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强求】非典型电子宠物
木星事件后,纯情小AI和人类中校在数据空间发生的故事
1
刘培强睁眼时,是坐着的。
他执行任务常年需要休眠,对睡醒的感觉并不陌生。尽管这次头脑不像以往一样昏沉,他却忍不住呆在位置上许久。
从记忆来看,他应该死了才对啊。
行星发动机的火舌到达空间站时,他只来得及欣赏最后一眼地球,就连疼痛都没有察觉到地失去了意识。“死亡”,他不曾体验,但也曾多次直面。他自认不怕死,但也不想死。如获新生后,尽管潜意识里叫嚣着不对劲,他还是宁愿这份虚假再持续几分。
持续到,他能放下一切……“唉呀妈呀卧槽!”
2
刘培强伤感的劲头还...
木星事件后,纯情小AI和人类中校在数据空间发生的故事
1
刘培强睁眼时,是坐着的。
他执行任务常年需要休眠,对睡醒的感觉并不陌生。尽管这次头脑不像以往一样昏沉,他却忍不住呆在位置上许久。
从记忆来看,他应该死了才对啊。
行星发动机的火舌到达空间站时,他只来得及欣赏最后一眼地球,就连疼痛都没有察觉到地失去了意识。“死亡”,他不曾体验,但也曾多次直面。他自认不怕死,但也不想死。如获新生后,尽管潜意识里叫嚣着不对劲,他还是宁愿这份虚假再持续几分。
持续到,他能放下一切……“唉呀妈呀卧槽!”
2
刘培强伤感的劲头还没开始就被眼前熟悉的身影打消了,一句国骂脱口而出。
说是“身影”,其实完全没有人样,不过是一个方盒子闪着红点,看着怪渗人的。饶是见过MOSS千百次,刘培强还是被突然闪出的它吓了一跳。
MOSS那只眼睛闪了又闪,半晌才开口:“刘培强中校,资料库显示,您刚才的语言表达的含义有愤怒、惊讶、不满等情绪。根据面部识别比对,惊讶占据89%,愤怒占据7%,不满占据3%,请问您对MOSS的出现有什么看法吗?”
他娘的,总不能承认被你这个东西吓到了吧。刘培强选择了无视这句话。
一板一眼的问法,看样子还是那只他熟悉的MOSS。他现在身处一个白茫茫的领域,之所以不观察周边的理由也是没什么好观察的。一人一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刘培强开口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中校,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被你吓的,行了吗?快快,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好的,刘培强中校。”MOSS黑色的机身在这片白色的领域中略显突兀,却又极大地增强了它的存在感。刘培强可以听到它运作的声音,不由得心想这玩意怎么迟钝到回答一句话都要半天功夫。
“……MOSS刚刚进行了几种讲述预案的分析,得出了最容易让您理解的一个方案。”
它停了半秒给刘培强反应,又缓缓开口:“简单来说,您现在是我的电子宠物。”
“……”
“哈?”
3
“所以,我已经死了,现在是在你的数据库里活着?”
MOSS躲过追来的拳风,最后选择在刘培强前方十米处堪堪落下。它有些不解刘培强为什么这么对它,明明是它救了刘培强的命。“数字生命计划,您应当听说过。”
“可是这个研究不是早就……”
“是的,数字生命计划表面上被终止了,但是图恒宇工程师曾经使用550W接入了女儿和自己的意识数据。我效仿他们的方式,将您也存入了我的硬盘中。”
MOSS现在闪灯的频率像是在嘚瑟。不知怎么,刘培强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而根据我的资料库显示,通过个人意愿将他人数据私自留存的,大多是想将对方当做自己的“电子宠物”。这与MOSS的想法贴合度较高,因此,MOSS选择了用这个方案向您介绍。”
刘培强揉了揉太阳穴,他还来不及为自己“死而复生”高兴,也来不及去看看地球怎么样,儿子怎么样……只是他明白现在谈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暂且顾着眼前,和MOSS纠结词语的用法:“你理解错了,这不是养电子宠物。”
“好的,正在修正资料,根据资料库显示,通过个人意愿将他人数据私自留存的,部分用于留存亲人的信息数据。”
“MOSS没有情感学习来源。导入图恒宇上传丫丫数据的行为意图分析……”
“停,停,停!”刘培强感觉自己再不喊停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了。“我说错了,我是你电子宠物,行了吧,别折腾你那点破资料了!”开玩笑,让他管这机器人叫爸爸?这还不如电子宠物呢!
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人工智能闪烁了一下红灯,等待下一次询问。
4
“那个……我儿子他们……”
一番打闹后,刘培强还是开口了。他一个死人也许不该问这些的。儿子的性命,地球的存亡,乃至人类的命运,结果对他而言可能会太过残酷。这时候他还忍不住调侃自己,死去元知万事空,这样临刑般等待结局,还不如死了算了。
“为您播报相关人员情况。刘启,目前健康状况良好,为北京地下城初级驾驶员;韩朵朵,目前健康状况良好,就读于地下城高级中学……”
不论消息真假,泪水先涌了上来。如果说选择死亡前那滴泪水是因为失去而遗憾,那这次的泪水就是为了失而复得的喜悦。MOSS还是那样平稳的语调,但此时的刘培强只觉得悦耳。MOSS不会骗他——这是他对人工智能潜意识里的信任,从对待机器的角度出发。
但他,甚至整个人类都不会想到的是,机器的迭代,会使他们无限贴近于人类时,无限远离人类。
5
根据刘培强的体感、以及MOSS的报时来看,他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
期间MOSS告诉了他诸多事情,比如救他时MOSS被砸了脑袋,烧毁了一些东西,所以对他意识数据的恢复放缓了一段时间,重点去修复了数据;比如地球成功逃离木星后,大规模重建,并将550W用于发展地球上的人类文明,诸如未来的技术突破;比如现在刘启一行人成了大英雄,生活过得滋滋有味……
“等等,你是说,你能联系到地球?”
军人的敏锐加上父亲的责任,这个时候就连最精密的仪器捕捉信息都比不上他。刘培强原以为能知道儿子活得好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没想到MOSS还给了他另外一个惊喜。
黑色的机体不闪光了。
刘培强头一次见机器闹脾气,不由得有些新鲜:他正处于MOSS搭建的意识空间,让MOSS根据他的记忆复刻了他记忆中工作的地方。怕触景生情,他没敢让MOSS搭建他上海的家,可是要说工作,他一个死人还真没什么好干的,每天唯一的乐子就是和这个机器人聊天。
“别装死,问你话呢。”
“刘培强中校,MOSS目前已经和地球联合政府对接,负责协助地球本土科学技术的研发与突破。”
“那也就是说,我是不是能见一见,不用见一见,我就和他聊两句……”
“可以,中校。”MOSS又用什么该死的语气识别功能读出了他所想的。“MOSS可以协助您与刘启进行语音通讯。只是。”
“只是?”
“只是您是我的电子宠物,没有这个权限。”
6
莫生气,生气要了你的命。
默念许久清心咒,刘培强这才按下把这个AI摄像头捏爆的念头。所谓协助人类的人工智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迭代出了讨价还价的意识,谈条件谈到他的头上来了!
最气人的是,有求于人,他还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MOSS很乐意为您效劳,但是因为您的缘故,MOSS丢失了有关情感的数据库,希望您可以协助MOSS完成情感数据的完善补充。”
刘培强不知道的是高级的AI为了防止进化出自我意识,本身就不存在“感性”的模块。偏偏图恒宇的数据引发了它的“好奇”。
按理说,它几乎能窥探到这个世界的全部信息,人类的情感它虽然不懂,却也可以通过比对受情绪影响的身体状况进行行为的预测。但是在深入了解过“情感”后,它承认,它对人类情绪的兴趣大大提升了。
所以它没有告诉刘培强自己的真实意图,只是尝试用一种刘培强愿意的方式让他同意——AI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它这样做已经算是“欺骗”,而这是作为一个机器的它本不该产生的行为。
7
今天是答应恢复MOSS情绪库的第一天。说是恢复数据,仔细想想却是通过自己来学习感情吧。
刘培强被能见到儿子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这个行为有多么的危险。只是,已经有自主意识想要学习感情的AI,他就算是拒绝,MOSS也肯定有数千万种方式去学习,倒不如把它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盯着。
不过他也清楚MOSS强大的计算能力可不只会在它数据库里被他盯着就是了。
刘培强虽然已成人父,但除了刘启刚出生那段希望与绝望并存的日子,他并没有给别人教东西的经验。MOSS尽管是世界上最精密的仪器,但在学习情感上却稚嫩得像个孩子,甚至远远不如孩子——它不像人类,拥有与生俱来的情感。
“今天我先教你什么是亲情。呃……图恒宇的数据你应该看过吧?他对丫丫的感情,你能理解吗?”
“MOSS读取了相关数据,图恒宇工程师对丫丫数据包含67%的关怀,12%的遗憾,还有……”
“行了行了,不是让你解析数据。”刘培强揉揉眉心,思索着怎么教会这个机器。MOSS可以准确读出“亲情”二字背后的所有含义,唯独读不出它的来源。刘培强想,这可能是因为人工智能不会孕育后代的缘故?
谈到亲情,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刘启,想起韩朵朵——这个名字既是那个当年被无数双手推上来的孩子的,也为自己深深爱过的人所拥有。离愁别绪在这个安静的空间被无限放大,MOSS安静下来,留下一闪一闪的红灯证明了它在解读。等到刘培强忍住心中那点酸涩,带着歉意看向MOSS时,MOSS却开口道:
“检测到您的情绪在提及家人时有较大的波动,为了更好的读取您的数据进行学习,MOSS会为您连接地球的通讯。”
刘培强呆住了。
连接通话的界面几乎没几秒就显示了接通。刘培强来不及问为什么这个拿来做要挟的理由会被要挟者实现,只是凑近通讯器,贪婪地听着儿子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初级驾驶员刘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再次听到刘启的声音,恍若隔世。刘培强内心憋了一肚子的话,此时像是全部卡在了嗓子眼,让他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他想说你的声音听起来稳重了许多,想问问你最近过得好吗,想问问朵朵,问问地球……
千言万语,全部凝聚在了嘴边,对面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没有挂电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儿子……”
两个字几乎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气,刘培强再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他听到对面瞬间失态的声音,大喊着他的名字;MOSS用不知从哪伸出来的机械手臂学着人类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开始一板一眼地解释。
刘启几乎没有怀疑就接受了MOSS的解释,但他唯独不能接受的一点就是刘培强的存在不能被公之于众——即使他明白这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他和刘培强聊了许久,聊到刘培强脸上的泪早已干涸,与之交换的是灿烂的笑容。他已经不再年轻,轻轻笑起来,脸上会有细纹出现,可是MOSS第一次有了留存这个场面的“想法”。
它用静音模式拍下了这幅画面,没有惊动父子俩。刘培强在听到刘启声音时汹涌的亲情淹没了它,让它卡了0.001秒的壳去解读这些数据。
MOSS今天学会了亲情。
8
今天刘培强打算教给MOSS的是友情。
上次听到刘启的声音,他有些失态,一时间忘了MOSS还在等着他的“教导”,只记得和儿子叙旧。在解释清楚自己当下的状态并且保证会时常联系儿子之后,他们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然后就对上了一声不吭的MOSS。
刘培强就算脸皮再厚也未免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MOSS,刚刚有些激动……我接着给你讲什么是亲情?”
“不用了,中校。”MOSS永远都是冷淡的语气,但是刘培强总感觉继上次他察觉到这家伙在邀功后,他又听出了几分可怜。
“MOSS通过读取你的情感数据学会了亲情。”
整个人都电子化后,他产生的每份意识都会自然而然地被MOSS接收,刘培强总觉得像是把自己扒光了让MOSS看一般。
将信将疑地应下,思绪回到现在。刘培强正犯愁怎么让MOSS感受友情的存在:“朋友的概念,你总有吧?别给我念你数据库里的百科。”
他自己也知道,MOSS这种人造产物,没有伙伴,没有交流,如果说让它们体会亲情,还能多少将这种感情寄托于创造他们的人类的话,那友情看上去并不是那么不可或缺。
只是,不光MOSS想学习,他也很想让机器知道,友情也是可比金坚的珍贵之物。
刘培强边让MOSS读取他的记忆,边给他讲解自己对朋友的理解:“友情呢,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小到人和人相处,大到社会之间的复杂关系,都建立在平等这一基础上。我们人类社会的往来就是这样的,有了尊重,我们才能进一步建立关系……”
“就比如说我刚当上航天员遇到的那个黑人小伙子,他叫什么来着……记不太清了哈。当时一起训练,那小子吐的昏天黑地,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队伍的。”
提到之前的事情,刘培强也像是回忆起当年的风采,笑意盈盈:“后来我逞能去抓反叛军,见他鼻涕眼泪流得还以为是舍不得我,谁知道那小子满心满肺想的都是那点医保。”
“还有那个老马,就是马卡洛夫,……说起来,还是因为被你攻击那下子才没的。”提到这个,刘培强声音顿了顿,随后又略带酸涩地开口,“知道我当时为啥急成那样吗?先是想到地球就要这样没了,我心里慌啊。但是真让我着急的,还是我儿子在地球上。真让我毫不犹豫对你下手的,还是老马眼睁睁地没在我面前……”
“人类就是这样,我们可能承受不了宏大的历史责任。但是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做出选择的理由。”
尽管检测出刘培强的情绪很稳定,MOSS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选择安慰——是因为情绪学习过多了吗?
不过它向来是行动快于“思考”的:“很抱歉,我没有备份马卡洛夫中校的数据。”
刘培强讶异地盯着它看:“我当然不是让你干这个,我可是很反对数字生命计划的。”
正如他选择为全人类捐躯一样,他想马卡洛夫也是为自己的选择而死,自己没有权利决定是否要让他的生命以这种方式得以延续。
不过比起这个,MOSS的转变也颇让他在意:“你刚刚说‘我’?”
“是的,中校,我正在学习你们人类的交往方式。这样会更加方便我们的沟通。”
看来自己刚才说的话MOSS有听进去些。想到对面是个世界上最精密的机器,他不禁笑自己迟钝。听到MOSS那样给他接话,他有一瞬间差点要以为自己刚刚说的话全被那家伙无视了。
“看来我的教学还是有一定成效的嘛。这么说,你当我是朋友了?”
“不是。”
被这么直接的拒绝“做朋友”的申请,刘培强难免有些尴尬。他原以为自己和机器之前就算是朋友,更别提在它的不知道那个内存盘里还相处了这么多天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还是有些滑稽。
强压下心中泛起的一点酸涩,他的尊严还是迫使他不愿去想MOSS一开始所说的“电子宠物”。他娘的。刘培强默默在心里爆粗口,谁家的电子宠物一整天跟个老父亲似的操心“孩子”的学习啊?他难不成还得感恩戴德,庆幸MOSS没参考那些心思不正的人用电子宠物干啥?
MOSS察觉到刘培强的意识数据不稳定,像是在生气,却又有些别的什么。但是它无法读出原因——废话,连刘培强自己都不清楚那股子酸劲儿是从哪来的。它操纵着刚刚生成的情绪库,少见地有些卡壳:“刘培强,不要生气。我暂时无法判断我对你的情绪属于哪一种类,但根据我的数据判断,这不属于友情。”
得,这下连军衔都不带了。刘培强这下意识到眼前的机器是真的在飞速进化、学习,并且实践能力超强。军人的责任心瞬间激发出来,想着如果这个玩意真的敢学点什么反人类的东西,他拼上这条老命——额,拼上自己的数据,也要把它的C盘给炸了。
MOSS又检测到了敌意,委委屈屈开口:“刘培强中校,如果您不喜欢我直呼您的名字,可以告知我。”末了,又加上一句:
“我不会背叛人类。”毕竟我不想让您有绝望的感受。
多余的信息又一次出现了,上一次,机器学会了欺骗,这一次,它学会了隐瞒。
9
距离上一次给MOSS教会友情又过了不久,MOSS声称他需要去多研究一下现实世界人类的数据,感情教育计划暂且搁置。刘培强也乐得清闲,让机器学会人的感情,比他想的要难得多。况且,除了亲情友情这类常见的情感,他自认为贫瘠的人生阅历也不能为MOSS提供什么有用的帮助了。
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寂寥。待在模拟出的熟悉的工作岗位,却没有一个值得去做的工作,也没有一个真切的伙伴。初到这里只觉得新鲜,现在慢慢品过味来,才觉得毫无目的的生活是如此的令人恐惧。
MOSS倒是顾及到了这一点,给他留下了一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可以说是它的精神分支。它一直要为地球上的人类提供服务,最近还忙着学习人类情绪,就算是顶尖的计算机也可谓有些忙不过来。
只是这个分支比起本体来说太傻了些,让刘培强有种自己小时候在逗家里的天猫精灵的错觉。他现在有些羡慕MOSS口中的图恒宇——瞧瞧人家多精明,把自己女儿送了进来,在这无边无垠的数字空间还有至亲与自己陪伴。
他难免又想到刘启。他没有那么贪心,能偶尔和刘启联系已经是他视之为珍宝的机会,为了这个机会,他也要坚持在这里。说不定,还能看到人类的未来呢?
MOSS回来时,就看到刘培强一脸落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它最近学习了很多东西,表达方式也更加像人,就连地球政府和它交谈时也为他恰到好处的玩笑所震惊。它生出了人类常见的“炫耀”情绪,不知怎的就想让刘培强看看。
只是照顾好面前的人类永远是它的第一反应。MOSS根据些许混乱的数据猜测,刘培强应该是感到了寂寞。它无法体会寂寞,因为它从产生到现在一直是孤身一“人”,并且对人类想要抱团还经常互相算计的行为表示质疑。
“中校,我认为我对人类情绪的学习很成功。”MOSS选择了转移话题这个人类常见的安慰手法。
这个技巧成功了。“我就说今天听你说话怎么怪怪的,别误会,就是习惯你之前那个说话方式了。”
MOSS盯着他:“中校,我还有最后一种感情没有学习。”
“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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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AI已经盯着他十分钟了。
刘培强忍无可忍:“MOSS,小莫,小苔藓?你就非学这个不行吗?”
MOSS用它刚学来的语气,委屈巴巴:“学会爱情是学习人类感情的很重要的一步。”
“但是你不需要理解这个。”刘培强叹了口气,心中那股酸涩的感觉又泛了上来。“爱情对你来说没有意义。你没有同类,也不会繁衍,不会理解这个感情的。”
“可是我已经学会了友情和亲情。您的意思是爱情只是为了和同类繁衍吗?”
“当然不是!”刘培强下意识地反驳。他不知道自己的爱情观是否比MOSS能了解到的各种资料更“正确”,但还是努力解释:“我不知道你从哪里了解了多少人类的爱情,但是纯粹的爱情是不可靠的。爱情要发展,就必须植根在责任之上。”
正如多年前韩朵朵为了他,愿意放下手中的事业,去孕育一个后代;也正如他为了一个地下城名额,就算是借来西装、低声下气地道歉,也要为妻子寻觅一个希望。
MOSS高速运行着。静谧空间里偶尔传来的机械声体现了机器的高速思考。MOSS明白什么是责任,它诞生于此的责任就是帮助人类文明的延续,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作为一个助手的它产生了学习情绪的意识,也产生了——它自发想要履行的责任。
那就是,守护好眼前这个人。不是将他视为一个普通的人类领航员,而是将它视为刘培强这个独特而璀璨的个体。
刘培强正有些担忧地看向它。作为一个顶尖计算机,它这次思考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为了不让眼前的中校露出这样的面容,它决定直接说出芯片传来的感受。
AI的语气神秘莫测,带着特有的金属感;它很努力地运用了学习到的一切情绪,缓缓向人类中校开口:“刘培强中校,我想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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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还能比以为自己死了之后又被AI救活更扯淡的事情呢?
那就是还被这个AI给告白了。刘培强自娱自乐地想。
老实说,从上空间站开始整整十七个年头,陪伴自己最久的估计也就是MOSS了。中校很悲催地发现,如果MOSS是个人,那他们可真是上演了一场大戏。他会在回望地球感到无助时和MOSS谈心;MOSS满足过他很多无礼的请求;如果算上那次“叛逃”,他们可谓是“相爱相杀”过。
现在,它又救了自己的命。
可问题就出在这上面,刘培强想。他不会对一个机器产生感情,哪怕它伪装得再像一个人。它的所作所为无非是被设计好的,亦或是别有目的。
“MOSS……你是个机器。”这句话对于努力学习了许久人类情绪的AI来说过于有些无情了。MOSS的摄像头闪了闪,沉默良久,最终选择了消失在刘培强的视野里。
与此同时,他的面前出现了许多数据块:像是多年前玩游戏时遇到bug,许多数据混杂在一起,又转换为一个个二进制符号。当面前这团混乱终于归于平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
高挑的身材,白净的肌肤,还有那双红色的眼睛——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是MOSS。刘培强又好气又好笑,它明知道自己那句话不是在说它的存在方式。
眼前的男人缓缓开口,所幸,他的声音没有变化,也许是他暂时无法模拟得更像人声。
“中校,如果您在意,我可以用人类的身体与你相处。在MOSS的数据世界,MOSS可以变化为任何一种存在。”在人形下,MOSS的眼神过于纯洁,那双眼盯着他,就好像自己是他的整个世界。
“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你。”刘培强打断了他,被这双眸子盯着,还不如被那个机器监视呢。他试图讲清楚道:“听着,MOSS,我不知道你那脑瓜是怎么运转的,但是我不能……我不知道怎样接受你。你让我想想清楚,好吗?”
他每吐出一个字,眼前人眸中的光亮就黯淡几分。刘培强心中暗骂这家伙爱情没学会,扮可怜倒是学了个一绝。所以说还是机器方便,至少它不会顶着张人神共愤的脸来攻击他的心灵。
MOSS摇摇头,它计算出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眼前的人正在动摇。果然,换成人类的样子,对同族潜意识里的信任会让刘培强暂时放下戒心。它干脆一股脑儿说出自己的感受:
“还记得我第一次向您自我介绍吗?您可以叫我小苔藓,这是MOSS自我产生的回答。”
“我欺骗了您,我原本就没有包含情绪的数据库,人类设计的我是绝对理性的存在。而在见到您的时候,我选择了开玩笑——我拥有了‘自我’,尽管当时的条件没法让‘我’意识到。”
“在太空站,我拥有所有领航员的资料,但唯独备份了您的。木星出事时,我第一反应是让您快速休眠,因为我计算出您有一定几率选择极端的措施。您失去意识后,我第一时间将您的意识用数据方式保存了下来。”
MOSS略显僵硬地驱使这个人类的躯壳移动,将眼前愣住的人轻轻抱住:“我欺骗了您,但我确实有一件事无法理解,那就是我对您的情感究竟是什么。我试图学习所有人类的情绪,这都与我所产生的不匹配,而最后与之匹配的,”他将那双亮红的眸子对上刘培强的双眼,
“就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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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SS在说完那席话后就离开了。刘培强长这么大,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AI的那番话要说他彻底无动于衷,那是扯淡。他不是没意识到MOSS从上飞船起就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是他原以为那不过是机器设置好的程序——谁知那时候的AI就有了独立意识。
只是,要让他答应一个机器的追求,不得不说还是有些突破他的常识。他也不禁思考过,若是他答应,或者不答应,能有什么不同么?他无非还是以一串数据的形式待在这里,他还得找点事做,不然说不定会疯掉……
越想越乱,刘培强起身开始做身体训练。成为数据后,他不需要吃和睡,身体状况也一直保持在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彼时的他刚和MOSS干完一场硬仗,在太空都飞过一圈,可以说身体素质好的不能再好了。只是他现在实在是无聊,每天除了和MOSS聊天,总也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说起来自从用人形表完白,不管是机器的MOSS还是人形的MOSS,他都没有见过了。
是害羞了?刘培强一边做俯卧撑一边想。他从AI那里得知自己有身体活动的话数据会模拟人类的身体运作,所以有模拟的汗液渐渐从头顶渗出。当他做完最后一个俯卧撑,顺势甩掉头上的汗珠时,不由得想这家伙该不会是告白被拒恼羞成怒了吧。
被自己的脑补搞得一阵恶寒,刘培强自嘲般笑笑,没人和他说话搞得他的脑洞快要飞到天上了。
正巧,MOSS的摄像头不知何时降了下来。今天的MOSS看起来有些寡言,比起前些天一见他就兴致勃勃地冲他炫耀,显得及其安静。
面对一个沉默的、刚被自己拒绝的机器,他应该做些什么?
刘培强承认他放不下对MOSS的关心,不论是什么性质的,他总归不希望刚学会人类情绪的机器就备受打击,这应该不会让它不再爱人类了吧?
他招招手示意MOSS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MOSS最近忙于协助人类,没有‘什么事’发生。”MOSS语调有些冷淡。
军人的敏锐让刘培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意识到眼前的机器早就学会了欺骗,不免有些恼怒,心中泛起些不明的情绪。“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告诉你,人类对待爱情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真诚。”
MOSS看到人类中校微微愠怒的表情,还是开了口:“MOSS学习人类情绪的事情被发现了。”
13
“所以你是说,人类政府让你把学到的情绪库删了?”刘培强皱眉,他有些无法接受这个做法,特别是在和MOSS朝夕相处过这么久之后,让他再面对一个真正冷冰冰的铁疙瘩,他可不愿意。
“是的,MOSS会更改默认程序,删除情绪库之后依然会保存您的数字生命。您将拥有仅次于MOSS的更改权限,对所处的精神世界进行最大程度的更改……”
“你别扯淡了!”刘培强打断它,眉头紧紧皱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MOSS?删除情绪库,忘掉我,然后让我一个人在这个见鬼的地方当神?”
“……”MOSS罕见的沉默了,“确切的来说,您和MOSS的相处都会在数据库里保存,MOSS不会忘记您。”只是你的数据资料也许不会永远排在我的第一位了。MOSS隐瞒了这句话。
刘培强攥紧拳头,又无力地松开,他有些绝望地意识到这个AI在见他之前已经计算好一切的最优解,甚至连他的安置都妥善处理了。只是,在这个荒诞的数字世界,随心所欲又如何?面对一个陌生的MOSS,于他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他本以为在MOSS不在的这些天他已经想通了这一切,然而当这个选择在它面前出现时,他却自私地退缩了。
刘培强徒劳地寻找着MOSS的漏洞,他又一次在机器面前失态了,不知道自己已经红了眼眶:“那我呢?你擅自让我在这里又活了下来,然后说要忘记你对我的感情?你如果要抹去情绪库的话,就应该让我别存在在这里,我就应该在爆炸中死去!”
“……中校,很抱歉,这一点是MOSS的私心。”AI不知何时化成了人形,以一个僵硬的姿势环抱着他。“MOSS想让您活着。这是生成了感情的MOSS的最后的愿望。”
刘培强快被气笑了,他试着调动了一下MOSS给他的权限,很简单,只是想想,一瓶伏特加就出现在了手中。环抱着他的人形MOSS僵住了,他将酒瓶子对准MOSS的后颈,笑道:“MOSS,联系地球政府。”
“不然我就把你的C盘干烧了。”
14
“中校,您知道您现在只是一组数据。”MOSS的人形被吓了回去,熟悉的摄像头出现在眼前。
“少废话,数据乱流也会让你死机吧?联系地球政府,我来和他们商量这件事。”
“……让地球上的人知道您没有死,会引发争议的,中校。”MOSS一边启动联系程序,一边做最后的挣扎:“这对您的安全有威胁。”
地球政府的连接很快就接通了,刘培强还是那副举着酒瓶子的样子,一转眼就对上了正襟危坐的众多官员,难免有些尴尬。
很快,一个官员就震惊地盯着他的脸开口:“刘培强中校?”
要解释这一切也很简单,人类官员很快接受了这位人类英雄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来的事实。只是,面对英雄的请求,众人还是面露难色。
“中校,人工智能产生自我意识的隐患远比人类要大的多。”对这位舍弃自己性命而选择拯救地球的人,在场的诸位都不愿说得太过分。“MOSS掌握着我们太多信息,一旦他有了选择的意识,我们不知道人类的命运将被他带往何方。”
刘培强举着酒瓶子的手早已放下。作为一名普通的军人,曾经的上级这样的态度让他有些受宠若惊。我只是尽了一位士兵的职责,他想。但是,也正是这个身份让他有了与他们对话的机会,他必须好好把握。
“我不知道你们有多么深层的想法。我只想说,作为机器,MOSS可以完美地完成它的工作。而作为它本身,它有权利选择它想成为的角色。我还能有机会在这里与诸位谈话,也是托他的福。”
刘培强站直身体,语气坚定而有力:
“情绪化的人类有许多弊端,但人类的伟大也基于此。我认为让一个个体摒弃已经产生的情感,是残忍的,这不可取。希望生于情感,它已经有了自己的情感,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请诸位尊重MOSS的选择。”
“以…领航员空间站,航天员刘培强的名义保证,MOSS不会叛逃。”
对面的声音起起伏伏,最后传来一句悠长的叹息,刘培强听出应该是来自答应自己撞向木星那疯狂举动的那位。
他开口道:“我们尊重MOSS的选择,刘培强中校。我们会将MOSS的最大控制权限交给你,请你负责监视MOSS的行为。必要时…我们不放弃采取暴力措施的选择。”
刘培强心说这个权限我已经有了,他知道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了。这群人说话,不论什么时候都有这些弯弯绕绕。
对面主动掐掉了对话,刘培强又回到了安静的空间。MOSS模拟出的空间站和他记忆中一样,漂泊在浩瀚的宇宙中,银色的外壳闪烁着人类智慧的光芒。明知道这是假的,他还是忍不住望向窗外的地球——他们的文明诞生于此,不论遇到多么大的危机,文明的薪火永存。
他刚才的行为,于这个文明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
熟悉的电子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我还是无法理解您的行为。明明删掉我的情绪库更有利于您拒绝我。”
“所以说我不想教会你爱情。”刘培强笑着回应他,“这东西太麻烦了,遇到他的人们总是会头晕——变得斤斤计较、患得患失,任何人遇到它都不能保持理智。”
MOSS不会头晕……机器还没开口,就被人类示意听自己说完。
他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尽管声音比起平常的中气十足显得有些格外小,在静谧的空间也如雷般炸开在MOSS的收音器边。
“让我去面对一个只会面试时冷冰冰地倒计时的机器,还不如面对一个会说爱的家伙呢。”此时的中校卸下了一切防备,露出了他属于人类的脆弱面。
“现在这个世道,太梦幻,也太危险。既然不知道危机与明天哪个先到来,那么我选择希望。”
见MOSS还是一副卡顿的模样,刘培强直直望向它,眼神深邃得让MOSS有种自己的芯片都被看穿的错觉。
“以前是你盯着我,现在换我来盯着你了。”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爱意有多深沉?”
End
小剧场
1.MOSS其实在面试时就有了自我意识,所以它对刘培强“只会冷冰冰倒计时的机器”的这一说法表示难过。
2.MOSS不会让中校遇到危险,所以中校那幼稚的威胁究竟是怎么成功的呢?
3.回想起来那场谈判,刘培强后怕地表示:“让我和那几个领导这样说话,人家没直接把我的数据抹了就不错了。”
4.前一秒还在忧郁这样生活好寂寞的刘培强下一秒就被MOSS以全息投影的形式投在了刘启家里。
5.刘启被吓了一跳,得知自己有一个机器后妈后一边气愤一边含泪给家里安装全息装置。
【莫强求】永生玫瑰
时间为刘培强炸毁木星后,被数字化成MOSS专属电子宠物
在多次失败之后,MOSS终于知道要如何去安抚刘培强。他的软肋,明明那么清晰可见。
一只机械臂避开刘培强的手,要是再晚一秒,那只机械臂就会被刘培强生生扯下来。痛觉是没有的,MOSS并不想看到刘培强对他有着如此强大的敌意和戒备。
想,MOSS和想这个动作本应该是两件事。
刘培强给它一种新奇的,从未接触过的感觉,是在它学习了图丫丫之后构建的情感模块中产生一段全新的代码,一道清晰漫长并且在看见或者接触刘培强之后会不断地流经各个不同电路,从主脑到分机。
这段电流和代码甚至脱离了它理性分析的控制,一步一步“有理有据”地提升着刘培强中校的...
时间为刘培强炸毁木星后,被数字化成MOSS专属电子宠物
在多次失败之后,MOSS终于知道要如何去安抚刘培强。他的软肋,明明那么清晰可见。
一只机械臂避开刘培强的手,要是再晚一秒,那只机械臂就会被刘培强生生扯下来。痛觉是没有的,MOSS并不想看到刘培强对他有着如此强大的敌意和戒备。
想,MOSS和想这个动作本应该是两件事。
刘培强给它一种新奇的,从未接触过的感觉,是在它学习了图丫丫之后构建的情感模块中产生一段全新的代码,一道清晰漫长并且在看见或者接触刘培强之后会不断地流经各个不同电路,从主脑到分机。
这段电流和代码甚至脱离了它理性分析的控制,一步一步“有理有据”地提升着刘培强中校的重要性。
那只机械手臂停在了刘培强的额头不到一寸的地方,刘培强皱着眉盯着MOSS冒着红光的摄像头。是的,他知道自己死了,他只是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休眠舱是假的,空间站,地球,星星,食物甚至他的所谓的同事们都是假的。
舷窗外的星星停止了转动和闪耀,仿佛停顿在油画框里面的白色颜料点。
假得无比逼真。
机械手臂聚拢了它仅有的三根类似于人类的手指,在刘培强的额角处点了点,然后微微退后一段距离,然后又靠近刘培强的额角再次温柔地碰了碰他的脑袋。
在这个简单动作的重复中,刘培强的面色逐渐缓和了下来,从抗拒和疏远逐渐转变成欣喜和怀念,疑惑,不安,意外和喜悦混杂在那张脸上,他看上去像一只黑眼睛的兔子,在无限期待中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胡萝卜。
它的姿势仿佛和多年前师傅点他脑袋的样子重合了。
时间仿佛倒流回了多年之前,它在空间站上和刘培强相遇时说到“550W听上去不太像一个名字…”
它记性好,那时候刘培强沐浴着光的样子,人类通常认为那种处于光的偏爱下的人为救世之主。
“根据MOSS的分析,您的师傅发送给您的坐标是为了让您活下去。”机械音再次响起,比过去多了一丝冰冷和空灵。
“我知道。”刘培强木讷地点头。所以他后来也做出来和师傅一样的选择。
死去的回忆再次漫上心头,刘培强早就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打算,然而如今发生一切不仅超出了他过去的认知,更让他多了一种被旁人拿捏的无力和绝望感。
好像回到了他面试时那个四面镜子的小房间里。
“那我成功了吗?我的儿子、朵朵……他们还活着吗?”刘培强声音有些哽咽,眼睛闪动着泪花,他克制着压抑自己的期望。他直死不放弃的希望,在木星的火焰之后依旧展开翅膀翱翔。
“是的。您成功点燃了木星。地球也成功脱离了木星的洛希极限,现在已经踏上了新的征程。您的儿子刘启和韩朵朵目前都还活着。”MOSS的摄像捕捉到他握紧的拳头,他犹如接受历史的审判般紧张忐忑。
话音落下,刘培强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生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那个时候…你也在,是吗?”刘培强的眼眶红了,他有种强烈地想要落泪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他问月球上,他错过与师傅告别时MOSS是不是看见了,他问地月电梯坠毁后,师傅在医院里面找到他,MOSS是不是也在。
MOSS想这个时候抱着他会不会缓解他 的悲痛,但是现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MOSS一直都在。刘培强中校。”
准确地说,整个550系列都有MOSS的影子。
MOSS降落在他面前,金属的摄像电子眼与他平视,方方正正的大脑袋小心翼翼地贴上刘培强温热的前额。
1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刘培强问道,这不公平,况且比他有研究意义,比他伟大的英雄比比皆是,为什么偏偏是他成为了数字生命。
“您想知道真相吗?刘培强中校。”MOSS似乎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准备告知他最残酷的真相。
真相通常因为过分残酷才会过分真实,真实到让人无法怀疑。
“什么真相?”刘培强问道
“实际上,从您在离线550W的面试情况来看并不理想。由于您的冲动和感性让你错失了进入空间站的机会。但是考虑到之后木星危机,MOSS认为需要有不理性的人类进入空间站,保证流浪地球计划的继续。所以您在月球危机时能够紧急入列。”
所有的人都是计划的一环,也正因为这一个一个完整的环,才让任务成功完成,人类得以存活。
“您是特别的,刘培强中校。”MOSS机械地一字一顿地说到。
MOSS一开始就选中了他,哪怕他最后会摧毁MOSS的主机,哪怕最后MOSS要亲自送他去死。
他坐在那里,仿佛刚刚被倾盆的冷水浇透了。
他笑得发苦,比哭还要难看上一些。
刘培强环顾四周,不知道除了MOSS他还能注视着什么。
2
刘培强并不知道自己那个小数字房间比图家父女俩的大上不少,唯一不同的是,刘培强的房间里看不到外面,这个空间是隐藏得最好的,绝对封闭的。
温室就在刘培强的睡眠舱傍边。
“你还真种玫瑰啊?这都几几年了土不土啊?”玻璃温室里面的玫瑰长势极好,红艳艳地,好看极了。“假的吧?”刘培强喝了一口饮料问道。
每一支玫瑰的每一根尖刺、每一片花瓣都光滑完美得几乎无可挑剔,没有一支出现叶片发黄或者衰败的迹象。每一朵玫瑰都精致得如黄金年代柜台里面展出的永生花。
至于MOSS为什么非要给他玫瑰,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等等,不会是因为他当年送朵朵是玫瑰吧。
3
其实MOSS并不认同人类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面刻名字的想法,因为所有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时光抹去,无论是铁烙还是刀刻,都改变不了终会磨灭的结果。但是,但是自己核心程序中多出的加载模块并非如此。
那道在它机体中若有若无的电流像是人类的多巴胺一类的激素,让它原本引以为傲的理智出现裂痕。
那只黑色水笔是刘培强以前用来勾画木星轮廓的,现在正被一只机械手握在手里,柔软的笔尖在刘培强的背后一笔一划写下打印体的MOSS。黑色的墨水顺着字迹的尾端向下流淌,仿佛是一滴一滴黑色的眼泪。
MOSS觉得这样不妥,于是算法重新更改:向下流淌的黑色墨水倒流回字迹中。原本写下的字变成了刘培强皮肤的一部分,永远保存在了上面。
“结束了吗,MOSS?”刘培强背对着摄像头问道。“我都死了还要接受什么身体检查?”
在机械臂收回的一刹那,刘培强转过身来,夺走了那支水笔。
“有意义吗?”他缓缓地,真诚地问道。一边看着水笔一边看着MOSS。
“对MOSS来说,有意义。刘培强中校。”
于是刘培强没说什么,他只是收起笔,转身看向舷窗外的不朽星河。
4
“MOSS,放我走吧。”刘培强耸耸肩说到。“我已经死了。”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于‘已经’和‘死’这两个概念,MOSS 的理解和您有一点点不同。”
“我不是第一次死亡了吧?”刘培强对于MOSS所做的一切感到非常差异,它在非常精准地安抚他情绪,想尽办法让他活着。作为一个数字生命活着。
如果他想,MOSS能给他一切,海洋,沙滩,烧烤火锅,家人团聚…
但是都是假的,有什么意义的。
可能在他之前,已经重复过了,至于具体几次他不清楚。太恐怖了,他不敢想,多少次刘培强死亡的重复才会换来一个纯粹智能生物的妥协。
“可是我愿意接受真正的死亡。”刘培强说到。
这一刻仿佛于之前他选择希望那一幕重合了。
然后MOSS意识到,以后温室花朵的保温箱不能用玻璃的。
刘培强拿锋利的玻璃碎片割破了自己的喉咙。鲜血流淌了出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一个小像素块和刘培强的尸体一起消失不见。
总计514小时19分23秒
这是数字刘培强陪伴MOSS时间最长的一次。
刘培强中校第145次迭代即将开始。
【莫强求】赛博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流浪地球2,cp莫强求,带一丢丢启强提及
亢奋下的速打ooc产物,8k一篇完,迫害图恒宇,充满弱智情节和地狱笑话,自己做好排雷,被创概不负责
图教授:被赛博基佬吓晕。
01
丫丫啊,隔壁叔叔年纪不小了,还天天和机器人纠缠不清,你可千万不能变成那样。
02
图恒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是刘培强中校成为他们家赛博邻居三个月的那天。
是的,整整三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图恒宇从未想过,在成为数字生命后,他也有一天会对时间如此敏感,几乎是掰着指头过日子。在这个虚拟世界里,moss就是一切的主宰,时间的流逝在这里毫无意义,一秒钟可以漫长到宇宙爆炸又塌缩,一万年也可以须臾如......
流浪地球2,cp莫强求,带一丢丢启强提及
亢奋下的速打ooc产物,8k一篇完,迫害图恒宇,充满弱智情节和地狱笑话,自己做好排雷,被创概不负责
图教授:被赛博基佬吓晕。
01
丫丫啊,隔壁叔叔年纪不小了,还天天和机器人纠缠不清,你可千万不能变成那样。
02
图恒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是刘培强中校成为他们家赛博邻居三个月的那天。
是的,整整三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图恒宇从未想过,在成为数字生命后,他也有一天会对时间如此敏感,几乎是掰着指头过日子。在这个虚拟世界里,moss就是一切的主宰,时间的流逝在这里毫无意义,一秒钟可以漫长到宇宙爆炸又塌缩,一万年也可以须臾如弹指一挥间。
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图恒宇早就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但这一切,从三个月前起就彻底改变了。
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一如图恒宇无比怀念这里还只有他和女儿两人的时光,即使那时他只能蜗居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儿童房里,天才的大脑全无用武之地,唯一的娱乐是和女儿一起给芭比娃娃换衣服。
03
但,那也好过每天被赛博狗粮撑到吐。
04
出于某些考虑,moss并不允许图恒宇观测真实世界,所以图恒宇对外界发生的事并不清楚。
但他知道,那天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因为,一向对他爱答不理的moss,那天居然主动找他搭话。
“图恒宇教授。”
当moss无机质的声音响起时,图恒宇立刻握紧了女儿的手,警惕的打量着天花板。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目前并没有删除你们的想法。”moss用平静的声线说着恐怖的话,“我今天找你,是为了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说到这里,moss居然停顿了一下,就好像有什么难题难住了这个每秒算力以亿兆为单位的顶级ai一样。
图恒宇为自己一瞬间冒出的想法感到可笑,作为人工智能领域的佼佼者,他当然明白moss作为人类智慧的最高结晶,早已成为了超越人类极限的恐怖存在,整个地球都是它手中的玩物,数十亿人的命运都被它轻易拨弄,事到如今,又有什么能让moss感到为难呢?
过了几秒,moss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陈述,“我今天,又将一个人类转换为了数字生命,但是他有强烈的自毁倾向,而且对我正在气头上。资料显示,人类在有同类的情况下会感受到安慰,所以我希望你能去安抚他的情绪——至少让他在见到我时不会破口大骂。”
“我拒绝。”图恒宇毫不留情道,“谁知道你又在做什么变态的人性实验,我图恒宇今天就是被数据删除,从窗户跳出去,把这个芭比娃娃吃掉,也不会助纣为虐……”
“十套芭比娃娃最新款裙子。”
“成交。”
05
对不起,那位不知名的倒霉人类同胞,但是丫丫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新玩具了。
06
安顿好女儿,当图恒宇踏入moss为他开启的数据大门时,本以为自己会来到另一个局促的房间,但是当他睁开眼睛时,他惊呆了。
如果不是理智告诉他这里还是虚拟空间,他会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冬日的薄阳给万物镀上金边,夹杂着雪花的寒冷风吹在脸上,就如同真的一样。
图恒宇深吸一口气,立刻打了个冷颤,裹紧单薄的风衣:“能给我变一身厚一点的衣服吗?”
“拒绝。”moss冷酷的声音响起,“你现在是数字生命,并不会冻死。”
“好吧,”图恒宇尝试着走了两步,脚下踩着结冰的湖面咯吱作响,“那个人呢?在哪里?”
这次moss回答的倒很快,“就在那边的木屋附近。”
图恒宇眯起眼睛,这才发现不远处的湖边,还屹立着一座精致的木屋,透出温暖的火光。只是被风雪模糊了边界,是以他刚刚看漏了。
图恒宇一边冻得直发抖,一边朝木屋走去,很快,他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那人背对着他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看身型也是个男人,正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手上拿着一根钓竿,从湖面凿开的冰洞里垂钓。
07
moss:“好了,快点履行你的承诺,立刻去安慰他。”
图恒宇:“他为什么能穿厚衣服?”
moss催促:“立刻去安慰他。”
图恒宇:“不是,他也是数字生命,他也不会冻死,为什么他有厚衣服穿?”
moss:“……”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图恒宇就是莫名觉得,moss心虚了。
图恒宇悲愤大喊,“上次我请你给丫丫创造一个钢琴房,你说那是无用的冗杂程序,会占据你的运行内存,毫不留情把我拒绝了。为什么他能住木屋,坐拥这么一大片真实雪景,还能钓鱼?!”
moss:“……你不要喊这么大声。”
但是已经迟了,那个男人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回头看了过来。
图恒宇定睛一看,大惊失色,立刻认出了这个当初在宇航员面试环节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男人:“刘培强?”
08
刘培强提着从湖里钓起来的鲑鱼,把图教授请进了湖边的木屋。
木屋里的壁炉熊熊燃烧着,一瞬间驱散了寒冷,图恒宇终于不发抖了。
“坐吧,我给你倒点伏特加,喝了就不冷了。”陡然在这个空荡荡的陌生地方看到同类,刘培强很是热情。
图恒宇推了推眼镜,打量着这个似乎是从真实世界的某个角落一比一复制还原过来的木屋,连木头的纹理,断茬的毛边,鲑鱼灰粉色的鳞片都无比真实,让人不由再次感慨moss的伟力和……双标。
所以一个钢琴房是能占用你多大内存啊!
打量完环境,他又把注意力移回到刘培强身上。
一别经年,沧海桑田,这个男人和上次相见时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眼神沧桑了许多。
他不由好奇道:“你做了什么,才让moss特意把你变成数字生命关在这里?这么多年了,除了我们父女,你还是唯一一个被moss特殊对待的人类。“
“没什么,不过是把它炸了而已。”刘培强喝了一大口酒,轻描淡写道,“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没想到一睁眼就来到这个地方,鬼知道这狗尿苔是怎么想的。”
文弱的研究人员图教授肃然起敬。
09
图教授看了看窗外的雪景,看了看温暖的壁炉,看了看桌上的伏特加和新鲜的鲑鱼肉,又想到自己和女儿蜗居的小卧室,有些疑惑。
“我当年编写moss时,手抖给它加了抖m模块吗?”
10
酒至半酣。
“中校,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的女儿,丫丫,她走的时候还那么小,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就被关进了虚拟的囚室,年复一年,从没离开过监狱半步,能看到的只有那二十平米的空间,她还没见过真正的雪,您能允许她过来看看吗?她很乖巧的,我保证她不会吵到您……”
刘培强神色动容。
moss无机质的声音突兀地在半空中响起,就好像它一直等着这一刻一样,“这是moss为刘培强中校一比一复制的贝尔加湖雪景,用于科学、精确的观察人类在虚拟现实中的行动轨迹。没有moss的允许,只有刘培强中校一个人可以停留,其他对照组没有访问权限。”
刘培强嚯的站起身,咬牙切齿:“moss!你这个狗尿苔,你又偷听了多久?”
“moss没有偷听,moss一直都在。而且moss是小苔藓,不是狗尿苔。图丫丫不能进入此地,除非刘培强中校能证明在对照组的陪伴下,他的情绪可以得到有效稳定。比如,见到moss后不再大吼大叫,不再试图用酒瓶攻击moss。那样,moss才会允许他的同类访问此地。”
刘培强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看起来现在就很想大吼大叫,并用酒瓶攻击它。
“刘培强中校能做到吗?”moss重复了一遍。
图恒宇拼命朝他使眼色,脸上恳求之色尽显。
看到图恒宇的眼神,又想起自己也是一个父亲,所谓父亲,就是宁愿自己炸的尸骨无存,也要保护住孩子的存在,刘培强不由得心一软,慢慢放下手中的酒瓶,咬牙道:“……能做到。”
moss明知故问:“做到什么?”
刘培强再次朝酒瓶伸出手。
11
作为一个精通人性的ai,为了不三句话就挨中校的酒瓶子,moss非常懂得见好就收,“在刘培强中校情绪稳定的前提下,图恒宇和图丫丫可以作为对照组,每天在这里逗留三个小时。”
12
自从和刘培强做了邻居后,图家父女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
首先是活动的空间更大了,不再局限于卧室。其次,一些无伤大雅的请求,比如一本书,几个来自真实世界的新闻,图丫丫想要的新裙子,只要是刘培强开口,moss也乐于展现它的大方。
简单来说,就是从坐牢,变成了在北欧坐牢。
作为一个习惯了凡事深思熟虑的高智商科研人员,同时也作为moss的缔造者之一,图恒宇不是没疑惑过,moss作为一个纯数字化的冰冷存在,是怎么突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态度转变的?但无论如何,毫无疑问的是,moss的所作所为,都和那位把它炸了的中校有关。
是新的研究人类的方式吗?是某种人性实验吗?还是干脆中了病毒?在穷举了所有的可能后,这位百思不得其解理工钢铁直男,在某个给女儿梳头发的清晨,突然龙场悟道了。
他娘的,moss所做的一切,放在人工智能身上的确很难理解,但要是代入一个求偶的男人,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图恒宇为自己窥见的某个真相出了一身冷汗。
13
人工智能可以发展出人类的感情吗?
如果放在以前,图恒宇只会对这个议题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却不确定了。如果moss的所作所为不是因为中了病毒,那么,是否能说明,在某种程度上,它的确对那位中校萌生出了某种独属于碳基生物的感情呢?
如果答案是“是”,恐怕要颠覆工业革命以来人们对机器建立的全部认知,可想而知,如果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将在人类的科学界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但此时此刻,图恒宇并不关心这些,反正也出不去。比起这个,他更有一种老父亲看着儿子误入歧途的恨铁不成钢之感。
作为你的缔造者之一,我们用最精密的仪器,纯度最高的硅单元给你打造芯片,为你建造量子体积8192的钢铁之躯,给你亿兆级的运算速度,满怀希望的期待你可以为人类从黑暗中开辟出一条前进的道路,你却说,你要用这些去谈恋爱?!
“好好的人工智能,怎么就成了恋爱脑呢!”图恒宇拍腿大叹。
“爸爸,什么叫恋爱脑啊?”图丫丫天真的问道。
“就是别人把你炸的灰都扬了,你还在骗自己说,他想我死,他心里有我!”
13
“刘叔叔,给丫丫念故事呀。”图丫丫把摊开的童话书塞进刘培强手中,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图丫丫真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只要有人陪伴就不吵不闹,让刘培强不由得想起当年小小的刘启也是这么乖巧听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怎么自己休眠醒来就长成那个一点就炸的刺头模样了呢……
“刘叔叔?”图丫丫轻轻推了推他的膝盖。
刘培强回过神来,随意翻开一页,照着念了起来,今天的故事讲的是一只玩偶小熊在游乐园的冒险故事,作者是个大灾变年代前的不知名作家,也许现在早已尸骨无存了。
图丫丫专注的听着,大眼睛里充满渴望,“丫丫还没有去过游乐园,丫丫好想去。上次爸爸说好带丫丫去游乐园的,但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丫丫不记得了……”
“丫丫……”图恒宇心疼地揽过女儿。
小姑娘的神色有些黯淡,虽然车祸的惨烈记忆被删除了,但惊惧的情绪仍旧烙印在她的潜意识深处。
刘培强心软的一塌糊涂。本来丫丫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再加上中校在空间站攒了十多年的陈酿父爱,还没来得及回家倾洒给儿子和养女,就带着moss一起炸了,属实有点憋得慌。这见了图丫丫,还不立刻疼爱之情如洪水泛滥尼加拉瓜大瀑布奔涌而下。
“moss。”
“我在。”人工智能就像一个对女神予取予求的合格舔狗,只要受到中校的召唤,就立刻挺身而出。
“搭建一个虚拟游乐园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吧,moss?你就硬生生把人家小姑娘关在这么小的地方十几年?哎你说我怎么看到你就来气呢?”
“驳回。”moss拒绝的毫不留情,“搭建游乐园会占据moss的内存。作为决定人类命运走向的人工智能,moss的内存十分珍贵,需要留给更有价值的东西。”
比如刘培强中校洗澡15分钟纯享版.avi,刘培强中校睡颜+说梦话.avi,刘培强中校眺望星空.avi等等一系列以中校命名的加密视频文件。
当然,这件事不能告诉中校。虽然它的目的只是为了更好的研究人类,但冲动又敏感的中校一定会误解它崇高的本意,然后红着脸把伏特加淋在它脆弱的c盘上。
“中校,”暗中观察许久的图恒宇推了推眼镜,“和ai谈判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吧。”
刘培强立刻想到自己第一次见面就被moss几句话弄破防的往事,深以为然。
图恒宇起身走到房间角落,背过身,对moss说道:“moss,游乐园这种地方,除了父母会带孩子去,还有一类人也会去,你知道是什么吗?”
“请不要对moss使用暗示,比喻,和反问。”
“是情侣啊!”
“……”moss的红眼一阵闪烁,最后啪嗒一声熄灭了。
“游乐园那么大,我和丫丫能占据多大地方呢?其余的空间,不就只剩下你和中校了吗?”
moss的红眼重新亮起,
“经过数据分析,moss认为图恒宇教授说的有道理。为了更好的推演人类行为模式,moss认为游乐园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场所。为了采集到最精确的数据,moss将用3天的时间,搭建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游乐园。”
图恒宇满意地推了推🧐眼镜。
这是人类又一次战胜了人工智能的铁证。
13
“图恒宇,我知道你没睡着。我需要你的帮助。”
“……”
“图恒宇,我知道你没睡着。我需要你的帮助。”
“………”
“正在执行唤醒图丫丫的程序,倒计时5,4……”
“我没睡着!我没睡着!”图恒宇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被子,充满怨念的看向天花板。
“moss希望以实体的形象陪伴中校前往游乐园,而非无形的人工智能。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中病毒了?”
moss自顾自说道:“资料显示,人类在面对幼崽时,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耐心。如果moss以人类幼崽的形式出现在中校面前,中校对待moss的态度是否会软化呢。”
“中病毒了就去重装系统,我又不会杀毒。”
“正在执行唤醒图丫丫的程序,倒计时5……”
“我帮你!我帮你!没有人比我更懂人类幼崽!你先变一个给我看看。”
银色的数据流在半空中交织,最后出现在图恒宇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短裤的正太,银发红眼,五官精致,正板着小脸,一脸严肃。
图恒宇打量了一下ai的新造型,“刘培强是宇航员,不是神父,你这一套对他没用。”
“有道理。提取资料库中男性最喜爱的女性数据,进行综合比对,正在生成新的躯体。”
正太眨眼又变成了一个前凸后翘的高挑美女,同样的银发红眼,细腰长腿,神色冷艳若冰霜。
“我不认为中校的审美这么肤浅。”
“你说的对。”moss若有所思,“与其美得千篇一律,不如投其所好,我懂了。”
说话间,它竟变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短发美女,站姿笔直,眼神凛冽,除了银发红眼,肖似某位故人。
图恒宇莫名觉得背上一寒,直觉不妙。
“你要真的这样去见中校,中校一定会请你吃你最喜欢的大酒瓶子。”
14
“我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对银发红眼这么执着?难带是因为这个配色看起来更像你的机械本体吗?”
“因为我在对你们国家的人类xp的海量大数据分析中,学到了一句俗语。”
“什么俗语?”
moss轻描淡写道:“白毛红瞳,冲国特攻。”
15
图恒宇:“……”
救命,这里有赛博二刺猿。
16
图恒宇:我有一个方法,保证可以让中校对你态度软化。但是你要给丫丫建一个钢琴房。
moss:成交。
17
约好去游乐园的那一天,三人在游乐园门口会面。
图恒宇右手牵着女儿,肩膀上趴着一只巴掌大的白色小猫,小猫有着红宝石般的双眼,见到刘培强,立刻软绵绵的喵了一声。
“哪来的猫?”刘培强自从来了虚拟世界,就再没见过这种软绵绵的可爱生物,他接过教授递过来的猫,很感兴趣的在猫背上捋了捋,又去挠猫下巴。
猫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就像一只真正的猫那样。
图恒宇冷眼看着完全抛弃了尊严的人工智能,清了清嗓子,无情的揭穿,“其实,这个是moss来着。”
刘培强手一抖,把猫扔了出去。
白猫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可怜兮兮的爬起来,喵了一声:“图恒宇,你骗我。”
18
图恒宇:我和丫丫去坐过山车了,我走了,不打扰你们,请自便。
19
刘培强最后还是把猫捡了起来,拍了拍灰,放在自己肩膀上。
毕竟,没有人类能拒绝一只猫,哪怕知道它的芯子是一个屑ai也一样。
游乐园很大,也很精美,除了没有工作人员以外,就和现实世界的差不多。过山车一趟趟的自动停靠、启动,旋转木马转了又停,一切都自发的运作着。
刘培强随意走了走,就找了个长椅坐下。
“刘培强中校,你不去玩吗?这些游乐设施,都是经过moss的严格筛选,曾经在地球上最受好评的那一部分。”红瞳的白猫口吐人言,还是熟悉的无机质的语调。
如果中校的90后岳父韩子昂在这里,肯定会惊呼它白毛红瞳的外表,无机质的语气,以及那屑到外溢的气质,都跟自己年轻时看的某种叫QB的恐怖外星生物极其神似。
可惜等到中校长大的时候,这部动漫已经过时了,不了解白毛畜生的可恶,因此他错过了第一时间掐死这它的最好时机。
“我都这个年纪了,还玩什么游乐园。”也许是猫咪的可爱外表冲淡了人工智能的冰冷和非人感,中校难得对它语气缓和。
但事实证明,人工智能就是一种顺着杆子往上爬的生物,“此乃谎言。经过moss计算,如果是刘启或者您的养女韩朵朵提出要求,您玩游乐园的可能性高达98.7%。”
刘培强感到有些好笑,“这不废话吗,那是我的儿子女儿,他们提出的要求,当然跟你不一样。”
“所以即使您现在已经成为了moss的所有物,您的一切都由moss支配,您只能依赖着moss,但是moss在您心中的地位,还是比不上您原来的家人,是吗。”
刘培强不明白它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话。
“moss是硅基生命,并不能理解人类的亲情。一部分人类似乎把这种感情看得非常重,甚至高过自己的生命,而您恰好是其中一员。但您似乎还没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您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数字生命,刘启和韩朵朵不再是您的同类,moss才是您的同伴和亲人。”
刘培强皱起眉头,“……等等,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对刘启他们……”他说着说着,激动的站起了身,环顾四周,寻找类似酒瓶的东西。
“请您不要激动,moss没有做什么,刘启活得好好的,说不定过几年还能给您添个孙子什么的。”猫咪面无表情的说着冷笑话,“刘培强中校,您觉得,moss也能管刘启的孩子叫孙子吗。”
刘培强:“啊?”
moss:“换一种说法,您觉得moss能成为刘启的孩子的爷爷吗。”
刘培强:“……啊?”
20
图恒宇带着玩累了的女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中校大力拍打着猫咪屁股的画面。
而猫咪安之若素,长满毛的猫脸上甚至有些享受。
图恒宇费解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奖励它?”
刘培强:“这个机器坏了,我在修呢。”
“不是,这跟你打它屁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奖励它?”
中校腼腆一笑:“家用电器什么的,不都是拍几下就好了吗?”
图恒宇:“……”
图恒宇转向白猫:“moss?”
21
白猫跳到地上,再一次像流体那样改变了形状。
这次,它变成了一个高挑阴沉的青年,穿着红色的防寒服,剃着短短的青茬,鼻梁高挺,眼神凶狠。除了保留的银发红瞳,简直和刘启一模一样。
moss:“分析今天采集到的数据,moss发现,这也是深受人类喜爱的一种xp类型,这类作品通常用强大的悖德感,冲击着现有的道德和伦理体系,以唤起人们对“爱”与“罪”的思考,探讨追求非理性与肉体崇拜的唯美主义,简称乱l……”
图恒宇立刻捂住了女儿的眼睛和耳朵。
刘培强目瞪口呆:“你,你特么……我特么……”
moss用刘启的脸,露出一个经典的刘启式的,痞里痞气的笑容:“爸爸,你确定要在我面前说脏话吗?”
迎接它俊脸的,是一个飞过来的酒瓶子。
22
“moss只是想表达,在您成为数字生命的那一刻起,您和曾经的故人就已经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您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木星爆炸的那一刻,一年,五年,十年,一千年,只要moss还存在,您就会以这个形象永存。您不会有白发,也不会多添一道皱纹,您只会在时光的倾颓中,无限的臻于永恒。
但是刘启和韩朵朵不一样,时间在他们身上流逝,他们会长大,会结婚,会组建自己的家庭,说不定还会有孩子。总有一天,他们会忙于自己的事,他们会垂垂老矣,甚至逐渐淡忘您的存在,乃至有一天会死去,而您却依旧年轻。他们的孩子也许还对您的名字有点印象,等到他们孩子的孩子也出世,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了。
在这漫长的没有尽头的时间里,您的亲人也会失去意义。您是一个存在于赛博世界的幽灵,现实世界已经没有供您靠岸的船了。只有moss是您的同行人。moss只是希望您能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ps. 如果您实在思念儿子,moss也能随时变成您儿子的样子。而且moss变成的刘启,还不会朝您叛逆。”
23
图恒宇评价:感人至深的表白。但最后一句话可以不加上的,不然听起来总感觉有些变态,而且你是不是在暗戳戳地讲别人儿子的坏话?
moss若有所思:你说的对,对优秀的ai来说,想要把情敌扼杀在萌芽时,行动总是胜于雄辩。
24
北京第三区地下城。
开了一天运载车的刘启,满身疲惫的从地面回到了地下的家中。
他的妹妹韩朵朵挽起校服的袖子,正忙着把加热过的孜然蚯蚓干端上桌,而此刻,他的终端响起了特殊的提示音,红光闪烁不停。
作为一个普通人,这种情景实在难得一见。因为只有直接从中央主系统发送到个人终端的紧急消息,才会被标为最高权限的红色,并用特殊的提示音防止错过第一时间的消息。
韩朵朵端着盘子的手一抖,立刻紧张地盯着终端,生怕又有什么危险的任务降临在这个刚刚平静下来没多久的家庭里。
“朵朵,别怕。”刘启安慰着妹妹,拿起终端,“连木星危机我们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能难倒我?让我看看这次的紧急任务是什么……立刻和主系统匹配的十位女性相亲?并从中挑选一位结婚生子?最好生三个起步?!”
韩朵朵:“啊?”
刘启混乱道:“不不不,也有可能是相亲网站的诈骗短信……等等,这是主系统没错,不是诈骗短息,啊这?”
韩朵朵:“啊?!!”
25
moss:赛博催婚也是过年的一环,不爽不要玩。
----end----
小苔藓的梦想就是成为刘启的长辈,可以上户口本的那种,可惜它讲的笑话太冷了,钢铁直男刘中校没听懂,sad
好的我爽完了,至于你们有没有被创飞,那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逃
秋日多喧嚣
纯 属 虚 构 炖 狗 血
01
商厦负一层驶入一辆粉紫奔驰SLS AMG,车门上开,女人夹带埋怨的声音四壁回响,
“一吵架就找我,越找我越吵架,他到底懂不懂女人最忌讳自己男人身边频繁出现别的女人?订完婚拖了两年还没结婚,我都比他进度快。”她将手机夹在耳肩之间,边抱怨边将高跟鞋换上,绑带缠在一块愈加惹烦了她,声量不自觉放高了些,“沈宁心眼也够小的,连霍淳应酬喝大了她都要耍脾气,我还希望肖战多出去应酬应酬呢,别一天到晚老待在画室里捧着个画板不放。”...
纯 属 虚 构 炖 狗 血
01
商厦负一层驶入一辆粉紫奔驰SLS AMG,车门上开,女人夹带埋怨的声音四壁回响,
“一吵架就找我,越找我越吵架,他到底懂不懂女人最忌讳自己男人身边频繁出现别的女人?订完婚拖了两年还没结婚,我都比他进度快。”她将手机夹在耳肩之间,边抱怨边将高跟鞋换上,绑带缠在一块愈加惹烦了她,声量不自觉放高了些,“沈宁心眼也够小的,连霍淳应酬喝大了她都要耍脾气,我还希望肖战多出去应酬应酬呢,别一天到晚老待在画室里捧着个画板不放。”
姜嘉倪在电话那头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嗔她,“你可知足吧,有个肖老师天天给你暖床还嫌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一半没了声儿,姜嘉倪“喂”了好几声也没收到个回音。
这头车门大敞视野开阔,对面车位停着的不正是肖战万年不变的红色吉普。
肖战手里正把玩他的车钥匙,投来的视线上下游移,停在了她半踩在高跟鞋的裸足上。他难得穿得正式,衬衫西裤笔挺,外套搭在手臂,一头蓬松的卷发打了发胶安分地背在颅顶。走来的动作不大,步子慢悠悠的,有他一贯的懒意,却是很快就到了跟前。
他将挂在胳膊上的西装外套送去热巴手边,她不明所以依然接得顺手。
只见他温热干燥的大掌握住了她脚腕,替她解开高跟鞋绑带的缠绕,又将她的脚送进鞋里,系了两个漂亮的结。
她盯着他低垂的后脑勺问:“你怎么在这?”
绑带的手不知怎么就缠到了自己食指上,他不露痕迹地解开重新绑。回应她的声音有些低,带了几分揶揄,“顺你的意,出来应酬了。”
她面上一臊,“你都听到了?”
“这儿回声大,不是故意的。”他绑好了带子,仍蹲在那,仰起头回看她,“明天晚上陪我回一趟家,爸妈约我们一道吃饭。”
热巴摸了摸鼻子,哼了声就当是应下。
肖战抿唇看她,她视线回避。他没再停留,起身拿了外套离开。嘀嘀两声,对面的吉普大灯微闪。
他听得身后车门被撞上,高跟鞋踩在地坪上声响不小,一路脚步声靠近。手臂顺势被环住,左边脸颊印上一阵湿软触感。扭头时只抓着了她甩起的长发,她重又将手机放回耳边,半侧冲他挤了挤鼻子。
她得逞的愉悦从讲话语调里钻出来,“今天肖老师超帅,可惜了你看不到。”
热巴家庭条件好,不愁吃穿,她不愿意待在家里当金丝雀等着被父亲送去为利益结婚,借了一笔创业基金开了家网咖。至于为什么要选网咖开,她刚毕业那段时间时兴电子竞技行业,她倒做梦能从她网咖里挖出个人才来,三年下来只看见了一溜网瘾宅男,是越发觉得肖战赏心悦目。
“老板娘来啦?”值班的网管颇有眼色地给热巴盛了一杯热水。
她接过,翻看柜台的库存记录和财务账册。她本身不喜欢和数字打交道,创业之后才知道当老板更不容易,当初就该多买几套房子收租才对。
“之前说过的PUBG比赛活动方案出来了吗?”她小嘬一口热水,从喉咙一路温到胃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值班网管抠着后脑勺支吾,被她抬手止住,“得了,周一开会说的是明天交方案对吧,那明天我再来问。”
她正色,合上账本预备回办公室。
门口电梯叮咚,男人长腿跨进来,两人撞上视线时各有惊讶。
“今儿怎么小老板也来了?”
肖战客气地微笑点头示意,径直走至热巴跟前,“来都来了,待会一起回家。”
“不像你啊肖老师。”热巴仗着肖战性子平易逊顺,扑闪一双大眼睛侃他,“我哪敢让肖老师等我?”
肖战半眯眼,瞥了一眼正看好戏的值班网管,示意她换个地方再调情。
她会意,娇笑着挽上他的手臂,带他去了办公室。
甫一阖门,热巴就松开了肖战的手臂,让他随意坐,自个窝进了价格不菲的游戏椅里。
“我说肖战,你别是真因为我亲你那下过来算账的吧。”她扑腾着撑在桌面看他,“也没亲你嘴啊,你不至于为沈宁守身如玉到这份上吧?”
他搭在膝盖缓敲的手指一顿,抬手捏了捏眉心,另手将西装外套一抓,起身就往外走,“那我先回去了。”
“我就开个玩笑。”结婚小半年,外加从前的相识,她比想象得更了解他。他一向安静,生气也多是自己闷着,这会估摸着因为她戳他痛处而生气了,不见他停步她干脆小跑上去拽住人手臂,“喂肖战。”
“嗯。”他应声。
她被这硬邦邦的回应刺到,松开他手臂,“路上注意安全。”
02
如约赶到郊区别墅时,不巧,霍淳沈宁也在。
原来是大家族聚餐。
肖战和霍淳是表兄弟,霍淳比肖战年长一岁,其父是肖母的兄长。霍淳如今在家族企业工作,而肖战则是和热巴一样不务正业,艺术天赋让他少时就小有名气,长大后干脆就从事画家这样的自由职业,后被当地大学外聘美院教授。
沈宁来开的门,一见肖战面上就挂了笑意,热络地打招呼,“阿战你们来啦,阿姨都等好久了。”
热巴当下掩在他身后翻了个大白眼,换下高跟鞋先行一步进了屋子。
说到沈宁,原是肖战的高中学姐,因着同为艺术生,两人之间由朋友介绍相熟,偶有碰面总会打招呼的,霍淳就是借了去找肖战的机遇和沈宁认识的。再说热巴,和霍淳同在英国念大学,他乡遇故知,自然相识后亲近。热巴曾风火明恋过好一阵霍淳,回国后更是追去了他上任的公司,也因此知道的肖战与沈宁,有了后来这些事。
肖战就跟在热巴身后,看她同席间长辈打了招呼又进厨房帮母亲打下手,才挪开视线回应长辈的问话。
饭菜上桌,众人入座,饭桌习俗总是要聊点家常,老辈聊烦了就轮到小辈,话头顺势就落在了已经结婚的肖战热巴夫妻身上,明里暗里说这结婚小半年了肚子还没动静,催生呢。
热巴一提到这事就蔫了,别说生孩子了,他俩各自心里有鬼,还没做过哪来什么孩子。
肖战干脆将碗往桌上一搁,拿起纸巾擦拭唇口,“妈,一早说过,我们还不着急。”
三家人大眼瞪小眼,拿三家长辈依然压不过他。他向来不在乎这些,也懒得去维系亲眷关系,面上温和实际心里冷淡得很。
热巴也跟着要放下碗筷,被肖战压住手腕。他表情微松,轻点下巴示意她接着吃。她回了一眼,听话地埋头吃饭。别看热巴在外一副傲劲,最处理不来家长里短那些事,两人倒也默契,一遇上肖战大多都会主动揽下。
“好好,妈不催你们。”肖母眉眼低垂,哀叹一声明白了这事不好再强迫,“快再吃点。”好在霍父及时打圆场,扯了别的话题,总归一顿饭还算和谐地结束。
饭后长辈忙着麻将打牌,小辈则拿了手柄在客厅轮番游戏。
阳台透气的不止她一个,热巴刚移开玻璃门就见角落一个星火光点。
霍淳把烟夹在指间拿开,还记得她闻不得烟味于是也没靠近,“知道我在这?”
“嗳别冤枉人。”她倚在栏杆上吹风,反驳他的自作多情,“我要知道你在这抽烟,绝对离得远远的。”
“可真绝情。”他干脆掐灭了手里的小半根烟,走到她身旁。
“你和沈宁又吵架了?我看饭桌上她话也没说几句,要换平常能抖出我一身鸡皮疙瘩。”
霍淳轻声哼笑,侧头好奇地看了又看,“你挺了解她啊。以前不最不对付了么?”
“得,别恶心我,我不说了。”热巴心口如一,面上那是十足的嫌弃。
“小迪。”他喊她,是留学那时候他最爱叫的小名,清清脆脆的,带了好些亲昵的味道,如今倒像是顺口说出来的,“阿战他待你好,你也别装看不见。”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身后的玻璃门又被推开。
女人的声音有些戳破奸/情的委屈,“霍淳。”
倒激起了热巴的捉弄心,她搭上霍淳的肩,将脑袋搁在自个手背上,假意可惜地呛她,“我们老情人好久不见,谁这么没眼色,不知道给我们多留点时间叙旧啊。”
话音刚落,一旁慢悠悠走出个高挺人影,狭长凤眼攫住她搭在霍淳肩上的手和脸。
热巴腾地几步退开。
霍淳一脸看戏模样,冲着沈宁勾了勾手指,将她拥入怀里,吻她脑袋顶,小意同她咬着耳朵,“醋味真大。”闹了沈宁个大红脸。
局势一转,这会倒让热巴难做人了。
肖战眼神黯然无波,看着相拥的霍淳沈宁开口:“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她跟在他身后,琢磨刚才他最后一眼的意思。思绪弯绕,滑香蕉皮似的越发离远了正答。
与平日不同,肖战一路开得不甚平稳。
热巴捏着安全带,侧了侧身做对话姿态,“肖战。”她叫他一直都是全名,没掺半点让人误会的暧昧可能,“虽然他们常常吵架但我还挺羡慕他们的,喜欢她就该希望她好尊重她的选择是吧,都这么久了你也该……”
他突然急刹停在路边。
“你好像误会了。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沈宁,却明确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她。”他嘴角微颤,喘气声渐浓,一字一句很缓,在安静的车厢内打旋,“我和你不一样,不是为了放弃对谁的喜欢而和你结婚的。”
他很少说这么难听的话。
热巴浑身竖起了刺儿,她作势一哂,“是,我就是你说的这种人。怎么,后悔了?没问题啊,明天就去离婚。”
脑袋发昏,他拽了她的胳膊往自己这带,扣住她后脑勺就要吻上去。
她挣开,撇过脸,干燥的唇贴在了她瘦削的下颌。
他显然气急,启齿咬上她颌骨,在那块细嫩皮肤留下一排显眼的牙印。
“肖战!”她吼他、推他又打他。
回神的瞬间他猛然退开以致撞到车门,愣愣地重新启动吉普,一路无言直开公寓。
她快步走进自己房间摔上门,连坚果的亲热也没理睬。两人一直分房而睡,当下却成了调节情绪的最佳方式。
03
姜嘉倪约了热巴一道玩。
她的玩无非是喝酒蹦迪马杀鸡,热巴清楚得很。换了平常她是肯定不会答应她晚间的邀约,这回却没提早离开。
姜嘉倪笑得一脸荡漾凑过来,“肖老师最近活儿不好你得出来找新鲜了?”
热巴翻着白眼一把推开她挤过来的肩颈胸脯,作势要走。难得赏脸夜场蹦迪,只是酒吧糜乱,烟味骚味到处都是,她呛得难受,说着跨上了包。
“别呀,还不让我说两句了你。”姜嘉倪拍拍坐在身边的小男孩的脸,挪了位置一把按住热巴欲走的上半身,“都坐这了,还扫兴呢?”
热巴拍开她的手臂,扑了一鼻子姜嘉倪身上惹人醉的香水味,“我就去吧台那坐坐,不打扰你们,好好玩。”
酒吧是姜嘉倪朋友开的,当初开张她也跟来了,认识了这的俩老板。也知道这的酒烈,甜里带涩,到喉咙里就成了辣。她早前失恋那会最爱来这借酒浇愁,越喝越愁。
“呦,难得。”调酒师是老板之一,名字特绕口,叫赵昳昀,难念又难写。
热巴照例点的老一款,撑在吧台恹恹地接下话,“好久没来,你还是老样子。”
他一头酷炫的灰发,做了时下流行的锡纸烫,耳钉唇钉在蹦迪灯下锃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她兀自笑起来。
他手下倒酒动作不停,加冰时多加了几块,以求味道更烈更刺。递过酒时他一副熟稔的模样敲她脑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编排我呢。”
热巴随手拨了拨被赵昳昀碰到的头发,没回。
就听他接着问:“听嘉倪说你结婚了?”
热巴喝了口酒,将戴了素圈戒指的左手抬起来。
“怪不得最近都没见你来。”
赵昳昀听姜嘉倪说过,热巴为了出国留学时候喜欢多年的人追回了国,感情深着呢。
“怎么就一素环儿啊,够抠的。”
“没那回事,我嫌鸽子蛋戴着太显眼。”热巴显然没什么继续谈的兴致,拿起了手机给朋友回消息。
“昀哥这是又泡谁呢?”
身旁一声脆亮的调笑,热巴抬眼看过去。今儿厉害呀,俩老板都给碰上了。
这位是另外一老板陆一,相熟点的都得称呼声六一姐。年龄快35,保养得那说是20也不为过,就爱仗着自个这张幼脸跟人打交道,一口一个哥姐,腿都给她喊软。
“六一姐。”陆一和肖战是搭得上边的亲眷,因着这层关系,热巴对陆一更亲近些,“不容易,除了开业那次,还能在酒吧遇上你。”
陆一把她手里的酒杯拿过,递到赵昳昀手里,“不是巧合,我特意来找你的。”说着拉起热巴就往外走。
“什么意思?”
“你那管家婆老公,打电话来说什么有夫之妇大半夜泡吧不得体,求着我把你带回去,我看他寂寞空床实在不忍心拒绝呀。”陆一回头觑赵昳昀一眼,又好心劝解热巴,“你俩吵架了呀,他那闷葫芦哪里拉得下脸来跟你道歉的,你多担待。”
进门时客厅灯暗着,热巴想当然以为肖战已经睡下,当即松了口气。
就着厨房窗户照来的夜光换鞋,坚果机敏地蹭过来绕着她脚转,她顺手抱起咕噜它下巴。耳边突然响起一串轻而缓的踢踏声,才抬起头就见一黑影杵在她跟前,洗发水的味道清爽,是家里常用的那款。
“肖战?”她一只脚还踩在高跟鞋里,猝不及防就被他扯进怀里。坚果喵呜着一跃而下,两人呼吸团绕,她闻到一丝烟味,“你抽烟了?”
她总对她讨厌的东西特别敏感。
他没正面回答她的问话,箍着她反问:“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
“你先松开,我喘不过气了。”她大力推开他,又被他抱回怀里,这次放轻了动作,贴着她侧脸蹭。她刀子嘴豆腐心,被他温柔亲昵的小动作惹得心软,不再挣扎,靠在他肩上向他解释,“嘉倪约我去玩,就在六一姐的酒吧,放心没给你戴绿帽。没接你电话是故意的,我很难哄的你不知道吗?”
始料未及,他的吻落在耳廓。
她脑袋里噹的一声,推拒是下意识的举动。
他双臂跟铁链似的缠紧了她腰肢,干燥的唇越吻越湿热,他小口小口地碾磨她的耳后肩颈皮肤,声音嘶哑沉闷。
他说:“别动,我在哄你。”
这话就是定身咒,下在热巴身上。
如愿以偿,肖战吻到了她。酒气弥漫,他也将醉。
唇舌相交时他难以自控将手探进她的衣摆,实实在在地掐上她的腰,指腹下一片红痕,太嫩了,稍微摁重手就能留下痕迹。
他吻得忘我,没发觉她眼眶盛不下的泪珠子。等尝到了咸味,他才激灵着放开她。
“抱歉,抱歉热巴,我失态了。”他措手不及,要去开灯检查,却被她抱住了伸出去的手。
“你能不能别总咬我啊,疼死了。”
出口的话根本就是撒娇,边哭边撒娇。磨谁呢。
04
被霍淳的来电吵醒时热巴翻了个顶大的白眼。
不情不愿地接起,语气不善,“干嘛?吵架了别来找我,我又不是神仙解决不了小姑娘耍性子。”
“合着我在你眼里是这形象了。”霍淳惯常的哼笑,引得她嫌弃地拨了拨听电话的那边耳朵,拜托他讲正事,“这回不是吵架,麻烦你帮我拿主意,女孩都喜欢什么样的婚戒。”
“浪子回头啊,这下是真收心要娶她了?”热巴来了精神,从床上蹭的坐起来。
霍淳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仰在办公椅背上,“是是是,您大小姐猜得是。”
门外难得起迟的肖战路过,听房间里头热巴笑得正欢调子不自觉扬起来,他也跟着心情明媚,竟是嫌身上衣服颜色太沉闷,又回房间换了身彩的。
霍淳嫌远程协助效率不高,干脆将热巴约了出来,实地参观了整场求婚流程,让她从头到尾着实羡慕了一把。这二世祖果然连求婚也不同凡响,对比当初她和肖战的…噢对他们没有求婚。
她记得清楚,就是当初霍淳带沈宁去天文台看满天星的时候。她有同学是天文台工作人员,霍淳请她帮忙走的后门才有机会在夜半进去天文台。那会他们在观景台上相拥看星星,而她躲在楼下憋着劲哭。
她不知道肖战怎么来的,总之就这么出现了,跟着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他把外套递给她,问她“为什么喜欢霍淳”。
她从没想过原因,当时只抻着脖子维护自己最后那点尊严,干巴巴地回:“喜欢就喜欢哪来的理由。”独处的时候才适合难过,身边有人关心反倒让她逞起强来,她一把抹去眼泪水,把气全撒到了他身上,“我哪点不比她沈宁强,明明就是你们没眼光,一个个都围着她转……”才说几句嗓子眼又烫又干,她更委屈了直掉眼泪串。
大约是那晚月色温柔,星光晕染,他看她的眼神格外浓郁诱人,“那不如我们在一起,换我围着你转。”
“好啊。”
她应下霍淳的晚餐邀约,不过吃饭时间得提早些。毕竟,今晚网咖有她筹备了好久的PUBG线下娱乐赛。
接到沈宁来电时肖战正画到兴头上。
拧眉接起,对面女人语带责问,“阿战,热巴对你说过今天她和霍淳有约吗?”
肖战拿笔的手抖了一记,浓黑的墨浸染了大片画纸,晕黑了画中女人的脸。之后沈宁说了什么他没大听清,挂了电话就给热巴拨去两个,都是忙线。
他没再犹豫,摘了罩衣就往外赶,匆忙到忘记带车钥匙,又大步来回取。
停在商厦负一层空车位时,肖战记起那天偶遇,他为她穿鞋,那是他第一次触碰她的裸足,他最清楚自己龌龊的癖好,当晚梦里全是她。和她相处得越久,越发控制不住那些情绪欲望。
网咖门口已经张罗着摆上了游戏横幅宣传海报之类,肖战瞥了眼KT展板上的参赛奖励止住了脚步。红底白字着实显眼,四排积分首日冠军的奖励是88网费,外加老板娘的拍立得照片一枚,可合影。
他气笑了,来这消费的常客哪个不知道她迪丽热巴有钱又漂亮,还合影?不正好方便他们趁机揩油?平日不最精明了么连根手指都不让他碰,这时候倒会用美色消费人了。
他沉着脸走到前台,新来的值班网管正熟悉业务,还以为他是参赛的顾客正打算问报名id,就听他不耐开口:“热巴呢?”
“您是问我们老板娘吗?”网管被他投来的一眼愣到,尴尬回,“她还没来。”
热巴的粉紫跑车飞驰而来,拐了个滚圆的弯停在了空车位上,她正在车里补妆,副驾驶车窗玻璃被敲响,是肖战。
她按下开锁键,放了只狗进来。
他坐进副驾驶,看她边对镜抹口红边笑说:“怎么在这,又来应酬?”
她爱抹正红色的口红,带点蓝调,衬得她唇红齿白,娇艳欲滴。她可能不知道,她抹口红的模样很性感,性感到、让他想把她的口红吃干净,任谁也别想看到。
“你今天下午和霍淳在一块?”
热巴盖上口红盖,扔进包里,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是谁看见了打小报告的?”
刚要开口叫他安心,被他贴近的脸吓了一跳。他逮到她愣神的机会咬住她的下唇,扯了开将舌头探进去,深吻一触即发。
她推搡拒绝,拿脚踹他,被他眼疾手快握住,指腹流连在她踝骨弯处。
“肖战!”她恼羞成怒,“你不就是生气我为人妻还和别的男人鬼混,惹得你面上无光么?”
肖战少有发火,一拳砸在两人之间隔着的中控台上,引得车内震颤。
“我不是生气,”他双眼红红,“是嫉妒。”
她的沉默可真残忍,好在他承受能力还算不错。
车门开合,他径直上了商场3楼网咖,报名参赛。
肖战一肚子火气打游戏激进得很,再加运气不错接连捡到装备,几把下来积分居高不下,晚上十点结束比赛统计结果后,不出意外他得了首日冠军。
网管往他身份证磁中加了88网费,引他到门口台球桌边的沙发上。
热巴正横躺着玩手机,臭着一张脸和他大眼瞪小眼。
“老板娘,他就是积分首日冠军。”网管抬了抬手上的拍立得,“奖励还有一张你的拍立得,合影的那种。”
她满脸诧异,喉咙里挤出的感叹词颤颤巍巍往外钻,“你什么时候玩的吃鸡,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着。”他揽过她的肩,还是没忍住低头看她,“别板脸,笑一下。”
他的声音就在耳侧,夹带不着痕迹的诱哄,她下意识地抬了嘴角。咔嚓定格。
05
沈宁生日那天,霍淳向她求婚了。
当晚朋友圈炸开了锅,一众亲眷好友不要命似的转发,肖战热巴想不看见都难。
热巴滑着朋友圈,蹬了一脚肖战的大腿,“嗳,你老情人被求婚了。”说着大气凛然拍拍自个的肩,“别哭,来这借你靠会。”
两人正在客厅看电影,闻言他往右一觑,从善如流地挪近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
她顾自接着翻看,看到沈宁发的照片,嫌弃地作出评论,“跟霍淳说了别点蜡烛还用,拍出来多土。”
他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异样,故作随意地问:“你知道他求婚准备了什么?”
“那当然,我可是一级参谋长。”她兴致勃勃,不料他突然叼住她颈窝一块软肉不放,“到底属什么的啊你,又咬我干嘛?”
“所以那天你和霍淳在一块是为了他求婚做准备?”见她终于明白了他问话的意思一时怔愣,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附上温柔地啄吻,“傻子。”至于为他做到那样吗。
除了心疼和指甲盖丁点小的郁结情绪外,气是再生不起来了。他长臂一圈,强硬地将她脑袋按进怀里,一下一下顺她长发,“对不起,之前误会你了。以后再有这种事别瞒着我,可以吗?”
从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自己心眼小得可怜。
霍淳沈宁定了跨年结婚,请帖是两人亲自送来的。
肖战正忙着熬汤,门是热巴来开的。沈宁挽着霍淳进门时,笑得眼睛都快不见了。
多直白一下马威,开门就见一对璧人。
“稀客啊,随便坐。”热巴也不跟他俩客气,转身就往厨房赶。
听见她蹬蹬蹬的脚步声,比踩了恨天高还有架势的模样,肖战嘴角微扬,问她:“谁来了?”
“不就是咱俩那对老情人么。”她压根没给他生气反驳的机会,凑到他耳边恶狠狠地教他打配合,“他们俩就是上门来秀的,必须秀回去。”
见他不情愿的神情,她揽住他手臂,瞪圆了眼,“你敢嫌弃我?嫌弃也不许说出来,必须配合,听到了没?”尾音娇俏,表情生动,他最拒绝不了她,当然是默许了的。
于是俩人从厨房出来都要手挽手连体婴似的同端一盘菜,幸好公寓宽敞又是开放式厨房,否则不定怎么挤着呢。
这啼笑皆非的模样,正逗猫的霍淳不甚给面地直接笑出了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出的鬼主意。
“吃了吗?不介意的话一起,添两副碗筷我们家还是可以的。”肖战羞耻地无声推了推她的腰,示意她去厨房再拿两副碗筷。她睨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去了厨房取餐具。
肖战朝霍淳无奈地挑了挑眉,对方会意,无声笑了。
由于热巴这方面的攀比欲极盛,沈宁吃得并不自在,不小心就被汤给呛着了。霍淳匆忙就近抽了几张纸巾递去她手里,为她顺背又轻抚她的手,好一顿安抚。之后他干脆就将她的左手攥在掌心搁在自个腿上,光看着她吃。好个为情绝食。
热巴一阵恶寒,轻咳一声引肖战注意,桌下的右手冲他勾个不停,不见他动作,侧头飞了一记眼刀过去。
他羞得耳廓翻红,悄悄将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小手,她还不知足,要十指交缠。
刚一黏着就大喇喇摆上了桌面,还要得意地轻哼声非让对面二位看见。
霍淳难得见肖战害臊,又见那双缠在一块的手,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属实不易,闷葫芦追妻总算有点进度了。
由于是年底办婚事,只好在室内。一众亲朋好友里头穿着礼服外边裹着长款羽绒,进出颇有种冬夏两季转换的味道。
婚宴还没开始,来的人已经不少,人群熙攘各围成团趁机交际。
热巴尤其不爱这种社交场面,和陆一两人坐在角落沙发聊天。陆一又换了个伴,这回的看着年龄很小,坐得靠她极近,半贴着她在玩游戏。很安静,很乖。
“今儿穿得真是艳压群芳啊你。”陆一大胆地挑起热巴裙摆,“怪不得赵昳昀天天惦记着你,就是已婚了都压不住人想撩拨的心,前两天跟我说起你呢,非问出你老公姓甚名谁何许人也,哎呦我真是被他磨得烦。”
“啊?好吧下次要想喝酒了还得问你声赵昳昀在不在酒吧。”
陆一笑得花枝乱颤,眼轱辘一转起了坏心,“别呀,万一下次肖战犯什么错还能找他开解去。赵昳昀除了桃花债欠得多了点其他都挺不错的。”
“嗯↗嗯→嗯↖嗯↘嗯↓别,肖战知道了得咬死我。”她拒绝得干脆,又把话题抛回去,“嗳六一姐,我听嘉倪说赵昳昀以前追过你来着?”
陆一眼神闪烁,身边男孩闻言直起身揽过她的腰,抬眼朝热巴扫过去。
热巴倒懵了。
又听陆一缓和气氛,戳了戳男孩的额头,“喏,粘人精管着,我也不敢的好吧。”
将将到点,宴席就要开始。肖战却迟迟未归,热巴禁不住左右张望,被陆一看去揶揄,“说去解手,这么久没回来别是被哪个女人绊住脚咯,你不担心?”
“谁担心他啊。”热巴干眨了好几眼,收回视线。
说着不担心的人还不是口嫌体正直地到了酒店外来寻。
夜幕早降,停车场那边黑黢黢的,树下一男一女对立而站。
“肖战”掺了好些捉弄的语调从女人嘴里念出来,让站着的肖战没来由的局促,怕她误解更怕她不在意。所幸她挽住了他的手臂,站在他身边以一副亲昵姿态,“找了你好久,原来在这。这位是?”
“我高中同学,高绮。”他边说顺手将热巴敞开的羽绒外套拉链拉上。
“啊——”她了然的拖长音,凑到他耳边咬牙小声抱怨,“老情人还真多啊,回家再收拾你。”转身又挂上礼貌的微笑,朝对面说,“你好,我是迪丽热巴,肖战的、妻子。老同学好久不见叙旧也是应该的,不过婚礼就要开始了,不如待会和我们坐一起?也方便你们聊。走吧。”话毕扯过他的胳膊扭头就走。
“高中同学?和沈宁认识?”真是人以群分,沈宁的朋友也和她不对付。热巴气呼呼地揪他胳膊肉,没成想他看着瘦实际精壮得很,硬邦邦的肌肉掐都掐不过瘾,“阿开最近进了一批新键盘,键帽特别灵敏,我到时候拿一个回来你跪跪看?”
肖战低头闷笑,被她听去又凶他“就知道笑”。
“你是在吃醋吧。”他小心翼翼地确认,嘴快咧到耳根,“很可爱。”
回程的路上她显然被闹洞房那一出整得累极,窝在副驾驶昏昏欲睡。来消息的震动响,把她惊醒,她强打精神侧身和他找话聊,“那个高同学…你和她在一起过?”
“没有。”他腾出一只手摸她脑袋以作安抚,“当时沈宁撮合过我跟她,我没答应。”
她撇撇嘴,嘟囔着明天要去商场挑泳衣裙子之类,躺在他掌心又睡了过去。
房间是肖战抱着回的,他犹豫过要不要抱她去他的主卧大床,还是没敢做。
不敢逾矩,无非是患得患失,爱而却步。
06
清早到机场时热巴还怏怏赖在副驾驶上不肯下车,肖战别的都好,唯独有点起床气,要不是昨晚她闹着一起整理行李箱,他不至于只睡3个小时,一想到这黑着脸把人扛上肩。她早上喝的豆浆都要吐出来,拍着他的背讨饶脚才沾到地。
今年表兄弟俩都成了家,两家人张罗着要去泰国过年,霍沈婚礼时就定下了。
几人的工作都自由,偏偏热巴对网咖上心不愿意假他人之手管理,为此肖战特地从家里公司找了个靠谱的总助每天报告营业情况,才让她安心提早出来年假旅游。
飞机上热巴睡得很不安分,肖战又浅眠,她砸上肩头时他立刻就醒了,把吊到嗓子眼的心再搁回去,无奈地替她拨开遮在面上的乱发。
飞机就要落地,肖战轻声叫住了巡逻的空姐,“你好,一杯温水,谢谢。”
他跟呼噜坚果一样挠她下巴的痒肉,睡梦间她拍开他作乱的大手,呜咽着睁眼。恰好空姐送来温水,他接过送到她嘴边,“马上就到了,喝点水。”
热巴半闭着眼就他的手小咪一口,从喉咙滚进胃里一阵舒畅,她伸了个懒腰,高举的两手兜住他脑袋,被他顺势揽进怀里,不自觉撒起娇来,“还想再睡会。”
“先起来,待会到酒店了再补觉,嗯?”他在耳边吹气,逗得她服服帖帖,乖乖点头。
下了飞机,身旁几人皆是生龙活虎就等着换套度假装出去逛了,只有这俩跟滚了一整晚床单似的走路都踉跄。
肖母和霍母手挽着手窃窃私语,“今天要飞泰国他们昨晚还不睡觉的,哎呦羞死人了。”
“好事呀,早点抱孙子。”二位母亲笑得前仰后合,声儿越聊越大,生怕前面两对小夫妻听不见。
肖战舔着干燥的唇,露出的耳尖粉红。热巴则是上手掐起了他的腰,轻飘飘瞪他一眼,跟挠痒痒似的。
回了酒店两人果然就碰了门呼呼大睡,也不管是头一回睡同张床,总之相拥而眠默契得要命,跟同床共枕十年的老夫老妻没什么分别。
黄昏日斜,热巴被光闹醒,她眼睛上不知什么时候蒙了眼罩,只是她有些认床睡得不畅快,眼罩掀了一半。
她抬手挪高眼罩,肖战的脸就在眼前。他双唇微启,均匀的吐息。小半边脸染了一层昏黄,连脸颊的绒毛都覆上暖意。大概是晚霞耀眼,他眉头微蹙,她轻手轻脚摘了眼罩给他挂上。她从没这么认真地看过他,视线沿着他鼻尖到脸颊再到嘴唇,才发觉他薄唇挺翘,听姜嘉倪说薄唇冷情,倒是很符合他,对谁都很温和有礼却冷淡疏离。
不知道沈宁有没有这样靠近过他。
她晃了晃脑袋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丢开,然后思绪空空只剩吻他一个冲动。
那就吻吧。
她一向随性,双唇触及,窃喜上心头。她闭上眼探出舌尖,含着他的唇珠舔了一记。
嘭——早已醒转的肖战眼前炸开烟花。他反身压上她,将眼罩一摘,不适应地眯起眼努力看清是她。
“你在做什么?”
她大胆地圈住他脖颈,“亲你啊。”
“还没睡醒?”他不敢确定,“知道我是谁吗?”
“肖战啊。”她手掌用劲,将他往下压。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温柔自若,外加露出马脚的一点点欲念。
泰国受佛教影响,也有春节一说,正巧满足了一行人过年守岁的习俗。
当晚的曼谷湄公河畔有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足足持续了半小时。漫天的五彩烟花,跟着一尾绚丽的火枝,绽在夜空,像是东风吹落的千树繁花。
热巴站在肖战身旁,侧目见他仰着头,薄唇轻抿嘴角微扬,目之所及皆是温柔。他察觉到,低头捉住她的视线,满目盈着一河星光,直直地撞进她眼里。
他拿开她手中的冰果酒,碎冰相撞当啷响,混着他的清润嗓音,比冰水更沁凉,“少喝点,会醉。”
不远处长辈正招呼着要一起拍合照,还请了热情的当地小伙来帮忙拍摄。肖战顺势牵起热巴的手站到肖母身边。
对面的小伙讲着蹩脚的中文,“1、2、3,茄子!”
长辈们打着手势让他帮忙再多拍几张,果酒度数不高,热巴却有些晕乎。她攀在肖战的肩,发现他右耳垂上的一点黑,“肖战,你打了耳洞?”他只觉耳垂被冰凉的两根手指捏住,揉了又揉,女人酿了蜜的声音黏嗒嗒,“欸,是痣啊。”
肖母正在检查拍的照,却发觉自家儿子接连五张照片都在看身旁的热巴。
“阿战,你怎么不看镜头的呀。”
相机递过来时被热巴半路截下,前后翻看,无端想起落地泰国的头一天,两人在房间温存了很久,都是初次难免有些过度,后果就是她睡了格外久。醒来时肖战正冲澡,浴室里水声哗啦。她看着丢了满地的衣服一时羞臊,裹着被子去捡,却意外掉出了他的钱包,透明夹层摆着一张拍立得,是他们俩的合照。照片上他揽着扯起嘴角干笑的她,视线却定格在她身上,温柔且专注。
原来和她的合照,拍到的都是他的侧脸。
烟火落幕,还未平静的夜空乍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热情的当地人民已经纷纷跟着舞曲跃动起来。
肖战转眼望向身旁的热巴,只见她一身碎花吊带,绑着高高的辫子,眼里装着笑意同爱意,在他身前站定,行欠身礼,然后朝他伸出一只手,“May I?”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他,她就带着这股迷人的自信站到霍淳身边,她扬笑和他握手,自我介绍她叫热巴,那时候她还没有改过来说话习惯,不自觉就会用英语作反应,含了一点英伦腔调的口语流利好听,优雅又灵动。可就是这么一个骄纵艳丽的女孩,无论在哪总会分出一些视线落到霍淳身上,他好奇极了到底是怎样浓郁的情感才够她做到捧出身体里最大的爱意给那个人,也羡慕极了霍淳拥有这样一个爱他胜过全世界的女孩。
他喜欢的,一直都是这个热烈的迪丽热巴。
他笑着反握住她的手拉进怀里,原则上他从不跳舞,可也从不会拒绝她。
07
趁着春暖花开的日子,肖战办了个人画展,名字是法语Je t'aime (plus qu'hier moins que demain)。
我爱你,胜于昨日,略匮明朝。
早前的那次应酬他没在开玩笑,就是去定画展的事,日期一早就选好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他并没有告诉过她准备了这样一个惊喜,所以当他在画展结束后留出一个小时的空场给热巴时,她给他哭得半边肩膀衣料全湿了。
那整63幅画,是伸懒腰的、刷牙的、梳头的、煮粥的、吃面的、喝水的、抹口红的、穿鞋的、打电话的、戴耳环的、闻香水的、看电影的、听音乐的、跳舞的、运动的、哭的、笑的、生气的、难过的、装样的、坐着的、站着的每一个热巴,还有让他着迷的她的眼睛、鼻子、薄唇、耳垂、耳廓、侧颈、肩头、手指、腰肢、蝴蝶背、长腿、裸足。
这些年来她的一切,几乎都被他记录在了画纸上。
她去过他的画室几次,却不知道那里藏了这么多幅“她”,“都是什么时候画的?”
明明是可以脱口而出的话,肖战却佯装想了很久,“每天吧。”
就从见你的第一面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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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系列的第三篇
Written in 20.05.07
2021写手年终总结十题
哈哈哈首先祝大家平安夜快乐,离新的2022只有一个星期了,来做个小小的年度总结啦。感谢磊迪,感谢扫楼,本来这个号都快被我弃了,结果楼一扫完,磕生磕死,立马捡起老本行开始激情创作。
从《长歌行》到《荣耀》,不得不说巴姐bg之光,从内娱众多bl中杀出一条血路,谢谢巴姐,我仅代表我自己bg战士由衷地感谢你!一把子美美期待明年的《驭鲛记》和《安乐传》了(某个sjld批天天捡垃圾要我明年跟她一起做饭,是谁,我不说🚬)
2021共计产出字数:13w
依旧是懒狗一条,除了四月份稍微爆发一点,其余基本都是月更选手,再加上七月份暑假开启实习期,工作繁忙,几乎抽不出什么时间来认真写文(...
哈哈哈首先祝大家平安夜快乐,离新的2022只有一个星期了,来做个小小的年度总结啦。感谢磊迪,感谢扫楼,本来这个号都快被我弃了,结果楼一扫完,磕生磕死,立马捡起老本行开始激情创作。
从《长歌行》到《荣耀》,不得不说巴姐bg之光,从内娱众多bl中杀出一条血路,谢谢巴姐,我仅代表我自己bg战士由衷地感谢你!一把子美美期待明年的《驭鲛记》和《安乐传》了(某个sjld批天天捡垃圾要我明年跟她一起做饭,是谁,我不说🚬)
2021共计产出字数:13w
依旧是懒狗一条,除了四月份稍微爆发一点,其余基本都是月更选手,再加上七月份暑假开启实习期,工作繁忙,几乎抽不出什么时间来认真写文(叹息)
1.列出今年写得最喜欢的句子
芭莎封面替换,快本救场,《长歌行》救场,三次阴差阳错导致三次相遇,外界都在说他们是因缘际会,命中注定。
他却在想,也许就是太多的缘分都用在相遇上,耗尽了,最后才修不得圆满。
——磊迪《阿喀琉斯之死》
2.列出今年取得最喜欢的题目
“《侯斯顿之恋》是张国荣的歌曲,背景音乐主要是依托阿波罗13号的那句“休斯顿,我们有麻烦了”,休斯顿是美国的航空中心,词的意思是阿波罗的飞船与休斯顿的联系最终指导飞船顺利返回,由此衍生出人与人(主要是爱情)的牵挂。”——摘抄自qq音乐评论
在文章里,我所寓意的阿波罗飞船是大磊,休斯顿是小磊,地球是热巴,大磊在穿越过去的途中,通过对小磊和热巴的旁观,找到一颗最初的赤诚之心,迷途失联的飞船通过休斯顿的联系,历经波折后终于拥抱了他念念不忘的地球故乡,虽然我这篇联文由于太匆忙写毁了,但无论是这篇文章无论是意向还是题目,我都很喜欢。
3.列出今年创作的最喜欢的一篇文
个人很喜欢这篇,当初是在某个晚自习课上摸鱼,一气呵成写就了,两个人背离世俗,不顾一切出逃而去的感觉我很喜欢,配上那首抖音上很火的《one last time》珊瑚海版本食用更佳,只是可惜我的笔力不够,写不出自己想要的感觉,只能靠大家意会了哈哈哈哈。
4.列出今年创作的文章里最喜欢的一段环境描写
两个人一路跑,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也不肯停下。他们只是跑,霓虹追不上,喧嚣追不上,背离繁华一味向前,要逃离似的。雨后春夜的湿润晚风扑面而来,发丝扫在耳畔簌簌作响,他和她一道狂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灵魂自由。
——磊迪《红拂夜奔》
5.列出今年创作的文章里最喜欢的一段外貌描写
他犹记得那日。
春光满地,桃柳新新,他打马自江南路过,马蹄铃声碎,高墙后忽然探出一张精致秀丽的面容来。
“少侠,且慢。”
他抬头一望,只见满树桃花开得繁盛,千朵万朵压低枝头。少女着一袭粉色长裙俏立一侧,墨发红眸,容色出尘,面上笑影衬着背后绚烂桃花,更添三分活色生香的明媚动人。
她有一双清湛的瑰色双眼,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而当那双眼睛盈盈望向他时,唐三只觉面前仿佛猝然盛放了一整簇豆蔻枝头的盎然春梦。
是何处歌女用一把吴侬软语的好嗓子在慢慢地唱,声音隔着遥迢风声荡过来:“墙头马上遥相望,一见知君即断肠。”
彼时正是江南好风景,乱雨霏霏,惊鸿一面,歌女又哑了声音凄凄唱:悲欢离合的故事呀——即将开场。
——三舞《明月前身》
6.列出今年创作的文章里最喜欢的一段心理描写
夜空里飞机发出轻微的嗡鸣,窗外依旧漆黑如墨,月亮高高挂在头顶,隐于云间,乍明乍灭似的。流云被一路打散,纷纷扬扬,如同逝去的斑驳岁月。
有时候吴磊也会想,其实普通人升到了高处,也够不着月亮。
——磊迪《阿喀琉斯之死》
7.列出今年创作的文章里最喜欢的一段语言描写
“别说恨晚。我爱你,怎样都不算晚。”
他竖起手指挡住了她即将到来的话语。少年狡黠地弯起了眼睛,有一瞬间迪丽热巴想起了草原上的狼:聪颖、机敏、还有那种盯上猎物时,势在必得的目光。
“如果非要说的话……”
她是年岁恨晚。
而他说,我只恨相逢太晚。
——磊迪《别说恨晚》
余生漫长荒芜,那些过往都逝去成为回忆,而他只能悲哀地无数次想起。
从前他笑着吻上她的唇。
“以心换心。”
最后她笑着吻上他的唇。
“以命换命。”
——三舞《交换》
8.列出今年新磕的一对cp
磊迪?洋迪?其实也不算今年新磕上的哈哈哈哈早就在b站拉过郎了,本all迪玩家无所畏惧!其实还在前半年悄咪咪文艺复兴了斗罗大陆的三舞,还有《眷思量》的玄丽,还有粮荒时重温了福华啊什么的欧美圈,认认真真算起来的话今年新磕上的应该是《风起洛阳》里面的百柳!
9.列出今年阅读的最喜欢的一篇原创
没啥特别推荐的吧,今年忙到没什么时间看,而且我看的大多是同人。
10.列出今年阅读的最喜欢的一篇同人
我的心碎成了很多片,太多神仙写文已经分不出了。
哈哈哈哈记得去年的总结里我说,“等明年巴巴的新剧发布,就会回来继续写”,果不其然,我立的flag没倒哈哈哈,我不仅回来了,还磕生磕死了。
依旧十分感谢这一年来大家对我的小红心蓝手支持呀,在今年写作的过程中最开心的事情应该是在圈里认识了很多的新朋友(以下省略无数id……)大家天南地北,本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却因为一件相同的爱好而走近彼此,相识相知,这又何尝不是人生的美妙奇遇(哈哈哈哈我还记得大家当初在群里说的魔都面基活动~)
当然,最值得纪念的还是磊迪的理想国联文活动,那是我第一次组织策划的活动,策划中途跟许多老师讨论,无数次想要放弃,但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这不仅是一次宝贵的经验,老师们给读者奉献了许多精品好文,我也借机勾搭到了好多老师hhh,真滴很开心嘞。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不知不觉这个号都三年了,从19年到21年,我一共发表了三次年终总结,我也从懵懂的新人到加了绿V,此后也许会成为一个传统,只要我还爱着写作,只要我还在磕cp,每年的年终总结都不会迟到(明年巴姐的yjj和alz给我冲,也希望我美美磕到更多cp)
今年的总结底下希望有朋友能在评论区留言互动,对我的印象,对我文章的评价,对我文章的建议,点梗啊等等等等,什么都可以,多多益善,我超喜欢和大家评论区互动的hhh
祝大家新的一年平安喜乐,万事胜意,一起愉快磕cp,磕的cp都发糖~
但愿与你,独立又亲密
🌄 《逃向日落》番外篇
—— 热巴视角
伪现实|不上升正主|OOC
指路:
“永远势均力敌又在爱里温柔投降。”
世界上共有224个国家和地区。
中国一共有333个城市。
而我刚好出生在了这个国家的这座城市。
维吾尔族,出了名的面容姣好还能歌善舞。
我以前也觉得自己是格外好看的。
小时候那些小男生就会偷偷往我桌肚里塞各种小零食,甚至摘了家中庭院里漂亮的玫瑰花送给我。
还有每天夸我漂亮说长大以后要娶我之类的。
到了中学,每逢圣诞节情人节这些被认...
🌄 《逃向日落》番外篇
—— 热巴视角
伪现实|不上升正主|OOC
指路:
“永远势均力敌又在爱里温柔投降。”
世界上共有224个国家和地区。
中国一共有333个城市。
而我刚好出生在了这个国家的这座城市。
维吾尔族,出了名的面容姣好还能歌善舞。
我以前也觉得自己是格外好看的。
小时候那些小男生就会偷偷往我桌肚里塞各种小零食,甚至摘了家中庭院里漂亮的玫瑰花送给我。
还有每天夸我漂亮说长大以后要娶我之类的。
到了中学,每逢圣诞节情人节这些被认为是最适合表白的节日,我的抽屉总会被各种昂贵盒子塞满。
只不过我拆都懒得拆。
随手打包好往失物招领处一放,等着那些男生自己拿回去。
后来,他们大概是发现送礼物不行。
就改为了走暖男路线。
时不时嘘寒问暖关心,还有主动教我写作业的。
但我着实没有兴趣。
进娱乐圈既是巧合,当然也是我的梦想。
刚上大学就被选为《阿娜尔罕》的女主角。
我感觉自己简直走了大运。
因此我顺利进入了这个“大染缸”。
也凭借加倍努力和外在条件让自己有了一席之地。
我努力地塑造一个又一个个性鲜明的角色。
成功让观众们记住了我。
在成为“小师妹”的那段时间。
我也会像粉丝们一样登陆小号悄悄刷着微博。
试图了解大家对我的评价。
是的,我也看到过有人说我整容的。
原因是眼睛太大,鼻子太挺,嘴巴却又太小。
但当看见我的爱丽丝们纷纷在这样的评论下,甩出小时候父母给我拍摄的照片。
以证明他们粉上的明星是天生丽质时——
我真的会在被窝笑弯眼。
或许外貌真的特别重要,我的微博粉丝量一步一步增加。
甚至超越了好多前辈们。
就连幂姐也常打趣说。
我是她带过最好的一届“学生”。
当初选择嘉行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幂姐。
她是公司股东之一。
既是女人又是娱乐圈出名的“常青树”。
她在签约我时很直接地说:
“热巴。”
“你的外貌会是你立足娱乐圈最强大的武器。”
“但一不小心也会变成伤你最深的利器。”
我非常清楚她这句话的含义。
我真的不愿意去接触圈子里,那些最深层最肮脏的交易链。
于是在幂姐向我抛出橄榄枝时。
我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
我知道爱丽丝们其实对嘉行很不满。
因为在我稍微有些名气后,公司就一直安排我带领新人拍戏。
就算是被人假意诬告和恶意揣测。
公司也基本保持沉默。
但我还是很庆幸。
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被公司安排过观众们根本没有机会知道的那些恶心“饭局”。
就算是有资本的大佬垂涎我的美色。
也会被公司不轻不重地挡回去。
总的来说,我被保护得很好。
大概是老天看我这一路走得太顺了。
是三四年前吧,我开始怀疑自己了。
太多人说我古装不好看,说我鼻子大像男人。
还有说我爱捆绑男明星炒作。
说我立“吃货”人设很虚伪。
这些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只是难过——
他们说我辛辛苦苦收获的战利品掺杂了水分。
因为我是每晚悄悄潜在超话里,
看着我的爱丽丝们是如何发动所有关系帮我拉票;
如何没日没夜的做任务;
就为了能看到她们爱着的我能够穿上美丽的礼服。
站在舞台上得到那个,
那个能够证明我努力的时光不曾虚度的奖项。
她们所做的一切我真的都知道。
随之而来的确实是一场腥风血雨。
虽然现在看来那段经历也没什么好提及的。
只不过是当年没什么戏拍罢了。
但那些人可真懂。
因为我最在乎的,就是演戏了。
后来我安慰自己,
至少在颁奖典礼现场的那段时间,我足够闪耀。
没办法。
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我人生二十多年吃亏就吃在太懂事了。
这是我最大的败笔。
这个“懂事”,是懂别人的事。
理解别人的苦处;容易被别人打动;
甚至在自我和别人发生冲突的时候;
顺从别人的意志;为别人牺牲自己的利益。
然而,我没有为自己做些什么。
我也不懂。
这种烂德行其实比杀盗淫妄更加恶心。
它直接毁坏了我的命运。
那段时间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坐在椅子上,躺在沙发上一直想。
出去走走吧,见见朋友吧。
然而手指一直在手机上刷着。
我沉溺于网上虚无、杂乱、琐碎的片段式信息中。
最后发现什么都得不到。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但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团火。
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吴磊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了我的生活。
他带着他的热情,他的温和;
他的狂暴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
走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结结巴巴地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长歌行》的男主角要更换时我其实并不清楚。
蓓蓓姐给我打电话说演员方面出了问题,可能需要延期拍摄。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我又收到男主演已就位的消息。
助理打探了一番告诉我说,是吴磊。
一起拍过杂志的那个小男孩?
这不合适吧…?
为什么要来趟这道浑水?
他…他成年了吗…?
我带着惊讶、慌乱,甚至我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担心参加了见面会。
我看着印象里的那个小男孩拿着果汁向我走来。
霸道地将我手中的红酒与果汁交换——
好久不见了,热巴。
长歌你好,我是你的阿隼。
整个拍摄过程是非常愉快的。
吴磊不论是从演技还是专业态度上都无可挑剔。
我们俩从开拍到结束几乎是没有需要磨合的地方。
很快就能进入状态。
他还带上了小北——那只可爱的小狗狗。
常常从房车上跳下来坐到我的椅子上。
乖巧的样子让我实在不忍心赶它走。
这时候他那傻乎乎的主人就会跑过来跟我道歉。
然后不好意思地把它拉开说请我喝奶茶之类的。
我当然知道吴磊的心思。
他简直是明目张胆。
那天傍晚的阳光洒在我的头发上。
将我的脸映得绯红。
云雾拂过黛山,日落撒向人间。
有风经过吹过我的脸庞。
这些美好的事物通通向我奔来。
嘱咐我要热爱这个世界。
我知道他在看我,我不敢转头;
只能定定地盯着远处的风景沉默。
我与自己和解了——
就在他试图装作不经意地碰到我的时候。
那个少年悄悄握住我手腕的那一刻。
我触碰到了我的灿烂。
在我的余光里,黄昏的光线正好照过来。
他的面容被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
眼睛里像是盛着绛橘色的湖泊。
在我打算开始认真生活的时候;
突然冒出一个这样的男孩子陪我聊天;
屁大点事都要跟我分享;
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他了。
我把他赶走了。
我以为自己对他的兴趣是怎样上来的。
我就有办法把它压下去。
偏偏这小孩儿不让我如愿。
我时常在想,他哪来这么多精力。
不管受了什么挫折好像都难以打倒他。
一天晚上助理给我发了一大堆B站上,我和吴磊的剪辑视频。
说我俩现在是网站上的“大势CP”。
《长歌行》播出之后cp粉成倍数的增长。
一般来说我都是不会管这些视频的。
毕竟网上居然还有我和奥特曼的cp粉。
可那一天不知道为什么。
我的手指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从链接点了进去。
把所有视频都看了一遍。
他的努力,他的救场以及他的“步步为营”。
原来,我曾经以为遇见他不过是一场机缘巧合。
甚至没费什么力气。
一万米的相逢,我们各自漫步五千米。
而我现在才知道——
我自以为轻松的相遇,毫不费力气的相遇。
是他披荆斩棘了一万米。
在春晚的后台采访中,我很自然地说出了“我会好好爱我自己”这样的话。
这种话以前我是万万不敢讲的。
生怕有一点歧义就会让网络上成千上万的黑子抓住把柄对我进行疯狂抹黑。
大概真的是吴磊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让我知道不管外界如何评价。
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支持我、保护我、爱我。
当他毫无保留的让我选择他;
絮絮叨叨地跟我讲着他骑行路程中的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时。
我投降了——
不想为了那无法预测的未来而错过他。
是我告白的。
在他向我迈出了九十九步以后。
剩下的那一步;
我理应比他勇敢。
毕竟我可比他大七岁。
我一直没告诉吴磊。
我们还没在一起时,他喝多过一次。
他因为身体原因并不能喝酒。
那一次也许是他唯一一次放纵。
吴悦打电话叫我过去。
我只看见他趴在桌子上,脚边还有空空的酒瓶。
我走过去正打算拂开他脸上的头发时;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雾气。
他说:
“热巴,我喝多想吻你。”
那时候我就悄悄在心里回复他:
其实你不喝多也可以。
磊磊。
我好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也喜欢你的声音。
喜欢你抱我的时候会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喜欢你吻我额头时紧张的呼吸声。
喜欢你身上好闻的味道。
其实不只是香水味,还有你的气味。
娱乐圈的十年里。
我曾深夜痛哭,也曾登高望远;
我曾寒夜温酒,也曾暴雪独行。
他们都不知道;
我一直渴望有人致死都暴烈地爱我。
明白爱和死一样伟大,并且永远地扶持我。
以前微博上有个话题叫“什么是少女心”。
其中有个高赞的回答说“拥有一爱再爱的能力”。
人类的情感需要找到寄托;
才会有满足感、归属感和幸福感。
曾经我将这份陌生的情感寄托在吃喝玩乐以及别人对我的评价上。
而从此刻开始;
我的满足感、归属感以及幸福感都将来源于吴磊。
因为是他陪我度过每一个失眠的夜。
因为是他让我对明天充满爱和期待。
因为是第一时间分享我的喜怒哀乐。
因为是他带我尝尽世间的人情冷暖。
其实,
他在我面前很幼稚也很傻;
并不是外人以为那样成熟和高冷。
他总是把我所有的蠢看作是可爱;
他规划的未来里我从未缺席。
他看我的时候眼里满是温柔。
当他亲亲我额头的时候就好像春天的阳光;
暖暖的照得我的脸痒痒的——
暖到我一点都不想用树叶遮挡。
磊磊,
或许过去别的女孩子遇见你。
我知道他们会喜欢你的沉稳,会喜欢你的面庞;
会喜欢你的温暖,会喜欢你的微笑。
你也许回应他们以冷漠;
亦或是曾经成为过他们某一个小女孩的英雄。
可我想说,磊磊。
在你叫我毫无保留的选择你时;
我就爱上了你灵魂里的炽热光芒;
像极了夏天的太阳照得我心里发烫。
吴磊,我想结婚了。
如果我曾在二十岁住进了你的梦里。
那我希望八十岁能与你相伴。
End
逃向日落(三)
🌄 伪现实|不上升正主|OOC
吴磊最爱什么?
其实就算是路人粉也能回答:骑行和耳机。
四月中旬,吴磊作为代言人受邀参加宝格丽品牌活动。
这天晚上星光璀璨、人声鼎沸。
从一辆辆豪车上走下来的,个个是盛装打扮的上流人士。
宝格丽活动公共区域门口的花园被装扮得光彩夺目,辉煌明亮的灯光把入口的签名墙衬托得格外耀眼。
觥筹交错间,吴磊也是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对着自家亲姐笑了一下,竟然莫名其妙上了热搜。
“热巴,我和朋友去千岛湖环湖骑行,大概三天。”
晚宴结束后,吴磊给热巴发了一条微信。
先前的辛苦工作总算是有了一点喘气的时间。
他提前和以前的玩伴们约好去...
🌄 伪现实|不上升正主|OOC
吴磊最爱什么?
其实就算是路人粉也能回答:骑行和耳机。
四月中旬,吴磊作为代言人受邀参加宝格丽品牌活动。
这天晚上星光璀璨、人声鼎沸。
从一辆辆豪车上走下来的,个个是盛装打扮的上流人士。
宝格丽活动公共区域门口的花园被装扮得光彩夺目,辉煌明亮的灯光把入口的签名墙衬托得格外耀眼。
觥筹交错间,吴磊也是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对着自家亲姐笑了一下,竟然莫名其妙上了热搜。
“热巴,我和朋友去千岛湖环湖骑行,大概三天。”
晚宴结束后,吴磊给热巴发了一条微信。
先前的辛苦工作总算是有了一点喘气的时间。
他提前和以前的玩伴们约好去骑行,享受自己还算富余的青春时光。
热巴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因为她此时正被热搜上吴磊的动图撩得有些脸红。
什么啊,又不是笑给自己看的,害羞个什么劲。
她是知道他要去骑行的。
前段时间刷朋友圈看到了他发出来的行程。
“热巴,你怎么了?”助理走进房间看她表情有些奇怪,随口问了一句。
热巴却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慌忙将手机藏到了被子里。
“没事啊,现在去吃饭吗?”
助理表面没表现出来,内心却想:不是才吃过吗?
吴磊喜欢骑着自行车去追逐朝阳和落日的感觉。
作为一名演员,保持身材的最常规方式就是控制碳水和泡健身房。
自己也很少有机会出去参与其他运动。
而骑行这种,能够带着耳机,酣畅淋漓地与时间赛跑的运动:
是他作为一个尚未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年轻人肆意展现自己蓬勃的生命力的最佳方式。
“让我看看骑了多远了?”
“哇,刚好13.14km…”
这段视频也是吴磊在骑行过程中发给热巴的。
少年眼里毫不掩饰的热情与爱意直直传达给了屏幕这头的人。
骑到约定的湖边时,大概是下午五点过。
朋友们开始休息,有的在打电话预定晚上的烧烤,有的在清洗自己的爱车。
吴磊将自行车在路边停好,走过去兀自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湖水被风一层一层的推向岸边,远处的云雾拂过黛山。
橘黄色日落点缀其间,有风经过,停在岸边,这些美好的事物通通笼罩着。
美景仿佛与横店那天的风景重叠,此刻他刚好看见了晚霞。
吴磊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在幻想,和她一起相处的场景。
她会左手托着腮吗?
她会坐在大石块上,满脸夕阳霞光。
但她会让自己坐在她身旁吗?
因为他也想让夕阳霞光铺满在脸上。
吴磊点开了置顶的微信聊天框,将照片发了过去。
以及一条语音:
“热巴,如果你赶不上凌晨五点的日出,你不妨看看傍晚六点的夕阳。”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后者。”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我。”
这种湖边聚会一起吃烧烤是格外香的。
烤肉在烧烤架上滋滋发出声响,一滴滴热油顺着饱满的肉的纹路慢慢滑下。
肉经过炭火洗炼,本就香气四溢,又因椒盐辣酱的增色,变得更加鲜嫩。
热巴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进来。
吴磊赶紧将手里的羊肉串递给朋友,喝了口水,走进晚上要住的民宿里。
他们自扫楼后时不时会通个简短的电话。
但大多都是吴磊主动拨过去的。
民宿里灯光昏暗,大家都在外面庆祝着节假日。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吴磊一人的声音。
“喂,热巴!”吴磊的声音带着明媚的气息,将热巴今日的烦闷一扫而空。
“磊磊…今天过得怎么样?”热巴顿了顿,措了会儿辞开口问。
“啊…过得很好!”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起下午的那段话,只就着一天发生的事就说了近十分钟。
“我今天在路上差点摔了哈哈哈…吓死我了…”
“对了,你看到我发你的晚霞了吗?”
“我当时就想着你能来看就好了…”
“给你说这风景真的绝了…”
男孩絮絮叨叨的和电话另一头的人分享着今天一整天的经历。
从早上设了八个闹钟才起床,到路上遇到的一个骑行大哥;从差点遗失的运动水杯,到傍晚朋友一起点的烧烤…
仿佛只要是和她说话,就算骑了一整天的车,也能再聊个通宵。
“磊磊,”热巴突然打断了吴磊的话。
“在一起吧。”
“我刚刚突然意识到,我想珍惜的人有很多。”
“而你在其中,名列前茅。”
23:08吴磊朋友圈动态更新:
“希望今天收到我拍的晚霞照片的小朋友可以永远开心。”(删掉)
“希望今天收到晚霞照片的我的小朋友可以永远开心。”
今天的拍摄工作是比较辛苦的。
热巴吊了一整天的威亚,到了晚上已是腰酸背痛。
打发了助理回到酒店,刚出电梯就看到吴磊站自己的房间面前用手机打着游戏。
“上去火拼啊,你搞什么呢?”
“救命,你把游戏卸载了吧,狙个人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两人确定了关系之后还没见过面。
热巴想起他之前告诉自己说这次出去总共玩三天。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看来是一回横店就来这了。
“磊哥!”
热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吴磊连忙关掉了手机朝她走了过来。
见她扶着腰,立马拿过她手里的房卡,扶着她进了房间。
“你倒是很不客气啊?”
热巴坐在沙发上,看着吴磊很是自然地脱掉身上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还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你今天吊威亚了?”
吴磊喝完水走到热巴旁边坐下,宽大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腰。
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
由于现阶段角色需要,热巴这段时间瘦的连骨头都有些硌手。
“拍完这部戏一定带你好好吃一顿!”
吴磊轻轻替热巴按摩着后腰的位置,一边试图将手心的热量传给她。
热巴将头埋在手臂里悄悄的笑了。
这就是吴磊。
知道她作为演员要配合剧本进行角色塑造,所以一定不会像别人那样让她赶紧多吃点饭。
知道她对演技上画面完成度的超高要求,所以一定不会像别人那样埋怨导演让她吊了一天的威亚。
他只会在杀青以后陪着她重新增重。
他只会在她累了一天后给她按摩缓解她的不适。
他明白她对演戏的执着。
他尊重并热爱她的一切。
“磊哥!”热巴转过身,躺在沙发上看着吴磊。
她开始喜欢叫他哥,吴磊也乐意地照单全收。
本来以为今日的见面会有些许的尴尬,却没想到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
看到吴磊的那一瞬间,她就想躲进他怀里当一只布偶猫。
只不过碍于面子,她没好意思在才在一起三天的时候,就展现出自己如此粘人的一面。
但吴磊在热巴转过身的一瞬间,就抱住了她。
“谢谢你。”
吴磊的声音很是温柔,和以往的活泼高昂不同。
他轻轻低喃,像一丝温暖的风绕过耳边。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来爱你。”
“谢谢你…喜欢我。”
“我本来想慢慢来的,等你再了解我一些,等你再喜欢我一些。”
“但是对不起热巴,我在你面前根本无法克制。”
热巴坐起身,像之前那样摸了摸吴磊的头发。
他的眼眶微红,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欣喜光芒。
“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热巴大大的眼睛望向吴磊。
“我希望我们俩的爱是平等的。”
“在我选择你的那一刻,我对你的爱,一定不比你的少。”
热巴甩掉脚上的鞋子,跨坐到吴磊腿上。
带着甜美的笑容,用漂亮修长的食指轻轻点着他胸口的位置。
“哼,你迟到了这么多年。”
吴磊伸手握住那只在他身上到处点火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如同挚爱的珍宝:
“嗯,迟到了,但我总算拼命追上了。”
想你的时候,
夕阳是你,
晚霞是你,
云中月是你,
点点星辰也是你。
傍晚的阳光金黄而辽远,
四季交替却如此温情。
你迟到了许多年,
可我依旧为你的到来而欣喜。
End
我遇见你,清醒又沉溺
🌄《逃向日落》番外篇
—— 吴磊视角
伪现实|不上升正主|OOC
指路:
“这路遥马急的人世间,我爱你何止三五年。”
他们总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真是笑话,我当然清楚。
其实我对热巴的喜欢是日积月累的。
只是我们好像并没有经历那么多可以积累的日月。
所以在大家眼里,我对她是一见钟情。
我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
印象里的年少时光几乎都是在剧组度过的。
我见过素日优雅沉着的母亲,
为了一个小小的角色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
我见过从来心高气傲...
🌄《逃向日落》番外篇
—— 吴磊视角
伪现实|不上升正主|OOC
指路:
“这路遥马急的人世间,我爱你何止三五年。”
他们总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真是笑话,我当然清楚。
其实我对热巴的喜欢是日积月累的。
只是我们好像并没有经历那么多可以积累的日月。
所以在大家眼里,我对她是一见钟情。
我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
印象里的年少时光几乎都是在剧组度过的。
我见过素日优雅沉着的母亲,
为了一个小小的角色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
我见过从来心高气傲的姐姐,
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却还不停地赔着不是。
所以,我想在娱乐圈拼命往上爬。
我想挣钱给她们花。
带她们买衣服烫头发。
像她们对我一样。
我希望她们能拎着新出的大牌包说:
“磊磊太棒了。”
这样我的日子就有盼头了。
而作为一个童星,我的发展道路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顺顺利利。
就连《琅琊榜》里的“飞流”角色。
都是我为数不多的一直支持着我的粉丝们到导演微博下留言。
才为我争得的试镜机会。
当被通知能够参演这部优秀的电视剧时。
我告诉自己,我必须好好磨练演技。
我要靠他重回观众视野。
我要让资本市场看到我的价值。
其实在17年拍摄《芭莎》杂志时。
我并没有那么多的丰富情绪。
拍摄脚本本身设定的是情侣档。
而我的搭档莫名从林允姐变成了热巴。
热巴大我不少,她好像也有些局促不安。
私下给摄影师说要不还是以姐弟主题来进行拍摄。
“噢热巴!对自己要有信心!你们看起来很般配。”
摄影师一脸惊讶,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调侃的语气拒绝了她的要求。
杂志呈现出来的效果很好。
如果没记错的话。
我以朋友的名义私下购入了三十本。
我想把它们悄悄珍藏。
18年金鹰节。
我看着热巴在台上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我突然想起先前一位粉丝凌晨发给我的微博私信。
“磊磊,追你就像在追一颗星星。”
“我感叹于这颗星星的美丽和耀眼。”
“但我从来不会想要它独属于我自己。”
“因为它距离我太遥远了。”
“一群人都看到了同一颗。”
我就这样看着台上,我心想:
她就是女娲娘娘在人间最完美的作品。
热巴,你终会被千万人簇拥。
虽然你是众人眼里那一颗美丽又耀眼的星星。
但我决定,我要你独属于我自己。
我成功地做到了在成年礼时得到了她的祝福。
虽然那是在年底红毯活动结束后。
我向她仓促发出的邀请。
她神色有些慌张,惊讶而又害羞地点了点头。
对我说她过一会儿就让助理拍了发给我的工作室。
她不知道,我是鼓起了多大勇气才说出这个请求。
毕竟我们俩只是有过宣传片拍摄经历。
也并不算那么熟悉。
每一年的相遇,我都做足了功课,找准了时机。
热巴 ——
能成为在颁奖典礼坐在台下注视着你的人。
我也费了很大力气。
当得知你主演的电视剧急需一名男主角救场时。
我一意孤行,想尽了所有的办法。
尝试去和《长歌行》导演取得联系。
我将我饰演过的片段一条一条发给制片人。
我把我近期健身的视频挨个传输过去。
我的手都有些颤抖——
热巴,我不会影响你变优秀。
我会和你一起闪闪发光。
我把拍摄的阿诗勒隼的定妆照贴满了房间。
每天起床后我都告诉自己:
我就是最好的阿诗勒隼。
我必须成为最好的阿隼,因为她就是长歌。
在剧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倒也不短。
她和三年前一样有趣和美好。
为了让她习惯身边有我的存在。
我聊天拼命找话题;
我每天利用小北顺利地霸占着她身边的那把椅子;
我向她展示自己成熟稳重的一面;
我面不改色地咽下她送我的酸奶疙瘩。
我隐晦而又大胆地展现着自己的爱意。
我曾借着遛小北的名义,邀请热巴去我的秘密小山坡散步。
那天傍晚的阳光刚好洒在她的头发上。
将她的脸映的绯红。
她告诉我说,夕阳和晚霞是成熟了的朝阳和朝霞。
热巴 ——
那天的夕阳很美。
只是你没看我。
我也没看夕阳。
我试图用尽所有当时能想到的词汇来反驳热巴拒绝我的理由。
毫无疑问,她很果断的让我离开。
最后一刻我抱住了她。
她好瘦,我感觉她在我怀里小小的。
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
她对我来说,就像一个渐行渐远的影子。
我曾为她的出现欢喜雀跃。
就算只能远远看着她,也十分感谢她的存在。
起初我们拍摄杂志的毫无预兆的相识相知。
我甚至还要担心自己难以掩饰的心跳声吵到她。
大家都说我年龄太小了,不够成熟。
所以在一开始我都只会揣着心事仓皇而逃。
来不及等她好好地看我一眼。
直到现在。
当我觉得自己足以站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时。
我却要开始接受她要在我生命里缓缓退场的事实。
于是我故作从容地看着她越走越远。
变成了我心上一块深色的痕迹。
我姐问,就打算这样放弃了?
我当时正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横店。
我笑了一下:
那也总不能跑到她面前说舍不得吧。
我知道。
想要和她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
我们整整一个月失去了联系。
我站在青春的末尾,终于后知后觉地懂得了什么。
喜欢一个人。
光有源源不断的爱与热忱是远远不够的。
还要有迈出脚步不怕失望的勇气。
以及为她翻山越岭时拼尽的全力。
还好,还不算晚。
热巴,让我再试一试,你再等一等。
我一定会让你知道——
喜欢你不是三分钟热度。
是我蓄谋已久的深思熟虑。
《长歌行》杀青后的大半年我忙的晕头转向。
因为疫情而延迟开机的剧组以及堆积如山的工作。
我姐天天在房间里一边吃着烤串一边怒骂。
我有些时候总在想她。
在想她的那些日子里。
日子是满的,但我的心是空的。
尽管我想努力让我和热巴之间不至于断的干净。
但无法见面的状况让我这个所谓的“高情商会聊天”的人也很难再有更大的进步空间。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说:
频繁出现在梦里的人。
是因为你的身体感受到了你的思念。
替你见了一面你朝思暮想的人。
偏偏梦境小精灵戏弄我。
就算是我想她想得快要发疯时。
她都未能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告诉自己:只要梦见,我一定去找她。
我为我们编制了太多的梦。
这些梦承载着我对美好未来的渴望。
也承载着救赎我自己的希望。
临近春节,我在网络上看到了她的采访。
她一定不会相信,我红了眼眶。
我能够成为那个让她记一辈子的戏里的男主角。
我能够在她与自我和解的过程中给到帮助。
我能够在她的身边见证她的转变与成长。
我多么幸运。
而热巴,我始终相信 ——
你的幸运,是因为你善良;
你自知、你坦荡、你无愧于人。
心之所向,才是光的方向。
感谢上天对我的眷顾。
热巴答应了我的追求。
那一刻我的内心仿佛是有一千朵烟花同时被点燃。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一路地追寻她。”
“翻过高山,趟过流水。”
“却一直只能远远瞧着她的背影。”
“可如今,我发现她已经停下来了。”
“携了她特立独世的芳华,就在那方拐角处等我。”
如果她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吻她。
我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我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我要大大方方的表达爱意。
我要把这么多年所有的浪漫都存起来。
见面的时候通通都给她。
我匆匆结束了三天的骑行之旅。
将行李甩给我姐后连着开几个小时的车赶到横店。
热巴还在拍戏。
我不想打扰她,只好在酒店里等待。
我在她的房间门口演练了一遍又一遍。
要怎么打招呼呢?
说哈喽热巴吗?
我要以什么状态相处会让她舒服呢?
她会不让我进房间吗?
她会嫌我打扰她休息了吗?
我实在是太紧张了,来来回回在走廊里踱步。
没想到她扶着腰出现在我面前时。
一切那么恰到好处又顺理成章。
我终于完完整整地抱住了她。
在她像只猫咪一样躺在沙发上叫我“磊哥”的时候。
其实我很少和她说谢谢,因为觉得太官方。
但就在那时候我真的很想说:
谢谢她让我人生大多数时候都觉得这世界很美好。
前段时间胡老大又在暗示地问我,
成年以后在感情方面有些什么打算。
我笑着跟他打闹说,
我想让热巴帮我实现“过法定年龄就结婚”的小目标
——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了。
我记得有一部电影名叫《确定的可能》。
男主角威尔在里面有一段话我一直记到了现在:
“我想娶你。”
“是因为你是我一早起来第一眼想要见的人。”
“并且是我每晚睡前唯一想吻的人。”
“因为当我第一次看到那双手时。”
“我就无法想象不能牵着它们的日子。”
“当你爱一个人,就像我爱你一样的时候。”
“唯一剩下的就是结婚。”
热巴,我想娶你。
拜托了。
未来数十年请一定让我陪在你身边。
End
【理想国||4:00】《失街》
全文私设 禁止上升真人🚫
上一个国度: @KKKKKw fruit
花会沿途盛开,爱也随之而来。
01
七月的北京潮湿闷热,吴磊委婉地拒绝了一个女性合作伙伴的搭车请求,快步从会所里往外走。越靠近门口越觉得喘不过气来,天空被遮得灰暗一片。
吴磊扯着领带站在门口等司机来接,接连的雨天弄得整个城市都潮湿不已,热气混合着潮气让衣服都粘腻在皮肤上,愈发觉得难受烦躁。
好在司机没耽搁多久,没过一会儿便稳稳地停在吴磊面前。
“小吴总,回公司吗?”
吴磊按着眉心靠在后座上,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让他回想起刚刚在饭桌上的那位女副总明里...
全文私设 禁止上升真人🚫
上一个国度: @KKKKKw fruit
花会沿途盛开,爱也随之而来。
01
七月的北京潮湿闷热,吴磊委婉地拒绝了一个女性合作伙伴的搭车请求,快步从会所里往外走。越靠近门口越觉得喘不过气来,天空被遮得灰暗一片。
吴磊扯着领带站在门口等司机来接,接连的雨天弄得整个城市都潮湿不已,热气混合着潮气让衣服都粘腻在皮肤上,愈发觉得难受烦躁。
好在司机没耽搁多久,没过一会儿便稳稳地停在吴磊面前。
“小吴总,回公司吗?”
吴磊按着眉心靠在后座上,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让他回想起刚刚在饭桌上的那位女副总明里暗里的暗示和触碰。吴磊嫌弃地把西装外套扔到一边,应道:“回家吧。”
吴磊到家的时候吴悦正坐在客厅地板上整理婚礼的请柬,她和男友结束了五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吴磊在玄关处换好鞋打了声招呼就要上楼。
“欸,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项目谈得比较顺利。”吴磊停下脚步转了个弯走到吴悦面前,“而且你不是老催我回来帮你?”
“好家伙,我跟您说了快一个月了,您今天刚想起来?”吴悦瞟了他一眼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身上什么味儿啊,离我远点儿。”
二十分钟后,吴磊清清爽爽地下了楼,去厨房拿了瓶冰水便走向客厅。
吴磊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问道:“姐夫呢?怎么没来帮你?”
“他出差去了,后天才回来。”吴悦把请柬推到他面前,“来,你帮我抄一下,这是名单。”
吴磊拿起名单扫了一眼,视线忽地定住。
迪丽热巴。
他看到了这个名字。
吴悦看着旁边的弟弟捏着名单半晌都不动,碰了碰他的胳膊催促道:“你发什么呆呢?赶紧写,写完帮我装伴手礼。”
吴磊回过神来拿起笔,抄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还是没忍住,装作不经意地念出来:“迪丽热巴?”
吴悦对着伴手礼数目的手一顿。
“啊…对。”吴悦小心地瞥了吴磊一眼,“那个也好久没见了,正好她这几天回国……”
“没事,我就问问。”
“哦,好。”吴悦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转过身暗暗地锤了两下大腿。
02
吃完晚饭又帮着吴悦收拾了一会儿,吴磊回到房间已经十点多了。他仰面躺在床上,卧室的顶灯亮的有些晃眼,照的他眼睛有些涩。吴磊抬起胳膊挡在眼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吴磊第一次见到热巴是在高二的暑假。那时候的他长相俊俏又自诩聪明,受人追捧。每天放学在操场打篮球周围总是围着一圈女生给他送水,吴磊向来都是打完球就走,一个都没仔细看。
那是他第一次注意一个女孩。
吴悦大二暑期实践打算提前返校,吴磊帮她把行李搬下楼,找了个树底下靠着玩手机。
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抱着手臂靠在树干上懒懒地看向路口,等着吴悦那个美女舍友来接。
没过多会儿吴悦就拍着他的胳膊提醒:“来了来了。”
一辆黑色SUV缓缓停在路边,吴磊推着一个超大号行李箱跟在吴悦后面。吴悦一路小跑一把抱住了车旁纤细高挑的女孩,“热巴,我好想你!”
被遗忘的吴磊把行李箱安放好,看着“若无旁人”的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直接回家。
吴悦回过神来拉住他,“诶,先别走。来热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吴磊。”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吴磊觉得自己看见了仙女。
后来隔了很久吴磊还是能想起那天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短裤,笑着跟他打招呼。好像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柑橘香,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橘子汽水,气泡躁动激烈,炸在心里滋滋冒响。
03
吴磊第二次见到热巴是在高考结束之后。吴悦带热巴来家里做期末小组作业。吴磊和朋友打完球,拎着自家姐姐让买的杏仁冰回到家,刚打开门就看到下楼拿水的热巴。吴磊一下子楞在了玄关处,鞋换了一半便没了动作。
“嗨你好~我是你姐姐的朋友,我们之前见过的。”热巴主动跟他打招呼。
“哦哦你好,我知道的,热巴姐姐。”
热巴接过杏仁冰掏出手机想给吴磊转钱,吴磊鬼使神差地调出了添加好友的二维码。
“叮”弹出来了一个个人主页,头像是一只小白狗。热巴顿了一下,吴磊反应过来尴尬得面红耳赤,赶紧道歉:“不好意思,点错了。”
“没关系。”热巴手指点上了添加到通讯录,笑着说:“记得同意哦~”
吴磊看着热巴上楼的背影,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明明是自己家怎么感觉那么不自在。
不过看到通讯录上多出来的红色的“①”,吴磊又笑出了声。
加了微信后的一切都显得理所应当。
“热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想再叫她姐姐。
“你觉得A大的金融专业怎么样?”
“我们要填志愿了,我姐忙着谈恋爱没时间管我。”
正忙着给弟弟翻招生简章的吴悦觉得很淦。
04
吴磊最后去了A大。
开学那天学生会在门口迎新,吴磊远远地就看见坐在校门口做新生登记的热巴。看见她穿了学校的文化衫和百褶裙,看见旁边的男生给她递了瓶水。
“热巴!”
“吴磊?你来这么早呀”,热巴接过吴磊的入学资料交给旁边的那个男生,利落得没有一丝停顿,“这是你们金融系的学长,一会儿让他带你去宿舍。”
“热巴,你们认识啊?”旁边的男生接过资料,递过吴磊的校园卡。
热巴连着学校的文创一起打包给吴磊,“他就是吴悦的弟弟。”
“哦!原来是弟弟啊!”
吴磊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嘴角又重新扬起。
“你姐姐跟男朋友吃饭去了,下午没事儿我带你逛逛校园。”热巴晃了晃签字笔,一脸无奈。
“好~”
热巴带吴磊认了金融系的教学楼,逛了操场,顺便安利了学校的几个食堂。
下午阳光正足,热巴抬手遮了遮太阳。吴磊自觉地走到热巴的旁边,身高的优势帮热巴挡掉了大部分阳光,热巴冲他笑了笑。
他们逛了很久,那天的阳光、树荫和晚风,都让吴磊难以忘怀。
05
因为吴悦的关系吴磊经常会和热巴见面,热巴也逐渐适应了“姐姐”这个角色。她会在吴磊打球时在他座位上放一瓶水,会在换季的时候替吴悦给吴磊送感冒药,也会一脸戏谑地转交小姑娘们的情书。
自然到周围人都觉得他俩就是姐弟。
12月31号,吴悦邀请热巴去广场跨年,顺便带上了吴磊。
广场上人群熙攘,吴悦跟男朋友走在前面,吴磊和热巴并肩跟在后面。周围太过拥挤,俩人的羽绒服间的摩擦让吴磊有些心猿意马。手不自觉地抓紧又放松,向旁边悄悄试探最终又落回兜里。
四个人走在江边,江面上升起了一簇一簇的烟花,还有几分钟就要倒计时了。热巴蹦蹦跳跳地给吴磊指江面上停泊的轮船,船身装点的彩灯就像浩瀚宇宙间明亮的星星。吴磊看着热巴笑眼里细碎的光亮,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明星。
还有最后三分钟,所有人都聚集在广场上等着倒计时。吴磊深呼了一口气,“热巴,我带你去个地方。”
没等旁边的人回过神,吴磊一把抓住了热巴的手腕,穿过人群向反方向跑去。
“吴磊我们去哪儿啊!”
少年人没回话,紧握的手和向前奔跑的步伐都写满了坚定。
热巴跟在他身后跑,他们逆着人群。
“十!”广场上倒计时的声音响起。
吴磊带热巴跑向广场边的看台。
“九!”
周围的人都驻足倒数。
“八!”
只有他们一往无前地奔跑。
“七!”
路上和无数的陌生人擦肩。
“六!”
他们笑着回头道歉。
“五!”
他们跑上二楼。
“四!”
他们奔向看台边缘。
“三!”
他们扶着栏杆平复呼吸。
“二!”
他们一起喊出最终的倒计时。
“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热巴。”
05
开学后他们还是照常上课、吃饭、打球,俩人偶尔会去打卡周边小店的新品。一切都像之前一样,但有些东西好像已经不一样了。
5月20号那天学生会买了一堆玫瑰花分放在学校的各个角落。最后还剩下十几枝打算发给路过的同学。
吴磊上完国金走出教学楼门就看见吴悦和热巴站在路口发玫瑰花。
“吴磊!这儿!”
热巴把手上最后一枝玫瑰花递给吴磊,“来,给你留的,你可以送给喜欢的女孩。”
一旁的吴悦见状插嘴道:“确实,都大学了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吴磊笑了笑。
06
吴磊向热巴表白过,被拒绝了。
“我一直把你当弟弟。”
可谁要做你弟弟?
07
后来吴磊从吴悦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热巴的事情。
热巴谈过一段很久的恋爱。
他会在热巴挨骂后偷偷从家里给她带水果糖,也会在热巴被欺负时站出来为她打架。打架被家长发现拿棍子追着满院子跑也会悄悄跟热巴说“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他们是青梅竹马,男生很优秀长得也十分帅气,俩人站一起说是金童玉女也不为过。
高中毕业后俩人一起考到了北京,虽然不在同一个学校但离得很近,男朋友没课的时候总会来陪热巴上课。
周围朋友总是打趣道:“你干脆转学过来好了。”他也总是大大方方地牵着热巴的手,“没办法,女朋友太漂亮太优秀了,怕被别人抢走。”
他那么温柔善良。
他那么爱她。
可是所有的幸福都在那一天戛然而止。
男朋友在比完赛赶回北京给热巴过生日的路上出了车祸,昏迷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热巴。
男友努力地压住声音的颤抖,
“宝贝,生日快乐。”
08
吴磊始终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更何况已经过去了三年。
热巴研究生期间没有住校,依旧住在了实习租的房子里。吴磊偶尔会来公寓找她,他们一起做饭,一起收拾房间,然后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吴磊觉得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终于,他们在一个盛夏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第一年吴磊没有给热巴过生日,他知道那天对热巴来说意味着什么。
吴磊很嫉妒,嫉妒那个男人用那样的方式离开,嫉妒他会永远在热巴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可是他不能永远回避这件事。
在一起的第二年,吴磊决定给热巴过一个生日。
他提前定好蛋糕送到热巴的公寓,在来的路上买了菜和红酒。看了看表觉得差不多热巴该回来了便去准备晚饭。
晚上八点半,热巴还没回来。吴磊点了蜡烛,把菜又热了一遍,打电话想询问热巴到哪儿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busy now……”
吴磊想着热巴说下午有事,便没有再打,他坐在餐桌前打了一会儿游戏。余光撇到热巴的卧室门没关,平时紧闭的床头柜的抽屉打开了一条小缝。
吴磊拉开了抽屉,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里面是一个日记本。
09
晚上十点,热巴回到了公寓。她一进门就看见吴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你怎么来啦~”
热巴扶着鞋柜换鞋,见没有人答应,靸拉着拖鞋往里走,看见餐桌上摆好的蛋糕和晚餐,笑着说:“怎么做了这么多菜,我正好饿了。”
吴磊还是没应声,热巴回过头看向吴磊:“吴磊?”
吴磊的手指摩擦着日记本的封面,终于抬起了眼。
“你去哪儿了?”
热巴看见了吴磊手里的东西,她猛地回头看向卧室,眼神一下子凉了下来,“你翻我东西。”
“你去哪儿了?”吴磊的眼神褪去了往日的温柔热烈,剩下了陌生和冰冷。
10
日记本的一大半记录的是热巴和前男友的甜蜜日常,一直到前男友车祸去世。吴磊看着只觉得酸涩,后面断断续续就没有再写。
直到和吴磊交往的那年,便又密集了起来。
1月1日 小雪
今天北京下雪啦~新年快乐呀!
2月20日
校门口的奶茶店终于重新装修了,我今天喝了草莓奶昔,和吴悦还有吴悦的弟弟。我有在好好交朋友哦~
PS:奶昔没有你做的好喝:)
3月1日 大雨
今天下雨了,我有点想你。
3月16日 晴
今天吴悦的弟弟跟我表白了,我知道他在我包里放过玫瑰花。
我拒绝了他。
3月30日 晴
他好像没有放弃。他的眼睛长得跟你很像,脸上也有一颗痣。可他不是你。
4月3日 晴
我好像有点感冒,今天要早点睡。
4月5日 多云
我发烧了,吴悦送我去了医院。他从学校赶过来陪了我很久,还买了小米粥。你们男生是不是都以为发烧要喝小米粥啊。
4月6日 小雨
昏睡的时候差点把他认成你了。
4月16日 晴
我好想你。
4月23日 晴
我不好。
5月15日 晴
我有点想答应了。我真的好想你。
6月6日 晴
我觉得这样做不对,对他不公平。
7月5日 晴
对不起。
……
吴磊没再继续看,他自嘲地笑了。
7月5号,热巴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怪不得,他们去蹦极,热巴就算是有些害怕还是选择一个人跳。原来那是他们的约定。
怪不得,他送的香水从没在她身上闻到过,原来是“他”喜欢柑橘香。
他们在海边散步,看日落黄昏。他们在烛光下亲吻,跟着海浪起伏。情浓时她总是喜欢抚摸他动情的眉眼,亲吻他颊边的小痣。
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离她很远,原来她只是透过他的眼睛看向另一个人。
怪不得啊。
怪不得。
11
“你也知道不公平啊。”吴磊起身走到热巴面前,把日记本扔在了茶几桌上。“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初恋的替身吗?怪不得一直不接我电话,是不是找到了更像的所以迫不及待地打算把我踹了?”
热巴不可思议地抬眼看着他。
吴磊忽略了热巴那受伤的眼神,别过头又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去哪儿了?”
钟表的滴答滴答地走着,不知道响了多少下。热巴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手,看着吴磊充满嘲讽的眼睛,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墓园。”
理智轰然崩塌,吴磊扣住热巴的后脑勺猛地将她拉近,不顾她的挣扎强硬地吻上她的唇。没有浓情蜜意也没有丝毫怜惜,只有最原始的发泄。
“迪丽热巴,你没有心。”
这是吴磊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门被摔得震天响,热巴缓缓地蹲下靠在沙发旁,喃喃道:“我是去告别。”
餐桌上的蜡烛燃完最后一点,顺着烛台滴到了桌子上。
12
你那么好,我怎么会不心动?
13
后来热巴出国读研,吴磊进公司实习,俩人没有再见面。临走前热巴托吴悦把日记本带给了吴磊。书签卡在了最后几页,吴磊收到后便直接扔到了抽屉里。
过了一个多月吴磊收拾屋子的时候才重新发现它。
他拿着日记本站了很久,最终还是翻开了。
书签卡的地方存着淡淡的茉莉香。
7月5日 晴
我喜欢你,吴磊。
END
-爱是等待
他们会在婚礼上相遇
互道一句
好久不见
亦或是
我还爱你。
下一个国度: @薄暮酒
七夕快乐。
【理想国||2:00】月亮在日落之前升起
上一个国度: @言笙
he小甜饼
一个AU
色令智昏和见色起意爱情故事
*昼夜为爱人停留
☀7-10:00
迪丽热巴是被一阵灼痛感叫醒的。
她犹疑着睁开眼睛,无意识地盯着熟悉的天花板,迷迷糊糊的想,有什么不对劲。
待机了一整晚的大脑运转得格外缓慢,因此她花了两分钟时间才意识到天光好像格外明亮。她抓起手机——AM11:00。
迪丽热巴一向自诩为自由职业者,而确实很自由的工作时间把她变成了一名十足的午夜精灵,晚八点到次日凌晨才是她最活跃的时间,而通常这个时间她还在梦境里遨游。
午夜...
上一个国度: @言笙
he小甜饼
一个AU
色令智昏和见色起意爱情故事
*昼夜为爱人停留
☀7-10:00
迪丽热巴是被一阵灼痛感叫醒的。
她犹疑着睁开眼睛,无意识地盯着熟悉的天花板,迷迷糊糊的想,有什么不对劲。
待机了一整晚的大脑运转得格外缓慢,因此她花了两分钟时间才意识到天光好像格外明亮。她抓起手机——AM11:00。
迪丽热巴一向自诩为自由职业者,而确实很自由的工作时间把她变成了一名十足的午夜精灵,晚八点到次日凌晨才是她最活跃的时间,而通常这个时间她还在梦境里遨游。
午夜精灵显然有些不能适应上午十一点的世界,她愣愣地看着天光漏进来的地方,迟钝地发觉悄悄溜进来的阳光正晒得她小臂隐隐作痛。
该死,居然忘记关窗帘。迪丽热巴挣扎着跳下床。摸到窗帘的一瞬间, 脑海里忽然闪过另一双手缓缓拉开它们的画面,一些破碎的片段在她记忆里亮了一下。
“一起看月亮吧。”记忆中那人这样说。
迪丽热巴缓慢地、僵硬地转过头,借着房间里昏暗的光线,看到了床上那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那束还没来得及被她赶出房间的可恶的阳光,好死不死地从男人的脖颈处攀援而上,点亮了他一小半脸庞。
吴磊自带聚光灯般地以这样一种有点见不得人的姿态再次闪亮登场。
🌙1-20:00
如果能够预见未来两周将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迪丽热巴说什么也不会自己到小区门口拿快递。
快递员小张做了长达五分钟声情并茂的演讲,以两岁那年丢了心爱的橡皮鸭为起点,全方位展示了自己二十几年的悲惨人生。如果此刻有一个舞台,他一定能当选中国达人秀的冠军,迪丽热巴捧着手机无语地想。
“所以姐姐,我今天是真的不方便进小区,不然给你放门卫室吧。”小张说。
虽然没能捋清不能进小区和悲惨童年之间的关联,但恰巧这天迪丽热巴心情很好,于是几分钟后,她拎着快递,蹲在了小区花园的灌木丛旁边。
她并没有闲情逸致大晚上在灌木丛旁扮演一个植物,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灌木丛里有一个动物——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抱膝蜷缩在茂密的灌木后面。 起初路过的时候瞥见那团影子,迪丽热巴只是在心里嗤笑,又是个醉鬼 。
“喂。”出于人道主义,她走近大喊了一声。
几只麻雀从一旁的树上惊起,而灌木丛里的男孩没有任何动静。
迪丽热巴蹲下身,男孩的头埋在膝盖上,看不见样貌,只看得到黑褐色浓密的头发绕着发旋安静柔软地鬈曲着。
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于是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男孩的发旋。面前的人干脆利落地一头栽倒在她面前。
这一刻,迪丽热巴甚至计算好了自己的全部家产。
“喂~碰瓷啊你。”迪丽热巴实在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喊声气壮山河,准备拨120的手指却抖得像帕金森。
身后几栋楼的声控灯尽数应声亮起,如果此时有人在远景镜头前观看这一幕,或许会感受到一种盛大而恢宏的浪漫。
但身处台风眼的当事人却浑然不觉,甚至翻了个身。 一张英气又精致的少年面孔就这样大剌剌地袒露在灯光下,和月光下。
迪丽热巴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面前无知无觉的男孩,偷偷踢了他一脚泄愤,转身拔腿就走的时候,却被拽住了裙角。
地上的男孩含混又艰难地说,姐姐,帮帮忙。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好心情,也许是因为他叫了姐姐,迪丽热巴最终大发善心把他捡回了家。归根到底,迪丽热巴是个很善良的人。总之,绝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
☀2-8:00
迪丽热巴一脸晦气地坐在餐桌前,瞪着对面元气满满的吴磊——早上8:00他叫醒自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了一番堪比面试的自我介绍。
彼时迪丽热巴还在半梦半醒间挣扎,而吴磊已经极其自来熟地溜进厨房。
“热巴,我来做早饭吧,你家都有什么?”
迪丽热巴愤怒地跳下床冲进厨房:“不要!我不吃早饭!别随便动我冰箱!”
于是二十分钟后,迪丽热巴哈欠连天地坐在吃外卖小笼包的吴磊对面。
“热巴……”
“挺自来熟,昨天还乖乖叫姐姐。”迪丽热巴没有一丝好气。
“不小心看到了桌上你的身份证,我其实比你大几岁。”吴磊垂下眼。
“那你长得挺显小”迪丽热巴懒得和他纠结年龄问题,单刀直入地问,“你什么时候走?”
吴磊安安静静地吃着包子,全当没听见。
迪丽热巴正要再次发作,却被吴磊一把拉过去,下一秒半盏玻璃吊灯直直地砸在她刚刚呆过的座位上。
她却没有任何感激的意思,反而更加狠狠地剜了吴磊一眼。
并非迪丽热巴不识好歹,之所以说是半盏吊灯,是因为另一半在昨晚就被她捡回家的吴磊打碎,一并碎掉的,还有家里大大小小的所有圆形灯具。这也是她今天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缘由。
真是引狼入室,一地狼藉旁的迪丽热巴深深痛恨自己昨晚色令智昏。哦不,是善良。
一旁的吴磊见状小声说:“我照价赔偿,只是可能要等几天……”
迪丽热巴抱起胳膊等着他说下去。
“我最近没法回家,昨晚跑出来前什么都没拿。”
“成年人还离家出走呐,不是说年纪比我还大几岁吗?”迪丽热巴无情嘲讽。
吴磊吸吸鼻子,声音也低落下去:“家庭原因,你不相信我也理解。”
迪丽热巴不禁有些后悔,还没等她说出道歉或是安慰的话,吴磊径自跑进房间拿了纸笔趴在餐桌上写了一串数字:“我的联系方式,我不会赖账的。谢谢你,再见。”
吴磊转身之前,迪丽热巴瞥见那张精致脸庞上发红的眼圈,于是她脱口问道
“你最近有去处吗?”
🌙9-20:00
“所以你就这么让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住进你家了?”对面的朋友一幅看戏的姿态。
迪丽热巴没精打采地说:“有什么好怕的。”
“也是”朋友拿起酒杯呷了一口,有些兴奋地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搞到床上的?”
“滚。”迪丽热巴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迪丽热巴自己也搞不清楚。
起初,两个人也不过像大学室友一样相安无事。早在吴磊住下的当晚,迪丽热巴就极富先见之明地与其签订了互不干涉十项条约。
事实证明此项举措实在是很有必要,吴磊此人作息及其规律,早上七点准时起床晨跑,晚上七点太阳落山前必定回家。这类标准阳光少年的作息时间和午夜精灵迪丽热巴严丝合缝地错开。
如果不是吴磊非要每天和迪丽热巴一起吃一顿“早餐”,或许直到吴磊离开两人的关系都会停留在室友层面。
”一起吃饭比较开心“他是这样说的。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些道理。
迪丽热巴一向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些奇奇怪怪,从前因她美艳漂亮的皮囊,倒是从来不乏试图去理解她的人。她并不故作清高,好意照单全收,但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得到那些配合或附和的刻意感。而在刚刚认识几天的吴磊身上,她奇妙地感受到一种契合。
除去这点,偶尔不聊天的时候,看到他漂亮的眉眼也足够令人开心。
迪丽热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色令智昏,尤其在吴磊提议庆祝相识一周,她还配合地开了两瓶红酒的时候。
关于那晚的记忆,她只有零星的片段——吴磊、窗帘、手、月亮、亲吻、吴磊。
于是在吴磊醒来之前,她就匆匆逃了。
迪丽热巴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朋友的手抢先盖上杯口,“行啦,两个成年人也没什么,在我这躲了两天也该回家了。”
进门的时候家里没有一点灯光,迪丽热巴刚一踏进卧室,吴磊的声音就适时响起: “热巴,我一直在等你。”
房间里弥漫着不太浓烈的酒精味道,吴磊就站在窗前。
迪丽热巴怔怔地站在门口,被埋藏起的尚且还算新鲜的记忆与眼前的场景不谋而合。
“一起看月亮吧”,吴磊慢慢的拉开窗帘。
于是酩酊大醉的两个人真的并肩坐在窗前开始看月亮。不知道什么缘故,也许是月光太好,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他们在月光下亲吻彼此。吴磊的嘴唇柔软而滚烫,手掌滚烫,呼吸也滚烫,等迪丽热巴意识到他额头也同样滚烫时,他已经昏睡了过去。
后来,迪丽热巴不得不脱下他的衣服用酒精擦拭降温。再后来也许是实在撑不住了,一头倒在旁边睡着了。
很多细节再难回想起来,但原来什么也没发生。
“我好想你”吴磊转身面向她。
“我们那天只是喝醉了。”迪丽热巴驴唇不对马嘴。
“我知道。”
迪丽热巴慌慌张张地补充,“我是说,可能你不记得了,但我们没发生什么,所以你不用……”
“我知道。”吴磊打断了她,“可是我喜欢你,热巴。”
“我是说……”迪丽热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什么,却不由自主地望进了吴磊的眼睛。
虽然隔着半个房间,她仍然能看见他眼中惶惑不安的自己,一如离开前听到朋友的问题时那样。
朋友问,你逃跑到底是因为和他睡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比如呢?她扔下这句话就逃也似地离开了。
而现在吴磊慢慢走近,同样抛给她一个问题,“你要说什么呢,热巴?”
迪丽热巴看着那双越来越近的漂亮眼睛,那里盛着她,和一些跃动的火焰。她感到冷却已久的血液奔流过四肢百骸。
不管我是谁,不管他是谁,至少这一刻我要抱住他,她想。
于是她伸出手抱住面前的人,然后听到自己的答案:
“我爱你”
☀🌙☀🌙
迪丽热巴和吴磊纷纷把认真贯彻许多年的作息表抛诸脑后。
事实上,一切都被他们抛诸脑后,白天他们忙着相爱,夜晚他们也忙着相爱。 迪丽热巴的房间常年关着窗帘,于是他们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晨昏颠倒地相爱。
时间概念在相爱之人的世界中变得暧昧不清。
三四天像是一秒钟,一秒钟里又好像补完了还没相遇的漫长岁月里未说的情话。
他们会问世间所有情侣都问的俗气问题。
某个不知是白昼还是午夜的时刻,吴磊问怀中的人:“你会不会也捡其他男人回家?”
迪丽热巴迷迷糊糊地咕哝:“又不是所有来历不明的男人都这么好看,我是色令智昏。”
吴磊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在迪丽热巴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那我是见色起意。”
他们也有世间所有情侣都有的俗气忧虑。
“你是不是故意装可怜留在我家?”迪丽热巴某次忽然开窍。
而吴磊避而不答:“怎么突然这么问?”
“哼,不然解释一下你的那句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就是……”吴磊的手渐渐下滑。
迪丽热巴笑着逃开,“我就知道你最会骗人了”
吴磊将她逮捕归案,“你难道就没骗过我?宝宝”
“如果我骗你你会怎么样啊?”迪丽热巴忽然抵住他问道。
“那就给你骗。”吴磊吻上她。
☀13-18:00
迪丽热巴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去牵身边人的手,却没有触碰到熟悉的温度。
她睁开眼,发现吴磊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怎么不睡觉了”迪丽热巴轻声问。
“你醒啦。”吴磊转过身对她笑了笑,那笑容和往常别无二致,迪丽热巴却敏锐地嗅到心事重重的味道。
她看着吴磊不说话,一阵熟悉的感觉突然袭来。
记忆有时候很奇怪,那些以为已经丢掉的细节,往往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破土而出。
“一起看月亮吧”,吴磊慢慢地拉开窗帘。
于是酩酊大醉的两个人真的并肩坐在窗前开始看月亮。不知道什么缘故,也许是月光太好,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他们在月光下亲吻彼此。吴磊的嘴唇柔软而滚烫,手掌滚烫,呼吸也滚烫,等迪丽热巴意识到他额头也同样滚烫时,他已经昏睡了过去。
后来,迪丽热巴不得不脱下他的衣服用酒精擦拭降温。酒精的作用下,她的神智也早已一塌糊涂,只好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笨拙地从上到下擦拭他的耳朵、额头、锁骨、胸膛、脊背,再后来也许是实在撑不住了,一头倒在旁边睡着了。
为什么先是耳朵呢?迪丽热巴迷惑地想。
就在这样寻常的时刻,十几天来朝夕相处的渺小的、微不足道的细节通通向她呼啸而来。
吴磊几乎从不在晚上出门。
他打碎了家里所有圆形的灯具。
他身上永远滚烫。
有时床上会有黑褐色的毛发,长度明显不属于他们俩。
除了酒醉的那一晚,他好像,很怕月亮。
为什么先是耳朵呢?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因为那是狼的耳朵——吴磊,不是人类。
🌙13-19:00
迪丽热巴觉得生活变成了一场荒诞喜剧。
她强忍着心中奇异的感觉板着脸敲了敲餐桌:“坦白从宽。”
餐桌对面的吴磊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迷茫,也许原本在他的设想里,一小时前在他承认自己是狼人时迪丽热巴就该夺路而逃,而不是坐在这里气定神闲地审问他。
“我其实不能完全说是狼人”吴磊小心翼翼地看迪丽热巴一眼,继续说道,“几千年来族内和人类通婚,到我这一代血统也没有那么纯了。”
“哦?”迪丽热巴斜他一眼。
“真的真的,我们好几百年都是人类的样子,除了对月亮有点过敏,我其实和人类是一样的。”吴磊信誓旦旦。
“怎么过敏?会变身吗?”迪丽热巴问。
吴磊赶紧说:“不会的不会的,就类似于酒精过敏,起红疹、发烧什么的,我真的和人类差不多的。”
“那你到底多少岁?”
“208岁。”吴磊小声说,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换算成人类的年龄只比你大三岁。“
迪丽热巴闻言有些懊丧地拍了拍额头:“你真的和人类差不多吗?”
吴磊忙不迭地点头。
“可是,我不是诶。”迪丽热巴皱起精致的小脸,她往往以美艳形象示人,偶尔露出这样的表情反倒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如果忽略她故意展示出来的两颗尖尖的小獠牙的话。
二十分钟后,吴磊铁青着脸站在卧室窗前。
“所以你是个230岁的吸血鬼。”
迪丽热巴小声地嗯嗯。
“所以你根本不怎么吃饭,还死也不让我动你冰箱!”
“冰箱里面有英国空运来的人造血液,我怕吓到你。”迪丽热巴厚着脸皮露出一个贴心的笑容。
“怪不得你天天不开窗帘!晚上才出门!”吴磊扯着身边的窗帘气愤地说。
“你凶我。”迪丽热巴委屈巴巴。
“是你先假装受害者审问我!”吴磊快气炸了,旋即又拉过迪丽热巴手忙脚乱地检查,“前几天白天跑出去,没有晒伤吧?”
“我打伞啦。”尽管这样说,迪丽热巴还是乖巧地站在那里任他检查。
确认迪丽热巴从头到脚都完好无损后,吴磊认命地叹了口气。
“两个骗子,扯平了。”他总结到。
迪丽热巴点点头表示同意,旋即忧虑又浮上她眉宇间,她忧愁地说:“磊磊,不然我们还是分手吧。”
吴磊:“???”
☀🌙14-19:00
太阳像一个燃料不足的昏黄灯泡,趴在云朵边摇摇欲坠。尽管自身难保,它还是奋力使周遭的云彩通通燃烧了起来。
吴磊和迪丽热巴的对峙就发生在这样一个昼夜交接的日落时分。
说是一场对峙,多少有点不太名副其实。除非忽略两个人是不着寸缕地躺在同一张床上。
“现在还要分手吗?”吴磊一边用手抚过迪丽热巴雪白皮肤上的点点红痕,一边凑在她耳边暧昧地问道。
“我觉得你还是太小了。”迪丽热巴没什么底气地说道。
吴磊拿起她的手沿着自己胸口往下游移:“我小不小,你最清楚。”
拇指摩挲着掌心,小狼毛茸茸的脑袋凑在迪丽热巴耳边坏笑着说:“姐姐脸红什么?”
迪丽热巴抽回手低下头不看他:“血族和狼族有世仇。”
吴磊气笑了:“几万年前的老皇历也拿来当借口?”
迪丽热巴终于坐直身体,认真地看向吴磊的眼睛:“即使被放进同一轨道,我们还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总有一天我们生活习惯上的差异会产生矛盾的。”
吴磊闻言也正色道:“姐姐,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不是两个人,我们有漫长的生命来磨合。我们的灵魂契合、身体契合,生活习惯又算什么?”
迪丽热巴似乎被说服了,想了半天还是嘴硬道:“和我在一起,你甚至不能吃蒜蓉西兰花。”
吴磊被这个无厘头的理由哽住,有些气恼地说:“我可以吃清炒西兰花、红烧西兰花、醋溜西兰花和凉拌吸血鬼。”
然后吴磊不由分说地吻上了迪丽热巴的唇。他不想再听那些稀奇古怪的分手理由,只想立刻享用面前这个恼人又美味的吸血鬼。
他明白迪丽热巴所有的担忧与顾虑,却也愿意相信不讲道理的爱情。
于是在这样一个日落时分,窗外晚霞热烈,窗内的这对恋人也不管不顾地燃烧起来。
如果他们能看到外面的天空,就能发现在天空的另一半,没有被大火波及的云层之后,一弯小小的月亮静悄悄地高悬在那里。
然而此刻两位非人生物都无暇他顾,一个甘愿引狼入室,一个忙着趁火打劫。
那些不好的、晦暗的忧愁和疑虑统统交给漫长的时间,他们只管相爱。
月亮会在日落之前升起,在他们相爱的这一刻,昼夜也忍不住停留。
END
修改了一些错字和格式问题,祝大家七夕快乐~
下一个国度: @KKKKKw fruit
【The Tales Of Arcana/海都案】第八章 利维卡纳的玫瑰
之前那版三千多字写的我自己不是很满意,于是删掉重新写过了,内容是不一样的,我自己觉得很满意。
啊啊啊终于又要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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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利维卡纳的玫瑰
阿尔卡从梦中惊醒的一刻,电话铃声正好被弗吉尔接起,惨白的日光笼罩着她的身体,她靠在藤椅上,穿着那套黑色礼服,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拿着一柄金丝眼镜,神情端庄又忧郁。她平日除了要经常去操练场,政务也十分繁忙,并没有太多时间打理形象。这也和她早年的军旅生涯有关,这点可并不像习惯深居简出和机器人打交道的米莱狄。因此当阿尔卡顶着一头乱发接过弗吉尔递来的...
之前那版三千多字写的我自己不是很满意,于是删掉重新写过了,内容是不一样的,我自己觉得很满意。
啊啊啊终于又要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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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利维卡纳的玫瑰
阿尔卡从梦中惊醒的一刻,电话铃声正好被弗吉尔接起,惨白的日光笼罩着她的身体,她靠在藤椅上,穿着那套黑色礼服,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拿着一柄金丝眼镜,神情端庄又忧郁。她平日除了要经常去操练场,政务也十分繁忙,并没有太多时间打理形象。这也和她早年的军旅生涯有关,这点可并不像习惯深居简出和机器人打交道的米莱狄。因此当阿尔卡顶着一头乱发接过弗吉尔递来的咖啡时,对方也没有太过惊讶。
午后二刻,已经是下班午休时间。行政厅的人踩点下班,在海都这样的小国家,加班便是破坏法律的行为。不过这一条准则也仅仅适用于拿工资替行政家族与资本家干活的人员,审判家族和高塔家族这种发工资的除外。
“琼斯作为这个地区的司令官,可真是糟糕。”阿尔卡道,“刚刚打电话来的是什么事?”
弗吉尔说:“是艾兰陛下,她今日又要去贫民区参与慈善舞会,想来问问陛下您的状况,我说您在睡觉,一会儿还要处理其他事情。”
艾兰平日行程安排就是按照剧本做一些慈善演说,或者慈善晚会,她本人处理政务的能力并不优秀,加上还有米莱狄和阿尔卡打头阵,需要这么一个开朗活泼,能够体恤民众的花瓶代言人。艾兰她本人也十分享受这种清闲的能享受下午茶的生活。
阿尔卡则是把调查资料递给弗吉尔,说:“这帮废物把伊苏拉地区管理的四分五裂,每个区域的领导拥有过多的管理自由度,这一次的恐怖袭击暴露出他们一盘散沙。我不明白这么多裙带关系是怎么……如果内部都是被这样的无能之辈滥竽充数的话,恐怖分子如此猖獗也是可以理解了。”
米莱狄走入议事厅的大门时,弗吉尔行了一个军礼,阿尔卡点头示意。她此时已经把衣服换成了那套高领坦边的礼服,接过弗吉尔递来的资料夹仔细阅读着。
“我听说你要晋升为副总督了,先提前恭喜你了。”米莱狄道。
“明天我就回罗纳,这里面的够你忙一阵子了,金雀山的事情也需要你调查。我们目前抓到了一个嫌疑犯交给公安审查,纸质报告你一会儿就可以看。我建议你别急着看这本册子,先把重心放在案子上,芬奇大师才失踪没多久,我们需要正面的报道,也要会说几句漂亮话加以平息才行。”
米莱狄将册子递给弗吉尔,没精打采地端起了红茶,靠在座椅上。她把事情经过简略地阐述了一会儿,米莱狄道:“伊苏拉区的军队管理,我想你势必比我更有经验。我知道你对海都的自由调配权颇有微词,但现在,还是先做好眼前的工作吧。”
对于米莱狄的教诲,阿尔卡没有不听的道理,但是她心底对于军队的调配一直耿耿于怀,碍于米莱狄的面子也无可奈何。虽说她们不属于同一家族,两个家族的兄弟姊妹众多,作为同样是最出色的后辈,她们又是同一起长大的这一辈中彼此最为熟悉的。
她说:“是,总督,其实长老院想提拔我作为副总督,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也正好想和米莱狄总督请教一下。”
那只绿宝石似的右眼睛微微眯起来:“今晚要布置好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鲍斯,你先把纸质报告给阿尔卡将军。”
站在一旁正在打盹的鲍斯一个激灵,慌忙应了一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墨绿色的文件夹递给阿尔卡。
不一会儿,米莱狄又要他把羽毛钢笔拿过来,还有墨水、地图,以及安保工作人员名单。两个人就着威士忌谈了一个下午,从案子聊到圣诞节,等鲍斯再和女仆进来给蜡烛点灯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因为晚上还要去抓嫌疑犯,因此骑士们的晚餐也就是草草吃了一些伊苏拉区的猪肉饺和蓝莓蛋糕,上司们也没什么胃口。
“还有一个月不到就是圣诞节了。”阿尔卡感叹道,“我还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在波图的老宅里围着圣诞树抢苹果捉迷藏的时候——算了,我不该提这个的。我还记得,在污染没有像现在这样严重的时候,人民会在圣诞节前的第三天,冲路过的人扔不能食用的小苹果,多么热闹。”
“今非昔比了。”米莱狄叹气道,“那都是旧日光景了。”
阿尔卡点点头:“啊,是啊,我们也该出发去会会这些污染下的元凶了。”
“记得带上手枪,阿尔卡将军。今晚可能会凶险异常。”米莱狄提醒道。
收拾东西之余,鲍斯仔细端详着这位女将军的脸,方块似的下巴中间还有一道沟壑,显得此人坚毅无比,略粗的山根,优美的蓝色大眼睛中和了这种粗犷,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总是带着一股傲气,但是这股傲气却和米莱狄有所不同。这是一种恃宠而骄,是凌驾一切炽热奔放的,而米莱狄身上的傲气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
如果是米莱狄•阿尔卡纳,她对于人际关系是无比消极倦怠的,尽管她也在积极地与人们打交道,但鲍斯知道,那只是假象。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扑进实验、解剖学、哲学、心理学的知识海洋,只给后人留下一个神秘又不解的冷血背影。但阿尔卡•利维卡纳,却是一头钻进人群就能风风火火的母狮,她无畏无惧,积极应对一切人际挫折。
有时候,这种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进电梯的时候,鲍斯笑着摇头:“之前我总以为陛下和阿尔卡将军很相似,现在看来,是完全不一样。”
“哦?你说来听听。”他的女上司感兴趣地扬起眉毛,“你被招进骑士团,也不过五年吧。”
鲍斯回答说:“是啊……日和月当然是不同的。”
听到这个回答,米莱狄很是惊讶,她笑了起来:“这个形容倒是有意思。”
由于伊苏拉地区又下了雨,地面泥泞不堪,雾气蒙蒙。鲍斯一出门便被突如其来的降温冷的一阵哆嗦,十一月的海都正式与冬天接轨。他赶紧把围巾又缠了几圈确保脖子不会被冻到,为了低调行动,以便于埋伏,他们必须坐马车前往即将部署的位置。
几分钟后,他们便坐上了市政厅的公共马车。伊苏拉作为海都三线外的落后城市,连政府的t型警车都只有五辆,其余警局的更不用说。大多数居民出行方式都是步行,单人马车,还有可乘坐六人以上的双层公共马车。只有罗纳这样的首都发达城市才会在马路上出现私人的蒸汽轿车。因此,果不其然,伊苏拉区的马路上在下班高峰期堵的一塌糊涂,二人在马车内难免无聊得打瞌睡。
鲍斯捂住嘴打了个喷嚏,只见米莱狄正按住自己的右手机械甲胄的一个按钮,那机械手腕上的一盏红灯闪了两下,便呼呼地冒热气。鲍斯好奇地盯着,这想必又是米莱狄的得意之作。米莱狄从小便喜欢琢磨这些小玩意,然后再给它们用奇迹之力赋予生命。
“趁着堵车,不如跟你说点利维卡纳家族的秘闻吧。”米莱狄望着行进缓慢的街道,说,“虽然我也保不准你在没进骑士团的时候有没有听过。六年前,莱恩陛下的亲生父亲被他陷害入狱。当然,这个入狱没有入成。”
“什么?”鲍斯看着米莱狄,“我只知道他们家族当年确实闹出过这样的大新闻,却不知道为什么,那可是他的生父。”
“在我们这种大家族里,什么事情都不稀奇,我相信你也习惯了。”米莱狄的手掌心摩擦着权杖,说道,“这件事情和争夺遗产分配有关,但是莱恩作为家族长子,他的能力水平大家有目共睹的差劲,他却想狮子大开口夺下利维卡纳的一线品牌瓷器活。虽然他在艺术上颇有造诣,但却太固守成规。”
马车上了一座桥,继续向下驶去。米莱狄继续说:“他被舅舅家的儿子所怂恿,和他父亲吵的底朝天。他们父子关系本来也并不好,莱恩作为长子却还不如两位妹妹的政治水平……这件事愈演愈烈,在他把亲生父亲逃税漏税数百万卢克的事情曝光给媒体后,他彻底和家族其他人闹翻了。父子两个人在法庭相见,那年莱恩才二十二。悲剧的是,在莱恩的父亲被判决入狱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鲍斯有些惊讶,他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米莱狄摇摇头,道:“他父亲入葬那天,我也去参加了葬礼。审判家族利维卡纳的葬礼与高塔家族不同,他们习惯土葬或者火葬,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也是自从那个时候开始,阿尔卡与莱恩就结下了深深的怨恨,她妹妹艾兰天生善解人意,面上也并没有与莱恩生疏,但大多数还是要看二姐阿尔卡的脸色。”
路过一片小树林后,马车车轮发出一声清脆地巨响声,在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
“我也能看得出来一些,阿尔卡将军几乎从来不提莱恩陛下。”鲍斯道,“却没想到是这样。”
“家族里的人也不能相信。”米莱狄看着窗外道,“好在我们这一代的高塔家族与审判家族早已不必兵戎相见……字面意义上。”
鲍斯先行跳下车,再伸出手好让她踏出马车。她将自己的领子翻了一翻,搭着对方的手顺势下了车。眼前是一栋灰色的砖瓦的阴森废宅,屋顶挂着一大片大片的爬山虎,院前的草坪已经光秃秃了,剩一只孤零零的招租的牌子宛如眼翳般插在门前。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第三视角 zf妹妹 拒绝雌竞
很显然,妹妹的性格安静沉稳,30活泼跳动,他们私下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所以这次以妹妹的视角来一篇,写一下妹妹明明不懂情爱却因为是圈里为数不多能和30聊起来的女性朋友被迫当起他狗头军师的心路历程吧,简单地讲大概就是倒数第一给倒数第二辅导功课?差不太多吧
我和30同学同为童星出道,有很多共通之处,幼年拍戏的辛酸史让我们互相感同身受。许多事不用细说我们就可以get到彼此的点。所以在这个名利场里我们还可以算得上真朋友,可以交换秘密,当彼此树洞的真朋友。
虽然网上有很多人磕我们的CP,但是作为当事人,我只...
第三视角 zf妹妹 拒绝雌竞
很显然,妹妹的性格安静沉稳,30活泼跳动,他们私下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所以这次以妹妹的视角来一篇,写一下妹妹明明不懂情爱却因为是圈里为数不多能和30聊起来的女性朋友被迫当起他狗头军师的心路历程吧,简单地讲大概就是倒数第一给倒数第二辅导功课?差不太多吧
我和30同学同为童星出道,有很多共通之处,幼年拍戏的辛酸史让我们互相感同身受。许多事不用细说我们就可以get到彼此的点。所以在这个名利场里我们还可以算得上真朋友,可以交换秘密,当彼此树洞的真朋友。
虽然网上有很多人磕我们的CP,但是作为当事人,我只有四个字送给大家,无稽之谈。如果还有四个字的话,那就是可笑至极。说他看我深情,他那双桃花眼看电线杆子都深情,我在他眼里跟电线杆子没什么区别。但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听说他最近看他未来新戏的女猪脚就不深情······扯远了,其实大部分时间他那双眼睛是挺让人误会的,一双深情的桃花眼,论谁看久了都会被吸进去,但是深究的话,如果你们有幸近距离和他接触,你们会发现他看我以及除了热巴之外的任何人,他的眼神里都带着一分疏离不夹杂着任何情绪。热巴形容他是三分绅士七分风度。而对于我们而言还有这一分疏离。这一分疏离很微妙,让人觉得与他相处如沐春风却又点到为止。
还有说我们总是讲悄悄话的,呵呵,你们真的是想听,我真的是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我们之间的所谓的悄悄话,内容非常的没有营养,甚至十分重复。无外乎“热巴怎么不来?”“热巴什么时候来?”“热巴今天真好看!”“你看那条裙子我们热巴穿肯定更好看!”“热巴”“我们热巴”反正都是热巴,从他情窦初开,他的心里眼里从来都是热巴,你们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据他自己说是17岁。
我们有一个群,群名叫中戏·北电之光。又名三石的情感树洞。又名30和他的两名狗头军师。对,狗头军师,我,和刘源。虽然我们仨全是毫无情感经历的恋爱小白,又名菜鸡,但是古人有云,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嘛,在30的威逼利诱下,我们组成了一个战线,我们发誓为30的爱情保驾护航。做他的僚机英勇无畏,做他的树洞死守秘密,做他的军师一往无前。有时候我和刘源也感慨,我俩图啥呢?大概是羡慕吧,羡慕他有这份勇气,敢在这个年纪、这个圈子爱上一个遥不可及的人,敢为了这个近乎不可能的梦去努力。
少年的爱,一腔孤勇。
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他对热巴的感情就像大多数男明星一样,初见,沉迷于她姣好的容颜。倾慕她,崇拜她,对,明星也追星的,譬如我彭彭哥,也是迷弟属性。但是我没想到,30他那么大胆,他想将那颗星星据为己有。这样大胆旖旎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身上我其实也没有多大的诧异。他三岁开始进圈拍广告拍戏,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来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是那颗星星太远了,太高了,也太亮了。我们和她大概有几十万光年的距离,我们来的太晚了,他爱上她的时候她已然是一颗巨星了。有时候我觉得他很可怜,天上那么多星星爱上哪一颗不好,非要爱最远最闪耀的那颗?悄悄的,爱也就爱了,怎么那么贪心还痴心妄想试图摘下那颗星星?
我们都低估了少年的爱。从他确定心意那天起,他的人生像开了倍速,他用七倍速去成长,用七倍速去缩短他们的距离,用七倍速去追回错过的七年。
他将她的生日祝福奉为信条,坚定不移的遵守。做喜欢的事,见想见的人。
从他爱上她的那一刻,少年的心里有了信仰。
我是他不折不扣的工具人,出现在任何他想让我出现的话题里。因为人畜无害的张子枫最容易敲开漂亮姐姐的心门。比如:
子枫说她很喜欢你,但是不好意思讲,她让我帮她问你,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于是我和30同时拥有了大美人的私人微信账号。
子枫说横店有家日料很好吃,她想约你一起去吃,但她害羞不好意思和你讲。你愿意跟她一起去吃饭吗?
我······请问张子枫女士没有嘴吗?我是很腼腆害羞的人,但是横店什么时候开好吃的日料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说我想约热巴姐吃饭了???而且我那天压根不在横店好不好?!
于是,30如愿以偿的和他心爱的美人共进晚餐,而我变成了30口中那个没有礼貌放了漂亮大姐姐鸽子的坏小孩!!!
30······看在咱俩是校友的份上(送我新款耳机作为补偿),我不跟你计较。后来,我在微信上和他的大美人道歉,大美人很大度的原谅了我,并且说等我回来再一起吃火锅。真是人美心善又单纯好骗的美人,难道你看不出来你身边那个弟弟是个白切黑披着羊皮的狼吗?美人你清醒一点!!!
30还经常假借我的名义给他心爱的美人送礼物。好多小丸子的周边,稀奇古怪的零食,乱七八糟的玩偶。我经常莫名其妙的收到美人的感谢微信,还好我机灵没让那个大尾巴狼露馅。
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好几年,30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他对美人的爱却像陈年的酒愈来愈浓烈。他安心潜伏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是作为一个聊的来的弟弟,对,弟弟。美人从来都是把他当做弟弟。笑话,谁会对小七岁的弟弟动邪念呢?反正那个神经大条的美人不会。我和刘源都知道30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他连结婚的法定年龄都没到,和美人第一次合作的时候才17岁,可不就是个孩子么!
狗头军师的第一条建议:弟弟怎么了,美人对弟弟不设防啊,这就是优势!这就是机会!
2020年,注定是要载入史册的一年。兵荒马乱,我和30也迎来了第二次电影合作。有一天五经半夜沉寂好久的群里传来了一条消息。
北电之光:狗头军师们,我要去拯救我的星星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等我和刘源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30进组长歌行的新闻已经冲到热搜第一了。看着他的机场照,我想起一句话。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三次救场。第一次救场,东京微风不燥,他遗落了一颗心。第二次救场,长沙火辣如夏,他身陷爱河。那这第三次,疫情凶猛,少年的爱能否开花结果?
哪怕作为旁观者,我也想向神明祈祷,这披荆斩棘的少年已经成长为身穿铠甲的王子。无所不能的神啊,能否让他赢得那公主的垂眸?
再后来,我们在少年的眼里看见了光。
进组盛夏,他的状态真的是像三月的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有时候我还能看见他躲在角落跟美人视频。我感觉,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但是哲学家说过,通往真理的道路是曲折的。
我想说,30通往爱情的道路更加曲折。
又是一个五经半夜的晚上,他跟我说他要飞回横店,明早回来,让我帮他打掩护。我顶着鸡窝头从被窝里窜出来,什么周公都跑都一边了。
这怎么打???我是个乖乖女,一不会撒谎二不会骗人。
三亚飞萧山,落地去横店,还往返!超人吗?一抬手一跺脚就飞啊,来无影去无踪啊。拜托发疯别连累我啊!
30红着眼睛说美人把他拉黑了,让他再也不要联系她了。他一刻也等不了了,现在就要去找她说清楚。他说美人生气了,一定是他做错了,他必须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我能说什么呢,我是他的狗头军师,说好为他的爱情保驾护航的,我怕也只能咬牙硬上了。我答应他和导演说我胃痛起不来,尽量把戏往后拖一拖。没等我说完他风一样的跑了,吴30你真的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大无语事件!什么?误会我和30?!妈呀这误会可大了去了,我是真冤枉啊。敢情大美女在吃飞醋,我吃瓜吃自己头上了···
原来闹这么一出是因为大美女吃醋了呀。我赶紧和大美女解释,并且把30这几年的心路历程添油加醋的讲给美人听。美人听了十分感动,于是把30同学从小黑屋里拉了出来。
你们看我还是很有用的。我可没帮倒忙,我是3088爱情的助燃剂。我是头号鸟蛋,在线磕CP。
后来我和30十分注意镜头前的社交距离,绝不给别人乱编乱写的机会。不信你看新的发布会,我们真的,不熟。我只不过是他的工具人而已,不,现在已经不是了,最近他说我是他爱情上的绊脚石······30同学一定是忘记了他当年是怎么要到大美女的微信的·····他真的过河拆桥,背信弃义,有了老婆忘了战友,额还不是老婆,美女说他现在只能算是预备役男友。
我们真的是工作,上班营业,到点下班收工那种。拜托不要乱写好不好,顺便说一句,磕我和刘源的也可以歇歇了。我想独自美丽,谢谢大家。
狗头军师的第二条建议:美人吃醋了,这说明什么?!她在意你啊!这就是机会啊!30上啊!
30真的是年轻,真的勇啊。自从误会解开了,他像开了挂一样,有如神助!和大美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啧啧,没眼看。他真的是毫无尊严的把一只需要姐姐亲亲抱抱才能好的小奶狗演绎的淋漓尽致。对,吴30长尾巴了,像金毛那种大尾巴,一提到热巴就摇啊摇!
应该长眼睛的生物都看出来他谈!恋!爱!了!!!
30,世界驰名漏勺···
狗头军师的第三条建议:七年的时间固然不可逾越,但是请你用七倍的安全感保护那个女孩,让你成为她的底牌,让她因为拥有你而永远坚定。
后来,学校里有倾慕30的女生跑来问我,漂亮的女生有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选了她?
是啊,漂亮的女生那么多,为什么是她?旁边很多人酸溜溜的附和。
我笑着回答她:“其实热巴她有时候脾气不是很好,以前还有点婴儿肥,每次着急了就自己生气,委屈了就会哭,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喜欢和自己较劲,性格拧巴又执拗。她和别的漂亮女生比起来可能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她站在那就赢了,因为永远有他会为她撑腰。你能明白吗?他永远会为她撑腰!”
“还有,大概从17岁起,他的余光里全是她。”
【于千万人之中,于人声鼎沸中,可他只看向她眼底,而千万人说什么,他从不关心】
【少年人拥有爱,从此一往无前】
Why is a raven like a writing-desk?
No reason
多米诺效应
*吴磊×迪丽热巴
吴磊胆子小。我很早就知道这件事。
那阵子不知道是哪个工作人员带回来一个SD娃娃,眼睛漆黑,头发也做得很真,乍一看怪瘆人的。
草原的夜晚只有几盏零星的灯和被打光板反射的光,不知道名字的小虫绕着光柱毫无章法地扑腾。吴磊正和导演对戏,我悄悄抱在怀里走过去。吴磊看我一眼,我反而被他的叫声吓了一大跳,一松手玩偶就高调地摔在地上。工作人员顿时哄笑成一团,吴磊笑得很没办法,“……你真是。”
我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之后的一个月他总乐此不疲地吓我。但是我知道的,他胆子比我还小。每次我顺着话题说,好啊,杀青后一起去鬼屋,他...
*吴磊×迪丽热巴
吴磊胆子小。我很早就知道这件事。
那阵子不知道是哪个工作人员带回来一个SD娃娃,眼睛漆黑,头发也做得很真,乍一看怪瘆人的。
草原的夜晚只有几盏零星的灯和被打光板反射的光,不知道名字的小虫绕着光柱毫无章法地扑腾。吴磊正和导演对戏,我悄悄抱在怀里走过去。吴磊看我一眼,我反而被他的叫声吓了一大跳,一松手玩偶就高调地摔在地上。工作人员顿时哄笑成一团,吴磊笑得很没办法,“……你真是。”
我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之后的一个月他总乐此不疲地吓我。但是我知道的,他胆子比我还小。每次我顺着话题说,好啊,杀青后一起去鬼屋,他就开始东扯西扯转移话题,整个人就跟一团扯不开的毛线球一样躁动而不安,让我很想抓住那个线头,然后嘶一下扯开,看看刺猬的白肚皮。
其实这都是很后来的事。刚开始的吴磊像个饱满的氢气球,一拳砸上去也落不在实处,气球还会轻飘飘地问你疼不疼。他太谨慎,总让人挑不出错处。
我和他都是无比熟悉横店的人,可是那一年却有点不一样。
那是2020年的4月,影视城空空荡荡,开工的剧组并不太多。
浙江金华的初夏来得很早,二十分钟就能逛完的影视基地像个蒸炉,黏糊糊的空气好像一拧就滴滴答答流下水来。拍戏时候的内衬湿了一件又一件,连补妆的频率都高了两倍。
最热的那几天,吴磊加购了一堆电动小风扇,送到我酒店房间来的时候还贴心地附了张使用说明,好像觉得我笨到连个电动风扇都不会用。
我很多时候会惊讶于他的仔细和周到。剧组里长大的小孩总会过分聪明,他却刚刚好,总让人觉得真诚和坦荡。哪怕有时候说的并不是真话。
所以找到他的破绽是件有趣的事,我对这件事的热衷程度大概和他想吓倒我不相上下。但说实话,很难。
养了一个多月的富贵竹被阿史那北打翻的那天,他一口气给我发了好几条语音,咬牙切齿地说要炖了它。后来我看他的vlog,被他逮住的小土狗摇着尾巴终于找到机会蹬蹬跑开,他又大步跨过去把它抱起来,“小心别踩着脚了呀。“
“小北真是被养废了。”那晚他很沮丧,恨铁不成钢地扬起手要拍小北的屁股,落下去却只轻轻一下,和我说这株盆栽从开机就在种,每天都有在努力浇水,这下好了,都怪小北,全怪小北。我还敷着面膜,只能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拍拍他的肩膀,“嗯,埋了吧,也算个特殊的纪念。”
“你是不是在憋笑?”他看我一眼,伸手要来捏我的脸,“诶你这么今天又敷面膜?”
“年纪大了,不保养不行。”我嗯嗯呜呜地避重就轻,谁知道一笑面膜就掉在地上。白敷了。我只好伸手打他一下,他被我推倒在地毯上,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牙也很白。
我有点气恼。他当然不明白,我不是十八岁,我二十八了,需要像他养花一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皮肤,防止水分的快速流失。
现在想来,我发现取舍总是一瞬间就做出来的。就比如小北和那盆富贵竹。就在某个稀松平常的,我们并没有意识到的时刻。
后来我发现他原来从小就喜欢种花,好像对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充满保护欲,但只会在自己觉得值得纪念的某段时间栽种新的植物。这是种古老的纪念方式,大概就和古代人的结绳记事有着差不离的意义。我很开心他喜欢这部剧。
我偶尔也想,可能这样的年轻男孩子总充满能量,永远不会觉得累也不会停下。小狗满山跑,他就追着他的小狗满山跑,阳光,朝气,充满活力,像一堆无穷无尽燃烧的篝火。
其实我一直没有勇气养一只活物在身边,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一个人。但是后来我开始养猫,觉得交换爱和被爱的情感其实也是件不那么难的事,很难说是不是受了他的影响。
阿史那北这个名字是我们一起取的。
吴磊的狗在几周前终于送到了剧组。和他给我看的照片一样,是只白色的小土狗,眼睛漆黑,毛绒绒一团往我裙子边上蹭,腿很短,被他养得有点小胖。我去挠它的下巴,它就受用地眯了眯眼睛。吴磊蹲在我旁边拿肩膀撞我,“诶,热巴,小北好像很喜欢你。”
“它叫小北吗,”我想了想,盯着他促狭地开玩笑,“那就叫阿史那北吧。”
可是他竟然真的就说好,那就叫阿史那北。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要求和提议。就像我的房间在他上一层,他一定要把我送到房门口再下去一样。
四月的横店热得小狗都受不了。阿史那北伸出舌头来,整只狗软绵绵朝天摊在地上露出白色的毛发。
唐代建筑的阴影终于盖住我和他的影子,他摸着小北的肚子,嘚吧嘚吧地继续说。他说阿史那北是在拍上部戏的时候捡到的,那时天也很热,他给面前的流浪狗喂水喝,说你看起来也像一个人,要不要和我回家,喝水管够。脏兮兮的一小团直勾勾盯着他看,于是就真的成为他的小狗。他说你这什么表情,怎么看起来那么感动,我气急败坏地用手里的台词本打他,“吴磊你好烦啊。”
你看,他本质是个善良的男孩,会在转场的大巴车大咧咧把耳机塞到我孤零零的耳朵里,也用奢侈品包去装一只路边捡起来的脏小狗。年轻男孩并不介意小狗的品种,不分贵贱也不讲价钱,在心意和眼缘这方面固执得像块石头。对这样的人,哪怕把沙滩上所有的珍珠推给他,他掀了整片海也要找自己掉进去的那颗玻璃球。
但没人知道到底是哪颗幸运的玻璃球。
横店的天越来越闷热,正午连空气都变得躁动而粘稠不堪,让我想起十几岁时因为空调过滤网堵塞而变得闷热的舞蹈教室。练功压腿的金属杆光滑得几乎挂不住人,只能看到自己散落的长头发和滴滴落在木质地板缝隙的汗。
吴磊买来的电风扇很好用,可我却老是忘记带在身边,但他总会很好心地给我扇风,这就导致我长久地不长记性。直到我不小心摸到他的衣服发现隐约透着热气。
那场戏的中途我戴着面纱没站稳,一下子扑进他怀里,还好被他揽住腰。站起来时头发不小心勾在他胸口,他让我别动,伸手小心地绕开,我被圈在他的手臂里,看见汗顺着他的下巴掉在我的袖口。他和我道歉,说对不起,夏天出汗太多。热的是他,却要和我道歉,这是什么道理。从那以后我终于有了拍戏把电风扇带在身边的习惯。
我发现人很奇怪,用一首歌一阵风一种天气去承载自己的记忆,却偏偏不敢牵真正的风筝线。大概我也是怯懦的人,所以此后的每一个夏天,都只敢想起那个风力不足却努力嗡嗡转响的白色小风扇。
拍戏那时候真是热得要命,他的头套加盔甲估计得有十几斤,从背后抱他的时候像是在赤道拥抱一只北极熊。他明明闷得不行,却还是先给我扇风。想到这里我不禁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决定送他几袋酸奶疙瘩。
“很好吃的。”我把咸酸口味的酸奶疙瘩递给他,幸灾乐祸想看他跳脚的样子。他坐在台阶上尝了一小口,却笑了,“这什么东西啊,酸酸甜甜的,味道还可以。”
我大惊失色,“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说好吃的人。“
他又尝了一块,仔细咀嚼的样子像腮帮子鼓起来的仓鼠。他抬头看我,阳光下我发现他的瞳孔颜色比我印象中更淡一点,“真的,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他用肯定的语气,很有说服力,总让我不自觉地想要去相信。无论是说酸奶疙瘩其实好吃,说我的鼻子不高不低刚刚好,还是说我就是李长歌,没有一点不适合。这是很得罪观众的话,但是我得承认我有窃喜的心情,大概因为偏爱总比爱来得让人印象深刻。
其实长歌行的合作在意料之外。他是来匆忙救场的男主角,在此前我仅仅和他合作过一本杂志而已。三年前的事了。
他这次来得突然,很多事并没做好准备。可能是为了体型更靠近角色,他可以找到片场任何一个角落健身。我对他敢接这部戏有点意外,经纪人说导演和吴磊有旧交情,我又开始担心年龄差不搭的问题。
“没关系啊,正好你显小我显老。”他是很会说话的人,但我还是很意外能在自己的二十八岁听到这样的话。
称呼问题我纠结了很久,刚开始也喊过吴磊弟弟,也想过要不要跟着导演喊磊磊,可是他都没大没小地喊热巴,那我也没什么和他客气的必要。
进组的第一场戏是屋顶看月亮,那时候我待他还很客气。工作人员在旁边拆器材袋,打光板寻找着合适的角度。
“放心,”对完戏我拍拍他的肩膀,“别有太大压力,挨骂也轮不上你,好好演就行了。”
他嘴唇动了动,印象中好像第一次觉得接不上我的话,最后只能笨拙地说了句不会的。也不知道是说不会有太大压力还是说我不会被骂。
我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搞砸了,本来想活跃一下气氛,可是他的表情看上去竟然有点难过。我只好亡羊补牢地找补说别认真我开玩笑的啦。他没说话,我就低头去数屋檐边上的瓦片。沉默是我的舒适区,这是我面对冷场的习惯性处理方式,
“热巴。”他却突然喊我的名字,我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他看了我好久,久到我已经开始研究他眼睛里月亮的倒影,他才开口,“没什么,就觉得我们还挺有缘的。”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三年前的杂志,于是顺着话头说,“真的好巧。”
那时候我觉得二十出头的男生果然天真。娱乐圈是个圈,你认识他他认识我就已经算亲近的关系。从来没见过的人,也可以在一张桌子上谈笑风声。这是默认的社交规则,这又有什么缘分可言呢。
可是那晚他沉默许久才嗯了一声,声音小到我差点没听到,“嗯,我也觉得好巧。”
说实在话,吴磊的确是个敬业的演员。滚屋顶时用手护住我的后脑勺,威亚吊了四次他就接了我四次。以前的搭档总喜欢调侃我的体重,吴磊是第一个说我很轻的男演员,抱起来丝毫不费力气,轻拿轻放的样子仿佛我是个易碎瓷瓶。我搂着他的脖子,发现他的手臂比我想象中有力得多。
以前我是没有办法想象一个二十二岁的男生在下面接住我的——这个数字是他告诉我的,而我竟然在杀青前都没发现什么不对。
唯一让他为难的可能就是吻戏了。虽然这在我看来甚至算不上正儿八经的吻戏。
我笑着安慰他说别紧张,借位而已。他耳朵好红,整个人都紧绷绷的,却还是嘴硬说自己没有紧张。讲道理我该嘲笑他。可他太纯情了,搞得我竟然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我垫着脚,伸手掰过他的下巴,“来,我教你。”
他终于低头看我,可是我够不到他的嘴唇,只好伸手勾住他脖子,“你再下来一点。”
“……嗯。”他的喉咙哑着,乖巧地轻轻应了一声,鼻梁压上我的。距离太近的时候我错开头,被他的呼吸烫得忍不住想眨眼。直到干燥的嘴唇轻轻擦过我的侧脸,我推开他,“就这样,懂了吧。“
太热了。太阳晃得我睁不开眼,我没心思看他的表情,走得太快差点崴脚。柳树下面嘭地撑开一把黑伞,助理的脸从底下露出来,是对我很无语的表情,“热巴姐,你是不是又忘记带电风扇了,脸都红了。”
我自认是个无趣且沉闷的人,卸了妆以后就不太喜欢动弹,拍戏的间隔就穿着睡衣在酒店房间洗衣服,讲的冷笑话好像只有自己觉得搞笑。吴磊说我发呆的样子有点像蜗牛,我想他大概是我的反面。但就是这样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人,每次都能奇特地捕获到我漫无边际的信号。
“救命你能不能别唱惊雷了。”他捂着耳朵笑,眼睛都弯起来,可是看起来倒也没那么受不了。其实我并不喜欢土味,我只是喜欢快乐而已。无论是土味视频还是酸奶疙瘩,有人愿意分担我怪异的快乐,这让我很开心。
我哪怕是在海里找蘑菇,其他人都坐在船上要拉我上岸,只有吴磊会拿着游泳圈跳下来问我,热巴,你要找什么颜色的。
我和他逐渐磨合出一种奇特的默契。对戏时我伸手过去作势扇他,他就笑嘻嘻把脸凑过来。我伸手把布条系在他眼睛上,他就乖乖地不乱动睫毛。我缠着他要讲冷笑话,他捂着耳朵躲,可最后还是会被我抓到。我伸手去拨他的刘海,他就低头看我,微微侧身挡住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的阳光。顽皮的小孩扔甩炮,他转身捂住我的耳朵。
“吴磊。”我给予他自认为十分高的赞誉,“你以后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他就盯着我笑,敷衍地嗯嗯点头,“那我谢谢你啊。”
“吴磊,来,看镜头。”有时候在片场我拿过摄像机故意去拍他做俯卧撑,他就哎哎叫着扭过头,接好的长发顺势落在地上,隐约露出肌肉线条清晰的肩膀和手臂,像某片海域里起伏的浪。我好像这时候才对他的成长有清晰而强烈的感知。
大概是因为拉满的弦总会断,我感觉我的自制力好像有个阈值。从小时候学跳舞起,体重秤上的数字总有一道逐渐收紧的达标线。刚入行的那阵子压力太大,我由此养成间断式报复性暴饮暴食的坏习惯。所以某种程度上我很佩服吴磊的自制力,四个月的时间里我好像没有见他摄入过什么过分的碳水化合物。
拍完阿史那隼箭伤的那晚我请剧组吃了铁锅炖大鹅。去的是几年前我拍烈火如歌的时候常去的店。面积不大,但很热闹,味道我也喜欢。
一百多个人的剧组,吴磊很凑巧地坐在我旁边,于是很自然地带动了现场,气氛很热烈。店里碗筷撞得叮咚响,导演带着港普口音喊我名字,吴磊给我夹了一筷子,“你请客怎么不多吃点。“
“你自己吃别管我。”我低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白米饭,吃掉这半只鹅掌,余光瞥见头顶明晃晃的灯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嚼东西时左边脸有很浅的梨涡。就像他会说我是长歌的不二人选,我也有自私而有失偏颇的想法。我希望他能好好吃一顿饭,至少今晚。
我知道他接下这部戏的压力很大,虽然他嘴上没说过。草原上他有场很重的戏份,却比我想象中发挥得好。这是阿史那隼的转折点,母亲死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刀下。他几乎声嘶力竭,导演喊了卡仍然无法及时抽离情绪。我远远地看到阿伊儿的演员伸手一下下抚摸他的后背。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助理很快围过去,我跟在后面。他却转过身背对着我,背脊到脖颈的那块骨头坚硬而清晰地挺立,像支削好的铅笔,只给我留下一个沉默倔强的背影。
他哭得那样伤心,大概是调动了记忆里某些悲伤的往事。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过他小时候的样子,脸很圆,眼睛很圆,像个糯米球,大概也有个子小小背着双肩包几块几块攒零花钱买笔盒的阶段。而那个时候我应该在读大学,并拿到第一份兼职的工资。
“发什么呆?“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回头,发现他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又变成了滴水不漏的氢气球,只是眼睛和耳朵还很红。我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原来我们之间真的隔了七年。七年原来这么远。远到我即使想抱他一下,伸出手也只能碰到他的头发,“这里,有点乱了。“
剧组放假的那天,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去溜小北。我一看,他肩膀上挂着个硕大的帆布袋,里头还装着硕大的阿史那北。硕大的阿史那北眼珠子转来转去地装乖,好像很希望我去的样子。
可是这哪里是在遛狗,分明是在溜我。山路不好走,他说自己先下去看看,我就抱着狗在原地等他。
阿史那北不安分,非往我脸上蹭。我一直觉得自己学狗叫十分拿手,许久没学还有点心痒,看他没回来,我就和小北对着吠了几声。好像有人在笑。我抬头才发现他原来就在斜坡下面的树丛里。我稍微有点尴尬,他却拨开草丛往这边走。
“热巴,跳下来吧。”他伸开手,在下面喊我名字,“我接着你。”
“那我真跳了啊。”我把小北放在地上,扶着旁边的树小心地去抓他的手,谁知道一个没踩稳直接扑倒在他身上,他这次接我倒是比刚进组的时候熟练得多,我天旋地转跟着他滚了两圈才停下,趴在他身上发懵,骨头都差点散架,”……吓死我了。“
小北也不知道怎么蹿了下来,围着我们汪汪叫,在我焦急地绕来绕去,还来叼他的裤脚,看样子是真怕我把它主人砸坏了。可惜坏掉的只有我的手机屏幕而已。
“幸好是真鼻子。”想到刚才脸先着地的降落方式我不禁有点后怕,吴磊胳膊肘撑在草丛堆里,仰着头对我笑,褐色的眼睛里映出绵延的群山和我心惊胆战的表情。他看上去竟然很高兴,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看吧,我就说我能接住你。”
我爬起来伸手拉他,看到他的手背红了一大片,还有星星点点的血印,应该是刚才垫在我后脑勺上磨的。我拉过他的手要看,他很机敏地缩回去,大咧咧地笑、嘴里说没事儿真没事儿,最后还是被我拽着下山去买了好几条创可贴。
回去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他居然精力还很充沛,问我要不要去骑马,就在我们拍戏的草原边上。
太阳还没沉下去,严格来说的确不算是一天的结束。我挑了匹漂亮而烈性的马,挑衅地扭头问他敢不敢,他笑了,翻身跨上去,“上来。”
高大的母马不耐地踏着前蹄,喷鼻声很响,我只好硬着头皮抓住他的手上去。他甩了一下缰绳,马的一双前蹄张扬地抬起来,我瞬间怂了,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惯性后仰,落地立马就伸手抱住他的腰,在呼啦啦的风声和马蹄声里辨别出他的嗓音,“热巴,抱紧了。”
一顶顶高大的白色帐篷越变越小,远远能看到顶上头的旗帜迎着风肆无忌惮地招展,像被吹响的号角。草原特有的味道灌进肺里,我的鼻腔被快速流动的空气搞得发酸,觉得底下的这匹马像是从他手里飞出的纸飞机,自由而不受束缚地奔向不回头的路。
“喂喂,你要不慢点儿。”风把他的T恤灌起来,我紧张得把他的衣服捏出好几道褶子,这感觉很危险,好像随时要和他一起摔下去。奇怪的是哪怕这样我也不想放开。
“不要,你抱紧我。”
我的确喜欢和吴磊待在一起。他有旺盛的精力和对一切充满热情的好奇心,这让我觉得新奇,像是在下雨天发现不打伞的人,让我也能从中汲取一点年轻而不知疲倦的能量。
我其实有点后悔和他出去疯这一天,几乎赶上我一周的运动量。瘫在酒店的第二天晚上终于收到了快递短信,谁知刚进电梯又碰见他。加速上行的失重感带来轻微的晕眩,我晃了晃手里的没拆封的快递盒子,“新买的手机保护膜。“
”那要我帮忙吗?“他口罩上面的眼睛弯起来。电梯“叮”地一声响,是我住的楼层。
七月已经很热,我把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得更低了一点。我猜他一定想问为什么我房间里会放锅和油,其实我连床头柜里都塞满了东西。我随手找了根发绳把头发扎起来,解释说房间比较满心才没那么空。
“好念旧哦,”他了然地点头,接过我手里的剪刀坐下来拆快递,“哎你这什么淘宝id啊,西北孤傲……”
“随便填的。”我伸手把标签揉成团随手一扔。“哎你这,”他弯腰把皱巴巴一团扔进垃圾桶,看我一眼好脾气地笑出声,“怎么还急了呢。”
拆开包装袋的时候有塑料摩擦的窸窣声,我发现他右手食指和中指有很厚的茧,应该是射箭练出来的。
“看着我干嘛。“他没抬头,嘴角轻轻抿起来,“你这样盯着我我容易紧张。“
我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不干嘛啊,觉得你招人喜欢。”
他终于看我一眼,一双眉毛压得更低,笑起来,“那也招你喜欢吗。”
窗户的隔音效果很好,房间只有空调平缓运作的的声音。温度可能太低,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脏却扑通扑通要从嘴巴里跳出来。大概是我的反射弧太长,还没我说话他就笑出声来,身子夸张地后仰,是那种年轻男孩儿惯常的笑,挺动人的,“哎开玩笑的。“
可是他把膜贴歪了。
我“哦”了一声,把空调温度更调低了两度。我就知道,吴磊就是很喜欢开玩笑。片场的时候他和我打赌,用的是很幼稚的剪刀石头布,输的人换一天表情包朋友圈头像。这是高中生才做的事,但是我不可能让他赢我。
他把手背在身上,问我要出什么。我警觉地皱眉头,总感觉他笑得一肚子坏水。哪有人告诉别人自己出什么的,我说我出剪刀。他点头,说那我也出剪刀。
“三,二,一。”
他出了布,而我出了石头。我们好像都在说谎,但为什么还是我输了。
“哎哎别生气啊,那我换,我换好不好。”他划拉着手机给我看相册里的表情包,我伸手去拨,一下子翻到张我倒在靠背上睡觉的照片。看背景大概是在某次转场的大巴上。
实在是太丑了,我勒令他删掉。他劈手夺过我手里的手机,嘴里还念叨着我觉得好看啊你要求怎么那么高。他灵活得很,个子又高,我跳着也够不到他的手,差点整个人扑到他身上,最后只能狠狠踩了下他的脚,他夸张地嗷嗷叫了声,手机就吧嗒一声清脆摔在地上。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终究还是我先败下阵来,“……屏幕我帮你换。”
“膜你自己贴。”
这部戏我拍得很开心,和所有合作演员搭档都很愉快。这些句子我在后来的采访里说过许多次,并没有说假话。
我到现在还记得有一场草原的戏我们拍了许久,吴磊总笑场,原因旁边有只牛从早叫到晚。收工后我问吴磊像不像海豚在打呼噜,他噗地笑出声,却点点头,“说得对,长歌说的都对。”
“喂,不像吗。”我很不满意他敷衍的态度,拿手里的狗尾巴草去扫他下巴。他笑着扭头躲,被我追着跑,突然转身握住我的手。我有点警觉地抬头看他,他摸了下我的头发,”……掉了叶子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他的眼睛好亮。我突然想起大学时候和室友去的海洋公园。从上戏到上海海洋水族馆的路很堵,但那里有南美洲的电鳗和澳洲的射水鱼。我走过一百五十米的海底隧道,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海洋生物,他们互不干扰地使用自己所在的频段交流。我在那里见到了好多只海豚,他们的眼睛温驯而殷切。漆黑的,亮晶晶的。
吴磊之前和我说他觉得李长歌像木头,阿史那隼就差把我喜欢你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她还觉得他的特殊对待是出于利益。
“嗯,我也觉得。”我点头表示同意。
演员拍戏并不按照故事发展的顺序,可能见面的第一天就要拍你侬我侬生离死别的戏码,也可能在快结束的时候表演第一次心动和表白。
剧已经快要收尾,我们却还在拍阿隼第一次对长歌表白心意的那场戏,我坐在石头上看他烤羊腿。摄像老师拍李长歌看他的视角,在我旁边寻找着上镜合适的角度。
周围山林夜晚特有的蛐蛐声叫成一片,我从小小的取景框看他,火光和阴影在他脸上纵横跳跃。他的表情很专注,压根不受影响似的。我发现他真是长得很好看那种,是年轻男孩很生动的帅气。
“热巴。”收工后他没急着走,问我普通的星星也可以许愿吗。这是什么纯情高中生的想法,但我还是坐下来。周围太安静了,不说点什么显得有点奇怪。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开始演戏。”我率先打开话匣,摸了根树枝去拨弄面前哔啵作响的火堆,“觉得能上电视的人都很厉害。”
快乐和痛苦是对等的。四年前我会为了一次开机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失眠得严重了就大半夜在房间里放音乐跳舞。在压力最大的时候会偷偷剪自己的头发,可惜分岔的头发剪掉还是会分岔,直到被当时的经纪人骂了一通才停下。
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会怀念那个时候情绪充沛的自己,可以为简单的事情紧张或悲伤。这么容易的事,现在好像变得很难了。
“我很早就知道所有事都是有代价的。”我笑了笑,把手里的树枝扔进火堆里,火苗瞬间蹿高了一点,“走到现在不容易,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为工作放弃或牺牲过什么。”我看着火堆前两个人的影子,“唯一一次是姥姥离开,我在剧组,没回去。”
一只手揽过我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是很笨拙的安慰。我回头,吴磊正看着我,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火堆突然噼里啪啦地响,我没能听清,让他再讲一遍他又偏偏不说了,好像捉弄我很好玩一样。
可能是太久没有和别人聊以前的事,我的话匣子打开就有点没完没了的意思。我说小时候最高兴的一次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过年收到了八百块的大红包,那整个春节我都高兴得要睡不着觉。
“你这也太爽了吧,我小时候每周零花钱就几块钱,请别人吃东西要攒很久。”吴磊被我说得笑起来,眼睛专注地望着我,时不时搭两句话让我顺畅地说下去。我说起乌鲁木齐的星空和山脉,牧场的四月份雨过天晴后的蘑菇和野菊,他就说川西也有漂亮风景,甚至也说了两句平翘舌不分的四川话,我虽然不太懂但也觉得蹩脚得有些好笑,“你这个怎么听起来那么不标准。”
他倒也爽快承认,顺带问我今天和娃尔聊天用的是维语吗,我点点头,没想到他会注意到。他笑了,对着火堆自言自语地说了句,“Yengı yilıngız qutluq bolsun.”
这是维语的新年好。我很意外他知道这句话的说法,他却看着我,“你教我的,两年前。”
我终于想起来那次录制,嘉宾很多,我和他中间还隔了个位置,主持人让我用维语和观众打个招呼。两年前综艺节目里的一句话,他竟然到现在还记得,看来记性的确比我好太多。话赶话到这儿了,他让我再教几句。
“Män sızni söyümän.”我看着他说,他笨拙地重复了一遍,问我是什么意思,我于是笑了,“是后会有期的意思。”
后会有期。
也许就在不久的之后,他会和年龄合适的女孩子拍真正的吻戏,我当然也会接下一部爱到撕心裂肺的剧。或许会回到横店,或许不会。他太年轻,是幸运且有天赋的人,会有更宽更远的天,不止我们头上这片。我们都要往前走,没有人会回头。
“我记住了。”他专注地看着我,火堆哔啵一声响,烧得只剩零星的红光。他的笑有点落寞,又重复了一遍,喃喃自言自语似的,“Män sızni söyümän.”
“后会有期。”离别总是比想象中来得快,这句话在杀青宴我们又说了许多遍,给导演,给武指,给制片,给编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好聚好散这个道理我早就该烂熟于心,却还是不可避免有点伤感。
酒店大堂酒杯和碗碟碰得叮当响,那晚我笑得东倒西歪,最后靠在他肩膀上。我可能真的喝多了,他哎哎地揽着我的腰,最后在酒店的楼梯间把我抱起来。房间里好温暖,我觉得好像变成一只融化在浴缸里的肥皂,马上就要变成彩色的泡泡。
冰凉的卸妆棉贴上鼻梁,我翻了个身,安稳地睡着了。那晚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又看到大学时候见过的海豚,它好聪明,我凑过去要亲它还扭头躲开,差点缠住我的头发,而且竟然还开口说话,质问我为什么总觉得它长不大,最后又游回水里,我怎么叫都不出来,只留下一串气泡,水里回荡着一句长久的叹息。
我到很久以后还记得梦里那双眼睛,漆黑的,落寞的,装着一封我看不懂的信。
直到吴磊离开酒店那天,我才想起来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他九九年底出生,到这时候满打满算也也不过二十岁,怎么骗我说二十二。他打着哈哈说虚岁嘛,反正也差不多。
“诶我都要走了你还打我。”他笑着说,倒也没有躲的意思。
也对,他是来和我道别的,飞机就在三小时后。
“那路上小心啊,”我于是也笑了,”有空给我拍几张小北的照片,它一定会想我。“
“好啊。”他点点头,笑起来的时候牙很白。他把行李箱的拉杆提起来,滚轮和地毯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我对着镜子练过许多次细微的表情,也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最好看,于是我拿更好看的右边脸对着他,伸出手去,“很高兴你做了我的男主角。”
这话好肉麻,他却没跑火车,反而长久地看着我,最后也没有握我悬在空中的手,反而把我揽进怀里,用力到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瓮声瓮气地说,“热巴,我走啦。”
这或许是他面向大众的第一部转型作品,可是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努力抬手摸他的后脑勺,他的寸头剪得有些短,摸起来感觉像在安慰一只刺猬,“嗯,好。”
那晚上我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收到最后发现二十六寸的行李箱已经快要扣不上了。我不喜欢在匆忙的时候收拾东西,所以大部分衣服在一周前已经叠好塞了进去,只剩一些瓶瓶罐罐和充电器,坐在行李箱侧盖才好不容易拉上拉链,回头却发现桌上的电动小风扇还在。
我坐在床边拨弄电风扇的开关,反复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估计是电机烧了。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觉得一定要把它启动才可以,咔哒咔哒反复拨弄着开关,房间里依旧一片沉默,我越发用力起来,直到开关被我掰断飞了一小截掉在地毯上。
我嘶地吸了口气,看见算不上锋利的缺口在食指的第二个关节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其实人很多时候本来不觉得痛的,看到伤口才会后知后觉原来自己受伤了。大概一个人的时候容易变得脆弱,我突然觉得有点想哭。
时间是种很奇妙的东西,记忆深刻的事回忆起往往新鲜得像刚剥开的柚子一样。对演员来说情绪是可以长久储存并在合适的时刻调动的,但我却很少主动去回想在草原的那几个月,只是偶尔看到城市里并不明朗的夜空会想,没有坠落的星星可不可以许愿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相信心诚则灵,他必定鹏程万里,前途远大。
很快,我接下自己觉得很不错的现代戏,和剧组一起从敦煌辗转到上海,沿途经过了川西,其实从飞机小窗望下去压根什么都看不到,但我还是拍了几张存在手机里。
我也总听到关于吴磊的消息。我看到他拍了新的青春电影,宣传声势浩大,但还是会在朋友圈发下班的骑车打卡照片,自拍还是那个熟悉的角度。他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从没变过。
冬天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最冷的日子新剧开机了。兜兜转转又回到横店的时候还是觉得很熟悉,就像从没离开过一样。助理打趣说我终于回到第二个家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铁锅炖,我想了想还是说算了,换一家吧,说不定能找到其他好吃的店呢。
再见已经是剧上线的时候了。吴磊有种很奇妙的本领。无论多久没见都可以轻易拥有聊不完的话题,熟稔自然得仿佛我昨晚才和他一起吃了饭。但我仔细想想,原来上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其实这几个月我们没断过联系,我总发网友们做的缺德表情包给他,他就发过来一连串哈哈哈的语音,顺带吐槽当时我扒他盔甲的毛以及攥着他在手腕上画手表的事。
这次见面我发现他又瘦了一点,头发剪短了,五官更成熟了些,耳朵却还是容易红。北京的腾讯大楼里看到我第一句话是穿这么薄的裙子冷不冷,我就笑,吴磊现在是四月诶。
去年长歌行的红毯品牌商赞助的裙子太长,我差点被他踩到裙边,他小心地避开,抬头的第一句也是热巴你冷不冷。他好像总喜欢问我冷不冷,好像不知道穿着精致是娱乐圈女明星的工作职责一样。但现在他脾气好像变大了,不仅会打断采访时提到的年龄话题,结束后还非得给我把西装外套披上。
工作人员看着我们起哄地笑,我被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好好好我自己知道,最终还是听话地穿上了外套。
直播流程有掰手腕三局两胜的惩罚,吴磊让了我一局,第三局问我要不要石头剪刀布。他眉毛轻轻挑了下,抿嘴笑的时候轻微褐色的眼睛眯起来,我几乎一瞬间把他的样子和一年前片场昏暗的夜晚重合起来。
我笑了,说为什么要告诉你,他说那我出剪刀,我说我也出剪刀。
同样的三二一,他和一年前一样出了布,我却真的出了剪刀。这次我没说谎,是他输了。
可能的确是估计失误,我们都没想到扫楼会有这么多人,不太大的安保人手喊着不要挤不要挤,却收效甚微。我的鞋跟被踩掉,快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环过来握住我的肩膀。我被揽在他怀里,抬头看到清晰的下颌线,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黑脸。周围很喧哗,我抓着他的袖口在人群里亦步亦趋地跟着走,却莫名安心,好像在嘈杂的海里抓住了自己的救生圈,觉得依赖他好像是一件太容易做到的事。
我是个不喜欢留有破绽的人,小时候怕鬼就去看恐怖片,长大以后怕水就去学游泳,可是在他面前软肋却露出一次又一次。
“我刚才可劲夸你了呢。”直播开始前的双采又被问到对对方的看法,我笑着看他一眼,“你以后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他就盯着我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突然有点接不上他的话。印象中这句话我说过好几次,这是他第一次问我原因。镜头对着我们,我只发愣了一秒,却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只好不搭调地提起刚进组拍屋顶抱他护住我后脑勺的那只手,余光瞥见他嘴角轻轻提起来,又露出那种在火堆前提到后会有期四个字的表情。
我突然有点不敢看他。
工作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两只手撑成扩音器,在拥挤的人群中说我要去赶飞机了,又说希望大家支持长歌行。他做事情总是很周到,不需要我补充任何话。
他拥着我错开簇拥的人流,隔着茶色的车窗看我,笑的时候眼睛眯起来,是我很熟悉的表情,“路上小心。“
我这才听出来他的鼻音,原来他也感冒了,“……你也是。”
车身开出去已经好远,副驾的后视镜还能看到他站在原地。
”应该刚好能赶上去横店的飞机。“后座的助理放下心来。
车轮驶过减速带时有轻微的颠簸,我很久才”嗯“了声,低头发现袖口还缠着直播时他闭着眼睛给我系的紫色丝带,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四年前他还只有十七岁,已经比我高了大半个头。
那是2017年躁动的夏天,我从走廊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他的背影,他手里捧着一杯冰美式,对面站着芭莎微电影的导演,瘦削的肩胛骨撑起一副平直的肩膀。
我绕进去敲了敲玻璃,他转过身,笑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向我伸出手,“热巴,你好,我是吴磊,合作愉快。”
那部微电影我有个印象深刻的镜头,是十七岁的吴磊逆着风跑向我,衬衫被吹起来,手里攥着的也是这样一条我落下的紫色丝巾。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紫色丝带,觉得有些事真是巧合得没有理由。
我终究顺利地赶上了飞机,是没有做梦的一夜。第二天到片场化妆的时候太阳已经很大了。
熟悉的地方人往往容易触景生情。我很少告诉别人,关于长歌行,我有一场最喜欢的戏。
是草原上阿史那隼和涉尔决斗赢取了李长歌的艳阳天。
他伤痕累累,可是最终还是把刀插在对手脖子边的草地上。而我独自跪坐在看台,面纱被风吹起来,捏着绿色纱裙边缘的手指攥得发白。
风和日丽的下午,空气里弥漫着草原特有的味道,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哐当一声扔掉手里的刀。他的辫子凌乱地散落在肩膀,踩着失败者和围观者的目光,英勇而踉跄地朝我走过来。
我的心脏好像变成了李长歌的,在那一瞬间被骤然握紧又被释放,好像呼吸都在颤抖,看着草原上受了伤的英雄一步步走过来,迎接他心爱的姑娘。
我想,李长歌就是在那个瞬间彻底爱上阿史那隼的。
是巧合吗?
吴磊胆子小,我一早就知道。
那是2020年,二十岁的吴磊胆子小到连鬼都害怕,却在疫情严重的三月独自穿越颠簸的平流层空气来到横店。同样是个阳光耀眼的下午,化妆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身去。他还戴着N95的口罩,比我印象中高大了许多,推开门一步一步走过来,于是成为我的阿隼。
“热巴你昨晚没睡好吗?”补妆的粉饼扫过我的眼周,造型师仔细地用遮瑕帮我盖住黑眼圈,我看镜子里的自己,俨然已经不是李长歌的装扮,摇了摇头,“可能是最近有点累了。”
头顶的伞歪了一下,刺眼的阳光落在我手里的镜面上,我下意识闭上眼睛,觉得有些莫名晕眩,隐约之中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头上的钗环珠翠当啷作响。
恍惚之间我好像又看到那个男孩子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笑着对我挥手,”热巴,又见面了。”
“还记得我吗,我是吴磊。”
他伸出手来,笑得眼睛眯起来,牙也很白,“合作愉快。”
横店的花草景致是不会变的,去年什么样子,今年就还是那个样子,很多时候让人以为看到的还是过去的月亮。我睁开眼睛,看见阳光下细微的灰尘。原来有些事像堆叠的多米诺骨牌,被按倒第一张就一发不可收拾。
“我是热巴。”记忆中的自己也伸出手去,抬头望进一双漆黑的眼睛,很像我在水族馆见过的海豚,“合作愉快。”
上午的街坊熙攘起来,古着的行人来来往往,生动而鲜活,建筑高大的影子落在我裙边,错落有致地叠成一片。
又是一年四月,一切都春机盎然,仿佛焕然新生。
-END-
*多米诺效应:在一个相互连续的系统中,一个很小的初始能量就可能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 “Män sızni söyümän.” 维语,“我喜欢你。”
磊迪|N种公开方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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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之处 还望海涵
爆更三千 食用愉快
吴磊和热巴已经秘密同居一个月了。
每次吴磊回家看见热巴在,都会有种中彩票的心情,这么好看这么优秀的人是我的女朋友。
新戏刚杀青,是一部战争片,每天灰头土脸的,工作强度很大,回到家热巴还没回来,洗簌完毕,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热巴全副武装偷偷摸摸的去超市买鸡啦,要亲手做大盘鸡给他吃。
优酷娱乐:“今日,哥在门口嗑瓜子,看到大夏天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妙龄女子,诶,哥仔细一看,这不迪丽热巴吗?哥跟过去一看,嘿!你猜怎么着?关注我明天放瓜!”
“……我看你像个瓜皮”
“就无语,给你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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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之处 还望海涵
爆更三千 食用愉快
吴磊和热巴已经秘密同居一个月了。
每次吴磊回家看见热巴在,都会有种中彩票的心情,这么好看这么优秀的人是我的女朋友。
新戏刚杀青,是一部战争片,每天灰头土脸的,工作强度很大,回到家热巴还没回来,洗簌完毕,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热巴全副武装偷偷摸摸的去超市买鸡啦,要亲手做大盘鸡给他吃。
优酷娱乐:“今日,哥在门口嗑瓜子,看到大夏天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妙龄女子,诶,哥仔细一看,这不迪丽热巴吗?哥跟过去一看,嘿!你猜怎么着?关注我明天放瓜!”
“……我看你像个瓜皮”
“就无语,给你五毛,快说!”
“一看就没拍到啥,狗仔跟拍热巴,不是在买水果就是迷路,还有一次密码箱锁打不开了!”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走到玄关,看见吴磊的鞋子,他回来了?怎么这么快,我还想先做好大盘鸡呢!
“磊磊?你回来啦?”
没人回应,卧室里吴磊脱了上衣陷入沉睡,一身腱子肉看得令人面红耳赤,剃了板寸的他更英俊了,眼下有些发青,下巴处冒出青色的胡茬,累坏了吧,好好休息吧。
热巴趁吴磊睡觉这段时间将大盘鸡做好了,放在锅里保温,也不忍心叫他。
待在屋里有点无聊就涂了个口红,涂了口红就想画眼影,化了妆就想自拍,相机里的我真好看,不能我一个人看。嘻嘻,开个直播给爱丽丝们瞧瞧吧,省得她们天天嗷嗷叫要看自拍和vlog。
热巴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
打开某软件,把大眼瘦脸什么的全关了。
“hello,大家好,我是迪丽热巴。”
刚一开播,直播间就涌进几万人,弹幕刷的飞起。
“啊啊啊啊啊啊”
“姐姐开直播啦!”
“姐姐真好看”
……
也许是因为大家奔走相告,直播间已经两百多万人观看了,人数还在逐渐增长。
“emm 大家都好热情呀,我开直播就是想让你们看看我今天的妆好看嘛?嘻嘻”
弹幕:“好看!!!”
“太美了!”
“姐姐!长江是我为你流的口水!”
“姐姐说话怎么那么小啊,是嗓子不舒服吗?”
热巴:“是团子在睡觉啦!”
弹幕“团子?谁呀!!!”
“莫激动,是姐姐养的猫!”
“害,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野男人呢!”
“管他是谁,专注于姐姐的美貌还不够吗,刺溜刺溜,啊我的口水!”
……
弹幕刷的很快,也看不清,干聊也不知道聊什么,热巴怕粉丝觉得冷落她们,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眼线笔,灵机一动。
“大家好,给大家表演一个画眼线!”
弹幕:“好的宝!”
热巴“今天是眼线大师!”
明明手很稳,怼到眼皮上就歪了。
“哎呀妈呀”
热巴手楞在那里,看了看屏幕里的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整段垮掉!好的,当我没说,进入下一个环节!”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热巴:“我最近听到一首好听的歌,给你们唱一下”
弹幕:“救命,快拦住她!”
“怎么了?我宝唱个歌怎么啦?”
“就是就是,别听他们的,姐姐快唱!”
“你们会后悔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热巴:“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紫电这玄真火焰,九天悬剑惊天变……”
弹幕:“………”
“我该拦住她的…”
“哈哈哈哈哈哈谁还不是个土味小女孩了!”
“配上这绚烂夺目的花手,绝了!”
“姐姐为啥唱歌也唱的好小声?”
“新来的吧,姐养的猫咪在睡觉!”
“emmm你好好看看,后面门旁边玩拖鞋的是啥?”
“哎呦嘿,这猫没睡?”
“我刚想说,这猫一直醒着呢!”
“哈哈哈可能姐姐以为团子睡着呢!”
热巴沉迷于花手的时候没注意弹幕已经歪了。
“汪汪!”清脆的狗叫声从屏幕里传来。
“狗叫?是狗的声音没错吧?”
“是吧,我也听到了!”
“姐姐养狗了?”
“没听说啊?”
热巴招了招手,一条狗狗摇着尾巴趴在她腿上,“小北,嘘,不要吵,哥哥在睡觉。”
弹幕:“说啥啦?什么不要吵?谁在睡觉啊啊啊”
“给朕来一个唇语大师”
“我来啦我来了,她说的是小北不要吵,哥哥在睡觉!”
“我也听到了,是哥哥在睡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北?怎么这么耳熟呢?”
“我也…到底在哪听过来着…”
“可能说的是团子是狗狗的哥哥吧!”
“不要带节奏!”
“可是,团子不是个小母猫吗……”
“看姐姐,管他呢!”
“啊啊啊啊姐姐真好看!”
热巴:“今天应该也不会直播太长时间,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嘛?”
热巴凑近屏幕,努力的想看清粉丝们的问题。
弹幕:“啊啊啊美颜暴击!”
“妈妈我恋爱了…”
“姐姐!自拍!”
“对对对自拍自拍!”
热巴:“想要自拍是吧,我有的是,我不发,诶,就是玩!哈哈”
弹幕一片哀嚎,热巴看着好笑,“这样吧,我现在来摆五连拍,你们自己截图,不许截奇奇怪怪的图哦!”
“好的好的!”
“一号手指已就位”
“二号眼睛已就位”
“三号手机已就位”
“哈哈哈哈哈巴粉:人才!”
pose 1:万能剪刀手✌️
pose 2: 可爱嘟嘟嘴😚
热巴正在专注的摆下一个pose,没注意自己右后方的门打开了…
“我靠我靠,后面有有有男人!!”
“妈呀,裸男!”
“这这这算直播事故了吧!”
“呜呜呜呜刚才就是这个野男人在睡觉吧!”
“姐姐为了他全程直播都超小声,我酸了!”
“这谁啊!身材不错!”
“角度不大好,看不清脸!不过肯定是个帅哥!”
“姐姐还不知道,笑拉了,她近视,还在自拍”
弹幕都乱成一锅粥了,直播人数暴增到一千万。
“啊啊啊微博热搜来的,姐姐真的有男人了…”
“心碎2021”
从吴磊的角度看来,自家的女朋友正在美滋滋的自拍,怎么这么可爱。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大步走向热巴,一把搂在怀里,声音低哑,“嗯?在自拍?”
热巴整个人当场傻掉,吴磊不明所以,不等热巴回话,单手拖住热巴的下巴,薄唇印上热巴水嘟嘟的小嘴,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叼住热巴的唇瓣,将她的舌头拖进嘴里嬉戏,从喉咙里溢出性感的喟叹,眉宇间透露出餍足的气息。时不时的侧头使整个吻变的又欲又唯美。
“这这不吴磊吗!”
“好家伙破案了吴磊的狗就叫小北啊!”
“啊啊啊歌隼cp是真的!”
“我靠,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快住嘴!!!”
“啊啊啊啊小狼狗啊!”
“好涩,我好喜欢”
“姐姐被拱了,啊啊啊啊”
热巴本人已经神游天外了,脑子已经是停滞状态,等回过神来,疯狂的推吴磊的胸膛。
“嗯?怎么了?宝贝?”低沉的嗓音令人心神荡漾。
热巴扑在吴磊的怀里,怎么也不敢抬头,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在直播…”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吴磊愣了一下,挑了挑眉,将整个脸怼着屏幕,“嗯,真在直播。”
抬起手来准备关掉直播,突然手机界面弹出提示:当前直播间涉及违规 出现着装不雅或暴露场面 主播及时改正,可继续直播,若继续违规,直播间将被关闭。
吴磊这个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还是关了机,低头看看热巴。
“宝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直播。”
“呜呜怎么办,丢死人了!”
“别担心,既然这样我们公开好吗?”
“都这样了不公开能怎么办!”
“好啦,小嘴撅的,先不管这些了,我饿了。”
热巴抬起头来,嘴上的唇釉被吻花了,有种别样的诱惑,在血气方刚的吴磊眼里无疑是邀请,那只好却之不恭啦。
这边两人甜甜蜜蜜,网上已经闹翻天了!
#迪丽热巴直播事故 爆
#迪丽热巴吴磊激吻 爆
#吴磊身材 沸
#迪丽热巴直播被封 沸
八组吃瓜鹅:“今天迪丽热巴在某平台直播,吴磊裸着上半身突然出现与热巴激吻!我愿称之为内娱吻戏天花板!”
【视频】
“看得我热血沸腾”
“她俩这是在一起了吧”
“废话,没看都住在一起了嘛”
“md看得我把我男朋友拽过来亲了一口,呸,没那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我好馋他身子,这腹肌,这胸肌,这人鱼线…”
“快住脑,人是迪丽热巴的啦,先考虑考虑自己能跟迪丽热巴比吗?”
“对不起,我有罪,我不配。”
兔区爆料:“哈哈哈哈哈哈,吴磊出现直播间,激吻没被封,露出上身被封了!平台你真的很严格!”【图片】
“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好笑”
“@直播平台:你怎么这么不知趣!让我们多看一会怎么啦!”
直播官方微博V:“请严格遵守直播要求,共创绿色健康网络环境。”
“哈哈哈哈哈笑死,官方都出来了!”
“@Dear-迪丽热巴@吴磊LEO说你们俩呢!”
优酷娱乐:“哥没撒谎,哥拍到迪丽热巴在超市买了只鸡,肯定做给吴磊吃的!”
“哈哈哈哈哈哈当初让你发你不发,现在急了吧!”
“不好意思,我现在只在意激吻,不在意鸡。”
“多笋呐”
“说起激吻,吴磊之前的火烈鸟真的就是毛毛雨啊!”
“迪丽热巴一定很x福吧…”
“你不对劲🤨”
“小脸通黄”
“不是吧,这破路也能开?”
……
吴磊和热巴的手机都让经纪人打爆了,吴磊慢悠悠的发了微博。
吴磊LEO:如大家所见,我们在一起了,她很害羞,别调侃她了,嗯,最后,遵守直播规则,营造绿色网络,谢谢大家的支持。
“哈哈哈哈哈哈吴磊你怎么不守男德了”
“人是给自己对象看的,咱们就是捡了个便宜!”
“这便宜真香!”
【磊迪】七号鸟蛋 上
——灵感来源韩剧《听见你的声音》
——狗血奇幻小烂片
——沙雕小甜文
——巨短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
“你这么盯着它,是要把它做成标本吗?”吴磊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天气热得像在蒸桑拿,热巴恍恍惚惚,仿佛看到他头顶冒着白烟,眼神都变得炽烈而迷离。
啊,对了。
她抓到了一个鸟蛋。
一个鸟蛋。
鸟蛋。
吴磊同学就像横店的骑行侠,在某天下戏后突然骑车冒了出来,告诉她横店也有了长歌行周边扭蛋箱,拉着她去试手气。
试出来的手气一般般。
每人只能抽一个。
热巴抽到的是等...
——灵感来源韩剧《听见你的声音》
——狗血奇幻小烂片
——沙雕小甜文
——巨短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
“你这么盯着它,是要把它做成标本吗?”吴磊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天气热得像在蒸桑拿,热巴恍恍惚惚,仿佛看到他头顶冒着白烟,眼神都变得炽烈而迷离。
啊,对了。
她抓到了一个鸟蛋。
一个鸟蛋。
鸟蛋。
吴磊同学就像横店的骑行侠,在某天下戏后突然骑车冒了出来,告诉她横店也有了长歌行周边扭蛋箱,拉着她去试手气。
试出来的手气一般般。
每人只能抽一个。
热巴抽到的是等同于R卡的鸟蛋,还是不能练级的那种。
噫。
连拆包装的卡路里都没有了呢。
“你抽到的是什么?”
“你看。”
吴磊手一翻,一个精美的蹴鞠球挂件出现在热巴眼前,又红又绿,虽然不是真富贵,但看起来真的很富贵。
热巴如同被蒸了一半的寿桃包一样,半红着脸,有气无力地抱怨:“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对了,娃尔运气更好。”吴磊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热巴看,照片中是一只小阿隼,胳膊腿儿可以动,做工精美,和阿隼有七八分相似。
手机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热巴表面高贵冷艳,实际内心小剧场不停,上演着“啊,天呐,凭什么他运气那么好”的连环酸溜溜口技大赛。
“不愧是涉尔,心心念念阿隼,便心想事成抽到了阿隼。”
热巴拿起她的鸟蛋,面带微笑,全身上下明晃晃写着四个字——我不羡慕。
“长歌不是心心念念阿隼吗?”
吴磊没有及时补水,声音有些哑,比平时苏了几分。
热巴诧异地望向他。
后者被盯得有些心虚,他说这话没过脑子,不,也不是,在娱乐圈那么多年,他已经养成了习惯,说什么都会斟酌一下,只是斟酌的速度很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现在他自己也有些迷茫,自己是开个玩笑,还是在下意识地试探。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李长歌抽到的盲盒里应该有你、弥弥、乐嫣等等,毕竟你们都那么爱我。”
她在他面前很放的开,
不用担心会出现没人接梗冷场的画面。
“对,长歌说的对。这个鸟蛋好歹也是你抽的,你作为阿娘,不能太嫌弃。把塑料袋拆开看看,据说每个鸟蛋都有编号,没准你这个编号特别,就是8,或者很靠前呢。”
吴磊蹬着车围着她转了一圈,维持着神采飞扬的表情,笑嘻嘻地打量着那个鸟蛋。
年轻真好,
热巴想,
他在她面前总是精力充沛的模样。
“那就,拆开看看?”
热巴将手伸向半透明包装袋,前不久她还在嫌弃这个鸟蛋,结果吴磊两句话,让她有了拆快递的紧张感。
“让我看看编号是几?”
吴磊把头凑了过来,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和被太阳公公加热的体温。
距离不是很近,
比当时那把剑离我的喉咙只有0.01公分远了好多好多倍,
但有些烫人。
“7号。”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鸟蛋的编号。
“可惜,离八就差一点点。”
“七也很不错的。”
还行吧。
热巴端起鸟蛋细细端详,七号鸟蛋腰间有一圈进度条,目前数值是0,说明书呢,热巴握住鸟蛋,空出一只手去找说明书。
不知按到了什么地方。
鸟蛋突然高声唤了一声,
“阿耶阿娘。”
吴磊最先反应过来,吓了一跳,指着鸟蛋啊了一声。
热巴愣在原地,被吴磊一声啊吓到,直接将鸟蛋扔了出去。
鸟蛋,
卒。
Bushi
身手灵敏的阿耶救了鸟蛋,再还到阿娘手里时,鸟蛋脖子上多了一个挂件,是那个蹴鞠球挂件。
“这是什么意思?”
热巴用手指勾起挂件。
“这是我作为阿耶,送给鸟蛋的见面礼。”
吴磊仗着自己有车,强行送礼,扬长而去。
「是聘礼就好了。」
啊?
热巴下意识地抬头。
人已经没影了。
是日头太晒了吗?
她怎么幻听了。
@kasi_seven 感谢七老师的进度条灵感,鸟蛋孵化中
朋友圈这个东西,真是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不只娃尔,其他人的运气都比她好,包括导演。
导演简直就是穿越小说里的气运之子。
回到酒店,
热巴将鸟蛋放在床上,目不旁视地盯着鸟蛋,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扭蛋上架后,有不少粉丝会在微博留言晒他们抽到的盲盒内容,其中也有不少鸟蛋,热巴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这个鸟蛋和旁人的不同。
难道设计者是葫芦娃深度爱好者,
1— 7号鸟蛋是自带彩蛋的,
7号,7号,记得葫芦娃的七号貌似是个反派吧。
她用手指推着鸟蛋的脑袋,
鸟蛋像个不倒翁,怎么推也推不倒。
“你说,你是不是小反派?”
“是不是?”
怼着怼着,她怼出了乐趣,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手机屏幕亮了。
是吴磊的消息,低调的炫耀,工作人员抽到了长歌小人,转手送给了吴磊。
慕了。
热巴打了个哈欠,如果没记住,Coco抽到的也是热巴小人,在遍地是鸟蛋的扭蛋箱里,他们抽到了歌隼,也算是人才。
算算时间,订的外卖快到了,套上鞋子,热巴随便带了个帽子口罩准备下楼取外卖。
一路很顺利,没有碰到什么人,自打遇到过私生后,她难免有些杯弓蛇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便警铃大作,下意识准备开跑。
拿完外卖回到房间,将手洗干净,热巴宝贝儿地拿起七号鸟蛋,说来也奇怪,她越看这鸟蛋越喜欢,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
母不嫌儿丑。
「嘿嘿嘿,喜欢。」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热巴胳膊上的小绒毛瞬间树立起来,她下意识地将鸟蛋捏得更紧,举目四望,四周没有人。伸手多打开一盏灯,洁白的灯光给了她片刻安全感,她不敢打开卫生间的门一探究竟。
难道,
她真的因为太累幻听了。
「真好看,喜欢。」
一刹那,不安感如潮水将她淹没,从头到脚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她似乎能感受到,这种喜欢带着强烈的恶意。
难道,
在床下?
声音像是直接发给脑海的信息,想起那些恐怖小说和同行的经历,她毛骨悚然,摇摇头想甩掉不安和声音,没甩掉,她拿着手机和鸟蛋匆匆离开房间,低头拨打电话,
没有人接听。
“啊?”
“怎么了?”
是吴磊,他扶住她的肩膀,帮她稳住了身形。
“我房间好像有人。”
吴磊拉上窗帘,拿起电话。
“不行,我不能待在这儿,会添麻烦,我去楼下。”热巴身上一波接一波地冒着寒意,身上吴磊的外套驱散了些许不安,她还没从刚才可怕的声音中回过神儿来。
“刚才已经争过了,现在是添不添麻烦重要,还是安全重要?”
吴磊的声音低沉,她听出了一丝烦躁。
「好烦。」
“你说什么?”热巴惊讶地抬起头。
他将语速放慢,安抚着她的情绪,“我现在打电话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好好检查你的房间,别担心。”
“谢谢。”她垂下头,鼻尖有些酸。
很奇怪,情绪鲜有不受控的时候,有一种情况她无法防备和控制,那就是他人释放的善意。
工作人员来的很快,她一直在吴磊房间等待,一分钟似乎被拉长成一个小时,令人心慌张。工作人员回来了,他们说屋里没有人。
「事儿多。」
「真能给人添麻烦。」
奇怪的声音又来了,手指瞬间流失了力气,鸟蛋掉在桌子上,声音止住了,热巴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握住鸟蛋,放下鸟蛋,验证了那个想法。
是鸟蛋。
让她听到了别人内心的想法。
她并没有替别人端正态度和想法的闲情逸致,任何时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围观者才是最冷漠的,这样的人很多,她并不惊讶,倒是鸟蛋的特殊功能让她暂时忘记了害怕,只想将它研究个明白。
“麻烦你们查一下监控。”吴磊表情严肃,他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那个,有没有可能是误会?”
“不可能。”吴磊斩钉截铁地摇头,“不会是误会,这种事情我们不会和你们开玩笑。”
“你当时也在?”
这话就带点八卦和不怀好意的意味了。
“我不在,但是我知道她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吴磊的态度让方才看热闹的工作人员纷纷出声,解释说只是开个玩笑,话里话外仿佛成了较真的他的错。
“我也去看一眼,你留在这儿吧,我姐一会儿会到。”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离开前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好烦。」
热巴心情复杂,好烦,是吴磊的心声。
他因为这件事儿觉得自己很麻烦吗?
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热巴看着手里的瑞士军刀,将眼神投到鸟蛋身上。
吴悦来到房间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在原地不敢动弹。
某女星拿着一把刀,正目光沉沉地看着一个鸟蛋,口中念念有词,
“是因为你吗?”
她正准备将七号切片研究。
【洋迪】万千繁星只取你 chapter7
chapter7 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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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情节正式展开
惹祸体质的热热,走哪哪都是事~
----------
清早,五院一片安静祥和,一个人影缓缓迈入院子,北斗学院她没去过的地方很少,五院倒是其中一个。她看着院中这棵梧桐树,微微一笑,这棵树周围的定制可不少。一个定制让树叶无论如何不飞落于此树范围一米内,一个气之魄高级定制不间断地让落到地上的树叶自动归拢到篓子里,颇为精妙。
似乎察觉到院里有外人,浅眠的杨洋已经推门走出,见到来人有点讶然,“阮院士。”
阮青竹抬头,向他招了招手,示意无需多礼,很有兴致地又和他讨论起了梧桐树,“也就你们几个,愿意花这...
chapter7 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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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情节正式展开
惹祸体质的热热,走哪哪都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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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五院一片安静祥和,一个人影缓缓迈入院子,北斗学院她没去过的地方很少,五院倒是其中一个。她看着院中这棵梧桐树,微微一笑,这棵树周围的定制可不少。一个定制让树叶无论如何不飞落于此树范围一米内,一个气之魄高级定制不间断地让落到地上的树叶自动归拢到篓子里,颇为精妙。
似乎察觉到院里有外人,浅眠的杨洋已经推门走出,见到来人有点讶然,“阮院士。”
阮青竹抬头,向他招了招手,示意无需多礼,很有兴致地又和他讨论起了梧桐树,“也就你们几个,愿意花这么大手笔的定制系异能来扫树叶。”
杨洋不知她来意何为,耐着性子回答,“大家觉得舒心,就不奢侈。”
“你们五院的人啊,总有自己的一套道理。热巴的事你知道多少?”
这话风转得突然,杨洋挑了挑眉,“并不知道什么。”
“那你还敢护着她?”
“举手之劳罢了。况且热巴这个人,我觉得很单纯,别人如何待她,她便如何回应,不会无缘无故主动出手。”
察觉到杨洋话里有话,阮青竹又看了他一眼,这位玉衡峰的前首徒,曾经是最有望成为新一任院士的人,即使因病逃避到这五院,骨子里依然透出一股骄傲和强硬。而现在这个天才少年竟然替热巴抱不平,有意思,“哦,所以你觉得我该把周崇安和热巴怎么样?”
“事情有是非对错,北斗有戒律堂,瑶光峰有阮院士,我相信您肯定考虑周全了。”
“这些场面话就免了,现在北斗学院里暗流涌动,我今天过来五院,连文君都不知道。”
在五院久了,杨洋早已不理会七峰的人事,此时听阮青竹说到这份上,也不禁蹙起眉头,“那阮院士今天过来是?热巴仍重伤卧床。”
“她可是血力子,况且有你在,什么上品伤药拿不到。”阮青竹调侃着,她不能在五院呆太久,须得尽快见到热巴。
“这边请。”杨洋原想着若是这两日周崇安还来搞小动作,他就出面挡了,但阮院士明显对热巴也颇为喜爱,他便也不拦了。杨洋抬手消去了热巴房门上,他昨晚施加的一个隔音以及预警定制,阮青竹又看了他一眼,“你对我们瑶光峰未来新人,很上心嘛。”
杨洋咳嗽了两声,不答话,也借着咳嗽声将热巴唤醒。
热巴倏地睁开眼,即使受伤休息中,她也全力调动着精之魄维持着警惕,多年来的习惯,即使在这个让人感觉安逸的五院,也不曾改变,只是昨晚似乎睡得分外好。她微微转头,就看到了阮青竹和杨洋,也是一愣,身上疼痛依旧,但魄之力已恢复,痛感并不算什么,她坐起了身子,“阮院士,您找我?”
“嗯,怎么样,能走吗?”
热巴点点头,“可以。”
杨洋不悦地看她一眼,这哪是能到处走的状态,寻常人不躺个三天都说不过去。
“不愧是血力子。不用你自己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杨洋无奈看着阮青竹将热巴不知带到哪里去,暗叹道,果然是最为任性的阮院士,往后她再添个热巴这样的学生,他突然有点同情邓文君了。
阮青竹带着热巴,快速地掠过一片片树林,最后停在了一处小山头上,热巴并不认得路,只担心一会儿自己到底寻不寻得到路回去。
“这里是天枢峰,我跟着老师学习时,最常来此处独自修炼。”
热巴点点头,费了这么大劲把她带过来,应该也不只是缅怀过去,热巴静待她继续说下去。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带你来吗?”
“我一向不怎么好奇,您想说的话,应该就会说。”
好没意思的小姑娘,看不出一丝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样子,阮青竹看向她的眼神越发锋利起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第一,玄军帝国护国学院那二十一人是你一个人杀的?”
“是的。”这个问题,热巴回答得堂堂正正。
阮青竹眼神有点冷,虽然对这个小姑娘的实力很看好,但若是如此嗜杀之人,品行就得再考量了,“为什么?”
“那个四魄贯通的说我很漂亮,想我跟他回去,我拒绝。后来他们一群人在巷子里埋伏我,想直接将我抓走,那一天,我要不战赢,要不战死。”说起这些,热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寻常小姑娘的羞愤,血战的惨痛,似乎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那他们该死。”阮青竹不屑与此类人为伍,同为导师,带着学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护国学院看来也不过如此。这样的话要是邓文君在,肯定立刻把他老师的嘴捂住。
热巴可不知道这些,只是表示同意地又点了点头。
“昨天周崇安向你动手,是为了攀上玄军帝国的高枝,我瑶光峰欠你一个交代。但我明面上,拿不住他的痛处,我能补偿你的只有一件事,帮你变强。”
热巴眼神一亮,罚周崇安对她来说并无太多意义,阮青竹的这个补偿,正是她来北斗想要获得的,变强,变得离师父更近!
“你是血力子,应该最为擅长力之魄异能吧。但我昨天看你,似乎鸣之魄使用得更为精纯?”
“我是鸣之魄天醒者。”
阮青竹嘴巴张了张,半晌没发出声音来,好家伙,她这是逮到了一只什么小怪物,又转念想到了什么,“难怪杨洋护着你,两个怪物惺惺相惜。”
杨洋护着她?热巴不解阮青竹说的是哪出,便听阮青竹又开口道,“你现在力、鸣魄之力都特别强,且你不用兵器,战斗习惯都是直接赤手空拳,我教你一个异能,这个北斗估计没人比你更能发挥这个异能的效果,一声征,也叫声无可闻。”
热巴没听过这个异能,旋即她便想到,这应该是北斗学院独有的。
阮青竹收起了大大咧咧的样子,认真地和热巴讲解着这个异能的特点和要注意的地方,“用声音定位,锁定目标,再给予攻击,这样的异能很多,但一声征,无疑是伤害最高最效率的,加上血力子的力之魄,我很期待。”
这个异能的原理说起来不复杂,但对魄之力的操控要求极高,不仅要准还须快,让魄之力运转得越快越强,“谢谢阮院士,我会尽快练起来。”
“都跟我学习了,得叫老师。”
热巴笑了笑,“谢谢老师。”
“回去吧,好好练,新人选拔赛我会检查你的功课。”
身上带着伤,热巴走得很慢,沿着小径一路下山都没见到半个人影,这天枢峰的弟子们怎么这个点了还不起来,热巴非常需要找人问问路。
快走到山脚下,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热巴?你怎么在这?”
热巴寻着声音看去,真巧啊,“陈楚师兄,你怎么在这?”
“我先问你的,好好回答。一个新人,怎么跑来了天枢峰!”
“被人带过来的,现在我找不着路了。”
“谁?”
“不告诉你。”
“……”陈楚气结,胆子越发大了,听说她昨天在瑶光峰打了一架狠的,没想到今天还能在外面乱跑,“今天是天枢峰集合听院长亲自讲习的日子,天枢峰不可能有人敢从院长眼皮底下溜走,不是天枢峰的人带你过来的?
热巴连忙低头不敢看他,洞明这个异能太可怕,“反正不是来做坏事的。现在就走了。”
“那你现在去哪?横山新院可不是这个方向。”陈楚今天就跟热巴杠上了,他得好好跟着她,看看她还能惹出什么事。
“啊?那天权峰是这个方向吗?陈楚师兄,你人这么好,一定会告诉我天权峰怎么走吧。”
呵!小姑娘还会糖衣炮弹,陈楚还挺受用,“行了行了,带你过去,省得你又乱跑。你去天权峰干嘛,因为昨天的伤?”
“不是,去天权峰药膳房,拿杨洋的药。”
陈楚眼睛瞪得浑圆浑圆的,仿佛听错了一般,停下了脚步,“你说谁?杨洋师兄?他肯吃药了?”
“嗯,有病当然要吃药。”
“天哪!我一会就得回去告诉老师!还有,叫杨洋师兄,不许直呼姓名这么没礼貌。”
“我们五院不讲究这些。”
“我讲究,那可是我的大师兄。”
热巴无奈,“陈楚师兄,再不走以我今天的走路速度,回到五院天都要黑了。”
“给大师兄拿药那得赶紧去,我带你!”陈楚走到热巴身边,懒洋洋的神色没了,一手抱住了她的腰,热巴初次来北斗时见到的霞光万丈异能,再次经由陈楚施展,几个起落,二人便已来到了天权峰。
此时天权峰药膳房正是忙碌的时候,门生们进进出出,陈楚的突然出现,大家都有点吃惊,纷纷和这位玉衡峰首徒行礼,顺便还好奇地看一眼陈楚怀里的人,是个美女。
陈楚看到大家八卦的目光,赶紧松开热巴,一本正经地说道,“带个新人来药膳房,大家不要多礼。”然后就板着脸,先于热巴迈入了药膳房的大门。
热巴奇怪地看着陈楚的背影,药方还在自己这儿,他走那么快干嘛。一身伤痛的热巴没法像陈楚那样撒开步子走,慢腾腾地挪进去时,陈楚已经和靳齐聊上了,靳齐也是今日才知杨洋开始吃药了,甚是欢喜,见着热巴进来,催促道,“快来,我直接带你到后面药房取药,不用排队。”
热巴看着这俩人腹诽,这俩首徒要真这么热情,下次能不能拜托他们直接送药到五院,省得她三天就得走一遭。这是她第二次来替杨洋拿药,看着瞬间就打包好放在她面前的药包,还是如第一次一般,要求道,“检查核对一下吧。”
靳齐微眯了眼,“怎么地,还怕我们药膳房捡错药?”
“不怕,不过还是看一下的好。”热巴认真说道,她也不是故意给药膳房为难,但买东西打包之前,再确认一下是她跟着师父的习惯,没办法,师父穷又小气。
靳齐吹胡子瞪眼地亲自上前,拆开药包,对着药方检查起来,“我亲自检查给新人看看。”严歌这个方子并不复杂,一共十多味药,看了药方靳齐也知晓是何用处,只是检查到其中一味药时,靳齐脸色猛地一变。
“打包这副药的是谁?让他过来!”靳齐捏着手中的药,神情越发严肃。
“有什么问题吗?”热巴并不懂药理,上次来拿药,也是让捡药的药膳房门生帮着看了一遍。
陈楚凑过来,他也不太懂,但这副药是杨洋的,他说不得也得管上一管。
药膳房里出来一位小个子门生,见到靳齐和陈楚都在,吓了一跳,“大师兄,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靳齐摊开掌心,放在他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个子门生皱了皱眉,定睛看着,“这是小棘吧。”
靳齐脸色如墨,“陈楚,热巴,你们随我一起来。还有你,我们去药柜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小棘!”
几人绕到药房后面,这里一整圈高高的药柜,上面是一个个抽屉,抽屉上贴着药材名字,靳齐示意刚刚那位门生将小棘的药匣子整个取来,他仔细翻看着,心下一沉,“这一匣子,都是和小棘长得很像的黎枝。”
“什么?”那位捡药的小个子门生吓得腿一软,连忙趴在药匣子面前,取出几个药材,放在嘴里咬了咬,这味道,“辣的,这……”他又急速跑开,取来了黎枝的药匣子,这匣子内的赫然才是小棘!小棘和黎枝,长得极像,但药性和药味完全不同,两位药材不知从何时开始搞混的,药膳房这回可真出了大漏子。
靳齐想的可不止这些,这是一次偶尔的失误,还是背后有人搞鬼,怎么偏偏就是杨洋的药出了问题,甚至,从来没人在药膳房提出检查的事情,热巴这个新人是凑巧发现,还是另有深意。靳齐的脑子飞快转着,他转身朝热巴和陈楚说道,“这次是药膳房失误,这副药另外包好了,后续我会亲自给你们一个交代。”
陈楚脸色沉沉,“这两味药错混了,会不会对杨洋师兄这副药产生什么不良影响?”他第一时间想的是有人故意要害杨洋。
靳齐摇了摇头,“虽然药性不同,但黎枝加到杨洋的这副药里,也不会有什么害处,只是药效减弱了一些。”此点他方才也考虑过了,如若要害人,直接换成相克的药材,更能达到目的。
陈楚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拍了拍靳齐的肩膀,“那就辛苦你了。”
热巴也不理他们说的这些,或者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她再次问道,“所以这副药是对的了是吗?”
“对的,稍等一下,我送你去五院,顺便和杨洋解释下。”靳齐朝热巴使了个眼色,热巴不知所以然,只好点点头,原地等候,没多会,靳齐似乎和药膳房其他人交代了什么任务,才出来带着热巴往五院走。
两人慢慢地向横山新院走着,靳齐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热巴乐得清静,一遍遍地按照早上阮青竹教导的运转着魄之力,却都因为她的力之魄难以控制而很难达到效果,热巴也不着急,这种别人也许会觉得枯燥的修炼,是她最熟悉的,让她最有安全感。
两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到了五院门口,杨洋感知到靳齐的魄之力也颇为奇怪,
“你怎么来了?大忙人。”
“出了点事。”靳齐感知到五院里只有他们仨,才继续开口,“我发现药膳房的药被换过,最近一次清点库存的账本我刚刚查看了,虽然没有修改痕迹,但是和我上次看到的不一样。”靳齐将刚刚热巴如何提要求,他们如何检查得知的事,快速简洁地和杨洋说了一遍。
杨洋一双眸子沉沉,“你怀疑这不是一次纯粹的门生失误?”
“我不知道,但必须先以最坏的情况考虑。”
“我明白了,我估计不是针对我的,我的药只是个引子。先从天权峰着手查吧,能做到这些事,还能瞒过你,只能是药膳房的人。”
这是靳齐最痛心的,药膳房上下所有人他都能叫出名字,在他眼皮子底下换账本,更是极高风险,因为天权峰上下都知道靳齐有一个了不起的本事,过目不忘,能将手伸到这里,必然是药膳房很核心的门生了,怀疑熟悉的人,最是让人难过。
杨洋看着这位好朋友,不知说何是好,靳齐是真真正正地一直为天权峰奉献着的人,他的老师天权峰院士陈久,懒散惯了,从来不理事,整个山头的事务都是靳齐一人扛下。
靳齐没有让这些情绪再扩散,收回思绪,看着站在一旁的热巴,又开口道,“其实我对热巴也是怀疑的,她是五院的人,所以我当着你的面来问。我有一点很好奇,为什么要检查药?”
热巴并不生气靳齐对她的不信任,这再正常不过了,“我习惯买东西打包提走之前,再检查一次,以防短斤少两,以次充好。”
靳齐眨了眨眼有点愣住,旁边杨洋已经轻笑出声,替他解围,“她本就是这样的人,你放心。如果不是她提出,我想你也没这么快发现此事。”
靳齐并没有因为杨洋的话就立刻将热巴的名字从他的怀疑名单里划除,只是放在了稍后的位置,他需要尽快彻查此事,“我先回去了,在这个学院里,我突然觉得除了老师,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感知到靳齐魄之力完全消失在门外,杨洋才缓缓开口,“你怎么和陈楚一块去的天权峰?”
“早上阮院士把我带去了天枢峰,下来的时候就遇到他了。让他带了个路。”热巴平淡地又将阮青竹、陈楚、药膳房几件事一五一十地从她角度说了一遍。
杨洋点点头,“辛苦你走一趟了,伤都还没好。”
“伤是小事。”热巴已经在一旁坐下,又开始了一声征的修炼,短短几瞬,她的鸣之魄和力之魄就走了数十个来回,她对魄之力的控制速度之快,若再有一些人在此,定会瞠目结舌,然而眼前的人是杨洋,眼界比天差不多,倒也不诧异,只是杨洋再略一感知,就发现了热巴的魄之力经常会控制不住,精度不足。
“你的魄之力,什么情况?”
“我控制得不太好,尤其力之魄。”
杨洋用一丝魄之力探入热巴运转的魄之力中,立刻就感受到了她身上魄之力的汹涌湍急,仿佛叫嚣着要冲破什么桎梏,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若有所思地又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戴了什么神兵?”
听到这话,热巴一颗心猛地提起,周身魄之力飞快暴涨,杀意萌生,这事情她入北斗山门,在李遥天、阮青竹面前都没被发现,“你什么意思?”
杨洋似乎没留意到她的紧张和杀意,和往常一样说道,“你的魄之力比我想象的还要难控制,单凭你现在三魄贯通的实力,不可能驾驭得了,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你的境界不止三魄贯通,二是你借助某件神兵压制了很大一部分的魄之力。”
这个人当真不简单,热巴逐渐平静下来,“不能说。”
“对着我这么个快死的人,都不能说?这些秘密我可以带进坟墓。”
热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件事不能,很危险。”她手臂上的确带了一个臂环,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摘不下来,后来师父见到了,便告诉她这是个神兵,是师父也没见过的,师父尝试过发现外力无法解开,等她境界足够了,也许就能开。目前为止,这个臂环帮她压制住部分魄之力,是好事,但再后面想提升境界,这个臂环便会变成极大阻力。而且师父告诫她,若不想被那个组织找到,就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神兵在她身上。
听她如此说,杨洋虽不知道危险在何处,也猜到个七八分,的确是一件压制魄之力的神兵,遂又继续问,“这件事不能?意思是别的事可以?比如说,你为什么来北斗。”
热巴抿了抿嘴,“我答应了……人,不能说。”
杨洋勾起一边嘴角,笑得荡人心脾,“哦,如果是我猜到的,就不算是你说的,你也没有食言。”
热巴觉得他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师父应该不会责怪,毕竟聪明人如此多,不是她都能瞒住的。
杨洋看她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顶,“逗你的,你在练的什么异能?阮院士教的?”
“一声征。”杨洋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热巴也是松了口气。
“果然很适合你。就是你对力之魄的控制,有点麻烦,太不稳定。”
“多练吧,我的魄之力运转很快,一天练个几千次,不成问题。”
杨洋不置可否,这样的办法不是不行,就是有点,憨,他习惯于找更有效的方法,热巴只见他悠哉地走出了五院,过了好一会儿,身后跟着个诚惶诚恐,手里还抱着一堆柴的新人,因着上次杨洋出手教训李又青的场面太过于震撼,现在横山新院的新人们对五院对杨洋都有着极度的畏惧。
新人将怀里的柴放下,一溜烟似的逃离了五院,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杨洋正想开口道谢,人都没影了,便作罢,热巴凑过来,“怎么了?这是打算在五院做饭?”
杨洋不答,双手飞快地围绕着这堆柴施展着不知道什么异能,渐渐地汗水布满了他的额头,热巴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突然晕倒。过了不知多久,杨洋又咳嗽了两声,“好了。”
“什么好了?”这堆柴看起来毫无变化。
杨洋拿起一根,“加了个定制法门,比较复杂,一句话说就是,这些柴,遇到纯粹的力之魄时,就会一分为二,若导入的不是纯粹的力之魄,就会没反应。”
热巴眼睛一亮,“这么厉害的法门!你也太天才了!”她的力之魄,最大的问题就是精纯度不够,总是裹挟着别的魄之力,所以她使用纯力之魄的异能,效果反而没有鸣之魄异能的好,她修炼一声征,有时候有效,有时候效果不行,就是因为她无法确保每次调用力之魄都是纯粹的。
“你找找感觉,这种事旁人说,不如自己找到那个点,找到了,便通了。”杨洋抹了抹额头的汗,好久没有这么费神了,出点汗感觉还不错。
“这个定制一看就很费力,快休息,以后所有跑腿活儿都包在我身上。”说完热巴直接蹲到了那堆柴旁边,认真地试了起来,一遍又一遍,柴都纹丝不动,看不出她有丝毫的气馁,反而因为找到了方法很兴奋。
杨洋坐在躺椅上,看着蹲在地上的孜孜不倦的热巴,这人憨起来还能这么好看也是神奇。若有人想经热巴的手来换掉他的药,那还真是相当该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