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铁盾】即使你会失去我(8K一发完)
内战后两年。
内战前两人已有暧昧。
有参考蜘蛛人:穿越新宇宙的大事件理论。
注意:这篇文建立在托尼已经释怀了内战的一切。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设定,请不要阅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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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发誓,他出发前,从未想过会在这裡遇见史蒂夫。
这裡是墨西哥与美国的边境,新雷昂洲的首都,蒙特雷。托尼一路尾随某个非法集团,他们盗窃斯塔克工业的财产后,偷渡到了墨西哥。这是一件很小的任务,若不是被偷走的是霍华生前的研发资料,托尼甚至连理都不想理。
復仇者早在两年前瓦解了。
在内战发生之后。不过罗斯依然对外宣布,復仇者会接纳新的成员,只要愿意签署注册法。谁都可以成为復仇者。托......
内战后两年。
内战前两人已有暧昧。
有参考蜘蛛人:穿越新宇宙的大事件理论。
注意:这篇文建立在托尼已经释怀了内战的一切。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设定,请不要阅读。谢谢。
//
托尼发誓,他出发前,从未想过会在这裡遇见史蒂夫。
这裡是墨西哥与美国的边境,新雷昂洲的首都,蒙特雷。托尼一路尾随某个非法集团,他们盗窃斯塔克工业的财产后,偷渡到了墨西哥。这是一件很小的任务,若不是被偷走的是霍华生前的研发资料,托尼甚至连理都不想理。
復仇者早在两年前瓦解了。
在内战发生之后。不过罗斯依然对外宣布,復仇者会接纳新的成员,只要愿意签署注册法。谁都可以成为復仇者。托尼不以为然。即便现在的钢铁人为復仇者的唯一领导人,但这个联盟的基地依然停在两年前,从前队友们的房间都未曾动过。也没有任何人能再次加入。
十分钟前,托尼以为他离目标已经很近了。然而当他踏进非法集团的贼窝时,却发现这个地方早一步被其他人造访。这裡没有任何人,又或者说没有任何清醒的人。所有的不法份子都被击倒。托尼透过星期五做了仔细的扫描,证实他想要的东西,仍然不在这个地方。只怕是被其他人黑吃黑了。
透过卫星追踪敌人留下的足迹,托尼穿上钢铁装,一路飞往海岸码头。一艘不起眼的废弃轮船正被启动,一路驶向美国边境,而甲板上有一群人正在斗殴。星期五放大画面,很快地找到了托尼想要的东西。那是霍华保存在老旧硬碟裡的古老程序。那颗硬碟就拿在某个人的手裡。他正在被围剿,却是动作敏捷地放倒了许多试图攻击他的人。
“该死的。”托尼骂道,“他出现在这裡做什么?”。
他们已经两年没有见面。就算此时的史蒂夫罗杰斯将金髮染黑,留长鬍子,身上穿着的制服也没有了白色星星。托尼依然立刻认出了他。他不应该出现在这裡。这是托尼此刻唯一的担忧。
“星期五,方圆三公里内有多少个摄影机?”
“一共141个,先生。”
“瘫痪它们。”托尼说,“顺便入侵系统,把今天的影像全部洗掉。”
“好的,先生。”
轮船上的骚动仍然没有平息。史蒂夫翻了个跟斗,一脚踢在某位男子身上,男子哀号一声跌出十米远。他的双手手甲上镶着黑色的盾,一手一个,将这群不法分子打得落花流水。
登时,有人拿出了白朗宁重机枪,勐然朝史蒂夫发射。周围的铁柜如同蜂窝被射穿,史蒂夫迅速闪避,双脚飞快地爬上货柜,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奔驰在高处。随即,他抓住了空隙,跳下身去击倒枪手,以及周围准备埋伏的人都被他突袭,敌人彷彿仙女散花一般,倒向各处。
肩膀正在流血,肾上腺素飙升的关係,史蒂夫气喘吁吁,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突然间,眼角馀光闪过一抹金黄,一声砲火乍响,瞬间击倒了轮船暗处,准备袭击史蒂夫的狙击手。狙击手闷哼一声,从高处摔落。史蒂夫抬头看去,这时他才看见金红色的钢铁人浮在空中,一双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两人不发一语盯着彼此许久。直到钢铁人从高处降落,托尼大方地从装甲裡走出来。史蒂夫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无意识地对托尼微笑。此刻,对比史蒂夫的狼狈,托尼戴着墨镜,身穿订製西装,乾乾淨淨的彷彿是不同世界。他面无表情地指着史蒂夫的右手。
“那是我老爸的东西。”
史蒂夫看了一下手裡的硬碟。“是的,这是霍华的东西。”
“你要还我吗?”
“当然。”金髪青年疲累地笑,“这本来就是你的。”
托尼皱皱鼻子向前走去。然而当他伸出手抓住那颗硬碟时,史蒂夫突然看向一旁,急喊了一声小心,并且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托尼。一股力量将托尼推倒,那一秒之间,他看见钢铁装甲侦测到危险,机敏地挡在史蒂夫身前,以身接了一发砲弹。碰一声,砲弹炸开,强大的威力波及了史蒂夫的身侧,使他直直翻下了轮船,坠入海水裡。
“史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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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的灯正在亮着。
在安静的空间裡,星期五侦测到了通讯的电波。托尼弯下身,轻轻拨开史蒂夫耳鬓的长髮,耳朵裡面塞着一颗内崁式耳机。托尼取出耳机,点了几下。
“史蒂夫?”
是娜塔莎。太好了,托尼鬆一口气。他还在烦恼如果拨电话的是那位詹姆士巴恩斯,那他应该要说点什么?还是直接切断讯号?
“是我。”
娜塔莎沉默几秒:“……斯塔克?”
“是的,惊喜吗?”托尼平淡地说,“史蒂夫没事。他晕了过去。现在我们正在安全屋。”
“哪裡的安全屋?”
“7号。”
娜塔莎叹气:“我一时过不去。但我会通知山姆,让他去接史蒂夫。”
“不必,他没事的。”托尼站起身,走到一旁,压地声量,“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们秘密復仇者到底在干什么?罗斯找你们找得很紧,你们应该避风头,而不是不断在世界各地抛头露面。以及娜特,你就这样放任史蒂夫没日没夜追缉九头蛇?你知道他的身上有多少伤吗?”
“我知道,但这不是我能管的。或者该说,这是你和史蒂夫之间的事。”
托尼没说话。
“我说错了吗?”娜塔莎反问地说,“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他要一直找九头蛇。有一个泽莫能唤起冬季士兵,难保不会有第二个。”
托尼轻笑一声:“听见史蒂夫仍然为了巴恩斯拼命,还真是令人感动。”
“成熟点,斯塔克。”娜塔莎冷冷地说,“詹姆士把自己冻回去了。”
“我不在乎。”托尼耸耸肩,“我不想知道。”
“好吧,山姆18个小时会抵达安全屋。”
托尼转头看向仍然在昏迷的史蒂夫,不知怎么的开口说:“48个小时再让他来。”
“……为什么?”
“让他多睡一天。”
娜塔莎嗯了一声,切断讯号。
天已经黑了。
托尼透过星期五扫描安全屋附近的状况后,独自走出密道。他戴上鸭舌帽与墨镜,将本来的西装换成了帽衫。内战发生已过去了两年,如今托尼的心情已经平復许多。回想当时,在史蒂夫刚离开的那个月裡,托尼几乎睡不着,只能发了疯似的寻找关于冬季士兵的讯息。
神盾局以及隐蔽在美国各处的九头蛇的贼窝,都被托尼使用非法的手段造访过。在各种地毯式的追查之后,托尼发现关于冬季士兵的一切资讯少之又少。更别说是1991年斯塔克夫妇死去的任何线索。
可想而知,当时在西伯利亚的影片,是唯一的仅有的证据。史蒂夫知情的一切,绝对不会比托尼还要更多。这代表,内战爆发后,托尼唯一在乎也无法接受的——以为史蒂夫隐瞒或是欺骗了他的事实,这可能也不太算是事实了。
“先生,罗杰斯队长清醒了。”
托尼提着手裡刚买的食物,加快脚步:“他要离开了吗?”
“是的,他要离开了。十秒后走出密道。”
托尼急着说:“告诉他,罗斯锁定了他的行踪。他必须躲起来,至少再躲一天。”
“先生,罗杰斯队长说,他没事,罗斯找不到他的。”
“该死。”托尼叹气,“……告诉他,我想要他留下来。以及,我三分钟后回到安全屋。”
进入安全屋。托尼看见史蒂夫坐在沙发上,内心莫名升起了喜悦。史蒂夫没走,他听见他的要求,愿意留下来。这时,史蒂夫正专心地按着耳机,似乎在跟谁通讯。托尼悄悄地走到一将食物搁在桌上。史蒂夫看见他,和频道裡的人说了句再联繫,便切断了讯号。
“嘿,”托尼说。
“嘿,”史蒂夫道,“很高兴看见你,托尼。”
托尼在脸颊附近划了一圈:“你的……新造型?”
史蒂夫尴尬地说:“我总得长得不太一样,比较不容易被认出来。”
“理解。嗯,你饿了吗?”托尼拿起食物,“我在附近买了一些能吃的。”
史蒂夫摸摸鼻子,诚实地接受托尼给的三明治。好一段时间,他们埋头吃着食物,没有再交谈。史蒂夫一边吃,一边取出手机,在上面滑了几下,看起来在追踪什么。直到史蒂夫盯着萤幕忘记食物持续十分钟后,托尼终于忍不住,一手按住他的手机。
“我记得以前提醒我专心吃饭的人,是你。”
史蒂夫没有反应,只是试图把手机抽回来。
托尼继续说:“并且我听说巴恩斯已经冻回去了。既然目前他是安全的,专心吃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没有很难。”
或许是没意料托尼会提到巴恩斯,史蒂夫愣了一下,默默放下手机。他一下子就将三明治吃完,吃完后又从袋子裡翻到热腾腾的捲饼、汉堡。他食量大的像是很久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肚子。托尼喝完咖啡后,盯着史蒂夫看,直到对方终于吃完了所有的食物。
“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托尼从桌子抽屉取出医药箱,“也许你习惯了。但你肩膀上的血会弄髒我的沙发。”
托尼本以为史蒂夫会推拖,然而很意外的,这人沉默几秒,便转过身去,将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貌的制服脱去,露出了裡面白皙漂亮的肌肉。
该死,如果那身肌肉上面没有布满伤痕的话,托尼会很乐意好好欣赏它们。托尼盯着史蒂夫的肩膀,那裡的皮肤严重挫伤,还裂了一个大口子。这样的伤势,就算是血清也需要几天时间才能还合。他轻轻叹气,熟稔地为史蒂夫消毒,包扎伤口。
突然,这样的场景令托尼感到似曾相似。他无意识地说:“这是不是……”
“是的。”史蒂夫乾笑一声,“曾经的某次任务,你也是像现在这样,帮我处理伤势。”
“是在这裡吗?”
“不是,是在9号安全屋。”
托尼啧了一声:“以前我很反对这个——在美国各处私设安全屋。只因我认为毫无用处。但实际上需要用到的时候,我却无比地感谢当初你的坚持。”
“真的?”史蒂夫说,“你居然会用无比感谢来形容?真惊讶。”
“噢,原来嘲讽不是我一个人的特权。”托尼不以为然,“顺道一提,我可不会光感谢这个。我还会感谢你当时阻止了我,让我没有被愤怒冲昏脑袋,然后不小心杀了一个被洗脑的可怜人。”
史蒂夫不说话了,就连身体都僵硬起来。托尼则是快速地在他的肩膀上打上一个蝴蝶结。
好一会儿,托尼就这样盯着史蒂夫结实的肩背,不发一语。直到他忍不住伸出手,轻抚史蒂夫另外一个乾淨的肩膀,上面没有任何伤口。这很好。托尼凑近,轻轻地在上面吻了一下。
史蒂夫低下头,动也不动:“你有收到我的信吗?”
“收到了。”托尼说,“也收到那支老旧的手机。还有你时不时传来的讯息。”
史蒂夫乾巴巴地说:“我以为你从未读过。”
“故意让你”以为”,这件事情我一直很喜欢做。”
托尼站起身子,直接坐在前方茶几上。他双手按着史蒂夫,将他转正朝向自己。
“两年了,现在我气的已经不是你隐瞒我,”托尼认真地说,“而是你总是把一切都揽在身上。”
史蒂夫盯着他:“你也不是一个喜欢分享的人,斯塔克。”
“我知道。”托尼耸耸肩,“所以,我没资格抱怨这个。”托尼揉了揉脸,深呼吸道,“我只想知道,史蒂夫,如果当时你真的握有证据,你会把一切都告诉我吗?”
史蒂夫盯着他,好一会儿后垂下眼睛,没有回答。
托尼失望地说:“当我没问吧。”他准备站起身,史蒂夫却早一步按住他的手。
“请不要这样,托尼,别逼我在你跟巴奇之间做选择。我没办法。”
若是从前,这句话或许不会让托尼感觉更好。但此时史蒂夫的语气如此痛苦,曾经托尼无法理解,无法解读,也无法在史蒂夫身上感受到的共鸣,此时他都接受到了。
托尼跟巴恩斯同样重要。
这是托尼此时此刻接收到的讯息。托尼坐回茶几上,张开腿紧紧扣住史蒂夫的膝盖,深怕人会跑掉一样。他盯着对方的蓝眼睛,一手拨了拨已被染成深色的髮丝。随后敞开双臂,将史蒂夫抱进怀裡。史蒂夫动也不动,整张脸埋进托尼的肩膀。就像在作梦一样,史蒂夫从没想过还能被托尼紧紧拥抱。
“我会告诉你的。”史蒂夫突然说,“当时的我不想在你跟巴奇之间做选择。只因我不想连你也失去。但事实证明,不做选择也是一种选择。而我伤害了你,也失去了你。”
“你或许曾经伤害了我。”托尼说,“但你没有失去我。”
“我很抱歉,托尼。”
“听腻了。说点别的。”
“我……”史蒂夫垂下眼睛,轻咬着嘴唇,“我很想念你。”
这是托尼最想听见的话。
//
史蒂夫睡着了。
托尼坐在茶几上抱着他,抱了很久很久。而怀裡的人就这样睡着了。彷彿很久没有如此放鬆地睡着过。史蒂夫睡了很久,在托尼使劲地把人抱上床去时,他甚至没有醒来。晚些时候,山姆来了。他看见托尼时并不惊讶,想必娜塔莎已经知会过了。山姆和托尼谈了一会儿,两人都决定暂时不将史蒂夫唤醒。
他是该好好休息的。山姆离开前这么说着。
两天后,过于疲累的史蒂夫才从睡梦中醒来。他揉揉眼睛,确认自己仍然还在七号安全屋时,大大地鬆了一口气。这两年之间,史蒂夫已经习惯了逃亡与隐藏,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绷紧神经。除了现在,除了两天前和托尼好好谈过以后,他才真正地放鬆下来。
只是,现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史蒂夫走下床,在空荡荡的屋子裡喊了几声托尼的名字。没有人回应。胸臆间无法抑制地升起的失落感,史蒂夫拿起搁在桌上的耳机,打算拨电话给娜塔莎,跟他们会合。
就在史蒂夫准备发出讯号时,他听见脚步声,由远而来。登时间,史蒂夫立刻飞奔到门前,一把打开门。托尼站在门外提着食物袋,被吓了一跳。那表情有点滑稽。
“我以为你走了。”史蒂夫说。
“我应该走的。”托尼笑了一下,“确实,罗斯一直在找我。但我不是他的秘书,以及让他待线是我的兴趣。”
托尼走进屋裡,两人再次凑在一起吃了点东西。这期间,托尼的手机不断地震动,一直到托尼终于受不了,便让星期五开启反追踪程式。托尼走到门外接听电话,再次发挥他的无赖精神,敷衍和装傻,说了几句后便直接挂断罗斯的电话。回到屋子裡,托尼看见客厅空无一人,随后,浴室裡发出淙淙水声。
浴室裡充满雾气。
史蒂夫站在莲蓬头底下,热水冲刷,带走皮肤与头髮上的泡沫。好一会儿,他听见开门的声音。托尼走了进来,站在外面,轻轻将门板阖上。史蒂夫瞥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这个场景从前也有过,就在过去两人一起单独出任务,不得已留在安全屋过夜时。他们也是挤在狭小的浴室裡,一个人在淋浴间冲澡,一个人在外面刷牙。几次独处,托尼同样曾经见过史蒂夫毫无遮蔽的身体,然而每一次他都会被对方完美的身材吸引。就像现在。史蒂夫大方地站在淋浴间,白皙的肌肤被热水冲得粉红,上面仍印着几处伤口。
“老天,我才刚帮你处理好肩膀,你就学不会好好对待自己?”
史蒂夫笑了一下:“至少我不会再弄髒你的沙发。你若看不过去,可以再帮我包扎一次。我不介意。”
浴室裡的水气让空气闷热起来。托尼脱下外套,突然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回到復仇者。”
史蒂夫看他一眼:“……你知道我不能。”
“我知道。因为协议是个烂东西。”托尼耸耸肩,脱下帽衫,“但我已经不在乎那个了。”
史蒂夫没说话。
“我看过了。”托尼继续脱下衣裤,“这两年当中,我透过皮姆的技术,去了好几个平行宇宙。看了很多版本的内战。”
“……然后?”
托尼一丝不挂站在门外:“如果我说,内战是每个宇宙必然会发生的大事件。这样你会不会好过一点?”
史蒂夫还没反应过来,托尼已经打开门,走进淋浴间内。他就站在史蒂夫身前,热水淋湿了他的侧边头髮还有脸颊。
“我指的是,我跟你之间。”托尼盯着他,“在每个宇宙之中,你我都会因为内战而决裂。最严重的就是你死了。又或是我死了。”他乾笑一声,“当然还有少数。为数不多但是撑过了内战的宇宙。”
史蒂夫问道:“……比如?”
“比如我们合力监督协议,登记者的名单则在你的手裡。”托尼淡淡地说,“我觉得这个方式很好。我也试图以这个目标说服罗斯。”
“但他不会答应你的。”
“是的。他不会答应我的。”
“直到,”托尼停顿了几秒,将湿透的头髮向后梳去,“皮姆告诉我,千万别去看自己宇宙的未来。因为得知未来而改变决定会造成什么影响。都是未知数。”
史蒂夫毫不怀疑地说:“你去看了。”
“你真了解我。”托尼笑道,“老天,这也是我既爱你又恨你的原因之一。”
托尼的眼神有些奇怪,史蒂夫说不上来,急着问:“你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托尼说得毫不在乎,“一年后,我会死。死在战场上。”
史蒂夫惊愕地瞪大眼睛:“不,你不会。”
“其实我不太在乎我到底会不会死。”托尼耸耸肩,“因为我相信在那时的战场上,不论是我,或是你,选择永远都会是一样的。”
史蒂夫垂下眼睛,试图消化这番话。托尼捧着他的脸:“我想说的是,史蒂夫,既然已经得知死期。我又何必在有限的时间内,老跟那讨人厌的罗斯周旋。我宁可去做我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你想做什么?”
托尼没说话,只是凑近,然后用力地亲吻史蒂夫。热水仍然在冲刷,水珠滑过了两人的侧脸,以及鼻尖,滴落在彼此交缠的嘴唇之中。湿热的水气令史蒂夫感到窒息,但托尼紧紧地抱着他,咬住他的嘴唇不让他动弹。他像是隐忍许久,激动地将史蒂夫压进牆壁。
(不可描述之浴室大戰,請轉移隨緣或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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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绵绵细雨沾在玻璃上。屋顶斜沟悄悄地汇集雨水,一滴一滴在窗台降落,发出细微的声音。史蒂夫好久没有睡得这么熟,不知身在何处。他只觉得温暖,因为他被托尼紧紧地抱在怀裡。他的耳朵贴在托尼的胸膛,那裡已经没有了发光的蓝色装置。只有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恍然间,有人在抚摸他的无名指。史蒂夫睁开眼睛,对上了托尼不知何时早已清醒的双眼。他握住他的手,凑近嘴边亲吻。史蒂夫弯起眼睛,忍不住亲吻托尼的嘴。他们失而復得,捨不得离开对方一秒钟。
“我一直都想做这个。”托尼喃喃地说,“以前我没有勇气。即便多少能感受到我们之间好像快要发展点什么,但我总是说服自己那是错觉。”
“那不是错觉。”史蒂夫轻声说,“我一直很喜欢你,托尼。”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不是什么自恋的人。”
史蒂夫被逗笑:“也许我跟你一样,总以为那个是错觉。”
托尼啧了一声:“好吧,我只希望你不是因为我快死了,所以才点头答应。”
“你知道不是。”史蒂夫认真地说,“不管你什么时候问我,我的答案都一样。”
“但其实——”托尼说,“这不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嗯,在我看了我的未来之后。”
“好吧,你还想做什么呢?”
“我们结婚吧。”
托尼盯着史蒂夫,眼神裡充满着期盼。
“即使你在一年之后可能会失去我。我也想这么做。”
史蒂夫睁大眼睛,似乎在思考。托尼抿了嘴唇,等待回答的过程就像煎熬,不禁忐忑起来。
最后那双蓝眼睛弯起,带点哽咽地说:“好。”
“我们结婚吧。”
END.
【铁盾】Mont blanc(17k一发完)
想写点刚成年的年轻托尼,以及成熟又忙碌的烘培师。
梗概:总裁正在示范,如何在被拒绝之后,让双方父母都喜欢对方,并且莫名其妙地追到对方。
新的一年,祝大家新年快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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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托尼喜欢的类型。
金发,蓝眼睛,饱满的胸肌撑起胸前的衬衫,英俊的五官,侧脸轮廓完美至极。托尼喝了一口酒,死死盯着刚进入包厢里的金发青年。他拿着收据,以及一份生日蛋糕,正在跟购买人确认订单数据。至于旁边那位购买人是谁?算了不重要,她只是托尼的朋友之一,为了帮托尼庆生,几个人相约一起寻欢作乐。
或许是长相真的太出众,包厢内的其他人开始鼓噪,开玩笑地说要这位金发青年留下来,交个朋友...
想写点刚成年的年轻托尼,以及成熟又忙碌的烘培师。
梗概:总裁正在示范,如何在被拒绝之后,让双方父母都喜欢对方,并且莫名其妙地追到对方。
新的一年,祝大家新年快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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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托尼喜欢的类型。
金发,蓝眼睛,饱满的胸肌撑起胸前的衬衫,英俊的五官,侧脸轮廓完美至极。托尼喝了一口酒,死死盯着刚进入包厢里的金发青年。他拿着收据,以及一份生日蛋糕,正在跟购买人确认订单数据。至于旁边那位购买人是谁?算了不重要,她只是托尼的朋友之一,为了帮托尼庆生,几个人相约一起寻欢作乐。
或许是长相真的太出众,包厢内的其他人开始鼓噪,开玩笑地说要这位金发青年留下来,交个朋友,甚至是想要跟他索取电话或联系方式。金发青年笑了笑,说自己正在工作,不方便这么做。
托尼点了一根烟,不以为意地说:“你一天薪水多少?我给你三倍。留下来喝杯酒怎么样?”
金发青年看他一眼,摇头道:“不用了,谢谢你。”
“嫌太少吗?”托尼耸耸肩,“那你出个价,最好是可以跟我上床的那种价格。你出多少我都付。”
金发青年蹙着眉毛,眼神透漏着被冒犯。
“别生气。”托尼笑了,“我是托尼斯塔克,我付得起。顺道一提,今天是我生日。”
闭上眼睛,深呼吸,金发青年甚至连微笑收了起来。他认真地说:“再见,斯塔克先生。”
当门关上时,包厢内的所有人都在狂笑。谁能想到斯塔克工业的独生子也有被打枪的一天?而托尼除了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被拒绝之外,还有点不满。毕竟很少有人在听见他的名字之后,还能拒绝得这么坚决。托尼喷了一声,感到自讨没趣。
打开盒子。精美的蛋糕摆在桌上,一群人急着切蛋糕,分给了托尼一份。托尼随口咬一口,哦还不错。至少比方才那位外送蛋糕的帅哥还甜一百倍。突然,哔哔两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托尼取起一看,屏幕显示工作行程以及父亲的简讯,内容是要他晚上去某家公司代表斯塔克协商合约,不准再搞砸。
托尼直接删除。再见吧,斯塔克他妈的工业,托尼不打算再为父亲工作了。因为不管他做什么父亲都不满意,即使这是父亲从小至今对他的态度,托尼也不打算再忍受。他今年刚满21岁,19岁的时候已经拿到了麻省理工的双硕士学位。但他很清楚在父亲眼里,他只是一个永远达不到期望的麻烦精。
而在托尼的朋友的眼里——托尼看了一眼包厢里的男男女女,好吧,这些人甚至也不算是真正的朋友,他们只当托尼是提款机,或是介绍人脉的跳板。不过托尼并不在意。
包厢内的音乐正在拨放。托尼正在亲吻其中一个女孩,或男孩。他们喝着混酒,抽着加料的香烟,脱去衣服,在彼此身上找乐子。凡是父亲不想要他去做的,托尼都要做。他甚至可以跟刚进入包厢的服务生接吻,让对方沉迷于他的魅力,愿意跟他进入洗手间,做任何快乐的事。
这是托尼的日常生活。他英俊有钱又有地位,有许多人愿意和他作伴。他不需要去烦恼其他的,让他感到愤怒的任何事情。然而酒醒后的隔天总是要面对现实,以及玩太开心,醉生梦死,不知怎么地引来警察,将他们一一带回警局调查。并说有人检举他们使用非法药物。
“我没有碰那个。”托尼双手插在口袋里,轻挑地说,“并且我不会再发表意见。我要求拨电话联系我的律师。”
警察先生弄清楚托尼的身分之后,嘲讽道:“我并不惊讶你会这么说,公子哥只要负责到处玩耍,出事了找老爸或律师就行了。真羡慕。”
托尼握紧拳头,忍着不回应。一会儿,托尼得到了获准后,坐在一旁打电话。他联系贾维斯,跟他说自己进了警局,需要律师到场。怎么知道贾维斯在通报霍华之后,霍华接起电话,冷漠地告诉托尼。他不相信他没有嗑药,并要求他去医院做药检,确认清白后才会替他请律师。
不论托尼如何保证自己只有喝酒,没有碰那些非法药物,霍华都不相信。一旁的警察听见这些,更加肆无忌惮地再次嘲讽他,并说托尼真可怜,连有钱老爸都不挺他。哈,托尼该说什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悲至极,不被重视之外还不被信任。
一天过后,药检通过。律师也终于来了,但这根本是多此一举。只要托尼的身体没有药物反应,他自然会被当场释放。很明显,父亲是故意刁难他的。大概是在生气托尼昨天无故缺席工作之外,还在派对上惹了麻烦。
老实说,托尼才不在乎父亲的想法。他坐进车子里,无视律师交代他要回到斯塔克工业跟老板报告的指令,油门一踩,直接开走了。
曼哈顿的天空才刚亮,在警局被拘留了一整天,托尼的肚子也饿了。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绕过市区,这里什么也没有,连早餐店铺也没开。托尼转了方向盘,一路驶向曼哈顿大桥,直到他进入布鲁克林区,在街边看见一家面包店铺。托尼下了车,推开门走了进去。
“想点什么?”
站在柜台的是一名绑着马尾的黑发男子。太好了,店内有内用区,代表托尼不必在车上吃东西。他随意点了几份面包,随后被玻璃柜里的甜点吸引注意。那些甜点十分精致,看起来很可口。托尼指着其中一份蒙布朗,付完钱后走到了角落的位置。
在等待的时候,托尼无聊地滑着手机。店内陆续来了几位客人,来来去去的,几分钟后,两名打扮时髦的女孩喊了托尼一声,托尼抬头看去,嗯?是谁?好像以前的同学?托尼认不出来,更喊不出名字。他露出平常的笑容,和她们打招呼。女孩们纷纷凑近托尼身边,询问他什么时候还能一起去玩?
玩还需要等吗?现在就可以。托尼搂着其中一个,几句调情后大胆地与她接吻。女孩笑嘻嘻地推开他,但还是配合地含住他的舌尖。另外一个女孩替两人拍张照片,随后凑过去说她也要。托尼笑着咬住另一个人的嘴唇,周旋在两名女孩之间。这是他擅长的,一直都是。
“餐点在这里。”
突然,有人靠近桌边,将面包及蛋糕轻轻放在桌上。托尼瞥了一眼,愣了一下。他不是……昨天送蛋糕的那位,性感又英俊——更刚好是托尼喜欢的类型的那位金发男子。嘿,怎么是你?托尼顺口问道,然而金发青年只是微笑,毫无反应地走回柜台。
绑着马尾的男子好奇地问他:“你认识?”。
“不认识。”金髪青年看都没看。
太好了,真是令人火大。这男人大概是除了父亲之外,第一个如此无视托尼的人。这让托尼什么兴致也没了,吃了几口面包和蛋糕之后,站起身子打算走人。等等,蒙布朗比想象中还要好吃,托尼回过头把蛋糕带走,气呼呼地推门离开。
几天过后,托尼时不时仍然不断想起金发男人的脸,还有他冷漠的应对。照理来说,托尼不会对一位毫无交集的人如此在意,但此时他就是无法解释的在意。在意到上网搜寻那家店铺的电话,以请客为由,找了几个朋友,订了三个蛋糕,指名送到他的别墅
当门铃响起时,托尼满心欢喜地去迎接。怎么知道,来的人不是托尼想看见的那位,而是先前站在柜台,绑着马尾的黑发男子。托尼张着嘴,留意到对方的名牌,上面写着“巴恩斯”。
“为什么是你?”
巴恩斯盯着他:“不然会是谁?”
“我以为是金头发的那个。”托尼干巴巴地说,“上次他送过一次。”
“哦,那是因为那天我请假。”巴恩斯耸耸肩,“但外送一直都是我的工作。”
托尼收下蛋糕,表情写满了失望。巴恩斯双手抱胸:“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做的蛋糕,欢迎你到店里来。但请你不要在店里搞男女关系,那画面非常地难看。”
托尼张嘴想说话,而巴恩斯早一步凑近他,阴森地说:“但如果你只是跟其他爱慕者一样,想要骚扰史蒂夫。我会弄死你。”
“呃……”托尼愣愣地说,“原来他叫史蒂夫……”
巴恩斯翻白眼,抓起袋子转身就走了。
其他爱慕者?巴恩斯把托尼当成史蒂夫的爱慕者?哈,这真是个笑话,绝对不可能。托尼思考一下,但他也绝对不是什么骚扰者,他只是想要找机会认识史蒂夫,让他记清楚托尼是谁,不要再无视他的存在,随口说什么:“不认识。”
这很让人火大。
于是,托尼每天都去面包店铺报到。每天都点刚出炉的巧克力蒙布朗。每天吃一口就像第一次一样喜欢。虽然大多数时间都他都只能跟巴恩斯交谈,不过偶尔他会看见史蒂夫从厨房里走出来,帮忙送餐,又或是跟熟客聊天。史蒂夫笑起来真好看,弯弯的蓝眼睛,迷人至极。
可惜这样的笑容绝对不会露给托尼看,每当史蒂夫看见托尼时,不管他当下的表情是什么,都会立即变成冷漠及不感兴趣。这还是托尼人生头一次被如此的对待。托尼曾经试想到底为什么史蒂夫会那么讨厌他,肯定是初次见面时托尼的出言不逊。好吧,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他不知道。
“今天没有蒙布朗了。”
托尼站在柜台,盯着难得没有待在厨房的史蒂夫。他脱下了平常穿的围裙,白色衬衫的扣子少扣了两颗,露出胸前雪自的皮肤。托尼花了一点力气才把视线转移到旁边的玻璃柜。
“那我点……”嗯,要点什么?托尼真不知道。
“要吃看看欧培拉吗?”史蒂夫指着柜子的某处,“刚出炉的。”
托尼正在犹豫。史蒂夫补充道:“你吃了很多天的蒙布朗。吃点不甜的吧。这个欧培拉是减糖配方。对身体也比较没有负担。”
史蒂夫居然在关心他。托尼立刻点头:“就这个什么拉的吧。”
回到位置上的托尼内心十分雀跃,只因为今天史蒂夫多跟他说了几句。好吧,他绝对不会承认他会为此开心。托尼吃了一口欧培拉,千层的口感配上香浓奶油,非常美味。让托尼忍不住为这份欧培拉拍张遗照,顺便贴文在社交平台上,还打上了布鲁克林面包铺的标签。
“嗨,史蒂夫。”
“要吃什么?”
“你为什么不接店里的电话?每一次都是巴恩斯那小子接的。”
“我没空。再问一次,要吃什么?施密特。”
“别那么冷淡。我只是想看看你,跟你聊个天。”
“我正在工作。如果你不是想吃点什么的话,请立刻离开。”
“你这服务态度需要改进。我正在录音呢,如果我剪辑一段放上网,或许很多人会因为你服务态度不佳而打了一堆负评?我记得这家店的生意不太好。”
史蒂夫深呼吸,强忍着把对方揍晕然后扔出店外的冲动。然而几秒后,他听见喀擦喀擦的声音,像是快门声。施密特也注意到了,转头看向一旁。托尼翘着腿,拿着手机对着柜台处录像。
“哦别理我,先生。”托尼微笑道,“你可以依你所想的,撷取一段不符合事实的录音放上网。然后我再公开完整版的录像,让大家看看,是谁的服务态度不佳,又或者,是谁喜欢做一个令人讨厌的骚扰者?”
施密特蹙着眉毛,啧了一声:“你朋友?”
史蒂夫冷冷地说:“……是常客。”
耶,托尼从不认识,晋升为常客。感谢这位施密特先生。
“真扫兴。”施密特冷着一张脸,推开门,“我下次再来找你。”
木门阖上。室内安静下来。史蒂夫看了托尼一眼,摸摸鼻子想回到厨房。托尼赶紧走过去。
“你还好吗?”
史蒂夫摇摇头:“没事。”
“他是谁?”
“一个喜欢挑巴奇不在的时候出现的客人。”史蒂夫说,“也是一个讨厌的追求者。”
托尼好奇地说:“哦,有多讨厌?”
“会付钱要我跟他出去。”史蒂夫回想道,“或付钱要我跟他上床的那种。”
“哦好吧……”托尼噎了一下,“……抱歉。”
史蒂夫眨眨眼,没听清楚:“什么?”
“我是说,我很抱歉。”托尼揉揉头发,“那天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又喝了一点酒。然后说了一些冒犯你的话。”
大概是没想到托尼会道歉,史蒂夫干笑道:“没关系。老赏说我已经有点习惯了。”
“千万别习惯这种事情。”托尼耸耸肩,“怪不得巴恩斯上次要我别靠近你,不然就弄死我。大概也是因为刚刚那位施密特先生?”
“我想是的。”史蒂夫困惑地说,“但巴奇真的对你这样说?”
“是的。”托尼摆了个鬼脸,“不过我没被他吓倒。我是真的来吃蛋糕的。你的蒙布朗是我的最爱。”
史蒂夫弯起眼睛,看了眼厨房:“好吧,我再去给你做一份蒙布朗。减糖的那种。当作谢礼。”
“真的?”
“是的。等我一会。”
这是一段小插曲。让托尼与史蒂夫的互动稍微缓和了些。史蒂夫也不再每次看见托尼时就板着一张脸。这问面包铺成了托尼最喜欢去的地方,除了可以逃离工作与父亲之外,还能看见史蒂夫。不过自从托尼在社交平台上打上面包铺的标签,时不时就会有一些女孩或男孩来到这里找他,想要和他一起找找乐子什么的。
本来托尼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厮混,但现在这些朋友会影响到他专心吃甜点,以及和史蒂夫说话的机会。托尼便要这些人再也别来这里找他了。这个行为很怪,更怪的是,托尼竟觉得没有人打扰很好。他每天就在这里待上大半天,直到和史蒂夫说上话为止。巴恩斯也因为得知托尼打发了施密特,也不再说要弄死他了。
老实说,会来到这里是巧合,也是因为逃避工作,托尼知道父亲已经对他非常失望了,但其实也不差这次。一般时候,霍华会透过贾维斯转述一切,不过很意外的,今天托尼接到了霍华亲自拨打的电话。就在面包铺里。
霍华在电话里责备托尼的不负责任,以及幼稚,做事不经大脑等等,更说托尼在工作上的表现令他感到丢脸。托尼握紧手机,说话的语气不自觉更大了些。
“恭喜你终于意会到,关于我做什么都会让你丢脸这件事。但从小到大,就算是我做对了什么,你也不会认为那些是对的。为了不浪费你宝贵的时间我就不必再跟着你做事了吧?……哦,真的?现在又突然需要我来代表你,去一趟麻省理工演讲?你应该自己去的,更应该在所有人面前大声宣告,托尼斯塔克是个烂人,永远让你感到失望。这个主意如何?”
挂上电话。托尼揉乱了头发,把脸藏在手心里。他的心情非常糟,也许该回家了一个人静一静,又或是找朋友喝点酒什么的。托尼喝掉桌上的咖啡,走到点心柜前方。随意外带一份柠檬塔,想要晚些时候肚子饿的时候可以塞塞牙缝。然而在结账时,史蒂夫拉开玻璃柜,反常地拿出另一个拿破仑蛋糕。
“送你吃的。”
托尼挑挑眉毛:“为什么?”
“嗯,大概是,”史蒂夫淡淡地说,“你的心情不太好?”
“偷听别人讲电话。”托尼说,“这是个失礼的行为。”
“店就就那么大。”金发青年不以为然,“我不想听见也听见了。”
托尼收下了这份蛋糕:“我觉得我会越来越胖。自从喜欢上你做的这些甜点。”
“如果你真的担心自己的体脂。”史蒂夫笑了一下,“那干脆把这份拿破仑送你父亲吃吧。”
托尼盯着他,不悦地说:“为什么?我才不做这种事。”
“吃甜点会让心情变好。”史蒂夫解释道,“并且,释出善意并不是示弱。”
托尼没有说话,他带走了这份拿破仑。然而在回家之后,他还是选择把两份蛋糕吃个精光。
几天过后,因为托尼逃避工作,霍华干脆将他的权限全部拿走。当托尼要进入工作室时,才发现权限已被取消,他甚至连打开公用计算机或是进出斯塔克工业都要登记以及申请。这下子托尼更加地不爽了。他开始摆烂生活,整天混吃等死,就是不再工作了。
媒体常常拍到托尼进出酒吧,或是出现在政商名流的派对里。当然,最常去的就是布鲁克林的面包铺。只是最近托尼几乎遇不到史蒂夫了。在他询问过巴恩斯之后才知道。因为面包铺的生意并不好,史蒂夫在凌晨烤好当天需要的蛋糕及面包后,他便去画室打工去了。打完工他还要去医院照顾生病的母亲。
听见这些的托尼十分震惊。好吧,他其实知道史蒂夫与他是不同世界的人,但实际得知史蒂夫的真实生活又是另外一种感触。托尼坐在位置上发愣,手里拿着热腾腾的面包,却不觉想着这面包是史蒂夫凌晨时独自在厨房里烤出来的。而那时的托尼正在喝酒玩耍。
得知这些事实不打紧,但如果托尼不是对史蒂夫有那么点奇怪的好感的话,他绝对不会有此时的感觉。感觉自己很没用,感觉自己像个废物醉生梦死,感觉现在的自己绝对无法让史蒂夫喜欢上他。托尼想要让史蒂夫喜欢上他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对比史蒂夫认真生活的态度,此时跟父亲抗议的自己简直太过幼稚。就算父亲是个混账王八蛋,托尼也不应该为此而做一个游手好闲的废人,这么做并不会得到什么,只会让父亲更加地看轻他。然而,此时的托尼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
“释出善意并不是示弱。”
登时,托尼想起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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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后,犹豫多时的托尼终于在面包铺里碰见史蒂夫。这时的他刚换下围裙,准备下班去画室打工。托尼站在玻璃柜前方喊他一声。当史蒂夫靠近时,他支支吾吾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询问。
“怎么了?”
“没事。”托尼摸摸鼻子,“只是想知道,如果我要带蛋糕给一个老人家吃的话。哪一种比较不会让他拒绝。”
史蒂夫愣了几秒:“老人家是指……你父亲?”
托尼啧了一声,没有否认。
史蒂夫觉得好笑,径自推开玻璃柜:“减醣的肉桂卷?这个很多人喜欢。”
“那就这个。”托尼搔搔头,“祝我好运吧。希望那老头看到这东西,不会把它丢进垃圾桶。”
史蒂夫勾起嘴角:“你就说是我送他吃的。”
“我会的。”托尼点头,“我绝对会这样说。”
打包好了甜点,史蒂夫和托尼一起走出店铺。突然一阵风吹来,吹乱了两人的头发。他看了一眼托尼闷闷不乐的脸,似乎对于要不要送出肉桂卷还在天人交战。
“放心吧。”史蒂夫突然说,“他会收下的。就算他不收下,这份善意也不会被浪费。有一天会回到你身上。”
托尼摆了个鬼脸:“不用安慰我。我不抱任何希望。”
进入斯塔克工业的顶楼,托尼拿着肉桂卷搭乘电梯,盯着玻璃镜面外不断升高的夜景。托尼推门进去,左顾右盼的。他本想把这份点心交给贾维斯就溜之大吉。但可惜的是贾维斯不在这里。
托尼翻了个白眼,认命地朝父亲的办公室走去。他敲敲门,得到响应后推门进入。霍华正在批改公文,甚至没抬头看一眼来的人是谁。托尼什么也没说,把肉桂卷放在在一旁的茶几上,准备要走。
“……那是什么?”霍华终于注意到托尼。
托尼转过头,随便说道:“来自布鲁克林的肉桂卷,减糖配方。”
“给谁的?”
“啊,我不想说这句话。”托尼放弃挣扎,“但还是要说,这是给你的。前提,这是我的朋友托我转交的。他请你吃点心。”
霍华愣了好几秒,哦,难得可以看见父亲哑口无言的模样,倒也没白来。托尼心里想。
“是什么朋友?”霍华问道,“让你甘愿做这种事?”
“你的问题有点太多了。”托尼不想理他,径自走向大门,“我要闪人了。好好享用吧。”
“安东尼,”
这一声唤让托尼停下脚步,他满不情愿地转过头。
“明天去一趟麻省理工。”霍华说,“你是历年来成绩分数最高的学生,也是荣誉校友。代替我上台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父亲这段话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命令,而是请托。托尼张着嘴,本想象平常一样攻击回去的话语都被吞了回去。一个肉桂卷的威力就这么厉害?这老头甚至还没吃呢!托尼乱七八糟地想。
隔天一早,托尼乘坐飞机到了麻省理工。然而他到了现场才知道自己被坑了,根本不是像霍华说得那样,上台讲几句就可以完事的。他除了是荣誉校友之外,还要担任科学成果展的评审,并且给这些学生们一些意见。很明显,这活动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解决的。托尼带着微笑,内心用各种语言咒骂自己的老爸。
不是说当你释出善意时,那些善意也会回到自己身上吗?这是骗人的,绝对是。托尼双手抱胸,内心为自己今天吃不到蒙布朗而感到痛心。时间过得很慢,在看了第N个学生作品之后,托尼终于受不了,独自跑到吸烟区去休息。他拿起手机,才发现自己没有史蒂夫的电话。没关系,他可以打去店里,顺便预定明天的蒙布朗。
“嘿,巴恩斯,我是斯塔克。史蒂夫在吗?”
“他外出送蛋糕。”
“什么?为什么?我记得外送是你的工作。”
“前提是施密特没有站在对街,企图等我离开店铺后跑进来缠着史蒂夫。”
托尼蹙着眉毛:“老天,那个人是有毛病吗?”
“他绝对有,别怀疑。”
“好吧,你要好好保护史蒂夫。”托尼认真地说,“在我不在的时候。”
“我不想反驳,但史蒂夫并不需要谁的保护。”巴恩斯说,“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忙了。现场有三组客人。”
“欸,等等!”托尼焦急地说,“我今天没去店里,史蒂夫有没有提起我?”
“没有。”
托尼丧气道:“我想也是。那就,明天帮我留一份蒙布朗。”
“明天有大单,没办法。”巴恩斯无情地说,“我们要去XX小学提供庆生蛋糕。”
“老天,那就再……”
托尼话还没说完,巴恩斯就把电话挂了。
三天过去了,托尼就被留在波士顿三天时间。因为科学展参加的人数太多,身为评审,以及代表斯塔克工业的托尼必须留下来直到活动结束。这三天内他都没有吃到任何好吃的甜点,让他不禁想念起布鲁克林的蒙布朗。也许他真的有点糖上瘾了……但当托尼想起史蒂夫时,又觉得糖上瘾也不是一件坏事。
第四天清晨,托尼搭了飞机回到纽约。他整理好仪容,开着车就前往布鲁克林。然而当他站在面包铺的门口时,上面挂着一面牌子,写着“今日公休”。上帝还能更讨厌他吗?托尼不知道。但他打定主意,下一次一定要跟史蒂夫要到电话号码。
走回车子里,托尼握着方向盘,才准备要离开时,转角处出现一个眼熟的男人。托尼瞇着眼,看着施密特拿着手机对面包铺拍照。托尼知道这个人有点奇怪,但从没想到会奇怪的这么彻底。他沉默一会,踩紧油门,一下子开走了。
隔天早晨,面包铺准时开门,托尼第一个走进去。在柜台的巴恩斯看见他,面无表情地问他要点什么?托尼朝着厨房左顾右盼,巴恩斯告诉他,史蒂夫今天请假。该死,托尼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很明显的,他大概是得了一种没看见史蒂夫就会死的病吧。
“你是又要吃蒙布朗吗?”巴恩斯说,“我今天做了几个。”
“我不要吃你做的。”托尼伤心地说,“我要吃史蒂夫做的。”
巴恩斯翻翻白眼:“随便吧。”
随后,托尼走到一旁卸下背包,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
巴恩斯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哦,史蒂夫不在这里也好。”托尼说耸耸肩,“我怕他会拒绝我。所以,我们赶紧装一装吧?”
隔天凌晨,天空一片灰暗,史蒂夫站在面包铺的门口。第一时间注意到墙边的监视器。史蒂夫歪着脑袋,登时想不起来那玩意什么时候装在那边的?他困惑地进入面包铺,然而立刻被柜台上的一个黄色纸条吸引了注意。上面写着:店内跟店外装了监视器,桌面下也有录音装置。别谢我,这是肉桂卷的回馈。
纸条底部签下了T.S.两个大字。史蒂夫不用猜就知道留言者是谁。他笑着将纸条收进口袋。
因为监视器和录音装置,有效地吓阻了施密特。巴恩斯也就能自在地跑外送,不必担心施密特无时无刻都会跑进店里骚扰史蒂夫。这也等于,托尼和史蒂夫相处的时间变多了。有时候托尼甚至会跑进厨房里,一边和史蒂夫聊天,一边欣赏他如何做甜点。看着金发青年专注地揉面团、挤奶油花等等,他漂亮的侧脸及蓝眼睛,远比托尼想象的更好看。
然而某天,正在厨房忙碌的史蒂夫接了一通电话。他急急忙忙地脱下围裙,将“Close”的挂牌朝门外翻去。随即回头整理店内的杂物。这时店里只有托尼一个人,他好奇地问怎么了?史蒂夫只说医院通知,他的母亲在复健时不小心跌倒。看着史蒂夫着急的模样,托尼拿着车钥匙便说要送他去医院。史蒂夫没有拒绝,心里只想着赶紧探望母亲的伤势。
很快地两人到了医院。还好莎拉只是轻微地扭到脚踝,并没有其他的不妥。史蒂夫这才松一口气。不过莎拉看见托尼的出现倒有些稀奇,因为他从未见过巴恩斯以外的人来医院看她,便好奇地与托尼闲聊几句。托尼本来有些拘谨,但莎拉是个随和的女士,史蒂夫的金发和蓝眼睛都是遗传了她。好一会儿,托尼便放松下来,带着幽默的口吻开了些玩笑,莎拉一下子就被逗得大笑起来。
这一天,托尼和史蒂夫待在医院里好几个小时,一同陪伴莎拉,与她吃个饭,看几场脱口秀。在离去之前,莎拉更是叮咛托尼要常来看她。因为她一个人住在医院里很无聊。而托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个。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史蒂夫说不上来。大概是他没想到托尼会愿意陪伴他的母亲,甚至是讨她开心。即使“下次再来”这个承诺可能不是真的。但史蒂夫依然很感激。
//
也许是见到了体弱多病的莎拉,间接影响了托尼,也更是因为托尼想通了一些什么。他在工作上尽力地去避免跟父亲针锋相对。更放软了态度,试图去做一个好的儿子,而不是叛逆的臭小子。
于是几天过后,托尼去面包铺的次数减少了。不为什么,便是他成功地拿回了自己的权限,终于像个正常的继承人一样,去做一些他喜欢的创作研发。只不过,霍华或许还没完全信任托尼,依然只给他一些琐碎的跑腿工作。托尼觉得轻松,但又觉得自己被看轻了。不过这是他自作自受,托尼也没真的去抱怨。
然而今天,托尼又被霍华支开,要求他去曼哈顿的某家商业中心开会。托尼一听就知道又是个无聊的工作。他翻了个大白眼,拿起外套,不甘不愿地离开公司。在开会的过程,托尼心不在焉,他一方面不知道自己到底来这里干嘛,一方面又开始认为那个肉桂卷带来的可能不是什么善意。他的父亲就是想借机折磨他,一定是的。
接近傍晚时,托尼终于走出了商业中心的会议室。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准备去取车。令人意外的是,他在取车之前,看见史蒂夫从对街的马路走了出来。托尼下意识地大喊他的名字,像个过动儿一样朝史蒂夫挥手。原来,史蒂夫的打工画室就在这里,这真是太巧了。
“最近没吃到你的蒙布朗。太热卖了,一下子卖光了。”
史蒂夫笑了一下:“巴奇说他会补货的。”
“他有。”托尼耸耸肩,“但那不合我胃口。”
“我明天会多做一份,”史蒂夫说,“我会贴个字条,让巴奇记得留给你。”
“好欸,”托尼高兴地说,“千万别忘了。”
史蒂夫刻意问道:“那……还要多准备一份肉桂卷吗?”
托尼翻白眼:“不需要了,谢谢。多亏肉桂卷,我现在觉得我老爸在弄我。整天叫我跑腿。”
“但你还是愿意去做?”史蒂夫惊讶地说,“没有意见?”
“我不知道……”托尼思考一会,“大概是我不想要顺着他的意思,被激怒,冲动而搞砸事情。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史蒂夫觉得他可爱,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出来。那双蓝眼睛像是夜空里唯一会发亮的琉璃,如此迷人,托尼望着他,莫名地也跟着勾起嘴角。
“你准备回家吗?”托尼问道,“我可以顺路送你一程。”
“不了,托尼。”史蒂夫摇头,“你并不是真的顺路。不必特地送我。”
“老天,史蒂夫……”托尼叹气道,“你真的好难靠近。我在试图对你释出善意,但我没有得到你说的那种……回报?”
史蒂夫沉默一会:“……好吧。”
好吧?托尼听见这个立刻挺起腰杆,二话不说便去取车。当史蒂夫坐上副驾驶时,车窗隔绝了流动的空气,托尼一下子就闻见了史蒂夫身上的味道。那是小麦的香气以及糖霜,还有蒙布朗的甜味。托尼眨眨眼,忍不住凑过去闻个仔细,并在史蒂夫感到怪异之前,赶紧发动车子,将车子驶进马路之中。
沿路上,两个人没有在交谈。史蒂夫看起来很累,闭上眼睛开始打顿。托尼将音乐的声音调低,更拉了一件外套为他盖上。然而送史蒂夫回家有个好处。那便是托尼能够顺利得知他的住处。在停下车后,托尼更贴心地为史蒂夫解开安全带。
“我可以跟你索要电话号码吗?”
史蒂夫看向他:“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但我想要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你。”
史蒂夫摇头:“不,托尼。我认为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
没有想到会被拒绝,托尼问道:“为什么?我以为我们够熟了。”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史蒂夫毫不避讳地说,“但我只能说,你也看见了,我很忙碌,现在的我没有时间谈感情。”
托尼闷闷地说:“我没有说我要跟你谈感情。”
“那你更不需要我的电话了。”
“所以……”托尼思考几秒,“你拒绝是因为,你没时间,而不是不喜欢我?或是讨厌我?”
史蒂夫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起身时却被托尼拉住了手臂。史蒂夫回头看去。
“晚安,史蒂夫。”托尼说,“我会想你的。”
史蒂夫点点头:“晚安,托尼。”
//
这天过后,托尼依然每天都会去面包铺。他会在早晨时第一个走进店里,买点刚出炉的面包当作早餐,再带走一份蒙布朗。但托尼再也不会找机会跟史蒂夫说话,又或是在店里待上很久的时间,就是为了见史蒂夫一面。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常客,买到了想要的就会离开,没有更多了。
这些状况都在史蒂夫的预料之内,他并不讶异对方的疏远,也没时间去体会那若有似无的失落的感觉。史蒂夫很忙碌,分身乏术的生活让他甚至没时间停下来关心自己。
然而日子一长,史蒂夫依然会听巴恩斯提到托尼。提到他在某天早晨时帮忙修好了闪烁的灯泡,或是帮忙调整好监视器的角度,又或是在某天客人太多时,主动走到柜台,解说哪些面包好吃,哪些值得推荐等等……
偶尔,托尼在出差过后,会带点礼物给史蒂夫。那可能只是一张明信片,也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钥匙圈。史蒂夫每一次收到礼物都会感到惊喜,并且想起那张年轻又英俊的脸,笑起来会弯成月牙的大眼睛。想起托尼总是坐在角落的位置,等待刚出炉的蒙布朗的期待表情。
就算那天被拒绝,托尼依然待在史蒂夫的生活圈里,只是没有和再与他交流。又或着该说,托尼乖巧地听从史蒂夫的意思,去做一个不和他谈感情的普通客人。这算什么呢?史蒂夫能感受到一丝丝温柔,包覆在疏远的交流之中。他看着那些小礼物,时常会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
“一个肉桂卷。”
巴恩斯从柜子里拿出点心,仔细地为客人包装起来。
“史蒂夫在吗?”客人说,“我想见见他。”
巴恩斯看了一眼厨房,摇头说:“不,我们的烘焙师正在忙。有什么能替你服务的吗?”
“帮我喊他一声,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的。”
巴恩斯盯着对方的脸,总觉得对方的轮廓五官很眼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放下肉桂卷,走进去代替史蒂夫的工作。史蒂夫拍拍满是面粉的手,赶紧走到柜台。他一见到客人立刻认出了对方。
“……斯塔克先生?”
“很好,你认识我。”霍华微笑并点头,“这样我便不需要自我介绍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史蒂夫忧虑地说,“托尼还好吗?”
“他很好。”霍华说,“我只是想见一见,让我的儿子改变态度的这个人是谁,仅此而已。”
“好的,但我认为不完全是我的影响。托尼一直都很好的……”史蒂夫迟疑一会,想到刚与托尼见面的情况,“好吧,也不是一直。至少跟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我想是的。”霍华笑了一下,四处地看了看,“你的肉桂卷做得不错。很合我的胃口。”
“我很高兴你会喜欢。”史蒂夫笑道,“嘿,我再多拿一个给你。当作请你吃的。”
霍华收下点心准备要走:“顺道一提,那个臭小子想要做一些事情。我从未见他那么认真。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办到让他不再像团烂泥。我只希望你能继续与他交好,我会很感激你的。”
史蒂夫还没来得及回答,霍华已经推开门离开了面包铺。
这是一个奇怪的谈话。史蒂夫没有放在心上。然而渐渐的,不知为何,面包铺的生意越变越好。史蒂夫和巴恩斯几乎要忙不过来,更是为此多找了山姆来帮忙分担工作。史蒂夫甚至没时间去画室兼差打工,因为面包铺更需要人手。
几天过后,托尼像平常一样来到店里,买了蒙布朗后跟巴恩斯闲聊几句。这时巴恩斯才知道,原来托尼无偿为面包铺架设了一个推广网站。店里的每一个甜点都被仔细且拍下了漂亮的照片,并有许多常客写下了真实好评,包括托尼自己,以及霍华本人。
而网站的流量造就了面包铺的知名度,以至于每天都会有大量的客人光顾,洗劫窗厨里的面包及点心。得知这些的史蒂夫很惊讶。当下他只想要拨电话给托尼,想要感谢他,和他说些话。只是可惜,史蒂夫没有托尼的电话。
这时候他才感到后悔,后悔那天没有把电话留给托尼。以至于此时,他和托尼就像奇怪的陌生人,互相影响彼此的生活,却没有真正联系对方。史蒂夫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喜欢这样。但他暂时没有时间去改变这种情况……因为面包店的生意太忙了。他甚至已经好几天没去医院陪伴莎拉。
才在这么烦恼的史蒂夫,几天过后终于抽空去了一趟医院。奇怪的是,莎拉的病房不知何时被转换单人病床,同时也换了主治医生跟治疗药物——这些都是托尼做的。史蒂夫一边听着莎拉说前几天托尼有来陪她看电影,一边又说她换了病房后睡得很好,新的药物也让她舒服多了。
史蒂夫望着窗外遥远的风景,内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膨胀,像是温暖的,团团将他包围的小太阳。史蒂夫突然很想念托尼,想要看见他,拥抱他,并感激他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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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就要到了。布鲁克林下起大雪,店铺外面挂上了彩色灯泡,还有红色袜子与麋鹿的小装饰。透明玻璃更被喷上泡沫喷雾,一个一个白色的圣诞树,浮现在玻璃上,就像是雪花的一部分。店内的电话响了很久,店里塞满了客人,巴恩斯跟山姆都在忙着结账。史蒂夫赶紧从厨房走出来,脱下手套接起电话。
“要点什么?”
电话另一端沉默几秒:“……我要订一个蛋糕。”
“托尼?”史蒂夫一下就认出了对方,“是托尼吗?”
托尼否认道:“不,我不是托尼。”
“好的,就算我已经有一阵子没碰见你,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声音的。”
“听见你这么说并不会让我更开心。”托尼叹气,“顺道一提,圣诞快乐,史蒂夫。”
“嘿,圣诞快乐。”史蒂夫笑了一下,“你的蛋糕要什么款式?要多大?”
“款式……只要是你做的都好。”托尼思考道,“至于多大,就三个人吃。我,跟我老爸,还有贾维斯。”
“好的,”史蒂夫夹着电话,“你什么时候来拿?”
“明天晚上。”
“提醒你,明天只营业到中午。”史蒂夫说,“明天是平安夜呢,斯塔克先生。平安夜还让员工加班是非常残忍的。”
“但我……”托尼苦恼地说,“我明天晚上六点才到纽约。”
“我可以帮你送去斯塔克大楼。”
“斯塔克大楼今天就开始放假了。”托尼覆诵对方的话,“平安夜还让员工上班是很残忍的。”
“你赢了。”史蒂夫笑道,“我明天会留在店里。等你来拿蛋糕。”
“真的?”
“真的,除非,你不想见到我。”史蒂夫说,“那我就把蛋糕放在门口。但不保证它会保持现状等你去取。”
托尼认真地说:“我没说我不想见到你。”
“是啊。”史蒂夫淡淡地说,“但你刻意不见我好一阵子了。”
“这是抱怨吗?”托尼好奇地问,“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我没有想要什么。”史蒂夫干笑一声,“但我很感激你为面包铺打广告。真的非常感激,托尼。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想感谢我还不简单,”托尼随口说,“请我吃几个蒙布朗吧。”
“好的。”史蒂夫答应道,“不只蒙布朗,你订的蛋糕都算是我送你的。别付钱了。”
如果可以,托尼想要用蛋糕换取别的奖励。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地说:“谢了,明天见。”
隔天,布鲁克林的天空灰蒙蒙的。纷飞的白雪渐渐大了起来,更被狂风吹得四处流窜。地板的积雪厚重地铺在马路上,城市的轮廓被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暴风雪来得又快又急。独自一人待在面包铺的史蒂夫,埋头做着给托尼的蛋糕和蒙布朗,丝毫没有留意外面的状况以及天气预报。
直到蛋糕出炉,史蒂夫接到了一通巴恩斯的电话。他说看见新闻,布鲁克林有些地方正在停电,没意外的话就会轮到面包铺了。说到这,巴恩斯提出了去接史蒂夫回家的想法,但史蒂夫却坚持,托尼还没来拿蛋糕。他不能离开这里。该死的,在暴风雪来时待在没有电的室内会有多可怕?还需要提醒吗?
面包铺有壁炉呢,别担心。史蒂夫笑着说。巴恩斯翻白眼,补了一句如果需要他就拨电话,说完便挂上了电话。史蒂夫看着墙上的时钟,发现还有一点时间,他便继续多做了几个蒙布朗。做完后,他拿出漂亮的纸盒,装上并打包,上面用了鲜红色的缎带,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时间还不到六点。布鲁克林整座城市都被暴风雪侵袭着。令人同情的,面包铺停电了。好消息是,在停电之前,史蒂夫早已将要送给托尼的蛋糕及甜点都做完了。他不需要更多电,只需要打开壁炉,放点柴火让它燃烧,并且温暖整个室内,好让史蒂夫不会因此而被冻死。
然而玻璃窗外的视野一片漆黑又模糊,还能听见急遽的风穿透大楼之间的呼啸声。史蒂夫的内心十分挣扎。他看着桌上摆着的蛋糕以及点心,心里希望托尼会来,但基于安全又希望他别来。当史蒂夫正在烦恼该怎么联系托尼时……
面包铺的木门被敲了几下。史蒂夫拿着被毯赶紧迎向前。站在屋外的托尼立刻被拉进屋子里。史蒂夫充满忧虑地拍去托尼身上的寒气,还有头发衣服上沾染的雪花。屋子漆黑一片,只有壁炉正在烧着橘黄色的火光。被毯紧紧包住托尼,让他感到温暖,以及史蒂夫身上充满着糖霜的味道,就跟记忆里的一样甜美。
“圣诞快乐。”托尼笑着说,“史蒂夫。”
史蒂夫弯着眼睛:“圣诞快乐。托尼。”
马克杯里装着热腾腾的牛奶。史蒂夫将杯子塞进托尼的手中。他们拉着椅子,坐在壁炉前方取暖。算算日子,史蒂夫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托尼了。他的头发短了一些,身上穿着的大衣及西装,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成熟一些。但那双大眼睛倒是一点也没变,在炉火的投射下,一颗明亮点缀在眼中,更加地英俊迷人。
他们与彼此闲聊几句,就像两个久未相见的普通朋友。被包装好的蛋糕及点心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史蒂夫问他要走了吗?托尼只是看了看窗外,说在暴风雪的天气中没有路灯很危险。他在来的路上差点撞上了路边的车。史蒂夫忧虑地思考,托尼则说:“你若要赶回家聚餐的话,可以先走。别顾虑太多。”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史蒂夫说,“今天是平安夜。”
托尼耸耸肩:“是啊,今天是平安夜。那你还不赶紧回家跟家人团聚。”
“你……”史蒂夫垂下眼睛,有些失落地说,“你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呃,我不知道。”托尼揉揉头发,有些尴尬地撇开眼神,“我还没真正追求你就被你拒绝了。所以我不知道我应该回答什么才不会冒犯到你。”
史蒂夫叹气:“那就别说这个。我们再待一下吧。说不定暴风雪一下就会过去了。”
“同意。”托尼指着桌上,“但我现在有点饿,可以吃点蒙布朗吗?”
“当然。”史蒂夫走过去拿了一个,“这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
咬一口,栗子味的香浓奶油充斥嘴里。托尼叹了一口气,露出满足的笑容。
“你知道蒙布朗的由来吗?”
托尼摇摇头。
“它来自法国白朗峰,Mont.Blanc,所以才叫这个名字。”史蒂夫解释道,“蒙布朗的外型代表白朗峰冬天覆盖白雪,秋天又因树木枯萎而变成褐色。所以正统的蒙布朗,外型通重为褐色的栗子奶油。最早传统是用栗子制作的,加上栗子的产季在秋天,而白朗峰也刚好在秋天变成褐色。”
托尼突然来了精神:“说到这个,我出差去一趟法国。吃了好几家蒙布朗。但老实说,没有一个比你做得好吃。”
“真的?”史蒂夫抑制不住笑意,“这是我听过最好的夸奖。”他指着另外一个包装好的点心,“我还有做肉桂卷。但那是要给你的父亲的。”
“那老头现在正在家里享受圣诞大餐。”托尼看了一眼手机,“看看,他一通电话也没打过来。似乎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儿子不在场。”
“所以你的意思是?”史蒂夫笑着说,“你想吃掉这个?”
“当然,可以吗?”
“这些是我送你的。”史蒂夫走到柜子前方,“你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就这样。布鲁克林的平安夜被暴风雪笼罩。托尼和史蒂夫一起待在面包铺里。这里一片漆黑,却有着壁炉燃烧的温暖。火光在空气中摇摇晃晃,牵动的光影让两人的轮廓更加深邃。桌上摆着蒙布朗与肉桂卷,还有史蒂夫从酒柜里拿出来的伏特加。他们一起杯碰杯,让烈酒温暖彼此的身体。
史蒂夫望着窗外,暴风雪依然肆虐着城市。
“有点晚了。”托尼问道,“你打算回家了吗?”
“不,”史蒂夫摇头,“你走了我才会回家。”
托尼撑着脸,眼里有点酒意:“那我不回家。你就不走吗?”
“嗯,我不走。”
托尼还没反应过来,墙上的时钟突然响了几声。提醒着圣诞节已经来临了。史蒂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圣诞快乐,托尼。”
“哦,这是礼物?”托尼有些受宠若惊,“给我的?”
“是的。”史蒂夫认真地说,“谢谢你为我母亲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激。”
“呃,那只是小事。”托尼试图正常地接纳这个感谢,一手拿起绒盒子,“这是什么呢?”
他打开,看见盒子里是一支精致的钢笔,上面还刻着T.S.的字样。
“哇哦,这真漂亮。但我不知道能用在哪里。”
“你有一天会用到的。”史蒂夫说,“比如,代表斯塔克工业去签约之类的。”
托尼随便说:“你又知道我会跟着我老爸做事。”
“我虽然不常见到你。”史蒂夫弯起眼睛,“但蛮常在电视上看见你跟你父亲的新闻。你们时常一起出席商业聚会。看起来……关系比以前好多了。”
“那只是看起来。”托尼否认地说,“他还是一个讨人厌的臭老头。”
史蒂夫笑了,笑容里有很多不说破的温柔。
托尼承认道:“行了,那是多亏你的肉桂卷。那次之后,我老爸变得比较没那么讨厌。就像你说的,甜点会让人心情变好。释出善意也不是示弱。”
史蒂夫不再说话,喝了一口酒。安静的室内里只有广播传来细微的歌声旋律。史蒂夫搓了搓手,托尼以为他冷,拉起身上的被毯:“你冷吗?这给你盖。”
怎么知道,史蒂夫几乎没有思考,一下子就钻进了托尼的臂弯里。托尼吓了一跳,一只手提在空中,登时不知道该放哪里?史蒂夫紧紧地抱着托尼的腰背,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像是终于得到温暖,发出了一声可爱的叹息。托尼捂着脸,赶紧将被毯盖好,有点不知所措。
“老天,史蒂夫,你喝醉了吗?”
“没有。我很好。”
“我怀疑你想逼疯我。”托尼没好气地说,“你为了我待在没电的店里,还送我圣诞礼物。现在又像个麦芽糖一样黏着我。为什么?我以为我是被你甩的那个。”
“你不喜欢?那我……”史蒂夫准备起身。
“嘿,我没说不喜欢!”托尼抱紧他,不让他跑走,“我一直都很喜欢。喜欢你,喜欢你做的甜点。”
史蒂夫笑了出来:“抱歉,我只是……以为当时你只是想找乐子。而我真的没有时间谈感情。”
“哦,我能理解。”托尼哭笑道,“毕竟遇见你的时候……我的状况并不好。”他沉默几秒,“但你现在的意思是什么?你突然有时间了可以谈感情了?”
“抱歉,我一样很忙很忙。要工作也要照顾母亲。”
托尼失望地哦了一声。
“但抽空和喜欢的人聊聊天,还是可以的。”史蒂夫抱着托尼,喃喃地说,“我喜欢你去出差时带给我的小礼物。被你惦记的感觉很好。还有……因为你,每天凌晨我在这里做蒙布朗的时候,都会想起你。
托尼的心脏正在擂鼓,平时伶牙俐齿的他登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继续为自己争取更多。史蒂夫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托尼情不自禁地亲吻他柔软的金发,把他抱得更紧,想让他更温暖一些。
史蒂夫撑起身子:“托尼,我可以跟你索要电话号码吗?”
“……当然可以。”托尼感到喉咙发紧,“那我可以约你出去吗?”
史蒂夫笑了:“当然可以。”他伸手拨了拨托尼的头发,“下次陪我一起去看莎拉吧。你一个人去,而我只能听莎拉说你跟她一起做了些什么。这让我感到有点寂寞。”
“好的。当然。”
史蒂夫再次躺回托尼的怀里。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哦,你父亲上个月有来这里。”
托尼愣了一下:“他来做什么?”
“买肉桂卷。”史蒂夫坦白地说,“还有……来看看我是谁?”
托尼捂着脸:“老天,我可以解释……我只是偶尔在老头面前提起你而已。没有多说什么。”
“嘿,别紧张。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史蒂夫笑了出来,“下次,带上我和你父亲吃个饭吧。”
“啊?”托尼没想到这个。
史蒂夫歪着脑袋:“会太快了吗?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也见过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非常喜欢你。我想我也应该正式见见你父亲,并让他喜欢我才行。”
“哦……好。”托尼继续捂着脸,耳根莫名地又热又烫,“都听你的。”
屋子里安静下来,史蒂夫依然窝在托尼怀里。托尼这才有时间深呼吸,冷静一会儿,而不是轻而易举被史蒂夫的话语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亏他还是个花花公子,真的太逊了。突然,室內的灯闪了几下,亮了起来。
电终于恢复了。托尼瞇着眼睛,这才看清楚史蒂夫的耳根子跟他一样红通通的。那双蓝眼睛对上托尼,还会赧然地垂下来,然后露出一抹腼腆的微笑。托尼忍不住握紧他的手,在上面亲了一下,随后凑过去,轻轻地吻住史蒂夫。
史蒂夫像是等了很久,很快地吮住托尼,双手抱紧他的脖子。两人在面包铺的壁炉前方吻了很久很久,直到这个吻开始变得有点下流。而史蒂夫因为无法呼吸而发出细微的呻吟。托尼心里想他快要疯了,绝对要疯了,却拼命地克制自己的双手,不要伸进对方的衣服里乱摸。
似乎能感觉到托尼的挣扎,史蒂夫轻轻地捂住他的嘴,有些不确定地问:“路灯都亮了。你要回家了吗?”
“不,我打算永远都不回家了。”
史蒂夫被逗笑了。
“我想跟你待在一起。就在这里。”托尼吻了一下捂在嘴边的手,“你呢?你想回家吗?”
史蒂夫看了一眼前方的木门:“这里其实有个阁楼。有时候我会睡在这里。你想要在圣诞节里跟我一起睡在阁楼吗?”
说完,史蒂夫站起身子,拉起两人身上的被毯,直接向阁楼走去。温暖一下子被驱散了,托尼只能依照本能跟向前去。史蒂夫在打开木门时,又被托尼一把抓住,随后用力地咬住他的嘴唇。史蒂夫再次抱紧托尼的脖子,两人跌跌撞撞地走上了阁楼。
屋外依然下着大雪。玻璃门上的彩色灯泡依然在黑夜里闪烁。
END.
What If美队打了响指4
医疗舱的恒温系统发出细微嗡鸣,托尼的后脑勺抵着再生舱底座,血丝在眼球上织成蛛网。罗德又一次端着餐盘进来时,看到三天前的三明治正在透明舱盖上发霉。
"你要把自己熬成木乃伊吗?"罗德的声音透着无奈。
托尼的喉结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纳米战甲残片在脚边堆成小山——那是他三天来徒手拆解的战损零件。
"至少喝口水。"罗德把吸管怼到托尼干裂的唇边,看着托尼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他敲敲餐盘道:“芝士汉堡,来一口?”
托尼摇摇头。
罗德看着他左手手背的针孔已经淤青发黑“你的肝脏正在抗议,就算要当罗密欧,也该先保证自己不当饿殍,你别以为打营养液就...
医疗舱的恒温系统发出细微嗡鸣,托尼的后脑勺抵着再生舱底座,血丝在眼球上织成蛛网。罗德又一次端着餐盘进来时,看到三天前的三明治正在透明舱盖上发霉。
"你要把自己熬成木乃伊吗?"罗德的声音透着无奈。
托尼的喉结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纳米战甲残片在脚边堆成小山——那是他三天来徒手拆解的战损零件。
"至少喝口水。"罗德把吸管怼到托尼干裂的唇边,看着托尼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他敲敲餐盘道:“芝士汉堡,来一口?”
托尼摇摇头。
罗德看着他左手手背的针孔已经淤青发黑“你的肝脏正在抗议,就算要当罗密欧,也该先保证自己不当饿殍,你别以为打营养液就没事了!”
“没胃口。”
罗德在心里长叹一声妥协道:“那我再去给你倒杯水吧。”他走出再生舱医疗舱,在走廊接水时听到了背后的喧嚣,他转身看见了克林特、旺达、索尔和跟在索尔边上一脸无聊的洛基——当然他选择无视洛基。
“托尼怎么样?”克林特问。
罗德摇摇头“还是不吃东西。”
被无视的洛基却率先接话“要我说把他直接敲晕拖出去。”
“这样不行。”索尔拍拍弟弟的肩膀。
克林特接上:“他醒了之后还是会回来不眠不休的守着。”
“他现在的痛苦我们都经历过…”旺达说“…有些伤口只能等它自己结疤。”
三个分别见证过自己的亲人、挚友、爱人在面前死去却无力阻挡的人抱臂站着看向再生舱医疗舱方向,脸上堆满了“我懂他”的表情。
罗德嘟囔“还指望你们几个一起陪我去劝劝他,现在竟然觉得洛基说得最对…”
洛基猛地凑近他“不用谢,我的脑子一向比你们这些人好用。”
索尔干笑一声,扯过洛基抢在罗德开口前道“我们还要再去谈谈新阿斯加德的事情。”架着洛基飞快走远。
那天晚上当月光透过防辐射玻璃时,娜塔莎被众人一致推选成为究极劝说人去往再生舱医疗舱,还附带一个终极方案,虽然她一想起这个主意被提出时的场面就想翻白眼————罗德拿手比划着“要是他还是不听,你就掏出镇定剂”他的手猛地一扎“给他一针放倒。”
娜塔莎端着消毒托盘进来时看到托尼的下巴已经布满青黑胡茬,医用酒精味混着他身上的血腥气,在舱室里酿成苦涩的酒。
"伤口该换药了。"女特工掀开他已经有鲜血渗出的衬衫,"你知道史蒂夫最讨厌消毒水味吗?每次负伤住院,他都要偷偷把病房窗户全打开。"
托尼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娜塔莎蘸着生物凝胶的棉签按在他肋间:"灭霸第一次响指后,世界停摆了快六十个小时。是史蒂夫踹开白宫会议室的门,把那些吓破胆的政客挨个揪起来干活。"
“全球航运停了没有办法快速恢复”娜塔莎撕开能量棒的包装纸,“是史蒂夫开着昆式战机给阿拉斯加孤岛送物资。暴风雪把机翼冻成冰坨,他在起落架上挂了四小时敲冰碴。”
"他组织了救援队,给每个孤寡老人门口放两箱罐头。布鲁克林大桥底下那些流浪汉现在还记得,有个金发傻子半夜给他们送热汤。"她一边说一边把能量棒塞托尼手里。
再生舱的蓝光在托尼脸上游移,映出他干裂的嘴唇。娜塔莎解开他被血黏住的绷带:"布鲁克林大桥下有群流浪儿童,他几乎每天都去送热可可。直到半个月后政府给出应对政策。"一滴冷凝水落在托尼手背,他错觉那是史蒂夫睫毛上的霜,"政府里一些还觉得他是通缉犯的人拿着他被拍到的照片发文嘲讽'美国队长沦为社区义工',他却把剪报贴在冰箱上,说这是嘉奖。"
“那时候你在太空飘着和我们断了联系,我们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 ,我们失去了幻视,巴基,山姆,旺达,特查拉…几乎是认识的是大部分认识的曾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世界上所有活着的人都又迷茫又痛苦,他没有消沉,他联系神盾局残余的人,推动政府运作,排查社区里的老人小孩,给他们送吃的,他每天忙来忙去看不出情绪,但我经常看到他整夜整夜睡不着,握着那个和你联络的老式手机…”娜塔莎的声音突然哽住“…看着那些消失了的人的名单,一遍一遍的看。”
“后面你回来了,但因为巴基的事情还有他没和你一起在泰坦星作战和他生气,不跟他联系自己去了个小农场住着,我知道你也在捐钱帮助困难的人,也在悄悄关注他,但我那个时候和他天天待在一起,你肯定知道的没有我详细。”娜塔莎抽出别在腰后的神盾局档案:"这是响指后两年间队长签署的1274份救灾文件。"托尼看到了每页右下角史蒂夫熟悉的签名,"他亲自运送了九万吨救援物资,在67个国家建立失踪者纪念碑。"
托尼的指尖划过投影中史蒂夫站在非洲裂谷的身影,照片里的金发男人正在帮肯尼亚难民搭建临时医院,制服左胸口袋露出半截老式翻盖手机。
"他当时说..."娜塔莎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弓弦,"如果连活着纪念你的人都没有,那其他人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所以要好好的活着,替那些牺牲了的人好好的活着。"
医疗舱陷入死寂。只有再生舱的液体循环声在响,像极了托尼胸腔里那颗艰难跳动的心脏。
"有意义..."托尼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钢板。
"什么?"娜塔莎停下动作。
"你说那些牺牲要有意义。"托尼看着监护仪器在史蒂夫苍白的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问,"所以他替所有人活着,替那些化成灰的人呼吸,吃饭,微笑…那现在谁来替他?"
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托尼像触电般弹起来。赵博士冲进来快速调整着再生摇篮参数:"神经重塑的正常反应,他在梦里和伤痛战斗。"
"看,"消毒灯管在娜塔莎眼中折射出奇异的颜色,她抓起托尼的手按在再生舱表面,史蒂夫长长睫毛正在里面轻轻颤动:"连潜意识都不愿意放弃斗争的人,他一定能醒过来,替自己而活。”
托尼的额头贴上冰冷的玻璃,呵出的白雾与史蒂夫的呼吸频率重叠:"那么多的时间都被浪费在了争吵和抱怨上,现在他躺在这,我..."
"现在你有我们。"娜塔莎把一个小平板塞进他掌心,她调出的视频开始播放——2014年的复仇者大厦,史蒂夫正在擦拭托尼送他的一块手表。镜头突然晃动,传来娜塔莎的画外音:"真要当传家宝供着?"史蒂夫抬头微笑:"这是托尼第一次送我完整的东西。"
托尼的泪水砸到地上,娜塔莎拍拍他:"他给灭霸响指后幸存下来的人做心理疏导时说过,爱不是殉葬品,是幸存者的火炬,所以别让爱成为你的枷锁,让爱成为你的铁甲。"
娜塔莎指向舱壁倒影里那个眼窝凹陷的男人:"你想让他醒来看到什么?一个把自已熬干的空壳吗?”
"我们总说要有人记得光明是什么形状"娜塔莎将热毛巾按在托尼的额头,"就像现在,总得有人替昏睡的人看看朝阳。"
托尼把自己的脸埋进热毛巾里半晌没有出声,久到娜塔莎以为自己劝说失败了,开始考虑罗德说的终极方案的可行性时突然听到托尼用熟悉的托尼斯塔克特有的揶揄语调说“所以你现在要我去当光明使者?”
"不。"娜塔莎松了一口气知道已经说动他了,于是拽起他往再生舱医疗舱外走,"是要你当个活人。"
在再生舱医疗舱外托尼看到了数道担忧的目光,他挑挑眉“神盾局医疗中心的淋浴间那么难找吗?要那么多人来给我指路。”
走廊上弥漫的担忧氛围被击破了,洛基几乎是立马接话嘲笑他像守护金币的矮人,却被索尔用整个芝士蛋糕堵住了嘴。
【盾铁】The pain we fight together(灵魂伴侣痛觉共享+ABO 完结)
感谢818当天每一位与我交换的小伙伴❤
7.2017
Tony醒过来的时候,Steve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侧腰,愣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受伤的并不是他。他的动作被女特工看在眼里引来一串串发笑,Tony这才注意到,原来Natasha还在身旁。
“你们俩可真是天生一对儿。”
Natasha的评价让小卝胡子男人撇了撇嘴:“我一点儿也不想对这个表示谢谢,”他探出脑袋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看来距离他昏睡过去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所以他应该没什么事了?就告诉我他不是去上厕所了。”
Natasha看了他一眼——这个眼神过于和蔼了,那令Tony一阵...
感谢818当天每一位与我交换的小伙伴❤
7.2017
Tony醒过来的时候,Steve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侧腰,愣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受伤的并不是他。他的动作被女特工看在眼里引来一串串发笑,Tony这才注意到,原来Natasha还在身旁。
“你们俩可真是天生一对儿。”
Natasha的评价让小卝胡子男人撇了撇嘴:“我一点儿也不想对这个表示谢谢,”他探出脑袋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看来距离他昏睡过去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所以他应该没什么事了?就告诉我他不是去上厕所了。”
Natasha看了他一眼——这个眼神过于和蔼了,那令Tony一阵瑟缩:“噢,不,当然不是,可你希望他是去上厕所去了,是么?”
Tony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你当我没说。”
确认了战甲那边没有什么情况之后,他重新坐回了墙边,打开了之前没有分析完成的界面,顺手接过了Natasha递来的三明治。
“Steve去侦卝查附近的地形了,之前我们只是慌乱之中躲进了这里,并没有做危险评估。”
“嗯哼,”Tony看起来十分随意地点了些什么,右侧的空白处就又被拉出了一个界面,“你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去?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Tony,”Natasha这回露卝出了一点不太一样的无奈表情,“我们是一个团队,Tony,而团队不会抛下卝任何一个失去知觉的成员独自留在这里。”
“很不错的团队理念,”Tony心不在焉,“可惜我并不是你的队伍里的人。”
这话让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他们都知道一年卝前那事还远没有结束,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隔阂当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得开的。只是从Natasha的角度出发她也不愿把人逼得太紧——Tony不是敌人。在她看来,从来都不是。
“好了,”小卝胡子男人叹了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就,把他叫回来吧,”他看向女特工,荧蓝的全息影像照得他的眼睛仿佛装了星辰大海那般,亮晶晶得好看,“你们有一个Stark握在手上,竟然还要用那么原始的办法去探索地图,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你们脱离了我的后背太久,还是我该夸一句这战略安排可真是朴实无华。”
整片区域的实时情况近乎全景地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么,如果大家都没有问题,到了明天晚上我们就行动。”
Steve的视线环视了一周——说是“大家”,但实际上就只有Natasha、Sam和他自己这三人,另外再加上一个Tony罢了。
“我有问题。”Steve闻言跳了跳眉毛,而后转过身来面对发话的小卝胡子男人,“你有什么问题,Tony?”
“我只是感到很奇怪,现在我又不是你队伍里的人,那我到底为什么要听你的?”
Natasha没忍住露卝出了一个“又开始了”的表情。
Steve无奈地看着他:“你确实没必要听从我的指挥一起出去战斗,所以我才要你留在……”
“问题就出在这儿!”Tony摆手打断他,“现在在你们面前站着的这个是既可以做以一当十的人形战机、又可以做不动声色直接用瞄准系统锁定麻卝醉所有守卫的前哨的人,可你们却放着这么方便的武卝器不用,竟然要我躲在山洞里?”
“你不是什么武卝器,Tony,你是钢铁侠,是一个天才的Stark,是地球上的最强守护者,”Tony被他这过于直白的赞美噎住了,“以及,如果是快速掳倒守卫,这件事我也做得到。”
“喔,所以现在是一边说漂亮话一边又瞧不起我了?”
“Tony——”
他们又对峙了一会儿,Steve先败下阵来:“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们几个现在的身份还是逃犯。虽然说我们的行动一直持续在地卝下,但从来没有一次是完全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行踪的。”他试图把双手搭在Tony的肩上,但是被对方不动声色地躲过,“而这一次的敌人有尚且还没被摸清楚的能力,我们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就想想如果被报导出‘钢铁侠暗中协助逃亡复仇者’这种新闻?那会让你的处境比现在还更加艰难。”
Tony眯起眼睛看着他,对方那双清澈湛蓝的眼睛里找不到半点虚情假意。“Friday,”他转而呼唤自己的好姑娘,“让Happy报告我Peter现在的位置,他正在接卝触的人或许和这边的事情有关。”
他又回过头去,却看到Steve正以一种不赞同的眼神注视着他。“别那么看着我!”Tony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是我叫他去干这个的!那孩子有他自己的判断!他甚至黑了我送给他的战衣!”
Tony上前了几步,恼怒地站到了Steve的面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是我把那孩子拉下水的,他现在会有机会接卝触到这些事情也是我的错——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你带着一半的人去当逃犯,就为了一个不肯和我分享的情报源!我们在去西伯利亚之前甚至都没有机会好好分析一下这情报是不是合情合理真卝实可信!而在那之后Tasha和T'Challa都站在了你的那边甚至连Vision——也把更多的时间给了Wanda……”
Omega微光闪动的眼眸让Steve的心脏揪了起来,他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轻,就好像他觉得自己关乎年轻的小情卝侣的这一句是苛责得过分了,但他们谁都明白那无论如何也不是Tony的错。他在委屈,Steve意识到;这一刻他实实在在地认清这一点,自从他们分开以来,他确实忽略了他的Omega太多了。
“我能怎么办呢?”Tony嗤笑了一声,“托你的福,我曾经的队友们终于不再需要我替他们升级武卝器,而我只能把我无处安放的精力全挪到了Rhodey和那孩子身上,你猜怎么着?我确实在后悔、在自责,那孩子本应该继续做他的好邻居至少在三五年之内我都不会去打扰他,就像Zola曾经预判Strange成为至尊法卝师那样,我也会关注整个纽约的犯罪情况以及‘义务警员’们的动向,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对适合的人进行招募;而我提前了这么久带他去了柏林就他卝妈只是因为我必须要在不伤害到我的朋友们的情况下让他们回家!”
Tony的喘息变得急促,而Steve除了情感上内疚至感到痛苦,他的左侧胸骨下的那个器官也真真正正开始变得有些异常。他看到Tony后退了几步,在他踉跄之前眼疾手快地揽住了他的腰卝肢,提着情绪一股脑发卝泄卝出来的Omega没有多余的力气推开,只得认命的在他的怀抱中平复心跳和呼吸。
“我很抱歉,Tony,我只是——”Steve噎住了话头,而后叹了口气,“我只是不自觉地做出那种表情,对不起,我知道尽管我什么都没说,但是或许你想的没错,所以我向你道歉——对不起,Tony。”
Tony抿着嘴唇偏过头去不肯看他,而Steve犹豫了一下,横下了心将他搂得更紧。
“你他卝妈——!”
“嘘——Tony,拜托,不要说话,就——我们就这样抱一会,好吗?我只是希望你的心脏能不要再折腾你了;我们都让着它点,行吗?”
Tony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得僵硬地把额头抵在他的颈窝。Steve的信息素萦绕在他的四周,恰到好处地安抚着他的躁动。
“现在离天黑还早,我去给战机做一个检修。把你们的制卝服也让Friday扫描一遍,这里工具短缺,我没办法让它们都完好如初,但是至少能改善一些功能。”他犹豫着伸出手去拍了拍Steve的后背闷闷地说,“别抱太大期望就是了。”
Steve的脸上露卝出了久违的微笑。
Tony则在Natasha和Sam来得及嘲笑他们之前就推开他跑去了昆式战机。
8.2015
通常来说,陪床重伤的病人意味着你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醒来,因此往往都要等到他主动发出声音,你才会急忙倾听他初醒的感想。
但Steve不一样。感谢他的血清吧,那让他在第一时间听到了动静,然后便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倾下卝身去注视着他的新晋男朋友睁开眼眸。
他并没有急于让对方注意到他在这里,事实上他非常享受那两扇小窗户慢慢打开的过程。小卝胡子男人像小刷子一般的眼睫毛从分开的一瞬间起就渐行渐远,而他那令人惊叹的蜜色虹膜就那样一点点呈现出来。
他有说过吗?小卝胡子男人刚睁开眼时眼中水汽朦胧略带迷茫的样子,让他愿意每天都看到,看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当然,他是指正常起床的那种;而也正是鉴于他们已经进展到睡在一起了不少天,所以在这之前他也几乎每个早晨都看着他起床。
那真的令人上瘾,令人着迷。
在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儿以及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后,小卝胡子男人的思想渐渐回笼。他偏过头看向也正在看着自己的金发士兵,同他安静地对视了几秒之后,率先扯出一丝艰难的笑容:
“……嗨。”
士兵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脸颊:“嗨。”
“所以,我猜,又少不了一通说教了?”
“嗯哼。”
Tony叹了口气——他刚刚才稍微有了点力气:“什么时候?求求你要来就快点来吧,早完卝事早省心。”
“或许今天,或许你回去以后,谁知道呢。”
小卝胡子男人疑惑地看向Alpha,只见他笑意吟吟地摩挲着自己还缠了几根绷带的手腕,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几下,而后用仿佛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着什么急,反正下次肯定还是会有这种事的。”
“真是谢谢你这么了解我哦,”Tony翻了个白眼,“所以你觉得我真的会听话吗?你又不会把我按在你的腿上打屁卝股。”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或许下次我们可以试试。”
Tony懒得理他:“要是我们拿这个打赌,你会输到哭的。”
然后就是半分钟的沉默,等到Tony惊悚地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他竟然还是维持着那种笑吟吟的样子没有半点不自在的神色。
“你认真的?!”
“但是你会笑的。”
“我……操,”Tony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被昨天的巫师附身了?快把我的Steve还给我!”
Tony说着就要用胳膊去怼他,而Steve则一把固定住了他的手肘顺便也固定了他尚且虚弱的身卝体。他把裸卝露在外的胳膊轻轻放了回去,掖好了被子又在Tony的额头上吻了吻:“再睡一会儿?”他看得出来,Tony还是很疲惫,麻卝醉药的药劲可能还没有完全过去,他需要更多的休息。
Tony眨了眨眼,知道Steve说的是对的,而他的视线也确实又开始模糊了,因此最后他只是糯糯地嗯了一声,就重新陷入了睡眠。
“晚点我们再讨论其他的问题。”
Steve吻了吻他的额头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在拿起报纸之前他似乎想到了点什么,可惜那东西溜得太快没能被他及时抓卝住,所以他就只能摇摇头继续起刚才未读完的文章。
彼时,距离他说出那句被Tony揪住了好久都不放的“language”,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9.2017
Steve听从了Tony的建议,停止了挣扎。
“一种你越是挣扎就缠得越紧的不知名材料,很适合专门用来对付超级士兵,该死!”Tony的咒骂声在Steve的通讯器里响起,“这装置到底是怎么逃过我之前的扫描的?太大意了!”
Steve听出了Tony语气里的愧疚,很想对他说那并不是他的错。可鉴于他现在双手被束缚困在这个敌人面前的装置里,他只能把一切话语都吞进肚子,紧盯着面前的敌人,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
数十分钟之前,他们按照计划潜入了这个两天前探查到的这个洞卝穴,在Tony把其中的构造、守卫排布都摸得一清二楚后,快速清理对方的哨兵防御阵容并拿下有利地势完全不是问题。可事情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突变,在他们正一边继续深入一边提取情报信息的过程中,数目相当的未知装置一下子扰乱卝了他们的对策,他们的路线安排中完全没有计划进这个,因此只得采取后备措施转而防守。
相互配合的陷阱型装置,Steve想。
他没有判断错这个。敌人虽然被他们的突然攻击卝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显然也对这样的情况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机制。好在他们三个都早已过了被突发状况扰乱阵脚的年纪,而这些年来培养得足够深的默契以及比机器更加灵活通透不知多少倍的作战计划让他们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又重新找回了先机。
恰恰在这个时候,之前给Steve造不小成麻烦的异能者再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Steve小心翼翼的与他对峙,直到陷入现在这种令人束手无策的境地中。
“聪明的决定,Rogers队长。”
他们至今都对其知之甚少——不过现在他们知道他叫Gerald了;他拿捏着腔调叫他Rogers队长,这让Steve皱起了眉毛。
Steve感受了一下大臂上的伤情,伤口很浅,比起之前腰侧的那道简直要好过太多。不过那依然是Gerald的特殊能力留下的划痕,他能感到同之前相似的钝痛,好在这种程度Tony那边应该感觉不到。
他正是因为思考这个才分了神,以至于竟然被他骗进了现在这个束缚住了自己的双手的陷阱,更要命的是他似乎还面对着其他棘手的问题。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强行挣开你手上的东西。”
Gerald依然是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不过喘着粗气——他没从美国队长这儿讨到什么好处,几乎瘫坐在石碓上起不来,Steve甚至打坏了他的远程武卝器装置。是的,这也正是Steve大臂上伤口的由来,他因为忌惮对方的诡异能力而几乎不与他近身搏斗,但他显然没料到这种异能还能通卝过他胸口处的东西远距离输送。Steve堪堪躲过他那一击,只有手臂处留下了那道刮擦。
那东西让他想起了Tony的胸炮,可显然Tony的胸炮不会让他觉得恶心。
“看到你周围的感应器了吗?如果你试图挣开手上的束缚,反作用卝力会让你直接越过它们的包围圈,你不会想要它们被触发的,因为感应终端另一头连接的,是你四倍血清也承受不来的东西。”
Steve漠然地看了看身后正对准了自己所在位置的炮口,在心中暗自把它与RPG的火力做了一个比较。
“当然,如果你始终按兵不动的话,”Gerald那张惨白的脸上露卝出了阴狠的笑容,“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他显然已经失去了搏斗的能力,但是……Steve盯着他看起来正在自动修复并重新蓄能的远程装置,不妙的感觉陡然上升。
“你无处可逃了,Captain American。”
他说的没错。Steve看着仍然与敌人纠缠无法脱身的Natasha和Sam,知道他们能帮上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现在僵持的状况就是,Steve要么能在不触发感应器的情况下挣开双手的束缚然后离开包围圈,要么就如同Gerald所说,因为反作用卝力而被动触发感应器,双手的束缚能不能挣地开还是个问题,更重要的是很难不被身后的东西打中就对了,另外他也不知道这种触发是一次性的还是持续不断的,至于Gerald那边——那就是蓄能一结束就会立刻执行的处刑了。
他不能被Gerald打中。Steve沉下了脸色。他的能力他们之前已经领教过了,他不能再让Tony承受那种痛苦了,他不能。Steve衡量着感应器内他能活动的范围,计算着他能同时躲过两边攻击的概率——答卝案有点不太乐观;但他可以在完全躲过其中一个的同时也让自己偏离另一个的射程,会受点伤,但至少不致命。
至于他必须承受哪一边的击中——那甚至不是一个选择。
Steve恍然间想起他和Tony曾经在地卝下室的闲聊。
“你是说,耐受度?”
“是的,耐受度。”
Tony那双总是狡黠又充满了千奇百怪的点子的瞳眸里难得的对着Steve绽开了感兴趣的光芒,有点虚心求教的意思在里面的好奇宝宝的眼神让Steve很是愉悦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上次虽然我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你感觉到的不适却微乎其微,主要或许是因为我作为超级士兵对疼痛的耐受度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递给了Tony一个六角螺母,然后接着说道:“灵魂伴侣之间的特殊勾连不尽相同,痛觉共享的机制我想就连最聪明的你也没能完全弄清楚,”他看到小卝胡子男人对这句夸奖感到很受用的表情,“但经过上次的事情,我想能够共享的疼痛可能不仅和伤情的严重性有关,还与受伤者本人对疼痛的感知程度有关。”
“这不是在说一个人有多能忍疼,而是对于我来说,血清强化了我的身卝体,加快了我的愈合能力,这就证明了许多在一般人看起来非常严重的伤在我这里相对轻描淡写,同时疼痛等级就也被下降,再加上我本身就对这个敏卝感度比较低,所以血清的保护机制与我自身先天条件叠加的后果就是,我有高于常人的疼痛的耐受度。”
“所以你是想说,因为你很能忍疼,所以你会更少的被伤情影响,而我可能没办法在第一时间通卝过痛觉共享感知我男朋友的受伤情况?”
“Tony,”Steve知道他有卝意在细小的地方曲解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可他又拿他没办法,只得无奈的摸了摸卝他的脸颊,“别说得那么奇怪,至少那不会对我的生命造成影响。”
“呵,我可真是高兴不起来,”Tony撇撇嘴,“所以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个能力会在彼此受到过重的伤害时发挥共享的作用——而你的身卝体可能迟钝到这个‘过重’演变成对于普通人而言的‘致命’才会给出反馈;又或者是在伤口极为疼痛的时候传达给对方——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又要感谢你可怕的疼痛耐受度了!所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我已经说过了,这种事要分情况分人,明明只是相对性的问题,”Tony瞪了他一眼,而Steve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这只是个科学的分析,以后的事情还是一样的。”
“你这样说我也不会感到欣——”电光石火间,Tony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拽住了他的领口把人拉了过来,“但是我们之间的疼痛是直接通卝过精神共享的,也就是说如果我所受的伤对于我而言足够严重,或者达到了我疼痛与不疼痛的临界值,那无论如何都会通卝过精神共享到你的感官里,你该死的四倍力的一切都根本起不了作用!”
“呃,”Steve眼神有点游离,这在Tony看来无异于已经承认了这个事实,“也不完全是这样……吧——我是说,血清可能多多少少——”
“Damn it!”Tony咒骂出声,“你闭嘴!不许说language!”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让Steve觉得正在搂着一个炸了毛的小猫,是的,他悄悄搂住了他的Omega,以防他火气太盛最后赌气地跑掉,“这到底是什么没用的能力!为什么身为灵魂伴侣我们之间的勾连就不能更正常更实用一点?!操,操操操!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唔——你干什——”
Steve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他把舌卝头伸进对方的口腔搅乱他所有想说的话语,把呼出的温热冲进他的身卝体里让他天才的大脑再也运转不起。直到Tony软卝下了双卝腿几乎半倒在他的身上他才结束了这个充满侵略性的亲卝吻,而Tony——Tony终于完全忘掉了刚才的所有抱怨,只能被他圈着大口喘息。
“这没什么不好的,宝贝,”Steve笑着亲卝吻着他的额头,“至少,那能让我随时感知到你真卝实的身卝体状况——就鉴于你和我不一样,你就是个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还爱在这件事上撒谎的小混卝蛋。”
Steve突然意识到,或许从那时候开始,Tony就已经在盘算着该如何阻隔这种共享的能力了。在Tony看来,抛开他本身的受伤频率不谈,让Steve额外承受他本不应该承受的疼痛就很是一件值得他心怀芥蒂的事情。那就好像让血清成为了一个笑话,Steve好不容易能摆脱很多战斗带来的恶卝果,却又因为他而不得不去开启一个令人无奈的debuff加成。
他自己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与Tony Stark的连结是他真真正正活在新世纪的一个最有力证明,他爱这连结,他爱这甜到心窝的疼痛。
时间回到当下,Steve定了定心神——他需要集中精力了。
10.2018
站在瓦坎达的千军万马前时,Steve竟然一时有些恍惚。
他想起三年卝前的Ultron,六年卝前的Chirita,七十年卝前的法卝西卝斯纳卝粹,两百年卝前的独卝立战争——这世道就好似从未变过,侵略与争取自卝由结伴同行,或许名头不同,但同样的都是流卝血牺牲。
他又突然想起三年卝前Tony问他、问他们,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敌人带着远先进于我们的技术穿过数亿光年把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对,就像现在这样——到那时我们该怎么办。Steve回答他:together。可现在他犹豫了,也不是说后悔什么,就只是,彼时的Tony描述的世界让Steve和其他人感到冰冷,可他们理应知道那只是Tony对于未来深深担忧下的过激的预卝言,如果有一天机器人把斥力炮对准了它的造物主,那个有着钢铁般坚毅的心脏又柔卝软得一塌糊涂的小卝胡子男人一定也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卝抗。
Tony不是独卝裁者。
他们怎么会忽略这个。
而当Tony用一种近乎心碎的信任与迷茫看着他的时候,他问,如果我们输了怎么办,Steve回答,那我们也一起输。
现在想来竟然有些好笑,他们真的输得起么?这赌注可是整个宇宙数不清的亿万生命,他们怎么能说输就输?
当他被告知他们唯一的神明死了,他们最勇猛的前锋藏匿于博士身后,监卝管着他们的现实的至尊法卝师和地球最强大的守护者一同消失在天空尽头,那一刻Steve才真真切切地拷卝问起了自己:他们还剩下什么了?
他自认为没有大智慧去破卝解宇宙真卝理,他这一生都在为正义和自卝由而战,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远不如表面上那样镇定,他感到深深的迷惑——
他们这些年来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无数次的分离只为了打一场没有准备的败仗?
士兵突然变了脸色,被一拳打卝倒在地上。
不,这不是因为他的分心,无关于他刚才那些令人恍惚的思考。他的左腹下侧突然传来了近乎要扯碎他的痛,没有伤口,那疼痛却直达他的大脑中枢。
Tony。
他躺在地上咬牙切齿地抵挡着数名敌人的围卝攻,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他的Omega的名字:Tony、Tony、Tony……
他也在不同的星球遭遇着和现在的自己同样的困斗吗?
不,不对,绝非如此。那利刃穿过身卝体的感觉远比这些杂乱无章的屠卝杀要来的很稳准,他判断Tony此时已经在大量的失血,否则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晕眩。
上帝,他有多想拨卝开这重重的围卝攻,立刻就到那个人的身边去,确认他现在到底怎么样啊!可这群侵略者就如同没有自主意识蠢蛋,只懂得一波接一波地扑上来,毫无章法地攻击与思考。
这恰如红骷髅与九头蛇的洗卝脑,Steve如坠冰窖。他们从来都不是在培养士兵,他们只是在生产武卝器,这样的统卝治卝下的世界才是一片冰冷,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残酷独卝裁下过活。
好在电闪雷鸣冲破了云层,冲开了一瞬间的黑卝暗,Steve感受着仍然阵阵压抑着他的神卝经的疼痛,重新站了起来——
至少他的Omega还活着;他现在需要这种疼痛。
Danvers找到他们的时候,Steve是近乎虔诚地感激的。
他知道Tony还活着,那很好,那简直太好了,他是另外的1/2,那让Steve看到希望;但那同样也太操卝蛋了,他们不知道Tony到底在哪颗星球,将会在什么地方降落,他们甚至很难有一个像样的、完好的、有着百分百来回能力的飞行器去迎接Omega,而他的Omega在茫茫宇宙中受了重伤还孤立无援,他不敢想象他正在经历着什么。
直到21天后班纳确定了Quill的船舱最后的坐标,他立刻划清了泰坦星与地球的往来路线提卝供给Danvers进行寻找。
Thor还是带着些许挫败的消沉,但当他在盥洗室看到Steve刚刚刮掉了他那和自己颇有几分相似的大胡子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新造型不喜欢吗?”
Steve露卝出了21天以来的头一个真诚的微笑。
“不,因为我到家了。”
Thor歪了歪头,疑惑地指出:“我们二十一天前就已经回到基卝地了。”
“家不是基卝地。”
他看向Thor,神祇在那一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家是Tony。”
11.2017
太大意了,Steve微蜷着身卝体,咬牙看着自己大卝腿上正在汩卝汩流卝血的小卝洞,无不挫败地想,太大意了。
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提升至最佳状态的敏捷度,低于百分之二十的概率,Steve成功地完美躲过前后的夹击。可还没等他为摸清了Gerald的装置每一次蓄能只能射击一次而略感欣慰,从右后方射来的激光束就贯穿了他的大卝腿。
他怎么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地方没有其他更多的陷阱等着他了呢?他真的太大意了。
更令他焦躁的是,他发现Gerald的装置这一次的蓄能要明显快过刚刚,而对方阴岑岑的笑容也似乎证明了这就是一个折磨人的游戏,完全不存在他能反败为胜的可能。
他有些束手无策,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立刻让他脱离这种险境,他每尝试挣脱一次,手腕上那个看着像是某种伸缩性金属的桎梏就会加紧一分。而现在他面卝临着至少三个火力点的瞄准,甚至可能还有更多。
“还有没有其他的暗箭?”
Gerald大笑了起来:“你是已经绝望了么,美国队长?我真没想到有一天能亲眼见到你在战场上犯傻的画面。”
Steve这话当然不是对着他说的,但是通讯器里一片空白,本应在统筹全局的人没有给他半点回应,这让他的心脏一下子揪了起来。
“我听不到你的回答,所以就是有了?”
依然没有任何回音,该死!Tony怎么了?
Gerald像是受够了Steve这种无趣的喋喋不休,再次将接近满能的武卝器对准了Steve。Steve眼见那装置的能量条接近了百分之百,再一次确认了后方两座火力点的位置后,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在Gerald的攻击几乎要到达自己的鼻尖时,才堪堪跃起躲过了这一击,以及理所当然的,他触发了周围的感应器。
他看着已然近至肉卝身的光束,心中暗自对Tony说了声抱歉。攻击不是同步的,尽管其中一击擦着他的衣角堪堪没有射中,但另外一个角度的火力基座已然射卝出了光束,他在空中没有着力点,只能拉着锁链跟着重力回落,即将撞上迎面而来的炮火。正当他试图调整角度避开要害以求将这次的冲击带来的伤害减缓到最低的时候,猛然冲出的人影抱着他一起逃离了射程。
“Tony!”
Steve顾不上惊讶,焦急盯着对方被烧焦的衣服移不开视线,好在对方只是大口大口地喘了几次后就平复了下来,也一同瞅了瞅都快能露卝出皮肤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Steve的胸膛:“我没事,”他看着Steve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小小地微笑了出来,“别犯懒,你自己能感受得到的。瞧,只是衣服破了而已。”
Alpha总算松了口气。他用两条受制的胳膊把抱着自己腰卝肢的男人的小脑袋圈了进来靠得更近了些,鼻尖萦绕着的满满都是他的Omega的气息才算安心。Tony对他这过于亲卝昵的行为既不满又不忍心推开——但说句实话?他也被嗅得蛮开心的。
“看看这是谁!”Tony身后的声音打断了这对于Steve来说难得的时刻,他几乎立刻就皱起了眉毛,而Tony的手掌覆盖在了他的手腕上,以眼神示意他按兵不动,“Tony Stark——Iron Man!我以为你应该帮助政卝府缉捕这群逃犯的?怎么?难道你也反戈了?”
Gerald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得意让Tony翻了个白眼:“是啊,我应该把他们都立刻抓回去的——抓活的,我以为你可以少说点什么好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愚蠢的?”
“你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或许是期待已久的猎物终于出现,Gerald的一举一动反倒不如方才沉稳,这更契合了之前Steve的猜测——他们真正想要的很有可能是Tony,其他人更多的只是起到诱饵的作用,“你的战甲呢?别告诉我你就这么直接闯进来了。来,穿上你的战甲,那样或许你们还有机会离开!”
“呃,这话听着耳熟,”Tony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又刚好能让Gerald也听到,“但是不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感觉有一点点恶心。”
Steve给了他一个既宠溺又赞同的微笑。
此时他们半挂在空中,Steve的手悄悄拉住了锁链,恼卝羞卝成卝怒的变异者一边阴阳怪气地叫着“两个Alpha!”之类的话语,一边重新将武卝器对准了两人。Tony的左手还在紧紧覆盖着Steve的手腕,他的脸颊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Steve看出他的紧张与着急,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思考,最终用自己的嘴唇碰了碰他的鼻尖。
“嘿,我们会没事的。”
Tony没有看向他,但Steve的话确实让他平静了下来。他在身后的蓄能声越来越大的时候开始倒数,在最后的“三、二、一”脱口而出后同Steve一起淹没在了漫天的火光中。
“没想到你还是个性别歧卝视者,哈?”
Tony轻卝盈的从那团火焰中跳了出来,覆盖着手甲的指尖灵活地对着Gerald逐个摆卝动。Gerald震卝惊地看着他身后的Steve徒手拆开了两座暗藏的火力点——当然,他的双手已经恢复了自卝由。
“专门用来对付超级士兵的材料,嗯哼?”Tony嗤笑了一声,“我可真是高估你了,不过要说纳米材料的专卝家,我想你这家伙恐怕还差我几个头衔呢。”
Gerald目瞪口呆地看着在Tony的手掌上收放自如的装甲,这显然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他面对着骤然调转的局势,却不怒反笑:“你终于把你的铁皮壳子搬出来了?虽然只是手甲,但是我想这也够了。”
Tony挑着眉看他。
“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Stark?”他冷笑着把再也没什么用的蓄能装置扔到了一边,颤巍巍地试图从石碓上站起来,“你就是太喜欢自作聪明了,蠢货。就别纠结和你作伴的人的性别了,那可是美国队长!”
Gerald显然做了些什么,因为他的胸口处开始闪烁起了亮光,而同时与之联动的还有整个洞卝穴内全部的密密麻麻包围着他们的电流。他的身后又重新升起了几座看起来就输出功率不小的武卝器塔,而就在像电影里那样经过了几次的旋转之后,它们的炮口全都对准了对面的美国队长和钢铁侠。
“下地狱去吧。”
Tony就叹了口气。
看似无事发生。
“这……这怎么可能?!”
Gerald满脸的不可置信,而Tony翘卝起了嘴角,洋洋得意的样子简直让Steve觉得他已经晃起了尾巴:“我是不知道当时Chirita的科技到底领先了我们多少年的水平,而你的改造也确实让它们显得有那么两把刷子,”Tony接过了同样已经结束了战斗的Natasha扔过来的古怪塔型装置,“但拿它们对付五年之后的Stark?”Tony嫌弃地捏碎了手中的东西,“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嘿!那完全是因为有我在好吧!”没等Tony得以说完,Sam就略微不稳地飞了进来,“要不是我先帮你试探出了这家伙的装置会干扰并破卝坏掉部分电子设备并通卝过电流造成伤害,你哪会这么快就发现问题并找到了应对方案的?”
Tony翻了个白眼:“拜托,你受到干扰的设备也是我才加进去的,而且在我发现它不对之前你根本就没有卝意识到这个好么。”
Sam的表情里带着几分不情愿,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那是真的。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没有带着你的战甲进来,以防在你们没有完全解除干扰的时候受制于人,”Gerald冷笑了起来,“但是你仍然太大意了,Stark,你就这么草率地跑来解救一个早就和你撕卝破脸皮的Alpha,你就不怕我把现在的一切转播出去,而你又要怎么对大众解释呢?”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对Alpha们和我的性别有什么误解,”Tony的话让Gerald警惕,“不过鉴于你也活不了多久了,”Tony瞥着他眦裂的眼眶,“纽约大战的受卝害卝者,嗯?你被Chirita的武卝器污染了多久了?难怪你会这么熟悉他们的东西,”他喃喃,“但那都不是你对我——”他又指了指正在活动手腕的Steve,“和他表达歧卝视的理由: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在一起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么?”
可怜的被俘者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而胡子拉碴的金发男人在后面笑得难以自持。
“顺便一提,你刚刚的威胁——你确实威胁我了是吧?你真的以为我没有让Mark46进来就只是因为忌惮你的小玩意儿吗?抛开你到底是不是有那个技术做实况转播不说,”Tony翻开自己的掌心向上,遥远的纽约那边的一组画面就被全息展示出来,“感谢Vision还知道回家,”他有些无语地看向了洞顶,而影像中那个和他顶着同一张脸的“Tony”正以一种一言难尽的微妙姿态模仿他同安理会成员交流,“我还是觉得他有点高,为什么他不能让自己变得稍微矮那么一点儿呢?”
“Tony,”Natasha无奈地瞅了他一眼,“你对他的要求太多了。”
“好吧好吧,”小卝胡子男人瞥了瞥嘴巴,恰在这时,Happy的留言传了过来,他挑了挑眉毛看着快速切过的几个战斗的画面,旋即对Natasha抬了抬下巴,“这边Coulson他们会接管的,对吧?睡衣宝宝那里遇到了点麻烦,我现在就得回去了。那孩子真的挺可爱的,但就是不太让人省心,不过我还挺喜欢他的,我是说——那孩子他——”
“Tony,”Steve及时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他知道那是Tony对什么事情感到担心的时候的焦虑的表现,“快去吧,Tony,这边交给我们收尾就行,你不用担心。”
小卝胡子男人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的Alpha,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并对Friday下达了让Mark46待命准备出发的指示。
“Tony!”
正在他转过身去意欲离开的时候,Steve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他疑惑地回过头去,看着那个正目光灼灼对着他的男人,搞不太清他是想说些什么。
“Peter——那孩子叫Peter来着,对吧?”
Tony迷茫地歪了歪头,以眼神示意他继续。
“下次……下次有机会的话,我或许也能和那孩子再见见面?就我们三个怎么样?我们可以吃个饭,你也可以重新帮我们相互做一下引荐?我是说——我是说我也觉得那孩子挺好的,或许以后我们也——”
这下Tony算是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只见他的脸色又红又白,看起来极度羞愤气恼地甩开他的手臂,可说出的话语却显得略微底气不足。
“给我滚蛋!Rogers!你想拥有睡衣宝宝那样可爱的孩子?先把自己的逃亡生涯结束了再说!”
12.2018
“I lost the kid.”
Tony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撑着他的臂膀,他则两手分别扶着他的下腹和后腰,引导着他把更多的重量放在自己的身上。
Omega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水光,那让Steve的心如同针扎了一样的难过,比腰间传来的一阵阵撕卝裂感还要疼痛。
他的Omega在发卝抖,一双在瘦到骨骼分明的脸颊上尤为突出的眼睛也跟着闪烁个不停。他猜Tony有太多话想跟他说了,他在无垠宇宙间积攒了二十一天的痛苦与惶恐在这一刻全都化成无法排解的脆弱,一股脑全都交给了他Steve Rogers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Tony,他意识到那个名为Peter Parker的勇敢少年对于长大后才慢慢体卝味到父爱的Tony究竟有多么重要,可他却在这场称得上惨烈的战争中失去了他,失去了他视若亲人的Peter。
他突然想起一年之前他曾拉着Tony的手,在西伯利亚一别时隔八个月后重新与他的Omega在大洋彼岸的某个石洞里相见,他问有一天他是不是也能有机会和Tony、和那孩子来一场三个人的家庭聚餐;他们会一起指导这个孩子成长,他们会在全卝套的考核后让他正式加入卝联卝盟;他还想说终有一天,他们也将拥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和Peter一样让人喜欢的孩子,而在那之前他们会先结婚,他想要和Tony结婚。
可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他看着Tony噩梦成真,在泰坦星的废墟上抹了一抔那孩子留下的灰烬无声哀悼,他除了和他一起疼痛以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Tony——We lost……”
坚强到令人心碎的男人终于埋首于他的怀抱中,那些氲湿卝了他的衣襟的泪水就连同自他们共同被贯穿了的腰侧里淌着的血液一起逆流而上,滴答、滴答,滴答着流回了他的心间。
Steve在兵荒马乱的战时看过了法卝西卝斯铁血统卝治卝下的日落,也在复仇者的大厦和基卝地看过激昂又满是希望的曼哈顿日出,而只有在Thor砍下Thanos头颅的那次,在那个没有太阳给予的变化、只有黄澄澄的一片光芒倾洒的星球,他仿佛置身于静止的时间洪流,明明是恒温卝的地方,他却好似重新回到了七十年沉睡的北冰洋,周卝身一片冷如冰窖,他微张着嘴,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喘息。
他们一行人铩羽而归,Steve一路摸卝着黑来到了Tony的病床。黑卝暗中他看到Tony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后睁开了眼睛,而他只能维持着那副归来后就一直没怎么变过的表情,就那么静静地与之对视。
“你……”Steve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压抑,“你想我抱着你睡吗?”
Tony眯起眼睛,可能还挑了挑眉,幅度都不是很大,但Steve知道那大概就是“你在说什么傻话”的意思。士兵就只是扯起嘴角笑了笑:“你或许睡不着?”
“你觉得我会需要一个刚刚被我骂过‘lair’的人抱着我睡就只是因为我睡不着?”
Steve一时没有说话,而说真的?Tony也不怎么想理他。
他们的思绪都不约而同地回到二十多个小时之前,Tony收起了他那份满是倒刺的脆弱,几乎没有喘气地对着他表达了一连串的指责,他在倒地前Steve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极限在哪里,只是那时候他怔愣地看着手中的那个反应堆纳米盒,竟也觉得它是一副血血卝淋卝淋的样子,仿佛对方剖开了自己的心脏,让他跟着他一起窒卝息,一起死去。
Tony翻了个身,背对着不去看他。Steve在他来得及躲开之前拉住了他骨节分明的手腕,近乎请求地对他说:“是我想要抱着你睡……我需要你。”
Tony在黑卝暗中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最终为他掀开了一个被角尖。
“我想搬出大厦。”
“当然。你想回马里布吗?那里会是个修养的好地方。”
“不,马里布太远了,我需要一个离曼哈顿比较近的地方。”
“这样也好。所以我——”
“少来,你想都别想。”
“……我还没说什么呢。”
“你不用说什么,反正我的答卝案都是一样的,不行,不可以,不能够,我拒绝。”
“……”
“不是时候,Steve,不是时候。”
男人把鼻尖贴上Omega的颈后的腺体,收紧了双臂感受着他的骨骼分明与高温高热,陡然间加深了心中浓重的无力感,只能安安静静地听着怀中的人慢慢叹了口气。
“我很确定我能照顾得好自己,就算我不能,你也会立刻知道的,不是吗?”
“我不喜欢后知后觉。You know what,你还没回来的那三周里,最后的时候我每一天都能感受得到你的日渐虚弱,那让人难过,那真的……很让人难过。”
“但我现在在这里,”他拍了拍Alpha的手,“我现在就在这,你什么都没有错过,这就是真的。”
“我该祈祷我以后也都不会错过吗?”
“Steve……”
“那没什么,你当我没说。”
他们各自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侧身躺着,许久之后,Steve让他的吻落在了Tony裸卝露的肩头,轻柔又干净,爱意翻涌又难以自持。
“家不是基卝地。”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在叹息。
“家是Tony。”
13.2023
一年后Steve还是搬进了Tony的湖边小木屋,原因无他,只是他的Omega生了一场大病,而Steve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让其他人去照顾。
“你那时候以为我怀卝孕了是不是?”Tony对此嗤之以鼻,而又过了四年他再次生了一场大病——自泰坦星回来以后,Tony的身卝体确实大不如从前了,“老实说,以你的四倍力,我也快以为是我怀卝孕了。”
“Tony。”Steve把药递了过去,又喂脸颊红扑扑的小卝胡子男人喝下了水,才扶着人让他躺了回去,“如果你不是发烧到了三十九度,我倒是很乐意听你说这些话。”
“上帝,”Tony瞪大了眼睛,“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是当初的你了,那时候你至少还会脸红——你快把我的Steve还回来!你不是我的Steve了!”
士兵笑着抓卝住了他的手,让它们得以重新钻进被子:“有一点好笑,Tony,我以为你八年卝前就已经说过这话了,嗯?”
“哦,操,原来八年卝前你就已经不再是你了。”
“你想听我说language吗?八年卝前的我已经卝学会了language。”
“我比较想听你说‘hail hydra’。”
“……”
Tony把自己笑成了一团。
“Tony,” Steve的一只手掌绕过Tony的头顶,从另一侧贴上了Tony的脸颊,他把他的名字喊得郑重,眼睛里几乎要滴卝出卝水来,“Tony,我们结婚吧。”
小木屋的日落没有闹市区的匆忙与繁华,只有一片温柔的安宁与祥和,Steve眉眼温柔地注视着他,而Tony——Tony看起来也不怎么意外似的,就那么静静地回望着他的Alpha。
“好啊。”
良久,小卝胡子Omega笑着回答。而Alpha惊奇地看着他:“你答应了?你这是答应了吗?”
“对啊,我答应了,”Tony挑了挑眉毛,“怎么,不是你想要的回答?”
“什么?不,当然不是……不对,我不是说——我是说——”
Tony被他语无伦次的样子逗笑了,拍了拍他的手背,Steve这才停止了慌张。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得这么快,我以为我至少要再多费一些口舌的,”他局促地说,“我还在想,这次你大概率是会拒绝了,但下一次我会拿戒指来。”
“这可就是你的偏颇了,我会在意一个戒指么。”Tony蹭了蹭他的掌心,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不过这件事的前提是,我们能够平安归来的话。”
“什么?什么平安归来?我们要去哪?”
Tony沉默了几秒,而后撑着身卝子坐了起来。他挥了挥手喊了一声Friday,全息投影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个东西——我搞定了。”
Steve瞧着那个已经渲染成功的莫比乌斯模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们上次讨论的那个?我以为你已经拒绝Scott了?”
“并不是拒绝,”Tony摇了摇头,“这五年来我从来也没有放弃过这个,你是知道的。Lang的回归是一个意外之喜,但我不想在我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时候给任何人以希望。”
“上帝啊,Tony,你可真是……”
“行了,别那么夸张,”Tony看着Steve对着自己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不由得去捋了捋他的鬓角,“我们也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这事只能由我来做,你做的那些我也做不来太多。”
Steve抓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卝吻,等他亲够了Tony又说:“我们的团队人都齐了吗?Clint那家伙也差不多该被Tasha带回来了吧。”
“他们都在路上了,”Steve点点头,又继续补充道,“Thor那边有Bruce和Rocket,Rhodey和Nebula已经回到了基卝地待命,只有Danvers那里有点麻烦——上次我回基卝地的时候,Nat对我说她近期会忙碌于别的行星,恐怕一时半会联卝系不上。”
Tony也跟着点了点头,旋即笑容在嘴边绽开:“有点当初队伍的样子了。”
Steve的脸上也溢满了怀念:“是啊,有点那时候的样子了,”他把脑袋凑了过去贴上了Tony的脸颊,摩挲着他与自己贴合的手指尖,满是柔情地对他说道,“所以你得赶快好起来,我们的团队没有一个Stark可运转不起来呢。”
“你在说资金问题吗?队长?”
“我是在说把大家都救回来后,我们婚礼邀请的宾客问题。”
他的手覆盖着Tony的手,他的蓝眼睛看进了Tony的那双,2023年的Steve一下子迸发出了几年卝前拉住Tony的手时的那种勇气,他抓紧了他的灵魂伴侣,他知道这一回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你和我结婚,任何人都不行。”
在他们进行量子穿越之前,Tony有考虑过把他和Steve之间的痛觉共享重新隔离开来。这是一次充满未知的旅途,是他们都不曾涉足过的领域,他们买的都是一张单程票,他甚至就有些偏激的在想,他或许都没办法从这次的行动中全身而退,而痛感的相互勾连会让他们在面对Thanos那样的敌人时位处劣势。
但他猛然间忆起七年卝前的Steve,那句关于共进退的质问直到今天还字字见血地打在他的心间。
他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还在1970的公路旅行时笑嘻嘻地询问Steve被Hulk砸到头是什么样的感觉,然后Steve反将他一军,回敬道被2012年的他勒脖子恐怕也是不错的体验。
2012时他们还没有觉卝醒彼此灵魂伴侣的共鸣,Tony就感慨着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就是十年。
可惜这些无伤大雅的调侃都在2014年时间线上的Thanos带着千军万马从量子通道穿越而来的时候戛然而止。Steve感受着Tony被雷神之锤误伤到昏迷的眩晕,Tony在Steve被Thanos刺穿右腿时陡然跪倒在地,他在Steve用盾牌的绑带勒紧自己受伤的手臂之时,甚至恍惚得仿佛回到了2017年的大洋彼岸,看到了那傻卝瓜在山洞里昏迷时缠在腰上的脏兮兮绷带。
这一切在和Tony从Thanos手上夺过六颗宝石相比较时也都变得不值得一提。
Steve在心底默念着不,不,不,可那些从Tony的手指间蜿蜒而上的裂痕就那样攫住了他的眼球。他的右手开始麻痹,紧接着是他的右臂、他的右肩、他的整个右半边脸;他的腿尚且还没有受到波及,但是近乎处刑的痛感已然让他支撑不住地瘫倒在地。
可他的Tony一声未吭。
他费力地看向Tony,他的小卝胡子Omega,从那些要了命的宝石被吸附在他的手上时起到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不过才短短数秒的时间。Thanos的军卝队在Tony的响指下灰飞烟灭,那紫皮肤的泰坦人看着数年来的征伐在这一瞬间碾碎为粉末,也不知感触又是否和当年的他们如出一辙。
只是怎么会如出一辙呢?他们失去的都是至亲至爱,而Thanos唯一珍贵的就是自己的生命,他有多道貌岸然才能在2018年的时间线上把Gamora扔下悬崖?他从不想理解这个人的想法,就如同八十年卝前他也不想理解Schmidt不想理解九头蛇,他们罔顾人性又拿人性来当做筹码,这样的人到底凭什么改命逆天?
这些都不是他此时在想的。
他强卝迫自己站起来,却总是在最后又跌了回去。他的心脏在偷停,他不知道Tony还能撑多久。
上帝啊,上帝啊,快让他的腿动起来吧!Tony在等他!他不能就那样放弃他!
Steve低吼着,被自己涌上口腔的血液呛出了眼泪,他看到Tony的整个半边身卝子都变得焦黑,比起方才Hulk的手臂上留下的痕迹还要触目惊心。Tony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鲜红色顺着他的嘴角蜿蜒而下。他的双眼涣散着、时而暗淡时而流转水光,他的呼吸都变得那么的轻柔微弱,就好像在他的器官里安放着什么漂亮的蝴蝶,他生怕一用卝力就让它们翩舞着飞跑。
“Tony……”
Steve无助地伸出手去,却无论如何也触卝碰不到他的爱人。他的呼唤是虚无的妄言,他将离他远去——只有这个才是现实。
Natasha在这时握住了他的手臂。
她努力给了Steve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招呼了Thor接管几乎在和Tony同样处于休克边缘的Steve。但她知道他们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于是她飞奔到Tony身边,迅速探查起他的伤情。
“Tony?看着我,很好,就这样,看着我,”她温柔地抚上Tony完好的那半边脸旁,“你不会想要放弃的,对不对?你不准放弃,你放弃的话,Steve也会跟着你一起放弃,我们不能失去你,我们不能失去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Natasha的声音低哑而哽咽,但她没有犹豫更多,只是在Tony艰难地抬起手来回应了她之后,擦干了眼角的水渍,从制卝服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纳米盒,快速地操作了起来。
那正是六年卝前Tony给他的那个。
尾声
“所以说,你这六年来一直带着这玩意儿?”
Tony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女特工在他面前拿着那个小东西把卝玩,“上帝,你竟然把它在身上带了六年!”
“这可不完全是你六年卝前给我的那个,”Natasha挑了挑眉毛,在小卝胡子男人试图惊坐起来的时候以眼神把他的念想断了去,“制卝作这玩意儿的人很聪明,”她看到小卝胡子男人努力不得意地翘卝起嘴角,自己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也就比我聪明那么一点点吧,我是说,他要是以为我这些年来也只是拿着它、没有做一丁点改进,那他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战后第四周,Tony终于可以清卝醒的与人对话了。他在第二周的时候睁开了眼睛,看到Steve守在他的身边后又放心地断断续续睡了两周。
“行吧,不管怎么说,这次算我们欠你的,”Tony对着Steve努了努下巴颏,“我和他。”
此时的Steve正在为Tony削苹果,听他这么说,便先切下了一片喂到了Omega的嘴里。
“一直如此,Nat,”他向Natasha点了点头,“如果可以,请务必来当我们的伴娘。”
“嘿!谁能把他从这里带出去?我已经看了他两个礼拜了!”
他们无视了Tony的抗卝议笑了起来,而Tony只能慢吞吞地咀嚼着Steve喂到他嘴里的苹果,喃喃着表示他的不乐意:“不过我倒真没想到你和小鸟是灵魂伴侣,我是说,他有家室不是吗?这可真令人意外。”
从各自负责的时间线拿完宝石回来后,他们就立刻投入到宝石与手套的兼容安置工作中了,没人来得及诉说他们在过去都遇到了些什么,直到这件事真正结束,大家才相互交流起各自的故事来。
“不是每一对灵魂伴侣都会在一起的,”Natasha意味深长地说,“就像青梅竹马最后也有可能只是成为亲人却不是恋人,灵魂伴侣也是一样。”
“你这样说倒是也没错,”Tony耸了耸肩,“这东西很玄妙,过去也有个老冰棍曾经告诉过我,并不是大街上随便走着两个人都是灵魂伴侣的,我们没有大量的样本可考,一切皆有可能。”
Steve为此尴尬地咳嗽了一声,Natasha假装她一点也不在意。
“或许有些事都是注定好的,”Natasha瞧着Steve给Tony递了杯水,“沃米尔的任务除了我和Clint以外,谁去都不可能全都活着回来——‘永远都不能真正地伤害或杀死对方’——只有我们两个作为灵魂伴侣的这个连结,才能消弭灵魂宝石设下的考验。”
“什么狗屁考验,”Tony艰难地咽下一口水,差点呛到自己,在Steve给他顺背的时候,他愤愤地说道,“有多少人在五年卝前的那场烁灭中失去了至亲至爱?又有多少人这五年来都罹患着根本无法卝治愈的伤痛?如果这些人去拿那颗破石头的话会有什么结果?它总想着让悲剧发生得更多,要我说,没人真的应该得到它——不是任何人的问题,而是它不配。”
Natasha为他这忿忿不平的陈词逗笑了,不过她却也蛮认同Tony的话的:“或许你说的对,当我摔下悬崖却和Clint一同在那片湖泊一样的地方醒来时,我们也都非常惊讶,直到后来Thor告诉我们他早就知道我们俩是灵魂伴侣的事了——只是因为Clint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室,他才按捺着没说。那时候我们才明白过来灵魂伴侣间打破了世间万卝事卝万卝物规则的勾连让灵魂宝石也束手无策,如果说这块宝石是高于其他几块石头的存在,那么人们独一无二的灵魂就是高于一切的准则。”
“哇哦,你应该去做销卝售或者演讲,Tasha,有没有兴趣重新为我打工?”
“我不是一直在为你们俩打工么?”Natasha翻了个白眼,“老实说,我现在甚至怀疑拿到灵魂宝石的方法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卝言,Zola还知道我的出生年月呢,如果Thor的父亲想,他说不定也能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
“说到这个,”Tony转过头去一脸兴卝奋地盯着Steve,“你去还宝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感觉我错过了好多,快给我讲讲。”
Steve撇撇嘴,兴趣缺缺:“不,那并不有趣,”说到这个他就头疼,他把视线落到Natasha身上,“Nat,你到底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是Schmidt在那里守门?”
Natasha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那时并不知道那就是你的老朋友。”
“我真希望我能相信这个,”Steve望了望天花板,试图把那段不怎么愉快的经历从脑子里抹掉,“总之,别提了,看到Schmidt的时候我真的不怎么想把它还回去,但鉴于Tasha和Clint都平安地回来了,我只能安慰自己说就当是便宜交易了。”
“哇哦!便宜交易!”Tony颇有深意地对着他眯了眯眼睛,“你的遣词用句让我吃惊,Steve,真的,你越来越不像2012时的美国翘卝臀了。”
“我们能不能也不提这个,”Steve面无表情地切断了苹果皮,一颗只被切掉了一块的苹果就“完整”地呈现在Tony的面前,“呃,那我能不能不吃了?”Tony有点可怜巴巴的,但是Steve举着那颗苹果,颇为义正言辞地抬了抬下巴,“Well,你知道的,I can do this all day.”
Tony夸张的哇哇哇起来,Steve一脸胜利的把苹果塞卝进了他的嘴巴。
“霸道的独卝裁者。”
Tony嘟嘟囔囔的,而士兵笑的既无奈又宠溺。以Tony现在的身卝体状况,每天除了输上大袋的营养液,也吃不下什么太多的东西。而Steve只能连哄带骗有时候捎带一些威胁,才能让他多多少少进一点水果和流食。
“又瘦回去了,”大约战后三周,Tony差不多能清卝醒比较长的时间的时候Steve抚卝摸卝着他消瘦的脸颊,满是心疼地凝视着他,“这让我有回到五年卝前的感觉,太令人沮丧了。”
Tony在氧气罩和突出的颧骨下显得尤为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半晌后露卝出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Steve倒是很容易就明白了那人的意思——“鸡妈妈”——大概就是类似的表达吧。
“我以为在你听到‘hail hydra’的时候就明白这个了?”
“啊哈,那大概是整个2012的支线任务里你做得最棒的部分了。”
Natasha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中悄悄站起了身,为他们两个留出了足够的空间。无论是当时在复仇者废墟对Tony右半身紧急修复的再生摇篮还是后续被Bruce和Strange安排的更为稳妥的全面治疗,对于Tony而言以后的日子仍然是漫长的煎熬。她十分贴心的把这难得的短暂相处全都留给了那两个人,就只是想想所有人的劫后余生——那两个人值得去安安静静地享受这当下的一切。
她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在复仇者基卝地的废墟上,Tony和Steve相互遥望时的眼神。“他们的灵魂是通卝过痛觉共享勾连,虽然对于另一方的疼痛只是精神上的压卝迫,但是当其中一人死亡的时候,另一人必然无法独活。”
Thor的话打在当时每一个人的心间,他们都迫切地注视着被Natasha改造后的再生摇篮对Tony右半边身卝体的修复,希望至少能够快一些让他们可以移动重伤之下的小卝胡子Omega,Strange则已经控卝制住了那几颗并不稳定的宝石,以免他们对他造成二次的伤害。
就只是理所当然的,Natasha的目光被各自无法动弹的两人吸引。他们一个靠在断壁残垣上近乎涣散地喘息,一个在神祇的搀扶下望着他绝望又沾染希望地流泪。他们的世界在那一刻一定只剩下了彼此,或许深入骨髓的疼痛早已让他们对死亡的可能性心知肚明。
如果他们没办法一起看看这劫后余生的世界有多美好,那么就让他们共同享受这刻骨铭心的疼痛,最终在这片废墟中被埋葬。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Natasha想,一切都在这些年的兜兜转转中过去了。他们终于算清了那些关于救赎与被救赎的赊账,而在未来的依然充满未知的这个宇宙里,他们将以丈夫相称,无论再发生什么,都将有数月后的那场婚礼以及婚礼上意为“I do”的誓言将他们的余生紧紧捆绑。
“到了今天我得说我也要感谢你曾经说的——啊哈,你怎么说的来着?‘甜到心窝的疼痛’?”
Steve笑着把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搂进了怀里,亲卝吻他的颈侧,亲卝吻他的脸颊,亲卝吻他的嘴唇。
“因为它把你和我绑在了一起?”
“因为它让我明白——The pain is what we fight together.”
END
【盾铁】The pain we fight together(灵魂伴侣痛觉共享+ABO)
1.2017
托尼从战甲里跌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隐蔽的草丛的遮盖下,藏着一个若隐若现的石洞。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让Friday对信号源做出预判,确认坐标重合后,长长吐了一口气,才勉强稳住自己的步子走了进去。
“塔莎?”
托尼试探着喊了女特工的名字。
“我们在这儿,托尼。”
熟悉的声音让他心安,他把战甲开启了潜行哨兵模式留在了洞卝穴外,只留了一套手甲防身兼照明在身上。
“上帝……”
他几乎一下子就跪倒在正斜靠着石壁昏迷不醒的男人身边,而哪怕是如此微弱的光线都不能掩盖那人脸上的一片惨白。他皱着眉头看向男人的腹侧,大片的血迹和伤口的长度让他感...
1.2017
托尼从战甲里跌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隐蔽的草丛的遮盖下,藏着一个若隐若现的石洞。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让Friday对信号源做出预判,确认坐标重合后,长长吐了一口气,才勉强稳住自己的步子走了进去。
“塔莎?”
托尼试探着喊了女特工的名字。
“我们在这儿,托尼。”
熟悉的声音让他心安,他把战甲开启了潜行哨兵模式留在了洞卝穴外,只留了一套手甲防身兼照明在身上。
“上帝……”
他几乎一下子就跪倒在正斜靠着石壁昏迷不醒的男人身边,而哪怕是如此微弱的光线都不能掩盖那人脸上的一片惨白。他皱着眉头看向男人的腹侧,大片的血迹和伤口的长度让他感到一阵惊心。
“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他气息不稳地发问,动作也没闲着,已经开始着手去拆那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干净的纱布。
“特殊时期,医卝疗条件不比从前,你懂的。”
娜塔莎地耸耸肩,给了托尼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托尼的视线在她身上一瞬间掠过,几乎没多停留一秒,就又移回了呼哧呼哧喘气的男人身上。
“这不应该,史蒂夫的愈合能力应该远不止如此,你们遇到的是什么人?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
娜塔莎颇有些无奈:“老实说,我们也不完全清楚。我们与他交手完全是因为他手上有奇瑞塔人的武卝器——我猜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最近黑市上一下子涌进了大量这些玩意,我不觉得这是巧合,而我们也不能放任如此危险的东西在市面上流通。”
托尼沉吟了片刻:“大厦那边最近在搬家,彼得也让我留意最近似乎有人在打奇瑞塔军卝队武卝器的主意。”
“这就是了,”娜塔莎点点头,“虽然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到底从哪里得到的情报,又想卝做些什么,但我们必须得小心应对,不能掉以轻心。”
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旋即用手背揉了揉脸颊和眼睛,随后他继续去拆史蒂夫身上的纱布,另外也腾出一只手来扔给娜塔莎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纳米盒。
“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吧。我知道你肯定也受了伤,有需要用到再生摇篮的地方吗?我带来的材料不多,你恐怕得自行对伤口判断优先级。”
娜塔莎稍稍把卝玩了一下手中的小盒子,小声念出一串俄语口令,那东西果然就起了变化,不出一秒就变换成了被荧蓝色环绕包裹的小型修复舱。
“你竟然连这个都做出来了。”娜塔莎惊叹。“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自己的准入密码了呢,”托尼轻笑一声,然后又开了个玩笑,“可惜与我的战甲系统不兼容,否则我倒是也可以考虑战斗时带着这么一个小累赘。”
“这不是累赘,托尼,”女特工无奈又不赞同地看向托尼,“这能救命。”
“是、是,”小卝胡子男人满不在乎地回道,“反正那种事已经是最后才会考虑的了。”
这话让娜塔莎沉默了下来,不过对方似乎是没注意到这个事情,全神贯注于拆开史蒂夫身上一圈一圈绑的死死的纱布和绷带。她稍作思索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关闭了那东西,把它紧紧攥在了手中。
“老天,他这是想勒死自己吗?”托尼忍不住抱怨起来,“你们连止血剂也没有了吗?这伤口是有多深,要这么做才能阻止他流卝血过多而死?”
娜塔莎平静的表情下多少也透出了点担心:“史蒂夫自己处理的伤口,如非万不得已,我想他也不会对自己这么狠。”
“可算了吧,老家伙就会逞强。”
“你没资格说他,”娜塔莎翻了个白眼,“他说这种强烈的挤卝压能减轻痛感减缓血液流通,”她满意地看着托尼愣了愣,“听着熟悉么,天才?”
2.2015
史蒂夫根本就不记得他们今天是怎么吵起来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整个团队都乱成一团,混乱得和当初天空航母里如出一辙。
或许又是他和托尼?事实上,总是他和托尼。他们总能在一点点导火索的引燃下就炸成一团,哪怕是在知道他们是彼此的灵魂伴侣之后也是一样。
灵魂伴侣……
史蒂夫咀嚼着这个神圣又令人怦然心动的词汇,眼睛下意识地瞟向托尼。
不,这一眼却让史蒂夫皱起眉,这不对。
最开始的时候,托尼虽然也和他吵了几句,但是自从大家不分敌我的都吵开了之后,他就安安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伫立在他的战甲中,几乎一动都没有动过。
“……托尼?”史蒂夫一步一步走向战甲,而就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疑惑似的,他的身卝体逐渐感觉到不适,“托尼,你还好吗?解除你的战甲。”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回应他。他咬紧了牙齿,喑哑着声音又问了一次:“Jarvis?”
同样没有回应。
史蒂夫没能忍住,向后挥着手臂,用与他极为不符的作风出声吼道:“够了!都安静下来!别再吵了!”
这很有用,因为没人知道史蒂夫为什么突如其来地爆发,以一种与他平时截然不同的姿态制止大家幼稚的行为。娜塔莎仔细观察着史蒂夫的行动,她发现队长不仅声音之中带着几乎微不可查的颤卝抖,连走到托尼面前的步子也不那么稳健。
“Cap?你受伤了吗?”
“不是我,”史蒂夫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已经走到了托尼面前,将双手放在托尼的肩膀上,又一次喊了Jarvis,在几秒钟的沉默过后,他才试探地问了一句:“取消静音?”
“感谢您的帮助,队长。”人工智能的声音里竟然夹杂了一丝如释重负,可史蒂夫却一点都没有放下提着的心,“汇报托尼的情况,Jar。”
“Sir在战斗中受到多处擦伤,伤势相对较轻,并不致命。不过他在与其中一个敌人缠斗时一同撞到了大楼里,那导致了背甲的严重变形;同一时刻,由于敌人的武卝器附带魔法,它们越过了战甲直接被刺入了Sir的后背,我很确定那十分危险,只是由于背甲的过卝度挤卝压才让Sir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同时也减缓了出卝血量。”
史蒂夫倒抽卝了一口凉气——这就是了,这就能解释一切了。
“Jarvis,解除战甲,我需要让索尔来评估魔法的附加伤害影响有多大。”
“如您所愿。”
在战甲解除的一瞬间,史蒂夫在接住托尼倾斜出来的身卝体的同时几乎同他一起倒地。托尼早已经失去了意识,而他的整个后背都被血液染红,脸颊苍白得要命,只有微弱的心跳证明这个人尚存一息。
“索尔!”
阿斯加德的神明一步跨到他们身边,他注意到史蒂夫刚才几乎是失声喊出了他的名字,而他的身卝体也颤卝抖的厉害,紧卝咬的牙关似乎在暗示他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疼痛。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了托尼的身上,结果至少不那么火上浇油。
“魔法的部分并无大碍,吾等当带其尽快就医。”
话音刚落,就见史蒂夫摇摇晃晃抱着托尼站了起来。布鲁斯和克林特一人站到了他的一边,娜塔莎担忧地看着他:“Cap,你真的不要紧吗?”
“我没事,”史蒂夫深呼了一口气,“克林特,让贾维斯配合你操控战机。”
娜塔莎还想说什么,却被索尔拉住了胳膊。他微微对她摇摇头,两人一起走在了他们的后头。
“灵魂伴侣,”索尔小声对娜塔莎说,“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共享痛觉。”
“……灵魂伴侣?”娜塔莎挑了挑眉,“我以为那只是人们的臆想?”
“并不是那样,只是这种人与人之间独有的共鸣只会出现在极少数伴侣身上罢了。”
“所以你对这个知道得很清楚,”娜塔莎若有所思地说,“又是一个阿斯加德的优势?”
索尔但笑不语。
3.2017
史蒂夫挣扎着从昏迷中醒来。
他努力撑开依然十分沉重的眼皮,在更多的光线涌卝入前适应了这种程度的刺卝激——好在他们是在本就不怎么明亮的洞卝穴中。
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运作起来,于是他花了点时间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在意识到昏倒前他们曾经历了什么之后,他条件反射一般摸上了自己受了伤的侧腰。
崭新的绷带?
他疑惑地看着自己已经被妥当处理过的伤口,感受着并不如失去意识前那样剧痛无比的侧腰,然后他整个人都愣了下来——他竟然才发现,他的另一侧肩膀正被喷洒着如此熟悉的温热呼吸。
“醒了?”
带着一丝戏谑的女声及时打断了他犹豫着要不要抚上小卝胡子男人脸颊的思绪,他看向一脸笑意看着他们的娜塔莎,来回张了几次嘴,最后出声问道:“托尼怎么会在这里?”
史蒂夫重伤之下声音嘶哑低沉,娜塔莎起身递过来一杯水,而后好奇地看着他说道:“我以为是你叫他来的?”
“我没——”他刚想否认,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制卝服侧面的口袋里翻出那支古老的手卝机,看了眼上面的通话记录,满脸纠结地说道,“我打电卝话给他了,我说了什么?”
娜塔莎耸了耸肩膀:“我甚至不知道你还有一支这样符合你气质的手卝机。”
史蒂夫蹙着眉毛怪委屈地看她。
“好吧好吧,照顾伤患情绪,不逗你了,”娜塔莎笑了出来,“托尼说你只是给他打了电卝话,才喊了几句他的名字就断了讯号,他不放心你才定位了手卝机找了过来。说真的?你不会以为这东西能挡住托尼的技术吧?”
“不是那样的,”史蒂夫摇摇头,“那大概是我的另一个错误吧……不过事实是那是我和他单独进行联络的工具,他也有一支一样的。”
“嗯哼,猜到是这样了。”
史蒂夫的视线落到了托尼的身上:“他从没拨打过这个号码,我在这次之前也是。有时候我想这至少是件好事,这至少说明他没有遇到太棘手的麻烦。”
“又或许是你们还没准备好面对彼此。”
“或许吧,”士兵疲惫地闭了闭眼,然后又重新看向女特工问道,“这伤口是怎么回事?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们做了什么?”
“托尼发现了这个,”娜塔莎激活她的手环,放出了荧蓝的全息投影,而上面正活跃着一种看起来十分诡异的物质,“这是从你的伤口里发现的,它们附着在你的伤口上,你现在所看到的是放大数十倍后的效果,以我们的肉卝眼根本无法观察到其存在。”
史蒂夫看着那些粒子,娜塔莎一挥手它们又变成了拿着刀剑的小士兵。
“这是托尼生动形象的比喻,他的原话是‘老冰棍醒来后你就这么讲给他,言简意赅’,”说到这儿,他们都笑了一下,“确实言简意赅。”
“这就相当于一个模型,这些活性物质在你的伤口边缘活动,一旦你的四倍血清主动愈合伤口,这些物质就会发挥作用。换句话说,你的血清在帮助伤口长好,而这些士兵就挥舞着刀剑再把它们割开,如此往复,你当然无法恢复,而且还会时刻承受被切割的剧痛。”
史蒂夫听罢也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实在是不啻于变相的凌迟,而他也在过去这么多年中头一次面卝临着伤口迟迟不能愈合、医卝疗条件又极差带来的发炎症状。
“所以你们怎么解决的这个?”
“你真的想知道?”娜塔莎歪着脑袋看着他,史蒂夫突然就不太希望听到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了,“托尼在Friday的帮助下操作微型手术刀把附着着这些活性物质的地方都‘清除掉了’——你知道‘清除’的含义的;而你该庆幸这些东西都极其微小,否则你的侧腰可有得恢复了。”
史蒂夫慢慢皱起了眉毛,目光却一瞬不瞬地落在了昏睡在他肩膀的人身上——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脸色会如此苍白了——他重重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柔卝软而溢满心疼。
“真是难为他了。”
他的手指终于没能忍住,落在了他深爱的人的脸颊。
“我建议打麻卝醉,但是他说对于你而言麻卝醉药打了也是白打,反正很快就会被代谢出去,而他的痛感是从精神上直接压卝迫过来,麻卝醉药根本没有作用,”说到这,娜塔莎也感到有些自责,“那是只有他能操作的东西,我帮不上什么忙,他却还开玩笑说至少你能因为这疼痛昏迷过去的话,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我的耐受力也是四倍的,那些疼痛加诸于普通人身上无异于酷卝刑,虽然对于灵魂伴侣而言这种痛感在共享的时候会削弱,但正是由于我的耐受度强,托尼一旦有所感受,必然也都是极度的疼痛,”史蒂夫的手指穿过他的发卝丝,“你不必自责,塔莎,这本身就与你无关,是我们两个作为灵魂伴侣所必须承受的。”
只是史蒂夫的心脏仿佛被狠狠碾过——他又怎么会不比娜塔莎来的愧疚?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Cap,机场大战之前托尼的心脏已经不舒服到了会连卝坐左臂发卝麻的地步了,可你那时候为什么却像是没注意到这个似的?是因为这种身卝体固有疾病无法通卝过痛感共享吗?”
娜塔莎的问题让史蒂夫叹了口气。
“不,不是,正常情况下我的确应该能察觉到托尼的不对劲的,但是那时候——”史蒂夫闭上了眼睛,靠在岩壁上休憩,“——那时候,托尼隔绝了我的感知。”
女特工瞪大了眼睛。
“我也是在西伯利亚才知道这件事的。”
4.2016
“解除战甲,”史蒂夫步步逼近,眼中的怒气几乎和方才的托尼等同,“我说,解除战甲!”
Mark46里的托尼无卝动卝于卝衷,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早就料到这件事会被史蒂夫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之下。
“很好,”史蒂夫怒极反笑,“Friday,0号指令,最高权限,解除托尼的战甲!”
“你竟然用上0号指令……!”托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史蒂夫竟然真的这么做了,“你竟然把应对我被控卝制的紧急状况的0号指令用在这种地方!你——!”
托尼的话还没说完,战甲就被动打开,本来就在倚靠Mark46站立的托尼踉跄着从里面跌了出来,史蒂夫及时地伸出双臂把他拉向自己。
“你根本站不住了,是不是?”他看到士兵的眼睛里满是寒意,在这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令他禁不住阵阵瑟缩。“让我回去,”他说,“我他卝妈又不是超级士兵,没你们这两个老冰坨子那么抗寒。”
史蒂夫嗤笑出声:“你现在倒是知道冷了?”他控卝制着手指的力道轻轻卝按卝压着托尼的肋骨,果不其然见对方闷卝哼出声,而他瞥向那人正在汩卝汩流卝血的小卝腿,咬着牙齿几乎控卝制不住自己上升的怒气。
“我就知道!”他几乎喊了出来,“我就知道巴基刚才那一下下手太重,你根本不可能只是受点轻伤,”被点到名字的巴恩斯感受着史蒂夫的怒气不由得也缩了缩肩膀——这是他的错了,好在盛怒的史蒂夫的火气发卝泄对象似乎并不是自己,尽管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至少骨裂了!而我?我竟然完全无法感受到你的疼痛!上帝!是骨裂那种程度的疼痛!我竟然一点都没感受到?!”
托尼试图挣开他的钳制后退几步,史蒂夫的信息素已经隐隐游走在失控的边缘了,他还不想在这种时候遇到所有该死的最糟糕情况,鉴于史蒂夫明显已经知道他做了什么了。
可正如史蒂夫所说,他至少现在是有肋骨开裂了,他无法在这样的剧痛下还能挣开超级士兵的手臂,他甚至开始觉得眩晕,失血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你单方面隔绝了我的感知,对不对?”
史蒂夫的声音轻了下来,可他的眼睛里溢满了悲伤。
“你在我刚刚摔下来的时候还有因为我的疼痛而触发的反应,所以这只是单方面的对不对?你让我感受不到你的伤情,而你却依然被连我也难以承受的疼痛折磨?”
托尼把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一言不发。
“Son of bitch!”
他的星盾被挥向了墙壁,与岩石撞击的时候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而他自己也是同样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气,通红的双眼正是在极力压抑自己情绪的表现。
“巴基,”良久之后,他用喑哑的嗓音出声对他的老友说,“你先出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随后就去找你。”
托尼也早就没了刚才的斗志,虽然眼中满是愤卝恨与不甘,但史蒂夫刚才的话也没说错,他的确是在硬撑,再打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他想要的结果。
巴恩斯在经过他们的时候站定在了两人身边,托尼警惕地看着他,而他则几度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下次,”他终于把话说了出来,“下次,你会得到一个正式的道歉。”
其中一人的离去并没有缓解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哪怕托尼已经坐了下来蜷缩在墙角,而史蒂夫不知道从哪挖来了一件衣服替他盖了上,也不能打破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屏障。
“这越来越像个错误了。”
托尼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Sorry?你说什么?”
迫于托尼还暗藏了一手的斥力炮的威胁,史蒂夫只得在距离他至少五米远开外的地方徘徊。
“我们是灵魂伴侣这件事,这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他的话成功让史蒂夫停下了脚步:“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看来你真的伤得不轻。”他定定地看着托尼,想从那张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却除了满满的自嘲以外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于是他的眉头终于紧紧皱了起来,“你认真的?”
“为什么不呢?”托尼冷笑,“哪有一对灵魂伴侣之间会相互隐瞒、相互欺卝骗到这种地步?我们根本就不该在一起,我们之间存在最典型也最严重的信任问题。”
“并不是随便走在大街上的两个人就能是彼此的灵魂伴侣的,”史蒂夫反驳,“我没见过那么多灵魂伴侣,所以没有参考的案例,我只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确实都犯了错,而那不是我们怀疑彼此忠诚的理由。”
“忠诚?”托尼大笑出声,“你跟我谈忠诚?罗杰斯?”那个姓氏深深刺痛了史蒂夫,可他知道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可以有所表态的理由,“在你决定对我隐藏我爸妈卝的真卝实死因的那一刻起,你就失去了说‘忠诚’这个词的资格!忠诚?见鬼!”托尼捂住了眼睛,“我他卝妈卝的竟然还在听你说忠诚?!”
史蒂夫见托尼抖得厉害,便想走上前去至少替他取暖。可托尼立刻用另一只覆盖了战甲的手掌对着他还大喝了一声“别过来”,他就只得停在了原地,双臂无力地卝下垂,双手紧卝握成拳。
“……我很抱歉,托尼,”良久,史蒂夫终于重新开口,“在这件事上我的确犯了错误,我的判断力基于了我所逃避的感情上的选择。那终究是巴基和你之间的事,我应该做的是陈述事实,而非替你们决定如何解决。”托尼依然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因此他没办法看到史蒂夫此时写了满脸的愧疚,“在泽莫利卝用这一点使我们由于索科维亚协议的事情已然危危可及的信任堡垒轰然崩塌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做错了,隐瞒终将带来更大的伤害与冲卝突,而那是我最不愿发生在你我之间的。”
史蒂夫感受着凭借四倍听力而较托尼先一步察觉的飞机的轰鸣,从墙上取下了插在那里的盾牌,轻轻放到托尼的警戒线之外。
“我将一直请求你在这件事的原谅,而索科维亚协议的事情,我们站的边不同,我也不会改变我的立场,这一点上我只能说声我很遗憾,”说到这里,史蒂夫已经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即使托尼此刻拿下手臂直视着他,也无法看到他脸上被悲伤覆盖的表情,“而我真正感到难过的是,托尼,我从没想到,你竟然会把我们之间最深的联卝系单方面隔绝开来。”
“原来在你的心中,我从来都不值得跟你共进退。”
说罢,史蒂夫便在托尼震卝惊的目光中,渐渐远去。
5.2017
“难怪你刚从西伯利亚回来的那阵,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
娜塔莎挑着眉回忆,而史蒂夫只得苦笑出声。
“拜托别用这么超过的词汇去形容。”
“怎么?我说错了吗?”她悄悄勾起了嘴角,“说起来,后来有一次你莫名在战斗时接连被敌人逼退,却笑得跟个傻卝子似的,所以是因为托尼又把你们之间的链接重新建立起来了?”
史蒂夫对好友的形容感到不满,不过他还是点点头:“没错,那时候托尼大概在为了我去劫狱的事带来的麻烦而焦头烂额,心脏恐怕早就已经超负荷运转,能在这个器官上给我以那种程度的疼痛的就只有他了,所以我知道,那是托尼把他应用在这上面的技术给撤销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灵魂伴侣这种事,本身不就应该是超越了科学的存在吗?他却用他天才的小脑瓜真的做到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在西伯利亚的时候听托尼的意思,那大概是注射试剂与特定频率的波的屏卝蔽的双重作用的结果,”他看着自己Omega略带憔悴的面容,几度爆发出想亲卝吻他的额角的欲卝望,“而之所以只能单方面进行屏卝蔽,恐怕还是因为我的血清会让我快速产生抗体,那么在试剂这一关就算是卡住了。更何况他无法卝像对他自己那样在我的身上做实验,也就无法准确的从我这里获得数据。”
“不过要我说,他本来就没打算让自己感受不到你的疼痛吧,”娜塔莎翻了个白眼,“就他这个性格,他巴不得自己能随时随地获知你的境况,以确保你的安全。”
“我知道,所以我才难过,”史蒂夫无奈地贴上了他的脸颊,“托尼总在为别人考虑,却从来不懂得他对于我们而言是同等程度的重要。如果只有他能感受得到我所承受的疼痛而我却不能,那么灵魂伴侣这件事根本就失去了意义,他总是不明白这个,那在我看来就是他在宣告我没有资格与他共进退。”
“你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娜塔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温和的对他说,“别对他那么严格,托尼也在努力让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都融入进来了。至少他现在又重新打开了你们相互感知对方情况的通道,退一万步讲,即使是你们闹到这种地步,他也没有把你们之间的标记清掉,不是吗?”
史蒂夫闻言下意识的将嘴唇贴上了托尼的颈侧,而强烈的交融感让他知道娜塔莎说的是真的。
“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上帝,真的,”史蒂夫再也没能忍住,完全把Omega揽进了怀里,“时至今日我依然对当初隐瞒巴基的事情感到抱歉,我和托尼的痛觉共享说到底还是我们之间自己的事,但巴基那个却——我僭越了,我自作主张以为这样对谁都好,可事实就是我忽略了人性在这件事上的作用卝力有多大——托尼也好,巴基也好,甚至泽莫也好……他们都是这样,他们有自己的判断,无论如何不该由我来做出决定。”
“我应该庆幸你没把盾牌插卝进托尼的反应堆,”娜塔莎故作嫌弃,“特查拉通知我的时候我几乎被吓到了——说真的,Cap,有你们的,这种感觉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了,无论如何,这一点上你俩欠我一次——小混卝蛋比出发去找你们之前看着可狼狈多了,那时候我发誓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忘了他可没有打你的四倍血清。”
“我猜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会那么生气的,”史蒂夫叹了口气,“我太依赖我们之间的痛觉共享了,以至于我根本没发现托尼切断了这个而我在感受不到他的感觉的每一拳都下手过重了。”他抬起自己的双手,十分愧疚地看着它们,“他身上的伤是我亲手造成的,他加诸于我身上的伤也会反馈于他的感官,我想我那时多多少少有迁怒于他,可我也知道,迁怒就是迁怒,说到底还是我厌恶那种事实——我伤害了他的事实。”
“再加上霍华德玛利亚和巴基?”
“再加上霍华德玛利亚和巴基。”
娜塔莎就也跟着叹了口气:“所以我说,我该庆幸你没把盾牌插卝进托尼的反应堆,你们那时都太不理智了。”
“这件事从一开始有理智过吗?”
娜塔莎歪着头思考着从拉各斯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不得不承认史蒂夫是对的。
“在这件事上我和托尼站了不同的立场,但需要指出的是我们的出发点都是相同的——就如同复仇者成卝立的前提,我们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保护人们在一场他们打不赢的仗中能够得以安全。如果我们那时能停止像小学卝生一样吵架并真正坐下来好好谈谈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会是今天这种结局。可遗憾的是那时候我们俩都在自说自话,现在来看我们甚至根本都没谈到一个话题上去!一种冷幽默式的黑色诙谐哈?这还真的挺令人挫败的。”
“那事后你们为什么不再谈谈呢?你们现在都已经冷静下来了,我相信既然托尼肯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他也早就想通了这一点了。可别告诉我是你拉不下面子,队长。”
“不,当然不是,”史蒂夫无奈地瞅了她一眼,而后严肃了下来,“当我意识到,对我们满怀恨意与不解的不仅仅是阴魂不散的九头蛇和自命清高的政卝府,我就明白过来像是泽莫和对托尼甩照片的那位女士那样的潜在人群恐怕不在少数。他们都不会希望我们好过,泽莫的阴卝谋使得我们三个在西伯利亚大打出手,而据我所知那位女士也在后来的听证会上给托尼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今天我们或许破卝解了他们的计策,但保不准哪一天又会有泽莫二号、泽莫三号来通卝过诡卝计让我们分崩离析。与其在这样的环境下消磨信任,不如表面上就遂了他们的意,实际上一部分成员转入地卝下,继续我们的工作。我想托尼多多少少也明白这个,至少他更多的也只是在拖延对我们的抓卝捕方面做出了努力,当然了,在法案修订这块他也付出了不少时间。”
“你确定他不是在报复?”
娜塔莎笑意吟吟地看着他,而史蒂夫只能略带责怪地回敬了她一眼。
“总之,既然他现在在这里了,那么我们就有机会把情况好好说清楚了,”士兵有些着迷地盯着天才的脸颊好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在他的额角偷亲了一口,“别告诉他这个。”
“可以。但至少停止对我‘Tony’五天,老卝娘可不是听小孩子哀怨他无处发卝泄的情卝欲的树洞,我忍你已经忍很久了。”
“……注意语言,塔莎,”史蒂夫委屈地撇了撇嘴,这事有她说的那么夸张么?“以及,成交。”
6.2014
史蒂夫试图睁开沉重得仿佛有千斤的眼皮,等他真的做到了这个并花了点时间适应了房间的光线后,他看到山姆正坐在他右边的椅子上看报纸。
“On your left.”
他沙哑着嗓子说道。
山姆惊讶地抬起头,而后给了他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叹气:“四倍血清未免太犯规了,队长。”
史蒂夫闭上眼睛勾起了嘴角。
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另一侧的手臂处被喷洒的温热的呼吸。他费力地睁开眼偏过头去,却意外地看到趴在他的床畔酣睡的男人。
“……托尼?”
“他从你进医院开始就一直在这里了,”山姆拿了杯水过来,放轻了声音,“事实上是他把你捡回来的,你和你的盾被一起丢在了湖边,他在所有人找到你之前就把你带到了这家SI控股的医院。”
“这样啊……”史蒂夫用尚且还能活动的左臂接过了山姆递过来的水杯,道了声谢谢后总算在液卝体的滋卝润下找回了些正常的声音,“托尼怎么会知道我这边的事?”
“你这边的事是指三架航母在空中相撞碎成渣渣?”黑人卝士兵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别说斯塔克了,我想现在全世界人卝民都知道这个了。”
史蒂夫想想也是,但托尼给予的关心还是让他觉得温暖又舒服。他又仔细瞧了瞧托尼的脸颊,几秒钟之后皱着眉头向山姆问道:“他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脸色看起来这么不好?”
山姆耸了耸肩膀:“你要我说的话,我只知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种样子了。他这几天又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或许多多少少也有没休息好的成分在里面。”
“是这样吗?”史蒂夫疑惑地看回托尼的身上,小卝胡子男人苍白着一张从他们甫一见面于史蒂夫而言就觉得过于精致的脸颊,平日里总是打理的毫不凌卝乱的下巴颏也显得颇有些管顾不及的意味。正当他还想再盯着这张他不知为何百看不厌的脸再看一会的时候,联卝盟的其他成员一下子全都进来了。
“喔哦!你醒了,Cap。”
克林特的音量让史蒂夫微微感到不妥,他对弓箭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睡在一旁的托尼,众人这才看到还有一个棕色的脑袋睡在那里,于是心下了然。
“你感觉怎么样,Cap?”娜塔莎是这次事卝件中唯一一个和史蒂夫一直在一起的联卝盟成员,她大概知道史蒂夫那时候面对的是谁,可她也仍然多多少少为此感到不爽。
“能把队长伤到这种程度的人——相当可怕啊。”布鲁斯观察着史蒂夫裸卝露在外肉卝眼可见的伤情,藏在眼镜后面睿智的双眸充满担忧。
“我没什么大碍,不过是皮肉伤罢了。”史蒂夫笑着摇摇头,却换来克林特夸张的虚声大叫,“皮肉伤?听听,你可是中了三枪!Cap!就你那个中枪的位置!换作是其他人早就玩完了好吗?”
对于这件事史蒂夫只是把功劳判给了睡在他旁边的家伙:“这全都是因为托尼及时找到了我罢了。”
“此话不假。”索尔的声音在史蒂夫听来依然有些大了,不过那不影响他看到神明眼中真诚的关心。“托尼在第一时间就接盘了附近全部的监控摄像头,”布鲁斯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刚好在事卝故周边的一个实验室,而当时实验室的主人就直接问候了斯塔克的全卝家。”
他们都因为这个故事而低低笑了出来,每个人都记得控卝制好自己笑声的音量以防吵醒尚且没有醒来意思的男人,这种相互的关怀让史蒂夫感到家一般的温情。
“他真的很关心你,史蒂夫,”娜塔莎看向史蒂夫,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你这回可要好好谢谢他。”稍微顿了顿,她覆上史蒂夫伤得比较轻的那一边脸颊,在另一侧留下一个轻轻的吻,“以及,这是我的谢礼。”
“塔莎……”史蒂夫无奈的看着她,而女特工只是潇洒地转过身,留给他一个侧影与微笑,“我猜你是不会帮行动不便的我暂时照顾一下他了对吧?”
“当然。”娜塔莎向尚且不太了解的山姆询问了平时的口味,便准备出门去替大家买一些食物和饮料了。
“太害怕还是太害羞?”
娜塔莎听罢在门外大笑出声。
“太忙了!”
TBC
P.S.如果我把这篇做成无料到盾铁O上去换会有人想要么…
【盾铁】白色羽毛//第三十二节·终章/尾声//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结局副本x3,一个8000字的大更新
完结啦,全文14w+,感谢大家
————————————
第三十二节·终章
第三十二节•终章
“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很抱歉。”——Steve Rogers。
Steve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晴朗的天空在他的视线里渐渐模糊成一团浅色的光影,而周围的声音都在飞快地离他而去。疼痛从身卝体各处蔓延开来,像是每一寸骨头都被装甲车碾过一遍,Steve甚至说不清自己伤到了哪里。他看到Tony半跪在自己身前,嘴唇不断开合,但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快走。他模模糊糊地想,别管我了,去拦住Stane,不能让他接近反应堆...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结局副本x3,一个8000字的大更新
完结啦,全文14w+,感谢大家
————————————
第三十二节·终章
第三十二节•终章
“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很抱歉。”——Steve Rogers。
Steve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晴朗的天空在他的视线里渐渐模糊成一团浅色的光影,而周围的声音都在飞快地离他而去。疼痛从身卝体各处蔓延开来,像是每一寸骨头都被装甲车碾过一遍,Steve甚至说不清自己伤到了哪里。他看到Tony半跪在自己身前,嘴唇不断开合,但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快走。他模模糊糊地想,别管我了,去拦住Stane,不能让他接近反应堆。
接着Tony离开了他身边。Steve缓缓闭上眼睛,他再也没有力气抵卝抗越来越强烈的困倦和睡意,放任意识沉进黑卝暗的深渊。
“Steve。”
是谁?Steve皱着眉头想。困倦像一只无形的手,把他按在睡眠的深渊里,他连睁开眼睛都觉得费劲。
“Steve,你得醒过来。”那人继续说,语气里带着某种循循善诱的温和,“我需要你,Tony也需要你,不能再睡了。”
Steve轻轻抽卝了口气,强卝迫自己挣开困意的束缚——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愕然发现混乱的街道已经消失了,而他背后突然多了一对白色羽翼,正带着他悬浮在高空。先前的疼痛也一并消失了,他完好无损,仿佛根本没受过伤。
而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面容年轻的、同样背后生着一对翅膀的Howard。
“我——”
“你还活着,天堂暂时没你的位置,这也不是梦。”Howard立刻打断了他的疑问,朝他微笑起来,“但你确实伤得很重,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像这样直接和你的灵魂对话。Gabriel随时都会发现我在严重违规,所以我就直说了——MK3无论力量还是火力强度都没办法和Stane对抗,Tony需要你帮忙,他得让斯塔克大厦那个大号方卝舟反应堆过载,通卝过超出上线的高功率发射彻底击溃Stane的装甲。但如果他这么做了,至少半座斯塔克大厦都会被过载爆发的反应堆波及,在大厦里避难的平民和参加发布会的记者恐怕会伤亡很大。”
Steve点点头。明明眼前的一切看上去都荒诞得像是梦境,他却没有半分怀疑就循着直觉相信了Howard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完全没想过“这个Howard可能是我梦到的”。
“需要我做什么?”他问。
“确保Stane的装甲被反应堆击毁,在反应堆过载爆卝炸的时候保护大厦里的平民。”Howard回答,“只有你能帮Tony做到这些。”
“我要怎么——”
Howard微笑起来,他向Steve摆了摆手,堵住了Steve还没说完的问题。
“你知道该怎么做,它们本来就在你脑子里。”他说,“我会把所有被你遗忘的记忆都还给你——Gabriel不会高兴的,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只要他的脑子还在,他就肯定能想明白一个小小的违规和一大群平民的性命到底哪个更重要。”
剧烈的撞击声轰然炸响,斯塔克大厦里避难的人群惊慌失措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透过窗户,他们愕然地看到,先前那台巨大的装甲从地卝下破土而出,像一枚火箭似的笔直地冲上了天空。
“他是不是没有打开那个什么……喷卝射器?他看起来不像是在靠自己飞。”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我之前看他飞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姿态,他脚下也没有喷卝射火焰。”
没有人理他——人们瞪大眼睛,看到在那套装甲身后,另一套装甲也从地卝下飞掠而出,跟着冲上天空。那是一套金红配色的装甲,因为飞得太快,大部分人只看到金红色的光影从窗前一闪而过,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金红相间的战甲径直飞上斯塔克大厦顶层,一头撞碎落地窗闯进了屋里。他的突然出现惹来了一片惊呼尖卝叫,同时响起的还有密集的快门声和连成一片的闪光灯。
Tony:“……”
见鬼,这些记者怎么还待在反应堆旁边!
他深吸了一口气,亮出藏在臂甲下的机卝枪,冲着刚才被他撞碎的落地窗,朝窗外的天空打出了一梭子弹。连续的枪声立刻震慑了人群,惊叫卝声四起,方才还在试探着拍摄的记者们抱着器材四散躲避。
“赶紧离开。”Tony说,伸手指向大门,“你们不会想被这东西炸死的!”
被MK3臂甲里的小型激光炮指着,没有人再试图拍摄,记者们鱼贯而出,大厅里很快只剩下了Tony……和那台正在等待启动的大型方卝舟反应堆。
“Steve?”Tony嘀咕着说,“告诉我你就位了。”
他没有打开任何通讯,只是低声自言自语,但他立刻听到了Steve的回答。
“我就位了。开始吧。”
Tony几步跨到反应堆的控卝制台前,飞快地敲下一串指令,打开了控卝制面板的所有开关。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某种仿佛复仇一般的决然,一拳砸碎了防护罩,按下了主控卝制按钮。
电流声骤然大了起来,斯塔克大厦的所有用电器几乎同时断电了——所有电量都被推进了方卝舟反应堆,过量的能源让整台机器都剧烈震动起来。细碎的蓝色电光游走在反应堆表面,越聚越多,几乎充斥了整个房间。氧气受到高压电击,臭氧的气味在空气里逐渐弥散开来。
方卝舟反应堆的内部温度和输出功率开始飞速升高,事实上,它的所有读数都在飞速升高,监控屏顾上的进度条全部拉满了,很多读数已经超出了感应器的阈值,在屏幕上被标记成了危险的红色。
Tony顶着装满房间的蓝色电光,离开操纵台,撞碎玻璃一跃而出,离开了那台危险的反应堆。而在他身后,反应堆终于彻底过载,随着一声几乎能撼动天地的轰鸣,一道耀眼的蓝色光柱击碎房顶,从斯塔克大厦的楼顶喷卝涌而出,笔直地冲上天空。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斯塔克大厦。那蓝光仿佛一道由地面击向天空的雷霆,也像从地面斩向天空的利刃,势不可当地撕卝裂云层,击穿了天际。
但除了Tony,没有人看得见……柔和的、带着暖意的白光,正同样从斯塔克大厦楼顶上逸散开来。它像发光的雾,也像有形的风,自楼顶向下,将整座斯塔克大厦都笼罩在了温柔的白光里。
Tony知道,那是Steve的光。仍被困在斯塔克大厦里的人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曾在这个危卝机四伏的时刻,受到过来自天使的庇护。
那是我的天使。Tony骄傲地想,忍不住微笑。
短暂的过载并没有持续很久,反应堆的材料很快就被裹在发射造成的高温高压破卝坏,随着一声巨响,整台反应堆都发生了剧烈爆卝炸,焰气团迅速扩散,几乎将半座大楼都吞了进去。
但Tony完全没有半分担心。Steve在这里,大厦里的人们不会有任何危险,而被过载的反应堆正面击中之后,Stane和他的装甲绝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不……等一下。
紧绷的神卝经骤然放松卝下来,Tony直到这时候才慢了一拍地反应过来,意识到在眼前、此刻,自己和守护天使Steve的重逢到底有多不合常理。
“Jarvis,”他说,立刻调整姿卝势冲上楼顶——心率开始不受控卝制地拉高,他甚至有点喘不上气,“帮我联卝系Coulson,问他Steve现在怎么样。”
但天使Steve已经不在那里了,Tony四处环顾,视线里再没有那对羽翼,甚至一片白色羽毛都不再看得到。斯塔克大厦的楼顶被炸得一片狼藉,顶层几乎完全坍塌了,便成了一片废墟。瓦砾和钢筋里散落着大块的金属,显然,Stane的装甲已经被炸成了碎片。
“Stark。”耳卝机里传来Coulson的声音,“队长还在手术室,他伤得很重,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没有生命危险。”
Tony:“……”
已经提到喉卝咙口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去。他落在楼顶,只觉得自己腿软得再也站不住,干脆卸掉装甲,直接坐在了瓦砾堆里。
Steve真正醒过来已经是一天之后了,他骨折的地方太多,全身都被石膏绑得动弹不得,心肺监控仪正在旁边单调地响着。窗外的天气很好,阳光从拉了一半的窗帘里涌进来,病房里满是温和的暖意。
“嘿,欢迎回来。”
有人在他身边说。Steve愣了愣,慢慢转过头,这才看到Tony就坐在另一边,正朝他露卝出微笑。
“你昏迷了差不多二十四小时。”Tony说,俯身把病床摇高,好让Steve能稍微坐起来一点,“医生说不用担心,有血清在,你会好起来的。”
但Steve根本没有听Tony在说什么。他只是怔怔地看着Tony的脸,翻涌的情绪和想说的话一起堵在胸口,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些曾经被他遗忘许久的记忆,全都被Howard送了回来。那些驻足在斯塔克庄园的时光,飘飞的白色羽毛和无法停止的眼泪,那些在心底深处滋生的情愫,彼此共鸣的心意和不留遗憾的决意,那些他曾经徒劳地想要留住的东西,全都……回到了他脑海里。
毫无预兆地,Tony的脸就在他视线里模糊了。
他的手臂被石膏固定着,只能任由眼泪漫出眼眶——接着一只手贴上了他的脸颊,Tony轻声叹了口气,听上去有些无奈。
“我就知道你想起来。”Tony低声说,用手指抹掉那些眼泪,“别哭,宝贝儿。你当天使的时候已经哭得够多了,不要再哭了。”
“对不起。”Steve低声说,他找不出更多的词汇,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塞卝进一句道歉里,“我很抱歉,Tony,我——”
Tony把食指按在他嘴唇上,不让他继续说了。
“我这里没有任何事是需要你道歉的。”他说,仍然在向Steve微笑,但Steve分明看到Tony眼底也有水光,“倒不如说,我的守护天作为美国队长回来了,这本身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奇迹。”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俯下卝身去,吻掉了Steve脸上的泪痕。
“所以别哭,亲爱的。我们都……不需要更多眼泪了,是不是?”Tony说,“已经没事了。你没事,我也没受什么伤,Stane显然已经死透了,我们甚至拼不出完整的尸体。没有什么比你回来更好的事。”
“嗯。”Steve低声说,偏头去吻他,“我回来了。”
他们互相依偎着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另一些记忆突然跳进了Steve的脑海。他皱起眉头,握住了Tony的手指——这个动作多少有些牵动了受伤的腕骨,Steve只握了一下就松了手。
“嘿,别乱动,你身上可没几根完好的骨头。”Tony说,托住Steve的手腕轻轻放回床卝上,“怎么了?”
“昨天……击败Stane的机甲之后,是Howard送我回来的。”Steve轻声说,“离开之前,Howard跟我说,他前几次试图联卝系我,是需要我帮他带一句话给你。”
Tony扬起了眉头。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控卝制欲已经强到这个程度了。”他玩笑道,“他甚至要用这种方式来输出他的说教吗?”
“不是说教,那听起来像是什么暗示。”Steve说,稍稍皱起了眉头,“Howard要我告诉你,你要找的答卝案就在你自己手里,去找1974年斯塔克博览会的会场布局平面图,你会明白的。他说那是一把通向未来的钥匙,现在该交给你了。”
“就这样?”
“嗯,就这样。”
Tony愣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1974年的斯塔克博览会有什么特别的,需要他爸爸这样大费周章让Steve给他带话。那届博览会开幕的时候他才四岁,对展会内容没有任何印象。
“Jarvis,你听到Steve的话了。”最后他放弃了回忆,转而向AI管家寻求帮助,“把1974年斯塔克博览会的会场布局图纸调出来。”
他的手卝机立刻放出了放出了图纸的全息投影,Tony皱着眉头盯着那些建筑、设施和通路看了片刻,接着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正在看着什么,忍不住抽卝了口气。
“Tony?”
“不不不,等一下,先别和我说话。”
Tony站起来,放大了那张卝平面图,开始在上面用高光标注出主建筑和主干道,再把细枝末节的岔路和小展位一一删除。平面图很快只剩主体结构,Tony看着那些环形的道路和点缀在道路上的建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正在注视什么。
他从平面图上移开目光,看向Steve。心脏跳的太快了,他甚至一时开不了口。
“你带来了全世界最好的礼物。”他对Steve说,觉得有点喘不上气,“你带来了……我们的未来。”
这话显然说得太跳跃了,Steve茫然地看着Tony,看上去完全没明白。
“说在前面,不论你等一会儿会看到什么,都不要着急,也不要乱动,好吗?”Tony回到床边坐下,依次解卝开衬衫纽扣,袒露卝出胸口的方卝舟反应堆,“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会解释给你的。”
他拉开衣襟,毫不意外地看到Steve变了脸色——反应堆周围的皮肤已经渐渐呈现出青灰色,这种仿佛病变的异常颜色正顺着毛细血管向周围蔓延。
“这是钯元素中毒。虽然我已经采取了所有安全措施,但毒素还是在顺着反应堆侵蚀身卝体。这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除非移除钯元素,不然或早或晚,毒素会让我死于身卝体机能衰竭——嘿,躺好别动,记得我刚才的话吗?现在已经没事了。”Tony说,轻轻卝按着Steve的胸口,不让他起身,“我本来以为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所以我才始终不敢让我们再一次成为恋人。你一定明白的,是不是?它会变成另一段结局既定的感情,只不过这一次,我们交换了立场。”
“可是我——”
Tony轻声笑了,朝Steve摇了摇头。
“嘘。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留遗憾,你也不怕被留下来,你当然是这样。但我刚才说的这些已经是过去式了,别急,让我说完。”他说,把平面图的全息投影拉过来给Steve看,“我爸让你带的话,这张卝平面图,是他留给我的课题,也是他留给我的答卝案。这张卝平面图里,藏着他在那个时代不敢公之于众的发现。”
“什么……?”
“1974年的斯塔克博览会,我爸亲自设计了主会场的平面布局。但如果我们稍微调整一下这张图,把那些服卝务设施和岔路都去掉,只剩下主体建筑和主干道,你会发现,我们得到了一张原子结构图。”Tony的语速越说越快,到最后几乎没有停顿了,“这是钯的同位素,它像钯元素一样,可以提卝供大量能源,同时,它没有钯元素的毒性。所以,只要用它替换掉反应堆里的钯元素,我就可以得到一个完全没有副作用的反应堆,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试图让我死于慢性中毒。”
“所以你……”
Tony凑到近前,和Steve抵着额头,亲卝昵地彼此蹭着鼻尖。
“所以我已经安全了。”他笃定地说,“我们会有很长的未来,没有人先一步离开。”
虽然是他自己说了“我们都不需要更多眼泪”,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Tony突然哽住了。在过去的漫长时光里,他们始终在患得患失,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那个既定的未来像一把悬在头上剑,随时可能落下来。
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不用再担心谁会离开,也不用再顾虑结束一切的倒计时什么时候会真的数到0。
Tony用卝力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把情绪重新压下去,但Steve突然偏过头,吻了一下Tony的眼角——Tony慢了半拍,意识到Steve吻掉了一滴眼泪。
“别哭。”Steve低声说,“别哭。已经没事了。”
“嗯。”
“我爱你。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很抱歉。”
Tony轻声笑了出来。
“我确实等得太久了——再说一次,你不用为这个道歉。我也爱你。”
尾声之一
在Steve的记忆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爆震伤造成了严重的内脏损伤,多处骨折也让他几乎被石膏绑在了床卝上——按照Dr. Helen Cho的说法,如果没有血清,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下来。
即使有血清,Steve也还是久违地体验到了重伤带来的疲惫和困倦,前两天他大部分时间都意识昏沉,直到第三天才终于觉得精神开始逐渐恢复。
而Tony一直很忙,斯塔克大厦的楼顶几层几乎都被反应堆炸成了废墟,突然出现的金属装甲引起了严重恐卝慌,各方都在向Tony要说法,五角大楼的态度尤其强卝硬。但即使如此,Tony仍然只要有时间就会守在Steve病房里,这人完全没有晚上回家的打算,每天都在陪护床卝上过夜。
Steve劝过Tony回去休息,但对方完全置若罔闻,于是Steve也没有再坚持——他明白,如果易地而处,他也不可能离开病房,何况Tony如果决定了某件事,那谁劝他都没有用。
“在想什么?”
突然响起的询问把Steve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转过头,看到Tony推门进来。后者刚和Fury开完会,看上去有点疲惫,但明显心情不错。
“没什么,只是有点走神。”Steve摇摇头,“神盾局那边怎么样?”
“都搞定了,反应堆的项目可以继续进行。”Tony笑起来,他把提包扔到一边,在Steve床边坐下来,“我答应帮神盾局完善空天母舰的设计图纸,作为交换,Fury会帮我搞定五角大楼,让Ross不再对方卝舟反应堆指手画脚。至于舆卝论,那是最不值得担心的事,我每年付给公卝关部门那么多工卝资就是为了这种时候。”
他顿了顿,收敛起笑容,正色了下来。
“先不说这个,Steve,我有另一件事要和你说。我今天和Fury谈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我们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你说‘我们’。”
“我和你,方卝舟反应堆和超级士兵血清,这都是超越了人类当前科技水平得了力量。而这样掌握了超级力量的人,显然不会只有我们两个。”Tony说,“Yinsen那件事之后,我想了很多。既然我们都认可这些力量不该直接交到某个个人、机卝构或者国卝家手里,那我们显然得给它找点用处。”
“嗯。”
“Steve,我有个设想——也不算是我的设想,它最早是Fury提出来的,但因为资金和人员短缺,神盾局没能把它执行下去,但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试一次。”Tony说,“复仇者计划。我们打算着手建立一个联卝盟,把这些人都集卝合起来,看看大家一起,会不会能做到更多。复仇者联卝盟会是一个独卝立的组卝织,我们自己决定什么时候行动和如何行动,用自己的方式给世界提卝供更多保护。我知道这很难,但我想试试把它推进下去。”
他顿了顿,看着Steve的眼睛。
“虽然联卝盟还只是个构想,但是,Steve,我想把第一份邀请发给你。”他轻声说,“我想……邀请美国队长加入这个联卝盟。”
Steve深吸了一口气,向Tony微笑起来。复仇者联卝盟,他想,他喜欢这个名字。
“当然。”他回答,抬手握住Tony的手腕,安抚地捏了捏,“我的荣幸。”
“等一下,你可以不用这么急,你可以考虑——”
“我没什么要考虑的。”Steve回答,认真地看着Tony的眼睛,“从阿富汗回来之后,我也想过很多。我不想就这个世界袖手旁观,美国队长不该就此成为旧时代的虚影,我一直在考虑我该怎么做。而一个独卝立的联卝盟……没什么比这更好的、‘能为这个世界做更多事’方案了。我当然愿意加入。”
Tony眨了眨眼睛,接着笑了起来。
“那太好了。”他说,“如果我们想招募更多成员,那首先要让世界知道我们的存在——明天我有个发布会,Stane那件事,我们还是得给公卝众一个说法的。我觉得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在发布会上一起公开身份是个不错的主意,你觉得呢?”
尾声之二
东北方向的天空划过了一个光点——拖它拽着长长的尾焰,一闪而过,留下一条转瞬即逝的白色光带。
坠落的光就变得密集了起来。整片夜空都被密集的流星照亮,仿佛无数颗星星拖着尾迹划过天空。以漆黑天幕和璀璨群星为背景,一场绚烂的烟花正在上演,数不清的流星纷至沓来,仿佛一场星辰暴雨,在眼底留下稍纵即逝的明亮光影。
而在坠落的星辰之间,突然掠过了一道金红相间的光。
Tony抱着Steve的腰,带着Steve一起飞掠过夜空——在这样的距离上,他们仿佛是在跟满天的流星一起飞,那些明亮的光芒仿佛就在身边,伸手可及。Steve睁大了眼睛,着迷地仰头注视着这场流星暴。*
“怎么样?”Tony悬停在安全高度,打开面甲,笑着问Steve,“你还是天使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样的风景吗?”
Steve跟着笑了。
“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这样看流星了。”他低声说,Tony看到流星的光闪闪烁烁地映在那双明亮的蓝眼睛里,“我本来以为……我不再能飞了。”
“人类不是只靠翅膀才能飞,好吗?”Tony愉快地说,“MK3随时可以做你的翅膀,只要你想飞——虽然保暖性能可能暂时比不上你的翅膀,不过给我点时间,我会把它加入后续升级内容里的。”
“那天我邀请你来看流星雨的时候,我就是想带你看这样的风景。”Steve慢慢地说,抱着Tony肩膀的手臂稍稍收紧了一些,“但我没想到……那天我把九头蛇基卝地的那些灵魂带到天堂,Gabriel对我说,我很快就会回到人间,不要再离开天堂了。”
Tony没有说话,只是偏头看着Steve,耐心等Steve说下去——自从找回了守护天使的记忆,这还是Steve第一次主动提起那次分别之后的事。
“所以他取消了我守护天使的权限,我没办法再离开天堂,所以才没能回来和你告别。”Steve慢慢地说,“虽然你一直说不要为了这个道歉,但是……这样突然消失,我真的很抱歉。”
但Tony立刻从这番话里听出了一些Steve似乎在避重就轻的东西。
“等一下。所以那天,你刚到天堂就被Gabriel扣住了?”他说,“但你消失之后,我花了五年才找到你。这五年里,你都被困在天堂等着吗?”
Steve迟疑了片刻,接着点了点头。
“天堂那边只能预见到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但没法准确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发生。”他说,“所以在醒过来的那天到来之前,我只能留在天堂等。”
Tony:“……”
心脏像是突然被捏了一把,酸涩的疼痛充斥了胸口。
他一直以为,这五年里只有自己在焦急地寻找丢失的恋人,却完全没有想到,Steve的难过恐怕半点不比他少。没有人比Steve更知道无卝能为力是什么感觉,那五年里,Steve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困在天堂,而等待重返人间的每一天里,都要面对“同爱人不告而别、从此再也没有机会见面”的孤独和煎熬。
“你——”
Steve摇了摇头,堵住了Tony没能说出口的话。他抬起视线再一次注视着满天流星,接着转过头,向Tony露卝出了微笑。
“但过去的所有这些,让我们有了今天,有现在这个时刻。”他轻声说,“我们都走过来了,它们都值得。没有什么需要难过的,过去的那些事已经不会伤害我了,也别让它们伤害你,好吗?”
“好。”Tony回答,把Steve抱紧了一些,“考虑到我们从命运手里抢到了一个好结局,这笔买卖确实不亏。”
在他的有生之年里,或许不会再有白色羽毛从虚空中飘落、闯进他的视线里了。但没关系,Tony想。他把下巴搁在Steve肩窝里,微笑起来。那片羽毛代卝表的一切——温暖、保护和爱——都会被他和Steve好好地捧在手里,直到他们一同走完余生。
——第三十二节完——
——全文完——
[注]是20О8年8月13日的英仙座流星雨
一点没什么用的后记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写了这么长的,最初它真的只是一个2000字的段子,也只有一句“Steve被冻在冰海里的时候成了Stark家的守护天使,然后他被迫坐在墓碑上流泪”,然后这个梗,越脑内润色,想包饺子的醋就越多,最后干脆从小甜饼转了正剧……但那时候我想的是5万字写完,最多6万怎么也够用了吧。这一篇大概属于,梗本身比较戳我,所以我写的时候,是比较着急动笔的——对,我没写大纲,在脑子里画了个大方向就开始搞了,以至于从写完了Steve坐在墓碑上流泪和遇到Tony的部分之后,基本上每写完一个大情节,都在问自己,“然后怎么办啊”。
好在最后还是,比较完整地写完它了,该圆的都圆上了,该前后呼应的画面也都有呼应到w这一篇也算是,顶着24年最后一季度的诸多事情在写,情绪上的,身体上的,工作上的,最后3万字甚至是在旅游的路上写掉的……感觉自己还是挺能抗压的就(
总之感谢陪伴!谢谢大家的喜欢和推荐,尤其谢谢大家质量超高的评论!有缘我们下个故事再见w
墨
25.1.19
【盾铁】白色羽毛//第三十一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结局副本x2
————————————
第三十一节
“你疯了吗?那东西会把整座楼都炸塌的!”——Nick Fury。
铁霸王仍被神盾局的特工们围着,Coulson在不断用扩音喇叭朝他喊话,要求Stane立刻从装甲里出来,但Stane置若罔闻。事实上,铁霸王似乎根本无心和特工们纠缠,他甚至没有折返回地卝下室对付Tony的打算,而是迎着如雨倾泻的子弹,一步一步朝反方向走去。
只朝Stane的前进方向看了一眼,Steve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铁霸王在朝斯塔克工业的方向前进,而那里即将在半小时后召开大型方卝舟反应堆试运行的记者发布会。现在参加发布会的各方媒......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结局副本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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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你疯了吗?那东西会把整座楼都炸塌的!”——Nick Fury。
铁霸王仍被神盾局的特工们围着,Coulson在不断用扩音喇叭朝他喊话,要求Stane立刻从装甲里出来,但Stane置若罔闻。事实上,铁霸王似乎根本无心和特工们纠缠,他甚至没有折返回地卝下室对付Tony的打算,而是迎着如雨倾泻的子弹,一步一步朝反方向走去。
只朝Stane的前进方向看了一眼,Steve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铁霸王在朝斯塔克工业的方向前进,而那里即将在半小时后召开大型方卝舟反应堆试运行的记者发布会。现在参加发布会的各方媒体都已经到场,直播设备一定也已经架设好了——如果在方卝舟反应堆技术和MK装甲被公开之前,铁霸王先出现在了发布会现场,那不用想都知道舆卝论会变成什么样子。
Steve深吸了一口气,朝铁霸王赶了上去。街道已经清空了,他很快赶上了那台钢铁巨人的脚步,一边连续射击引起对方的注意,一边朝远处的Coulson打卝手势,示意对方去疏散人群保护贫民,把铁霸王交给他来对付。
但铁霸王显然不会把一个人类放在眼里,步卝枪子弹打在护甲上与隔靴搔卝痒无异,半分都无法阻拦它的脚步。Steve这时候几乎已经追到了铁霸王身后,他经过了一辆车主逃生时没有关上车门的汽车,于是顺手把那扇车门扯了下来,接着单手托起车门,把那块沉重的金属门板掷了出去。
车门像个巨大飞镖似的旋转着飞了出去,势大力沉地击中了铁霸王的右腿膝窝,金属断口的锋利边缘顺着关节结构的缝隙切了进去,它几乎立刻就卡住了传动结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里,铁霸王屈伸右腿的动作突然顿住,卡在了一个稍稍弯曲的角度,险些一头栽倒。
Steve几步赶上去,在铁霸王身后跃起,抓着铁霸王背部的金属传动杆腾身而上,攀上了对方的肩膀——Tony对装甲的射击确实是有道理的,当初在山洞里完成的MK1尚且可以相对比较灵活的完成大部分肢卝体动作,而被Stane加粗了一圈的铁霸王就笨重得多了,它不断地把手臂向身后转动,试图将挂在背后的Steve摘下去,但过粗的手臂和巨大的肩部护甲限卝制了关节的活动范围,它始终没办法将手臂完全反到身后,遑论抓到已经藏身在背部传动杆下面的Steve。
而Steve当然不会浪费这短暂的机会,他将已经打空了子弹的步卝枪在手里转了半圈,单手握着枪身,毫不犹豫地将细长的枪管捅卝进了铁霸王右肩护甲的缝隙里——他看过Tony的设计图,记得Tony在给他解释基本结构的时候提过一句,液压系统的管线就在肩部护甲下面。
金属在巨大的压力下扭曲变形,Steve听到了金属扭曲的声响,而铁霸王的右臂明显受到了液压不足的影响,活动变得迟缓滞涩起来。
然而,Stane的耐心似乎也终于用完了。Steve听到装甲内部传出一声怒吼,铁霸王装甲整个震动起来,粗卝壮的腿部护甲下迸射卝出火光,巨大的推力让整台机甲向半空高高跃起,跨出数米之后重重落地,随着一声巨响,将横在路中间的一辆SUV砸得粉碎。
剧烈的振动让Steve几乎抓不稳装甲,而Stane则毫不迟疑,扯下了那辆SUV的引擎盖,扯出发动机,反手就朝自己右肩后方甩了过去。
Steve眼看着那台发动机朝自己迎头砸下来,不得不松手后退,从铁霸王肩上落回地面。他近乎本能地贴地滚翻,想先把路边的一辆商卝务车作为掩体,却余光扫到铁霸王已经向他转过身来,左臂的炮筒轰鸣着打开,一组小型导弹正被缓缓推进弹仓。
不能让他扫射道路两边的建筑,还有很多来不及逃生的路人躲在里面避难——这是Stane发射导弹之前,Steve的最后一个念头。
他放弃了躲避,翻身而起,转身向毫无遮挡物的道路正中间跑去。
而在他身后,小型导弹呼啸着发射卝了,炮口吞吐出灼卝热的火光,导弹在高速飞行中破开空气,刺耳的尖啸声响作一片。
金红色的装甲从储藏室被撞破的墙洞里疾驰而出,贴着地面飞行加速,随即拉伸高度窜上天空,再调转方向俯冲下来,快得像一道金红色的光影。
显然经过了一番鏖战,原本繁华整齐的街道一片狼藉,汽车横七竖八地堆在路上,满地都是碎玻璃和杂物,还有一些倒霉的汽车显然被卷入了交战,已经碎成了一堆残片。
Tony无暇细看,只是朝着铁霸王疾驰而下——但他已经晚了一步,眼前的情形几乎让他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他看到铁霸王向Steve举起手臂,看到炮口吞吐光焰,看到导弹成群爆卝炸。火光和烟尘连成一片,几乎遮蔽了全部视野,而Steve的身影被淹没在了火光里。
“不……别,Steve!”
所有的能量都被推进了胸口的发射器,耀眼的白光从推进器迸射而出,笔直地撞向铁霸王笨重的身躯,直接击中了导弹发射器的炮筒。本打算第二轮发射的导弹被堵在炮筒里,顷刻就炸了膛,不论什么材质的护甲都经不起这样近距离的剧烈爆卝炸,铁霸王左臂的液压系统当即失灵了,肩关节连接组件被炸得粉碎,左臂护甲完全分崩离析。
Tony俯冲的势头不减,第二道等离子激光炮几乎紧跟着发射,白色光柱穿过爆卝炸的火光,不偏不倚击中了铁霸王的胸口,推着他向后摔了出去。失去了左臂的笨重装甲难以保持平衡,重重地滚倒在地上。
“Steve!”
Tony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铁霸王,他径直在Steve身边着陆——后者距离爆卝炸的导弹实在太近,被灼卝热的焰气团裹挟着直摔出去十几米,趴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Steve?”Tony又叫了他一次,小心翼翼地把人翻过来。乍看上去Steve似乎只是被震晕了,没什么致命伤口,但Tony知道爆震伤通常都是内脏损伤,他不确定Steve具体伤到了哪里,也不太敢随便碰对方,“不,求你别……跟我说句话……Steve!”
这次Steve从喉卝咙里哼了一声,费力地挣动了一下手臂——他微微抬起的手随即被Tony握住了。
“Steve。”Tony低声唤道,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Steve这个名字之外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Steve。”
他看到Steve的睫毛在微微发卝颤,随即那个人慢慢睁开眼睛,神色先是有些迷茫,随即像是立刻清卝醒了,露卝出了焦急的神色。
“Stane。”他说,挣扎着想要翻身爬起来,“他要去你的发布会,他是冲着反应堆——”
“嘘。”
Tony嘘了一声,打断了Steve的话。他按住Steve不让对方乱动,接着打开面甲,看着Steve的眼睛。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会处理,别担心。”他低声说,“待在这里别乱动,好吗?我会通知Coulson带医生过来。后面交给我。”
不远处传来了轰鸣声,Tony抬起头,愕然看到铁霸王脚底的喷卝射器爆发出了耀眼的火光——那套已经断了一只手臂的装甲被喷卝射器推动着,开始大跨步前进,即使显得有些踉跄,仍然每一步都能跃出十几米距离。
不过眨眼的工夫,铁霸王已经跑过了半条街,直奔斯塔克工业的正门而去,他每落下一步,地面都在跟着颤卝动。
“好吧,我们得先处理优先级更高的。”Tony合上面甲,重新站起身,离开地面悬浮起来,没有再回头看Steve,“待会儿见,亲爱的。”
这句话话音落下的时候,Tony已经灵活地躲过了地面上横七竖八的障碍物,在斯塔克大厦门口的小广卝场追上了铁霸王。他半点没有迟疑,等离子激光炮呼啸着发射,从后方掠过铁霸王身边,击中了……铁霸王面前的草坪。
这块草坪面下方是公卝司的地卝下停车场。在满功率发射的方卝舟反应堆面前,那层钢结构根本不够看,它在剧烈的爆卝炸中塌陷出了一个大洞——而铁霸王过分笨重的身卝体根本不可能在高速移动中立刻停住前冲的趋势,他完全刹不住车,一脚踏进了被Tony炸塌的位置,跟着钢筋和碎石一起摔进了地卝下停车场。
“让你也尝尝压塌地板的滋味,不用谢。”Tony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在半空调整姿态向下俯冲,跟着穿过地面上炸开的大洞,冲进了地卝下停车场,“闹剧该——我靠!”
那一刻Tony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刚冲进停车场,就迎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充斥了听觉,沉重的撞击和剧烈的振动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横飞出去,重重地撞上停车场的一根承重柱,接着落下去摔在地上。
后来他才在监控里看到,Stane掉进地卝下车库之后,反手拔起了旁边的消防栓,像挥舞球棒似的把跟进来的Tony击飞了出去。
在当时,Tony只觉得剧痛让他眼前泛起一片白光,他一时间完全动弹不得,四肢根本用不上力气。而身下的地面在微微颤卝动,脚步声逐渐接近到了他身边。
“我会向所有人证明,你,你的这套战甲,美国队长,神盾局,谁也别想挡在我的路上。”隔着铁霸王的装甲,Stane用近乎咆哮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对Tony说,“我得不到斯塔克工业,你也,别想,再掌控它。”
身边传来一声巨响,金属被扯断变形,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Stane似乎是把拦在路上的一辆汽车踢飞了。
“所有人都会看到,你,Tony Stark,到底做出了什么毁灭性的武卝器。他们都会看到,这套装甲和那个反应堆放在一起,会做出什么样的怪物。”
仅剩的一点理智像一根绷紧的弦,拉住了Tony有些涣散的意识。他用卝力抽卝了口气,强卝迫自己保持清卝醒。Stane停在Tony身边,俯身像捏起一件玩具似的,单手掐着脖子把Tony从地上拎了起来。
“天才企业家?发明家?爱卝国者?”Stane冷笑着说,每说一个词,手上的力量就会加大几分,变形的装甲硌得Tony脖颈生疼,“人们马上就会知道,你只是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小丑。你觉得自己能改变时代,但你的发明只会带来灾卝难。”
“Jarvis,”Tony强忍着呼吸不畅,咬着牙吩咐,“闪卝光卝弹。”
MK3的胸甲立刻向两侧弹开,两组闪卝光卝弹从护甲夹层的发射器里被推了出去。它们随即剧烈燃卝烧起来,在昏暗的空间里爆发出过分灼眼的明亮红光。Tony听到Stane因为眼睛被强光刺痛而发出呻卝吟,掐着他脖子的手随即松开了。
一挣脱束缚,Tony立刻闪身向后退去,在闪卝光卝弹的掩护下和Stane拉开距离,藏到了一根承重柱后面。他靠着柱子用卝力喘了几口气,一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侧头听着Stane那边杂乱的脚步声。
“很聪明,Tony。”Stane冷笑道,“但聪明能让你躲多久呢?”
这样不行,Tony想,抬起头看向车库的屋顶。闪卝光卝弹争取不了太多时间,如果再不解决掉Stane和那台棘手的机甲,可能就不是拆掉一个斯塔克大厦的问题了。好在解决方案也是现成的,答卝案就摆在头顶上方,他只需要——
面前的全息屏幕上跳出了来自Fury的紧急呼叫,Tony的思路被打断,他一边侧头从柱子后方观察Stane的状况,一边接通了电卝话。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把那东西解决掉。”Fury一句问候都没有,直截了当地对他说道,“疏散人群的时候,很多人躲进了你公卝司的大楼里避难,你公卝司的员工和参加发布会的记者也都被要求待在建筑物里不要出去。如果不想搞出更多人命,你最好不要继续和Stane在你公卝司的大楼里打架。”
“你得把这些人都疏散出去。”Tony立刻说,“只靠MK3不行,我得引爆斯塔克大厦里那台大型方卝舟反应堆,只有它能彻底击毁Stane的装甲。”
“你说什——你疯了吗?那东西会把整座楼都炸塌的!”Fury反问,他的语调拔得太高,几乎拉破了音,“你知道疏散一座被避难人群塞满的建筑需要多少时间吗?这个时间谁去争取?还有那些来参加发布会的媒体记者,你猜他们里面有多少人会愿意乖乖离开、放弃现场的第一手资料?”
Tony从牙缝里抽卝了口气。想想办法,Tony,他在铁霸王不断接近的脚步声里对自己说。你总得解决这个,总得有个安全有效的方法,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大楼里的人们全都撤出去。快点想,你肯定有办法——
昏暗的停车场突然被照亮了。刚才的缠斗损坏了地卝下车库的供电线路,灯都熄着,然而柔和的光却突然充盈了地卝下车库的每个角落,一切都被照亮了。
Tony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是什么东西在发光,一片白色的羽毛轻卝盈地打着旋,从他面前飘了过去。
他茫然地转过头朝光源看去,却在光芒的另一端……看到了一对巨大的羽翼。白色的羽毛正不断从那对翅膀上飘落,轻缓地落向地面,再慢慢消失。
而光芒里那个背后生着白色羽翼的人,正悬浮在半空,专注地看向他。那仍然是多年卝前Tony熟悉的模样,仿佛这个人从来不曾离开过。
“Steve……?”
“嗯。”Steve点点头,他在向Tony微笑,但Tony看到一滴眼泪漫出他的眼角,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我来帮你。我把Stane的装甲带到楼顶,你让方卝舟反应堆过载后向上发射。”
——第三十一节完——
稍微说明一句这里的逻辑
原作里,Stane直到抢反应堆的时候才暴露了反派身份,所以在这之前,他没有被神盾局通缉,也没有被赶出斯塔克工业,铁霸王是在斯塔克工业做完的,最后的决战也直接发生在斯塔克工业,这个情况下,Stane的诉求是在神盾局搞清发生了什么之前干掉Tony和Pepper灭口,然后编一套接口,接管斯塔克工业——他的最终目的是取代Tony。
但在这个世界线里,Stane早在绑架发生的时候就暴露了野心,他一直在被神盾局通缉,公众和斯塔克工业的高层们显然堆也都知情,所以这个情况下,接管斯塔克工业已经不可能了,Stane的诉求是鱼死网破,你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所以他要做的是在发布会上,所有人面前展示反应堆和装甲的破坏力,告诉全世界托尼斯塔克一边廍关停武器生产线一边搞出了多可怕的东西(
下次更新就是最终章w
【盾铁】白色羽毛//第三十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结局副本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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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节
“惹毛了我可不会有什么好事。”——Tony Stark。
茶几的棱角太尖锐了,硌得后背生疼。但Tony控卝制不了自己的身卝体,动弹不了分毫。
他其实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就在十几分钟前,进入他办公室的清洁工突然从身后放倒了他。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多半是某种麻痹神卝经的技术——他那时候只觉得额角一阵抽痛,随即麻痹感从脖颈向全身蔓延开来。他被对方扶着,僵硬地坐在休息室的地毯上,背靠着茶几,完全失去了对身卝体的掌控。
而“清洁工”撕下脸上的伪装,在他面前变成里Obadiah Stane。
“我花了点力气......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结局副本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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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节
“惹毛了我可不会有什么好事。”——Tony Stark。
茶几的棱角太尖锐了,硌得后背生疼。但Tony控卝制不了自己的身卝体,动弹不了分毫。
他其实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就在十几分钟前,进入他办公室的清洁工突然从身后放倒了他。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多半是某种麻痹神卝经的技术——他那时候只觉得额角一阵抽痛,随即麻痹感从脖颈向全身蔓延开来。他被对方扶着,僵硬地坐在休息室的地毯上,背靠着茶几,完全失去了对身卝体的掌控。
而“清洁工”撕下脸上的伪装,在他面前变成里Obadiah Stane。
“我花了点力气才混进你的公卝司。这里曾经是我的地盘,现在我甚至得扮成别人才进得来了。”他说,“还有,保卝镖哈?要不是看了十戒那边的监控录像,我真不敢相信他就是美国队长——也是,Tony Stark怎么可能对一个保卝镖这么上心?所以我只好放出去点假线索,把他和神盾局的那群饭桶先引走。当然,我也看见了那套人形装甲,相当Tony Stark,令人印象深刻。你是怎么让它运作起来的?让我猜猜,方卝舟反应堆,是不是?”
见鬼,我该想到十戒会把消息走漏给他的。Tony想,他动弹不得,只能死死盯着眼前的Stane。
“我逼问过你那个大型反应堆项目的技术人员,”Stane接着说,他在Tony对面坐下来,身卝体前倾撑着膝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Tony的眼睛,“但那个废物和我说,这种给装甲供能的技术不存在,他也没办法把你那个巨大的反应堆缩小到能安装在装甲上的尺寸。当然,我也不能过分责怪他,他确实不是Tony Stark。
“所以我只能请Tony Stark本人来帮我做这件事了。绑卝架实在是个不怎么有创意的行为,尤其是,你最近刚刚被绑卝架过一次。但是绑卝架确实是达到目的最有效的手段——现在,得委屈你换一身衣服跟我走一趟了。”
Stane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走出了Tony的视野。Tony听到了清洁工具车被推动的声音,片刻后,Stane拖着工具车走到他面前,从工具车下面的盒子里抽卝出了一套清洁工卝人的制卝服。
“允许我失礼一下。”Stane说,“就这么把斯塔克工业的董事长扛出去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把突发低血糖晕倒的清洁工同事送去医院’是个不错的伪装。”
不,等一下。Tony的呼吸急促起来,慌乱和恐惧攥卝住了他的心脏。Stane会看到的……只要解卝开西装纽扣,Stane就会看到反应堆的蓝光从白衬衫下面透出来。如果反应堆落到Stane手里,他几乎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但他没有任何反卝抗的手段,只能任由Stane扯开他的西装衣襟——下一刻,Stane的手顿住了。Tony听到Stane的呼吸声变得沉重急促,视角受限,他看不到Stane动作,但是分明感觉到对方扯开了他的衬衫领口。
他看到……反应堆浅蓝色的冷光映在了Stane脸上,映亮了Stane嘴边的冷笑。
“原来是这样。”Stane低声说,目不转睛地盯着反应堆,“我告诉他们杀了你的时候,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杀了下金蛋的鹅。但现在看来……杀了你才是拿到金蛋的最快途径。你父亲的发明让我们结束了战争,而你,只会自私地把超级武卝器藏在自己身上。”
Stane轻轻碰了碰反应堆,用手指敲击着反应堆边缘,显然是在思考怎么把它取下来。
“它真美。作为你的最后一项发明来说,真是当之无愧的杰作。”他低声说,“我显然不该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强行拆卸它,我不该冒险——毕竟,这可是足以扭转卝世界局势的武卝器。你还是得换上那套清洁工的衣服跟我走一趟,Tony。正好,你可以看看我的原型机。”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兴卝奋了一些。
“我会用连接上反应堆的装甲杀了你。想想吧,Tony Stark死于他自己的发明,这个结局真是太适合你了,是不是?”
昆式战机贴着海面疾驰而过,强烈的尾流卷起海浪,带起尖锐的呼啸声。Steve没有直接去斯塔克工业,他让驾驶员返回了Tony家楼顶的停机坪。
“不用等我,带你卝的卝人去斯塔克工业支援,如果斯塔克工业那边找不到Tony的话,就去查监控,搜索周边地区。”跳下飞机前Steve对Coulson交代道,“找到Tony,确保他的安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需要,你可以找Rhodes帮忙。”
别墅一切如常,没有任何被入侵的痕迹。Jarvis什么都没问,直接帮他打开了机库的门——MK2和MK3都完好地停放在架子上。
Steve稍稍松了口气。
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更迫切地想第一时间赶到Tony身边,但他也非常明白眼下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是什么。Stane大概率已经从十戒那里拿到了MK1,甚至很可能已经从Tony那里拿走了方卝舟反应堆——换句话说,在最糟糕的情况下,Stane已经拥有了一套能够进行强火力攻击的完整MK装甲。
所以,眼下Tony最需要的不是任何救援人员,而是一套能够与Stane抗衡的MK装甲……和另一个能正常运作的反应堆。
谢天谢地,这两样东西Steve都能找到——他从没有这么感谢过几周前那个决定把旧反应堆悄悄留下来的自己。
“Jarvis,我能使用这套MK3吗?”他问,“Tony的旧反应堆功能可以给它供能。”
“我可以给您设置一个启动装甲的临时权限。”Jarvis立刻说,“但我恐怕您没法完整穿上这套装甲——它完全是按照Tony Stark的体型数据打造的,不具备根据使用者的体型调节尺寸的功能。”
“没关系,我只需要有飞行功能的那部分。”Steve立刻说,“只要能把这套反应堆送到Tony身边就行,我不用全部穿上它。”
作为回答,机库中卝央的平台缓缓升起,几组机械臂流畅地运作起来,把MK3的手臂和腿部护甲送到平台周围。
“请您站在平台中卝央,机械臂会协助您穿上安装了斥力引擎的装甲。”Jarvis指示道,“我还是需要提醒您一下,MK3的功能也没有完成全部测试,在缺少必要防护的情况下只依靠臂甲和腿甲飞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没关系。”Steve毫不迟疑地回答,“我有分寸。”
方卝舟反应堆被连接到护甲上。轻微的嗡鸣声里,Steve感觉到奇妙的升力出现在脚下,像一只平稳的手,托着他的脚底让他从平台上缓缓悬浮起来。
与此同时,其他几条机械臂已经把剩余的装甲放进了一只行李箱,Dummy把行李箱递到了Steve手里——途中把另一条机械臂从平台上撞了下去。
“我会控卝制斥力引擎的功率和推力方向,尽量帮助您在飞行过程中保持平衡。”Jarvis说,“不用担心,斥力引擎不会让您从天上摔下去的。”
Steve稍稍放松了紧绷的嘴角,在这一天里第一次露卝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
“我不担心这个。我们走吧。”
Tony从没想过,他们一直在追捕的Stane就藏在曼哈顿,甚至距离斯塔克大厦只隔着两条街——Stane在一座单身公寓租了个储物间。房间就在一楼,墙壁很薄,空气里透着潮卝湿发霉的气味。
神卝经麻卝痹卝的功效正在慢慢消退,他已经可以小幅度地挪动四肢——但这并不能改变他眼下的处境。Stane已经取下了他胸口的反应堆,他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正在变得衰弱无力,不得不小口喘气来保持呼吸。
而就在他面前……站着一套巨大的人形装甲。很明显,Stane不仅从十戒手里回收了MK1的残片,还对这套装甲进行了相当程度的改装,虽然轮廓细节上还有原来的影子,但那套装甲明显比原版大了一圈,比以前更加沉重庞大,现在它看起来完全像是个人形坦卝克了。
缺乏审美的、拙劣的模仿。Tony想。但他说不出话,只是呼吸几乎都会耗尽他的力气。他只能看着Stane把他的反应堆装在那套装甲胸口——轻微的嗡鸣声之后,装甲的眼睛亮起了蓝光。
“来认识一下铁霸王。”Stane说,他绕到装甲身后,攀上支架,坐进了装甲胸腔卝内的驾驶室里,掀开面甲看着Tony,“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才是它的创始人。死于自己的发明感觉怎么样?”
铁霸王的面甲被合上了,它稍稍活动手臂,就挣开了身后用来固定的架子,朝Tony走了一步,接着抬起了手臂。Tony看到它臂甲下面悬吊着的小型导弹发射器,炮口正隐约亮着火光。
那一刻,Tony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瑞典的那艘游艇里。河南的地卝下室仿佛淹没周卝身的冰冷海水,窒卝息和绝望一波一波地漫上来,他动弹不得,而死亡仿佛在他面前张卝开了手臂。
但这一次不会再有守护天使飞越过正片大洋来救他,不会再有明亮如阳光一般的光芒穿过黑卝暗,也不会再有——
巨响声轰然响起,Tony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而疼痛和死亡并没有到来,他听到了爆卝炸声、撞击声和什么东西沉重倒地的声音,接着熟悉的、惊慌失措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Tony!”
Tony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储物间被炸塌了半边,外面的天光一拥而入,照亮了昏暗逼仄的房间。Stane的铁霸王被爆卝炸的冲击推到了另一边的墙角,太过笨重的机体和过高的重心让那套装甲撞击之下直接翻倒了,这时候正缓慢地爬起来。
一群神盾局特工端着长长短短的武卝器从坍塌的墙洞一拥而入,而带着他们冲进来的……是Steve Rogers。
Tony:“……”
不是,跟天堂许愿这么灵验吗?只要想想就能成真?
而Steve当然不知道Tony在想什么,事实上,即使是在恐怖分卝子的山洞里,Tony也没有见过Steve这么焦虑和愤怒的样子。直到Steve抬起手臂,Tony才突然意识到,Steve的战衣外面还穿着MK3装甲——只穿了四肢部分的护甲,最脆弱的头部和胸腹全都没有防护。
Tony看到MK3的掌心激光炮亮起了耀眼的红光,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发射功率显然已经被拉到了最大。而下一刻,炮口迸发出煊赫的光芒,轰鸣一般的爆裂声里,灼卝热的激光炮击中了Stane的装甲。铁霸王卝还没来得及完全起身就再一次重重地撞进墙角,巨大的冲击力将本就薄弱的墙壁彻底撞塌了,铁霸王随着一大堆瓦砾和碎石被从储物间里推了出去,摔在了外面的人行道上。
公寓楼外顿时炸了锅,惊恐万分的尖卝叫卝声和汽车鸣笛声响成了一片。
“去疏散平民,清空从这里到斯塔克大厦的街道!”Steve朝神盾局特工们喊道,“拖住他!我马上就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几步跨到Tony身边,半蹲下来撑起Tony的上身,让Tony能够靠着自己的腿半坐起来。
缺少了反应堆提卝供的保护,Tony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费力地抬起手臂指向铁霸王的方向,希望Steve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他需要把铁霸王胸前的反应堆拿回来,那是唯一的办法。
“嘘,我知道,我知道。”Steve安抚地说,他的嘴唇在发卝抖,但托着Tony的手臂仍然是稳定的,“我带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内卝侧的衣袋里掏出了……Tony早前换掉的那个反应堆。它已经被细心清理干净了,玻璃面板下散发着纯净明亮的蓝色冷光。
Tony:“……”
等一下,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反应堆不是已经交给Pepper去做无害化处理了吗?
但Steve只是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把那台反应堆推进了Tony胸口的空腔。随着导线重新接入插口,熟悉的、温热的能量从胸口涌进来,仿佛无形的手撑住了心脏,将生命力重新推进身卝体。
Tony猛地抽卝了口气,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立刻被Steve扶稳了。
“我靠,你到底干了多少我没授权的事?”他撑起身卝体,气喘吁吁地问Steve,“先不说我的反应堆,这个装甲是怎么回事?谁教你这样穿装甲的?它还没完成安全测试,你居然敢只穿四肢的护甲,把所有的致命部位都暴卝露在外面?”
但Steve完全没有理会这些问题。他帮Tony坐在椅子上,俯身仔细打量了片刻,像是确定Tony确实没有受伤,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没有别的办法,它显然不是我的尺码。”Steve一边说,一边把手臂和腿上的护甲都脱卝下来,“神盾局那些关于Stane的情报是个陷阱,但我们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你已经失联了。我知道Stane很可能已经拿到了你的反应堆,如果他成功激活了MK1装甲,那你一定会需要MK3和另一个能用的反应堆,这是唯一能和Stane对抗的东西。想把它们给你送过来的话,我穿着它飞过来是最快的——”
Tony又好气又好笑,他竖卝起一根手指抵在Steve嘴边,堵住了后面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真的要你解释,伙计。我想得出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一边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卝麻的四肢——反应堆提卝供的能源让他迅速摆脱了先前动弹不得的状态,他能感觉到所有机能都在恢复正常。
“好了,”他说,从Steve手里接过MK3的一只臂甲,接着朝Steve微笑起来,“现在派对该开始了——惹毛了我可不会有什么好事。”
Steve向他点点头:“我去给你争取穿上装甲的时间。”
“我总觉得这段对话好像不久前才发生过,上次你这么说的时候,被子弹打穿了左腿。”Tony一边抱怨,一边尽可能快地穿戴护甲,“注意安全,别跟Stane正面对抗。我会在十分钟内赶到,好吗?”
——第三十节完——
【盾铁】白色羽毛//第二十九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那就,中间零零总总处理了一堆之后,主角们终于住进钢铁侠1的那套房子了——which means我们终于进入最终的结局副本了w
————————————
第二十九节
“走最短路线,越快越好。”——Steve Rogers。
夏天开始的时候,Tony把住处搬到了纽约近海的一座私人小岛上。不同于斯塔克庄园的传统建筑样式,这座临海的别墅充满了现代感,大面积的玻璃顶棚和临海的全景玻璃窗让它的外观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展览馆。
一方面是因为长岛的庄园确实有点太古老了,很多设计已经不太跟得上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另一方面,长岛还是离市区太近,如果Tony以后经常穿着Mk装甲......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那就,中间零零总总处理了一堆之后,主角们终于住进钢铁侠1的那套房子了——which means我们终于进入最终的结局副本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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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走最短路线,越快越好。”——Steve Rogers。
夏天开始的时候,Tony把住处搬到了纽约近海的一座私人小岛上。不同于斯塔克庄园的传统建筑样式,这座临海的别墅充满了现代感,大面积的玻璃顶棚和临海的全景玻璃窗让它的外观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展览馆。
一方面是因为长岛的庄园确实有点太古老了,很多设计已经不太跟得上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另一方面,长岛还是离市区太近,如果Tony以后经常穿着Mk装甲进出,斯塔克庄园的位置显然有点太惹人注意了。
Steve很喜欢这幢房子。事实上,Tony在进行室内装修的时候问过他的看法,很多硬装和布局都是在Steve的设计图上修改出来的。Mk装甲机库被放在了地卝下室,Tony设计专用的电梯和楼顶机坪来方便进出。现在Mk2已经完成了它测试用原型机的使命,Mk3也已经完成了测试,进入了使用阶段。
和Tony先前说的一样,那套机甲确实做了涂装,红色和铜金色让它带着和它的创造者同出一辙的张扬夺目。Tony更换了装甲的材质,加装了除冰系统,又在臂甲和肩甲加装了微型导弹——现在这套装甲已经完全是一件可以兼顾高空长距离飞行和远程作战的武卝器了。
事实上,就在几天之前,Tony刚穿着这套装甲挫败了一场十戒组卝织策划的恐怖袭卝击。他用微型导弹和掌心激光炮全歼了劫持平民的恐怖分卝子,当场击毙了敌方的现场指挥,还在回程路上拿追上来确认情况的美军战机寻开心,引着一整个战机编队追在他后面跟着飞。玩够了之后,他骤然加速消失在云层里,而摸不着头脑的战机飞行员们只能铩羽而归。
现在整个五角大楼一片混乱,舆卝论众说纷纭,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神秘的钢铁装甲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让他们去猜吧,这辈子他们也猜不出来的。”Tony不太在意地说,“来吧,上楼看看,我给你留了一间画室,你一定会喜欢那扇临海的落地窗。”
而事实上,Tony预留的不仅是一间画室,他在二楼给Steve留出了一整个大套间——中间起居室布置了舒适的读书区和会客区,两侧的两个套间分别是画室和卧室。
那毫无疑问不是什么客房,而是一个真正的……家。
“我们的行李晚点会送过来。”Tony对Steve说,“现在,如果你不介意,我得去调试一下屋里的自动控卝制系统了。你知道的,我们得让Jarvis接入系统。现在这座房子实在有点不够聪明,所有设备都得用手去按那些蠢开关。”
“Tony,别闹脾气,这真的不行。”
“行不行是我说了算,看在上帝的份上,Stane只是个商人。如果抓他都需要动用美国队长,那恕我直言,神盾局可能真的离全线溃败不远了。”
“他是个和恐怖组卝织勾结的商人。”Steve叹了口气,用哄小孩似的耐心语气说,“我们都知道他有多危险。神盾局好不容易找到Stane的线索,他和十戒打算进行一次军火交易,如果顺利,我们可以在交易现场同时逮卝捕Stane和十戒的骨卝干成员。我需要确保这次行动万无一失,我需要亲眼看着Stane被送进监狱。Tony,这很重要。”
Tony恼火地瞪着Steve。
“如果你去参加这次抓卝捕行动,你就会错过方卝舟反应堆第一次满功率运行的发布会。你知道的,Stane那该死的交易和我的发布会恰好是同一天。”
话是这么说,Tony自己也非常明白,他不可能让Steve改变主意。尤其是,这件事关系到了他的安全,Steve绝不可能就这么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等着神盾局把Stane抓回来。
但他还是觉得非常遗憾。在调整了基础结构和能源输出模块之后,方卝舟反应堆第一次实现了产能大于耗能的逆转。当它全功率运作的时候,核心动力模块会迸发出耀眼的蓝光,反应堆产生的能量被推进电路,将斯塔克大厦的全部灯光顺次点亮。
如果有谁值得第一个看到这番景象,那这个人显然应该是Steve。围绕方卝舟反应堆有太多质疑、否定和诋卝毁,而Steve是唯一看懂了这项技术的意义的那个人。
“我也很遗憾,Tony。”Steve轻声说,“我也很想在现场亲眼看到方卝舟反应堆第一次满功率运行,我知道那一定是很震撼的场面。但是没有什么能排在你的安全前面,我必须去,你一定明白。”
Tony抱起了手臂。
“我当然明白。”他嘀咕着说,“我又不能真的把你关在家里。答应我别看新闻,等你回来我再单独给你展示一次,怎么样?”
Steve轻声笑了。
“当然好。”
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就止步于此,那天剩下的时间里,Steve整理了任务装备,Tony被Pepper又确认了一次发布会的流程,随后他们一起去餐厅吃了晚餐。
新住处的人员比起斯塔克庄园要精简很多,吃饭时间不会有人站在餐厅里随时准备提卝供服卝务,厨师也不会过来打扰。
“最近还做那个梦吗?就那个,我爸和天上的城市的梦。”
Steve咽下嘴里的食物,摇了摇头。
“有一段时间没有梦到过了。”他低声说,“自从上次梦到他说你的情况很危险之后就没有再梦见过。”
“是吗?”Tony回答,“那就好。别总想着梦里那些有的没的,我爸要是真觉得我有什么危险,他大可以直接来跟我说。”
这句话一出口,Steve就露卝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他停止了咀嚼,看着Tony的目光卝明显戴上了探寻意味。
“怎么?”
“我以为你是个唯物主卝义者。”Steve有些迟疑地说,“你听上去像是……像是默认了去世的亲人真的会通卝过梦境和我们沟通。”
Tony:“……”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说漏嘴了。守护天使Steve确实跟他提到过,Stark家的先辈们都生活在天堂,他们甚至仍然是守护天使最重要的赞助商——但这些显然不是人类该知道的信息,对Steve来说,去世的人当然就是去世了,而梦也当然只是梦。
也难怪Steve会这么问,他刚才的那句话,显然是在“去世的Howard仍然以某种形式存在”的前提下说出来的。
“别多想,只是为了让你放心。”他避重就轻地回答,“我毫无疑问是个唯物主卝义者。”
Steve出发的时候天还没亮,东边的天空隐约泛起了一些青色,但夜幕仍然黑沉沉地笼罩着大半夜空。他穿过寂静的走廊,顺着楼梯登上房顶的停机坪,而神盾局来接他的昆式战机已经等在那里了。
“抱歉这么早出发。”Coulson对他说,“但我们时间紧张,行动小队等不了太久。”
“我没问题。”Steve一边回答,一边坐下来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出发吧。”
前排的驾驶员比了个OK的手势,涡轮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变大,昆式战机平稳地垂直升空,朝东边渐渐亮起的天际绝尘而去。
Steve却忍不住从牙缝里抽卝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战机升空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某种巨大的、难以用语言解释的心悸和担忧。他不明白这种仿佛第六感一般的情绪来自哪里,也没有看到任何危险的预兆。
“飞到目的地大概需要六个小时。”Coulson对他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你可以休息一会儿,如果需要的话。”
“不了,我更想保持清卝醒。”Steve低声回答,“任务简报?”
像是知道他会这么问,Coulson从公文包里抽卝出一份文件递过来:“两小时前刚刚更新过,所有的最新情报都在这里了。”
这份简报来自在十戒组卝织卧底的神盾局特工,内容非常详实——包括Stane跟十戒组卝织几次通信的主要内容、一些照片证据以及一份交易清单。
Steve仔细翻看着那些照片,对着其中一张用卝力皱起了眉头。
那明显是一张偷卝拍的照片,拍摄的角度很低,画面也有些模糊。Stane站在画面中卝央,脚边摆着几只箱子,他似乎在和镜头外的某个人说着什么,手里还拿着一块银灰色的物件……无论怎么看都是个金属头盔,和Tony在十戒组卝织的据点里做的那个非常相似。
事实上,Steve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头盔就是来自当时那套Mk1。从那个据点逃出去之后,他和Tony坠落在沙漠里,而装甲也在坠地过程中摔得粉碎。为了避免麻烦,Tony向赶来救援的Rhodes隐瞒了装甲的存在,于是Mk1的残骸就那么留在了那片沙漠里。
如果那套装甲后来被十戒的人回收了呢?虽然当时Tony几乎把整个据点都炸平了,但只要有一个人幸存,十戒组卝织就会知道装甲的存在,并且去沙漠里回收那些残片。
更糟糕的是,在十戒组卝织手里,这套缺少反应堆的装甲只是个笨重的人形金属外壳,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但是在Stane手里就完全不同了——Stane知道方卝舟反应堆的存在,他很容易就能想到Tony当时是用什么给这套装甲提卝供了能源。
不,别多想。Steve深吸了一口气,制止自己继续做最坏的设想。不论Stane想卝做什么,他现在都还没有付诸实施,只要能在这之前成功抓到人,所有的潜在危险都会被扼卝杀在摇篮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和任务无关的假设都压下去,让注意力集中在任务简报上。Coulson跟他简要讨论了一下行动细节,按他的建议修改了简报,又把新的简报传达下去——做完这些的时候,行程已经过了大半,天早就亮了,阳光给广袤海面镀上了一层浮动的金色。
Coulson起身去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他本打算给Steve也冲一杯,但Steve婉拒了他,并且给自己拿了一盒牛奶——如果说跟Tony一起生活改变了什么,那其中之一大概是在咖啡品质这件事上,Steve的阈值被大幅度拉高了。在喝了几年顶级咖啡豆之后,速溶咖啡确实有点难以入口。
前排的驾驶员突然“咦”了一声,Steve和Coulson一起转过头,就看见驾驶舱侧面用于通讯的小屏幕上突然跳出了斯塔克工业的标志,下一刻,Jarvis的声音在扬声器里响起。
“我使用了上次驾驶战机的权限,很抱歉在任务期间打扰您,Captain Rogers。”Jarvis说,“但我认为这个情况需要立即跟您同步。”
Jarvis的声音跳出来的那一刻,Steve就觉得心脏跳漏了一拍,先前出发时莫名其妙的不安卷土重来,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
“你说。”
“住宅的防火墙在过去的两小时内遭到了多次非法入侵,从代码来看,入侵者似乎在尝试关闭地卝下机库的防御系统。”Jarvis说,“同时,斯塔克工业的防火墙也遭到了同类程序的入侵。”
“你告诉Tony了吗?”
“我一直在尝试联卝系Master Stark,但目前为止所有的通讯都没有接通。我也无法进行准确定位,他所有通讯设备的信号都消失了。”
Steve只觉得心都沉了下去。
“切断住宅和外界的全部网络连接,然后开启最高等级的防御模式,尤其是停放MK装甲的地卝下机库。”他果断道,“在确认安全之前,防御模式只允许通卝过指纹或密码手动关闭。”
“收到,已经将住宅安全系统切换为手动控卝制模式。”
“Tony在哪?”Steve接着问,“斯塔克大厦吗?”
“Master Stark的手卝机定位在斯塔克大厦。”Jarvis回答,“但他不接任何通讯,我在监控画面里也找不到他。”
Steve深吸了一口气,强卝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整件事梳理了一遍。
这边Tony刚刚把方卝舟反应堆试运行发布会的消息放出来,那边神盾局就收到了Stane要和十戒组卝织进行军火交易的线索,而这场交易的日期,恰好跟发布会是同一天。于是Steve跟着神盾局的行动小队离开纽约去抓卝捕Stane,就在他一离开,斯塔克工业和Tony的住处都遭遇了网络攻击,Tony也失去了联卝系。
所有这些时间点都太过于恰好了,不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巧合。
“返航。”他转身对Coulson说,“这是Stane的陷阱,你们查到的那些线索是他故意放出来的,就是为了把我们从纽约引走。他真正的目标是Tony和方卝舟反应堆——我会在路上给你详细解释,但我们现在得立刻回纽约去,Stane就在那里。走最短路线,越快越好。”
Coulson稍作迟疑,接着转头看向战机驾驶员:“照他说的做。”
——第二十九节——
【盾铁】白色羽毛//第二十八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回来了Orz,我们继续
————————————
第二十八节
“人类靠自己也能飞,是吧?”——Tony Stark。
Steve仰头看着巨大的方卝舟反应堆,脸上满是惊叹的神色。那台反应堆比发电站的冷却塔还要粗一些,冷色调的蓝光游走在反应堆表面,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科幻电影里的才会有的东西。
但Tony早就对它失去了新鲜感,比起这台大型反应堆,他到时更喜欢看此刻Steve脸上惊艳赞叹的表情。
“不过,现阶段它还只是个概念,一个花架子,没什么用。”Tony说,“它的产出和耗能完全不成正比。你要知道,我造这个大家伙用指望它提卝供能源的,而事实是为了维持它运......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回来了Orz,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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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人类靠自己也能飞,是吧?”——Tony Stark。
Steve仰头看着巨大的方卝舟反应堆,脸上满是惊叹的神色。那台反应堆比发电站的冷却塔还要粗一些,冷色调的蓝光游走在反应堆表面,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科幻电影里的才会有的东西。
但Tony早就对它失去了新鲜感,比起这台大型反应堆,他到时更喜欢看此刻Steve脸上惊艳赞叹的表情。
“不过,现阶段它还只是个概念,一个花架子,没什么用。”Tony说,“它的产出和耗能完全不成正比。你要知道,我造这个大家伙用指望它提卝供能源的,而事实是为了维持它运作,每个月我会额外花掉大笔电费。”
“那也还是……很了不起。”Steve低声说,带着类似看到了天方夜谭的梦幻表情,“真的很了不起。”
“很高兴你喜欢它,我的荣幸。”Tony笑起来,“要知道,Stane不止一次对我说过,方卝舟反应堆就是个幌子,是为了堵住媒体和舆卝论的嘴,好让我们显得比发战争财的军火贩子高尚一些。Happy倒是没这么说,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也没觉得方卝舟反应堆是个什么正经项目。事实上,从我宣布关停武卝器生产线到现在,HR说他们收到的离职报告比过去两年加起来还多。”
Steve终于从反应堆上移开了目光。他皱起眉头看着Tony,显然不太喜欢这番说辞。
“我知道它不是。我也知道你做这个反应堆的时候,肯定没有觉得它是个幌子。”他对Tony说,“战争刚爆发的时候,我在Howard那里见到过类似这个反应堆的东西,那时候它还是个只有概念的模型,Howard在里面装了一盏灯,模拟它工作时候的样子。那时候Howard对我说过,他说他相信这个构想是有未来的,只是受到当下的技术限卝制,没法走得更远。”
他顿了顿,视线移向Tony胸前——那个微型反应堆就嵌在那里,隐约有浅蓝色的光从白衬衫的布料下面透出来。
“你看,Howard说得对。”Steve接着说,伸手朝Tony胸前点了点,“这个构想确实是有未来的,你正在实现它,你让它走得更远了。”
Tony从牙缝里抽卝了口气,原本准备好的调侃和玩笑全都堵在了喉卝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制卝作这个大型方卝舟反应堆的初衷,是想把他父亲遗留的项目继续下去,尝试实现他父亲构想过的那个未来。这些想法全都隐藏在了所谓“军火商追逐名利”的表象之下,神盾局不知道,Pepper和Happy不知道,参与这个项目的所有技术人员也不知道。
但是Steve知道。Steve从一开始就看懂了这台反应堆寄托了什么。
“你可真……”Tony笑着叹了口气,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Steve的手臂,“但我确实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Steve。”
这一天之后的所有行程,Tony的注意力都不太集中。Steve在反应堆旁对他说的这番话始终回响在他脑子里。在说这些的时候,他看得出Steve眼睛里的真挚热烈的情感,那样的喜欢和认同是装不出来的。
他知道……随着天使Steve的离开而失去的那些东西,确实已经重新回到他手上了。
这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但是Tony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就在他胸口,反应堆周围的毛细血管正透过皮肤逐渐呈现出不祥的青灰色,并不断向四周蔓延。那是……那毫无疑问是钯元素中毒的征兆。
连接在他胸口的反应堆,在吸附那些细碎弹片、为他的生命提卝供支持的同时,也在缓慢地将毒素向他的身卝体释放,Tony不确定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但他知道肯定不多。
还有Steve的那个梦。虽然他总是告诉Steve梦都没有道理,但他非常确定,那个梦多半是有道理的,Howard说的情况危险……恐怕就是指他的反应堆。
我还要告诉他吗?他问自己。他当然可以挑明一切,和Steve一起把弄丢的关系找回来,但是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们会再次开始一段结局既定的关系,只不过这一次,要先一步离开的人是他。
上一次,他对Steve说他不想留遗憾,推着Steve坦露了心迹,但这一次,当换成他站在Steve的立场,他却再也没法坦然地说出这句话了。
他当然还是不想留遗憾,但他不能不考虑Steve。他确实可以再告白一次,在剩下的短暂生命里不留遗憾,但是Steve怎么办?Steve会变成那个被独自留下来的人,而这一次,死亡就是死亡,不会再有什么让他从死亡里回来的办法了。
Tony被留下来过,他知道那是什么滋味。那时他尚且还拥有“Steve并不是离开,而是会在人间活过来”的一线希望,而现在的Steve什么都不会有。在被血清赋予的漫长生命里,Steve都会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反复咀嚼这短短数年的相处时光。
不,这种事不能发生。Tony想,坚决地把翻涌在胸口的爱意压了下去。这不是留不留遗憾的问题,也不是他替Steve做什么决定,而是……他不能为了自己不留遗憾,就把Steve推进这样的境地。
绝对不行。
Steve在斯塔克工业总卝部有一间办公室,是Tony专门给他准备的,为了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正经的贴身保卝镖”。参观完反应堆之后Tony去开卝会了,Steve则回到办公室,等Tony结束工作后一起回去。
这种生活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Fury已经很久没有联卝系过他了。Steve知道多半是Tony打过招呼,养伤期间不让神盾局再给他委派新的任务。
但他还是觉得不安。
阿富汗发生的事不仅改变了Tony,也让Steve开始重新思考自己先前的决定。他知道自己当然可以继续把关于美国队长的一切全部当作是旧时代的虚影,在这个时代只作为Steve Rogers生活下去,只偶尔作为外援处理一点神盾局的任务。
确实没有人会苛责他什么,Tony不会,Fury当然也不会,但是……这不对。Steve想。即使他不愿意继续把“美国队长”的影响力交给任何机卝构,血清带来的强化也还是流淌在他血管里,他手里握着这样的能力,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就此对世界袖手旁观。
或许,他想,或许“美国队长”还是可以继续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的。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Steve抬起头,看到Pepper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个玻璃盒子——盒子里装着Tony在阿富汗的山洞里做的那个反应堆,Steve一直以为Tony已经把它扔掉了。
“下午好。”Steve问候道,起身向她迎上去,询问地看着她手里的盒子,“这是……”
“他把这个给了我,要我给里面的钯元素做无害化处理,然后扔掉。”她对Steve说,连着盒子一起推到Steve手里,“但它看起来好像还能运作,我想……或者交给你更合适一点。”
Steve接过盒子。玻璃罩里反应堆显然已经被细心清理过了,不再是沾满机油和污渍的样子。反应堆的主体结构显然还在运作,玻璃面板亮着浅蓝色的冷光,但Steve知道它摸起来温暖的。
“我来保管吧。”他说,对Pepper笑了笑,“谢谢你,Ms Potts。”
Pepper没再多说什么。Steve目送她出门,轻声叹了口气。他低下头看了一会儿盒子里的反应堆,接着把盒子打开,把那个反应堆收在了上衣的内袋里。那是最贴近胸口的位置,隔着衣料,他能感觉到反应堆传递来的温度。
就当是……留个纪卝念吧。Steve想。Tony应该不会介意的。
这些天来,他越来越多地考虑过“从Tony家搬出去这件事”。一方面,如果他打算把“美国队长”这个名称重新拿起来,那么不论他愿意与否,他都会重新回到公卝众的视线下,继续住在斯塔克庄园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了。另一方面则是……很多时候Steve总会莫名觉得,Tony像是透过他,在看着虚空里的另一个人。每到这时,Steve总要强卝迫自己把莫名的悸卝动和低落压回心底。或许……暂时离开Tony身边,能让他更快从一些情绪里脱身出来。
但不是现在。他对自己说。Stane仍然在逃,十戒组卝织很有可能过来寻仇,他不能在这种充满不安定因素的时候留下Tony单独行动,阿富汗的情况绝对不能再发生一次了。
“让我们看看它能做点什么。”Tony说,“Jarvis,人类飞行器最大高度的记录?”
“固定翼飞行器的最大高度是85000英尺。”Jarvis回答,
Tony在面甲后面轻声笑起来。
“记录就是用来让人打破的。”他说,“来吧,我们再飞高一点。”
纽约的夜景在他脚下铺展开,之前立体图纸里的那套机甲,这时候正穿在他身上,斥力引擎和方卝舟反应顿稳定运作,让他可以平稳地悬浮在巡航高度,俯瞰整座城市。
这是个初春的晴朗夜晚,头顶上的夜空深邃宁静,灿烂星海熠熠生辉。在这样的高度上,道路是由灯光勾勒出的细密光网,汽车是网格线上流动的光点,而填充在光网之间的,是纽约市的万家灯火。
上一次在毫无遮挡的情况下看到这样的夜色,还是天使Steve离开之前,那时候Steve会带着他悬浮在天顶,他被护在白色羽翼里,飞过纽约明亮热闹的夜晚。
“等这个测试结束,就轮到我带着你飞了,伙计。”他一边拉升高度,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说,“人类靠自己也能飞,是吧?”
“可能会有结冰情况。”Jarvis提醒道。
Tony完全没当一回事。
“别废话,继续前进!”他喊道,把更多能量推进脚部的斥力引擎,“更高一点!”
但Jarvis说得对,随着高度不断拉升,机甲逐渐挂上了一层冰壳,上升变得越来越慢,骤然下降的温度让引擎输出功率直线下降。在Tony来得及采取任何措施之前,机甲在高空熄火了。
Tony:“……”
好在我还没有自信到第一次测试就带着Steve一起飞,他想。不然现在这个情况大概会被说教到明年了。
“Jarvis,想办法破冰!”
他喊道,摸索着打开了腿部的反推装备。告诉下坠的趋势被喷气装置减缓了,他伸展四肢,好让挂在机甲上的冰层能在低空温暖的空气里尽快融化脱落。但下降的速度仍然很快,地面像是在朝他迎头撞上来——
眼前的全息屏幕重新亮起,加热系统最先启动,机甲温度迅速回升,剩余的冰块几乎眨眼就全部融化了,斥力引擎在最后一刻终于重新启动,Tony险险地贴着地面高速滑行了十几米,终于将速度拉了上来,随即拔地而起,重新冲上天空,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惊慌失措的汽车鸣笛声。
“哇哦!”
Tony大声笑起来,在后怕之外感觉到了令人满足的刺卝激和愉快。他转头冲向漆黑的海面,拖拽着焰尾掠过夜空,直奔长岛的斯塔克庄园。这次测试到此为止,他得回去重新调整,就从增加一套除冰系统开始。
装甲在庄园上空减速悬停,随即落在二楼平台。Tony知道Steve这时候应该就在二楼的休息室,他打算直接从二楼露台穿过玻璃窗走进屋里,给对方一个惊喜——然而露台顶棚显然撑不住一台机甲的重量,甫一落地,他就把顶棚压垮了,在一声巨响里砸穿顶棚,摔进了一楼门厅。
并且把玄关柜一并砸得粉碎。
“Tony!”
这下完了。这是Tony躺在废墟里回过神来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别总绷着个脸,伙计,只是个小意外,我没想到这顶棚这么脆弱。”Tony说,试图调出自己最真诚的态度来安抚对方,“和我们已经获得的成果比,这点小意外造成的损失不值一提。”
Steve没有理他,只是沉默地坐在他身后,用棉签蘸着消毒水清理他后颈处的大片擦伤。
“看看那套装甲,不觉得她很漂亮吗?”Tony继续说,朝那套通体刚银色的装甲示意了一下,“我准备用Mark命名这个系列,山洞里那个大家伙是Mk1,这个就该算是Mk2了。作为原型机来说没必要太在意外形,不过我觉得等推进到Mk3的时候我们可以搞点涂装,铜金色和红色就不错,你说呢?”
身后清理伤口的手稍稍顿了一下,接着微凉的消毒敷料覆盖上来,缓解了伤口处灼烧的疼痛感。
“我很喜欢你的战甲,Tony。她飞行的样子很美,即使只是原型机也很美。”他听到Steve叹着气说,“但是……我很担心。你从工作室飞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你了,那之后我一直在通卝过Jarvis观察你的飞行情况。我知道你在高空因为结冰熄火了。”
Tony:“……”
是时候纠正一下Jarvis那里的命令优先级了,这个AI现在显然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老板。
“下次小心一点。”Steve轻声说,收起医药箱,转过来坐在Tony对面,“如果你在高空出了什么意外,我……”
他没说下去,但是Tony听懂了他没说完的话,也看出了他没有宣之于口的后怕——如果你在高空出了什么意外,我没办法跟上去,也保护不了你。
“嘿,别。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被那双蓝眼睛看着,Tony只能举手投降,“我的错。我会小心的,好吗?这种情况绝不会发生第二次,我保证。”
他顿了顿,试探地、安慰性地拍了拍Steve的小臂——没有被躲开,Steve显然并没有在生他的气。
——第二十八节完——
(所以现在变成另一个人决定什么都不说了hhhhh以及大家猜得都对,Steve的梦确实是现在进行时,霍爹要说的也确实就是钯中毒的事w)
【盾铁】白色羽毛//第二十七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开始在旅行途中努力抽时间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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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我确定Howard会为你骄傲的。我也为你骄傲,Tony。”——Steve Rogers。
大概是为了表示歉意,回程时Rhodes直接安排了一架银河C5运输机,机舱里摆满了必要的医疗设备,他本来还想把病床也搬进机舱,被Tony坚决拒绝了。
“舱门打开的时候,外面肯定围满了记者,我可不想他们看见Tony Stark好像是从病房里走出来的。”他对Rhodes说,“如果你真的为我考虑,不如在里面放一点沙发和茶几,让它看上去更像是个小会客厅。”
但Rhodes当然不会真的从军事基地给他......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开始在旅行途中努力抽时间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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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我确定Howard会为你骄傲的。我也为你骄傲,Tony。”——Steve Rogers。
大概是为了表示歉意,回程时Rhodes直接安排了一架银河C5运输机,机舱里摆满了必要的医疗设备,他本来还想把病床也搬进机舱,被Tony坚决拒绝了。
“舱门打开的时候,外面肯定围满了记者,我可不想他们看见Tony Stark好像是从病房里走出来的。”他对Rhodes说,“如果你真的为我考虑,不如在里面放一点沙发和茶几,让它看上去更像是个小会客厅。”
但Rhodes当然不会真的从军事基地给他弄来沙发和茶几,所以最终C5的机舱里还是保持了基本空旷的状态,只剩下了普通的座椅和两把轮椅。
“我伤的是胳膊,我显然能自己走。”Tony不太满意地抱怨,朝Steve示意了一下,“这里唯一需要轮椅的人显然是他。”
最终,在Steve的坚持下,Tony的轮椅还是被放上了直升机,C5按时起飞,呼啸着冲上天空,飞向晴空下一片湛蓝的太平洋,把阿富汗远远甩在了后面。
Tony透过舷窗看着天空和大海,放空思绪愣了一会儿,接着因为轮椅接近的声音回过神来——他转过头,看到Steve已经转着轮椅挪到了他身后。
“你还好吗?”Steve问他。
“能有什么不好的?”Tony反问道,他把轮椅转了个方向面对着Steve,两人离得太近,膝盖几乎挨在一起,“不用担心,我没有因为Yinsen的事陷在什么情绪里。”
Steve扬起了眉头。
“我还什么都没说。”他指出这一点,“你知道那件事完全不是你的错。当时……Raza发射那枚火箭弹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动作,Tony,我想他可能是……”
“我知道。”Tony轻声回答,“但你知道,杀死他的那枚火箭弹,也是我公司的产品。那个恐怖分子据点里,至少有一半武器来自斯塔克工业,大部分是Stane卖给他们的。”
“但是你——”
Tony竖起一根手指,挡住了他后面的话。
“但是我不知情?”他低声笑了笑,“Steve,‘不知情’不是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你一定也明白这一点。不论我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伤害都已经造成了,这些我本以为会用于防御、反击和威慑的武器,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夺走了数不清的生命和家园,谁都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他顿了顿,没有给Steve开口的机会。
“你还记得吗,Fury邀请你加入神盾局的时候,我对你说,你不该这么快就决定加入任何一个组织,也不用给任何人或者势力去当一把枪。现在看看,这句话可能也应该说给我自己。我提供那些武器的时候,我自己也成为了不负责任的制度的一部分,而我本该做得更好的。”
“Tony。”
“让我说完——这几天我也在想,我该怎么做。”Tony朝他摆摆手,“Yinsen最后说,不要浪费我的生命。Steve,我想做正确的事。”
“嗯。”
“他们跟我说,我们一落地,就会先开一个简短的记者会,我打算在会上直接宣布……我要关停斯塔克工业所有的武器生产线。这当然会让我们的股票跌破历史新低,我爸可能不会高兴,不过,反正他也没办法来找我的麻烦。”Tony结束了这番话,看着Steve的眼睛,笑得有点无奈,“斯塔克工业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做,我觉得清洁能源是个不错的方向——我们该给世界一点更好的东西,而不是提供炸毁它的武器,是不是?”
Steve安静地看了他片刻,接着朝他笑了。
“我确定Howard会为你骄傲的。”他说,“我也为你骄傲,Tony。”
“是吗?那就太好了。”
斯塔克工业关停武器生产线的消息几乎引爆了所有媒体,头几天Pepper不得不断掉了她办公室的电话线,并且拒接一切未知号码的来电——记者和合作方们几乎要把斯塔克工业的电话打爆了。
其中最着急的大概是神盾局和五角大楼,但Tony态度强硬地拒绝了来自军方的一切联络,只丢给对方一句“现有订单完成后不会再继续提供武器,我不在乎违约金”,至于神盾局……考虑到先前Coulson提供的诸多帮助,Tony还是跟Fury见了一面。
“那座大楼上写着我的名字,所以我来决定我们生产什么。”他对Fury说,“耶利哥导弹的资料已经被加密封存了,我也不会出售它的图纸。不过如果你对方舟反应堆计划有兴趣,我们可以考虑一些新的合作——清洁能源领域的。”
Fury叹了口气。
“当然,你才是那个决定你们生产什么的人。”他说,“不论你信不信,我不是来说服你重新生产武器的,如果能被说服,你就不是Stark了。”
“很好,至少你比五角大楼的那群人清醒得多,你知道,他们昨天还试图说服我把整条武器生产线打包卖给他们——所以你是来干什么的?”
“邀请你担任技术顾问。”Fury回答,把一叠材料顺着桌面推给Tony,“空天母舰计划,之前Coulson应该也和你提起过,我们需要更稳定、动力更强的引擎来为它提供飞行必须的升力,但现在技术部门多少有点遇到瓶颈了,他们需要一点新的解决方案。”
Tony把那份资料拿过来,大概翻了翻。
“我记得这个,你们想造能飞的航空母舰。”他说,把资料合起来放到了一边,“当时我就跟Coulson说过,那个引擎不行,它提供不了长时间飞行的动力。好吧,如果你们需要的是这个,那我大概可以帮一点忙。”
大概是他答应得太干脆了,Fury露出了狐疑的表情,没有马上接话。Tony忍不住笑起来,朝他摆了摆手。
“毕竟我刚宣布结束了公司每年盈利最多的那部分生意。”他说,“我总得积极一点,找找新的收入渠道。”
Fury朝天花板翻了翻眼睛。
“不要说得像是你马上要破产了一样。”他说,“另外,如果你想知道,我们找到了一点关于Stane的最新情报,他逃到了墨西哥。”
“哦,你不说这个我都忘了。”Tony立刻说,“无意冒犯,但是你的特工们是不是真的该培训一下了?Steve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就把证据发给了你们,而你的人居然让Stane在他们鼻子底下溜走了。真的吗,Fury,我可以理解他们搞不定Barnes,但他们居然连一个商人都抓不住?”
神盾局局长用力做了几次深呼吸,看上去像是在努力忍住一些不太适合在会面中说出来的词汇。
“我是来和你同步消息的,不是来听你找茬的,Stark。这件事也不能怪我们的特工,是十戒组织帮他逃走的。”最后他说,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如果有关于Stane的新消息,我会同步给你。”
“还有一件事。”Tony起身跟着他走向门口,“暂时不要给Steve派任务,在他的腿伤彻底痊愈之前,我不希望他出现在任何任务现场。”
他正站在云端之上。脚下的云层正不断流动翻涌,而云层之上,是一座沐浴在阳光里的城市。
那座城市乍看上去与任何一个普通的城市相差不大,同样有错综复杂的街道,同样林立的高楼,也有同样来来往往的人——但街上没有车辆,而来往的人们背后都生着一双羽翼,在楼宇间滑翔。
大部分人的翅膀都覆盖着白色羽毛,但也有一些人的翅膀是灰色、黑色或黑白相间,也有些人在翅膀上挂着各种叮叮当当的小配饰,看上去俏皮可爱。
莫名的熟悉感涌上来,Steve知道这是个梦,却又莫名笃定眼前的这个场景一定真实地存在于某个地方。
“嘿,Steve。”
有人在他背后招呼道。Steve回过头,看到Howard正站在自己身后。这位许久不见的老友背后也有一对白色翅膀,正朝Steve露出熟悉的笑容。
“我花了点力气才找到机会把你叫来。”他对Steve说,“Tony的情况很危险,我需要你——”
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一脸紧张地看向Steve身后。下一刻,Steve一脚踩空,脚下承托他的地面突然消失了,他从高空坠落,Howard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云层之后,而他被地心引力裹挟着,一头扎向广袤的大地。
眼前的场景突然黑了,Steve猛地抽了口气,骤然清醒的意识驱散了梦境的残像。他在黑暗里茫然地眨着眼睛,片刻后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过分真实的梦。
当然没有什么云端的城市,更没有背后长着翅膀的Howard,他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搭着一条羊毛毯,大概是Tony帮他盖的。
这是他第三次梦到相似的画面了。前两次他都听不清Howard在说什么,这次终于听清了,却在关键的地方摔下云端,醒了过来。Steve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梦认真,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忽视Howard那句“Tony很危险”。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梦认真,却又莫名觉得这个梦像是某种示警。
挂钟敲响了凌晨3点,Steve收回思绪,翻身坐起来。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候,整座宅子都已经睡了,但四倍听力足够Steve捕捉到从楼上工作室传来的细碎声音。Tony显然还醒着。
他把毯子放到一边,拿起单拐上了楼,敲了敲工作室的门。
“没锁。”
Tony在里面说,于是Steve推门进去,看到Tony只穿着一件背心,正背对着他站在工作台前鼓捣一堆全息投影。Steve一眼看出来,那是一套金属装甲的三维图纸。
“我离开客厅的时候你还睡得很熟。”Tony头也不抬地围着全息投影左看右看,“怎么,做噩梦了吗?”
不是噩梦。Steve想,他不太想谈论这个梦,尤其不想为了一个梦让Tony跟着担心。
大概是他没有马上回答,Tony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过身来看向他。Steve一眼看到Tony胸口的反应堆——从阿富汗回来后,Tony重新做了一个方舟反应堆,现在它看上去相当精致,冷色调的蓝光映在Tony胸口。
“又是那个梦?”Tony问,“你还好吗?”
“没事,只是个梦。”Steve回答,朝他的工作台走了几步,“你该睡觉了,Tony,已经很晚了。”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你在担心。”Tony指出这一点,“你梦到什么了?”
知道自己大概绕不过去,Steve低声叹了口气:“这次我听到了Howard说的话。他说他好不容才有机会把我叫过去,他还说……你的情况很危险。”
Tony扬起了眉头。
“就这些?然后你就醒了?”他问,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朝Steve摆了摆手,“那你担心什么?他都没把话说明白。再说,我也好得很,哪有什么危险。过来看看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从工作台前让开一点地方,好让Steve能看清那套人形装甲的全息投影。
Steve知道Tony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但还是配合地走过去,跟Tony一起看着工作台上的全息投影。不同于当初在阿富汗山洞里的那套装甲笨重粗糙的样子,眼前的立体图纸显然经过了精心设计,那些金属装甲轮廓流畅,通过复杂精巧的结构彼此衔接,只看一眼外观都让人觉得轻盈灵活。
“MK2。”Tony介绍道,“只是一台原型机,用来测试探索各方面的性能。比起全靠方舟反应堆提供飞行动力,这一次我们会用斥力引擎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你还记得,1943年的斯塔克博览会上,你见过我爸用同样的技术让汽车悬浮起来,虽然当时的展示说不上太成功。我相信这次我们可以用它实现稳定飞行。”
“我记得。”Steve轻声说,着迷地看着图纸上的流畅线条,忍不住想象Tony真的穿上它的样子,“让人印象深刻。”
“这才哪到哪,有你印象深刻的时候,等着看吧。”Tony微笑道,抬起视线看向Steve,“这是个秘密项目,它全部存在我的私人服务器里。我不能让它落在坏人手里,不过我想……在我手里,它可以被用来做点正确的事。”
“它当然会被用来做正确的事。”Steve轻声回答,“但你真的该去睡觉了,Tony。”
Tony笑出了声。
“在催我睡觉这件事上,我永远没办法转移你的注意力,是不是?”
——第二十七节完——
【盾铁】白色羽毛//第二十六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抱抱飞——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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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只是个梦,不要想它了。”——Tony Stark。
几乎所有人都因为爆卝炸分神了,Steve毫不迟疑,就着烟尘的掩护,靠没受伤的右腿腾身而起,踩着墙边堆放的几个空木箱借力,踢开了前方的几个恐怖分卝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走廊里。
刚才爆卝炸的多半是Tony捆在门上的炸卝弹,这就是说,不论Tony那边有没有成功启动装甲,他都已经不需要再为Tony牵制敌人的注意力了。现在他唯一需要做的,是赶回去和Tony会和。
他不再留余力,一路放倒了遇到的所有敌人,循着记忆朝Tony那边赶过去。刚才击中左腿...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抱抱飞——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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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只是个梦,不要想它了。”——Tony Stark。
几乎所有人都因为爆卝炸分神了,Steve毫不迟疑,就着烟尘的掩护,靠没受伤的右腿腾身而起,踩着墙边堆放的几个空木箱借力,踢开了前方的几个恐怖分卝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走廊里。
刚才爆卝炸的多半是Tony捆在门上的炸卝弹,这就是说,不论Tony那边有没有成功启动装甲,他都已经不需要再为Tony牵制敌人的注意力了。现在他唯一需要做的,是赶回去和Tony会和。
他不再留余力,一路放倒了遇到的所有敌人,循着记忆朝Tony那边赶过去。刚才击中左腿的那一枪一定打伤了大卝腿肌腱,每一次发力都带着撕扯般的剧痛,但Steve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从这时候开始,他们所有的行动计划都已经暴卝露,多逗留一分钟都伴随着危险。
接着他听到了……从山洞的另一侧,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间隔很长,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地面正随着这脚步声微微震颤,像是一位巨人正一步一步靠近过来。
Steve听到身后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恐怖分卝子们已经追了上来。他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也不想再费神去猜测恐怖分卝子们究竟在叫嚷些什么了——随着一声巨响,通道尽头那扇厚重的铁门被撞飞了,一个巨大的、银灰色的机械身影出现在门后,后面还跟着端了一把枪的Yinsen。
即使已经见过所有的部件,也见过那张设计图纸,但当它们最终被组合成这套巨大装甲、真正运作起来的时候,Steve还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那套装甲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仿佛透过厚实的金属头盔,看见了头盔后面Tony脸上笃定的微笑,也看见了Tony一直压抑的怒火。
人形装甲又向前走了几步,接着原地站定,抬起了一只手,Steve看到隐藏在臂甲下的炮口亮起了红光。
“Steve,趴下。”
Tony的声音从装甲里传来,隔着厚重的金属,听上去有些沉闷。Steve毫不犹豫地俯卧在地上,侧身翻滚到墙边,用手臂护住了头颈——下一刻,火箭弹发射和爆卝炸的轰鸣声撞进耳膜,视野里满是灰尘和爆卝炸的火光。装甲一边发射小型导弹一边前进,它甚至不需要任何战斗技巧,只要挥挥手就能把迎上来的敌人都被撞飞出去。
呻卝吟和哀嚎在狭窄的通道里不断响起,夹杂着恐惧的尖卝叫和慌乱逃离的脚步声。Steve撑起身卝体打算跟上对方的脚步,在满是烟尘的隧道里,他看到有人正从山东另一边走来。
是Raza。先前被Steve刺伤的右手包上了厚厚的绷带,但他的左肩上正扛着一把单兵火箭筒,保险装置已经打开了。
“Tony!”
他喊出声的同时,Raza扣动了扳机,一发火箭弹拖拽着焰尾,朝装甲头部直冲过去。但Tony反应很快,他仿佛对弹道早有判断,只稍稍偏头就躲开了炮弹——火箭弹击中了山洞顶部,随着一声巨响爆卝炸了。Steve不得不再次护住头颈伏低身卝体,免得被四处飞散的岩石和弹片击中。
而Tony半点停顿都没有,抬手就还了对方一枚小型导弹。Raza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声音,就被导弹爆卝炸的气流击飞出去,撞碎了墙角的一堆木箱,趴在地上不再动了。
但随即……Steve听到了一声颤卝抖的呻卝吟。他撑起身卝体回过头,愕然看到Yinsen侧躺在不远处,胸腹部的衣服完全被染红了。顾不上再思考什么,他几步赶过去,扯开对方的衣襟查看情况——接着从牙缝间抽卝了口气。一块细长的弹片如同利箭一般扎穿了Yinsen的胸膛,那道可怕的贯穿伤正在大量出卝血,Yinsen身下已经汇集了一片血泊。
Steve近乎粗卝暴地扯开了Yinsen的衣服,团起布料按在伤口上,试图减缓失血的速度,但收效不大,不断涌卝出的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料,漫过Steve的手指。
而物理学家似乎还留有一点意识,他缓缓偏过头看向Steve,费力地笑了笑。
“别费力气了……快走吧。”他喘息着说,“已经没用了。”
“站起来,我们走。”Tony的声音在身后响起,Steve转头看去,这才发现Tony已经站在了身后,他掀开了面甲,正瞪大眼睛注视着Yinsen,“我们做了计划,得一起执行它,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
“我只能留在这里了。”Yinsen回答,他的声音逐渐低微下去,像是已经用尽了力气,“之前骗了你,我的家人都死了,我要去见他们了……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想要的。”
Steve没有说话,他看了看自己已经浸满了血的手指,又抬头去看Tony——他看到Tony的眼睛里含卝着泪,但说话时还是努力向Yinsen露卝出了一点微笑。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他低声说。
“别浪费它。”Yinsen回答,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又把目光投向Steve,“也别弄丢你的家人。”
最后那句话已经轻微得近乎耳语,Steve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身卝体逐渐失去了呼吸和心跳。Yinsen缓缓转开头,看向山顶的岩壁,似乎在透过岩层注视天空。随即他闭上眼睛,不再动了。
Steve抬起手,他手指间沾满了黏卝腻的血,又湿又滑。接着一只大手从身后握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
“我们走。”Tony说,他转身面向山洞出口,重新合上面甲遮住了自己的表情,“你听到他说的了,我们得继续这个计划。”
山谷里腾起了大片火光。巨大的爆卝炸几乎撼动了整片山区,碎石和泥土顺着山坡滚落,周边的村卝民在剧烈震动中惶然猜测是不是是不是发生了地卝震。
直到黑色的蘑菇云升腾而起,人们才终于意识到,方才发生的不是地卝震,而是一场爆卝炸。
而周边的村卝民们看不到,冲天的火光里,一台银灰色的人形装甲冲天而起,冲出火焰和灰尘,飞越过连绵群山,掠过天际——
接着它仿佛突然失去了动力,从天空一头扎下来,撞向地面。
“我靠!”
Tony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抱着Steve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驱动设备显然出了问题,只飞了不到半分钟就彻底熄火,而他只能用着陆前的几秒尽力调整姿态,确保自己和Steve都能落在松卝软的沙地上,并且让装甲最大限度地承担落地的冲击。临近着陆前,他松开手臂,把Steve向一边推了出去——这么一点高度,Steve完全可以自行调整落地姿态,继续跟装甲绑在一起反而比较危险。
他们一起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沉闷的碰撞声,机甲毫不意外地解卝体了,散成了满地碎片。剧烈的冲击和震动让Tony大脑空白地眩晕了片刻,他腰部以下都埋在了沙子里,用卝力喘了几口气,终于确认了自己还好好活着,四肢也都在该在的位置,这才甩开了仍然挂在手臂上的护甲残片,把面甲连着头盔一起扯下来丢到一边。
“Steve?”他转头去寻找同伴,“伙计,你还好吗?”
离他不远处,Steve正缓缓站起身走过来。他似乎是伤了腿,走路的时候有点一拐一瘸的,但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我没事。”Steve低声说,“你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错。”Tony回答,他松了口气重新躺回去,并不急着从沙子和装甲残骸里爬出来,“它也不错,虽然我本来指望它能多飞几分钟再掉下来。”
Steve轻声笑起来,他在Tony旁边半跪下来,动手把那些护甲碎片清理到一边去,好让Tony能够脱身出来。
“我们在哪?看上去我们离‘脱险’还差得很远。”Tony说,他一边从沙子里爬出来,一边环顾着满地残骸,“好消息是那个据点被彻底炸平了,应该不会有人再来追杀我们。我觉得我应该能再利卝用一下这些废料,看看能不能做个发信装置。”
“我们在库纳尔省西部山区,距离阿萨达巴德村不远。”Steve回答,他搬开最后一块废铁,试图重新站起身来,“我们可以先去找村庄,然后再联卝系——”
他的话戛然而止,起身的动作也突然顿住,像是腿再也使不上力气,重重地跪了下去。Tony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却在Steve手心里摸卝到了满手冷汗。
接着Tony看到了……Steve朝他走过来的这短短几步,几乎每一步都会踩下一个带血的脚印。他把目光移向Steve的腿,这才发现这人左边的裤管几乎全都被血浸透了,只是裤子颜色本来就深,山洞里光线又昏暗,他才一直没有发现。那一刻Tony简直连呼吸都顿住了,捏着Steve的手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他花了点时间才重新找到自己的舌卝头,说话的时候呼吸都在抖,“你还好吗?”
倒是Steve自己很快调整了过来,他慢慢把重心放到右腿上,撑着Tony的手臂借力,重新站了起来。
“不要紧,子弹打伤了肌腱,但是没有留在身卝体里。”他低声说,“虽然出卝血有点严重,不过暂时还不影响行动。走吧,沙漠昼夜温差大,我们最好能在天黑前达到村子。”
“我看不出这哪里不影响你行动。”Tony说,拉起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过来靠着我一点,我们——”
他的话被由远而近的轰鸣声打断了。一排战机出现在地平线尽头,飞快地掠过来,几乎眨眼就飞到了他们头顶,开始盘旋下降。Tony一口气松卝下来,险些直接坐在沙地上,还是Steve拉了他一把。
“看起来我们不用找村子了。”他嘀咕着说。
那之后的事Tony其实也记得不太清楚,他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回去的路上飞机颠簸得厉害,他有点想吐,但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就靠在椅子里睡着了——失去意识前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他仍然抓着Steve的手腕,手下的皮肤又湿又冷,脉搏起伏极快。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躺在了军事基卝地的病房里。
那是个明朗的晴天,阳光从半开的窗帘外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他已经被清理妥当,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得到了妥善处理。他的右手手臂被夹板固定着,从石膏来看多半是骨折了,而Tony完全没感觉到疼痛。至于胸口的反应堆,它明显已经超出了基卝地医生的能力,他们没敢乱动。
Tony缓缓侧过头,看到Steve就躺在旁边床卝上,仍然在睡。大概是因为失血太多,Steve看上去比平时要苍白一些,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现在他们确实安全了。他终于松了口气,随即看到Steve在睡梦里皱起了眉头。这人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呼吸变得急促,一旁心肺监护仪上的心电图曲线也明显凌卝乱卝了起来。
“嘿,Steve?”Tony翻身下床,走过去坐到Steve床边,轻轻晃了晃对方的肩膀,“醒醒,伙计,你在做梦。”
Steve睡得很沉,Tony又喊了几次,才终于把人喊醒了。他看到Steve一脸茫然地盯着自己,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Tony又说了一遍,隔着被子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欢迎回到安全的地方。觉得怎么样?”
但Steve并没有露卝出安心的神色。他慢慢地撑着身卝体坐起来——很显然,受伤的腿让这个动作变得有些困难——仍然显得茫然。
“不是噩梦。”他低声说,像是有一部分神志还留在那个梦里,“那是个很奇怪的梦。我梦到一座云端上的城市,每个人背后都有一翅膀,就像……天使。”
Tony:“……”
等一下,他说什么?
“我还梦到了你父亲,Tony。”Steve接着说,“我梦到Howard站在我面前,他背后也有翅膀,一边比划一边对我说话,像是急着想告诉我什么,但我一个词都听不见,也看不清他的口型。然后我好像是从云端摔下来了,我听到你在叫我。”
Tony用卝力做了几次深呼吸,好让自己能平复下来。这确实不是噩梦,这甚至不是个普通的梦。他听过天使版本的Steve描述那个云端的城市,他也知道眼下Steve梦到的很可能是他当守护天使时候发生的事。
但是按Steve自己的说法,他不该再对这些有印象了,他不该再记得和守护天使有关的一切。
所以……有没有可能,这个说法也没那么绝对?有没有可能Steve正在想起来一些事?有没有可能,未来的某一天,Steve真的会记起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时间?
“Tony?”
“哦,不,没什么。”Tony回答,朝对方露卝出微笑,“只是个梦,不要想它了。不如想想中午吃什么,你也很久没正经吃一顿饭了吧?”
——第二十六结完——
顺道说一句,关于Yinsen——
我确实很想让他活下来,但是这个故事不支持这么做。一方面是,在这个世界线里,Yinsen的所有历程都和MCU是一样的,他的去世比起“意外”,更多的是自己的主关选择,在冲出去的时候,他本来就存了死志,而在这个故事里,他的所有经历都没有改变,他仍然对活着出去并没有期待,也没有求生欲。另一方面,如果关于“钢铁侠”的剧情线本身没有大变动,那么所有推动Tony成为钢铁侠的元素就都不能拿掉,而Yinsen的去世就是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环,所以它只能按照原作保留(对比《同行》的改动程度,《同行》是可以支持Yinsen活下来的,但这篇确实不支持)。
【盾铁】白色羽毛//第二十五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阿富汗副本继续w
————————————
第二十五节
“我也需要你相信我,我能给你争取到启动这套装甲的时间。”——Steve Rogers。
“过程就是这样。所以现在你可以把这个反应堆理解成我心脏的一部分,它和我的原装心脏一起维持我的生命体征。”Tony说,敞开衣襟把反应堆展示给Steve看,“还挺酷的,是不是?”
Steve瞪大眼睛,看着Tony胸前闪烁着浅蓝色冷光的反应堆。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反应堆周围的皮肤是新生的浅粉色,不少地方的血痂还没退干净。他怔怔地抬起手想要碰卝触反应堆的光芒,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指悬在了半空。
但还没等他再把...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阿富汗副本继续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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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我也需要你相信我,我能给你争取到启动这套装甲的时间。”——Steve Rogers。
“过程就是这样。所以现在你可以把这个反应堆理解成我心脏的一部分,它和我的原装心脏一起维持我的生命体征。”Tony说,敞开衣襟把反应堆展示给Steve看,“还挺酷的,是不是?”
Steve瞪大眼睛,看着Tony胸前闪烁着浅蓝色冷光的反应堆。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反应堆周围的皮肤是新生的浅粉色,不少地方的血痂还没退干净。他怔怔地抬起手想要碰卝触反应堆的光芒,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指悬在了半空。
但还没等他再把手放下去,Tony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没关系。你当然可以碰。”Tony说,引着Steve把手指放在了反应堆上,“伤口差不多已经愈合了,它没那么脆弱。”
不同于颜色偏冷的蓝光,反应堆的玻璃面板甚至是温热的。温和的暖意、反应堆工作时轻微的震动和稳定有力的心跳顺着手指传递上来。就像生命。Steve想,那明明是一件机械设备,他却在碰卝触时感觉到了强烈的、让人着迷的生命力。
在他想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之前,他已经微微偏开了手指,碰卝触了反应堆周围基本愈合的伤口。新生的皮肤颜色更浅一些,大概是因为还在愈合,皮肤表面的温度更高,甚至莫名有点灼人。
“嘿,别摆出那种表情。”Tony笑了起来,他把Steve的手拨卝开,重新合上了衣襟,“如你所见,我没什么事,好吗?这套设备完全可以保卝障我的生命,等我们出去了,会有完善的医学手段来调整它,不会有任何问题,伤口也已经完全愈合了。没什么值得你难过的。”
Steve皱起了眉头,而Tony还在继续说。
“我也没怎么觉得疼,说实话,最疼的时间我都是昏迷的,等我清卝醒的时候这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
但这番话显然并不能提卝供什么安慰,Steve甚至不敢想象Tony描述的那些情况。
“我该跟你一起来的。”他低声说,“如果那时候我在——”
“如果那时候你在,”Tony立刻接上了话,“他们会在第一波导弹爆卝炸后毫不犹豫地先杀了你,对他们来说,有价值的只是Tony Stark的董事长身份,他的保卝镖显然只是个碍事的累赘。袭卝击发生的时候你没有和我在一起,是我能想到的最幸卝运的事,Steve。所以就当帮我个忙,你能不能别总是拉长脸?另外,比起在这里讨论这些,你真的不打算再休息一会儿吗?你只睡了不到六个小时,和你之前消耗的体力完全不成比例。”
“足够我恢复体力了。”Steve回答,“我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Tony,我们得尽快逃出去。”
Tony短促地笑了一声。
“问个问题,你打算怎么带着我们两个逃跑?”他问,“恕我直言,我和Yinsen目前的状况显然只会拖瞒你的速度。考虑到双方在武卝器装备方面的悬殊差距,全程避开监控离开这个山洞显然不够,我们得逃到十戒组卝织追不上的地方才算真的安全。”
“我可以——”
“不行,Steve。”Tony毫不犹豫地打断道,他双手抱在胸前,皱起眉头瞪着Steve,“你知道你不可能靠自己端掉一个恐怖分卝子据点。如果你潜入进来的时候看到过他们存放军火的仓库,你就应该知道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我毫不怀疑你能徒手把一百个恐怖分卝子打趴下,但我也毫不怀疑你不可能打得过十枚火箭弹——提醒你一下,那东西是我自己公卝司的产品,我就是它的设计者,没人比我更知道它的威力。”
说到这里,Tony顿了顿,抬手朝金属装甲的角落点了一下。
“别摆出美国队长不同意的表情,看看那个。”他指了指堆放在监控盲区里的那堆装甲,“你昨天不是注意到它们了吗?我当然不可能给他们做耶利哥导弹,我做了一套装甲。反应堆会给它提卝供飞行十五分钟的能量,足够带着你们飞到这群恐怖分卝子的控卝制范围之外。再给我不到一天时间我就能完成它,相信我,伙计,到时候这个据点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Tony在监控下方的盲区里搭了一个支架,用来把装甲的各个部件固定在正确的位置。这是他在这个恐怖分卝子据点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天亮的时候,他就会完成最后的调试,穿上这套装甲,从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冲出去。
他知道Steve并没完全放心,但他相信自己的计算。他明白方卝舟反应堆一旦全功率运作起来能提卝供多大的动力,也明白这套装甲能造成什么样的毁灭性打击。
一整天都几乎没人说话,气氛绷得很紧。Tony和Yinsen都在忙于最后的组装和调试,就算偶尔交谈,也大都是在讨论逃离的路线和计划。Tony知道Steve听不懂自己和Yinsen那些充斥着术语的对话,所以也会见缝插针给Steve解释几句。
漫长的一夜走到尾声,临近黎明时,Tony终于调整完了最后一片护甲的尺寸。他伸了伸腰,放下手里的护甲,贴着墙走到门边,从监控看不见的角度把一枚炸卝弹固定在了门把手上。
“这是必要的节目效果。”Tony一边调整起爆器的触发装置,一边半开玩笑地对Steve解释,“我好像是忘记和你说了,十戒给我的最后通牒是今天早上。换句话说,再过差不多两个小时,这群恐怖分卝子就会过来验收我给他们做的所谓‘耶利哥导弹’,并且发现我事实上做了一套能把他们砸扁的装甲。所以比起让他们自己走进来发现这件事,我更愿意用一场爆卝炸作为派对的开场白,你说呢?”
“Tony。”
Yinsen在房间另一边招呼道,Tony抬起头,就看见什么东西朝自己这边飞了过来。他在半空把东西接住,这才发现Yinsen扔给他的是一双厚实的皮毛手套——显然是用铺在床卝上的羊皮垫子缝的。
“护手。”Yinsen简短地说,“臂甲部分的导弹发射器工作时会产生高温,你得做点防护。”
“谢了。”Tony朝他晃了晃那对连小臂一起覆盖的手套,转身朝固定装甲的架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把白色纱布缠绕在手掌上,用来增加皮肤和手套之间的摩擦力,“差不多了——让我们开始穿上装备吧,和反应堆连接之后,它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暖机和充能。”
“Tony,等一下。”
Steve突然出声叫住了Tony,他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监控探头,又看了看安置在角落里的装甲。
“那里是监控盲区。”他说,“整个穿上装甲的过程你都会消失在监控画面里,一定会引起怀疑的。”
Tony一边戴手套,一边转过身看向Steve。
“我当然知道,但有时候我们只能赌一点运气。”他反问,“不然还能怎么办?我直接站在监控鼻子底下穿上装甲的话,一分钟之内那些恐怖分卝子就会端着武卝器冲进来了,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我可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Steve低声说,“如果这个据点出现了另外的入侵者,他们就不会再关注你这边的监控画面了。”
“什——不行!”Tony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不能去当诱饵,想都别想。”
Steve看上去还想说什么,但Yinsen先开口了。
“他说得对,Tony。从你穿上装甲到完成储能,完全准备好需要大概四十分钟。你不能指望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发现你从监控画面里消失了,但一个突然出现的入侵者确实可以让你暂时从他们的注意力里消失。”他说,从桌上拿起Steve的配枪,“我有另一个提案,我来当这个入侵者怎么样?我可以给你们争取一点时间,可能不多,但应该足够你把这套装甲发动起来。”
“没有让普通公卝民做这些事的道理。”Steve断然道,他看着Tony,带着不容辩驳的坚定神色,“我和纳卝粹的士兵打过交道,也进入过红骷髅的据点,在这个时代,我也不是没有和恐怖分卝子们交过手。Tony,我相信你的装甲可以带我们安全出去,我也需要你相信我,我能给你争取到启动这套装甲的时间。”
Tony:“……”
他看着Steve的眼睛,知道自己没办法再拒绝了。由Steve去引开注意力,给他争取时间发动装甲,这确实是眼下最稳妥的解决方案,血清带来的强化给了Steve更多从危险中全身而退的底气。而更重要的是……只要有可能,Steve就绝不会让同伴暴卝露在危险里,更不可能待在安全的地方,让别人替他冒险。
在这一点上,大概谁也没有办法让美国队长改变主意。
“半个小时。”Tony咬着牙说,感觉没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帮我争取半个小时,半小时后我带你们出去。注意安全,你要是敢受伤——”
他没再说下去,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Steve要是敢受伤……他也确实不能怎么样。Steve倒是向他露卝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
“好。”他说,把枪、烟雾弹和近战武卝器在身上一一装备好,重新走向那扇活板门,“半小时后见。”
在十戒组卝织所有的据点里,关卝押Tony的这一个算是其中规模最大的。它位于库纳尔省西侧的山区,连绵的山脉和复杂的地形让各种交通工具都难以靠近,如果不是事先拿到了地图和坐标,恐怕花上一年时间都难以找到这个据点的准确位置。*
十戒在这片山区里凿空了几座彼此连绵的山,在岩石内部挖出了如同蚁穴一般彼此相连的走廊和房间,Steve甚至很难想象,在没有现代工具的情况下,他们到底怎么完成了这样的工程。
好在他手里有神盾局特工提卝供的准确地图,在潜入进来之前,他已经把那些错综复杂的走廊和巡逻路线印在了脑子里。离开地窖之后,他没画什么力气就摸卝到了存放武卝器的仓库,顺走了几枚手雷,并且故意让看卝守仓库的人看见了自己。
看卝守大概也没想到,入侵者竟然会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走廊上,愣了几秒才想起来掏枪。他一边追上来,一边用Steve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喊叫,显然是在向同伴示卝警——但旁边就是军火库,他显然不敢随便开卝枪,等其他看卝守赶过来的时候,Steve早已经消失在了迷宫一样的走廊里。
有人入侵的消息让整个基卝地迅速警戒了起来,走廊上到处都是举枪巡逻的恐怖分卝子。Steve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军火仓库太远,时不时让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监控镜头下面、或者某个恐怖分卝子的视野里。
偶尔他也会和几个人狭路相逢,不得不彼此交手——缺乏系统训练的恐怖分卝子当然不是美国队长的对手,Steve甚至没有用枪,只靠一把匕卝首就解决了他们。他没有费心隐藏,就把那些尸体随意丢在了过道上。
再次经过监控室的时候,Steve朝里面了一眼。只剩一个年轻人坐在里面,而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早就被切换到了军火库附近的房间和走廊,早就没有人再去注意关卝押Tony的那个房间了。
他稍稍松了口气,知道Tony那边暂时安全了。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只要再拖十分钟左右,那套装甲应该就可成功启动——
思绪至此戛然而止。Steve完全没有听到身后有人接近,但是一把枪已经抵住了他的后脑。
“举起手。转过身来。”
来人用带着浓重口音、几乎难以分辨的英语说。Steve配合地举起手,缓缓转过来面向对方——他在Coulson的资料里见过这人的照片,Raza Hamidmi al-Wazar,十戒组卝织驻扎在阿富汗的指挥官,也是神盾局的重点通缉对象之一。
“你把我的基卝地搞得一团糟。”Raza说,每一个词都咬字含糊,像是从喉卝咙里滚过去的,“不可能有人靠自己进来,是谁派你来的?”
但Steve并没有和对方多说的打算。他一言不发,只是飞快地评估了一下情况。Raza体格不算高大,但显然从不疏于训练,而对方背在身上的诸多武卝器都不构成太大威胁,在这样近的距离上,Steve有十足把握不给对方开卝枪的机会。
他一言不发紧盯着Raza的眼睛,毫无征兆地突然抬手,一把短匕卝首滑卝进他的掌心,流畅地转了半圈,刀刃就抵到了Raza手腕——没有谁能在近距离挡住Steve用足力量的突然爆发,Raza甚至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被Steve的匕卝首刺穿了虎口,原本指着Steve额头的手卝枪松手落下去,被Steve在半空伸脚勾住远远踢开。
同时,Steve另一只手也已经缠了上来,捏住Raza的手腕发力反拧,顺势将对方的手臂扭到了身后。面对手下完全不留余力美国队长,Raza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反卝抗的机会,他甚至来不及发力,就被Steve顶膝击中后腰,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栽了下去。快得看不清的瞬间,两人已经交换了处境,Steve把Raza闷头按在了地上,方才的匕卝首早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事一把手卝枪,正顶着Raza的后脑。
他喘了口气,稍稍抬起头。周围已经响起了快速接近的脚步声和嘈杂的说话声,他听不懂那些语言,但很显然,恐怖分卝子们正在向这边围拢过来。而留给他的不过两种选择,或者击杀Raza后立刻离开,或者把Raza劫持为自己的人质,牵制这里的恐怖分卝子们拖延时间。
但就在这个念头转过去的时候,Steve突然余光瞥见,被他按在地上的Raza扬起嘴角,分明露卝出了一个微笑表情。
Steve心里警铃大作,他没有琢磨Raza到底在笑什么,只是立刻松开对方起身后撤——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声枪响撞进他的耳膜,灼卝热的剧痛随即蔓延上来。
是刚才坐在监控室里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闷雷一般的爆卝炸声从山洞另一侧传来。这次爆卝炸威力不小,仿佛半座山体都在跟着震动,碎石和灰尘从头顶上簌簌落下,遮蔽了所有视线。
——第二十五节完——
又停在了不怎么厚道的地方……我也没办法朋友们,这章已经4700字了实在没法再超字数了orz
另外这一节基本上脱胎于原作逃离山洞那部分,原作就是因为Tony消失在监卝控画面的时间太长了才被发现的嘛(
【盾铁】白色羽毛//第二十四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我到底哪年能写完……怎么就写到10万字了orz
————————————
第二十四节
“我没有担心斯塔克工业,我是在问你,Steve。”——Tony Stark。
一片寂静里,隐约的滴水声正不断传过来,大概是哪里的水管有点漏水。Tony坐在工作台边的矮凳上,反复捶打调整一片臂甲的弧度。Yinsen为了调整电路一夜没睡,这时候缩在角落的躺椅上睡着了,Tony这边反复敲击的声音也没有惊动他。
而反应堆仍然在稳定地持续运作,Tony能够在敲击金属的间隔里听到它轻微的、让人安心的嗡鸣声。它正在一边为他的生命提卝供支撑,一边为那套正逐步完善的装甲储备能量。就在......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我到底哪年能写完……怎么就写到10万字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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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我没有担心斯塔克工业,我是在问你,Steve。”——Tony Stark。
一片寂静里,隐约的滴水声正不断传过来,大概是哪里的水管有点漏水。Tony坐在工作台边的矮凳上,反复捶打调整一片臂甲的弧度。Yinsen为了调整电路一夜没睡,这时候缩在角落的躺椅上睡着了,Tony这边反复敲击的声音也没有惊动他。
而反应堆仍然在稳定地持续运作,Tony能够在敲击金属的间隔里听到它轻微的、让人安心的嗡鸣声。它正在一边为他的生命提卝供支撑,一边为那套正逐步完善的装甲储备能量。就在大概两个小时前,恐怖分卝子们刚用Yinsen威胁过他,如果明天再做不出成品,他们就先杀了Yinsen。
但没关系,Tony确信自己在明天天亮之前就能完成最后的调试,这套装甲足够带着他和Yinsen逃出生天,而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就必然有办法和附近的驻军取得联卝系。
这么多天过去,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放弃搜救,但Tony并不打算指望他们。还有……Steve,他不知道Steve有没有参与搜救,他希望没有。一方面,就算是对Steve来说,十戒也仍然是个太过危险和疯狂的组卝织,另一方面,他多少有点不想让Steve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
但这是你自找的。他心里有个声音说。
Tony叹了口气,缓缓偏过头,看向一旁那些从导弹上拆下来的配件——放在最上面的是正好是导弹外壳,上面斯塔克工业的标志显得十分刺眼。
他不知道自己公卝司的武卝器是怎么被卖给恐怖组卝织的,但可以想见,十戒就是用这些武卝器,制卝造了大量恐怖袭卝击,甚至还袭卝击到了他自己头上。
或者我也不算是“不知道”,Tony想,我并不能用不知情作为借口把自己从这里面摘出去。事实上,稍微想想就知道十戒是从哪得到的这些武卝器——Steve早就提醒过他Obadiah Stane可能和十戒有关联,而他并没有主动去调卝查什么,只是往对方的电脑里放了个木马程序,等着更多证据自己送上卝门来。
说到底,是他没管好自己手下的人,是他没能控卝制好武卝器的去向,是他……亲手让这些致命武卝器变成了恐怖分卝子手里的凶器。
他轻声叹了口气。Obadiah Stane是为数不多他父亲那个时代留下来的老人,那场车祸刚发生的时候,是Stane一边态度强卝硬地稳住董事会,一边和竞争对手们周旋,才让斯塔克工业撑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Tony很少真正敬重什么人,但Stane确实算其中一个,他本以为Obadiah不会背叛,他以为他们会长久地作为搭档合作下去。
但这也不是借口,我本来可以做得更好。他想。我本来可以避免所有这些……
一声轻响,听上去像是金属发出的轻微碰撞声。Tony的思绪被打断,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视线,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的地板下面有一个地窖,厚实的金属活板门从另一侧锁着。由于正好是监控死角,Tony把已经做好的装甲零件都堆在了活板门上。
接着又是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这次Tony皱起了眉头。他非常确定这声音绝不是老鼠或者别的什么动物发出的,那分明是有人在活板门的另一侧拧那些固定门板的螺丝。
Tony:“……”
这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了,这些恐怖分卝子在自己的窝里居然还要通卝过拆螺丝来打开一扇门吗?他放下了尚未完成的臂甲,只把锤子拎在手里,紧盯着那扇活板门。
拧螺丝的声音很快停了,Tony看到活板门开始微微晃动,有人正在试图从下方把门推开。来人显然力气不小,堆在上面的装甲零件跟着晃动起来。如果真被对方从下面把门推开,这堆码放好的零部件可能会发生一场山体滑坡——Tony拎着锤子,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在活板门前蹲了下来。
“嘿,这上面堆满了东西,你推不动的。”他试探地说,“或者你可以自我介绍一下?我好决定要不要帮你打开这个门。”
推门的动静一下子停了。活板门的另一侧安静了片刻,接着传来了压低的、微微发卝抖的声音:“Tony?”
Tony:“……”
他骤然僵住,只觉得呼吸都哽住了。那是Steve的声音。
地窖狭小卝逼仄,储存在这里的熏肉和奶酪散发着浓重的气味,让人觉得有点反胃。Steve循着地图一路摸卝到地窖深处,绕过码在一起的一堆空酒桶之后,终于在低矮的天花板上找到了一扇被牢牢锁上的活板门——他在监控室那边看过监控画面,他知道Tony就在活板门上面的那个房间里。
他站在活板门下方,仔细听了片刻。和在监控画面里看到的情况一样,上方的房间里有两个人,从呼吸声判断,其中一个已经睡着了,另一个正在不断敲击什么金属。Steve不确定房间里另一个人的身份,比起恐怖分卝子,那人更像受过高等教育的研究人员或者老卝师,但也不能排除对方是被派来监卝视Tony的可能性。
Steve轻手轻脚地拧开门锁上的那些螺丝,把厚重的门锁拆了下来,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多声音。锈蚀的螺丝被卝拆卝除时制卝造了一些摩擦声,敲击声停了,但屋里的人似乎并未察觉什么,没有人出声。
他试图从下方推动那扇活板门,接着意识到门板上恐怕压了什么东西,他需要非常用卝力才能把门板稍稍推开一遍。接着有脚步声慢慢接近,他记挂了许久的声音从活板门另一侧传了过来。
“嘿,这上面堆满了东西,你推不动的。或者你可以自我介绍一下?我好决定要不要帮你打开这个门。”
Steve从牙缝里抽卝了口气,一时几乎发不出声音。他用卝力吞咽了一下,压下骤然翻涌的情绪,但仍然没有控卝制住发卝抖的声音:“Tony?”
对面停顿了几秒,接着Steve听见了Tony压低声音的咒骂:“见鬼!”
随后是搬动东西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又过了几分钟,活板门被缓缓抬了起来,灯光涌进昏暗的地窖——Steve在有些刺眼的光线里眯起眼睛,看到Tony的脸出现在自己上方。
“嘿。”Tony说,他一身狼狈,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真没想到还能在这种环境下见到你,Steve。”
Steve近乎机械地从活板门爬上来,几乎没法从Tony脸上移开视线,甚至险些直接去抓活板门锋利的金属边缘——还是Tony挡了一下,才没让他真的给自己划一道伤口。
“我其实想过你会不会来,但他们说没人能从这片山区找到我。”Tony接着说,蹲下卝身重新把活板门关上了,“有些结论对你来说显然不适用,是不是?不过说真的,我们里面到底是谁被恐怖分卝子当成卝人质扣卝押了?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惨?就,说实话,伙计,你多久没刮过胡子——哇哦。”
Steve终于再也听不下去,他用卝力抱住了Tony,打断了这人的喋喋不休。直到温暖的身卝体被他拥在手臂之间,他才终于确认,自己真的……把Tony找回来了。
“轻一点,伙计,轻一点,你要勒死我了。”Tony说,他从Steve手臂间挣脱出来,拉着Steve向后退了两步,站到活板门内卝侧的角落里,接着指了指对侧的房顶,“好了,这里是监控死角。”
Steve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各个角落里闪着红灯的四个监控探头,又看了看身边那堆零件,摆在最上面的是个金属面罩,旁边地上还横着一只金属手臂,那显然不可能是任何武卝器的配件,看上去倒更像是个什么人形装甲的外壳。
“你——”
“先不说我。”Tony轻声打断道,他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指指地面示意Steve也坐下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受伤了吗?”
Steve跟着在地上坐下,喘了口气。他还没从剧烈的情绪波动里缓过神来,紧绷了十几天的神卝经骤然放松,他只觉得眩晕,甚至没太听清Tony在问他什么。大概也明白他需要点缓冲,Tony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起身倒了一杯水塞卝进了他手里。
“十戒没有公开宣布对这次袭卝击负责,所以军方也暂时封卝锁了你被绑卝架的消息,这件事是Agent Coulson告知我的。但是自从十天前我进入了阿富汗无人区,手卝机就没有信号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Steve一口气把那杯水全灌下去,这才开始说,讲得有点语无伦次,“他们在绑卝架你的第二天给Stane发了一段视卝频,说Stane委托他们要杀卝人的时候没说要刺杀的对象是你,他们说……杀你是另外的价码,想再从Stane那里勒索一笔钱。”
Tony点点头,帮忙补上了Steve在这段叙述里缺失的信息:“所以我放在Stane电脑里的木马程序终于有了点用,它拦截了那段视卝频,然后Jarvis把视卝频给你看了,是这样吧?”
“嗯。”
“然后呢?”Tony耐心地问,“我猜你还是得到了一点其他帮助?无意冒犯,但就算是美国队长也不可能只花十几天的时间就从阿富汗无人区把我筛出来的。”
“Agent Coulson。”Steve低声说,“他不止带来了你被绑卝架的消息,还给了我一些神盾局的卧底特工给他的资料。那些资料里有十戒组卝织在阿富汗所有据点的坐标,几个主要据点的地图,还有几组账号和密码。他还帮忙安排了一架昆式战机,所以我直接飞过来了。”
他顿了顿,终于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一些重要信息,于是接着补充道:“出发前,我让Jarvis冻结了Obadiah Stane的所有权限,也把他跟十戒组卝织勾结的证据都发给了Agent Coulson。所以Stane不能再对斯塔克工业做什么,神盾局应该也已经展开了调卝查和抓卝捕、你放心,有神盾局盯着,斯塔克工业应该不会有——”
他越说,Tony的神色就越复杂。最后Tony竖卝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Steve还没说完的话。
“嘘。我没有担心斯塔克工业,我是在问你,Steve。”他低声说,“所以,你是在告诉我,Coulson的特工也没告诉他我到底在哪里,所以你把他提卝供的那些据点坐标挨着找了一遍?”
“我只有这个办法。Agent Coulson提卝供的资料就是仅有信息。我在当地买了一辆摩托车,从可能最大的据点开始搜索。”Steve回答,“这里是我搜索的第四个据点,如果路上花的时间少一点的话,我本来可以更早到达的。”
Tony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沉默片刻后,他重新站起身,走到Steve身后的工作台翻找了片刻——Steve看到他从一堆工具后面翻出了毛巾和剃须刀。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先处理一下你的个人形象。”Tony说着走回来,他蹲在Steve身前,用空着的手在Steve脸上比划了一下,“让这张脸埋没在胡子里实在太可惜了。不过我们暂时条件有限,只有这些工具,将就一下吧。”
最初Steve明显非常僵硬,Tony轻轻托住Steve下颌的时候,能感觉到对方整个人都绷紧了。他忍不住想笑,但眼前这个裹卝着一身灰尘污渍的Steve看上去实在太疲惫了,于是他没有再调侃对方,只是用另一只手里的剃须刀轻轻敲了一下Steve的肩膀。
“放松点,伙计,我不会——”他顿了一下,突然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同类场景上一次发生的时候,他对Steve说的是“我又不会拔你的羽毛”,于是临时改了口,“我只有这把简陋的小刀,实在不想在你完美的脸上额外留下一道伤口,好吗?”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些蓄了太久的杂乱胡须刮掉,而Steve从最初的紧张里放松卝下来,逐渐开始昏昏欲睡,Tony眼看着他越来越睁不开眼睛,不断向前点着头,又在被托了一下下巴之后猛地惊醒。
“抱歉。”
“我该让你先去睡一觉再处理这些的,是不是?”Tony轻声笑起来,“没关系,就快好了。”
他不知道这人到底多久没休息过了,也没法想象这些天Steve是怎么找过来的。美国队长可能不需要太多睡眠,但一场持续十几天的大范围高强度搜索显然也已经超出了被血清强化的体力范围。Steve不可能在坐在斯塔克工业等待消息,这一点Tony当然明白,但是他确实没有想到,Steve竟然会拿着一份标注了十戒组卝织所有据点的地图,用穷举法一个一个找过来。
但是……他也确实不觉得意外。在这之前Steve也做过同样的事,上一次,这个人飞越了上千公里,横跨过整片大西洋,只是为了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安全。
你这傻卝瓜。Tony想。他刮掉最后一小片胡须,把打湿的毛巾按在了Steve脸上——突如其来的凉意让Steve清卝醒了过来,他伸手接住那块毛巾,抬起视线。
“擦擦脸去睡一觉。”Tony低声说,把剃须刀收起来放在一边,对他指了指角落里空着的另一张躺椅,“那里也在监控盲区,我去给你找一条毯子。”
他一边说,一边把Steve推向那张躺椅。见Steve还想说什么,他摆摆手把对方没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恕我直言,我不觉得你现在这个状态能立刻带着我们从这里逃出去。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几天,不在乎再多待一段时间。外面那群恐怖分卝子想让我给他们做耶利哥导弹,所以在我做出成品之前,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你好好睡一觉,现在我们不讨论任何其他事,好吗?”
Steve没有再提出什么异卝议,事实上,被Tony按着坐下去之后,他几乎就立刻睡着了。Tony慢慢走过去,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毛毯搭在Steve身上,又帮Steve脱了鞋袜,好让对方能睡得舒服一点——那双战术靴裹满了泥土,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做完这一切,Tony才抬起视线看向Yinsen的方向。后者早就醒了,但全程都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看完了他们的互动。直到Tony朝他看过去,他才向Tony点了点头。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家人吧?”
Tony笑了起来。
“是啊。”他轻声说,“我说了,遇到他是我最大的幸卝运——但我还没跟他表明过什么,所以帮我个忙,别和他说这些。”
——第二十四节完——
【盾铁】白色羽毛//第二十三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今年的最后一次更新。
新年快乐,明年见w
————————————
第二十三节
“我去把Tony带回来。”——Steve Rogers。
“让人害怕或者让人尊敬,哪一个更好一些?如果让我选,我会说我倾向于两者兼得。你们接下来看到的就是符合这种标准的武卝器,斯塔克工业生产线的极品,导弹、动力科技和清洁能源的完美结合。
“有人说最好的武卝器你永远不必发射,但我不太同意,我更喜欢另一种说法——最好的武卝器是你只需要发射一次的武卝器。我爸是这么做的,我们的国卝家也是这么做的,而如各位所见,这种做法成效卓越。我们只需要一次演示,就可以让敌人不敢从他们的山洞里...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今年的最后一次更新。
新年快乐,明年见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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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我去把Tony带回来。”——Steve Rogers。
“让人害怕或者让人尊敬,哪一个更好一些?如果让我选,我会说我倾向于两者兼得。你们接下来看到的就是符合这种标准的武卝器,斯塔克工业生产线的极品,导弹、动力科技和清洁能源的完美结合。
“有人说最好的武卝器你永远不必发射,但我不太同意,我更喜欢另一种说法——最好的武卝器是你只需要发射一次的武卝器。我爸是这么做的,我们的国卝家也是这么做的,而如各位所见,这种做法成效卓越。我们只需要一次演示,就可以让敌人不敢从他们的山洞里出来。”*
Steve出神地看着电视画面上Tony飞扬的神色。他看到耶利哥导弹拖着白色尾迹划过天空,在丘陵之间炸开大片火光、气浪和烟尘。Tony背对着爆卝炸张卝开手臂,脸上始终带着恣卝意张扬的笑容,那始终是Steve最向往和喜欢的模样。
新闻节目转而报道其他内容,Steve关掉了电视,对着黑下去屏幕叹了口气。
中东实在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即使知道有Rhodes在,Steve也没法完全放心。他希望自己也能在那里,而不是坐在斯塔克工业的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地等着Tony发来的每一条消息。
但是Tony希望他留下来。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但我不是去前线,只是去展示一下耶利哥导弹的威力,你知道的。我会待在当地的军事基卝地,Rhodes会全程跟着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出发前他对Steve说,“但我确实不放心斯塔克工业,我们还没搞清楚Obadiah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真的在谋划什么,我去阿富汗展示武卝器的这段时间显然是个好机会。如果他真的和十戒有什么关系,那就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我需要你留下来,帮我看着他一点。我知道我完全可以放心把斯塔克工业交给你,是吧?”
Steve知道Tony说得对。神盾局的档卝案里,和十戒组卝织相关的基本都是造成了大量伤亡的恶性恐怖事卝件,如果Stane真的和这个组卝织有什么关系,他们显然不能把公卝司里的普通员工暴卝露在危险里,他留下来才是最安全稳妥的措施。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放心不下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新闻里报道的武卝器展示是昨天的事,而从昨晚到现在,Steve始终没有收到Tony发来的消息,Tony的电卝话无法接通,他发去的信息也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有人敲了敲门,Steve抬头,看到Phil Coulson正站在他门口。
“Agent Coulson。”他说,起身朝来人迎上去,“好久不见。”
Coulson和他握了握手,一句寒暄都没有,直奔主题了:“我不该来这里,也不该透露这些信息,但我觉得他们不该把这件事瞒着你。”
莫名的寒意从后背蔓上来,Steve轻轻抽卝了口气,觉得心脏跳漏了一拍。
“昨天的武卝器展示结束之后,护送Stark的车队在返回军事基卝地的路上遭遇了袭卝击。负责护卫的行动队几乎全员殉职,而Stark……我们没找到他,他恐怕是被制卝造袭卝击的恐怖分卝子劫持了。”Coulson说,完全没有给Steve询问的时间,一口气说了下去,“军方封卝锁了消息,但根据我们卧底特工的情报,制卝造这起事卝件的是十戒组卝织。”
他顿了顿,递给Steve一枚U盘。
“你可能会需要这里面的信息。”他说,“请记得你今天没有见过我。祝你好运,队长,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帮助,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安排。”
Steve收紧了手指,把U盘攥在手心里,金属外壳硌得手掌生疼。
“我知道了。”他对Coulson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目送Coulson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Steve用卝力做了个深呼吸,强卝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转身回到办公室,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让自己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算算时间,距离Tony被绑卝架已经过去了近十二个小时,目前为止没有公卝开卝信息,就说明绑卝架Tony的恐怖组卝织——无论他们是谁——还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也没有公开宣布这件事。
而他首先要做的,是看看Coulson给他的U盘里到底有什么信息。如果他打算去阿富汗救人,他必须首先有一个基本的计划,带好必要的装备,再讨论怎么救人。
万幸Coulson确实是个靠谱的盟友,U盘里的文件不多,基本上都是清单和地图,但每一个都很有用——包括十戒组卝织在阿富汗的核心成员、主要据点的位置坐标以及几个大据点的内部结构图。
甚至,在一份表格里,Steve还找到了几组账号和密码,多半是用来接入这个组卝织的某些系统的。
他大概在地图上看了一眼这些据点的分布情况,有根据武卝器展示的地点,圈出了几个Tony最有可能被卝关卝押的据点,迅速在脑子里规划了一个大致搜索路线。
“Captain Rogers。”Jarvis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抱歉打扰您,但我想这件事必须马上让您知道。”
“怎么了?”
“自从您发现Mr. Stane的反常行为之后,Master Stark就在他的电脑里安装了一个木马程序。就在十五分钟前,这个木马程序记录到Mr. Stane登陆了一个非法运营商提卝供的通讯网络,并且接收了一封邮件。”
Steve皱起了眉头。
“是谁发给他的?邮件内容是什么?”
“发件人不明,发送邮件的ip地址经过了多重代卝理,暂时无法追踪。邮件内容是一段视卝频。木马程序复制了这段视卝频,我已经把它转发给您了。”Jarvis回答,“原视卝频使用的语言是乌尔都语,为了方便理解,我已经加上了英语字幕。需要现在就为您播放吗?”
“嗯,播放吧。谢谢你。”
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视卝频窗口,背景一片昏暗,似乎是在山洞里。一群穿着粗布长衣和杂牌作训服的人端着枪,围着画面正中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那人被麻袋蒙着脸,但只看了一眼身形,Steve就觉得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了。*
那是Tony。
明显是首领的男人一把拽下了Tony的头套,但他并没有看Tony,只是对着镜头低吼。
“你没有告诉过我们你想杀的人是Tony Stark!你欺卝骗了我们,现在整个组卝织都暴卝露在了被美军发现的危险下!你的诡卝计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现在杀死Tony Stark的加码提高了。”
Steve耳边嗡嗡作响,他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手心,但甚至没觉得疼痛。Tony看上去像是经受过一番刑卝讯和挣扎,脸上满是污渍和淤青,看着镜头的眼神都有些涣散。
不,冷静下来。Steve对自己说,强卝迫自己把这段短短的视卝频又看了一遍。这一次,理智重新上线,他终于慢了一拍意识到,这个视卝频的本质是……勒索。
很显然,Stane确实和十戒组卝织有联卝系,是他委托这个恐怖组卝织在阿富汗暗卝杀Tony。但是Stane没有告知对方Tony的真卝实身份,而十戒组卝织直到袭卝击Tony的车队之后,才发现了他们的刺杀目标是大名鼎鼎的军火商人Tony Stark。对十戒来说,Tony显然是一条大鱼,于是他们决定抬高委托价码再敲一笔,所以才发来了这个视卝频。
换句话说,现在Tony是个“有用的人质”,在十戒组卝织获得更多报酬之前,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猜测让他狂跳的心脏稍稍平稳了一些。
“Jarvis,”他低声说,“我能要求你冻结Stane在斯塔克工业的所有权限吗?”
Jarvis顿了一下,接着平稳地回答了他:“原则上来说,Master Stark给您设置的最高权限并不包括更改斯塔克工业其他员工的权限,但考虑到目前的特殊情况,我判断您可以命令我做出这项修改。”
“冻结他在斯塔克工业的所有权限,”Steve立刻说,“不允许他在斯塔克工业行使任何职能,尤其是跟公卝司账户或武卝器生产线有关的那部分卝权限。”
“收到,正在从后卝台更改设置。”Jarvis回答,“还有什么能为您做的吗?”
“一旦发现自己的权限被取消,Stane立刻就会知道自己已经暴卝露了。”Steve接着说,“我需要把这个视卝频发给Agent Coulson,告诉他全部经过。我需要他帮我控卝制住Obadiah Stane。这个视卝频足够作为证据,让神盾局可以用‘调卝查十戒组卝织’的名义着手调卝查Stane的账户、通讯情况和私人电脑。”
“收到,正在执行。”
“另外……我需要一架飞往阿富汗的私人飞机,越快起飞越好。你能帮忙安排吗?我不想把Miss Potts或者斯塔克工业的其他员工卷进来,这件事太危险了。”
“当然,我可以联卝系Master Stark的私人机库,但我想您不需要这么做。”Jarvis回答,“Agent Coulson刚刚派出了一架神盾局的昆式战机,它正在以无人驾驶模式飞向斯塔克大厦,预计三分钟后会降落在顶楼的停机坪上。神盾局的战机有特殊权限,不需要申请飞行许可,我建议您使用这架战机直接飞往阿富汗,相比民航客机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他说话的同时,Steve面前的电脑上弹出了一封新的邮件,发件人地址被隐藏了,邮件没有落款,内容也只有简短的两句话。
“战机里准备了必要的食物、装备和武卝器,你可以直接出发。注意安全,队长。”
Steve深吸了一口气,从椅子里站起身。
“Jarvis,斯塔克工业这边就交给你了。”他沉声说,一半是说给Jarvis,一半是告诉自己,“我去把Tony带回来。”
Tony猛地从梦里惊醒过来,现实像一把锋利的剪刀,把本就模糊的梦境一刀剪断。他不记得那个梦的内容,只隐约记得看到了漫天飘落的白色羽毛。
然而从他所处的位置,是看不到天空的。暗无天日的岩洞隔绝了和自然有关的一切,自然光的缺失让时间感变得越发模糊,他甚至有些数不清这是自己被劫持的第几天——大概是第十天,也可能是第十二天吧,他想。
胸口那道足以致命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了,除了有些痒之外几乎不会再造成什么困扰,而从耶利哥导弹里提取的钯元素正在微型反应堆里高效运行。Tony知道钯元素的毒性很快就会开始摧毁他的器官功能,但眼下这是唯一能让他活下去的途径。
他也知道自己没法指望任何救援,想从阿富汗错综复杂的山区里把他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不打算坐以待毙,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那套正在慢慢成型的机甲。他从床卝上坐起来,侧头向工作台看去——至少在提卝供材料这件事上,十戒组卝织非常舍得下成本,那套银灰色的装甲正在慢慢成型,最多再有三天,他就能完成最后的安装和调试,反应堆里的钯元素会给这套装甲提卝供足够的飞行动力,即使只能飞十五分钟,也足够他逃出这个恐怖组卝织的控卝制范围。
脚步声从岩洞另一侧传来,Tony侧头,看到Yinsen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摆着简陋的早餐——如果是在平时,他多半不会多看这些东西一眼,但眼下并没有条件给他挑剔,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了那块粗糙的面包。
Yinsen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有点难吃哈。”Tony说,喝了一口寡淡酸涩的咖啡,“他们自己人过的也是这种日子吗?”
“咖啡不知道,不过至少他们不吃这么粗糙的面包。”Yinsen笑了笑,“再吃一段时间你就习惯了。”
“如果我要被卝迫习惯这种咖啡,那人类文明一定快灭卝亡了。”Tony回答,“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家乡在哪。”
Yinsen抬起视线,从眼镜上方看了Tony一眼:“一个叫古米拉的小镇,是个很好的地方。”
“你有家人吗?”
“有。”Yinsen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下去,等我离开这里,就能见到他们了。你呢,Stark?”
Tony没有马上回答,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他的亲人确实都已经离世了,但是……当这个问题被Yinsen抛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我没有家人”的想法了。
“我也有。”他回答,“所以我一定要离开这里,那个人还在等我回去。”
这个回答显然有点出乎Yinsen预料了,他定定地看了Tony几秒,接着突然笑了。
“我本以为你会说没有的,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大都拥有一切又一无所有。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我为这种偏见道歉——你很幸卝运,Stark。”
Tony扯起一侧嘴角,向对方回以笑容。
“我也觉得,遇到他确实是我最大的幸卝运。”*
——第二十三节完——
[注1]讲话内容来自《钢铁侠1》
[注2]原作的这段视卝频是故事后期、阿富汗事卝件结束很久之后,Pepper在Stane的电脑里发现的。但在这条世界线里,因为Tony提前往Stane电脑里植入了木马,视卝频发过来之后立刻就被Jarvis发现并且拿给了Steve。
[注3]原作里,这段对话发生的场景是两人在用螺丝和螺母当棋子玩某种骰子游戏,但我实在不认识他们玩的是什么,姑且稍微换个场景了。对,这段存在的意义就是tony那句我有家人——原作里他说的是他没有w
【盾铁】白色羽毛//第二十二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那么我们开始了对钢铁侠1的大规模魔改
那还是老规矩,我对“改写”的标准是,在明确前因后果、反派动机和反派行为的前提下,重新构架故事结构和事件发展状况,而不是照抄电影原本的故事线、把原本属于Tony身边某个角色的戏份“移植”到Steve头上,对我来说这个叫“换头”。所以这部分故事只有Stane和十戒的行为动机跟电影一致,故事线和时间线被大规模改动了,大家可以根据电影自行判断。如果看的时候产生了“原来是这样吗?”的疑问,那原来大概率不是这样w
————————————
第二十二节
“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怎么就不能是Steve呢?”——Tony Stark...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那么我们开始了对钢铁侠1的大规模魔改
那还是老规矩,我对“改写”的标准是,在明确前因后果、反派动机和反派行为的前提下,重新构架故事结构和事件发展状况,而不是照抄电影原本的故事线、把原本属于Tony身边某个角色的戏份“移植”到Steve头上,对我来说这个叫“换头”。所以这部分故事只有Stane和十戒的行为动机跟电影一致,故事线和时间线被大规模改动了,大家可以根据电影自行判断。如果看的时候产生了“原来是这样吗?”的疑问,那原来大概率不是这样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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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怎么就不能是Steve呢?”——Tony Stark。
一头扎进工作的时候,Tony基本上不会记得按时吃饭睡觉,而Steve在这时候承担了提醒Tony正常作息的责任——比起Jarvis,他最大的优势是不会被Tony因为不耐烦而静音。
Steve自己也乐于做这些,或者说,他很高兴能待在Tony附近并且为对方做点什么,这可以让他把那些胡思乱想都暂时放到脑后去。
在Tony忙于工作的这些天里,他也想了很多。他仔细回想了四十年代的自己,很确信那时候他并没有对Bucky或者Howard的情感状况产生过任何负卝面情绪,反过来说,他甚至很乐意在Bucky追求那些女孩子的时候做点手工或者画点什么,好让Bucky能拿去哄女孩子开心。
然而到了Tony这里,对方仅仅说了一句“我在等喜欢的人回来”,就让他如鲠在喉,仿佛心里沉甸甸地堵了一块石头,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他知道他不该觉得自己是特别的。Steve想,早在认识他之前,Tony就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并且至今还在等待对方。而Steve Rogers大约只是Tony童年时代的仰望和如今的责任,他不能因为Tony向他展卝露了太多的温暖、关怀和慷慨,就去期待那些不可能的——
等一下。他拉住越来越不着边际的思绪,从牙缝里抽卝了一口气,几乎要被自己刚才想的东西吓了一跳。
我期待了什么?他问自己。他期待成为那个唯一特别的人,他期待Tony身边的那个位置,他期待的并不是单纯的朋友或家人。他期待的是陪伴,是契合,是……爱。
在大脑的某个角落里,Steve残余的理智听到了炸响的警铃卝声。
但那当然不对。他告诉自己,用卝力攥紧了手指,指节发白。那不是他应该仰望的东西,也不是他能够期待的未来。他已经从Tony这里获得过太多了,不该再用这样毫无道理的情绪给对方增加困扰——何况,Tony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他唯一应该做的,只有把这些情绪彻底埋葬,让时间去处理和消化它们。
所以自那之后,他没有再表露卝出任何反常情绪,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只是照常以“保卝镖”的身份跟在Tony身边,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提醒Tony按时睡觉、少喝咖啡。
“说真的,我到底是带了谁一起来?”离开生产线的前一天晚上,Tony在吃晚饭时半开玩笑地问他,“还是说美国队长给自己更新了闹钟功能?”
“如果你能主动保证规律作息的话,我就把这个功能关掉。”Steve顺着他的话说,“但你显然不会放弃你的咖啡。”
“咖啡是人类文明之光。”Tony立刻说,“咖卝啡卝因依赖是写在我DNA里的,这个不能怪我。别告诉我我爸没有对你说过同样的话?”
Steve忍不住笑了。
“他说的是咖啡是他的生命之光,显然他还没打算代卝表人类文明。”
这样就好。Steve在Tony愉快的笑声里想,这样就好,我确实不该想要更多了。
“可以了,让Happy把这批耶利哥导弹运到我们的海上测试平台。”Tony说,把手头的一叠文件推给Pepper,“记得申请私人航线,我也要去,我不能错过第一次实弹测试。”
“已经在走流程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会在明天上午收到起飞许可。”Pepper回答,“另外,我下午收到了Colonel Rhodes的邮件,他希望你能带着耶利哥导弹去阿富汗或者索马里的美军驻地做一次武卝器展示。”
Tony扬起了眉头。
“我记得我已经明确拒绝过这件事了?我早就和他说过,在实弹测试完成之前,我们不可能讨论武卝器展示的事。”他说,“你告诉他,实弹测试之后我还需要花时间进行调整和优化,至少两个月之内,耶利哥导弹不可能进行任何展示,让他别这么着急。”
“是Obadiah联卝系了他。”Pepper回答,“从Colonel Rhodes在邮件里的措辞看,Obadiah似乎认为我们可以把这个展示适当提前一些,这样军方也能更快下订单。”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斯塔克工业已经到了急缺这点资金的地步?”Tony反问道,“这件事没的商量,我会和Obadiah说的。斯塔克工业从不展示半成品,绝对不行。”
“我们当然不展示半成品。”Pepper安抚地回答,“另外,Steve一小时前回来了,他正在在楼下的休息室等你。我告诉过他可以直接上来,但他说不用来打扰你。”
Tony从牙缝里“啧”了一声。
“我确实希望他知道,他在我这里可以更不讲道理一点。”他嘀咕着说,从椅子里站起身,“那好,我觉得今天的工作可以到此为止了,不如我们就此下班吧。”
他的CEO充满探寻意味地看着他,像是有话想说,又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怎么?”Tony问她,“你知道,你在我这里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和Steve,”Pepper轻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为什么执着于在北太平洋上找到他,但是从他醒过来之后,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对待一个人。Tony,你是不是……?”
“不知道你猜了什么,不过好像是猜对了。”Tony朝她笑了笑,“就,你可以姑且当做没这件事。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想强卝迫他做任何事。所以我打算给他点时间,也给自己点时间,等事情更确定了再说。”
Pepper稍稍犹豫了几秒。
“Tony,你早就说过,你在等你喜欢的人回来。”她轻声说,“我和Steve的交集不多,但就算只有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我也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非常认真和正直的人。如果你对Steve不是人真的,我不觉得你把他当做目标是个明智的决定,如果——”
“如果我只是想玩玩,他意识到之后可能会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Tony接上了她的话,“是啊,我也这么想。无论如何,谢谢你的忠告,Pep,我知道你在为我考虑。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我对Steve不是认真的呢?或者我换个说法,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怎么就不能是Steve呢?”
耶利哥导弹的实弹测试还算顺利,Tony从还是测试平台带回了一张长长的清单,记满了有待调整和优化的内容。回到斯塔克工业之后,他一头扎进了工作室,再次进入了生活作息全靠Steve和Jarvis提醒的状态。
Steve在那段时间接了两个神盾局的任务,在美东和北非之间打了个往返,回来的时候额头上蹭伤了很大一片。Tony从工作里抬起头就见他顶着那个骇人的伤口,吓了一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打电卝话给Fury很是发了一顿脾气——主题是“你知道弄伤了美国队长那张完美的脸是多大的损失吗”。
而世界仍在被时间裹挟着运作,平稳又动卝荡。次贷危卝机带来的股市震动,恐怖活动造成的恐卝慌情绪,产油国地缘政卝治紧张带来的油价飙升,而接近年底时,神盾局搞砸了一个大任务,失控的导弹击中了一座活火山,爆发的岩浆淹没了意大利的几个小镇……社交网络上对安全局势的悲观论调甚嚣尘上,媒体每天都有新的热点,而就在这样的背景下,耶利哥导弹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次测试,达到了Tony的“成品”标准。
“我想我们终于可以给这个项目画个句号了。”所有的工作终于收尾之后Tony对Pepper说,“给大家都放个假吧,尤其是技术部门和测试组,具体细节你定就行。哦,对,记得跟Rhodey说一声,我们可以开始讨论那个展示武卝器的活动了。他说他想在哪里展示来着,阿富汗是吧?我没意见,随时可以出发。”
Pepper点头应下,离开了办公室,Tony掏出手卝机,打算给Steve打个电卝话,约他出去吃个晚饭。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他上次和Steve一起吃顿饭、好好说说话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然而就在那个电卝话拨出去的同时,他听到门外响起了电卝话铃卝声。下一刻,通话被直接挂断了,而自动门向一侧滑开,Steve走了进来。
Tony扬起了眉头,直觉出了什么问题。通常来说,在公卝司的时候,Steve都会非常注意分寸,他没有做出过任何超出“保卝镖”这个身份的行为,尤其不会像这样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冲进Tony的办公室——当然,Tony倒是更希望Steve在自己面前能更不讲道理一点,不要总是顾忌别人的看法。
“怎么了?”他问,起身朝Steve迎上去,“无意冒犯,但是你看上去像是……嗯,生吃了一个红骷髅。”
但Steve并没有接这个玩笑,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动门,像是在确认门是不是已经关好了,接着才向Tony皱起了眉头。
“我有事想告诉你。”他低声说,“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应该……它们确实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没问题,你当然都可以说,我不在乎你有没有什么根据。”Tony立刻回答,并且打消了订餐厅的念头,“我们不用非得就在办公室说,这让我觉得我还在上班——Jarvis,把我的车开出来。”
但直到Tony把车开上通向长岛的高速公路,Steve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出神。最后Tony不得不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我猜这么长时间足够你打好腹稿了?”他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Steve这才从车窗外收回了目光,朝他看过来。Tony侧头瞥了对方一眼,接着发现Steve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
“是关于Obadiah Stane。”Steve低声开口,他说的很慢,似乎每说一句话都在思考措辞,“我有一些怀疑,但它们确实只是怀疑,目前我没有任何证据。我知道Stane对你、对斯塔克工业来说都相当重要,我不想在你们之间制卝造隔阂。”
“你已经强调过这一点了。”Tony回答,“如果你不放心的话,那我来把这件事说得更清楚一点——Obadiah是我爸的老朋友,也是我的搭档和合作伙伴,但那从来不代卝表我就无条件地信任他。但我相信你,Steve,你知道我绝对相信你。如果你怀疑他,那一定有什么事让你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是不是?”
这番话像是给了Steve一些信心,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Tony。
“下班前,我遇到Stane在走廊上打电卝话。”他说,“如果只听他说的话,那对话的内容都很正常,但是我听到了电卝话听筒里跟他讲话的那个人。”
“四倍听力哈?”Tony问,“那个人说了什么?”
“那个人说的是俄语。我没有全部听懂,但他们在谈一桩军火生意,我听到对面在问他能不能确保你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Steve低声说,“我想听完电卝话里的内容,刚好那时候有人在他办公室门口叫住了他,所以我……我跟着他摸进了他的办公室。”
Tony从后视镜看了Steve一眼,只看到后者满脸严肃。
“这可是相当严重的指控了。”他说,“还有其他的吗?”
“他进办公室之后挂断了电卝话。我躲在办公室的沙发后面,那个角度刚好能通卝过书柜柜门的反光看到他的电脑屏幕,我看到他通卝过账号密码打开了一组网页,好像是上传了什么文件。我在神盾局的档卝案里见到过网页上的标志……那是十戒组卝织,Tony。”
这就真的有大问题了——Tony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说十戒,那个臭名昭著的恐怖组卝织。”Tony低声说,收敛了刚才的轻卝松神色,“能确定吗?”
“能。他的书柜门是玻璃,反光很清楚。”Steve回答,“但是他很快就关掉了网页,我不能确定那个网站是真的和十戒组卝织有什么关联,还是只是崇拜者建立的地卝下网站,或者干脆就只是有人冒用了那个标志。我的俄语说得也并不算特别流利,我不能确定我从电卝话里听到的几句话是真的能说明Stane在瞒着你进行什么交易,还是我在缺少上下文的情况下曲解了对话的内容。Tony,我跟你说的所有这些,都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但是……”
“但是你也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明白,伙计。”Tony接上他的话,朝他鼓励地笑了笑,重新发动了车子,“我们会搞清楚情况的。如果这都是误会,那当然最好,但如果不是……你就帮我预防了大卝麻烦。我不觉得你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你又没做错什么。”
他顿了顿,转向待命的AI助手。
“Jarvis,检测一下系统,我要知道Obadiah今天所有的网络活动,包括但不限于他给谁打了电卝话,打开了哪些网页,发了哪些邮件。记得不要惊动他,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不要留下检卝查痕迹,你知道该怎么做。”
“收到,正在运行自检程序。”AI助手平稳地回答,“我没有查询到任何可疑的网络活动,Mr. Stane今天一共卝发了十一封邮件,收件人都是公卝司员工或我们的合作企业,全部邮件都和已经写在日程里的工作内容有关,具体邮件列表已经发给您了。他今天的通话记录也完全正常,二十一通电卝话里,有三次通话是打给家人,剩下的都是工作相关的电卝话。”
“但是?”
“但是,Captain Rogers提到的那通电卝话似乎并不存在。所有和Mr. Stane通话的人都没有与俄语相关的背景,我恐怕他们都不会说俄语。事实上,从通话记录来看,今天下午4点之后,Mr. Stane根本没有接打过电卝话。另外,系统也没有记录到他访问过与‘十戒组卝织’有关的任何网页。如果假设Captain Rogers提卝供的信息都是真卝实的——”
“得了,别做没意义的假设,他说的当然都是真的。”Tony毫不犹豫地打断道,“就算全世界只剩一个人还在说真话,那个人也只能是Steve。”
“那么,我能得到的唯一结论,是出了常规运营商之外,Mr. Stane恐怕还使用了一些由非法运营商提卝供的加密通讯网络,但这一点我暂时无法查证。”
“监卝听他的办公室。然后把我上次写的那个木马程序找出来,明天他登陆公卝司系统的时候放到他电脑里去。”Tony果断地说,他一边把车拐上通往庄园的辅路,一边再次看向Steve,“安全起见,我姑且确认一下——这整个过程他都没发现你,对吧?”
“嗯,他没发现我。”
——第二十二节完——
【盾铁】白色羽毛//第二十一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回来了,那就,准备进入最后一个主线部分啦……
————————————
第二十一节
“我们要住在这里吗?”——Steve Rogers。
“从类型上说,耶利哥导卝卝弹其实也没那么特别,它就是传统的集卝束炸卝卝弹,或者说得再通俗一点,它只是一种子母火卝箭卝卝弹,母弹充当载卝具,通卝过辐卝射感应独卝立制导的子火箭才是真正大范围火卝力覆盖的东西。”
说到这里,Tony停了停,他差点被Steve脸上的表情逗笑了——后者满脸都写这一句“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传统的炸卝卝弹”。
“炸卝卝弹的技术真没什么特别的,连东卝南卝亚国卝家都能独卝立做出来。”他说,“这种炸卝卝...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回来了,那就,准备进入最后一个主线部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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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我们要住在这里吗?”——Steve Rogers。
“从类型上说,耶利哥导卝卝弹其实也没那么特别,它就是传统的集卝束炸卝卝弹,或者说得再通俗一点,它只是一种子母火卝箭卝卝弹,母弹充当载卝具,通卝过辐卝射感应独卝立制导的子火箭才是真正大范围火卝力覆盖的东西。”
说到这里,Tony停了停,他差点被Steve脸上的表情逗笑了——后者满脸都写这一句“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传统的炸卝卝弹”。
“炸卝卝弹的技术真没什么特别的,连东卝南卝亚国卝家都能独卝立做出来。”他说,“这种炸卝卝弹真正的含金量在于体积和破卝坏力完全不成正比,如你所见,它甚至没比普通的单兵火卝箭卝弹大多少。我们抛弃了传统火卝药用金属氢来代替,威力大,体积小,爆卝炸后几乎不造成污染,完美的武卝器。”
“除了贵之外,完美的武卝器。”走在前面的Stane回头补充了一句,“神盾局那边已经抱怨过很多次了,他们说每年都有大笔经费留到我们口袋里。”
Tony笑起来,朝Steve摊了摊手。
“这可不怪我,我们需要钯元素来提卝供催化,所以它只能这么昂贵了。”他说,“我是个商人,伙计,不是给神盾局做慈卝善的。”
他们正走在耶利哥导卝弹的生产装配车间里。这条生产线全部被Tony藏到了地卝下,隐藏在斯塔克工业的一处材料仓库下方,对外严格保密。Stane对Tony把Steve带来这件事表示了反卝对,但Tony完全没理睬对方的意见,并且兴高采烈地带着Steve参观了一番。
那些流畅运作的生产线,精密配合的机械手臂和复杂精密的大型设备,显然给了上个世纪的二卝战士卝兵带来了一点认知上的震撼,Steve脸上始终带着谨慎的好奇神色。
Tony知道Stane对此不太高兴,事实上,Stane一直不太赞成他跟一个“保卝镖”走得太近,但是这次他不想照顾老搭档的情绪了。没人能拦着他给Steve展示这条值得骄傲的生产线,别说Stane了,就算是Howard在这里也不行。
“我得提醒你一下,技术部正在会卝议室里等,我们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离开生产线之后Stane对Tony说,“还是我自己先过去?”
“我也一起。我不在,他们什么都讨论不出来。”Tony回答,全当没看见Stane脸上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转向Steve,“这个会对你来说大概真的有点无聊了,去办公室等我?走廊尽头那间就是,我给你设置好了权卝限,你可以直接用指纹开门。”
他目送Steve离开,这才转身拍了拍Stane的肩膀。
“别这么介意他,伙计。”他一边走向会卝议室,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他绝对可以信任,我非常确信这一点。你可以对他友好一点。”
“这不是我介意不介意他的问题。上次你和那个保卝镖出去吃饭被拍到了,我猜Pepper没和你说?外面已经有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说法了。”Stane回答,“我是在为公卝司的名卝声考虑,Tony。”
Tony耸了耸肩。
“我不在乎名声。”他说,“另外,他叫Steve,不叫‘那个保卝镖’。”
Tony的办公室看上去更像是一间休息室,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办公桌椅和一排书架,反而是办公桌对面的沙发、矮几和水吧台看上去更花卝心思,沙发上堆着靠垫和毯子,小吧台上摆着咖啡机和各种饮料,看上去非常适合打法下午的时间。
办公室里侧的套间显然是用来留宿的,它完全是被布置成了一间卧室,长毛地毯和宽大床铺让它看起来非常舒适,床铺一侧的墙上甚至挂了一块大显示屏,正模拟落地窗播放着风景画面。
Steve盯着屏幕看了片刻,接着意识到这屏幕上的视卝频画面和实际时间是同步的,眼下画面上的太阳正在慢慢西斜,阳光下的草坪和建筑都染着一层金橙色。
他离开屏幕,回到书架前看了看,接着打消了找一本书来看的念头——书架上满是机械和工程学方面的专卝业书籍,他连书籍上的标题都不太看得懂。于是他从办公桌边的杂卝志架上随手抽卝了一本出来,准备在Tony回来之前稍微打发一点时间。
那是一本去年10月的杂卝志,上面刊登了一篇对Tony Stark的专访。Steve大概翻了翻,发现那是耶利哥导卝弹的生产线刚刚开始投入运作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制卝造话题,即使已经被写成了文稿,主持人的措辞仍然显得相当犀利。
Steve微微皱起了眉头,仔细读了读Tony在那篇采卝访里说的话。
“我知道有人叫我战卝争之王,如果我没记错,好像还有人叫我杀卝人之卝王。我得说一句,我不是很在意这些称呼。你得承认,世界虽然充满瑕疵,但我们也别无它处可去——如果有一天世界上真的不再有战卝争,我就去给妇卝婴卝医院制卝造砖块。”
“我来引用一句我爸的话,和卝平是一种相对论,它的意思是你手里的棒卝子比别人的更粗。或者我也可以换一种说法,你现在之所以可以坐在这里和我讨论我的武卝器有什么伦卝理道卝德上的瑕疵,就是因为我们手里有我的武卝器。”
“我是个军卝火卝商卝人,我总得盈卝利,是不是?它确实可以被叫做战卝争卝财,我没意见。但我得提醒一句,你知道每年有多少科卝研经卝费来自你所谓的战卝争卝财吗?”*
Tony显然不吃主持人那套,他锋利地反卝驳了对方的每一个略显侵卝略卝性的问题,而采卝访进行到后半程,记卝者似乎也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试探Tony的私卝人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Steve还能心平气和地阅读这段采访,现在却突然觉得心跳快了一些,它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胸腔,存在感很强。
“我以前感卝情生活比较随性,和我有一天突然决定不再用这种方式生活,这两件事有什么冲卝突吗?据我所知,在我每月更换绯卝闻对象的那段时间,你们似乎都在诟卝病,我以为我不再这么做了你们会松一口气。”
“哦,我当然有喜欢的人,谁没有喜欢的人呢?我不公开,只是因为我在等那个人回来,这种事总得双方都同意才行。除此之外更多的东西就无可奉告了,我猜我还是可以保留一点个人隐卝私的。”
合上杂卝志之后,Steve坐在沙发里愣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像是缠了一团乱麻。他不喜欢记卝者那些充满冒卝犯和刺卝探意味的问题,不喜欢Tony说别人叫他杀卝人之王,也不喜欢看到Tony谈论自己的感情生活。
同时,他也莫名介意Tony那句“我有喜欢的人,我在等那个人回来”。Steve不太确定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从醒过来到现在,他一直待在斯塔克庄园,但Tony从来都不像是在等某个人回来的样子,庄园里也没有任何地方能显示出Tony有过一个已经离开的恋人,没有照片,没有纪卝念物。
但是……Tony确实说过,下雪天总让他回忆起一些过去的时光和过去的人。Tony也说过,关于他父母的谋杀案,有个人告诉过他“不要让没有根据的猜测伤害自己”。
Steve一直以为这个人是Jarvis,但是现在突然不太确定了。这个人是谁,会是Tony在等待的那个人吗?
接着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每次他们驾车进出斯塔克庄园的时候,Tony都会抬起视线,朝庄园屋顶的方向看一眼——但屋顶上当然什么都没有,Steve一直认为那只是某种习惯,这时候却突然冒出了“Tony是不是在看什么人”的念头。
他想得太出神了,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门外的脚步声。等门自动打开、Tony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把那本杂卝志放回原处了。
“在想什么?”Tony问,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瞥了一眼那本杂卝志,“哦,这是去年的采卝访吧?当时这条生产线刚刚投产。你看了那篇报道?”
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了,Steve手里的杂卝志都还开在采卝访记录那一页,他只能点点头,把杂卝志放回了矮几上。
“别太介意那个记卝者的话。”Tony对他摆摆手,“我记得她,是个刚转正的年轻人,你知道的,天真,理想主卝义,急于用一篇充满犀利见地的文卝字来证明自己。不用太在意她说了什么,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Steve没有马上回答,有一瞬间,他几乎忍不住要问一句,你是不是在等喜欢的人回来,但这句话在舌卝尖转了几圈,又被他压了回去。
他不能问。这太越卝界了,不是他可以干卝涉的事。
所以最终,他只是点点“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直到吃完晚饭、Tony再次被同事叫走,Steve也没有再提起关于这篇采卝访的事。
那天晚上Tony总觉得Steve比平时要更加沉默一点,但他没想明白对方这种反常的情绪来自哪里——他隐约觉得还是因为那本杂卝志,但又实在不明白半年卝前一次无关痛痒的采卝访为什么会对Steve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说到底,围绕Tony Stark和斯塔克工业的非卝议、诋卝毁和争卝执实在太多,Steve并不是没有见过,不应该只对这一篇反应这么大。Tony有心想直接询问Steve,但生产线上需要他调试处理的问题太多了,他只能先把关于Steve的问题放到一边。
或者我该回去看看当时自己在采卝访里具体说了什么,再考虑哪里出了问题。临近午夜、终于从工作里脱身的时候Tony想,毕竟时间隔得太久,当时的很多细节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回去的时候Steve还在办公室等他,沙发边的矮桌上放着三明治和切好的水果,而Steve正坐在地毯上,手里捧着一本翻到一半的书。
听到他进来的声音,Steve放下书本,抬起头看向他——有一瞬间,Tony几乎想要上前去和Steve交换一个亲卝吻,就像他和守护天使Steve经常做的那样。但他随即就压下了那点微末的悸卝动,只是朝Steve笑了笑。
“在看什么?”
“你堆在办公桌旁边的其他杂卝志。”Steve回答,随手把书放倒了一边,“我很少看金融方面的内容,偶尔读一读也不算无聊。”
Tony放松身卝体把自己砸进了沙发里,长出了一口气。他扯了张湿巾潦草地擦了擦手,抓起三明治塞卝进嘴里。
“听起来还是挺无聊的,明天我让Jarvis订一点别的书送过来。谢谢你准备的夜宵,我刚注意到我确实饿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他一边咀嚼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见Steve摇头,他用下巴朝套间的浴卝室示意了一下,“那先去洗澡?”
Steve明显愣了一下。
“我们要住在这里吗?”
“当然是在这里,不然呢?”Tony咽下嘴里的食物,理所当然地回答,“提醒你一下,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如果我们还要开车回斯塔克庄园,那明天上班之前就没几个小时可睡了。”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Steve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套间里的那张大床。
“别担心。”Tony眼看着Steve的耳尖泛了红,觉得有点好笑,故意避重就轻地加了一句,“虽然那个套间只是临时留宿用的,但那也还是你在纽约能买到的最高档的床和床垫,它会很舒服的。”
话是这么说,当Steve真的在他身边躺下来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和心率都加快了一些。当Steve还是天使的时候,他们确实总是一卝起卝睡,有时候Steve会显出实体, Tony总会抱怨那双翅膀太过碍事。然而,自从他的天使消失之后……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真的和Steve躺在一张床卝上了。
床边那面模拟落地窗的大显示屏已经被卝关掉了,厚实的绒布窗帘把它完全挡在了后面,让这个房间越发像是一间普通的卧室。Steve侧身躺着,背对着Tony,看上去非常拘谨,肩背都紧绷着。Tony看了片刻,忍不住从身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放松点,你这样睡得着吗?”他笑着问,“怎么,战卝争时期你没和别人挤过一张床吗?”
“前线没有床。”Steve低声回答,“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能睡觉已经算是不错的情况了,就算有床,也要让给伤员用。”
他顿了顿,像是逃避话题似的,又加了一句。
“已经很晚了,Tony,该睡觉了。”
“对百岁老人来说确实已经很晚了,不过对我来说,2点还不到我平时的睡觉时间。”Tony开了句玩笑,但还是顺着Steve的话关了床头灯,“晚安,伙计。”
“嗯,晚安。”
Tony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直到Steve的呼吸声变得均匀绵长起来,他才轻手轻脚地摸出手卝机,打开全息屏幕调出了下午Steve看过的那篇采卝访,一目十行地重新读了一遍。
前面的部分确实没什么问题,记者问的都是些老生常谈的废话,他的回答也都是早已背熟的说辞,这些东西显然不可能给Steve带来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然而当他继续把手卝机屏幕往下划,看到关于私人生活的那部分谈话,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我当然有喜欢的人,谁没有喜欢的人呢?我不公开,只是因为我在等那个人回来”?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当时怎么会把这种鬼话说出来的?Steve当然不会知道我等的那个人就是他,那——
不对,等一下。
Tony放下手卝机,缓缓偏头看向了躺在旁边的Steve。我可以这样假设吗,Steve下午的情绪是因为这段话?因为我在这篇采卝访里说我有了喜欢的人?这就是说,他……他?
心脏像是突然跳漏了一拍,继而骤然加速,在一片寂静的卧室里,Tony几乎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会是……我期待的那样吗?他想,轻轻卝咬住了下唇,这个愿望会有这么快就被实现吗?
——第二十一节完——
[注]采访内容改写自《钢铁侠1》,改动部分请大家对照电影自行甄别
【盾铁】白色羽毛//第二十节//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嗯w
【另外下次更新应该是26号,实在写不完,赶材料赶得已经把存稿都用完了,今天贴的是今晚实时写的……就,提前圣诞快乐w】
————————————
第二十节
“如果你敢拦我,我就连你一起揍。”——Tony Stark。
“我从来都不知道……Tony,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Tony从牙缝里抽卝了口气。他暂且瞒下Barnes的事,就是害怕在Steve脸上看到现在这样的表情。然而阴差阳错,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提这一茬,Steve就因为Fury带来的资料自己发现了这件事。
我早该知道,我就不可能指望Fury起什么正面作用。他嫌弃地想,在Steve...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嗯w
【另外下次更新应该是26号,实在写不完,赶材料赶得已经把存稿都用完了,今天贴的是今晚实时写的……就,提前圣诞快乐w】
————————————
第二十节
“如果你敢拦我,我就连你一起揍。”——Tony Stark。
“我从来都不知道……Tony,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Tony从牙缝里抽卝了口气。他暂且瞒下Barnes的事,就是害怕在Steve脸上看到现在这样的表情。然而阴差阳错,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提这一茬,Steve就因为Fury带来的资料自己发现了这件事。
我早该知道,我就不可能指望Fury起什么正面作用。他嫌弃地想,在Steve面前蹲下卝身来。
“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他轻声说,“而我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你,你当然不会知道。”
“我看了那段录像。”Steve回答,仍然不肯看Tony,只是低头盯着身前的一小片地毯,仿佛那张毯子上突然开了一朵花似的,“他们原本是非常好的朋友。没有作战任务的时候,Howard总是跟我们一起在酒吧消磨时间,或者叫我们去他的工作室测试那些正在研发的武卝器和装备。”
“我知道。”Tony回答,终于忍不住,轻轻拍了拍Steve的膝盖,“我看过我爸留下的那些相册,有很多他和Barnes的合影。当然,很多照片里也有你——只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个是你。”
他本来只是顺着Steve的话说下去,但是这番话显然起了反效果,Steve叹了口气,看上去很难过。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活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九头蛇的杀手。”他低声说,“那天我看着他坠下山崖。我们确实没有找到他的遗体,但我一直以为从那样的高度摔下去,人不可能生还。Tony……我很抱歉。”
Tony愣了一下。他明白这个事实会对Steve造成相当大的冲击,但是从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是需要Steve道歉的。
“你为什么要替他道歉?”
“不是替他道歉。”Steve摇摇头,终于抬起头看向Tony,“那天我没有拉住他。我太依赖血清带给我的强化了,那个任务虽然不容易,但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觉得我能保护他们。”
他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但事实是……我差了一步,没抓卝住他。如果那时候我能拉住他的话,他本该从那个任务里生还的。他本来不会坠下山崖,九头蛇也不会有机会带走他。”
Tony的手指掐进了掌心里。他用卝力做了几次深呼吸,把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全数压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生气。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还是守护天使的时候,Steve就总是把这起谋杀的责任算在自己头上,现在这个人兜了一大圈变成美国队长回来了,竟然还在试图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Steve,你看着我。”他低声说,握住了Steve的手握,捏得很紧——可能有点太紧了,他感觉到Steve试图把手抽卝出去,但是没有放松力气,“听好了,再让我听到一次你出于任何理由——我是说任何理由——为这件事跟我道歉,我就跟你彻底绝交。”
他自觉有充足的理由生气,但对于Steve来说,他的火气就显得有点缺少前因后果。Steve困惑地看着他,一时没说出话。
Tony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这里了。
“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他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怪不到你身上。要把血清转移到瑞典保存是我父母决定的,这件事是被神盾局批准过的,相关情报是瑞典分公卝司的人泄卝露卝出去的,派人暗卝杀的计划是九头蛇做的。你要知道,到这里为止,这整个过程都和Barnes没有关系,Barnes只是最后执行这个暗卝杀计划的那把刀——而九头蛇多的是刀,没了这一把也还有另一把。就算六十年卝前你抓卝住了Barnes,没有让他坠崖,现在也还会有其他人来执行这个任务。那场谋杀是个不可逆的事卝件,某种意义上说,从我爸决定转移血清开始,这件事情就已经不可避免了。很多人需要为这场谋杀承担责任,但那里面绝对不包括你。听懂了吗?”
他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看着Tony的眼睛。
“那你呢?”
“我什么?”
“你说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所以发现真卝相的时候,你只能独自面对它……是吗?”Steve轻声问,“那时候你——”
Tony竖卝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打断了他的话。
“我确实只能自己看那段录像,但我不是独自面对它。”他说,“那时候Jarvis——我是说真人版的Edwin Jarvis——还在这里,并不是没有人陪我。”
而且那些都不重要,都是过去的事了。Tony想,重要的是,那个我希望能和我一起面对这个真卝相的人,现在已经回来了。
但这些话看上去并没能提卝供多少安慰,Steve只是轻声叹了口气。Tony没法给他解释更多缘由,只能转移话题。
“姑且我还是问一句,你不生气吧?如果你生气的话,我也能充分理解,你确实有理由生气。”
这次Steve确实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显得有点困惑:“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一直瞒着你?”Tony回答,“我父亲和Barnes都是你的好友,如果说谁有资格知道这些真卝相,你绝对是其中之一。但是以前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我都会故意把它岔开,不给你机会追问关于凶手的情况。虽然不怎么想承认,但我确实是在有卝意瞒着这件事的。”
Steve显得有些出神,他看了Tony一会儿,接着摇了摇头。
“我当然希望知道真卝相。”他低声说,“但是……我明白你把这件事瞒下来是为我考虑。你不想让我在还没适应这个时代的时候就面对这些真卝相,无论如何它们都是很大的负担,我明白的。”
“也不完全是,还有一小部分我是在为自己考虑。”Tony回答,朝他鼓励地笑了笑,“我知道Barnes对你来说很重要,从童年时代他就是你的挚友,但他终究也还是杀卝害我父母的凶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我很担心这个真卝相会给我们造成隔阂,事实上,我也没想清楚我打算把这件事瞒到什么时候。”
话题至此变得沉重了一些,Steve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向Tony。
“Bucky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他就像是我的家人。但Howard对我来说同样是非常重要的朋友,如果没有遇到他,也不会有现在的我。还有你……Tony,你也是。我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从来到这个时代至今,你做的所有这些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轻声说,“所以……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做了这些事。”
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但Tony还是觉得心沉下去了一点。
“如果他是呢?”
这个问题出口之后,Tony其实有些后悔。他知道自己不需要问,Steve一向是最正直的那一个,二战时候的美国队长是这样,守护天使Steve是这样,而现在重新回来的Steve Rogers当然也是这样。但他还是……他忍不住。如果Barnes就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杀了我父母,你会怎么做?你会站在我这边吗?还是你会尝试保护你的旧友?
Steve沉默了一下,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视线看向Tony,他眼睛里的无措消失了,显得非常坚决。
“如果他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加入了九头蛇,如果他出于自己的意志杀卝害了Howard,我会亲手抓到他,送他接受审判。如果他被洗卝脑失去了自我,那我会救他,但他也还是……还是需要为他做过的事承担责任。”他一字一句地低声说,“Tony,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不论他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如果他还在继续危害别人……我都会做美国队长该做的事。”
不,不是这样的。Tony想,觉得自己被Steve眼睛里的决意刺了一下。我没想让话题走到这个方向,我不是想逼他这样表态。
他攥紧了Steve的手腕。
“我知道你会公卝正处理的,我知道。”他低声说,“我们先不想那么远的事,好吗?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先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真的被九头蛇洗卝脑了……什么的,我明白你想救他,我没意见,我们可以先把他救出来。”
Steve愣了一下。
“你……”
“但是别指望如果是这样我就会不记恨他,就算他是被洗卝脑了也不行。” Tony打断道,朝Steve露卝出一点笑意,有卝意让气氛变得轻卝松一点,“我到时候还是会狠狠揍他一顿的,如果你敢拦我,我就连你一起揍。”
“嗯。”
“嘿,别露卝出那种‘你确实该连我一起揍’的表情。”Tony抗卝议道,“再说一次,你在这件事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责任。”
他顿了顿,慢慢地放低了声音。
“刚知道真卝相的时候,我也非常愤怒。当我知道我父母被他们认为是至交好友的人杀卝害了的时候,有一瞬间,几分钟吧,我确实想亲手报仇,我不是没有幻想过杀了他。但是……有个人跟我说过,在找到完整的真卝相之前,别让没有根据的推测伤害自己。”他低声说,“现在我们还是没有完整的真卝相,Steve,我们确实还不知道Barnes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且,你说得对,就算我们搞清了真卝相,也应该送他去接受审判,让法卝律去决定结果,而不是让他死在我手里。我们确实应该这么做。我爸大概也……不会愿意看到我亲手杀死他曾经的好友。”
Steve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Tony。
“别,不要道谢,也别夸我!”Tony一看Steve那个表情就知道Steve要说什么,立刻把对方的话堵了回去,“我觉得我们已经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了,不如这个谈话就到这里,先下楼吃晚饭怎么样?如果你想知道,晚点我可以把我查到的所有线索给你仔细说一遍。”
“嗯……好。”
事实证明,神盾局的效率确实很难恭维,虽然Fury带来了“希望Steve协助抓卝捕Barnes”的消息,但那之后又过去了两个星期,局卝长先生没有再出现过,也没有同步过任何新的进展。很显然,他们对冬日战士的追捕行动并不怎么顺利。
劳动节过去之后,Fury才终于发来了一封邮件,通知Steve不用继续待命,因为对冬日战士的追捕行动已经——用Tony的话说——悲惨地全面失败了。
“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我们总有一天会发现他的踪迹。”Tony对Steve说,“我新写了一个人脸筛选识别程序,还在测试,乐观估计到下半年就能开始试运行。我打算把它整合到Jarvis的核心功能程序里,让它负责在全球范围内监卝视所有公共场所的摄像头,包括商场、道路和政卝府机卝构。如果找到了Barnes——或者疑似Barnes的人——Jarvis会及时告知我们的。总之,这件事交给人工智能处理就可以了,我最近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嗯?”
“我们的新一代武卝器生产线。”Tony朝他笑了笑,“第一批试制的精确制导武卝器要完成装配了。接下来两个星期我和Obadiah可能都会待在生产线那边,你想不想一起来?相信我,它绝对会让你印象深刻的。”
Steve迟疑了一下。他深谙格斗技巧,也熟悉绝大部分武卝器的操作流程和使用方式,但那都是出于作战需要,事实上,如果只从兴趣出发,他对“武卝器”这个东西本身并不算热衷——它们对他的吸引力远远比不上画板和颜料。但他也确实……有点担心Tony。
一方面是因为Tony忙于鼓捣这些机械和武卝器的时候,总是很难按时吃饭睡觉,靠咖啡熬几个通宵是常态。另一方面是……不知道为什么,Steve总是没办法对Obadiah Stane放下防备。
这半年来,Tony身边的合作伙伴他大多都已经见过,无论是Pepper或者Happy,还是董事会的其他股东,他打都觉得是不错的人,但只有Stane,从第一次见面,Steve就总觉得这位股东先生不像看起来那么友好。
即使他知道Stane是斯塔克工业的元老级人物,是和Howard一起开拓业卝务的老搭档,也是斯塔克工业最重要的高层之一。在Howard去世之后,是他撑起了斯塔克工业的日常运作,直到Tony从悲伤里振作起来、重新接手公卝司。
Steve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对方,但他无法控卝制自己的直觉,当Stane对他微笑的时候,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心生戒备。
“当然,如果你觉得无聊,你也可以留在庄园。”大概是他沉默得有些久了,Tony又补了一句,“武卝器装配车间在地卝下,除了公卝司高层,没人知道它的具体卝位置,它非常安全——你知道的,不会有九头蛇或者其他什么人闯进来的。”
“我跟你一起去。”Steve回答,“我没有觉得它无聊。”
——第二十节完——
嗯我补充一点这一节的考虑……就这篇的设定来说,这应该是个和平解决的局面。首先是Tony那边,他已经有足够的时间缓冲来面对和接受这个真相了,不会像电影里那样,得知真相的时候凶手就在眼前,当场动手;而对Steve来说也是同样,他是在一个比较平和的环境里看到真相的,一方面有时间消化真相,另一方面在这个剧情线里他和Tony的感情羁绊也更深,所以他同样会站在Tony的立场考虑。
所以就,在这个故事里,有一个比较安稳的环境,双方都能冷静做出判断的情况下,我会倾向于他们都还是都会选择最公正的方式……这样。尤其是,那可是Steve啊,那是全世界最不可能徇私包庇的人了w
【叠甲】只是我自己的解读,大家有别的理解当然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