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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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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去年修的旧粮 ^ L ^
今天的电脑依旧坏着呢kurokurokuroku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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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棍儿
画一下以示尊敬 如果他们出发前...

画一下以示尊敬 如果他们出发前有一张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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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峈

【藏源】非如此不可(08)

08


他停下笔,向窗外望去,墨色的天海几乎分不出边界。

半藏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又一次走神了。难以判断是有所期待还是过于警惕,但凡身周有丝微的动静,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守望先锋的人应该已经来了,他相信他们的行动力。为以防万一,已经撤空了那个区域的警备。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守望先锋重建之后仍受到各界质疑,他们为了维持声誉,不会冒险在没有通行许可的情况下轻易闯入。至于源氏……

即便此时的源氏愤怒且不甘,但为着不连累战友,他也不会再贸然行动。

半藏收了手,推着桌沿站起身来。他了解自己的弟弟,并且从来都知道如何善加利用。

他很少失算,很少,但不意味着没有。

上一...

08

 

他停下笔,向窗外望去,墨色的天海几乎分不出边界。

半藏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又一次走神了。难以判断是有所期待还是过于警惕,但凡身周有丝微的动静,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守望先锋的人应该已经来了,他相信他们的行动力。为以防万一,已经撤空了那个区域的警备。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守望先锋重建之后仍受到各界质疑,他们为了维持声誉,不会冒险在没有通行许可的情况下轻易闯入。至于源氏……

即便此时的源氏愤怒且不甘,但为着不连累战友,他也不会再贸然行动。

半藏收了手,推着桌沿站起身来。他了解自己的弟弟,并且从来都知道如何善加利用。

他很少失算,很少,但不意味着没有。

上一次的代价太过惨痛,所以当房间里空气的流向出现微妙变化的时候,一向沉稳的他还是感到了心脏在瞬间剧烈收缩。

来的不是源氏。一缕黑影飘忽地从窗口滑入,在书桌后盘旋之后落地化了人形,一身漆黑,阴郁的兜帽,硕大的霰弹枪,骨白的面具,他从暗影而生,或许就是暗影本身。

半藏皱了皱眉,没有开口。他认得这个人,日本方面这次行动的主要信息来源都是这个人提供的。他带来的资料太过完备,有大量守望先锋内部都难以轻易接触的最高机密,而反之,三大家族对他的情报一无所知,除了一个“死神”的代号,再搜寻不到更多讯息。

家族的各大长老都竭尽所能的利用他,同时警惕他,在会议以外的场合对他避之不及。

而半藏只是笑了笑,礼节性地摊开掌心往书桌前的座椅一引,示意他入坐。他熟悉这个,不过是又一场尔虞我诈的利益争夺,只要不是源氏,没什么是他应付不来的。

死神看起来没有像个文明人在书桌前面对面谈话的意愿,他绕过来,撩开外套的后摆,径直坐在了桌上。

“岛田半藏。”他念出他的名字,声音低哑,语调缓慢,像是一个死亡宣判。

半藏没有任何表示,等他说下去。

“三大家族的长老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傀儡,竟然在回归后的短短数周之内,就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倒是嚣张得很。”

半藏侧了侧头,仿佛接受了一个夸赞。

日本黑道内部的情形与当年相去无几,多年的衰败之下,腐朽的核心毫无变更。家族之间的信任几近破碎,于是他们选择安插失势的岛田家主介入,试图利用他零势力的背景协调这次行动。但不想岛田半藏虽不介意在行动的策略上做一个听话的傀儡,却同时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岛田家在日本的影响力。

他表现出足够的野心,足够的贪婪。长老们对此虽有不满却也没有人过分担忧。说到底不过是一丘之貉,弱点与死穴,彼此都心知肚明。

“日本方面内部的事,不劳烦外人操心。”半藏并不想展开这个话题。

“我当然不关心你们那些烂事,”死神仿佛冷笑了一声,骨白的面具微微上抬,“只是我的计划,容不得半点差错。”

计划,如今他们倾力执行的全套计划就是这个人带来的。他从未知的黑暗里来,却对各大家族的命脉与痛处一清二楚。这些年守望先锋的维和部队镇压了日本方面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军火生意,而此人正以这丰厚的诱饵驱使整个日本的黑道势力为他摧毁守望先锋。

“差错?”半藏明白他意有所指。

死神的手指屈起来,交错相叠:“我的情报显示,在回到日本之前,你在为守望先锋工作。”

“阁下的情报网也太过迟钝,那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半藏将手背到身后,彬彬有礼地透出半丝轻蔑,“守望先锋出钱,我杀人。而我所能接触的信息,也早已整理汇报给决策团。虽也列属机密文件,但阁下若有兴趣,想来不难弄到手。”

“我看过了。”死神从面具背后看着他,“很详尽,也很真实,与我手上的资料几乎没有出入。”接着他顿了顿,停顿的空隙过长了,莫名就透出了危险的意味。他接着说道:“只是还少了一个人。”

半藏眯了眯眼,没有接话。

“守望特工,岛田源氏。”他念出这个名字,声线是同样的低哑与缓慢,仿佛另一个死亡宣判。

出现那个名字的时候,半藏无法否认自己瞬间暴涨的杀意。但不是时候,远远不是时候。情绪在喷涌的同时就被收敛干净。他不动声色地回望过去,没有否认,也没有发问,并不清楚对方了解多少的时候,他不打算多泄露任何信息。

 “听说当年岛田家的兄弟手足情深,只不过因着内乱才不得已针锋相对。”死神的向前倾了倾身,又说:“而他既然还活着……岛田家主刻意隐瞒了弟弟的现况,可说不准是为了与他暗中联络。”

半藏往后靠了靠,恰到好处地挑起一个嘲讽的微笑:“阁下既然无所不知,想必是了解当年我是为了什么杀了他。”

死神没有回答,那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家族”一词的分量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认同,但相当容易被理解,而对叛徒的惩戒,更是世界通认的行为。

半藏伸手打开了桌上全息投影的开关,屋内的灯光在同时暗了下去。不需要调试,出现的依旧是岛田家一夕覆灭的那个夜晚。虚拟的画面里,半机械化的忍者手持太刀微微上挑,刃口的血滴在断裂的牌匾上。仿佛是注意到了什么,他一路往这边走来,身后火光燎天,焦土凄凄。

半藏骤然开了灯,直视着死神那双骨白面具的黑洞,源氏的身影在他们中间消散。

“他是我的,”他缓缓说道,“岛田家的叛徒我会亲手了结,没有人可以插手。”

死神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掂量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半藏屈起手指,再复张开来,又说:“我能杀他一次,当然能杀第二次。”

“倒是阁下您,”半藏换了语调,“您最初表示只需要我们与你协作毁去守望先锋,如今却步步深入,连一个叛出的弟弟都要来过问。要说您无意从中分裂,或者谋取军火方面的利益,我们又如何能相信?”

“不错,以攻为守,倒是反过来质疑我了。”死神将硕大的霰弹枪平平举至半空,枪口对准着半藏的眉心,虚晃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我对日本的经济链毫无兴趣,对世界的也一样。”死神放下枪,自嘲一般带着笑意,“为什么?因为我什么都不想要,你们大可放心,我所有的行动力都来源于那个人类最无意义和最不可理喻的词。”

“你熟悉那个词,岛田半藏。”死神的声音始终是干涩的,语调却是上扬,仿佛在笑,“复仇。”

“给谁看?”

“哦?”死神喉咙里发出短促而破碎的气音,“第一次知道复仇还需要观众。”

“不需要,除非当你复仇的对象是个组织的时候。”半藏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可能恨一个组织,无论它叫什么。组织只是几个字母,加上一个符号,那没有意义。

“只可能你恨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恨得要死,却不愿将枪口直对着他们。简单地夺取性命不再能满足你,你要他痛苦,要他失去珍视的一切,要他后悔。”

死神大笑起来。

半藏看着他,没有再多说。他熟悉这一切,他知道当年的源氏就是这样恨着他的——而当源氏终于来找他复仇的时候,他竟然缺席。

“不,不,你错了。”死神干涩可怖的笑声渐收,“没有人,再没有人会看着我复仇了。但放心,我会完成它的。如你们所愿,如我所愿。”

死神又说:“像你我这种人,早就没有资格回头了,和那些守望先锋的英雄们截然不同。就像你和源氏,他是为了世界和平而奔波的守望特工,而你只能蜷缩在这种污秽的地方……”

死神没有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身影在一个瞬间化为虚影,重新凝固成型的时候,人已经转移到到了书桌之后。他双手撑在桌面,向着半藏倾身过来,隐隐有着压迫的意味。

 “知道么,我还有一个假设,”他的声音在低哑中撕扯着什么,带着莫名的阴郁,“或许你会觉得,你只有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才能确保他会背离你足够远,而不至于被拖入泥潭。”

半藏甚至不屑多做辩解,只是冷笑着做了简短的评价:“愚蠢至极。”

死神收回手,直起了身子。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对,没错。每一个这样做的人都愚蠢至极。”

“不妨再送你点情报。”死神临走之前对他说,“你可知道,源氏刚被守望先锋救回去的时候,是有机会恢复成普普通通的人类的,哦,最多有点小残疾。守望先锋给了他选择,而他挑了更疯狂的那一个。”

半藏有足够的自制力面无表情地听下去。

“我得在你心慈手软之前提醒你,他的执念是我见过最重的那一种。如果他还没有放弃毁灭岛田家的念头,必然是你复兴家族的最大阻力。你要动手,尽量趁早。”

死神走了,一缕黑影卷出窗外,瞬间就没了踪影。

——你没见过在人类身上进行的智械改造,死过一次的人,本不该还有那样深重的恨意。

死神临走前的疑惑还留在那里,他不明白,但半藏并不能装作不清楚。

即使切断神经,抛弃肢体,成为半人半智械也不肯放手的,又哪里仅仅是因为恨。

夜已经很深了,窗还开着。

他记得还在花村的某个夜晚,十七岁的源氏从窗外翻进来,有血迹沾在窗框上。他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伤,满身戾气,随身的太刀出鞘未收。

他皱着眉走上前查看源氏伤处,却被挡开了。少年不知从哪里回来,情绪是游走在濒临崩溃边缘的暴躁。

“源氏。”他叫他,试图找到缝隙进行安抚。

源氏沉默了很久,忽然抬了头,勾半边的唇,挑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他说:“半藏,我喜欢你。”

语气凉薄,只是个宣告,觉不出半点深情。

源氏这话说过很多次了,或有意或无意,或轻或重,都给半藏模糊地应付了去。半藏不回应也不拒绝,仿佛对付一个孩子的无心之言,耐心而温柔,虚空而无力。为此源氏终于走到了极限。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源氏说。戾气以能被感知的浓度充斥着整个房间。

半藏走过去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像小时候那样。

他知道源氏讨厌这个,但并没有遇到反抗。

“我是你哥哥,源氏,我会护着你,会看着你。是的,我们永远会在一起,但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说的很慢,几乎是语重心长的速度。

源氏笑得满是嘲讽,这个年纪的他,已经懂得如何用表情和言语刺破哥哥密不透风的防御。

“可你明明,也是爱着我的。”他尾音上滑,熟练地掌控着每一分挑衅。

“意识到这件事,让你害怕了吗,半藏。”

半藏松开手,退了一步。

之后漫长的岁月里,他将自己流放至世界的各个角落,依旧无法逃离那个拷问。

当年他那样强调兄弟血脉,强调伦理孝悌,是否正是因为早已心生动摇?

诱惑在心底滋长,看不见是因为不想看。懦弱得只敢用否认去守着他可悲的伦理之纲。他背叛了源氏,背叛了自己,在自欺自人的日子里苟且,徒劳地惶然挣扎。

窗口有冷风滑入,屋外有海浪不厌其烦地拍打着礁石,再没有别的动静。

源氏不会来了。他会顾及自己的战友,半藏明白这个。

继而半藏又恍惚地意识到这又是一个自我欺骗。

他明明是知道的,源氏不会来,只是因为他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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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真实的故事……岛田式告白,爱你就为你一人开大。

一个真实的故事……岛田式告白,爱你就为你一人开大。

织那个毛衣

张向阳哭得像条狗

2003年,那时候没有高铁,张向阳来看我花了一整天坐火车。

下了火车见了我就开始抱怨火车上厕所里屎尿横流站都没地儿站,最后他几乎是整个后背扒在门上嘘嘘的。我乐不可支,完全被他娱乐。张向阳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像个谐星。

他说来看看咱妈,也就是我妈。

自他来我家头一回就极会讨长辈欢心,我爸那时候还没退休,跟他谈了一下午经济哲学,到晚上他主动帮厨,不知使了什么戏法哄得我妈笑得合不拢嘴,饭桌上开始管他叫阳阳。

那次他走后,我妈跟我谈了许久的心,末了小心翼翼试探一句:“阳阳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她的意思,可也不能照实告诉她张向阳是个同性恋,于是笑嘻嘻问她:“那我跟他结婚好不好呀?”

我妈...

2003年,那时候没有高铁,张向阳来看我花了一整天坐火车。

下了火车见了我就开始抱怨火车上厕所里屎尿横流站都没地儿站,最后他几乎是整个后背扒在门上嘘嘘的。我乐不可支,完全被他娱乐。张向阳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像个谐星。

他说来看看咱妈,也就是我妈。

自他来我家头一回就极会讨长辈欢心,我爸那时候还没退休,跟他谈了一下午经济哲学,到晚上他主动帮厨,不知使了什么戏法哄得我妈笑得合不拢嘴,饭桌上开始管他叫阳阳。

那次他走后,我妈跟我谈了许久的心,末了小心翼翼试探一句:“阳阳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她的意思,可也不能照实告诉她张向阳是个同性恋,于是笑嘻嘻问她:“那我跟他结婚好不好呀?”

我妈说:“他对你好就好呀。”

张向阳怎么会对我不好。他这人傻里傻气,待人太好。

那时候张向阳还没有跟刘远去北京,还在大学里当一个快乐的二愣子。

我比张向阳大三岁,张向阳在我工作室兼职,给漂亮模特拍拍照片,嘴甜得像抹了蜜,长得阳光带点儿小帅气,眉毛统统画得很细很高的模特们休息时候都愿意跟他凑在一块。

张向阳就像小说里写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好奇他怎么能洁身自好,直到知道他是同性恋。

他说:“你看我们一个姓,五百年前是本家,你长得好看,想给你拍张照。”

说话时候带点儿不逾矩的笑,是个好教养的男孩儿。

张向阳朋友很多,出去聚餐谁都想叫上他,大部分时间他会去,但他不喝酒。

有一回收工出去吃饭,喊他一起,他说不去了,朋友生日。

我问他:“女朋友?”

他笑笑:“没有,就一室友。”

后来知道他没有女朋友,也不会有女朋友,他暗恋那个“就一室友”整整三年,或者四年。

张向阳说他拿不准,到底是不是头一回见面就看上了。

刘远是个摇滚青年。这还是张向阳告诉我的,我见到刘远的时候他西装笔挺人模狗样地跟我握手,说张小姐,幸会。

刘远和张向阳不一样,他不是同性恋,一直不是,从来不是。

张向阳却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最后变得死不了又活不好。张向阳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两个人大学是室友,张向阳看上了刘远,特殊事件特殊处理,什么也不说,任凭刘远把他当好哥们处理,下了课一起在食堂里人挤人,在无数条长短不一的队伍里蹿来蹿去,找最短的一条站好,一个人再挤回去占位置。

“那时候学校只有一个食堂。”张向阳说,“后来我回去,发现他们又造了一个,特别大,上下两层,但是小的那个还在用,没几个菜,没几个学生,我就有一种遭到背叛的感觉。”

张向阳对刘远明恋暗恋模模糊糊,打电话到他宿舍问他有没有空来帮忙,他笑呵呵说好,再过会儿来,还在洗衣服。我能想象他什么样子,双手沾着泡沫,然后又沾了一电话,洗的是自己的衣服和刘远的衣服。

他简直恨不得把刘远的内裤也洗了。

我以为刘远有多么惊为天人,真见到面了才知道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连刘远照片都没见过,只以为他是个刘德华梁朝伟一类的人物,一看到本尊,一时也不知到底拿谁来跟他比较。

连英俊都称不上,想不到张向阳怎么对他死心塌地。

到他们毕业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刘远,谈了笔小生意,跟任何一单生意都没什么差别,张向阳跟刘远一块儿来,小声跟跟他说话,拿眼睛偷偷看我,见我在看他,就冲我笑一笑。

又不会亏了他。

那个年代白手起家的人不少都栽了跟头,刘远不同,他是带兵出征,所向披靡。

谈完那单生意,我在阳台抽着烟想,有个好爹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看看,一个大学一个专业,张向阳还在我的小公司当个小实习生,刘远已经千军万马挥军北上,大刀阔斧地给自己开出一条未来的康庄大道了。

过一年又几个月,张向阳去过我家一次之后,说他不干了,我早料到他会不干,还是象征性问一问为什么。

他说刘远在北京,他想去帮他。

“他还用得着你帮”这句话我吞回去,让张向阳结了工资赶紧滚蛋。

刘远大学里创业,张向阳帮他打白工,不止打白工,还身兼保姆数职,送饭洗衣泡咖啡无所不能,兼职都不来了。刘远回北京老家自己开起了公司,张向阳还死性不改要追过去。

想劝又不能劝,恐怕也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

坦白说张向阳藏得从来就不够好,我不觉得刘远看不出他那份意思,却还是心安理得享受张向阳体贴到狗腿的关怀,我看不顺眼,但是毕竟不是我的事。

张向阳去了北京,依旧常给我打电话。

我一直误认为他朋友很多,没想到最后要谈心还是只能打给我这个昔日小老板。

张向阳一边拿很少的工资帮刘远干很多的活儿,一边细心观察刘远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始终没有问他他看中刘远哪点,要问原因,可能是我生性恶毒自私,我怕问完了他觉得我多管闲事,再也不跟我说他那点儿小情怀,那么我就没有这么多故事可听了。

还是张向阳主动说的。

他说刘远这个人,其实长得不算帅。

我笑了笑回答他“你也知道啊”。

可他还加了个但是。他说但是刘远是个特别仗义的人,是个有抱负的人……总之是个挺好的人。

我看不出刘远的仗义具体体现在什么方面,张向阳跟他四年室友,大概是可以从什么细枝末节的地方看出来。

张向阳说:“他跟我不一样,他敢做很多事,我很多事都不敢多想。”

我没告诉他刘远之所以敢做,是因为他家有钱,他家牛逼。

说了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刘远之于张向阳恐怕等同于梁朝伟之于我,在他眼里无限美化,连挖鼻屎都是英俊无比的。

张向阳问我,今天刘远特意去他座位绕一绕,见他不在,还问同事他去哪儿了,是不是对他也有些那方面想法。

我端着一盆冷水,强忍着不泼出去,回他一句:“有可能。”

张向阳很高兴,即使他感冒发烧在家卧床休养,仍旧因为刘远随口的一句过问感到很高兴。

电话有时候几星期一个,有时候几天一个,常常跟我汇报刘远怎么怎么样了。

我听得意兴阑珊,心想我又不是刘远的妈,我不需要知道。

到03年,张向阳的电话隔了一个多月。

打来的时候声音闷闷的,我问他是不是感冒了。

张向阳吸了吸鼻子说:“有点儿吧。”

他说刘远要结婚啦,姑娘特好看,比他那时候拍过的模特都好看,听说家里还很有钱。

我只听他说,没出声,点了根烟,抽了半支又烦躁地掐熄。

张向阳说:“姐姐,我存了几万块,拿多少给他随份子合适啊?”

我说:“都给他吧,让他买鱼翅燕窝漱口。”

张向阳就笑,笑完了特别认真地说:“我是真打算都给他。”

我想了想说:“好,那你回南边儿来,姐姐养个小白脸还不成问题,陪我爸妈聊聊天下下棋……”

张向阳说:“那我可真回来了?”

我说给他报销车票,这傻子就真屁颠屁颠大老远坐火车回来了。

他说他已经身无分文,把所有的钱塞进大红包交给同事,要别人把他的全部积蓄身家性命带到刘远的婚礼上,随个份子。

甚至要不要亲手交到刘远手上,他都不太在意了。

又说后悔早些年跟家里出柜断绝关系,现在连个回去的地方都没有。我出于友情和同情,让他暂住我家客房。

张向阳在我家陪我爸妈看了两天还珠格格和西游记,到第三天晚上吃完火锅,问我公司还有没有能让他干的活。

我当然会为他安排,说他明天就可以去上班,还干原本的活儿。

但真正到了明天,他又改主意,告诉我他想去广州。

我说好,要借钱吗,借了得还。

张向阳笑了笑,说那借我七百块吧,一定还你。

第二天张向阳买了硬座,揣着七百块只身去了广州。

广州呆了两年,张向阳北上广全过了一遍,没有迎来第二春,学会了一口不太地道的广东话,电话里硬是要说给我听,要我猜什么意思。

快年底的时候还去了香港,在迪士尼乐园里戴了个米老鼠的耳朵,傻得无与伦比,还给我寄了照片过来。

开春的时候张向阳又来看我,还是将近一天的火车,哐叽哐叽晃过来,下车前用矿泉水抓抓头发。

我还是去接他,说走吧,请你吃顿烧烤,刚开的,好吃。

张向阳背着个大包,晒黑了一点,笑起来仍旧年轻帅气,说好的。

傍晚吃烧烤时候正好,叫了几瓶啤酒,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看烧烤店里电视机放的过期球赛。

张向阳三瓶啤酒就说胡话,他说:“你怎么还没嫁人?”

我心想关你屁事,回他说:“我太漂亮了,没人配得上我。”

张向阳就笑,说是的,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的。

我笑着说:“张向阳,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如果你不是同性恋,我就嫁给你。”

张向阳愣了愣,眼睛微微发红,说:“嗯,如果我不是同性恋,我一定娶你……我对你特别特别好……比对刘远还好,真的。”

当朋友张向阳不赖了,但是他对刘远这类不计报酬全情投入的好,我十分怀疑自己受不受得起,能不能像刘远那样心安理得。

看久了张向阳,我反倒觉得世界上本没有情,情这一字不过是世上的痴男怨女们为折磨自己而寻的一个借口,一项苦差。

张向阳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刘远前几天打电话,说希望我回公司帮忙。”

他嘿嘿笑了几声。

“我是不是得要他涨我工资?”

那天晚上张向阳喝啤酒喝到吐,喝到醉。

我想送他回宾馆,他蹲在路边嚎啕大哭,拉也拉不动。

哭得像条狗。

他的手机被我揣在衣兜里,嗡嗡响了几声。我拿出来看,没备注,就一个号码,就自作主张帮他接起来。

“向阳?”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我无奈地答,“张向阳喝醉了……”

“你是他女朋友吗?”男人问,“那等他醒了说一声,就说是刘远……”

我没听完,直接挂了。

春寒料峭,我站在路边陪张向阳吹着冷风,冷眼看他痛哭流涕。

他哭了挺久的,抹抹鼻涕摇摇晃晃站起来。

我说:“张向阳,你刚才哭得像条狗。”

张向阳笑笑:“比哭得像人好。”

 

第二天张向阳又去了北京。

这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我,音讯全无。还说娶我,全是放屁。

我渐渐记不起张向阳带一脸笑容跟人聊天的样子,却总是记得他哭得五官移位,像条丧家老狗的样子。

可能是活得好好的,幡然悔悟不爱刘远,爱上一个漂亮姑娘,结婚生子,回家看父母,其乐融融。

也可能继续给刘远做牛做马不要回报。

或者是死了。

总之都有可能,只是我全都不知道。

我只希望张向阳不会看到这篇文,因为我是选了最坏的情况,当他死了在纪念他。

我想了很久,本来想叫“我的朋友张向阳”。

最后还是选了最难听的一个名字。

因为2006年春天,张向阳在路边哭得像条狗。


一峈

【藏源】非如此不可(0-2)

0.


他知道半藏不会回来了。

热浪吐着火舌席卷而上,楼板因着高温而爆裂,露出卷曲的钢筋。火势顺风蔓延,以张扬地姿态吞噬着黑夜。源氏站在废墟的边缘半步没撤,任由身体里机械部分的传感器发出尖锐的警告。

火海尽头,隔着漫天的火光和浓烟,半藏的身影融在夜幕之中。隐约能看见他转过身,手抬至空中,一个意味不明的手势。

仿佛早有预感,他终究是要走的。

重逢之后半藏顺应他的请求为守望先锋效力,却执意不肯真正加入组织。他游离在核心之外,如同雇佣兵一般只专注于任务。突袭与杀戮,血火与黑暗,他穿梭其中,像弹道一样直接而冷峻,心无旁顾。

他和包括源氏在内的所有人保持距离,而源氏对此束手无策...

0.

 

他知道半藏不会回来了。

热浪吐着火舌席卷而上,楼板因着高温而爆裂,露出卷曲的钢筋。火势顺风蔓延,以张扬地姿态吞噬着黑夜。源氏站在废墟的边缘半步没撤,任由身体里机械部分的传感器发出尖锐的警告。

火海尽头,隔着漫天的火光和浓烟,半藏的身影融在夜幕之中。隐约能看见他转过身,手抬至空中,一个意味不明的手势。

仿佛早有预感,他终究是要走的。

重逢之后半藏顺应他的请求为守望先锋效力,却执意不肯真正加入组织。他游离在核心之外,如同雇佣兵一般只专注于任务。突袭与杀戮,血火与黑暗,他穿梭其中,像弹道一样直接而冷峻,心无旁顾。

他和包括源氏在内的所有人保持距离,而源氏对此束手无策。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僵死在多年之前,剩下的不过是苟延残喘的熟稔。源氏不再回溯过去,而半藏对未来毫无期许。他们耗尽心力在无数个日日夜夜无言相对,而缄默终究会走至尽头。

火光翻卷,焦黑与暗红交缠在一处,蒸腾的热浪模糊了夜幕的边界。用上电子视力的辅助,源氏仍是无法看清远处半藏的神情。诚然看清了也毫无益处,他们早已无法互相理解,一场死别如这火海横亘在他们之间,而其上焦土厚积了十数年。

凭借自己这高密度的机械身躯,能否在死之前穿过这片火海到哥哥那边去呢。

源这样想着,隔着炼狱火场与半藏遥遥对望。僵持和沉默一如既往。

身边突然传来地一声轻响。

“源氏!”莉娜在他身边闪现,少女的语速总是和她的身法一样飞快,“我收到你的消息了。天啊这个爆炸……是恐怖袭击吗,我马上通知温斯顿,你站那儿干什么都被烧到了。”

少女来伸手拉他,金属的机甲面在高温之下早已烫得惊人,短促地一声惊叫之后莉娜收回了手:“你受伤了——齐格勒博士马上就到,他们已经在布置传送门了。”

“我没事,莉娜。”源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视线仍留在远处。

他侧了侧身把莉娜护在身后,令她远离迎面扑来的火势,又说:“这里不安全,你先出去我很就快来。”

“要走一起走。”莉娜一个闪退躲开侧边砸来的钢筋,回答地很干脆。而话音刚落,两人身边一面蓝光悄然浮现,女博士和塞特亚从传送面板前后跃出。秩序之光的护罩瞬间张开,将他们隔离在火焰之外,齐格勒抬手治愈的光芒就落在源氏的护甲上。

“你不该一个人闯进来的,源氏。”齐格勒博士语气里的担忧远多于责备,光芒起落,暖调的昏黄柔和。

像家一样,对吗?

半藏这样问他的时候,眼前这片废墟还是半藏暂住的居所。任务结束后他们并肩坐在这高层的屋顶。天上孤月悬空,脚下灯光璀璨,女儿墙头放着半壶清酒。

他又一次尝试着劝说半藏搬到守望先锋总部去住。那里有充足的战备资源,尖端的医疗技术。他提到同伴,战友,导师,一个可以信赖和值得守护的地方。

“像家一样,对吗?”半藏最后这样问他。

月光冷冽地滑落下来,在金属的机甲面上泛出白光,他们隔着半肘的距离,目光一触即散。

家这个字眼太过敏感,源氏拿捏不准哥哥有几分暗指。

他们曾经有个共同的家,宅邸错落,高墙深院,养着红色鲤鱼的水池边有三棵樱花树。后来半藏毁了一半,他毁了另一半,以至于谁也无法再提。

“你回去吧。”半藏仰头喝掉了最后一口酒,然后站起身。

彼时白月高悬,影子从屋顶跌落下去。

“我们回去吧,你需要进一步治疗。”齐格勒博士皱着眉看着他机甲连接处的坏损,莉娜又伸手过来拉他了,塞特亚冲转身去调整面板的传送点。

源氏抬眼向远处望去,火焰尽头,浓烟之后,半藏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1.

 

“你们在监视他。”源氏的双手都撑在温斯顿的书桌上,语调因着过于平静而显露出危险的讯息。

温斯顿推了推眼镜,尽管有些窘迫但还是坦然承认了。

源氏的身子微微前倾,重回守望先锋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流露出怒意:“他为你们出生入死多少次,你们却怀疑他。”

“这是惯例,源氏。”塞特亚在旁边插话道,“半藏没有正式加入守望先锋,我们必须对他进行全方面的调查。”

“是全封闭的电子监控。”温斯顿补充道,“若没有任何异常行为,他的行动信息不会被显示出来。”

“异常?你们用什么来判定什么是异常?”源氏的声线被压得很稳,他早已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火是他放的。”塞特亚说。

“塞特亚!”温斯顿打断她,但显然已经太迟了。

“虽然没有直接记录,但我们推测之后的那场爆炸也是。”塞特亚冲着温斯顿做个了制止的手势。

源氏直起身子,转向她:“证据呢?”

塞特亚摇摇头:“你应当相信我的监控手段。别这样看我,半藏知道那些设备的存在,我们按照守则明文告知过他。从总部最后传送过来的影像分析来看,我们推测他是为了抹消最后的行动记录而毁坏整个安全屋。”

“那只能证明他和不明人士有过接触。”源氏寸步不让。

“源氏,”温斯顿坐在书桌之后,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上。他想要认真说什么的时候总是这个姿势,“其实你明白的,对吗?”

源氏沉默了下来。

“那天晚上,若不是你恰好在附近,若不是你闯入火场当面看见了他。单就那场爆炸的破坏范围和最后的影像分析来看,我们一定会对他进行死亡推测或被迫性失踪搜查。”温斯顿的语速慢了下来,“这是有策划的,是他为了摆脱守望的监控而设的一场局。”

“而我破坏了它。”源氏的声音里混杂了电子音,听不出情绪。

“是的。”塞特亚点了点头,“尽管我们还不知道他在谋划什么,但至少明白他是主动离开的。”

那天晚上是十五夜,解决完手上的任务之后,源氏几乎是无意识地晃荡到半藏的住所附近,他通常不会进去,但并不妨碍他在哥哥住处附近徘徊。

“他可以不出现的,是他救了我。”源氏说。

半藏是从外面冲回来的。当他闯入火海试图搜寻半藏身影的时候,半藏突然破窗而入。他还来不及松口气,只见哥哥一个扫腿橫踢而来,下意识没有防备就被凌空踹飞,再从高处直跌落下去。也就是差不多那个瞬间,房间里预埋的炸弹发生了二次爆破——所以的确,关于爆炸的事,半藏至少是知情的——随后爆炸加剧了火势,彻底地分隔了他们。

“他是你哥哥,源氏。”塞特亚冷静地指出,“他救了你,证明不了任何事。”

“是吗?”源氏的声音很低,语调微妙地上扬,不知道在嘲讽谁。他抬起手半握着拳,用指节在自己的头盔上轻轻敲了敲。金属撞击的声音,清脆冷锐。

房间里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暗指。

“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源氏最后说,“我会洗去你们对他的怀疑。”

 

 

2.

 

大部分是照片,还有短暂的几段全息投影。

资料夹里的信息充裕地足以令他回溯至十二年前的每一个细节。

半藏往后靠了靠,把自己陷在高大的座椅里。

全身裹覆金属的身影站在挑檐之上,刃口有血,一滴一滴砸落下来。全息投影的画面凝结成形。他仿佛是亲眼看见了,看见了那夜跌落的月光,断裂的牌匾,燃烧的樱花。岛田家的势力一夕覆灭,一条绿色的长龙腾跃在屋宇之上。

源氏在守望先锋突击团的辅佐之下一举消灭了家族各个分点的势力,最后直逼花村。

他是来找他复仇的。

半藏的手指点在资料夹的封皮上,上面烫着守望先锋的标识。

守望先锋的内部资料外泄,经由渠道不明。

本家的人拿着这套资料找到半藏的时候,源氏的机甲面罩在翻开的第一页。一手压下文件,半藏的随身的战术小刀出鞘,在对方脖颈之处划开血线。头顶昏暗的灯光来回摇摆,晃动的影子里他是动了杀心的。

家族内外那些纷争多年来从未停歇,他多少是知道的。作为岛田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各方势力从未停止对他的搜寻,他们要他死,要他活,要榨取每一分值得利用的价值。忍者的探查能力不容小觑,无论他将自己放逐到何处,暗杀从不缺席。

但不该是源氏。重生之后源氏的真实身份从未对外公开,他以死亡的代价远离了那一切,谁也没有资格将他重新卷入。

“是这个智械,还有守望先锋摧毁了老家主毕生的心血。”

半藏停住手,眯了眯眼。

来人腾出手,按开便携性投影设备,源氏的全息影像猝不及防地降落在狭小的房间里。半藏的呼吸一滞。

“那天我们自己的监控设备全部毁坏,事后处理也只有一些含糊其辞的口述,”那人解释道,“直到这次拿到守望先锋的内部记录,我们才大致还原了当时的场景,现在正据此分析他们的战术和基础数据。”

源氏从人群里出来,染血的武士刀还没有收。

这个源氏,和他记忆里的少年或者如今的守望特工都截然不同。子弹从额边擦过,他侧了侧头,迅捷地欺身而上,切开下一枚子弹,再切开对方咽喉。鲜血喷射出来,溅在金属的机甲面上。

他更像半藏。沉默,狠戾,下手毫不容情。

过去带着弟弟追杀家族叛徒的时候,他曾那样急切地想要教会他杀戮。而源氏懒懒地倚靠过来。何必非要杀人呢半藏,他勾着手指拉过垂落的枝叶,你根本不喜欢这种事。他说。你只是在骗自己非如此不可,知道吗,都是借口。少年源氏见劝不动哥哥,百无聊赖地探出头去看自己的在水面的倒影,有风吹来,波光粼粼。

可是现在他学会了,在哥哥亲手杀了他之后。

他像半藏一样持刀,一样出刃,血光四溢。

细小的樱花瓣也被切开,翻飞着飘落在血泊里。源氏止住脚步,再一次出刀,刃口斜倾,而对面空无一物。他踏前半步,沉默了一会,又是半步,然后停住了。

半藏倒吸了一口气,他想起来了。那是他们最后一战时自己所在的地方。

那个晚上,夜月初生,他的武士刀刃口斜倾,遥遥点在弟弟的眉心,有光落在刃口,反光晃着双眼发疼。你为什么不承认呢?源氏在对面冷笑着看向他,手中的龙一文字迟迟不肯出鞘。半藏,你爱我。他说。你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你一样,你总会承认的。

“把资料留下吧,我会回去的。”半藏突然收回战术刀,房间里寒光骤敛。

全息影像被啪地关掉,源氏和花村一起消失了。

日本黑道在岛田帝国被击垮之后陷入了争权夺利的混战,而守望先锋派遣的镇压和监管部队又压制住了大部分的军火生意,令各个家族都处于苟延残喘的尴尬局面。

这回截获的守望先锋内部情报里的关键情报,令这些黑道家族终于有了翻盘的曙光。

“摒弃前嫌,共御外敌。”来人是这样说的。

半藏冷笑了一声。他不是不明白,若不是现在掌握日本的三大家族都无法信任彼此,势力又上互相牵制,怎么轮得到他一个覆灭帝国的继承人重新出山。

“何况,”那人点着桌子上源氏的照片,又说,“这个智械,你不想复仇吗,家主大人。”

半藏从那人手下抽出照片:“不过是个特工,我会处理的。”

在那之后半藏离开守望先锋,回到家族接盘了所有资料,岛田家的地位今非昔比,但在这互相猜忌的势力中心,他这样既无亲信又无直遣军队的家主倒是最好的傀儡。在这其中他能做的有限,但并非不能扭转局势。

需要布置的还有很多。半藏十指交叠,把自己陷在高大的座椅里,源氏的影像手持长刃站在他旁边。

书桌上的通讯器闪了闪,接通之后传来电子声:“岛田大人。第一次试验已经准备好了,各位都在等您过去。”

“好,知道了。”

半藏站起身,啪地一声关掉了全息投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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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有个世纪难题,求问首页上ow圈的太太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点下战网那个叉叉然后打开文档/图档开始做人的?写文哪里有推车好玩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