂的笑着,眼神扫过角落里的蔡徐坤。他正微微歪着头,看着自己,以及,在一旁坐着的王子异。陈立农面不改色的收回目光,始终露着牙齿笑眯眯的,甚至是一蹦一跳的走下了舞台,往后排座位走去。


他看到了中间一排坐着的木子洋,摆了摆手打招呼,后者轻笑致意。而坐在他旁边的灵超,这次居然没有对自己一脸的敌意。让他蛮意外的,不过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里也没有什么善意的眼神,充其量就是淡淡的瞥着自己。


所以,他只好选择坐在比较后排的位子,无独有偶,第一次排名公布也是差不多的座位。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他微微低头,眼神里的光芒黯然失色。


 


这一次,蔡徐坤依旧是第一名。


而陈立农虽然跌了些名次,但依然在前九。


该留的都留下来了。一切看上去皆大欢喜。


按照流程,所有晋级的练习生走下舞台,与淘汰的练习生拥抱惜别。陈立农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眼前走下台去的练习生发懵。


准确来说,他从坐在底下等待张艺兴公布名次时就开始发懵,最后的感言也说的乱七八糟一塌糊涂,走上座位的脚步更是凌乱而轻飘。


晋级了……可是,开心不起来的心情,要怎么解释呢。


他靠在椅子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发着呆。


“啊,某人晋级了啊,恭喜哦。”蔡徐坤从第一名的座位上走下来,走走停停,驻足在陈立农的座位边,伸了个懒腰,声音听上去很愉悦。


陈立农听到蔡徐坤的声音,整个身子一僵,余光瞥到他站在自己旁边的身影,脸色沉了下来,微微蹙眉,发出了自己都快听不清的一句“嗯”,然后站起身来疾步走下了舞台。


蔡徐坤站在原地,看着逃跑一般走下台的陈立农,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这家伙……是因为紧张吗?


怎么感觉怪怪的。


 


第二十五章


100个练习生的大厂,逐渐变得只剩35个人。


张艺兴站在舞台上感慨万分,底下的练习生们也感慨万千。


香蕉和月华都有人淘汰了。两边的人心情看上去都不太好,尤长靖红着眼眶抱着将要离开的队友,林彦俊在一旁安慰他们。而Justin那边,七个人围在一起,大家神色都有些悲伤。


陈立农站在人群中,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而显得格外突兀。他看着那些明明很有实力,却因为没有镜头和话题而被淘汰的人,心里很是复杂难受。倒不是因为交情好,觉得舍不得。而是开始怀疑自己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性,粉丝喜欢的是他的笑容,甚至对于她们来说,唱跳不是重点,只要他对着镜头哈哈一笑,粉丝就会开心的冒泡。这样的存在,在这里,有必要留下来吗。况且……这样尴尬处境的他,留下来,就像王子异说的那样,不过是一颗手榴弹,一昧烫手的山芋,迟早会烫伤那个人的。


“接下来的一次公演,是由粉丝们为你们选的歌曲。每个练习生一定好好表演啊,越努力,越幸运,期待你们的表现。”张艺兴站在舞台上,说着下一次公演的规则。


“农农,你表演的是什么曲目啊?”林彦俊见这边陈立农一个人有点落单的情况,走上前来问道。


“……额,嗯……好像是一首,流行曲吧……嗯……”突然被问到,陈立农神思还没来得及收回,思路跟不上嘴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哇你在紧张什么?”林彦俊忍俊不禁。


“……没有吧。”陈立农瘪了瘪嘴,心情突然很不好的低下头,“结束了吗?结束了我想回宿舍了。”


“……好像要去录制VCR的样子,你怎么了啊?”林彦俊神色摆在。


“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最后一句几乎是带着任性的心情脱口而出,陈立农转身头也不回的加步离开了演播厅。


“哎,农……”林彦俊在身后来不及喊住他。


因为,就在他转身疾步离开的时候,有个人朝他走了过来。


“他走了……”林彦俊耸了耸肩,朝蔡徐坤无奈的摊手。


蔡徐坤单手插着口袋,越发困惑的看着那个走出大厅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微微蹙眉。


 


“俊毅,只剩你一个人了。连滋博都被淘汰了。”一个练习生沮丧的走过来,勾住覃俊毅的脖子。


“嗯。”覃俊毅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打着擦边球晋级,这对他来说太不利了。如果不想点办法,下一次公演他就会被淘汰。之前因为和蔡徐坤的Battle跳舞而获得了一些镜头和知名度,一度名次挤进了前20,可是后来话题渐渐淡去,还传出了他和陈立农不和的新闻。陈立农的名次也跌了,他的名次更是跌的一落千丈。


“你可是我们中位圈的最后一个希望了啊。”那练习生无奈的说道。


“中位圈”三个字很是刺耳,覃俊毅脸色阴郁的转过头看着那位练习生,


“喂,你想不想让我继续晋级。”他勾起嘴角,“帮我个忙吧。”


 


晚上的饭点时间。王嘉尔和欧阳靖两位Rap导师为了犒劳剩余的35位练习生,叫了一车的西餐进大厂请客练习生们。所有人都高兴疯了,蜂拥而至跑到一楼大厅享受大餐。


陈立农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下去。大家也没有强求他。


香蕉的几个练习生过来看望了他一下,顺便嘲讽了林彦俊一下。


林彦俊说,这是他晋级以后的第一次露面,要好好捯饬一下自己。尤长靖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表示大鱼大肉面前谁还在意形象。林彦俊则摇着头Say No,他换上了一套自己的潮流私服,并穿上了新鞋,戴上了墨镜,很是装逼的来到了大厅。


结果,所有练习生一起冲进大厅的画面还是很震撼的。


林彦俊挤在人群中,被踩了无数脚,每一脚都是实打实的踩在脚背上。疼到让他神情恍惚。于是,在众人美滋滋的享受西餐时,林彦俊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小白鞋变成小黑鞋,整个人恍恍惚惚,怀疑人生。


蔡徐坤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陈立农并没有下来,于是找到尤长靖询问了一下。


“他好像身体不舒服哎,让我帮他吃掉他的那一份。”尤长靖嘴角沾着巧克力,含糊不清的说道。


“……”蔡徐坤沉默。他放下手中干净的盘子,想去宿舍楼找他。


“坤坤,”却被人一把叫住。回头一看,居然是覃俊毅。“坤坤,恭喜你又是第一名啊。”覃俊毅笑的很是温和。


蔡徐坤微微侧头,有些捉摸不透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得不说你真的是我们大厂的巨星啊,今天看你上台的时候,那种王者风范简直浑然天成。”


蔡徐坤抬眼听着他讲话。


 


“陈立农在吗?”门外,有人轻轻敲门。


“在。”陈立农将手中的信纸塞进包里,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应声回答。


“陈立农,请你去一下导演室,陈导找你。”工作人员推门而入。


“找我?”陈立农诧异,“好,我马上下去。”


 


“感觉能在大厂认识你,还蛮幸运的。”覃俊毅抖了抖肩膀,笑眯眯的说道。


蔡徐坤始终一脸平静的听他说着,没打算搭话。


“啊……说了这么多,都打扰你吃东西了,我就是,那个,过来表达一下对你的崇拜感,哈哈,还蛮突兀的,不好意思啊。”覃俊毅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没事,今晚多吃点。”蔡徐坤礼貌性的回笑。


终于得到了回应,覃俊毅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啊,你也是。多吃点才能跳得动嘛,哈哈。哦对了,王嘉尔老师说特意为你们前九名准备了丰富的海鲜大餐,我们这些边缘的练习生就是吃不到了。”


听到“海鲜大餐”,蔡徐坤的眉微微一皱,眼中的警惕一闪而过。那一瞬间的眼神却被覃俊毅抓了个正着,他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


“那就努力晋级吧,以后这些海鲜大餐,你也能够享用。”蔡徐坤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见他没有上自己的当,覃俊毅脸色微微一沉。


“那我以后能向你请教跳舞的事情吗,你知道的,我的舞台表现力还欠点火候。”他追上去拦住蔡徐坤。


蔡徐坤蹙眉,被覃俊毅今天的不依不饶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和不舒服,正想质问他想做什么,肩膀一沉,王子异的手搭了上来。


“坤,怎么光站着聊天不吃东西啊。”他虽然是在同蔡徐坤讲话,眼睛却看着覃俊毅,说完点头像覃俊毅致意。后者见有人过来打岔,也就无可奈何的寒暄了几句,走开了。


“他怎么会缠着你啊?”见覃俊毅走后,王子异皱着眉柔声问道。


蔡徐坤耸了耸肩,“你要是不来,我怀疑他能跟到我宿舍。”


“啊受不了了,这么好吃,我一定要去把农农喊下来,血亏了啊。”身后不远处的林超泽嘴里塞着甜点嚷嚷。


“去去去,赶紧去。我看他根本就是紧张的装病呢,大吃一斤就好了!”尤长靖已经沉醉在美食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不知所云了。


林超泽放下叉子和盘子,向门口走去,在与蔡徐坤擦肩而过时,被蔡徐坤一把叫住。


“啊?怎么了坤坤?”


“你是去找陈立农吗?”蔡徐坤询问。


“嗯啊,我把他叫下来,不吃白不吃了。”林超泽哈哈笑着。


“……噢,那你去吧。”蔡徐坤回笑。


林超泽点头致意,跑出了大厅。


“你真的是……陷进去了吗?”目睹了蔡徐坤的表情后,王子异神色不是很好的问。


“谁知道呢。”蔡徐坤耸了耸肩,拿起盘子开始挑食物。


 


“经过调查呢,我们确实发现你是被冤枉的。也知道你作为个人练习生的处境其实很微妙,被其他练习生针对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既然有了关注度,就要有对抗压力的准备。不过呢,我们今天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在第一次公演结束后的晚上,你和别的练习生打架了。你知道,在大厂的众多条规里,打架是第一禁忌。矛盾和冲突是任何群体生活都无法避免的事情,作为未来的公众人物,如果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妥善处理,甚至动用暴力解决,你觉得我们该拿你怎么办呢?”总导演坐在椅子上,虽是心平气和的在讲话,言语间却在给人施压。


陈立农坐在导演对面,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承认你打架吗?”


“嗯,我承认。”陈立农点头,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本来按照大厂的规矩,是一定要开除你的。但是鉴于你的认错态度,和你的人气以及舞台表现力,我们几个导演讨论下来,决定给你一次机会……”


陈立农双手抵在膝盖,微微握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眼神有些闪烁,心绪很是烦躁动荡。好像是时候下决定了。


“不,导演,我想,我还是……”


 


气氛热烈的大厅,放着第二次公演的曲目,练习生们欢闹着,边吃东西边唱唱跳跳。整个大厅很是哄吵热闹。


林超泽惨白着一张脸回到了大厅。


林彦俊率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拍了拍尤长靖的肩膀,示意林超泽的方向。而此时的尤长靖,正难得好兴致的和蔡徐坤讨论唱歌技巧的问题,正好说到吃饱了才有力气飙高音,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被林超泽不太对劲的表情整懵了。


“怎么了超泽?”林彦俊眼看林超泽恹恹的走了过来,才发现他居然红着眼眶。


“我……我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尤长靖放下手中的甜点,正色道。一旁的蔡徐坤也微微皱眉,等着林超泽的下文。


陈立农没有被带下来。而林超泽又是一脸沮丧。


蔡徐坤的心里隐隐开始不安。


“农农他……好像要被开除了,因为,因为打架的事情……”林超泽说着说着,眼里开始闪烁,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什么?!”林彦俊和尤长靖震惊到失语。


“陈立农现在在哪里?”蔡徐坤沉着脸色,压低了嗓音问道。


“不知道啊……好像被总导演叫了过去,我,我听工作人员说的,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可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话音未落,蔡徐坤已经冲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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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俊】台湾来信

他就在那里,尤长靖闭上眼就能拥抱的地方。

小孩子可乐:

甜皮猴:



行吧是个be
bgm《letter》

上篇
 
01. 
 
在一个飘雪的冬日,我来到这个家。 
 
一进门就是迎面的绿色,植物摆满了客厅,鞋柜上、架子上、落地窗旁,举目皆是。墙壁上也挂着各式各样绿色的画,让人心敞眼亮。镂空酒架隔开的卧室一片干净整洁,一架钢琴,一把吉他,还有一整套录音设备。 
 
是他找的小房子,很贴心,让人满意。只是绿色植物太多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是一个病人,来这儿是为了...

他就在那里,尤长靖闭上眼就能拥抱的地方。

小孩子可乐:

甜皮猴:



行吧是个be
bgm《letter》 
 
 
 
上篇
 
01. 
 
在一个飘雪的冬日,我来到这个家。 
 
一进门就是迎面的绿色,植物摆满了客厅,鞋柜上、架子上、落地窗旁,举目皆是。墙壁上也挂着各式各样绿色的画,让人心敞眼亮。镂空酒架隔开的卧室一片干净整洁,一架钢琴,一把吉他,还有一整套录音设备。 
 
是他找的小房子,很贴心,让人满意。只是绿色植物太多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是一个病人,来这儿是为了疗养。 
 
因为一场舞台事故,我伤到了头。 
 
他跟在身后进来,把手搭在我肩上,似乎在感受我的情绪。为了让他安心,我回应道:“这个家我很喜欢,谢谢你,额……”他叫什么? 
 
“子异,我叫王子异。要记得我的名字哦。”他没有生气,贴心地提醒。想起来了,他叫王子异,他带我出院,帮我找房子,是个很温柔的朋友。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我点点头,说:“我叫尤长靖,对不对。”他们每天都在提醒,让我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他想摸我的头,又想起那里有伤,便拍拍我的肩膀。带有一点夸奖意味,笑着说没错,你叫尤长靖。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我收到了很多的信件,有粉丝写的,也有朋友写的。内容都千篇一律——让我安心养病争取早日重回舞台。我不想看。 
 
18岁至今的记忆我都没有了,最令人难受的莫过于得到想要的一切之后又倏然失去。 
 
搬来的第二天,我的明星朋友们都来了,即便之前就见过面,他们还是挨个介绍自己。除了帮我找房子的子异,还有蔡徐坤,陈立农,范丞丞,黄明昊,朱正廷,王琳凯。 
 
“你可以叫我小鬼。”穿着时尚的男孩俏皮地做了个鬼脸。 
 
我其实不知道以前和他们的相处模式,毕竟他们于我而言都是熟悉又陌生的人。他们都是帅气时尚的明星,哪怕知道我本也是和他们一个组合的,还是有点受宠若惊。 
 
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却又招惹了他们的伤感。 
 
“你还记得你以前多爱笑吗……”黄明昊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摇摇头,真的不记得了。 
 
空气莫名凝固,蔡徐坤拍了拍手说:“好了,我们今天就全都把自己忘了,小鬼你不是rapper,农农你也不是vocal,我们就是一群网上认识的各校校草,给南艺校草庆祝搬家。” 
 
他们都笑得直不起腰,我也渐渐融入了轻松的氛围中。 
 
一股暖流涌上心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哪怕我再不记得他们,也愿意与我作陪,始终不会放弃我。 
 
然而故人皆在,我心里还是空空如也。 
 
 
02. 
 
我有一个秘密,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 
 
那天清晨,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邮票不是常见的花鸟,而是一只小海狮,上面印有中华民国,彰示着它来自台湾。 
 
来信地址和邮戳一概没有,只有我的地址和寄信人——俊。 
 
阿靖: 
嗨,最近好吗。冬天又到了,他们不让我来看你,见鬼了,所以只好以这种方式写信找你。 
 
信件很容易被别人拆,信封上我不敢写大名。这个邮票眼熟吗?是去年夏天你陪我回台湾的时候在台北买的。 
 
 或许你已经记起我是谁,又或许没有,其实都没关系,我希望的是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音乐梦想。 
 
 最近我又写了一首歌,虽然只有高潮部分,也想让你听听看。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一起作曲。 
 
 想念你的歌声。 
 
ps信看完后藏好,他们几个什么都不懂。 
 
 
林彦俊 
2019年1月15日亲笔 
 
这封信,自台湾漂洋过海。 
 
在冬日穿过宝岛阳光海峡风浪,隔着这样的雪来到我手上。 
 
却仿佛是温热的,里面夹了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还有一段谱。 
 
字迹很丑,下笔很重。这是我收到的第一封信,在一个飘雪的日子里,但它让我几乎抑郁。因为我想不起来。林彦俊三个字是那么重,砸在心上,让人头痛欲裂,而我对他一无所知。 
 
我把信藏了起来,有一种直觉告诉我要听他的话,这仿佛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 
 
那段歌很好听,明媚缓慢,满满的夏日慵懒氛围溢出琴键,我编了几句词,为它作了吉他伴奏,取名叫《memory》。 
 
不得不说这个人非常有才华,这样的作品完成的话一定是会火的。 
 
我很孤独,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特为尤甚。这种孤独不是小众的不是群体的,就像是我一个人活在与世界格格不入的角落。 
 
好在有信,让我知道有一个叫林彦俊的人在翘首等我。 
 
那天小鬼来帮我做饭,听见我在弹这首曲子。往常好动的他安静的坐在我旁边听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放下吉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他。 
 
“你认识林彦俊吗?” 
 
他眼睛没有看我,斜着看向窗外说:“不认识。” 
 
口是心非。 
 
“那……我们组合名字是什么?” 
 
“nine percent。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吗……” 
 
为什么,明明是九个人的组合,他们却对林彦俊只字不提。 
 
为什么,唱他写的歌我会莫名想要流泪。 
 
事出反常,不合常情。 
 
 
 
 
03. 
 
医生不让我用电子设备,说太过嘈杂的网络环境不利于失忆症患者的病情恢复,尤其是像我这种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其实他多虑了,我什么密码都不记得,就算想用也用不了。 
 
但是现在我迫切地想知道这个会作曲的叫林彦俊的队友到底是谁,既然小鬼这头走不通,就从其他人下手。 
 
子异来的时候,我假装想看自己的视频,软磨硬泡地求他。 
 
“给我看看我们以前的录像吧,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就真的回不了舞台了。” 
 
“不行,你会有落差的。” 
 
“这么久了,我已经接受落差了。” 
 
“不行,你想起那次舞台事故的话会害怕,会做噩梦。” 
 
说得有理有据,以各种理由拒绝给我看。我知道我的失忆是源于一场舞台事故,然而,即使是不好的回忆,也总比无限的空虚来得踏实不是吗。 
 
“我不怕,我怕的是自己下半辈子都在这样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混沌度日。” 
 
他怔怔地看着这些天来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的我,为我这一阵的头脑清醒感到出乎意料。 
 
但即便如此,他宁愿沉默,也不成全我。 
 
天气越发寒冷,早晨的碎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地,从落地窗望出去,城市一片惨白。 
 
我退而求其次,让他带我出门走走,去到一些熟悉的地方,可能会想起一些事情来。就是这个决定,出乎意料之外的,让我的病情有了转机。 
 
出门前当子异尝试把第三根围巾缠在我的脖子上时,我生气了。 
 
“好烦,我不要裹这个东西。” 
 
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听到之后一愣,似乎被吓到。我也吓到了,在记忆里我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啊。 
 
看到他惊讶又担忧的眼神,我很愧疚,于是我跟他道歉,跟他乖巧的认错。他回过神,木讷地拉着我说没关系,也不再勉强我系围巾,找出一只口罩帮我戴上。 
 
我问他我们去哪里。他说上海的很多地方我都是去过的,走到哪儿便算哪儿吧。 
 
是啊,上海,我们在上海。虽然没有关于这个城市的记忆,但是那股熟悉的感觉让人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安心。 
 
就像是曾经每天都没有忧愁地呆在这座没有尽头的城市一般。 
 
熙熙攘攘的人群奔走在大街小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我也有。 
 
只是我的烦恼是那么的没来由,那么的让人捉摸不透。 
 
走过街角,扫起的雪堆被我的马丁靴踩出沙沙声,着魔般的,迷上了这个游戏。子异就靠在一边的墙上看我像个孩子一样在上面踩来踩去,展开嘴角笑了一下,我也对他笑,戴着口罩,他看不见。 
 
转角处三个女孩子说说笑笑地出现在视野里,边看我们边走过去,一分钟之后又走了回来。拿着一个本子一支笔,在我面前,问能不能给个签名。 
 
签名吗?我……我叫什么啊。 
 
我又忘了。转头看向子异,他也注意到了我的神色异样,取下墨镜护在我前面跟女孩们说抱歉,请她们赶快离开。 
 
石火电光间,有一丝支离破碎的画面狠狠挤进脑中,一股热流从全身划过,胸腔里的某个角落在隐隐作痛。 
 
好像有个人,以前也为我干过同样的事情。 
 
寒风撕得眼角生疼,感觉心被戳了个窟窿,让人难以呼吸一般大口喘气。子异慌了,赶紧带我回去了家里。 
 
 
04. 
 
肉体上的痛苦也好,精神上的痛苦也罢,但是我不觉得世间上有比把痛苦这件事情本身都忘掉还要痛苦的事情了。 
 
除了去医生那里复查,我没有再出过门,一直在家里弹琴。我迫切的想要回到舞台,但是这样的精神状态不允许我想这样的事情。 
 
我的情况确乎是越发糟糕了。 
 
浑浑噩噩过的日子根本就不算是日子。 
 
煮完泡面不记得关火,还把书留在灶台,差点点燃整个厨房。子异来的时候看见满屋狼藉,明令禁止我自己做饭。 
 
生活不能自理的日子里我无所事事,然而有一些声音慢慢在我脑海中撕开一条口子,伴随着那支不完整的曲子。 
 
人活在世,有人希望永远清醒、思维敏锐。有人则希望忘却所有,每天醒来都是新的一天。那要看他们经历过什么。 
 
我不一样。 
 
头疼发作的时候,我甚至想死。只要死了就能不痛,这并不是多大点事。如果不是有一个念想在那里,或许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尤长靖是吗?我可以叫你阿靖吗。我也是香蕉的练习生。 
 
——这首歌我刚作的,你唱唱看。还有这里的转调突兀吗,换成D小调会不会好一点。 
 
我想不起来,失忆的滋味比失恋失声都难受,我已经体会到了。 
 
——没有什么礼物可以给你,这个护身符你拿着,我从小戴到大的。 
 
支离破碎的话语戳破耳膜,像一阵风一样掠过。 
 
——阿靖,我们竟然一起出道了,你有想过吗? 
 
流离失所。 
 
很难相信我不记得组合的名字,不记得自己的单曲,不记得所有的喜好憎恶,居然能想起其他人的声音。 
 
就像是我上辈子的念想,还魂转世来到了身边一样。 
 
我很想回信问他我与他的关系,却死记不起他的地址。夜里这样的欲望更加强烈,让人无助又害怕。 
 
那首歌,给我苍白的生活增添了很多的念想。 
 
就在我一筹莫展,独自坐在窗边发呆的时候,收到了第二封信,这封信让我想起来的事情更多。 
 
 
05. 
 
窗外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城市诞生着各种奇妙的故事,芸芸众生嬉笑怒骂地唱着他们或爱戴或仇视的生活。而我,在一字一句地展开那刺激我空白人生的探索。 
 
很新的信纸展开时发出时间一般的沙沙响声,字迹丑得一如既往。 
 
阿靖: 
 我等了很久,你没有给我回信,看来是忘记我了。 
 
 忘记我没有关系,但是你不可以忘记自己的理想。还记得吗,我们两个以前总是偷偷写歌,拿给老师听,他却说我们不务正业,要想如何站上舞台才是当务之急。 
 
 现在想想,其实那个时候我的目标就不仅仅是出道了,我知道你也一样。我想,如果以后我们都可以用唱自己的歌,也许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属于我们的痕迹吧。 
 
《Dream》这首,前奏还是我们一起写的,不过词还没有填完,现在寄给你。 
 
林彦俊 
2019年1月22日亲笔 
 
附上了一张五线谱。 
 
我现在记性太差了,只记得钢琴上中央c的位置,慢慢数着弹下第一个音符,勾起了手指的肌肉记忆,没有看谱这首歌就已经缓缓弹完,一音不差。 
 
音乐和记忆的力量都是神奇的,在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旋这首歌时,无数个日日夜夜和一个人一起唱歌的画面闪进脑海。慢慢浮现了,一张仿佛被刀削过的棱角分明的麦色脸庞,再然后是满带温柔的缱绻眼眸,再后来,浮现了银色的头发,和温柔得无以复加的酒窝。 
 
这首歌,他写给我的。 
 
我想起来,以前我喜欢在大厂收集各式各样的银杏叶,绿色的、金黄的、枯的卷的大的小的,夹在林彦俊的书里面当书签。陆定昊来要,他没有给,灵超来要,他也没有给,就那样默默夹在书里。 
 
一切深刻的情感其实都拙于言表,他也一样,在浮华的娱乐圈里单纯而笨拙,一尘不染,不言不语地互相爱慕着。 
 
或许你做过这样的梦吗。 
 
大厂的冬天很冷,比上海还要冷,冻得人张不开手指,我艰难地在没有摄像头的练习室弹琴唱歌。 
 
“阿巴卡巴,我叫尤长靖。我很年轻,喜欢林彦俊,Please你给我回应~” 
 
“你说你很难动心,我不是你的款型。让我停止这游戏,不要再自作多情哈哈哈哈我唱不下去了啦。”我笑得心虚,回头看他。 
 
他从后面走过来把我的手摁回键盘上,说:“继续唱。” 
 
“……亲爱的,爱上你,不会放弃,你说你也相信。亲爱的,在一起,直面感情,其实你愿意。” 
 
“对吗?” 
 
我看他薄薄的嘴唇弯成一道弧度,春雨浸润一般,温柔得无以复加,我那时喜欢看他笑,更喜欢看他为我而笑。 
 
画面一转,变做上方的一张冷峻的脸,几丝银色的头发顺着汗珠贴着。他的脸没有他的声音温柔,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他不停的低声安慰我:“你放松一点,放松一点就不会痛了。”那么温柔善解人意。 
 
疯狂的快意在我的力气快被抽干后席卷而来。春风一度,他吻我,在嘴唇上,脖子上,肩膀上,留下的猩红印记就注定了我们往后分不开甩不掉、纠缠不清的命运。 
 
再多的遮瑕膏都盖不住的吻迹让我戴了很久的围巾,睡觉都不取下来,就是那时留下了讨厌围巾的阴影。 
 
冬去春来,出道后,我们一起去过许多地方,上海北京深圳济南,合肥南京泉州武汉,还有他阳光明媚的故乡台湾。 
 
我们在象山上呼吸夹杂着微雨的空气眺望城市,在电车上谈说台湾群像和跟他一样口音的粉丝打招呼,还有深夜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民生西路旁满是小食的小巷。 
 
唱着属于我们自己的歌,穿过天地山川,穿过细小尘埃。在那一湾浅浅的海峡对岸,唱着满目的盛夏光斑。 
 
一起看过日升月落,天地广阔,无奈冬日太短,夏季不长。 
 
这头却又下起无端的夜雪。 
 
 
梦醒之后我什么也看不见,往事的风花雪月远在记忆之外。 
 
 
 
 
06. 
 
几天以后,我发出了最后的请求。一反之前避之不及的态度,小鬼沉默了半晌打开手机,输入一串字母。 
 
我看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男人。我们和他们一起,都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小鬼说,我和林彦俊本就是一个针尖一个麦芒,恋爱谈得从不顺风顺水,好的时候甜得腻人,但一件小事也要吵得天翻地覆。 
 
那次事故前夕就是因为吵架,他提了分手。我一直恍惚到第二天的见面会彩排,恰好就在那排因失修而坠落的舞台灯下,甚至没有躲闪。 
 
铸成大错,差点丢了性命。 
 
怪不得他们拼命堵上我关于他的记忆。 
 
我想起了,彻底想起来了。然而有的全是温柔的回忆,一点也不恨他啊。 
 
 
“林彦俊,你的梦想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出道。并且获得家人的认可。” 
 
“这是短期的吧,长期的呢?” 
 
“让全世界都能听到我的旋律。” 
 
“好哇,对着城市喊,快一点。” 
 
我们站在半夜公司的大厦楼顶,抬头是满目星空,低头是芸芸众生。 
 
“我要让全世界都能听到我的旋律……”声音越喊越小。 
 
我拍他的脖子:“你不是说是男人什么都不要怕吗,喊出来啊。” 
 
“我要让全世界都能听到我的旋律!” 
 
 
 
 
 
下篇
 
01. 
 
在天气转暖的那个早晨,我决定去找他。 
 
然而对于他在台湾的地址一点头绪也没有。 
 
趁王琳凯出去买东西,我溜出了家。买了机票一路向北——北京的宿舍里有林彦俊的小宝箱,机票,动车票,汽车票,电影票,他总是不会丢的,应该有他现在地址的线索。 
 
但是我忘了有人“同仇敌忾”。 
 
一下飞机我就被那个双眼通红的高个子男孩抓了现行,被他强拉着出机场。我力气没有他大,拼命挣扎着。 
 
“我是陈立农!你队友!不要闹了。小鬼说你偷了钥匙和钱,你想怎么样?”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陈立农,才不要被你抓到。于是我假装顿悟的样子,也不吵不闹了,温顺地跟着他走。趁他在我前面上车,转身就跑。 
 
还没有找到出租车,就被他的车追上了。 
 
傍晚小鬼到的时候,我垂着头坐在一个工作室,听陈立农连续两个多小时的关于我是病人不可以一个人出门的说教。 
 
小鬼一进来就给了我一耳光。陈立农呆住了,我也呆住了,一向温和爱笑的人居然打我。 
 
太过分了……我不顾一切冲过去跟他扭打成一团。两个人力气大到陈立农都拉不开。 
 
“我不过是想找林彦俊!我有什么错?” 
 
“就是不许!” 
 
他们从一开始就在干涉我,哪怕我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如此明确。 
 
这难道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吗,为什么?我咬牙切齿瞪红了眼睛,向他挥出了拳头。 
 
“不可以打他的脸!” 
 
陈立农反应很快,一把抓住我的手推开了,我站立不稳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摔出来。 
 
一个人在医院的时候没有哭,脑袋空空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的时候没有哭,看自己舞台录像的时候没有哭。但是现在,我发自内心为自己感到无助又可怜,泪水倾涌而出。 
 
是啊,不可以打他的脸,他还要出镜,还有属于他的大好前途,你们还可以继续光彩夺目,以后找到爱情就可以结婚生子。而我已经很难再重新站回舞台了,还仅仅因为我和林彦俊做错了事,就连唯一的爱人都不可以再见了吗。 
 
我越想越委屈,止不住的泪水往外涌。 
 
他们看我这样也慌了,忙过来抱住我,试图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小鬼不停地道歉,还一边摸我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越是这样,我的眼泪就越止不住。 
 
“我想去找林彦俊……求求你们,我只有他了,求求你们……” 
 
我只有他了…… 
 
对了,林彦俊的信,我可以给他们看林彦俊的信。 
 
“你们看,这是他给我写的。上个月15号有一封,22号有一封。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我怕他出什么事情……求求你们让我去找他吧。”声泪俱下。 
 
陈立农抓着两封信翻来覆去的看。 
 
王琳凯只拿了22号的那一封看了看,然后就帮我把信重新装进包里。 
 
紧接着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我知道他在哪里,你不要自己乱跑了,我带你去。” 
 
 
 
02. 
 
一刻不等,一人不问,再不彷徨。就像曾经那个坚毅无比的自己。哪怕想不起很多事情,一旦有了目标就绝不回头。 
 
在找他的过程中其实也在不断的找回自己。 
 
飞过飘雪的上海浙江,温婉的江西福建,穿过台湾海峡,我的眼神一刻比一刻坚定。 
 
飞机上有人想要来合影,都被小鬼一一婉拒了。 
 
林彦俊以前,也为我干过这样的事情。 
 
我问过他,问他为什么对我那样好。 
 
他说不知道。 
 
我教他如何与人相处,他护我不受恶意中伤。曾经被骂得很惨的一段时间也是跟他一起去到岛上散心,他总是有各种方式让人开心起来,也不惜晦涩地在网上暗示大家我们关系很好,一度阻挡了莫名的流言蜚语。 
 
他说:“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会保护你,看你相不相信了。” 
 
“不信!你小说看多了吼,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啊,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吗?” 
 
这是我那时候的回答,让他一笑而过。 
 
其实从刚认识开始就如此,他又何尝不是一直温柔如斯。 
 
公司不给点外卖我不想违规被骂。往往是他点,我吃,他被发现罚跑步,总是在我吃完之后才让我知晓。 
 
一言不发,一个眼神也能让彼此或包容或感动的对话了然于胸。 
 
还有…… 
 
“这首歌前奏这里你是不是想用小六和弦但是写错了。” 
 
我轻轻点头。 
 
此生再找不出默契如此的人。 
 
我想他。 
 
想要告诉他我的受伤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告诉他我现在想起来了,我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03. 
 
台南很大,小鬼带我穿过热闹的机场和嘈杂的集市,却来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居所,里面的沙发家具都被罩上了防尘罩。 
 
我甚至都能透过紧闭的窗户看到曾经林彦俊在这座小别墅里弹琴作曲给我写信的模样。 
 
他真的出什么事情了?我满面愁容的看着小鬼。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回去吧,看来他已经搬走了。” 
 
他的态度让我有点生气,队友一场,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不走!他就算不住在这里了我也要找到他。” 
 
小鬼拿我没办法,任由我拉着陪我寻访问道四处打听,问过邻居问过商铺,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一直到我拿出信封去邮政局打听,却被告知没有邮戳的信是找不到寄件地址的。 
 
是啊,没有邮戳……我又仔细看了看,没有邮戳的信,是寄不出来的。 
 
为什么啊…… 
 
天色渐晚,我沉浸在一系列不合常理的事情中,浑浑噩噩地被小鬼随意带到一个酒店住下了。 
 
小鬼点了外卖,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外卖员却找不到路要他去寻。 
 
他把手机一丢骂骂咧咧的走出去,他前脚刚走手机突兀的亮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子异发来的消息。 
 
王子异:「他放弃没有,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医生说要赶紧做接下来的治疗了。」 
 
说的是我? 
 
打开对话,密密麻麻,我不停的在翻,白底黑字,真假难辨,我不愿意相信却字字锥心。 
 
 
2019年1月10日: 
 
王琳凯:「房子找好了吗,今晚大家说一起来看看长靖。」 
 
王子异:「找好了。地址是民建东路59号,来可以,谁都不许提林彦俊三个字。」 
 
王琳凯:「知道的。」 
 
 
 
 
2019年1月15日: 
 
王琳凯:「今天我去的时候尤长靖居然在唱他们以前一起写的那首曲子,还提起了林彦俊,是不是你说漏了嘴。」 
 
王子异:「不是我。难道他想起来了?你要不然去翻翻他的东西,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王琳凯:「好」 
 
 
 
2019年1月16日: 
 
王琳凯:「尤长靖开始自己给自己写信了。」 
 
王子异:「写信?」 
 
王琳凯:「嗯。自己给自己写,落款是林彦俊,我这边的合约问题还没有弄好,等我彻底辞职就可以寸步不离他了。你明天先赶紧去陪着他,我怕他想起来之后干傻事。」 
 
王子异:「好。」 
 
 
 
自己……给自己写信? 
 
我快要呼吸不过来。 
 
林彦俊呢,我一直以来活下去的希望,难道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2019年1月18日: 
 
王子异:「他前天让我给他看以前的录像,我没有答应,给他戴围巾他也非常反抗,看来是真的快想起来了。昨天我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他连这个医生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都没有发现,今天我一去发现他差点把厨房烧掉,这么糟糕的情况,你处理完你那边的事情赶紧过来。」 
 
 
头痛欲裂。 
 
 
 
2019年1月20日: 
 
王子异:「你凭什么给他看以前的录像!你不知道他的情况很糟糕吗?」 
 
王琳凯:「他已经快要想起来了!还不如给他看然后编个故事让他恨林彦俊。」 
 
王子异:「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在林彦俊灵位面前发誓一定替他保护尤长靖吗?你忘记了吗!」 
 
王琳凯:「我没有忘,你别管!」 
 
 
林彦俊他……… 
 
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是确实发生过的赤裸裸的鲜血淋漓的事实。 
 
 
04. 
 
血泪糊了过去也糊了现在的眼前世界。 
 
那时正是我们好不容易出人头地,光芒汇聚最为闪耀的时候啊。 
 
那场舞台事故,大灯砸下,我害怕的蹲下来抱住头,旁边的林彦俊不顾一切冲向我护住我,把我压在身下,用血肉之躯生生为我撑起安全的天地。 
 
我承受过很多次他身体的重量,在廊坊大厂,在北京别墅,穿过寂寞旅途穿过寒冷冬夜,没有一次,像这样沉。 
 
沉得人失去所有自我,沉得让人……痛不欲生。 
 
头疼欲裂,我的幽幽啜泣在他的故乡夜晚终于化作凄凄恸哭。 
 
“我发誓会一直保护你,你相信吗?” 
 
“不信~” 
 
情人的血,像秋天的红枫散落一地。 
 
 
特别的烫。 
 
 
 
 
05. 
 
我穿过台湾海峡,飞过温婉的福建江西,飞过飘雪的浙江,回到了上海的小屋。 
 
怀里抱着的是我替他写给自己的信。 
 
所以啊,林彦俊,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我一直以来忘掉的都是我自己…… 
 
对不起。 
 
把所有回忆全都付之一炬。把护身符丢进火焰的时候,我想起来这算是他的遗物,想拿回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在火光中消失殆尽。 
 
算了,没有必要了。 
 
在小鬼的手机里我还看到了网络铺天盖地的谩骂,骂我害死林彦俊。他们几个不惜用最粗俗直白的言语发出强势申明,为我阻挡一切。 
 
我也没有办法再继续拖累他们,已经够了。 
 
满是绿色植物的家燃烧得很快,我就那样躺在沙发上。 
 
熊熊烈火燃烧着,眼泪流下,瞬间被灼热的气浪挥发干净。 
 
幸福吗?我问自己。 
 
幸福啊,何尝不幸福。有一个人,曾在我安然熟睡的梦里梦外为我只手抵挡所有的狂风恶浪,为我撑起一把扛住世间恶意的伞,用坚实的后背给我彻底的踏实温暖,让我可以好好活在幻想的乌托邦里。 
 
现在的我好疼,疼着忍耐了整个冬天。 
 
再忍一忍,很快就可以再见到他了。 
 
“等待整个冬天,我开始想念,有你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恍如隔世。 
 
一瞬间缓过神来,我不能这样去见他。 
 
我不能这样去见他!他的信念,他拼命要守护的东西,不该被我自私的情感全部毁去。 
 
 
纯粹,坚韧,后知后觉却为时不晚。 
 
 
06. 
 
我逃出了那个不可为外人道也的桃花源的世界,怕只怕桃花源记的结局真实发生——后遂无问津者。 
 
所以,余生很长,我只做一件事情。 
 
《memory》在多年后发售,一首高潮部分转d小调的歌,明媚缓慢,满满的夏日慵懒氛围。 
 
作曲林彦俊。 
 
这几年我和过去彻底断了联系,不见故人,不谈旧事。 
 
去到了很多地方,山川湖海,嘈杂城市。走曾经走过的路,唱曾经唱过的歌,还去到一些我们曾经想要去到的地方。 
 
 
《dream》前奏的小六和弦被乐评人称作点睛之笔,大加赞赏。还说,明明是写梦想的歌,却能听出太多的身不由己和漫长思念,少年的梦想被唱出半世沧桑。 
 
作曲林彦俊。 
 
还有很多很多。 
 
现在的我依然很孤独,但是这份孤独是有意义的——我唱完了所有他没做完的梦。 
 
二十年后的秋季,梦中的台湾,我又回去了。 
 
坐进出租车。车里放着那首《等待整个冬天》,是我去年才完成的。 
 
司机问我:“大叔要去哪里?” 
 
“去陵园。” 
 
我请求那个20岁上下的年轻司机把音量调大一点,他便开始喋喋不休地安利起来,看来是真的很喜欢。 
 
“这个歌是阿靖唱的,很好听吧?但是他从来没有露过脸,没人见过他。这首歌还有一个版本,叫《等待整个夏天》,你等着我放给你听。” 
 
他一边开车一边切了一首歌。 
 
“曲一样词却不同,阿靖真的很厉害,冬天能唱出满怀希望的青春年少,夏天却又唱出历经万事后的平静优雅。” 
 
阿靖平淡的嗓音唱出的却是一字一句用泪写出的歌词。 
 
「等待整个夏天」 
 
「爱不曾真的离开」 
 
「你还在我身边」 
 
「是你给了我生命的意义」 
 
「终会有再见的那一天」 
 
…… 
 
司机问我,脸上的烧伤是怎么来的。 
 
我很珍惜地摸着那道疤告诉他:“是爱的印记。” 
 
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顿悟。 
 
 
07. 
 
你听见了吗,林彦俊。 
 
全世界都听到了你的旋律。 
 
 
08. 
 
病床旁的点滴缓慢滴下,宛如给了人很多东西的时间沙漏,我的生命也终于快要走到尽头。 
 
回首一生,我心甘情愿,事到如今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去见他,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久到快要忘记他的脸。 
 
梦中我又回去了那个早已荒废的大厂,那里已不是人头攒动被鲜花填满的地方了。然而阒寂的园区流过我和他无数的汗水和眼泪,孕生了年少的倔强,我看到一道光破园而出。 
 
恍惚中他天使一样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宛如穿过几亿光年的星星一样在发光,微笑着,渐渐靠近我,向我伸出手来。 
 
 
明媚,温柔,至美至亮。 
 
 
“我叫,林彦俊。 
 
可以叫你阿靖吗?” 
 
 
 
我慢慢合上眼睛。 
 
 
 
09. 
 
“你好哇,林彦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