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刃恒】刃吃上去是什么味道的?🌟
⚠️得了厌食症的丹恒对所有事物都失去了欲望,但看到刃的那一刻,他居然萌生出想咬对方一口的想法
⚠️原著,一发 已和好交往
———————
“虎克大人就像奶团子一样,闻起来香香软软的。”星揉了揉小孩的脸,就在刚刚,她送上了一个亲吻印在她脸上。
她很高兴,嘿嘿一笑,像大人一般说道:“荣誉队员的嘴可真甜。”接着又把目光放到一直在角落里看书的丹恒:
“我身上不好闻吗?” 她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刚好能看到丹恒细长的睫毛,他合起书,对孩子的提问耐心回答道:
“当然了,很好闻。”
于是她扬起下巴,点了点脸颊。
说来巧合,开拓者带着虎克在星海巡游间遇到纯美的代表,...
⚠️得了厌食症的丹恒对所有事物都失去了欲望,但看到刃的那一刻,他居然萌生出想咬对方一口的想法
⚠️原著,一发 已和好交往
———————
“虎克大人就像奶团子一样,闻起来香香软软的。”星揉了揉小孩的脸,就在刚刚,她送上了一个亲吻印在她脸上。
她很高兴,嘿嘿一笑,像大人一般说道:“荣誉队员的嘴可真甜。”接着又把目光放到一直在角落里看书的丹恒:
“我身上不好闻吗?” 她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刚好能看到丹恒细长的睫毛,他合起书,对孩子的提问耐心回答道:
“当然了,很好闻。”
于是她扬起下巴,点了点脸颊。
说来巧合,开拓者带着虎克在星海巡游间遇到纯美的代表,那个总在模拟宇宙向她伸出援手,风度翩翩的俊美骑士银枝,解决了她们在星际间的麻烦,还献上了骑士应有的礼仪。
印在脸侧的吻,就像童话故事里最美好的一部分,虎克也向往,小小姐被银枝迷的神魂颠倒,并在回去后对此念念不忘,今天找三月七要了早安吻,中午睡醒找姬子亲了一口,免了一杯提神咖啡。
现在已入夜了,她又来找丹恒。
“或许你可以找星,我不太擅长……”丹恒试图推脱,他其实并不觉得小孩子浑成天然的奶香难闻,可是他真的有点反胃,但他又不想虎克伤心,半晌,他很有风度的半跪下来,黑色的衣摆向后整齐的垂着,伸出一只手托住虎克的手,很轻很轻的落了一个吻在稚嫩的脸上。
不是很疏离,也不是很亲密,那种刚刚好的感觉。
“你的眼睛真好看,虎克也要亲亲你!”
“哎?”丹恒感受到浓烈的奶香扑鼻而来,小女孩已经抱着他的脸吧唧一口重重印上去了。
三月七打趣:“比起我们,帅哥当骑士会更有冲击力,幸亏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要是列车多开放几次,说不定就有女孩子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了。”
她这么说着,自然没注意到丹恒脸色的变化,有些苍白,他皱了皱眉,终于像是忍到极限了,快速站起来捂住嘴。
“感动得哭了?”星补充道,然后身边擦过一阵风,谁携带着浓烈的血气过来,走到丹恒身边,问:
“你现在想吐吗?”
丹恒摇头摆摆手,但稍许拱起的肩膀出卖了他,刃凑近他,理所应当给了他摇摇欲坠的脑袋依靠的位置,吸取了一些刃身上的血腥味,才平复一小会,刃的手掌放在他的后背上,象征性的拍了几下,不过丹恒看上去并没有完全好,于是他摸到他的脊椎,一直往上顺,直到丹恒放下手把头彻底埋进他的肩膀上,他才松松的作圈兜住了他。
三月七:“我们还在呢?”她诧异,星习以为常的别过脸:“算了算了大哥,就当我们是瞎子吧。”
丹恒被暂时带出了列车厢,窗外的风席卷而来,清凉的扑在脸上,稍微减轻了他因为想吐而带来的眩晕感:
“我发誓……再也不要去那种地方。”
指的当然是指不小心闯进去的尸巢,腐烂的味道,黏稠的液体,一切都猝不及防,击云不小心打碎了尸仓,那些恶心的东西一同流动出来,虽会动,但到底是死物,只是重新让它们躺回去罢了,刃没有什么感想,无论是被扯出来的五脏六腑,还是流露的血管,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因为他早就视若无睹,但丹恒走不动道了。
他拄着枪在原地,一副颓败样:“好恶心……”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娇气的人,但这样的场景着实让人难以消化,刃走了几步停在前面等他,眼神询问着,丹恒以为他误会了什么,解释道:
“不是说你,是说它们。”
刃依旧没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去,他架起手腕,用支离在上边化了一道小口,接着放到嘴边,自己吮吸进去。
可惜丹恒没怎么看清他的动作,因为尸巢昏暗,只有很原始的几盏火把燃烧着自己岌岌可危的光点,他常年智库熬夜看书,灯光不充足的情况下视力不怎么好了,只能看到刃的轮廓一点点随光映照出来,鞋跟踢在楼梯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意识到刃正在朝自己的方向移动。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确实没否认刃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曾经老是埋头在工房里,被水墨点缀失了原本的模样,再回过头来看看他的睫毛其实比自己密了不少,虽不像景元那副又细又长的狐狸眼百般风流,但也算很少将金红色的玉石露出来,总是半阖着,轻轻抖动睫毛,曾经总爱挽起来的头发现下也不再扎起,松散的垂在肩上,衬托脸侧锋利的线条,红色的耳坠晃了神,丹恒完全没注意到他已经把手放下了,拇指裹着绷带的粗糙感在嘴角处传来,丹恒看看他,疑惑道:
“你要干什么?”
但回答他的只有刃俯下身来渡过的阴影,稍稍用力就被撬开的嘴角还未合上,一小截舌尖就被碰到。
“唔。”龙舌敏感,尤其是对血腥味更甚,温腥液体入口,将腐烂的味道散去,充斥着他整个口腔,丹恒想低头,刃却先一步直抵喉腔,呛了一下,软下的腰自然给托着往上走,丹恒仰头,血液滑入喉咙里,烧灼的痛感暂时退却了他想吐的欲望,但他没有完全咽下去,到底是血,有几丝顺着下颌下去。
“……反胃的时候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道理丹恒懂,但这种方式实在是有些激进,他问:
“是那位卡芙卡小姐告诉你的?”
见他胸腹平息了一些,刃嗯了一声,又再度捧着他的脸,伸出舌尖卷掉他没来得及擦掉的血丝,不知为何刃的舌尖比血还要热,他被烫了一下,嘴角湿漉漉的。
“你……”
“怎么?”
“下次不要这样亲我。”嘴巴里边还是腥甜的无从散去,他只能将话说开,但刃似乎没理解他的话,他问:
“为什么,这里有没有其他人,难道你觉得这些尸体会看着——”
“别说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嗯。”刃松开他,点头道:“毕竟我比它们恐怖多了。”
丹恒想要往前的步子再度停住,刃的眼神聚焦到那些一动不动的尸体上,似乎是在羡慕什么,或许吧,他们给了这些试验品永久的解脱,但刃却没法永远长眠。啊啊,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去了,丹恒明白他是触景生情,但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来,击云给他反插在地上,他自己则撑着下巴:
“所以呢?你这个可怜鬼又在想死了?”
刃说:“是啊。”干脆利落的承认了,金红色的眼眸暗淡下来,盯着地面的物块发呆,丹恒叹了口气,朝他勾了勾手指:
“过来。”
刃依言,丹恒刚好能看到他头上翘起来的那撮呆毛,伸出两只手揉进他两侧的发侧内,刃蹙眉表示不解,接着脑袋就被揉捏起来,就像是……刃有些郁闷了,他说:
“你在摸动物吗?”
“你不是吗?”丹恒很少有什么捉弄他人的心思,大抵是不太乐意看刃这幅颓样:“情绪变化无常,忽高忽低。”
好像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刃忽然意识到,抓住他的手:“你以前也这么看我?就像是逗弄小猫小狗。”想到镜流那些话,刃还是有些余悸,即使已经变成长生种数年,可骨子里到底还是保留短生种的思考方式,真正确认关系后他开始在意曾经没考虑的细节,就如同他失去了锻造的机会,再也没法一头栽进金人的构造中,于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在丹恒身上。
但对方还没来得及回答,动作忽然停下,刃本来只是想顺势凑上去讨一个吻,谁料双眼都闭上了,丹恒又推开他。
刃:“?”
丹恒:“……对不起,我又……”
这个时候刃离他只有0.01公分,结果亲到了对方捂住嘴的手背,收获了一句毫无恶意的恶心,他对此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毕竟两个人都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因为在尸巢待的时间过长了,丹恒对此程印象甚糟,所以令他患上了厌食症,一点气味都会刺激他的胃黏膜,然后他就会想吐,好几次路过白露的时候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说着要从葫芦里倒出药丸,丹恒闻到药的苦涩气味更加难受,所有人劝他即使吃不下饭也得硬塞几口,可是丹恒一律拒绝,最后刃关上智库的门,跟他们说:
“别管了,我会喂他。”
以至于吓到了虎克,他以为丹恒是什么汹涌猛兽,是要吃人的,刃本来就浑身是伤,吓人的很,每次出来整个智库都是血的味道,就连星也不适应,事实上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不是刃的血起过作用,到现在为止丹恒虽然吃不了任何食物下去,但却能喝下去刃的血来止住反胃的感觉。
很奇怪,每次丹恒都抱着一种又羞又愧的心态看刃放血:
“听说过吸血鬼这种生物吗?你现在跟它们有点像。”
丹恒坐在旁边,看着星送来的一小叠水果沙拉,精心摆盘过的,几个女孩在厨房研究大半天如何摆放更有食欲,丹恒叉起一小块裹了蜜浆的橙子,准备送进口里,刃摇晃了一下杯子中的血,看到丹恒困难而缓慢的咀嚼着,终于他们默默对视了一分钟。
丹恒才咽下去。
“她们精心准备的东西我实在不忍心浪费。”丹恒解释着,准备再叉第二块的时候刃端走了:
“别吃这个了,喝我的血就行。”
“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吧,万一把你喝干了怎么办?”他吃一块小小的橙子吃的脸上发汗,刃无心管其他,挑开他黏在脸上的发丝,随手从屉子里拿的发卡扣住略遮眼眸的刘海:
“那我只好向你要一点补偿了。”自然了,喝干刃是不太可能的,顶多让他脸色更苍白一些,但丹恒又有什么办法,他就是闻到除了他的血以外的味道就难受。
无论是白露还是虎克,都很担心他的身体,白露被勒令早点睡觉,但半夜还是悄悄溜过来,敲着他的门小声问他,丹恒从来没有开过门,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法出去见人。
若不是刃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半夜发出那些难以启齿的声音不是因为反胃,而是被刃折腾的狠了,以至于最后浑身酸软无力的想睡觉的时候,嗓子已经哑的不行了。
过度的放纵的那一方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被过度索取的那个人却感冒了,这可真是雪上加霜,更苦恼的便是———
他连刃的血也喝不下去了。
可能血液对于他的身体构造还能补充一点什么不知名的营养,但现在他连这一点东西都喝不下去了。
“我再也不要去那种地方,还有这件事都赖你。”他鼻音加重,吹了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刃刚开始觉得血的腥气能暂时止住丹恒想吐的欲望,所以他才这么做的,但现在失效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站在一旁不说话,算是默认自己的错误。
而丹恒确实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他饿的看人都有点重影了,前几日刃还提出要不要以毒攻毒,再回去尸巢一趟,丹恒看着他,无语的说不出话,躺在床上默默的转了个身,听到刃逐渐远离智库的脚步声,又叫住他:
“回来。”
刃向后稍稍看去,衣袖被他扯住:“回,来。”感冒使得他的脑袋晕晕沉沉,也作什么思考,挣着坐起来,刃半个身体侧坐在床上,翘着腿看他自己抹掉脖子的冷汗,皮肤本来就有些被烫粉的趋势,用力一擦就红了,丹恒抬眼看了看他,一副你要做什么的审视态度令人有点恼火,可是他不想纠结什么了,肌肉实在有点酸,拉住他的脖子攀在上边。
“你别抱那么紧。”回答刃的是脖间收紧的手,他挪动身体手稍微往后撑了下,丹恒很想说自己难受,可惜自尊心并不允许他开口,他闻到刃身上居然并非是刺鼻的血气,而是一种药草的苦味,吸了一鼻子,他有点郁闷了:
“怎么?你讨厌?”
“倒不是。”刃没再说话,只是没想到他会像树袋熊一样挂上来,因为很多天都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丹恒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尤其是肩膀那块的骨头随动作起伏变化的很明显,或许他没有察觉自己的手腕本身就是男性中较细的那类,现在看上去不仅骨感的更明显。
甚至有些不正常了。
当然,丹恒不是不知道,恐怕再这么下去连枪都握不动了,他再看看刃,因为被他乱蹭,领子上的扣子崩开了,他能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发尾那一点落在上边微凹的锁骨上,不知道是不是饿出幻觉了,他总觉得刃的头发看上去就像是那种蓬松的脆皮卷,因为他发质摸上去意外的软,星常常说他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冷冰冰的,但内心还保持着以前特有的一份感觉,丹恒就是靠这个再度和他联系在一块,然而在所有的肉中他其实是最喜欢牛肉的,因为肉感紧实,有嚼劲,而且尤其是烤过的,虽然对不起刃,但他锻炼过的身体确实在这方面……
失神过来,刃已经在看他了,他的眼神是不属于被岁月摩挲过后的空洞,但和那位卡芙卡虚无缥缈的眼神有异曲同工之妙,暂时忽略他自身苦涩的药味,眼睛都像是搅拌过后的草莓酱,混着沙金,似乎就要流出来的暗色没能完全兜住丹恒想触碰的想法。
刃咬上去会是什么感觉?这样的想法突兀的出现在脑海里。
这也是让他吹个冷风还能哼笑出来的原因。
星已经尽量在找治疗的方法了,从她获得的信息来分析,大抵是找一些新奇的事物来重新刺激味蕾,使他重新恢复食欲,说起来是个很简单的原理,不过做起来有点难,毕竟论味道,他觉得不会有什么比仙舟上的豆汁儿更让人一言难尽了,他也试图混合很多种菜在一起,但看到它们的颜色更是令人眼前一黑,最后都不尽人意,不过新奇的事物眼前确有一样,刃以为他饿的神智不清了,看他撑坐在栏杆上,屈起一只脚的膝盖,鞋底踏在金属上,摩擦出有规律的声音。
底下就是无垠宇宙,望不到底,丹恒时常这么坐,无论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亦或是现在不知道什么心情,他觉得看着这些东西心底莫名平静,但刃第一次知道,他心里冒出丹恒会不会要跳下去的想法:
“厌食症而已,你没必要想不开。”
丹恒回头看他,带点打趣的意味开口:“整天想死,也想致他人于死地的人怎么开始劝解起来了?”
刃张了张嘴,又没出声,不是没找好理由,而是要开口很难,虽然行动上他可以做出来,真让他说还是略有纠结,过了半晌,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眉心微微收拢,轻声说:
“因为我们是恋人。”
丹恒没有回话,他继续转过头,手指开始敲打栏杆,刃看不到他的脸,并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不过很肯定不是他能想象到的反应。
“喂。”刃真的觉得沉默的有些尴尬了。
“那我能咬你一口吗?”
刃:“哈?”他的确没听错,反应过来:“你不会真的饿疯了吧?”
“差不多了,所以你给不给?”
没有被人啃食过的经验,刃死了成千上百次,都没有体会过被什么东西啃血肉的感觉,于是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
“试试。”
他开始卸下手上的绷带,露出那些斑驳的伤痕,可丹恒却摇摇头:
“我不想咬这里。”
刃说你还挺挑剔的:“那你想咬哪,自己挑吧。”
自己挑?那当然是——
刃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前一凉,隔着皮质手套的手猛然抓落他的几颗扣子,他说道:“你还挺熟练。”
丹恒淡淡的回:“跟你学的。”
刃:“……”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四周,确认车厢的门锁好了,不然有哪个不长眼睛的进来,看到他被当成食物一样啃了几口,怕是要做噩梦了。
那些甘苦的气味还没有散去,丹恒低着脑袋在思索该从哪里咬,手按在刃的锁骨上,这一块倒像是牛排,他心想,可惜不知道刃是有心还是无心的往后稍仰了身体,害得他只能略踮脚尖压上去。
刃感受到牙齿的痕度在锁骨那处蔓延,丹恒的头发是近些日子才长长的,本来想找个时间修剪一下,但因为厌食耽搁了,一低下头只能看到眼睛一点青光,若隐若现的,丹恒吃到的当然不是牛排,而是人的血肉。
没什么滋味,刃的骨头太硬了,也没什么咸淡之类的调味剂,只是很温热,也很鲜活的青筋血管都窜到他的牙下,似乎是“投怀送抱”一样,丹恒越加力,它们跳动的越厉害,刃双手抓住他的肩膀:
“别玩了。”
沉淀的,沙哑的,克制的。
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可是丹恒无心听他劝解,他只是在分析咬下的这一口什么感觉,末了从头咬到尾,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嗯,咸的。这下他尝到味道了。
刃的呼吸刹然紧了一下,因为他很明显的感受到了胸膛的收缩,就这一下擦过牙尖,刃的锁骨咧了一个小口。
丹恒:“啊……”
“够了。”短促的说着,刃想松开他,可惜手不听使唤,身体有些僵了,丹恒看着他,这个时候他想起星曾经这么评价过刃:行动派,动手的事会马上实践,不过一旦涉及理论或是被动,就会陷入显卡烧掉的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高攻低防。
“没什么味道……”丹恒干巴巴地说,刃强忍着没把手指移到脸上,因为他觉得脸颊似乎在发烫,不过也不是太明显,因为外边太黑了丹恒不会看的很清楚的:
“那你还不住手。”
那也得你松开手。
行吧…丹恒干脆把脚踮的更高些,去吮吸被自己弄出小口的地方,虽然没有多少血,但轻微的刺痛就像是给刃打了一针兴奋剂,那种被挑弄的感觉从头到尾,从外到骨子里蔓延开来。
蹭啊。
舔啊。
然后他说话有些卡顿,平复着不断加快的呼吸:
“行,行了!”
丹恒这才作罢。
过了会,那种反胃的感觉奇异般的得到缓冲,径直推开门回去的时候,刃用眼神询问他不会还有下次吧?丹恒哼了一声,留下一句:“谁知道呢?”
车厢的铃被晃的很响。
——————
后来丹恒的脸色好了些,大家都不太明白前因后果,虎克抱着花来看他的时候,刃正在休息,他整个人趴在智库桌子上,桌旁还放着还剩半碗的粥。
“你——”她想说丹恒是不是吃得下东西了,他竖起手指在嘴边示意她噤声,这碗粥是刃熬的,他那日好多了后,现在能吃下小半碗了,不过也仅仅是小半碗,再多的也不行了。于是虎克又拿了一小碗粥给他,丹恒没拒绝。
这件事她告诉了星:“那我们下次也可以给他熬粥呀。”
星摇摇头,一脸你太年轻太天真的表情:
“不行啊虎克大人,我们熬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
刃是被鼻间的花香唤醒的,映入眼帘的都是艳红的玫瑰,他看了看旁边没动过的粥:
“还是吃不下?”
“吃不下。”丹恒面不改色,刃根本没细看这只碗跟自己拿来的有什么不一样:
“那怎样,你还要咬我吗?”
顺理成章的,他放弃一般的靠在椅子上,略微头疼的敲着桌面,当然了,有些人会不请自来,丹恒认真想了一下,转变了语气,听上去更加理直气壮:
“当然,你觉得正常人能缺少一日三餐吗?”
星在第无数次拿出白露给的药膏递给刃,对方顶着锁骨上乱七八糟的牙痕,平平的跟她说谢谢的时候,她心中泪流满面。
不过更炸裂的还是她送到丹恒那的金嗓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虎克抓着她问来问去,她始终秉持着不要荼毒孩子的心情,悲痛的说:
“因为这就是爱的力量。”
虽然《他皈依月》被厂哥坑了导致本次cp31诡异的线下通贩,但是原定计划的35本线下特典限定版全都完售了,感谢大家支持!一个月内应该会开仅《他皈依月》本子本体(这次因为是厂哥赔的余量有没有吧唧赠送还在商量,假如有的话,我也会在微和lof上通知余量链接时和大家说),余量一共是15本左右~
虽然《他皈依月》被厂哥坑了导致本次cp31诡异的线下通贩,但是原定计划的35本线下特典限定版全都完售了,感谢大家支持!一个月内应该会开仅《他皈依月》本子本体(这次因为是厂哥赔的余量有没有吧唧赠送还在商量,假如有的话,我也会在微和lof上通知余量链接时和大家说),余量一共是15本左右~
【刃恒】外猫内狗
🍁邻居们常夸丹恒乖巧又懂事,独立得像只猫,活脱脱一桩“别人家孩子”的模板……然而,他的养父对此持保留意见
🍁是之前跟屋屋@七屋心象 口嗨的狼养龙pa~都去看屋神的超绝图图好吗好的
预警:(这里有九个预警词但我打不出来)
叮咚——
电梯门敞开,刃拎着一小盒蛋糕,往身后避了避。
“哎呀,是小恒爸爸!”
女士们的笑语先至,随后满当当的购物袋裹着熟食香气涌入,没一会儿,家长里短就把轿厢塞满了:“今天难得早回来,休假陪儿子吗?”
“这是给恒恒买的?”
购物袋里的莴笋叶蹭上蛋糕盒,刃点头,脚下又往后挪。
这对相貌俊俏的父子在小区少中老女性...
🍁邻居们常夸丹恒乖巧又懂事,独立得像只猫,活脱脱一桩“别人家孩子”的模板……然而,他的养父对此持保留意见
🍁是之前跟屋屋@七屋心象 口嗨的狼养龙pa~都去看屋神的超绝图图好吗好的
预警:(这里有九个预警词但我打不出来)
叮咚——
电梯门敞开,刃拎着一小盒蛋糕,往身后避了避。
“哎呀,是小恒爸爸!”
女士们的笑语先至,随后满当当的购物袋裹着熟食香气涌入,没一会儿,家长里短就把轿厢塞满了:“今天难得早回来,休假陪儿子吗?”
“这是给恒恒买的?”
购物袋里的莴笋叶蹭上蛋糕盒,刃点头,脚下又往后挪。
这对相貌俊俏的父子在小区少中老女性群体里倍受欢迎,大家早已习惯他的寡言,自顾自聊得热火朝天。老实木讷的单身父亲容易唤起恻隐之心,可男人分明缩在角落,也没有一丝一毫家犬的温驯,而更似狼王隐匿于阴影,沉默注视它的疆土。
这么一想,邻居们并不清楚刃先生属于哪类人种,宇宙如此广袤,在庇尔波因特,头上长耳朵、身后有尾巴的异乡客数以万计,他算不得稀奇。听说父子俩从仙舟来,没准就是狐人?也能解释为什么丹恒从糯米团子般的小男孩长成翩翩少年,他父亲却始终年轻,英俊得一如往昔。
浓眉配上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双赤金色瞳孔,都使这英俊极具攻击性,他本不该是令人轻易放松警惕的类型。可刃手里还拎着抹茶蛋糕,每每聊至育儿话题,毛茸茸的兽耳立刻竖起来,那身危险气息和距离感就成了引人遐想的土壤,被优越的外形条件催化,萌发出无尽的诱惑。
可惜丹恒似乎没继承那双漂亮的耳朵尾巴,准确来讲,父子俩哪儿哪儿都不像,猫咪似的少年容姿端丽,沉静知礼,或许是随了未曾谋面的生母。但这不影响刃疼他疼进骨子里,因此电梯内话题总绕不开他:
“小恒上回帮忙算账,每项清清楚楚的。我家那个祖宗哟,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诶,人孩子打小就能干,说明还是要多培养独立性。”
“前些天好像收到首都高校的录取通知了?”
刃表情未变,等她们叽叽喳喳完一圈,才慢吞吞答:“他挺粘人的,离家太远,不愿去。”
邻居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忽然都笑起来。
“是刃先生舍不得宝贝儿子吧!”
男人垂下眸,不打算反驳。
叮咚——
电梯二度开合,刃朝热情洋溢的邻居们点点头,迈步而出。
独立?
他一边掏钥匙,一边想着家里那只睡觉时都要养父■■、做作业都要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的小龙,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
……(此处详见评论)
那么,该怎么问呢?
过度透支的身体连带大脑一块卡机,丹恒卡卡地琢磨半天,眼皮开始打架。半梦半醒间,刃的气息洒在耳边:“庇尔波因特的首都,想去吗?”
“我们要搬家?”少年勉强拢起睡意,“哦,上学。可是那里好远啊,而且,我不喜欢经济学。”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
“就算不是首都、不是现在,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想做的事,踏上新的旅程。”
然后,离开这里。
“嗯……那也不用搬家吧,这里挺好呀。”青龙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声音含含糊糊,“……就算去了,也会回来的。”
“你在这里嘛。”
可我已经不想再等待了。
他应该说出来的,但是没有。
邻居们善意的调笑还在心间回响,最后,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脑袋抵上丹恒的肩窝,毛茸茸的狼耳耷拉下去,蹭过少年柔软的脸颊。
放手或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刃抱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小龙,吻了吻他的眼睑。
“……要慢点长大。”
END.
【刃恒】一觉醒来,刃变成了前妻的海豹跳■
陨星降临日的后续,一万五千字~
咔酱《心跳倒计时》绝赞通贩中,请需要的朋友们自由的——
summary:变成绷带海豹的刃发现前妻是个傲娇。
DAY1
开拓者心有五悔。
一是后悔叫上他二舅支援他在江户川星的任务。
二是后悔任务前没做好路线调研,以至于迷路迷得昏天黑地,携二舅一头莽进了江户川星特色红■区。
三是后悔没有在浓妆艳抹的小哥哥小姐姐们饿虎扑食般冲上来试图揽不到客也揩一把他二舅这顶级大帅哥的油时,没有化身义勇兵,大喊放开我舅,而后爆衣露出白斩鸡身材,浣熊豆腐供应充沛,自取哦亲亲。
四是后悔任务完成后购物过于兴奋(浣熊他二舅是个...
陨星降临日的后续,一万五千字~
咔酱《心跳倒计时》绝赞通贩中,请需要的朋友们自由的——
summary:变成绷带海豹的刃发现前妻是个傲娇。
DAY1
开拓者心有五悔。
一是后悔叫上他二舅支援他在江户川星的任务。
二是后悔任务前没做好路线调研,以至于迷路迷得昏天黑地,携二舅一头莽进了江户川星特色红■区。
三是后悔没有在浓妆艳抹的小哥哥小姐姐们饿虎扑食般冲上来试图揽不到客也揩一把他二舅这顶级大帅哥的油时,没有化身义勇兵,大喊放开我舅,而后爆衣露出白斩鸡身材,浣熊豆腐供应充沛,自取哦亲亲。
四是后悔任务完成后购物过于兴奋(浣熊他二舅是个老派长辈,秉持着买伴手礼没有让小孩子花钱的道理,把卡给他随便刷了)以至于在扫荡“垃圾大王”特摄片系列卡带时,一不留神把某位缺德顾客没有归位的几张江户川星特色男男、女女、男女、男女男……肉搏影片也扫入了购物袋。事后还因为买的太多,虐待老人,让年过八百的二舅帮他提了大包小包回列车。
五是后悔,特别后悔。
他为什么忘了和小三月丹恒他们多排练几次,对齐颗粒度,让丹恒老师和他二舅,这对目前看来已经快处成仇家的前夫妻,不要在这绝顶尴尬的(刃身上还有风俗区特有的香槟与香水味)时刻,直接针尖对麦芒啊啊啊啊啊啊——
之后的剧情与江户川星诸多轻小说厕纸里首章所书如出一辙,二舅与(前)二舅妈转角遇到爱。他兄弟超经意跌倒,以一个很不丹恒的zng男性向本■女主的姿势,将刃创倒在地,非常不避嫌地摸了两把前夫的胸大肌之后,青龙先是从刃的西装捏起两根颜色长短截然不同的头发,然后表情难看地翻开刃的衬衫衣领,几枚唇印映入眼帘的刹那龙已经气得发抖,当视线落在散落一地的碟片,眼尖的持明精准拾取,封面是拉开围裙露出傲然事■线的小姐姐让龙不自觉地瞥了眼自己贫瘠的胸围,面无表情地念出荧光色字体所书的片名“旦那さん、あなたはいつ■■で私を奨励します(老公啊,你几时用你的■■奖励我)”后,丹恒发出了冷笑。
“啪”一声,碟片在青龙手中一掰两段。
此时应望舒端着列车长投喂的小蛋糕从上一截车厢走进来,看见爹妈如此不成体统地成脐橙之势时,望舒习以为常地紧急避险,正当着他低头龙龙祟祟地后退步平移,试图远离这一轮的父母扯头花时,却因过于显眼的白毛很不幸地被母亲发现了。
“望舒啊。”丹恒笑着说,“你可真是有个好爹。”
因为这颇有些瘆人的笑容,迷你龙与开拓者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嗯、哦……”望舒支吾半晌,“还是因为娘你嫁得好……”
“是吗?”
丹恒脸上黑气更重,抬爪直接把一直默不作声的刃身上气味纷杂的西装外套连带衬衫一起报废,而后裹着碟片的碎片扔进垃圾桶,这才不紧不慢地按着前夫的胸大肌从刃身上起身,抬脚恶狠狠地踹了前夫的小腿一脚。
刃依旧像是拔了发条的人偶似的毫无反应,当然,他的全然无作为进一步激起了丹恒的怒火,穹着急忙慌地解释完来龙去脉,龙才脸色稍霁,冷冰冰撂出一句:
“刃,你自己为什么不解释,你是见了我的脸,就觉得无话可说吗?
男人把视线挪到前妻脸上:“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会生气。”
丹恒额角青筋爆出:“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说我想听的。”
刃面无表情:“那我们可以不说话。”
龙咬牙切齿:“我凭什么听你的?”
刃眼神放空:“那你说吧。”
龙怒火中烧:“现、在、是、我、问、你、为、何、不、解、释。”
刃:“没必要。”
刃:“合格的前任就该和死了一样安静,丹恒,你就不能当我死了吗?”
龙冷笑:“死人可不会追杀别人,更不会半夜爬床强推别人。”
刃皱起眉:“那我能拜托你把我当成无关紧要的人,因为疯病追杀你的随便谁吗?”
这话对龙造成了暴击。
丹恒的眼角一瞬涨得通红,青灰色的虹膜蒙上了一层薄雾,握紧拳头,朝着前夫的小腹重重来了一下。
“……说得倒轻巧,你自己做得到的话,倒是来教教我该怎么做啊?”
言罢,怒不可遏的持明转身拂袖而去。
注视着前妻的背影,遭受青龙重拳的刃愣在原地,愧疚又尴尬的开拓者脚下已经要抠出一个匹诺康尼,早已习惯父母不甚体面吵架风格的望舒表面来看未受影响,只一味给好像灵魂抽离的父亲和无血缘的老表嘴里塞着蛋糕。
穹:“呜呜呜呜二舅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你被丹恒老师误会了。”
刃:“我和丹恒的事,与你无关。”
穹:“呜呜呜呜望舒酱对不起呜呜呜我最初排练时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破坏你父母感情我是罪人我危害人间我辜负苍生——”
“没关系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啦。娘就是找个由头和爹吵架,这个由头不是江户川星伴手礼,也会是别的。”
角落里的颇具罪恶感的穹爆哭着吞下蛋糕。
“呜呜好好吃,不愧是帕姆拌了眼泪的蛋糕还是这么好吃,等等望舒酱你爹妈吵成这样,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持明少年笑了笑。
“能看见他们同框对我而言就很幸福了。而且谁家父母不吵架啊,对吧,爸爸?”
刃闭目不言。
“今晚别在房间啃能量棒了,”小龙摇着父亲的袖子撒娇,“好久没和父亲母亲一起吃饭了,晚上,爸爸也来餐厅吧,好不好呢?”
晚上看着孩子的份上,这对前夫妻脸色很臭地坐在一个桌上吃饭,几乎要凝固的糟糕氛围都让开拓者手哆嗦到夹不起菜,全靠卡芙卡投喂,望舒倒是很淡定,妈塞进盘里的菜都照单全收,见爹不怎么夹菜,也库库给母亲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故意不小心地,塞进他碟子里的那几个他不爱吃的辣菜夹进老父亲碗里。
晚餐时间,刃一直都在被丹恒死亡凝视。
临近终局之战,列车和猎手迎来了长期合作。艾利欧被帕姆养得油光水滑,全体猎手为了迎合老板喜好都暂居列车,刃拼尽全力避开丹恒,但却因为银狼的任务匹配系统总爱把他和丹恒凑对而屡屡败北,确实问心有愧的男人之前都是沉默挨怼,但由于他的缄默会让龙更加愤怒,刃最近才被怼出了些许被动,从前妻单方面的重力压迫,变成地//雷男与重男龙的魔法对轰。
自驱力为零的男人如今已经对前妻的敌意习以为常,并且丝毫没有动力改变他和丹恒的相处模式,味同嚼蜡地扒完饭,逃般僵硬地离开餐厅,回到列车客房,做了会儿儿子的网课老师要求学生和父亲共同完成的手工,时钟刚过九点,没有夜生活的老年人早早上床,吃了海量安眠药,很快便半生半死地沉沉睡去。
刃是被踹醒的。
睁眼时他看见丹恒红彤彤的眼睛——前妻似乎刚刚哭过,正鼓着脸不断向他的小腹发动猫猫龙兔子蹬,同时发出鼻音浓重的碎碎念:
“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被前妻讨厌对刃来说就如呼吸般自然,但是——
太近了。
刃的视线落在丹恒簌动的睫毛上,此刻正随着主人愠怒的喘息在如海青眸表面掀起曳动的涟漪,让他想起无数次被这双睫毛扫过锁骨时,自己如何在对方腰窝上按出绯色指痕。
刃移不开视线。
不是他不想,而是好像,他的眼睛完全没有移动与闭合眼睑的能力。
身体也动弹不得。
龙把他推倒,也没有发生80kg壮汉被丢到床上必定会发出的声音,相反,刃轻飘飘落地,还在丹恒的床垫上弹了两下。
再次被丹恒攥在手心捧起后,他在龙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缠满绷带,长得委屈又幽默,可以算是脖子的部位还挂着个狗牌“刃(应星)”的……
海豹毛绒玩具。
之前在智库里刃就看过它,一直摆在前妻的床上,偶尔还会有点湿……
原来是这么湿的。
……被前妻又抓又咬又骑的刃心想。
绷带海豹原来替他承受了那么多,是怨念吗,毛绒的怨念召唤他而来吗。
感受到前妻开始用他夹■的刃生无可恋。
这就是豹应吗?!
被贤者时间的前妻使用云吟术清理,豹经风霜的刃一边在青龙牌空中滚筒洗衣机翻滚,一边生无可恋地进入了祥林豹模式。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自己被饮月玩了三十年已经四大皆空,跟踪袭击丹恒十余年,除了死了几次,也都没出过什么事,却不知道丰饶诅咒和魔阴身如此歹毒,它们恢复了他的欲望,扭曲了他的意志,让他强推了前妻,又■■上脑和离婚七百年的前妻当了几十年的p友。
……假如他不去招惹那条龙的就好了。
或许是在绷带海豹的身体里,刃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大脑都变得蓬松松,毛茸茸,以至于“自己被丹恒厌恶至深”这件由他一手促成,在他眼中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被龙赤足踩上豹身时,刃货真价实地开始后悔,八百年前的事A上去要娶龙这事咋想都是他血赚,说悔不当初完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但二次招惹饮月这事……
他后悔,相当后悔。
时间倒退回二十年前。
魔阴发作强推前妻后,落荒而逃的刃精神恍惚地在涅墨西斯星云-γ的海上大桥跳了,被同事捞起来完成复活后不久的一次剧本,尽管百般不情愿,但合格的演员为了黄金年终奖(指终局之战时的安息)还是矜矜业业地到另一个星球追杀丹恒,更为惊悚地是这回前妻完全没躲他,反向利用游龙臂鞲守株待兔不说,灵活使用云吟术与云骑枪法的飒爽英姿也帅得几度让前夫失神——龙又变强了很多,刃的落败变得更为轻易。然后就是很典的那青龙把前夫打致跪地,击云捅进前夫哥的大胸肌把人固定在大地,就开始把那刃巴当椅子,大坐特坐,用至天将即白。
自此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愈发混乱。
后来为了打P方便甚至交换了联系方式。
然后他俩原本纯粹的宿敌兼p友的关系开始脱轨。
成为■友的第一个月,龙就会看着刃的脸失神。
成为■友的第二个月,丹恒甚至会在来酒店的时候还带上他自己做的便当。
成为■友的第六个月,他俩甚至会在事后聊孩子。
当然,大部分时候是丹恒单方面在说,刃不敢多想龙的前世记忆是否在逐渐恢复,使劲自我催眠并自欺欺人,毕竟他犯病时丹恒杀他也没手软,只当前妻是倾诉欲过剩。
“那孩子最近好像有心事。”年轻的母亲担忧道,“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偶尔还会在洗澡时偷偷哭……”
刃本想不管不顾,毕竟应星和饮月的龙崽子心理健康问题和他点刀又有什么关系。
……都怪应星。
三天之后的当地游乐园,墨镜口罩大衣一应俱全的刃将双球冰淇淋塞进应望舒手里。
“再强调一遍。”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酷无情,“小子,假如你告诉丹恒我们的关系,你就——”
刃本来想说“你就再也别想见到我”。
但看着望舒眼角的红痕,男人那颗因布满瘢痕而变得坚硬的心脏忽然变得异常柔软,话到嘴边不能受控地变成了:
“我就不会再带你出来玩了。”
……总之,都怪应星。
第二年,龙对刃说他俩总是把孩子锁进家里,在酒店打■也不是长久之计,提议让刃直接等望舒睡了,来出租屋里办事,刃答应了,唯一坚持只剩下也不会留宿,最多做个早饭就走。
第五年,某天刃在浴室里■完龙,厨房煮粥时丹恒又坐上了点刀派几把椅子,用了这按摩力道很大的椅子一个系统时,导致粥煮糊了,两人重新做好早餐时天已经蒙蒙亮,刃套上外套,门才推开一半,丹恒叫住了他。
“应星。”龙的语气平静非常,“今天留下来吃饭吧。”
被前妻以曾用名称呼的刃大脑一片空白,铺天盖地的恐惧与无措将男人的脏腑拧成一团,几乎要让他登时就吐出来,丹恒端着水杯走近,抚摸着他的后背,让他喝点水冷静一下,全靠卡芙卡昨日加强过的禁制魔阴身才没立刻发作的刃直接应激,挥手打翻丹恒手中的水杯,玻璃器皿在地上轰然碎裂,听闻动静的应望舒揉着眼睛睡眼惺忪都走出卧室,父亲的恐怖凝视堵住了迷糊小龙那声将欲出口的“爸爸”,小龙对现状不明所以,只得在母亲的催促下进了厕所洗漱。
“你瞪孩子干什么。”丹恒蹲下收拾着地板上的碎玻璃,语调仿佛是夫妇聊天般自然寻常,“望舒很听话,你要他保守秘密,他就什么也没说。”
龙给桌上添了副碗筷。
“是我自己想起来的。”
“坐下吃饭。”他说,“吃完我们聊聊。”
聊什么聊,作为刃他还能以■友的身份让丹恒倒倒情绪垃圾,作为饮月君的追杀者他能无数次地与丹恒兵刃相加,然而应星是谁?或者说,饮月期待中的名为“应星”的男人是谁?是无话不谈的挚友,百依百顺的丈夫,还是舔犊情深的父亲?……对于这些期待,一个也无法回应的他,又能和丹恒聊什么呢?
他根本就无话可说。
于是男人翻窗而逃,单方面断崖式分手,从此对前妻避之如蛇。偶尔去看孩子都十二分猫猫祟祟,轮到剧本上赶龙上列车那幕时,无法再奉行逃耻主义的刃让卡芙卡给他下了暗示(因为和他的本心南辕北辙所以只是暂时有用),和丹恒照面时直接摆出了变心渣男的嘴脸,龙自然不信,但有些话只要从「曾是应星的男人」嘴里说出口就足有杀伤力,大吵一架后他成功弄哭了丹恒,迎来了一顿来自前妻悲愤暴揍后,二人不欢而散。很长一段时间余怒未消的青龙都没再联系他,直至罗浮之旅中丹恒被故土故人唤起全部的前世记忆,龙因而对他又多了许多包容,他们复又开始纠缠不休。
现在丹恒又发出了和那时别无二致的声音。
回忆就此中断,本来满脑子都是“逃走”的刃也在青龙压抑的哭声中歇了念头。
“讨厌你……”被丹恒紧紧抱在怀中的刃感到豹脖一片濡湿,“……快从我心里滚出去啊,讨厌的家伙……”
DAY2
起床后,丹恒的心情依旧糟糕。
想到刃那张油盐不进的脸就让持明火冒三丈。
土豆直接用手捏碎,肉也蛮力撕扯成小块。
啊啊,讨厌的家伙。
凭什么他总是要一遍遍平静地说出伤龙的话?!
无关紧要的人?谁?
龙裔的尾巴突然重重拍打在地砖上,惊得水槽里待宰的母鸡扑棱起翅膀。砧板上的西葫芦在利爪下发出清脆的爆裂声,淡绿汁液溅在冷藏柜的玻璃表面,倒映出青年额角跳动的青筋。
放完血的母鸡被蛮力拆解。
……谁能把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以及虽然不想承认,但目前龙依旧很不争气地寄托全数爱情的存在,当做无关紧要的随便谁啊?回答我!谁能?look in my eyes!可恶的家伙,tell me!Why?!
剁骨刀直接切进了砧板里,辣椒籽与肉沫飞溅,帕姆的耳朵被吓得炸毛。
“丹、丹恒乘客,要不还是……我来吧?”
“吓到你吗?抱歉,帕姆。”龙收敛了怒气,他脱下手套,洗了手,摸了摸垂耳兔的耳朵,“这些香辛料对你的粘膜太刺激了,谢谢你的好意,但还是让我自己处理吧。”
“不需要道歉啦。”列车长舒服得眯起眼睛,“丹恒乘客是要给谁做饭呢?哪位新乘客口味这么重呀,我可得给他下午茶的炼乳烤面包多加点肉桂粉了。”
“一个熟人。”丹恒语气不太自然,“大概也不需要给他的面包多加肉桂粉。”
“很多年前,他生日时吃完整碗我把肉桂粉误当作红糖加入的冰汤圆时,第二天都没能去上班。所以他大概……”
回忆起男人面不改色地吞掉所有错误调料的汤圆,却在深夜蜷成一团,把发烫的额头抵在他冰凉的尾鳞上喘息的场景,丹恒的语调不自觉地变得像刚出炉的棉花糖般轻盈柔软。
“不太喜欢肉桂吧。”
朱明气候湿热,匠人们又从事高强度体力劳作,因而本帮土菜大多是尚辛重辣、浓油赤酱的重口风格,因此小应师傅口味颇重,来罗浮工作数年还是吃不惯工造司食堂的咸鲜口,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开灶,但自少年时代的莽撞祈愿真的唤来饮月龙尊下降为妻后,应星顾念妻子口轻,加之其对吃食之事上并不考究,除却生日时会给自己烧个剁椒鱼头(应望舒三岁时戳了一筷子直接辣得大哭),往日里做的家常菜也都是清淡非常,完美匹配他老婆恨不得拿鱼生吃的食性。为了服务工作压力大随时随地都可能黏上来索吻索口的龙尊大人,应星在家都戒了辣酱拌饭,生怕辣到龙吻龙批。
八百年后这位曾经的二十四孝好丈夫好父亲历经无数次肉体与精神的破碎与重塑,更名为“刃”的男人对食物的要求更是低到几无下限——不仅仅是不挑食,要不是饿死了会耽误工作,刃不吃都行。但是自和对方发展成■友关系(当时龙甚至还没想起这男的其实是他老公)就不自觉变身凝刃大师的丹恒,还是在他们寥寥数次带孩子外食的经历中,从前夫戳向店主热心赠送的辣子鸡的筷子,敏锐捕捉到刃的朱明口味并未更改的事实。
……可恶。
对着刃那张对望舒还有几分柔和,对他完全就是臭脸一张的漂亮脸蛋,丹恒就火冒三丈。
但凡他态度正常一点点,也不至于让他已经和三月七对了好几遍台词的道歉变成吵架啊?!
是的。虽然现在说来没人会相信。但最后发展成父母当着独生子的面吵得不可开交的家庭伦理惨剧,事件最初的源头,其实是穹七为丹恒精心准备的道歉场合。
最初只想起刃就是应星时,记忆不全的丹恒很自然地觉得他们理应复合,然后就被前夫那不配合到甚至可以说是绝情的态度狠狠刺痛了龙心。之后他带着望舒登上星穹列车,步入无名客命运的正轨,很长一段时间他因为混乱的记忆陷入了迷惘,加之怒气未消,干脆直接把刃的联系方式加入了手机黑名单。直到仙舟之旅后前世的记忆完全复苏,其中最清晰的就是他作为“丹枫”与“应星”经历的过往,也想起了他为了将罪责全数揽在自己身上,确实对应星——对刃,做了非常糟糕的弃猫行为。
龙很想服软。
但是每次试图往被放出黑名单的男人的聊天框里输入信息,在登上列车前最后一次碰面时,刃那句“我不喜欢你了”都会幽魂般在丹恒耳畔回荡,他的心中就会涌起巨大的愤怒与不安。
什么都可以是他的错。
唯独一样绝对是刃的原罪。
他怎么可以不喜欢他呢?
哪有把龙的心偷走了还要还回去的道理。
唯有这点,丹恒无法接受,也无法原谅。
即便是这样,上次和刃单独任务时,他也确实对男人说出了不能说出口的话。
……真是的。
这颗最近好不容易吵架时有点活人气了,好像终于被龙拼凑得完整些许的星星。
就算不能再共同生活,丹恒也绝不允许这颗星辰再度破碎。
所以还是要道歉。
丹恒叹口气,拎起装好长寿面、泡椒兔、剁椒鱼头与两碗红豆双皮奶的保温饭盒,又对着列车窗户的反光玻璃整理好头发,离开厨房后,他将其中一碗作为下午茶送往了独生子的房间。
“望舒,”年轻的母亲有些别扭地询问,“你觉得我今天看上去……还算好吗?”
迷你龙的紫眼睛亮晶晶的:“妈妈最漂亮了。”
应望舒挖起一勺双皮奶塞进丹恒嘴里,然后小龙钻进母亲怀里,讨得了一个满溢莲香的拥抱。
*
少年匠人从落地星槎海的飞船踏出第一步时,恰逢罗浮雨祭的午后。
林荫道两侧种的早樱花浸在暖黄色的光里,空中飘落的浅绯花瓣宛若天女之衣,鼓乐笙笛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挤满了参加祭典的游人。人太多了,信号因而变得极差,他的玉兆屏幕一直在转圈,电话打不出去,无论是白珩还是事先说好会接引他的罗浮匠人都完全联系不上。初来乍到的他只得闷头向前,尝试挤出摩肩擦踵的人群。
少年踉跄着跌进白玉广场的刹那,金箔般的阳光正从那颗遮天蔽日的玉兰花树的花冠罅隙中洋洒飘落。青石铺就的地面中央,有人穿着祭袍旋舞。云纹广袖翻卷如浪,他望着那人额间龙角折射出的碎光,手中工具箱“咚”地砸在地上。
持明龙尊倏然回眸。青碧瞳孔比朱明最名贵的冰主种翡翠还要冷冽,眼尾却有两道妩媚的飞红。
祭典的喧哗突然退得很远,天地好像只剩下饮月君宛若玉石相撞的清冽嗓音。
“新来的工造司学徒?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
一舞终了,龙尊用云吟术卷起掉在他脚边的一枚齿轮,走到少年眼前,将掉它塞到他的手心——少年能看见龙尊白皙清瘦的手腕,宛若初雪裹着红玉髓,肌肤短暂相触时,触感滑腻如乳,一时令他头昏目眩、心跳如鼓。
“应……”少年控制不住地两颊发烧,“应星。”
他说:“我是应星。”
“那么,应星。”
龙尊微微颔首,抬手折下绑有祈愿彩笺的玉兰花枝,插入少年纯白如雪的发髻中,朝这素未谋面年轻人的展露美丽得能让人一时忘记呼吸的笑颜。
“伏惟龙祖垂祉,佑君身若青阳灼灼,春棠夭夭。”
“愿你此生宛若春日绚烂。”
阔别数百年,刃再次睡过了头。
无论是往昔旧梦,还是昨日附身绷带海豹时,从前妻那里听到是无数遍“讨厌”,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猎手先生深深地emo了。
虽然在猎手先生眼中,他会被丹恒讨厌,完全是自作自受就是了。
星核猎手与无名客开启长期合作之后不久,应望舒迎来了肉体年龄的三十岁生日,在孩子的反复恳求下,他俩一起带孩子出去玩了三天。
刃开了两个房间,小孩困的早,玩累了天还没黑就睡着了,晚上刃做了简单的饭菜,丹恒说不想吃他做的,他说那就点外卖,丹恒说他不想外卖,刃直接问了前妻想吃什么,又饿又不吃是什么意思。前妻说他饿的不是胃,刃彻底迷茫了,皱眉思索无果,他想大概是自己碍眼了,正欲转身离开。
前妻揪住了他的领子。
龙的脸颊和眼角都涨红了,刃想,他大概真的很生气。虽然他好像没做什么,但果然,自己的存在本身就足够让饮月生气。
“我、我想吃……”丹恒咬着嘴唇,脸越来越红。
“我明天早上就会离开,不会继续碍你的眼。”
丹恒愣住,然后用一种不敢置信地眼神瞪着刃。
“……你这个白痴。”
说完,青龙怒不可遏地摔门。
门上的风铃打到星核猎手的鼻上,还怪疼的。
没多久猎手组与列车组的合作进入了下一阶段,艾利欧干脆将办公地点搬到了猎车上,刃以往的逃耻策略变得不可行,也不知道银狼是故意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她设计的系统把刃和丹恒三天两头配在一组,拜那些任务所赐,刃觉得丹恒对自己的厌恶或许已经抵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上周二人接到的任务是解决某处蛮荒星球的星核危机。
荒淫无道的领主大开银帕,染指了半个星球的少年少女,他们路上又因为那点子陈年烂柯吵得不可开交,但对待这种场景倒是很默契,丹恒飞起一枪将在侮辱少女的领主钉在墙上,支离落下,电石火花间领主人头落地,他的死士引爆人体炸弹,发动自杀式袭击,漫天血雨中,刃大脑一片空白,在本能控制下把丹恒搂入怀中,持明脖颈上戴着的琥珀吊坠从领口滑出。
他认得琥珀里那朵永生花。
那是一次任务里,成为猎手的刃初回故土,他乔装成卖花郎,任务并不困难,他只用了计划内一半的时间完成,剩下的那一半则被他鬼使神差地用于潜入幽囚狱,于深处羁押饮月君的囚室外徘徊,直至在西南角的通风洞口处停驻脚步。
那是一个只够孩童伸出手的、极小的窄洞。
罅隙之中,他看见了一只澄澈如海的青眸。
按照常理男人应当开始人代五三,他应该把支离剑捅进去,把那只色若琉璃的青眼睛搅得稀巴烂,但他没有,在那瞬间刃只是触电般移开了视线,往那洞口里放了一朵先前为伪装身份所置买的、匹诺康尼出产的“永不凋零的玉兰花”,片刻后,一只虎口缺失鳞片、还在缓缓流血的小手将永生花攥进了囚室,墙的那边传来了幼龙稚嫩童声的回应。
他说:“谢谢,很漂亮。”
此刻饮月眼尾龙鳞在血雾中若隐若现,与记忆里那只缺了鳞片的伤口汩汩流血的小手重叠。刃突然攥住丹恒腕骨:"幽囚狱中,龙师有对你做过什么吗?他们中的某些人一直对你恨之入骨。"
青龙没有回答刃的问题。
他愣了半晌,而后淡淡道:
“问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无论是八百年的饮月之乱,还是两百年前他于幽囚狱的夜逃,都是独属于过去的、除却悔恨什么也无法留下的往事。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问过妻子,问龙尊大人为什么会愿意把身心都交给他这个短生种,丹枫喝多了酒,晕乎乎地坐上来,一边慢条斯理地蹭,一边同他咬耳朵,先是用手把玩那两粒沉甸甸的东西,调笑他的榻上功夫,说因为应郎的这处天生厉害,令人快活,他红着脸,猛一拽龙尾,令妻子正经点讲,不然他今日就不正经做了,丹枫这才歇了笑声,伸手描摹他的眉眼。
「你说“宁如飞蛾扑火,不作樗木长春”时……很帅啊,应星。」
「你不为命运屈服的模样……与汝甚是相衬。」
那一天,他为什么逃了呢?
他想起来了,因为命运之书并未书写。
既然剧本上未写丹恒能于那日脱离幽囚狱的禁锢,既然剧本上未写他能于那日劫狱夺龙,那么就没有必要去做多余的事情。星核猎手都是命运奴隶的马仔,少年与青年时代意气风发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早已化梦幻泡影、寰宇尘屑,他早已屈服于命运,如今只是具数着日子等着命运最终馈赠的安息到来的活尸,而那小小月亮却在红尘翻滚中被洗尽铅华,愈发明亮——饮月无论何时都没有屈服于命运,丹枫是如此,丹恒也是如此,前面那几十位素未谋面的饮月君大抵也是如此,应星伴月,甚是相衬,但他与丹恒呢?
他们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此生毫不相衬。
骤然发作的魔阴唤醒的负面情绪需要出口,合身的裤子再度变得紧绷,对前夫超展开的情绪风暴只知其然的丹恒感受到刃的身体反应,不由多了些旖旎遐想,松了松衣领,发表完一番典中典傲娇人■痴■台词,就将手探向前夫抖擞半身,龙爪还未触及根本,捂头面露狰狞之色的刃就侧身躲开了丹恒的触碰。
他想,他们这种无意义的肉体关系早该结束。
龙类重欲。纵使这层关系能换来丹恒一时的迷恋,但爱情与欲望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就算是还算完整的应星,龙尊大人都能在审时度势下撕毁婚契,何况是破碎不堪的他呢?倘若激情褪去,丹恒意识到如今的他有多么不堪,再度把他抛弃,他必不会善罢甘休,亦或是丹恒凭着责任心强迫他继续爱他,被他拖入泥沼,最终结局都不会好于现状。
“丹恒。”刃挪开青龙落在他皮带搭扣处的手,“你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处理我魔阴导致的欲望。”
“……没有义务?”
丹恒两颊的绯色褪去,青眸中翻涌着风暴,屡次向配偶邀欢被拒让龙类蒙受了巨大的屈辱,伸长的犬齿甚至刺破了嘴唇,蔓延的血线没入领口,刃了解他这位前妻,知晓尽管没什么表情,但这已经是饮月君暴怒的前兆,但激怒对方本就是他的目的所在,因而猎手先生忍下那份属于应星的哄龙滑跪本能,冷脸推波助澜。
“是的,应星和丹枫的婚姻早就无效了。”刃说,“你拥有应望舒的全部监护权。而我们连恋人都不是——”
更过分的撇清自己与前妻关系的话还来得及说出口,丹恒的手已经高高扬起,向着他的脸颊重重落了下去。
“啪”一声。
清亮的掌掴声惊得群鸦飞散,龙却缓缓地蹲下了身体,把脸埋进了膝盖,开始轻声啜泣。
说起来人也真是下贱。明明把丹恒搞成这副样子的就是刃自己,但是看见龙哭得梨花带雨时愧疚无措、甚至蠢蠢欲动的魔阴身也被按下几分的人也是他,但是道歉是说不出口,余光捕捉到没被爆炸毁灭的自动贩卖机时,他想去买包纸巾给龙擦脸,但是刚一转身,已经狼狈到暴露的本相的持明将尾巴缠上他的大腿。
“不许走。”
泪流满面的龙面无表情,尾音发颤:
“说倾慕我许久、非我不娶的人是你。”
“说会拼尽所有,给我和望舒幸福的人是你。”
“说不可能逃走,要与我同生共死的人是你。”
“半夜发病强迫失忆的我,开启新关系的人也是你。”
“我是什么东西?刃,或者说应星,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战利品,还是玩具?刃,你为什么要这么愚弄我?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为什么?你就那么恨我吗?”
对于这一连串刃自己都搞不清楚的问题,他自然无法给出答复,在缄默许久之后,男人用手擦去丹恒脸上的眼泪,回应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法掩盖的迷惘与痛苦。
“饮月,我只想和你一起死去。”
丹恒气得口不择言。
“你爱死不死,我不奉陪。”
我不奉陪。
这极其简单的四个字成功引爆了刃的雷点。什么,倘若你想问刚才应男士不是一直就试图撇清他和前妻的关系,现在又在破防个什么劲?试图理解精神病患者的你才是无可救药,他点刀撇清的是与丹恒的婚姻与肉体关系,又不是要撇清他俩身为共犯纠缠不休的关系,也就说这个难搞的男人既不想他的月亮被陨星的污秽腐蚀,但也不允许月亮离开他的世界,丧失与丹恒的合葬权,并且他试图中止的那层关系,也随着爆发的魔阴身将前妻的腰封扯碎后,将龙批搞的出血,将龙本人搞到走不了路,最后还是他背回星穹列车后,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
从此丹恒看他就更是哪哪不顺眼,虽然是刃该的,但男人毕竟不是抖M,考虑到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父母天天吵得不可开交也不是事,于是刃能躲则躲,就算是昨天刚被大侄子在江户川星狠狠坑了一把,今早穹给出去空间站进行模拟宇宙的请求,刃还是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他其实有些心不在焉,好在开拓者被老母亲资助,是个氪佬,力大砖飞,一发通关后正好是午餐时间,空间站食堂门口偶遇了一名和猎手们有长久技术合作的女智械,这位女士前来搭话时,刃出于礼貌性质和对方简单闲聊了几句,察觉到女智械言语中似有表达好感之意的时候,刃其实已经扭开了半个身体,而后女智械极其突兀地噤声,尴尬道:
“门口那位先生一直在用很恐怖的眼神瞪你,请问,那位刃先生你的熟人吗?”
是丹恒。
大概是一种条件反射,“是我太太”——未经思考已经脱口而出,刃本来想改口,但更觉刻意,就此作罢。于是女智械悻然离去之后,刃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还是没勇气和丹恒说话,没敢和前妻对上眼神,当然他这种躲闪回避在丹恒的眼里完全就是冷暴力,更激起持明的愤怒。
于是青龙直接两个蟠跃瞬移到刃身后,伸出如钳龙爪,狠狠攥住前夫肩膀。
“你和刚才那位女士说的话,快比你过去一个月对我说的话,加起来还多了。”龙眉目间黑气翻涌,“是因为那位小姐外貌神似7356年的限定款金人模型吗?”
“……只是工作上有联系。不是这个原因,虽说确实有些相似……”刃有些震惊,“不是,拂晓金人电镀限定版Ⅻ800年前就停产了,你为什么还记得这个?”
“我为什么会忘?”丹恒反唇相讥,“我应付完议会里那群玩意儿,压缩时间处理政务,就为了你年假时我也能在家陪你,结果碰上它发售,你排了两天两夜的队,就为了把这不知何用的东西抱回家。这是你的爱好,我从没阻挠你把工资砸在这些东西上,可是第四天我就要回丹鼎司了,第三天晚上我都在榻上等你了,你却还是在床边的桌子上拼你那劳什子金人,干什么?喜欢我这件事就能变,喜欢金人就能不变?你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干脆和金人扯证结婚算了!”
“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刃抬起眉,“你最后还不是把我绑起来骑了一天一夜?”
丹恒:“你主动履行丈夫的义务,和在我要求下被动执行,这完全是两码事。”
刃:“我年轻的时候,龙尊大人难道没有因为觉得和一个年龄只有自己零头的短生种同房尴尬,结婚一年只给我睡了五回吗?合格妻子的要求,饮月,你又有哪项符合了?”
丹恒:“那现在我让你睡?你倒是睡啊!”
刃:“履行妻子义务的前提是什么?丹恒,你不再是我妻子了,早就不再是了。”
丹恒:“刃,你是真的恨我啊,我早该知道!”
刃:“是你先恨我的。”
丹恒:“谁恨你了?说清楚,婚姻神圣捍卫者应星先生!”
刃:“七百九十年前按着我的手往离婚契书上签字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眼看着二舅二舅妈大型扯头花即将无法收场,刚才一直六娃状态的开括者紧急调停。
“停停停,不要吵了,麻烦二位要吵去床上吵好吗?”
二人冷着脸扭头坐下。
丹恒打开手机,本来意图继续在线上和前夫继续吵架,结果看到手机页面显示的日期,心软的龙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屈服于这个特殊的日子,深呼吸几轮缓和心绪,摆着张小青龙老师标准的无表情俊脸打开饭盒布菜,把朱明风格的家常菜连同那碗撒了葱花的红油小面一同推倒刃的面前。
“吃饭。还有……”
丹恒搅开面上的荷包蛋,然后别别扭扭地说了句。
“生日快乐。”
刃依旧缄默,但最终满桌子的菜包括泡椒兔里的泡椒,男人都以堪称大胃王的势头扫荡得一干二净。丹恒只是看着他吃,并不说话。很多年前也有过类似的场景,不过那时都是他去丹鼎司给丹枫送饭,对于百冶而言,能看着妻子将自己烹饪的菜肴吃下是件幸福的事,丹恒也会这么觉得吗?刃不知道,但倘若如此,他并不想连丹恒这点小小的幸福都破坏。
毕竟他已经拿走饮月太多东西了。
晚九点,晚饭没吃依旧撑得发慌的刃好不容易在药物的作用在进入浅眠,一睁眼意识便再次落在了那滑稽的海豹玩具上,黑溜溜的树脂眼倒映出床铺上依偎在一起的两条龙,刃海豹松了口气,毛茸茸的身躯因而坍缩得更加肥硕。
丹恒是个好母亲。
虽然望舒自小就因父母办事过于频繁而早早明白了何为夫妻闺房之乐,但无论名字是丹枫还是丹恒,饮月在孩子面前还是很注重个龙形象,大概率是不会我边用腿//夹住一个毛绒玩具,一边还形象全无的对他又啃又咬了。
丹恒还是在讲着老掉牙的仙舟睡前故事,但对于不久前做了噩梦敲响智库房门的小龙来说,重要的本来就不是故事,而是身旁母亲的气味。孩子困得眼皮打架时,在告一段落的故事里,就听见母亲冷不丁插上一句:
“望舒,你觉得爸爸爱妈妈吗?”
“当然啦,不然我是怎么出生的呢,妈妈。”
“现在呢?”
“自然也是。”望舒又往母亲的怀里缩了缩,“爸爸他一定是爱着您的。”
“真的吗?”丹恒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背哄睡。
“真的。”
“真的是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
母与子之间堪称幼稚的问答,一直持续到望舒扛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下一秒刃再度感受到失重,在床垫上弹跳了数下,本就晕车晕船晕星槎的刃正晕得七荤八素,而丹恒则就着床灯昏暗的光芒,红着脸戳起了海豹的脸颊。
“……就知道用这张漂亮的脸招蜂惹蝶……”
青龙发出了懊恼的叹息,一把将海豹抱进怀里,使劲蹂躏,打击豹腹。
“说好了要奉陪到底的——”
“真是的,我和你一个病人计较什么啊。”
DAY3
“我不明白。”银狼有些崩溃,“你前妻喜欢你——据我所知你俩还有个共同扶养中的孩子。”
“我没养。”刃一秒否认。
“别狡辩。”银狼翻了个白眼“你每个月把四分之三工资转给你前妻的时候,都是我中转的,你的备注也都是抚养费。”
刃:“陪伴比钱重要。”
银狼:“哈?叔你和你前妻当■友的时候难道不是三天两头夜不归宿,上次你儿子说想要匹诺康尼的那款限量款机械狗,你坐了两天两夜的飞船去买,晕船都晕得猝死一回,好像也没有不陪伴吧。”
“所以。”银狼终于忍无可忍,“比起天天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你为啥不和你前妻复合?”
“做不到。”刃斩钉截铁,“我不可能与他一起生活。”
银狼:“不是……难道说你封心锁爱了?”
刃:“没。”
刃:“我爱他。”
银狼:“快滚去复合祝99我未成年不要收我份子钱谢谢。”
刃:“但我不喜欢他了。”
银狼:“???”
少女默默戴上耳机。
银狼:“我是聋子。”
刃:“所以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丹恒不喜欢我?”
银狼:“我、是、聋、子!”
被所有同事不留情面地扫地出口,不知为何,从早起心就一直跳得很快的刃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丹恒的脸,料想今天只要见到前妻事态一定会进一步失控的猎手先生不敢在列车公共区域逗留太久,默默在脑内列出“饮月可能出现地”表格,最终选了应望舒的房间——这孩子是个e人,白天几乎从不在卧室呆着,刃有他房间的权限,而迷你龙大概率也不会介意老父亲在他房间躲躲。
果不其然,贪玩的小白龙不在房间,然而刃进门就迎来了呼吸骤停,与小白龙他妈的中门对狙,想夺门而逃时前龙尊动作迅猛如鹰,龙尾捆人、反锁壁咚一气呵成,用绝对实力让前夫无处可逃。
“上周的事,我很抱歉。”丹恒捧着刃的脸,态度异常强势地令二人四目相对,“还有,之前因为孩子都有了所以我觉得没什么必要,有句话好像从没对你正式说过。”
“刃。”青龙郑重其事,“我爱你。”
跨越八百年的正式告白不可谓不令刃心神激荡,但是能放任持明龙尊饮月君这等寰宇有名的大美人独守空房的男人自是有着钢铁意志,当年的少年应星要是能听丹枫对他说这样一番话,大概心都是能挖出来给龙的,可老年人哪里还有少年人满腔热血的恋爱激情,回避型依恋晚期患者刃先生郎心似铁,演技惊人,薄唇一张,又抛出了那句冷冰冰的——
“可我不喜欢你了。”
丹恒这回完全没有破防,甚至都不愤怒,青眸中还携着些许揶揄,语调平和地反问:
“那好,你不喜欢我了,那么假如我嫁给别人,让望舒叫别的男人爹,发我和随便谁的那种视频给你,你也无所谓吗?”
刃梗住,男人的占有欲让他无法在这个挑衅般的问题上扯谎:“不。”
“我会杀了他。”
“哦。”丹恒毫不意外地拍手,“那你还爱我。”
再狡辩已经毫无意义,青龙显然已经识破他那些文字游戏,男人也只能蔫蔫举起了白旗。
“……对。”
像是听到了八百个苏联笑话,终于在对刃攻防战中取得胜利的丹恒哑然失笑,大win特win的龙神清气爽,看刃的眼神都清澈了八分。
“你这人真是……”
龙踮起脚,拉着领子,在男人的唇上吻了又吻。
刃忍住回吻的冲动就已经竭尽全力,当几乎语无伦次地将“不是说过中止之前的荒唐关系吗?之前魔阴发作强迫你是我的责任,之后我会尽量和你保持距——”说到一半,唇齿间的防线进一步突破,吻再次升级后,刃已经哑口无言。
一吻终了。
“你对二十年前那次强迫心存愧疚是吗?”
龙认真地嘱咐道。
“那好,刃,晚上别锁门。不过锁了门也没用,你知道,无论是卡芙卡女士,还是帕姆,都会给我你房间的备用钥匙的。”
丹恒说。
“礼尚往来,请不要逃。”
第三天的晚九点,被青龙激情直球过的刃床都不敢躺,他想只要自己不睡,那么龙绝不可能得逞,但他的豹应不止于此,时间一到,就算毫无困意,奇怪的不可抗力让他又成为了绷带海豹,而后被青龙打开棉花内胆,取了出来。
被按在水中清洗消毒的时候,刃才发现他所附身的其实不是海豹玩偶,而是被丹恒藏在毛绒玩具内胆中的——某个小很多——前妻一手可以掌握大小——按在某个按钮上他还会多档振动的海豹形态硅胶摆件。
这是啥玩意儿啊。
然后看到龙批不断逼近,刃才意识到。
……这玩意儿是个跳■。
没有任何榻上怪癖的刃,面对这前所未有的恐怖景象,不由发出了尖锐的豹鸣。
这是用龙水打击豹复!
但是刃忘了。
他现在是个■■。
■■的尖叫,就是运动得更激烈了。
“……嗯、好喜欢应星,啊对刃就是那里要——”
刃:“咕噜咕噜。”
“要把小龙弄漏了啊啊啊啊——”
刃:“咕噜……好多水……咕噜……”
被水漫金山毁灭了抵抗意志,后半夜意识回归到自己的躯体上,面对前妻的夜袭,刃没做丝毫抵抗,干脆放纵到底,和丹恒一口气弄到了天亮,直至心满意足的龙力竭而睡。
刃的别扭没有能持续太久。
一月后,罗浮持明祭坛上,当玉兰花再次坠了满枝,代替年岁尚幼的白露主持龙王雨水大祭的丹恒祭舞舞毕,在满天飞扬的桃花雨中,青龙浅笑地折下一束玉兰花枝,给刃挽了个极简单的发髻。
丹恒展开原本绑在花枝上的祈愿彩笺,轻声念道:
“春撷桃夭,秋收桂实,星月同辉。”
不知为何,刃早已死去的心脏,开始冒出一些炽热、温暖、陌生而又让他头昏目眩的情感。
那叫做怦然心动。
他和当年那个少年一样面红耳赤,不能自已。
然后,再度陷入热恋。
或者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未停止过对青龙的如痴如狂。
“好意象。”丹恒眉眼含笑,有意复刻当年他们初见时的情景,“郎君,你叫什么名字?”
再度屈服于自己的另一重命运的男人眼里终于被揉入了春光,他叹息一声,炽热的吻从妻子的眼睑一路落到嘴角。
“刃”他说,“我是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