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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春宴·恶之大罪24h   @艾维里奥斯相关墙 

20:00 暴怒-记忆中樱花

雪原追忆

※希洛&涅墨西斯 师徒cb向

＊ 几乎不磕rps，总有种负罪感，但是吧，最近对🐍单方面共情得过于惨烈，忍不住动了手

＊ 只此一次，ooc属于平行时空，是我的故事，与正主无关

站上领奖台时，赢得比赛兴奋已经消散了很多，师弟的唇角却还是随着一同举起的双手高高上扬，余光却见自己又和右手边的人十指相扣，恍惚回到了五年前。

明明是不遥远的过去，却模糊得像是上辈子。

那时自己因为输了单打的比赛心情低落，好在后面队友的完美表现让比赛尘埃落定，却又让他觉得自己偷来了这份荣耀，但是国际赛事四周都是长枪短炮，稍有不慎就是热搜事故，他只能带着愈发恶劣的心情强颜欢笑，而大概是因为想安慰鼓励他，两个队友不约而同的在领奖台前把他夹在了中心位。

师弟知道他们的好意，无法责怪，更加愤懑自己的失误。

他压着火气任人摆布，在欢呼声后还是忍不住想甩开紧紧牵住自己的手，左边的队友察觉到抗拒任他松开，而右边的师兄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大有死都不放的架势，强势固执得和他的形象格格不入。

余光一撇，师弟才发现他们竟然是十指相扣，心下顿时涌现无尽的恐慌，生怕这动作泄露了能毁了他们各自未来的秘密，所以即使不再沉浸在自怨自艾中，那动作也别扭得仿佛和身边人有深仇大恨。

好在并没有人在意，竞技体育的热血与同袍之谊，胜利下的喜悦与肆意兴奋，是暧昧不清和不可言说的最好遮掩。

回到更衣室后师弟扯下金牌，对着师兄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你是不是疯了，他红着不知是气是委屈的眼，整个人的气场却仿佛发球前被闪光灯晃了眼，可这般模样在师兄眼里就是狐假虎威，他用右手握住师弟的手，仍然是紧紧的十指相扣，左手拿起师弟扔下的金牌，放进了师弟空着的另一只手里，慢条斯理而又十分郑重道，

“这是我们一起赢的，我们还能一起赢很多次。”

“我们也能坦然的牵手。”

少年人总是不会服输，认为世界等着自己去征服，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不自知到顶峰后总要下落，就算能再爬上去，也难以超越自己曾经的辉煌。

后面几年他们都伤痕累累，压力挑战接踵而至，失败质疑如影随形，可他们都还是冲了出来，旁人都说是涅槃重生王者归来，可他们却仍然被忧虑笼罩。

又能拼多久？还能拼多久？

这片土地上从不缺少天赋异禀的选手，年轻的孩子们手握球拍跃跃欲试，试图终结旧日神话，开启属于自己的新时代。

正如他们当初一样。

他们都很难，他们都知道对方很难，于是不约而同的，他们选择独自承担自己痛。

“你们不要觉得我啰嗦，场上没有那么多暂停的机会，你们要学会自己观察对手球风路数，自己调整战术方式，自己承受选择的后果，我知道，现在你们双打的优势更明显一些，场上也习惯了有什么就和对方商量，但我是真的希望有朝一日你们都能独当一面。”

彼时头发还没有白的师门苦口婆心的劝着仿佛叛逆期的俩徒弟，最后却也只能无奈的留下句多些经历你们就明白了，他一直希望他们都能走得更高更远，却没有想过这经验之谈能从赛场延伸到赛外。

经历多了就明白，你只能独当一面。

都过得太累了，就别想着为他人负担或者让他人负担了。

这般在伤痛反复折磨下历练出的坚韧心性和长年自省下的相互体谅，让他们在赛场上所向披靡，也让他们在感情上一败涂地。

那一年失守下半区让师弟这一年竭力打出来的劳模和第一的名号摇摇欲坠，好在师兄状态虽差，仍捧起了复刻杯，再次当了定海神针。

梯队稳了，可谁都不高兴。

天天加练夜夜总结，总教每日的批评打击得所有人信心全无，队里新来的那些朝气蓬勃的少年每天早上起来都觉得自己苍老了十岁，仍负重任的师兄师弟也一个比一个要焦躁，两人配合还是很默契，无论是打球还是生活，但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莫名其妙的拌起嘴来，吵也吵不通透，又不像之前能轻易揭过，弄得两人之间压抑渐深。

长期的积压终于在一件小事上爆发得淋漓尽致，没有人记得是为什么吵起来的，只记得他们吵了个飞沙走石，没有人记得是谁先翻起了旧账，只记得他们把对方伤得鲜血淋漓，他们太熟悉彼此了，太知道捅对方哪儿能最疼了。

吵到最后师兄沉着个脸拿出赛场上的气势摔门而去，从未受过这样对待的师弟愈发生气而委屈，愤愤之下开了瓶啤酒，喝了个酩酊大醉，结果第二天头痛欲裂的躺了一天，第三天才生龙活虎的去做训练，和教练打哈哈被训了后就指天发誓的戒酒，依旧没心没肺。

比赛还没结束，就要拼到最后，生活虽然痛苦，还是要咬牙坚持，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生活能继续，可有些坎儿就是轻易过不去，师兄师弟接连一个星期的冷战让队内本就不高的气氛更加低沉，整个球馆只有球打在拍上的声音，而师兄师弟无论单打双打的训练都糟糕得一塌糊涂，以至于已经好脾气多年的师门都拧了眉头，没好气的把两人叫过来指着骂了一台，直问你们到底还想不想打。

两人闷着头仿佛是真的知错，却又都是让人一眼看穿的屡教不改，于是毫不意外的被罚了加练后清扫球场，把最后一颗球丢进盒子后，师弟大咧咧的往桌上一躺，看着头顶过于明亮的白色灯光，只觉脑海中也一片空白，难得清净，整理完工具想走的师兄回头看了师弟一眼，好几日辗转反侧下的疲累顿时涌上了面容，师兄走过去躺在了另外半张桌子上，灯光刺眼得让他眼睛有些花，抬手半遮半挡。

该说什么？过去，还是未来？该谈什么，感情，还是比赛？

头顶的白光在视网膜上凝成一个不断跳动斑点，仿佛那个贯穿他们将近半生的，来来往往有无限可能的小白球。

“我还是很喜欢打球，想要继续打下去。”

师兄声音低沉，仿佛一句梦呓，仿佛对师门质问迟来的回答，不合时宜，莫名其妙，却让两人积压了许久的焦躁痛苦消散一空。

他们站在赛场上，是为了赢个万众瞩目，可这并非是他们坚持到如今的全部原因。

——哪儿有那么快乐的世界冠军？

总教的经典语录犹言在耳，是啊，哪儿有呢？

我就是啊。

这里都是啊。

师弟的目光慢慢从头顶移到旁边，见师兄脸上扬着的许久不见的轻松笑意，也笑了起来，

“好啊，那就继续，能打多久，就打多久。”

本应轻易说出的那句我们一起，却在唇齿间绕了一圈，又吞进心里。

当连未来都不敢轻易许下，过去也是时候戛然而止。

谁都没有明说，但谁都默认了这样的状态，不知道能不能说是他们多年的默契，奇妙得是周遭人仍然都看不出他们关系的巨大改变，就如同那么多年了都不知道他们在一起过，他们相处也仍如往常，触碰交谈从未有过半分的尴尬和不自在，似乎那段隐秘的感情只不过是他们训练过重下的臆想。

生活里他们仍是知己好友，赛场上他们仍是最佳拍档，那些许下的愿望犹言在耳，多年的习惯还是自然而然，天翻地覆的，只是心境。

当初担惊受怕细微举动会影响前途的少年，终究可以平静的在面对粉丝若有若无的戏谑试探时调笑一句其他的也没有可能。

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没有必要了。

后来的后来，师兄也偶尔会想他们关系为何会突然回归所谓正轨，到底是因为压力下的不堪重负，还是因为大家都向前走了太久回不到过去，理智上他能告诉自己是内外交困，可又总忍不住的觉得是一种玄学，他的腿回来了，球没了，等球回来了，怕也是要失去些什么的。

你不能什么都有。

站在奖台上无聊的时间不多不少，第一永远被郑重的放到最后，而无论在哪里制作用什么制作，金牌永远是金光灿灿，即使这东西本身并不值钱，师兄带好了属于自己的那块，顺势拿起第二块，师弟神思还飘着，却先一步动作，转身面向师兄，毫无停顿的低下头去，似乎没有注意到师兄想往自己身上带第二块的幼稚举动。

师兄眉眼弯弯，不知是为了自己未得逞的恶作剧，还是因为师弟这许久不见的乖巧模样，心里莫名有些感谢这疫情下的规定，他有机会亲手为自己和师弟加冕。

这块金牌在这个前提下，变得更加独一无二起来。

“很配。”

师兄声音本就轻，隔着口罩，在满场音乐中更加听不真切，师弟抬头时看见师兄眼角的细密的纹路，就算这样更能突现他的温和，仍然不得不叹一句岁月不饶人。

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

这些话，再也无关紧要了。

师弟又想起更加久远的某次比赛，那一次他解开腰封放弃单打，孤注一掷得想要和身边人捧起奖杯，却仍然和所求失之交臂。

那时真的自责懊恼，也真的失落不甘，心里的痛甚至超过了身上大大小小旧伤的叠加。

他鲜少有这样的求胜欲，他那时，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得一个圆满。

“没事的，只是输了一次而已，我们输过很多次，这次也并不特殊，就像，我们也一起赢了很多次了不是吗？只要我们还一直打，我们就有机会赢回来，我相信你，相信我们，你也要相信自己，相信我。”

一而再再而三拍了拍自己肩膀，又弯下腰陪自己躲镜头的人语气一如既往的坚定，他好似打小就带着令人信服和安心的力量，只眼神中的平静笑意又仿佛他才是两人中那个从来不过于在乎输赢的人。

数载光阴转瞬而过，如今，他们已并肩赢回一切，如今，他们再一次万众瞩目，如今，他们终于坦然牵手，那些年少的愿望，都一一实现。

可为什么，为什么心情还是和那年一样沉沉难诉？

下一秒，歌声嘹亮，往事随风散尽，目之所及，只有红旗飘扬。

师兄放开师弟手的动作和牵起时一样自然，他眼里的仍然燃烧着一团火，是那颗永远不可以被低估的冠军的心的真实写照，师弟的口罩虽然遮掩了大半张脸，眼角还是渐渐弯成众人熟悉的弧度。

原来，这世间，多的是拼尽全力，仍一无所有。

【END】

＊ 改了下名字，总觉得，比起忽如远行客，不得圆满，更合适我当时自以为是的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