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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喜

【五福临门】|把娘子最喜欢的衣裙弄坏了怎么办


  当他们把娘子最喜欢的衣裙弄坏了,看他们怎么哄娘子开心

  

  

一、寿华x杜仰熙

烛光摇曳,帷幔落下。

寿华惊呼一声,环抱住杜仰熙的脖颈:“官人,这是怎么了?”

杜仰熙眼眶微微泛红:“娘子,我杜仰熙心如铁硬,机关算尽,平生从不知情滋味,遇到娘子才解相思瘦,还好姐姐没放弃我。”

寿华眉眼微弯:“我都知晓了,你是顶顶好的官人。”

杜仰熙的眸光动了动,看向寿华的眼神愈发温柔,只不过眼眸深处却汹涌着些许强烈的爱意。

“姐姐,时辰不早了,我伺候姐姐休息。”

 失而复得让杜仰熙今日格外兴奋,寿华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衣裙已然褪去。

杜仰熙有些急迫的亲了亲寿华的唇瓣:...


  当他们把娘子最喜欢的衣裙弄坏了,看他们怎么哄娘子开心

  

  

一、寿华x杜仰熙

烛光摇曳,帷幔落下。

寿华惊呼一声,环抱住杜仰熙的脖颈:“官人,这是怎么了?”

杜仰熙眼眶微微泛红:“娘子,我杜仰熙心如铁硬,机关算尽,平生从不知情滋味,遇到娘子才解相思瘦,还好姐姐没放弃我。”

寿华眉眼微弯:“我都知晓了,你是顶顶好的官人。”

杜仰熙的眸光动了动,看向寿华的眼神愈发温柔,只不过眼眸深处却汹涌着些许强烈的爱意。

“姐姐,时辰不早了,我伺候姐姐休息。”

 失而复得让杜仰熙今日格外兴奋,寿华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衣裙已然褪去。

杜仰熙有些急迫的亲了亲寿华的唇瓣:“姐姐疼疼我,以后都疼我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寿华睁开眼睛,眸子里染着迷离的水光,眼尾薄红。

杜仰熙轻轻捋过寿华的秀发:“姐姐可歇息好了?我还想再来一次,可以嘛~”

寿华微微转头,看向地下散乱的衣裙。

“杜仰熙!”

杜仰熙嗯了声:“姐姐怎么了?”

寿华的眼眶红红的:“都怪你!”

杜仰熙以为是自己太用力了,伤到寿华了。

赶忙揽住寿华纤细的腰肢:“姐姐,是伤到了嘛?我看看,要不要涂药。”

寿华推了推杜仰熙:“不是!是我的衣裙,那是我最喜欢的。”

杜仰熙看着地上被自己撕坏了的衣裙,一脸愧疚的俯身亲了亲寿华的脸颊:“姐姐,好姐姐,我知错了,就罚我再来最后一次吧。”

寿华惊讶的看着不知羞耻的杜仰熙,轻轻推搡了下,可力气犹如小猫。

杜仰熙欺身而上。

最后,寿华昏睡过去,杜仰熙抱着人去屏风后面清理了下。

杜仰熙坐在榻上,看着寿华熟睡的样子,虔诚的一吻落在寿华的额头。

骨节分明的手捡起地上被撕坏的衣裙。

杜仰熙思索片刻,在橱柜中找出了一件相仿的,开始在上面作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杜仰熙轻呼了口气,将衣裙挂在壁橱上。

搂着香香软软的姐姐沉沉进入梦乡。

天明,寿华感觉到身旁的人起来,在自己耳边温柔的说道:“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去上朝了。”

昨日折腾的太晚了,寿华眼睛还睁不开,轻哼了两声,看的杜仰熙一阵怜惜。

吻了吻寿华的额头,这才起身离开。

快到晌午,寿华才醒过来,她下意识的看向榻下,好在杜仰熙都收拾了,不然丫鬟看见了,怕是要笑的。

寿华看着壁橱上的衣裙,上面的刺绣栩栩如生,像是要飞出来一般,这是她的衣裙?

一旁有杜仰熙留下的字条:“姐姐,昨日太过鲁莽,不慎弄坏了衣裙,特此赔姐姐一条,还望姐姐不要生气,若还是生气,杜某只能身体力行的偿还了。”

寿华抿着唇轻声骂道:“这个小混蛋!”

不过,这衣裙倒当真是得寿华的意,罢了,原谅他吧。

  

  

二、福慧x范良翰

“娘子,我的好娘子,你走慢些啊,当心着脚下。”

范良翰看着怒气冲冲往丈母家走的娘子,心里一阵急。

这未来的四妹夫真是的,怎么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啊。

惹的这几个姐妹个个都生气了,最后遭殃的不还是他们?

想着想着,范良翰踩住了福慧的裙摆,撕拉一声,裙摆被扯开。

范良翰心下一颤,不好,娘子要发火了。

果不其然,福慧听见动静后,微笑着看向范良翰。

范良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子,我不是故意的,娘子~”

福慧闭了闭眼:“这是我最喜欢的衣裙,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回去再找你算账。”

范良翰嘿嘿嘿的傻笑着:“谢谢娘子,我陪着娘子去骂那个四妹夫。”

“闭嘴!”

“好的!娘子让我闭嘴,我一定不说话了。”

几个姐妹聚在一块儿商量事情,范良翰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回家给福慧准备惊喜。

范母看着自家儿子气喘吁吁的跑来跑去:“你这是在干什么?”

“哎呀,娘,您先别来捣乱了,我忙着给娘子准备惊喜呢,不然一会儿可得有我受的了。”

范母看着自家儿子这副便宜样子,无奈摇头。

福慧看着范良翰鬓角的汗,把手帕扔给他:“外面这么热吗?”

范良翰闻着手帕上的馨香,没舍得擦汗,装进了自己的怀里:“还行,娘子,我们回家吧。”

福慧轻哼了声,径直往前走。

轿子中,福慧不说话,范良翰也不敢吭声。

到了范府,福慧推开卧房的门,眼睛都睁大了:“这……这是?”

范良翰呲着大牙:“娘子,原谅我吧。”

卧房里都是福慧喜欢的莲花,这是时节,莲花早就不开了。

“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范良翰看着福慧眼眶里含着泪,有点慌了:“娘子,我没有败家,我……娘子,你别哭啊。”

范良翰手忙脚乱的给福慧擦眼泪。

福慧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勾了勾唇角:“傻子,我是感动的。”

范良翰看福慧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娘子,弄坏了你的衣裙,是我不好,娘子原谅我好不好?”

福慧点点头:“好。”

范良翰抱着福慧转圈圈:“哇,娘子没打我,娘子没打我,太棒啦。”



后续:

康宁x柴安

柴安因为把酒洒在了康宁最喜欢的衣裙上,被康宁赶出去住,没办法,只能半夜跳窗进卧房求娘子原谅了。


好德x沈慧照

沈大人那双只断案的手,因为弄坏了娘子的衣裙,居然拿起了针线,为娘子缝补。


乐善x杨羡


“不就是一件衣裳,有什么大不了的,等等!娘子哭了!就算是要自己的命,也得赔给娘子啊。”

皎若云间月

杨羡X骊五娘 事后清晨

两人第一次圆房后

[图片]

乐善迷迷糊糊只觉自己还没睡多久就感觉到身旁的杨羡又翻腾起来,昨夜被折腾个够,身上酸软得很,偏这夜猫托生的活祖宗不知搅什么,还不睡下“杨羡,再胡闹,仔细我打得你满地爬”


杨羡见人醒了立时贴上来,小狗一样细细密密吻她侧脸


乐善被他亲得醒了八分,睁开眼来,半撑着身子侧躺着,瞧着外头也就三更天,明明二更才睡下,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打,眼见着巴掌要落到杨羡脸上,偏巧对上他那双丹凤眼,里头风情未消又添新的渴求,这番一对望,倒是叫女丈夫也下不去手了


杨羡自是知晓五娘最爱他哪处,自己乖乖把脸贴上掌心,一双含情就那么烧人地盯着,他心里晓得五娘最爱他的眼睛......

两人第一次圆房后

乐善迷迷糊糊只觉自己还没睡多久就感觉到身旁的杨羡又翻腾起来,昨夜被折腾个够,身上酸软得很,偏这夜猫托生的活祖宗不知搅什么,还不睡下“杨羡,再胡闹,仔细我打得你满地爬”


杨羡见人醒了立时贴上来,小狗一样细细密密吻她侧脸


乐善被他亲得醒了八分,睁开眼来,半撑着身子侧躺着,瞧着外头也就三更天,明明二更才睡下,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打,眼见着巴掌要落到杨羡脸上,偏巧对上他那双丹凤眼,里头风情未消又添新的渴求,这番一对望,倒是叫女丈夫也下不去手了


杨羡自是知晓五娘最爱他哪处,自己乖乖把脸贴上掌心,一双含情就那么烧人地盯着,他心里晓得五娘最爱他的眼睛


“好五娘,你当知道我这年岁最是血气方刚,浪荡名虽然飘在外头,可实打实的,头一遭就跟了娘子,一朝食髓知味,娇妻在侧,叫我可怎睡得着”


“呸你个登徒子”乐善被他说得羞臊得紧,拧了耳朵嗔骂道“ 你好似个黄花大闺女被轻薄了一般,我才是…” 


杨羡眼角含笑盯着她脸瞧就等着她的话


乐善是个泼辣的,可更是个情窦初开的,哪里斗得过这纨绔,一张俏脸红了七八分,转头要躺下,心里道合该就给他个冷背


杨羡哪里肯饶她,立时抱着乐善的纤腰叫她动弹不得


杨羡的脸比他眸里的情还热,烫得乐善腹上轻颤


“ 泼才~你放手” 乐善被抱着,声儿也软了几分


“ 娘子,杨羡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说话间这小子又紧了紧手臂“好五娘,我难受的紧,你发发善心,疼疼相公”


骊乐善今日算是知道什么叫纨绔了


好心肝疼疼我~五娘~好五娘~亲亲他~五姐姐~软心肝~


这会儿子竟出了这一马车的诨话


杨羡瞧着自己这娇俏妻子何时有过这般无措,浓醉也不曾这样,心里更燥得紧,一把抱起人


骊乐善猛得一惊,动也不敢动一下,泪花夺框而出,竟不知是羞还是为着别的


“ 好…五娘,可曾…忆起我陪你回娘家那时了”杨羡气音起伏,眼角带醉


乐善一滞,想起那时,恍然悟了杨羡当时怎得反应那么大,原来…


“ 你个没脸皮的无赖,龌龊心思那时就起了”


“好夫人,我冤呀,想自个儿娘子,哪叫龌龊”


杨羡一说话,牵扯甚重


骊乐善委屈地落泪“你也忒胡闹,哪个正头娘子,被你…被你这般…欺负,成何体统”


“好五娘,杨羡…永远奉娘子为上”说着便勾着骊乐善颈子拉下来,吻掉眼泪,堵住嘴,这番攻城掠地,哪还是那个自诩小狗的杨衙内


骊乐善再睁眼竟是中午了,外头吵闹,细细听来是杨羡指挥小厮们办事,听见乐善唤他,这才消停一会儿


“ 怎的,你要出远门?” 乐善半倚在榻上,青丝垂着,晃得杨羡怔了一瞬,才答道


“不是我,是我们,姐夫许我们去行宫泡温泉”


“ 胡乱叫”


杨羡吐了吐舌头,靠近乐善半跪在榻边,一边认错一边吻上人家手腕


瞬间_Split second【有事看置顶】

「真我|Señorita」10

  *闷骚管家×娇蛮千金

  *谆谆善诱Dom×隐M

  

  *👄/👠/微微Switch

  

  10.

[图片]

  “肝胆浑水摸鱼的话——”

  “张真源,你没必要留在我身边了。”

  

  *闷骚管家×娇蛮千金

  *谆谆善诱Dom×隐M

  

  *👄/👠/微微Switch

  

  10.

  “肝胆浑水摸鱼的话——”

  “张真源,你没必要留在我身边了。”

  

番瓜超甜

【极豪】一吻天荒

百变极顺之没安全感主唱哥哥*犹豫不决鼓手弟弟(设定有些许改动)


“张峻豪,说爱我。”


占有欲/伪骨科/犹豫不决VS缺乏安全感


我编的,全文6k+,私设勿上升!




01


“又迟到啊你小子。”


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喧嚣吵闹着一路摸进血脉深处,然后在心口炸开。台下的男男女女高举着手狂欢,甚至于有人明目张胆的朝台上那个俊俏鼓手扔了一张卡。


张极拒绝了那人要把他往后台领的动作,就这么大大咧咧踩着最后的鼓声踏上台子。


他直勾勾盯着粉色架子鼓后面的张峻豪,看他因打鼓而微微喘息的胸膛。黑色的丝绸衬衫顺着呼吸的幅度蜿蜒出褶皱,又被很快抚平。


张极弯腰捡...

百变极顺之没安全感主唱哥哥*犹豫不决鼓手弟弟(设定有些许改动)


“张峻豪,说爱我。”


占有欲/伪骨科/犹豫不决VS缺乏安全感


我编的,全文6k+,私设勿上升!




01


“又迟到啊你小子。”


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喧嚣吵闹着一路摸进血脉深处,然后在心口炸开。台下的男男女女高举着手狂欢,甚至于有人明目张胆的朝台上那个俊俏鼓手扔了一张卡。


张极拒绝了那人要把他往后台领的动作,就这么大大咧咧踩着最后的鼓声踏上台子。


他直勾勾盯着粉色架子鼓后面的张峻豪,看他因打鼓而微微喘息的胸膛。黑色的丝绸衬衫顺着呼吸的幅度蜿蜒出褶皱,又被很快抚平。


张极弯腰捡起地上的房卡,领口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大开,莹白却不羸弱的肌肉在这声色犬马之地掀起令人血脉偾张的尖叫。


有人朝他吹了一个响亮的流氓哨,张极也不恼,捡起房卡就直起身给身旁的张峻豪飞了一个香吻——


“好受欢迎啊张峻豪,有人给你扔房卡诶……”


少年变声后的语调清脆好听,此刻被他刻意拉长了又软又腻,一点儿没了唱歌时怼天怼地的张扬嚣张。


张峻豪抬头看他,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袖子挽到手肘。凸起的腕骨上紧贴着一枚银色的手牌,整个人就那么吊儿郎当地倚靠在他的架子鼓前。


顶棚的光落下,张极笑得漫不经心。


张峻豪刚开了场,嗓子还有些哑。他咽了咽口水,沙沙的电流声将他的话顺着话筒传递,“唱《不死鸟》吗?”


台下的观众一下就炸开,齐齐摆着手呐喊,“张极”、“张极”、“张极”。


张极收了笑,房卡被微微卷起弹飞,在空中悠悠转了两圈后又落入人群。合成器早就被人搬了上来,前奏响起时,台下的声浪又一次将所有情绪吞没。


张峻豪看向斜前方微垂着头弹合成器的张极,心想待会儿下了场估计不会太好受。


唱完这一首之后几人吵嚷着向后台跑,张泽禹搭着张极的肩问他今天又迟到是干嘛去了。他笑着掀起衬衫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支玫瑰,玫瑰似火,一下就灼烧了这个暗沉的空间。


“你小子,真牛。”几人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又相拥着往前思考晚上吃点儿什么。张极将花别在张峻豪耳侧,然后趁前头没人注意,一把将人拉进楼道。


昏暗的楼道里只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牌散发着莹莹绿光,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美好。狭隘逼仄的空间,这里不常有人来,一进来就掀起一小片灰尘。


“帮我摘眼镜。”


不是带着挑逗意味的反问句,但比那更让张峻豪腿软,带着命令语气的陈述,示意着张峻豪的不能抗拒。


张极眼帘微垂,盯着面前又在微微走神的张峻豪,手掌扶上他因长期跳舞而紧实纤瘦的腰身——


“又走神。”


楼道里安静得似乎只能听见两人亲吻时的沉重呼吸声,眼镜不知道在手里待了有几秒钟,如今跌落到台阶角落无人问津。


一直等张峻豪因缺氧渗出了生理性泪水,张极才缓缓将把在他后颈的手移至张峻豪的下巴处,漫不经心地啄着他的下唇。


一门之隔外是伙伴的嬉笑吵闹,内里昏暗暧昧像是令人晕眩的漩涡,任由情欲将人撕扯。


“张峻豪,说爱我。”


我爱你。


唇瓣潮湿殷红,安全通道阴暗的绿色灯光将唇反射出光泽。张峻豪的大脑有些发昏,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回答出那句不合时宜的“我爱你”。


最终理智还是回笼,他微微偏头,声音暗哑,“哥,及时止损。”


像是无数个耳光抽在脸上,这声“哥”在刹那间将张极打回原形,然后钉死在所谓的道德柱上。


“……”张极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顺着微光下了几级台阶捡起眼镜。他将张峻豪耳边歪了的花扶正——


“当然,我的好弟弟。”


02


他们不该这样的。


组建这支乐队时几人的想法很简单,凭着周杰伦的一句“不要让韩流太嚣张,华流才是最屌的”,几个毛头小子聚在一起吭哧吭哧打算干出一番名堂。


苏新皓为此和家里闹崩了,他那向来体面的父亲气的脸颊通红,指着他问这种吊儿郎当的行为成何体统。


老小子出身世家,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也算的上书香门第。他的认知里这种抛头露面像疯子一样的行径实在有辱斯文,他指着苏新皓的钢琴,“我送你学乐器是为了提升你自己,陶冶情操,但绝不是做这种行当!”


陈天润的父母给他下了通牒,意思是如果能拿下保研竞赛的名额,那随他怎么折腾。


剩下张泽禹和张极,张泽禹大手一挥,“瞅我干啥呀,我爸妈随便我干啥,开心就好。”


张峻豪看着角落里阴沉着脸沉默不语的张极,小声问他怎么不说话。张极又笑了起来,“没事,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资金。”


乐队磕磕绊绊着成立时几人学着大人的模样并排坐在天台上喝啤酒,张峻豪凑在张极身边碰了碰他的罐子——


“你不是一个人了。”


张极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地看向平日里总沉默寡言的张峻豪,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看透自己的想法。


他是保姆带大的,母亲把他扔给了父亲,父亲把他扔给保姆,世上最亲近的人反倒成了最陌生的人。


上次征集意见时他没说话,大家凑在一起七嘴八舌说着家人的意见,或是苦恼,或是无所畏惧,只有他无话可说。


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唯一可讲的,大概就是他那从不限额的卡。


只不过这时张峻豪微微靠在他的肩头,指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告诉他自己不再是踽踽独行。


关系大抵就是那时开始亲密起来的,他们在一起冲了大大小小的比赛,从挤在地下室到办成现在有模有样的乐队,他们的关系也变得奇怪。


“乖宝,你有在听妈妈说什么吗?”张峻豪愣了愣神,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摇摇头表示歉意,“对不起妈妈,你能再讲一遍吗?”


女人叹了口气,“你和你哥在一个乐队,以前的事你爸……”她顿了顿,重又开口道,“你叔叔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他表示不会计较。”


不计较从前,过好当下,幸福美满。


阖家欢乐的结局,张极闹过,指着他老子的鼻子问他凭什么管自己?要是不想要他,当初为什么要激情四射?


张峻豪也反抗过,可那个男人只是轻飘飘看了一眼自己,他就明白了那言下之意的威胁。


妈妈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幸福,这个男人或许谈不上对妈妈多喜欢,但至少温润体贴。他亲眼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张峻豪明白,这个身居高位的人是不屑于做什么样的事逼迫他们。


可只要他们继续,那眼前所有的好都将不复存在。


“但是妈妈,你要知道,我只是不愿意你为难。”张峻豪依旧温柔,时间好像并没有把他打磨成令人讨厌的样子。


他一直遵从着自己的内心,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就像楼梯间那个湿漉漉的吻,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对张极递来那支玫瑰时的心动,也知道当时他是多么迫切的想要回应那句——


“我爱你。”


他只是,只是怯懦的把所有感情压住,想要让面前这个总是愁眉不展的女人可以笑得更久一些。所以——


“不要逼我了妈妈,好吗?”


他快疯了。


03


消息传到张峻豪耳边时,张极估计已经绕场三周了。


下过雨的路面湿滑,张峻豪抓着栏杆紧盯场上的3号赛车。来的路上苏新皓告诉他对方嘲笑他们乐队全靠出卖色相,尤其是张极和张峻豪。


苏新皓觑了一眼张峻豪的脸色,咬咬牙继续道,“他说特别是那个鼓手,他妈听说就是山鸡变凤凰,连带着他飞黄腾达,有样学样,指不定花样更好。”


这样的言论很多,自从校运会上张极的父亲作为代表上台讲话后尤是。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他叫到台子上——


“这是我的继子,以后就是张极的弟弟。”男人一副慈父的样子,“他是我的小儿子,日后也请大家多多照顾。”


不明所以的人羡慕他,知道他和张极关系的人唾弃他,大家编造了一个又一个令自己和他人满意的谎,满足自己无法发泄的恶趣味,宣泄着对自己没有张峻豪这样飞黄腾达幸运的愤恨。


张峻豪站在台上和台下的张极对视,烈日下他看不清对方眼里的情绪,只知道这场有意的认亲,把他和张极架上了人类道德的制高点,监督着他们无法更进一步的禁忌。


这次不知道怎么又有人提了起来,张极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人身后,然后一头盔砸了下去。


尖叫声聒噪,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苍白着脸的人,“不好意思啊,刚刚有点吵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没人敢触他霉头,倒是有个不怕死的嚷着,“这话有什么错?想来你弟弟的功夫不错,把你哄的神魂颠倒!”


赛车场上有赛车场的规矩,有人出来打圆场,说不如以赛车的方式解决,“我同意,赌注是什么?”


张极的头盔上还有血,他也不在意,“输了你们就跟张峻豪道歉。”


对方咬咬牙,“那你输了……”


“别废话了,等着道歉吧。”张极平静的语气下有些淡淡的疯感,他也的确快疯了。他不断回想起楼梯间的吻,以及仓促的喘息。


他克制着,他知道张峻豪的思量,又气他总是不为自己考虑。他辗转反侧,脑海中总有一支火红的玫瑰燃烧。


赛车的引擎嗡鸣,张极在倒数清零的那一秒油门踩到底,闪烁过去的虚影里,是看不清的人头攒动。


沙石飞散的赛道上几辆车飞驰,场外的人惊呼,“张极他妈的疯了吧!下雨天还敢这么开!”


没有减速,就连弯道。清晰可见车轮的滞空,擦着火星子甩出残影,落后的车手额头上沁出冷汗,看着一骑绝尘的张极咬牙加油门。


“我靠,张极在干什么啊?”张峻豪没说话,静静地盯着赛车场上你追我赶的赛车,最后一圈时车辆打滑微微落后,后面的车趁着这个空隙疯狂踩紧油门冲出。


张极稳住车身,看着前方左右摆尾着挡住自己的车,一脚油门就顶着车身和赛道之间的缝隙。


“为了一个道歉你不要命了!”身旁赛车里的车手疯狂咆哮,他手忙脚乱地想要阻止张极上前,又害怕如此强烈的剐蹭导致翻车。


张极丝毫不让,最终别开了那辆碍眼的车。巨大的碰撞声响彻赛车场的上空,整个场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看着3号赛车侧翻后仰躺着擦过终点线,然后撞上柱子。


滚滚浓烟里,张极踹开车门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额角渗出了血,后方姗姗来迟的车慢慢停下,几个赛车手气急败坏地下了车朝他冲过来。


“张极你他妈的有病吧!”他们想起赛场上张极那一副不要命的样子,此时看着他狰狞的模样又望而却步,几人抿抿唇,嗫嚅着,“算了,对不起,你就是个疯子!”


“我在这边,不是让你们跟我道歉吗?”几人循声望去,正看到穿着宽大T恤的张峻豪。少年高挑清峻,微紧身的长裤包裹出细长的腿型,风一吹,就有些迷了人眼——


“你们跟他道什么歉?”


几人愣了一下,随即低着头朝张峻豪道了歉,见张极没吱声便就相互推搡着离开。


场上很快就只剩下两人,以及身后那辆几近报废的车。张峻豪微微偏头问张极,“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记得你答应了我一件事。”


张极粗鲁地擦过额角的血渍,扭过头闷声道,“老子答应人的事情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说了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呢,看看能不能想起来?”张峻豪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低头,最终张极的声音顺着风传过耳畔,“我答应你不会再为任何事拼命。”


年轻气盛的少年从来不知道怕怎么写,反正横竖他又没什么可留恋的。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可是后来他有了张峻豪。


小狗一样乖顺的男孩子头一次红了眼,问他,“张极,我的生日我要的不多,今年我许愿你平平安安,不再这么无所谓不要命,行吗?”


张极见不得他这么委屈的样子,忸怩着点点头,又开口道,“我答应你。”


04


当一个人有了顾忌,当一个人有了软肋,他会变成什么样?


张极变得温暖,有人牵挂让他觉得有了活在人世间的实感,好幸福,像春暖花开出来觅食的熊,睡饱了,暖和又开心。


“为了一个道歉,值得吗?”


“什么都要一个值得吗?”张峻豪愣住了,张极的眼睛红红的,肉肉的唇殷出了咸腥的血,他张嘴舔舔,“就连谈恋爱都要顾忌别人幸不幸福……”


“她是我妈。”张峻豪有些疲惫。


“你妈咋了?你妈都不管你开不开心,只要那个老头子说不准,她就战战兢兢不准你靠近我,凭什么?”


“你问我为了一个道歉就拼命值不值得,张峻豪,我今天告诉你。”张极深吸一口气咽下所有的委屈、不甘与哽咽,“值得,没有为什么,单纯我觉得。”


“我不想别人欺负你,所以值得。”


偌大的赛车场最后只剩下张峻豪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过了许久许久,等到他半边身子都站麻的时候,张极的声音又响起——


“喂,你到底走不走?”


张峻豪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以为张极早就扔下他走了,谁知道张极一直没走,就那么站在门口陪着他。


他的语气里满是疲惫,“我都把你扔下那么多次了,干嘛还要等我?”


是啊,干嘛还要等这个小没良心的?张极微仰着头看天花板,纯黑夜色里唯有一抹红在灼烧,像被亲的水渍渍发亮的唇,又像是鬓边娇艳的玫瑰。


那个问题终究是没有答案,两人一路无言回了家。一开灯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两人,男人波澜不惊,温声问张极去了哪里。


“跟我的弟弟搞对象。”张极冷哼一声,“反正你心里不就这么想的吗?你不就觉得两个男的搞对象对你的公司形象有影响吗?没办法,老子就是你心中那个恶心的同性恋。”


张峻豪的指尖蜷缩,青白、冰凉。


只不过下一瞬被温暖的掌心包裹,张极歪头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你别多想,恶心的是我,跟你没关系。”


张峻豪想起来有人说小狗表示生气时,会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表示心底的不满。他想,张极大抵是对他有诸多不满,却又无奈着做出让步。


“我跟我哥处对象了。”


偌大的客厅寂寥无声,女人张张嘴想说什么,不知怎的又撇开脸,轻声说了一句“我先去睡了”。


张峻豪有些讶异他母亲的沉默,想来又终究释然。他的指尖缓缓插入张极的指缝,看向面前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爸爸,我们谈恋爱了。”


他第一次叫男人爸爸,从前他执拗地开不了口,如今当一切敞开来之后,这声爸爸倒也没什么所谓,左右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张极还处在极大的震惊中,只茫然无措的听张峻豪说话,“我不知道你的面子是什么,我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在大家眼中天理不容。可天理,到底怎么样呢?”


苏新皓父亲的天理是他们这样吊儿郎当没有体面,可他还是没有缺席过儿子任何一场比赛,苏新皓看着台下板着脸的老头儿止不住微笑,粉丝以为他在勾魂,其实这只是一个儿子最大的幸福。


他得到了父亲的认可,没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了。


所以张峻豪笑着问,“爸爸,你的天理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最后的最后,他牵着张极的手拾级而上,那个威严的男人头一次低下头颅,声音里满是疲惫,他们这才恍然想起他也不再年轻——


“我一个人撑起这个公司,对张极缺失了很多陪伴和关照,以后就拜托你了。”


张峻豪觉得神奇,这样的托付或许更适合婚礼现场,年迈的父亲依旧挺拔,将自己女儿的手郑重交托给一个他还算信得过的人。


不过现在,换成了张极。


05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张极仍处在一个迷茫的阶段。


张峻豪捏捏他的脸,问他在想什么。


“你,我,嗯……”他有太多想问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张双人床他一个人睡了许久许久,从他还是小孩子开始,就一个人面对黑暗和孤独。就好像做梦一样,那朵红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张极闭上眼缓了缓神,再睁眼时睫毛沾染了些许细小的水珠。他张嘴一笑,又成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


“接个吻吧。”


回应他的是张峻豪扑过来带起的风,柔软的唇,温热的肌肤,没有犹豫不决的心,也没有缺乏安全感患得患失的惆怅。


张极扣紧了怀里人的腰,“张峻豪,说爱我。”


经历了那么多期待与失望,张极还是只想听张峻豪再说一次,肉麻一些,幸福一些,却也十分温暖。


他原本以为他妈和那老头儿是越不过去的高山,偏巧张峻豪幡然醒悟与他同行,轻松便越过了。


“我爱你。”张峻豪回他。像无数次张极宣泄后贴着他耳侧轻声呢喃后那样,他一次又一次无声回他,“我爱你。”


黑夜里的玫瑰燃烧,此时天光乍亮,他将无言转化为最最平淡的倾诉。



=END=




顺顺顺顺毛

大哥我要减肥啊!【极豪】







老婆奴极×发现长胖想减肥却被老公驳回豪







小甜饼/老福特玩多了/3.6k+/ooc勿上升













01.








张峻豪跟张极谈了半年,胖了快五斤,为此他非常着急。






“啊啊啊!张极!我又胖了!!!”张峻豪刚称完体重就崩溃大喊。






“啊~我以为啥事儿呢,胖点好啊,多可爱对吧。”张极看一了眼体重秤上的数字,捏捏他的脸蛋。






张极淡定的情绪彻底激怒张峻豪,“都怪你!!”






“我又咋了又怪我?”张极......







老婆奴极×发现长胖想减肥却被老公驳回豪







小甜饼/老福特玩多了/3.6k+/ooc勿上升













01.








张峻豪跟张极谈了半年,胖了快五斤,为此他非常着急。






“啊啊啊!张极!我又胖了!!!”张峻豪刚称完体重就崩溃大喊。






“啊~我以为啥事儿呢,胖点好啊,多可爱对吧。”张极看一了眼体重秤上的数字,捏捏他的脸蛋。






张极淡定的情绪彻底激怒张峻豪,“都怪你!!”






“我又咋了又怪我?”张极笑的人畜无害,“你上次上班起晚了说我送的慢,怪我;没喝到爱喝的奶茶说我排队慢,怪我。这些我都接受了,这次呢?”






张峻豪自知理亏,撇撇嘴小声说“谁让你做饭这么好吃的……”






张极听到之后心情颇好的又去了厨房,“当然了,身为江苏男人,不会做饭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被老婆骂了,不太舒服……可是老婆夸他做饭好吃啊!!






中午吃什么呢?老话说“中午要吃好”,张极简单查看了一下家里还剩下的食材,当机立断决定做辣子鸡,张峻豪这个川渝人肯定喜欢。






果不其然,菜刚炒好,张峻豪就一脸馋猫样儿的把头从厨房门后面伸出来,“好香啊,张极,你做什么啦?”






张极故意挡住锅不给他看,作势要把他赶出去,“行了行了,你就别看了,今天中午的饭不适合你减肥。”






?张峻豪无语了,什么意思啊?故意的?今天他刚说要减肥,张极就吃好的?






“哎呀张极!减肥什么的明天再说!你先告诉我你今天中午做的什么好饭!”张峻豪上手扒拉开张极再次把视线投向锅里。






“啊啊啊啊!辣子鸡!张极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了!”张峻豪就像是许久没开荤的饿狼见了肉一样,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你减肥你不能吃,我吃的,你吃减肥餐吧,我记得你好像是已经准备好了对吧?”张极把菜盛出来,“好了,吃饭。”






张极说到做到,只拿了一双筷子,“张极你江苏人吃不了辣,还是我吃吧!”张峻豪还在死缠烂打,他就不信张极不给自己吃。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上次张极硬要陪他吃辣火锅,结果硬生生给眼泪辣出来了,自己紧着说让他别吃了别吃了,都辣成这样了。






张极执拗的不听,埋头苦吃,最后嘴巴肿了好几天不说,嗓子也给辣哑了。






张极一哽,“咳咳……你减肥我吃不了的话……”他眼神一撇看到啵啵,“那就给啵啵吃吧!”






啵啵:???











02.








张峻豪算是发现了,张极自从自己说要减肥之后就开始各种各样的跟自己对着干。






比如说,某天下班回家看到张极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炸串,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这串油太大了,你这一口吃下去刚减下去的肥就又长回来了。”






再比如,某天晚上张极突然就出去了两个小时,连声招呼都没打,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罐子快喝完的啤酒,“哦我饿了,出去简单整点夜宵,啤酒对身体不好,你别喝了,你不是要减肥吗?”






张峻豪彻底忍不了了,在一次晚饭的过程中,他十分坚决的告诉张极,“我决定,减肥计划,暂停!!!”






张极猛的呛了一口,“你说真的?”眼神里就两个字:不信。






“你别不信了大哥,我受不了了,你挑天这么馋我我真不行。”张峻豪摆出一副苦瓜脸道,手里拿的筷子指了指自己的减肥餐,又指了指张极做的饭。






“庆祝一下,今晚夜宵吃小龙虾。”张极笑嘻嘻低下头点外卖。开心?他当然开心了好吧!好不容易老婆不减肥了,他肯定要吃顿更好的庆祝一下。






小龙虾一到桌子上,张峻豪就猴急的凑上来,“我靠张极,你真行啊,这么多虾,今天就麻烦你帮我剥一下啦!”






张峻豪笑的眯了眼,去厨房冰箱拿了两瓶啤酒,打开之后有些谄媚的放在张极手边,像是犒劳,又像是讨好。






张极低头笑了一下,说那你再去厨房帮我拿一下一次性手套吧,张峻豪也欣喜的去取来手套,交在张极手里就开始星星眼看着张极等他投喂。






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张峻豪喜欢吃小龙虾,张极本身就是个会照顾人的人,张峻豪又是个笨手笨脚的,像傻子一样,谈了恋爱之后就自然而然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你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你去把平板拿来看一会吧?”张极默不作声地问,他绝对不会说是自己太闲了想看一会,张峻豪丝毫没有察觉,屁颠屁颠的去拿来平板看。






两个人一个剥虾一个吃,期间张峻豪还跃跃欲试的又拿了一双手套让张极教自己剥虾,结果剥了没几个就没耐心了,把手套一摔,撅着嘴嘟嘟囔囔,“张极你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






张极又笑了一下,剥掉最后一点虾壳,抬头看了张峻豪一眼,不动声色地往张峻豪嘴里塞了一只剥好的虾,“你就吃你的虾吧问什么,你老公我就是厉害呗,没的说了吧。”













03.











两人非常默契的吃到了十一点多,张极把手套一摘,“好了宝宝,该睡觉了,明天还上班。”张峻豪说,“我收拾桌子,你去洗漱吧。”






张极没拦着,他知道这是张峻豪的小习惯,如果拦着他可能这只傻狗又会有负罪感,然后指不定什么时候从别人那里受了委屈就会哭出来。






张极不喜欢他哭,显得是自己没照顾好他一样,但是张峻豪哭起来特别好看,眼睛鼻尖嘴巴都红润润的,像……喜之郎果冻?






张峻豪吃了好吃的心情不错,愉快地收拾好桌子,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张极已经给他挤好牙膏放好牙刷了,“谢谢宝宝~”张峻豪龇着一口大白牙冲他笑。






张极觉得他可爱,腾出右手掐住他的脸颊肉捏了几下,“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张峻豪,嗯?”没忍住又亲了亲才放手。













04.











张极承认自己栽张峻豪身上了。






眼看着过中秋节了,想着两个人两天去两家父母那里看看,“先去我家吧宝宝。”张极率先开口,“不行!先去我家!!!”






张极:先去我家啊啊啊!我要让我爸妈好好看看他们儿子多厉害把自己老婆养胖了!!!




张峻豪:先去我家啊老铁!我要跟我爸妈控诉你这个神经病把我喂胖了!!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最后张极松了口,“行吧听你的,先去你家。”江苏男人的脑子告诉他,老婆是天什么都听老婆的。






张峻豪心满意足的在张极的后座上四仰八叉的躺下,“我睡一会啊张极,到了你记得告诉我。”张极点头应下,“行我知道了,睡吧,需要抱枕或者是水什么的叫我。”






张极敢说这话不是吹的,毕竟……他的副驾驶上要什么有什么,满满当当的都是张峻豪平时需要的东西。






“顺顺?顺顺我们到了,起来吧,”张极温柔地叫他,张峻豪睁开眼揉着,掀开被子要下车,被张极拦住,“哎……啧,你等会下车啊,小心冻着,都快十月多了天也冷了,你自己注意点啊。”






张峻豪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懒洋洋说,“哎呀……这不是有你吗,我有你我还怕啥啊?”“行了你,咱啥都没带,你确定就这么去?”张极问。






张峻豪满不在乎摆摆手,“哎呀你去我家什么时候这么拘谨了?不拿就不拿吧,上楼。”“嗯,你先上去,我停车,然后收拾一下东西。”






张峻豪听话的先上去了,当张极敲开他家门的时候张峻豪直接就是一个爆鸣,“???你背着我偷偷买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样显得我很呆啊?”






“你不先让我进去嘛宝宝?”张极狡黠一笑,拎着左手右手满满当当的东西就进了屋,“张极你背刺我,我记住了。”张峻豪咬牙切齿,又被张极捏了捏脸,“别气啦,下次不会了。”






第二天两个人准备去张极家了,张峻豪首先一把拉住张极,“你!别动!”面对着张极憋不住笑的脸,“你别动!咱俩一起去买东西!”






坏了,看着面前的人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张极暗自想,这下给他整出阴影了,还是得改天买点好东西给人赔个罪。












05.











“好了张极!!我又决定了!”某一天晚上,张峻豪吃饭时,突然张嘴大声说,“我的减肥计划继续!!”






“这次是真的?”张极挑挑眉问,顺手夹起一块肉放进张峻豪碗里,“当然是真的!你这次不许干扰我!”






“行我知道了,这次我绝对绝对绝对绝对,”张极一顿,顺便在嘴里塞了一口饭,“……绝对不干扰你。”“干扰了怎么说!”






“给你……你开条件吧。”张极觉得这种事还是得他自己来,不然决心不坚定。






张峻豪想了一会没想出来,“到时候再说!反正你不许打扰我!”“遵旨老婆大人。”






两周过后是两个人出去采购的日子,这段时间张峻豪确实是控制的不错,体重也有所下降,可把张峻豪开心坏了,就急急忙忙催着张极去采购。






“快走快走!张极你能不能快点!”张峻豪早就穿好衣服在门口等着了,急得都快跳脚了张极才不慌不忙出来,“着什么急,你着急今天你开车。”






张峻豪:已老实,求放过。






到了超市张极就开始犯贱,故意带着张峻豪去了零食区,控制饮食很久的张峻豪一下就看直了眼,回头狠狠地盯着张极。






“张极!你故意的!”张极听了这话也不恼,反倒是笑嘻嘻的看着他,手底下却开始不停的拿膨化食品放进购物车。






张峻豪一愣,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始往外拿,放回货架上,“你干嘛啊?明知道我减肥……你还?”






两个人一个拿一个放,周围人有一些看了他们几眼,张峻豪嫌丢人,直接红着脸加快速度放好零食,然后抓住张极的胳膊把人拉出超市。






“张极!!好丢人的知不知道!!”张峻豪气呼呼地喊了一句,然后转过身不说话,一个人生闷气。






这时张极伸手从后座上拿出几个张峻豪想要很久关于《星球大战》的东西,“你别生气了宝宝。”张峻豪看到这些东西一下就亮了眼睛,“张极我最爱你呜呜呜你人真好。”






“你收了这东西可得答应我一件事,”张极说,此时被兴奋冲昏头脑的张峻豪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胡乱点着头,“减肥计划永久性停止。”






“随便随便!啊啊张极我爱你!!!”

















张极表示,看吧,想把老婆养胖一点只需要一点点小心思就够啦。










全文完













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灵感了😅我对不起你们哈哈哈











凑活看吧一边上网课一边偷偷写的嘻嘻












(真的有人认真听网课啊反正我不听)











红心蓝手点一下嘛谢谢大家啦!








鼠条味的lili

[少年梦工厂]朔熙.难逃命运

联文主办方:蔷薇旧事·小四楼联合文学社 

上一棒 2:00 :张弦代语  

                       橹恒《领养一只野玫瑰》

下一棒 14:00 :Libert é Papillons .  ...

联文主办方:蔷薇旧事·小四楼联合文学社 

上一棒 2:00 :张弦代语  

                       橹恒《领养一只野玫瑰》

下一棒 14:00 :Libert é Papillons .  

                       奕森《词不达意》





那就祝你,平平安安

————————————————

都说人有前世今生,还有说恋人是上辈子的仇人。那,我们呢?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啊,大木头”


汪浚熙拿着纸鸢指着黄朔小声地骂他,“天天就知道读书读书,也不出去陪我玩,都要成书呆子了,大木头,哼,我去找左奇函了”


说着,汪浚熙抬脚就要走,眼看着要迈出书房大门了,黄朔突然开口。

“左奇函练兵呢,我陪你玩还不行吗”


门口的小小身影顿了一下,马上转身拽着黄朔就往院子里跑。玩了一会儿纸鸢,汪浚熙便旁敲侧击的问黄朔订婚的事儿。


“我听母亲说,姑母在给你挑正房”


“嗯,我考上功名有了一官半职,倘若日后立了门户总要有个管后院内宅的人”


黄朔依旧放着纸鸢,时不时收放着线。汪浚熙玩累了坐在地上,看着黄朔的背影有些失神。


“那你,怎么想的”


“我?”黄朔回头看汪浚熙一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呗,我听着就是了”


“你没有心上人吗”


……


没有。黄朔淡淡的回答。


没有就好,至少我还有机会



第二年秋,汪浚熙作为军师随军队出征漠北,离开前,他收到了黄朔的来信,他说,照顾好自己。



漠北寒冷艰苦,汪浚熙本就不太硬实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自幼的隐疾因为气候也渐渐显现,好在有随军的郎中每日把脉,看护着他的情况。


一日,士兵来报说礼部尚书黄大人来了,汪浚熙坐在帐中想了想,黄大人?哪个黄大人?



“小熙”



军帐的帘子被掀起,那人披着黑色大氅,只瞧见一双眼睛,汪浚熙同那人对视,一瞬间便激动的起身抱住他。


“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黄朔回抱住汪浚熙的腰,“这段时间在漠北不好受吧,又瘦了”




两人在营帐中喝茶聊天,说着说着就聊到之前说要给黄朔相看世家小姐的事儿,气氛不觉低沉下来,汪浚熙垂眸,抱着暖炉的手慢慢收紧,用力的指尖微微泛白。



“我现在只想着好好做官,娶亲之事暂且不提。”



“嗯”



“在京城的时候没见你生病,也没听伯母说过,怎么来了漠北就病了”黄朔给汪浚熙倒了一杯热茶,“当初就不该同意你来的,左奇函那小子空有一副皮囊,到底是不会疼人”



“他毕竟是我母家的弟弟,自小跟着我长大的,他什么样子我最清楚”汪浚熙喝了口热茶,刚刚咽下肚就开始咳嗽,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



“跟我回去吧,”黄朔握紧汪浚熙的手,“再待段时间你身子骨就废了,听话,好吗”



片刻,汪浚熙从黄朔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说道:“不行,奇函第一次带兵打仗,我得跟着,再说了,哪有军师先走的”



黄朔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妥协一般说:“罢了,我在这陪你”




两个月的漠北之战,最终以胜利结束,黄朔确确实实在漠北陪着汪浚熙,但汪浚熙的身体在这次磋磨后已经不如从前,这次回京,黄朔说什么也不让汪浚熙回去了。


汪浚熙在府中安心养病,时常有人来府上送礼巴结他,只是都被爹娘挡了回去。 养病的几个月里,黄朔刚开始还时常来瞧他,过了两三个月后便来的少了,想着他是尚书,应该很忙,只是偶尔来坐一会儿,可后来渐渐的就只是差人来送些东西。

后来还是左奇函告诉汪浚熙,黄朔要成亲了,皇帝赐婚娶的是三公主,还赐了宅院。



还卧在病榻上的汪浚熙一下子急火攻心晕死过去,醒来时母亲正坐在床边掩面哭泣。汪浚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开口问道:“娘,我还能活多久了”


“不许瞎说”



黄朔大婚那日汪浚熙收了请帖,穿戴整齐的去了婚宴。他踏出院门时,头顶的阳光亮的他睁不开眼,好像很久没出过门了,也很久没见到黄朔了。从马车上下来时汪浚熙感到头晕目眩,他从车上摔了下来,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睁开眼时看见的是天花板上的吊灯,耳边嘈杂,是外面树上的蝉鸣。汪浚熙打开手机看见那个许久没发过短信的置顶,他微博定位还在北京。汪浚熙关了手机看着天花板。


原来是梦。




:最近还好吗

朔:还行,最近准备出道战呢,你呢

:刚考完试,在家躺平呢

朔:考的还好吗,有没有把握?

:还不错

朔:那就好,我要去上体能课了,晚上回了宿舍给你发消息

:好


聊天草草结束,汪浚熙有些怅然若失,又想起刚才的梦。梦里抛弃自己的是他,现实离开自己的还是他。黄朔,你好狠的心。汪浚熙关了手机,看向书桌上两人的合照,那时候青涩,羞怯,因为心里的悸动总是不敢同他对视,那时候张函瑞调侃他胆小鬼。可现在,黄朔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他了,不还是依旧无动于衷。



看来说不说都一样,梦里也伤我心



把自己的梦告诉了“好闺蜜”张函瑞,他说:“你这个很明显手相思成疾啊,回去跟黄朔多唠唠嗑就好了” 汪浚熙想了想,最后还是给黄朔发了消息。


“过段时间回来吗”


这句话已经想问很久了,只是,怕黄朔多想,也怕越过朋友的界限。没想到,黄朔几乎是秒回“等出道战结束就回去”


下一秒,黄朔就打来电话,汪浚熙听到他那边有些嘈杂,仔细一听才听见三代师兄们对黄朔的调侃。


“等一下我找个没人的地方”


“好”


“我们七月末就开出道战了,结束了就回去呆一段时间”


“嗯”


“你,还在等我吗”


一时间,电话两边都鸦雀无声,黄朔率先反应过来,笑着解释“我开玩笑的”


“嗯,我在等你”


“那等我回去,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


“坏了坏了,这半天都叫不醒啊,不会是低血糖了吧”

“汪浚熙!醒醒!”



再次睁眼,张函瑞他们一群人围着自己。见汪浚熙醒来大家都松了口气,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就去玩了。汪浚熙揉揉眼睛,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嗷一嗓子,这下是真的了。


怎么,又是梦。


汪浚熙拿起手机,却突然想起黄朔走的那天自己跟他吵了一架,从此就再也没发过消息了。


:是不是应该放一首《情非得已》才能结束,既然你去了北京,开始新的生活,那就祝你平平安安。还有就是,我喜欢你。




————————END——————

火鸡面好吃吗

【ValentineⅡ极豪】小讨厌

心狠手辣×笑里藏刀

出马/出道

涉及封建,大家要相信科学



你是什么讨厌鬼吗?




01

第一次见张极,是张峻豪的七岁。


张峻豪早上听朱志鑫说他家里的鸡又下蛋的时候就动了歪心思,等朱志鑫出门去找他妈妈,就努力的往朱志鑫家的鸡窝里钻,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功绩,忽然就感受到屁股上的助力,待他回头,就看到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人儿冷冷的注视着他。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张峻豪怒从心中起,也顾不得自己到底敲了几个鸡蛋,顶着插了几根鸡毛乱糟糟的头发,面上却还维持着笑“你是不是也想帮我捡排球,那你过来帮我吧!”


排球当然是张峻豪编的,怎么可能真的有。


言罢...

心狠手辣×笑里藏刀

出马/出道

涉及封建,大家要相信科学



你是什么讨厌鬼吗?




01

第一次见张极,是张峻豪的七岁。


张峻豪早上听朱志鑫说他家里的鸡又下蛋的时候就动了歪心思,等朱志鑫出门去找他妈妈,就努力的往朱志鑫家的鸡窝里钻,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功绩,忽然就感受到屁股上的助力,待他回头,就看到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人儿冷冷的注视着他。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张峻豪怒从心中起,也顾不得自己到底敲了几个鸡蛋,顶着插了几根鸡毛乱糟糟的头发,面上却还维持着笑“你是不是也想帮我捡排球,那你过来帮我吧!”


排球当然是张峻豪编的,怎么可能真的有。


言罢,不等张极反应,手腕就被张峻豪紧紧攥住,张峻豪比他矮半个头,可力气却出奇的大,他竟挣脱不开,只能被他拽着扔到了鸡窝里,还附赠了一脚回来。


“哈哈哈哈!讨厌鬼!让你踹我!”张峻豪望着张极的狼狈样捧腹大笑,还未等他再说什么,就听到家门口大婶的喊声“张峻豪你个小兔崽子!又祸害我家鸡!给我滚出去!”


张峻豪见状脸上没有一丝羞愧之色,反倒对着大婶做了个鬼脸,随后便笑嘻嘻的跑走,边跑还不忘念叨“朱大婶你家鸡再下蛋我还来敲!”


“滚犊子!”


张峻豪丝毫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命里注定的十二岁之前不懂得七情六欲,天生好玩儿,导致整个山头头一听到张峻豪的名字,高低都得骂上两句。


奈何看在人家爷爷的面子上,也只能背后说道。


可张极却是不同的,他第一眼就觉得张峻豪扮猪吃老虎,他就是要看张峻豪气急败坏。今天好不容易让他逮着了机会,没想到自己还在这小子手里吃到亏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他是张峻豪名义上的哥哥,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来日方长着呢!




02

张极是今天一早被送过来的,他刚满十二,按理说过了本命年,脏东西应当是看不见的,可张极不止能看见,甚至还有点招邪的意思在身上,又联想到当年张极出生时的怪象,家里人一合计,就将他送到跨了三层亲戚关系的张家堡来了。


张爷爷是有真本事的,只是可怜他儿子心比天高,和东南亚邪师交手时不幸殒命,那邪师也元气大伤,本来没有个十年八年养不好,可偏偏自不量力,非要报复在人家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可人家爷爷不是软柿子啊!虽然没有护得万全,但起码孩子十二岁之后神智就会开明,程钰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同时也是踏道之人,虽未起势,但实力不容小觑。


生张峻豪的时候以自身为饵,引邪师前来,再和张老头儿练手将邪师彻底消灭,那邪师本就遭受重创,此次也未料到是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只是他的徒弟,却一直神出鬼没,让人捉不住。


张峻豪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平时耳濡目染的,他也会开一点点慧根,不过张峻豪自己就当玩儿了,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真有什么事,程钰第一个收拾张峻豪。


“妈!爷!我回来了!今天有个人踹我!我给他踹鸡窝去啦!”张峻豪笑嘻嘻的往家里跑,还没等他说完,就看到张极坐在自己家的椅子上盯着自己,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你怎么在我家!”张峻豪话锋一转,话里话外都是不欢迎的意味,程钰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就知道他又去祸害人家鸡窝了,忍不住骂骂咧咧道“说什么呢?这是你远房表哥!叫张极!你下回再去钻人家鸡窝敲鸡蛋我就把你脑壳当鸡蛋敲了!看你埋汰的,快去洗洗!”


“妈!明明是他欺负我!你还说我不说他!我真的要生气了!今天中午我要吃两个猪蹄!”说着,张峻豪气鼓鼓的往后院走去洗手,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着什么,忽然后脖子吹来一股凉气,张峻豪还以为是谁和他恶作剧,一回头发现是一个面色铁青的老头儿。


“哎呀你干嘛!你吓死我了!”张峻豪反射性的弹跳起来,忍不住喊道。


“你看见我孙子了吗?”老头儿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的人心里发毛,张峻豪虽说神智未开,但此刻刻在骨血里的让他开口大喊“爷!有脏东西进来了!”


张爷爷本来在屋里准备吃饭,听到宝贝孙子的喊声,目光凌厉的往后院的方向望去,沉声道“何人来我张富贵家叨扰!若有遗愿未成,我愿帮你了却生前未完成之愿!”


言罢,张爷爷从后门走了出来,张峻豪见状连忙跑到爷爷身后,还不忘对着鬼吐舌头挑衅,程钰是懒得出来的,一般来说她和张爷爷去一个就够了,平日里家中也不会遇到邪祟,毕竟家里有堂口又有三太子坐镇,如今竟然招来了,那说明仙儿都压不住张极的邪骨!


张极心里是害怕的,许是年纪小,面上藏不住事儿,手紧紧的攥着衣角,程钰看到张极紧张,只笑着开导道“没什么大事,有你爷爷在,还有我在,这些小喽啰都不算什么,我们还灭过上门复仇的邪师嘞!娃儿你莫怕哈!”


程钰总是普通话混着方言来,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张极听着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他一个江苏人,从来都没吃过辣,现在到了重庆,满满一桌子的辣菜,倒有些不大适应了。


呛!和张峻豪一样!


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张极并不知道,只听张峻豪一个劲儿拍马屁,整顿饭吃下来只有程钰和张峻豪最聒噪。


张极没动几口菜,大米饭倒是扒拉的一粒不剩,张爷爷许是看出张极不吃辣,便提议道“晚上的菜做几道不辣的,江苏那边不吃辣。”


“不用,我能吃!”张极似乎是为了维护自己小孩子的自尊心,一口否决了张爷爷的提议。


“爷你别管他了!他说能吃你就让他吃!吃死他才好呢!”张峻豪这话完全是故意说给张极听得,谁知张极没有放心上,程钰倒是拿起了一旁的鸡毛掸子要教训他。


“哎!妈你别打我!我要去找朱志鑫了!”张峻豪说着就往外跑,气的程钰在屋里直跺脚,嘴里念叨着“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哟!摊上佰利那个邪师,让我的娃变成这鬼样子!”


张峻豪这话听过无数遍,他从没放在心上,到了朱志鑫家后,朱大婶对他也是鼻子没有鼻子脸没有脸的,张峻豪只当看不见,跑到朱志鑫旁边一直说个不停,朱志鑫边写作业边听着也不反感,只是有的时候感觉张峻豪不对,用笔轻轻敲一下张峻豪的脑袋,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下回不要这样做。


虽然说了也没用。





03

张极虽然看不惯张峻豪,但他发自内心的尊敬张爷爷和程钰,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前提是对方是谁。


他第一眼就知道张爷爷和程钰是十足十的好人,所以张爷爷说让他用心交下张峻豪的时候,他心里虽然不愿,可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但是张峻豪实在没心,还拉着他撞了好几次邪,差点儿把他的命都丢了!


就像刚来半个月,村里出了白事,张极这个应当避讳的人儿,硬是在大晚上被张峻豪拉出门去看戏台子。


“你快陪我去!不去我就不跟你玩了!”张峻豪拽着张极往外走,张极手指扒在门框上,冷声道“你有病你想我死吗?”


“什么死不死的我听不懂你快跟我走吧!我想去玩!”张峻豪的软磨硬泡总归是有用的,张极拗不过他便也随着他去了。


不出门儿还好,出门不久就看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鬼要他俩做童养夫,张爷爷和程钰又都去帮着忙活了,农村大道上也没有家里的仙儿护着,张极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脑海里还在思索着对策,就听到旁边的小人口出狂言“你想的真美!你一次还要俩!你别耽误我俩时间了我俩要去看小红帽了!”


说着,张峻豪拉过张极就往前走,张极僵硬的被拉着,耳边还是张峻豪的絮絮叨叨,好奇心的驱使下张极想回头看,只见那女鬼凑上来亲了他一口,说是明晚这个时候来嫁他,吓得张极伸出手去掐那女鬼的脖子,下一瞬就被张峻豪扇了一巴掌“张极!你傻啦!你干嘛掐自己脖子!”


似是这一巴掌清醒了过来,张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张峻豪面露鄙夷的开口“你别死在我旁边,我怕我妈打我!你要死你去戏台子那再死。”


“你把嘴闭上行不行!如果不是你我今晚怎么可能……懒得和你说!”


张极狠狠地瞪了张峻豪一眼,话说到一半,蓦地咽下后面的话,张爷爷说过,他是踏道之人,张峻豪会是他一生的合作伙伴,虽然不是二大神,但是他们两个这辈子就和锁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真是晦气,他真想掐死张峻豪。


张极知道自己刚刚是被女鬼迷惑了,差点就要掐死自己,张极想想都后怕,张爷爷给他制作的护身符还得等七七四十九天,这四十九天有张峻豪陪在身边便不会出事,而这正好就是张爷爷给张极交下张峻豪的时间。


现在看,路途遥远。


这件事算是一个小插曲,张极不愿意去讨好张峻豪,而张峻豪又是个没心没肺的,他天天跟着张峻豪不是挨骂就是挨骂,毕竟张峻豪真是什么坏事都干,就爱招惹些小动物,回头人家主人找上门,程钰在外人面前还得维护张峻豪一通,回头才收拾张峻豪,连带着还得说张极一顿。


来的时候挺好一个,现在全被张峻豪带歪了。


张爷爷也不急,每天只是笑着看着他们,直到某天吃完晚饭后,张极找到了浇花的张爷爷“爷爷,你说让我交下张峻豪,都过去这么久了,张峻豪还是和以前一样。”


“那是你还没交下他,他天天把朱志鑫挂嘴边,愿意去找朱志鑫,是因为他认朱志鑫这个朋友,你要让他认可你,你就要有让他觉得你是真心待他。他本性不坏,只是命罢了。”


“我知道了爷爷。”张极掩下眼中不明的情绪,这几天他也开始为踏道做准备,后院里的沙包这两天已经快要打漏了,他体质不弱,自从小时候就知道自己有邪骨,家里人就格外注重他的健康方面的问题,期间请了不少大师,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打听到了自家人上面。


其实交下张峻豪真不算什么难事,虽然困扰了张极快一个月,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天让张极抓到了转机。


李叔家闺女的发卡死了,一口咬定是张峻豪搞的鬼,但是张峻豪连李乐姝什么时候养的仓鼠都不知道,现在脏水泼到了自己身上,张峻豪有嘴也说不清,只能干着急的和人家吵。


就在张峻豪眼珠子一转要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张极将硬了的仓鼠搓了好一会儿,随后递给正在哭的李乐姝冷冷的盯着她“冬天太冷,冻硬了而已,给张峻豪道歉。”


见发卡活了过来,李乐姝也不哭了,本想抱着发卡赶紧回家,奈何张极一直抓着她,李叔是个势利眼,那天张极来村里还是和他问得路,他知道张极家里有钱,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得罪,只能将李乐姝往张峻豪面前一扯“快给人家道歉,看你办的事,没死都让你说成死了,你让你爹我老脸往哪搁!”


“我才不要她道歉呢!她要倒大霉了!”张峻豪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跑了,张极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耳边是李乐姝比刚刚放大数倍的哭喊声和李叔的叫骂声。


真烦人!


张极松开抓着李乐姝的衣袖就去追张峻豪,直到这一个山坡坡上看见张峻豪揪狗尾巴草自言自语。


“张峻豪,你刚刚为什么说李乐姝要倒大霉。”张极蹲在张峻豪旁边,学着他的样子揪了两根狗尾巴草。


张峻豪头抬都没抬“不知道,感觉。”


说完这句话,张峻豪起身就往家的方向走,留下张极一个人在原地,张极还想问什么,刚要开口,就见走到一半的时候张峻豪回过头“刚才谢谢你,张极。”


这天以后,张极明显感觉张峻豪和自己亲近了很多,饭桌上程钰还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哎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你还知道给小极盛饭了啊!”


正在盛饭的张峻豪听到程钰这么说,当机立断把手里的饭拿去给了院里的大黑,用张峻豪的话说,他喂狗都不给张极吃,因为张极还不如狗。


话是这样说的,可实际行动上却是什么都给张极考虑好,虽然不说,但是张极知道。


可每次他看到张峻豪故意不和他好的时候,张极还是想掐死张峻豪。


嗯,对,就是掐死他。


“我要去找朱志鑫玩儿了啊,你好好练你的绝世大法吧。”张峻豪喂完狗就迫不及待的拿外套准备走,张极本想喊住他,奈何张爷爷摆了摆手,说今天是朱志鑫生日,他们两个关系好,倒也没什么,甚至还让张极跟着去,劳逸结合,不然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张峻豪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张极帮着程钰收拾了饭桌才出门,本想着给朱志鑫带点什么见面礼,奈何条件有限,张极翻箱倒柜的才找出来一支保存完好的钢笔,还顺带着给张峻豪拿了一个纯金的书签。


虽然他觉得张峻豪可能用不上。


到朱志鑫家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往日他和朱志鑫的相见都是他来接张峻豪回家,或者他们三个人一起放学,只是张极和朱志鑫都不是话多的人,两个人既熟悉又陌生。


“生日快乐,这是送你的礼物,这附近没有买蜡笔小新的地方,我就……”张极的话还没说完,朱志鑫接过张极手里的钢笔盒,顺势打开看了一眼,随即笑道“我很喜欢,谢谢你,张极。”


朱志鑫脸上的笑做不得假,张极看着心里也跟着高兴,从小到大他都很少有朋友,和他在一起总会倒大霉,他们都说他是晦气鬼。


这是张极第一次,感觉自己有好朋友,虽然是通过张峻豪认识的。


毕竟他第一次见朱志鑫的时候,讨厌他身上的气场。


村里来的女孩子更多,一群人乌泱泱的把朱志鑫围在中间切蛋糕,张峻豪乖乖的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眼神盯着朱志鑫,张极在他旁边坐下,隐去眼里阴翳的情绪“你怎么不去?你不是最喜欢朱志鑫了吗?”


“他有很多好朋友,但是我除了小动物只有朱志鑫一个好朋友。”


这话说的前后不着调,张极并未否认什么,反而把话题扯开“那我呢?”


“你?你是我表哥。”


张峻豪和张极都分到了蛋糕,朱志鑫特意给张峻豪切了块大的,生怕张峻豪不够吃。


热闹的场面持续到晚上,明天还要上学,该回家的回家,该休息的休息,张极和张峻豪刚出大门,就看见前方传来孩童的嬉笑声和大人的吵闹声。


“改革春风吹满地~”


诡异的歌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张峻豪只一瞬就指着前面喊“张极,好多人!啊不是!好多鬼!”


百鬼夜行,生人回避。


张极哪遇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这四十九天张爷爷在梦里授课,他自己又看了两本书架上的书,纯纯的刚入门选手。


附近只有这一条大道,又不能装看不见,张极感受到身边人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心里不由得镇定了一点。


起码还有个人陪他,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脑海里疯狂思索着对策,还未等张极做什么,就看见张峻豪抓了两把土往身上拍了拍,随后从兜里掏出今天从程钰那顺出来的口红给自己和张极画了俩同样的红脸蛋儿。


打不过就加入!


只是张峻豪视死如归的眼神有点让人想笑,不过都这时候了,保命更要紧,张极和张峻豪跟在一行人的身后走着,前面是两个纸人在丢手绢。


张极和张峻豪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近,就在张峻豪想要借机逃跑的时候,前面的两个纸人回头望着他俩忽然尖声道“你们两个是谁?怎么混进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张极愣了一瞬,似乎是在想该怎么回答,只是没等张极回答,张峻豪光速捡过地上的树枝,还好心的丢给张极一个,嘴里咿咿呀呀唱着“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俗话说鬼话连篇是有道理的,你顺着鬼的话去说,鬼又是一根筋的,根本不会去思考什么真假,只会接着你的话说下去,张极见状跟着学了起来,张峻豪这个方法果然有效,只见那俩纸人也开始跟着唱“智斗妖魔,勇降鬼怪!”


这种话从鬼的嘴里说出来有种莫名的好笑,张极在心中暗暗吐槽张峻豪选歌选的不好,哪吒是正儿八经的神,是张家的祖师爷,他领着俩纸人在这唱小哪吒,亵渎祖师爷还拿鬼当猴耍。


场面僵持了十多分钟,张峻豪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那俩纸人还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张极眼看着张峻豪要撂挑子,急中生智的指着反方向道“快看!有帅哥!”


说完这句话,张极拉着张峻豪的手就往家跑,两个人一路狂奔,眼看着就要到家门口,纸人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的笑容愈发阴森“你们竟敢骗我们!我要你们的命!”


“大姐!谁能一直和你唱歌啊!你有病啊?”张峻豪丝毫不畏惧这些,可他说完这些话就往张极身后一躲当透明人。


张极正面对着纸人,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张极简直就是一整个头脑风暴,直到张峻豪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原本混沌的脑子忽然清明了一瞬,手中掐了个诀,喊道“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眼看着即将放大招的纸人被一层淡淡的金光击退,张极欣喜的展露笑颜,心想着再和纸人过两招,结果就被张峻豪拖着往家走“快走快走!找爷爷!”


就在推开大门的前一秒,张峻豪脚腕被纸人握住,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张峻豪的脸撞在门上,整个人晕晕乎乎的,鼻子里面有热流淌过,另一边的张极被纸人掐脖子掐的死死地,张峻豪胡乱的用手抹了抹鼻子,嗷一嗓子对着刚刚他用头撞开一条缝院门大喊“爷!有脏东西欺负我!”


院门一开,程钰和张爷爷也感受到了脏东西的气息,程钰原本还打算出去找两个孩子,没想到是遇到了脏东西被困住了脚步。


妈的!敢欺负到她程钰的头上!她可是领堂大神。


程钰一出手,两个纸人顿时灰飞烟灭,张极早就被掐晕了过去,张峻豪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程钰身后去看张极,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张极是愣头青,拖油瓶。





04

张极转醒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张峻豪一动不动的守在旁边,见他醒了便跑出去喊爷爷。


其实他本来想让张峻豪帮忙拿杯水的……


他这次睡着做了一个梦,张爷爷和他说了很多,他希望张极以后成为一个厉害的先生,昨晚的事也是张爷爷事先就知道的,所以他并未插手,他希望张极和张峻豪可以好好磨合。


“爷爷,那我算是交下张峻豪了吗?”


“算,峻豪如果没把你当朋友,他觉得你是拖油瓶的时候就会直接跑,峻豪是个好孩子,小极,爷爷希望你对他好。”


“我知道爷爷。”


从那天以后,张极好像就正式开始了踏道之旅,有事主上门,张爷爷就说自己年纪大了,让张极去看,并对外公开张极是自己的徒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到了张峻豪十二岁的生日。


这几年张峻豪的神智一点点清晰了起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畏惧,他跟在张极身边看多了,自己也摸清了些门道。


程钰和他说,过了十二岁,他也要像张极一样,开始准备踏道,继承她的衣钵。


其实张峻豪喜欢哪吒。但这话他不敢说,因为程钰会打的他满地找牙,毕竟一个男孩子接堂口是罕见的。


十二岁生日这天,张极送了他一部手机,张峻豪宝贝的拿在手里,嘴角都要咧到后耳根了一样“我哥不愧是我哥,真爱我。”


看着张峻豪开心的模样,张极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朱志鑫在去年就搬走了,不能陪张峻豪过十二岁生日,但是张峻豪还是用他的小天才电话手表给朱志鑫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今天过生日,吃了好大一个蛋糕,张极还送了他一部手机。


拜师之后的日子张峻豪叫苦连连,他不像张极那么能吃苦,天天只能被程钰拿着鸡毛掸子追,张极的名声也在附近几个村子打响了,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对张极来说也足够了。


他不着急,慢慢来呗!他有的是时间耗,就是不知道当初祸害他的那个邪师还活着没有,如果活着,张极要将他千刀万剐才可解他心头之恨。


“张极!你凭什么接十三太子的旗!我嫉妒你!我讨厌你!我嫉妒的要发疯了!”张峻豪在知道张极要继承张爷爷衣钵后就开始愤愤不平,凭什么张极一个天生邪骨的人继承他爷爷的衣钵。


张极懒得搭理张峻豪,他忙着看书,最近又要准备高考,现在的人都得有个学历,他想考个好大学。


最近的事主都让张峻豪接走了,张峻豪学习本来就不好,也没什么压力,以后考个大专混一混就过去了,程钰看着张峻豪吊儿郎当的模样也只是恨得咬牙,骂张峻豪不争气。


程钰真是越看越喜欢张极,稳重懂事学习还好,反观张峻豪,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得追着屁股后面念叨才好使。


张峻豪不着急,等着满十八就要接堂口,他平日里就喜欢和小动物混一块玩儿,老仙儿对于张峻豪也很是认可,张爷爷这几年的身体越来越差,平日里也只浇浇花下下棋,他这辈子都没啥遗憾,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张极和张峻豪能有出息,不然他都不能安心上路。


张峻豪看事儿的时候一向认真,平日里也是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形象,也有不少小女生喜欢他,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张峻豪不开窍,还一本正经的劝人家不要儿女情长。


张极偶然间遇到过一次,李乐姝对着张峻豪拉拉扯扯,彼时他正好从县城回来,直到张峻豪不知说了什么,李乐姝捂着脸跑开张极才露面。


“讨厌鬼。”


扔下这三个字张极就转身进了家门,张峻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什么也没做就平白无故被张极说是讨厌鬼,明明张极才说讨厌鬼好不好!


“张极!你有病是不是?”张峻豪叫嚣着往屋内去,站到张极面前的时候张极才发现,以前总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孩儿现在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


彼年张极二十三,张峻豪十八。


“你又犯什么病?”张极没好气的瞪了张峻豪一眼,他满脑子都是张峻豪和李乐姝拉拉扯扯的画面,莫名其妙的心里涌起不知名的怒火。


两个人谁也不甘退让,暗自较着劲,直到张峻豪握着的手微微颤抖,张极这才泄了气。


“你天天就知道欺负我!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张峻豪撂下这句话就回了自己屋,还不忘把门摔上,程钰去医院照顾张爷爷不在,只留下他们两个在家,张极缓过劲来想去认错,哪成想张峻豪根本不开门。


想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从夕阳一抹红霞直到夜幕降临,张峻豪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对不起,我刚刚……”


张极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门骤然打开,张峻豪红着眼圈注视着张极,两人相顾无言,张极自然知道了为什么。


张爷爷走了,程钰回来的时候只带了骨灰盒,张峻豪和张极也没有表现的过分悲伤,他们知道爷爷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看着他们,所以有什么好哭的。


来吊唁的人许多,基本上都是村子里的村民还有张爷爷的事主,等到所有人走后,张峻豪抱着骨灰盒呆坐了一夜,张极默默的陪在他身边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待到太阳升起,他们便会打起精神来面对新的一天。







05

从那以后张峻豪成长了许多,张极时常调侃张峻豪是小大人,张峻豪不打算继续考学,毕业了有证就行,张极在省城成立了一家公司,资金链是这几年家里给打的生活费和他出门打邪赚的钱,名字却挂的是朱志鑫的。


他和朱志鑫好像不约而同的达成了某种协议,名义上朱志鑫是老板,张极是助理,实际上张极才是决定一切的人。


等到张峻豪毕业的时候,张极的公司已经上市了,张峻豪本想把程钰接到城里去,可程钰不愿意,这事也就算了,他就这样和张极住在一起,时间一长,张峻豪自己都有些恍惚。


“你听说了吗?东南亚的那个邪师被重伤了,怕是最近几年都不会出来,就算出来也活不久,毕竟都到时候该下去了。”


明依正巧来省城解决一套房子的风水问题,遇到了张峻豪便坐下聊了起来。说起佰利,张峻豪对这人倒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过,明依和她交过手,自然是知道佰利的实力,只是……张极也好久不见了。


张峻豪隐隐的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朱志鑫嘴严什么都不说,可张峻豪又不是傻子,等明依走后张峻豪给张极发了消息,直到夜幕降临,如同石沉大海。


一个大名鼎鼎的邪师被重创,张极不死也伤,张峻豪谁不着急是假的,可现在他又不知该如何,给仙家上香请示得到的结果也是凶多吉少。


他希望张极平安。


时间一晃三两年,朱志鑫把公司做大做强,张峻豪天天忙着看事儿,也没有多少闲暇的时间去思念张极,只是夜深人静时,张峻豪会一直起卦。


或许是心不静,卦象总是千变万化。朱志鑫什么都没说,心里比谁都明白张峻豪的想法,曾经的小屁孩也成长为了稳重的大人,张极的下落朱志鑫或许知道,但并没有告诉张峻豪。


稀疏平常的一天,张峻豪的家门口多了束花,回过头,张极出现的猝不及防,他的眼下多了一条疤,比以前成熟了许多,身形更单薄了,两两相望间,张峻豪的泪水如同潮水般汹涌,不必多说,张峻豪知道,正邪之间的对决,是张极赢了,中间有多少辛酸张峻豪都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是世界上再也没有佰利这个邪师,有的,只是正道的术士张极。


他们终于也不用再分开了。


好似回到了小时候,张极背着摔跤的张峻豪回家,张峻豪在张极背上轻声嘀咕了一句“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Ending.

吃吻鱼

【极顺极】走春

随便写点儿伪现背复健,然后复健失败了


极顺 张极第一人称 


1.7w短打一发完




我们都很复古而且都很酷/


/他们说这样的人徒有盲目和固执






00.




       “把窗帘拉上。”


       “不。”


       “快点。”我不耐烦地补了句,“太阳那么晒,热啊。”  ...

随便写点儿伪现背复健,然后复健失败了


极顺 张极第一人称 


1.7w短打一发完




我们都很复古而且都很酷/


/他们说这样的人徒有盲目和固执






00.




       “把窗帘拉上。”


       “不。”


       “快点。”我不耐烦地补了句,“太阳那么晒,热啊。”       


       “所以我才喜欢夏天啊。”张峻豪这么讲的时候,我手指绕着几缕他的头发丝,听他靠我身上继续哼哼,“小时候夏天的太阳光可以落一屋子,吃着老冰棍晒着太阳往凉席上一躺能躺很久。但现在有点忙,没时间了。”


        我推推他脑袋:“滚啊,夏天热死了,这么喜欢就从我空调房里滚出去。”


         


       这时的北京还没有入夏,只是日历明明留在光阴似箭的春天,室外温却逼得我空调24小时全开。张峻豪写作业时喜欢跑来蹭我的蓝牙音响还不够,还要蹭我25℃的空调。


       我膝盖上的脑袋越来越沉,连着喊了几声“张峻豪”都没人叼,低头一瞥,就看见此人徒然安静的睡颜。懒洋洋的阳光染着下午两点的困意覆在他脸上,映出一层浅金色的绒毛,我一根一根地数张峻豪的睫毛,头也垂得越来越低。


       即将碰到的那一刻,怀里那谁终于睁开有些困倦的眼睛对我强调:“…张极,你挡我太阳光了。”


       他的呼吸带着热气落在我脸上,睫毛也跟着微微颤动,一头狗毛拱得人有些痒。我将他刚刚的话当作耳旁风,低声感叹着“原来你是倒睫啊”,便低头吻了上去。


       “你看,我就不一样,”含糊间喘息间,我翻身压住他,腿卡入他的大腿见,得意地对一脸茫然的张峻豪耍流氓,“我就更喜欢春天。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交配的日子。”








01.




       2024年初,出道战宣传片打响三楼终于要他妈完结的第一枪之后,我们收到的第一个任务却是挽救在外界看来岌岌可危实际也岌岌可危的团魂。


       间接途径是录纪录片增加团活,直接途径是赶紧让大势cp麦麸炒热度。


       我的常驻搭档张泽禹是个兢兢业业的事业批,各项指标都努力完成,看见摄像头就开始大脑运作,就差拟一份数据分析表给我。我他妈对此佩服得五体投地,却偏偏生着根全司独一无二的反骨,明明小时候大家伤心了找谁哭生气了找谁揍全靠命,现在却非要把我框死在和谁谁谁的固定关系里,哎呀也不是说多在乎吧,就是有点闷,不太爽,好几把不爽。


       比如我点奶茶时张泽禹说帮他点杯,抬头就毫不意外地看见stf举起摄影机。     


       干啊,阴魂不散。  


       “哎呀本来就是公司安排嘛。”张泽禹喝了口奶茶,不在乎着摆摆手,“男团不卖腐回家种红薯,干一行爱一行,革命的目标是做大做强!”


       “…左航每天都和你分享些什么几把东西?”




      小时候的亲密关系往往类似幼崽取暖,睁眼后再注视不一定非得是彼此,我和张泽禹有过一起缩被子里哭的岁月,那时候写信都抱着一股子一定要一直一直走下去的使命感,但其实现在心甘情愿陪他飞驰二逼互联网的是左航 。


       时代峰峻好像永远不懂得长大后人际关系的更替并不意味着与过去决裂,毕竟这么我们这群人五六七八年谁与谁之间走近走远,都不过是被养在一个池子里的鱼。


      我看着歪一起分享短视频的左航张泽禹二人组抽了抽嘴角,起身往宿舍外走去,左航在身后顺嘴问:“老极哪里去?”


       我懒得回头,拉开门:“出去骑车。”


       “你也出门儿?”左航说,“张峻豪上午开完会后说要出门觅食顺便散心,至今未归。你如果遇见该男子请把他带回来吧,否则超过二十四小时的失踪人口得报警。”


       我回过头看他。


      “谢了,bro。”左航又说。


       他若有所指,那人开完会后独自出逃的模样顿时便出现在我脑中。


       在重庆的有段时间我俩经常打电话到半夜,常常以进行学术沟通为饵,却是在七零八碎的闲聊和共享的英文歌里发泄被挤压住的倦意。那时候我半夜常问他在电话对面窸窸窣窣些什么,这个神经病说散步。


       我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恍然大悟,得,另一根儿反骨在这儿呢。  






       重庆那么四维的地界儿我都能在几十度大斜坡的马路上飙自行车,在北京却只能慢悠悠地堵在各色弯弯绕绕的十字路口中。马路快堵成一条歪七八扭的毛毛虫,车辆行人红绿灯混作一团,在重庆早就喇叭声震天的路况,北京却仍习以为常默不作声。


       比起重庆,这里和常州真是很像的两个地方,一样平坦的马路,一样清淡的口味,一样气候正常的天,没有多少燥热沉闷的太阳。


       我骑车的大部分时候心情都不算明朗,堵车途中又被几个粉丝跟上,只能拖着车钻进小巷里七拐八拐,最后还差点儿撞到一个遛狗的老太。


       真是操了。 


       等太阳开始下山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完全找不到回去的地方,情绪像一堆被水完全浸湿的柴火,这时张泽禹打来了电话,还没等我喂一声他便张嘴叭叭:“张极啊,左航让您顺便把张峻豪带回来,不是拜托您和他一块儿失踪。”


        我到嘴的“喂”马上变成了一声“啧”。


        “您在哪儿呢?”张泽禹打着京腔问,“助理老师问您晚上吃啥她点外卖。”


       “不用,我骑会儿车就回去了啊。”


       “那你吃啥?”


       “让老师不用管我那份。”我顿了顿,“下午没训练,我就想自己散会儿心。”


       “有什么可散的,张极,承认自己开个会又不爽了就这么难吗?”电话那边传来张泽禹带着笑的调侃,“总乐意扑腾两下,助理老师也是担心你才让我问你...”


       落日没入了一半在胡同的尽头,把半边北京城的天都照得橙黄橙黄的,此时还算是半个夏天,在重庆只能在朦胧的黄光下感受闷汗的热气,可我还是有些想念重庆,至少想念骑车不会走丢的日子。


       “啊啊,下班前回来。”我说,“挂了。”     


        电话挂断的同时我心中生出一股熟悉的空茫与恼怒,手指被操控般在屏幕上划拉着,直到我听见手机重新传来掺着电流的人声,张峻豪的声音慢吞吞地响起:“喂?”


        我想起先前的那股空芒上次在心底升起的时候,是几年前第一次没有爸妈跟着独自坐在前往重庆的航班上。飞机腾空升起那一刻,我扶着座位把手不受控地跟着往后仰,有些惶恐地看窗外,觉得自己已经被重庆的雾霾包围,根本无处可去。


       那些年我总缩在宿舍,还能够捉着同样还没有安全感的张泽禹玩。行李中东西找不到时,早上起来选不对衣服时,宿舍热水器坏掉时,我们两颗脑袋凑一起想家想妈妈,再一起从轻声啜泣到哇哇哭。


        我想起我此时应该说张峻豪你滚哪儿去了害我骑车都骑不清净,结果太阳往下落时,我只看着心里那堆潮湿的柴火道:“张峻豪,我迷路了。”


       “我发个定位给你。”他只是沉默了一瞬就相当自觉地说,“你跟着地图过来找我。”        


       我在电话这头乐出声,张峻豪不明所以又问怎么了,我撇撇嘴,又后知后觉发现他看不见。


        只是想,这种只属于我的、私密的、不受约束的对话,还真是久违了。








02.




        私人影院这种地方确实很适合张峻豪,以前我们都有私密空间的工作室,他和左航经常写完歌关着灯看星球大战,幕布藏在白板后面,投影仪放在架子上,我课上完后写东西写烦了也会和朱志鑫几个溜过去,戴着眼镜看电影磨蹭过上班时间。这时我朝着张峻豪看过去,第一次知道他原来也会戴眼镜,仅管他后来说只是防蓝光。


       我默默穿行到他订的那间屋子,张峻豪正坐在软靠垫上选片,见我来了就把遥控器递来问我看什么。


       “看狗屁。”我拉下口罩传旨,“张泽禹左航让我把你领回去,过两天就要飞韩国了,不让乱跑。”


        张峻豪便扭回脑袋不说话了,屁股半点没挪,固执地点开了《星球大战7:原力觉醒》。这部我在长江国际的那间核武器重地看过三遍,无一例外都在他工作室里睡得安详。


       “专一。”我竖了个大拇指,跟着坐了下来。


       室内拉上窗帘后没开灯,只有白慕上的投影泛着蓝光,夸张的音乐从边上的音响里炸开,我瘫沙发上昏昏欲睡地面无表情地斜瞅那人一眼,他看上去专注极了,只是不住扣着手,滚动两下喉结。


       我知道张峻豪一直很喜欢独处的感觉,昏暗的播放室,蓝光微闪的傍晚,可以把整个人包裹住的音效声,如此安全的环境里却突然闯入我这样一个人。我有些好笑地想,这么胆小,还敢这么叛逆。


       星球大战的音效还在疯狂落下,张峻豪的呼吸声却能清晰入耳,我不知不觉间闭上眼,又被这片子给难看得睡了。




      等我睡醒已经是快晚上七八点,手机里张泽禹左航等人打来的电话有十三个,微信消息若干。我迎着片尾结束曲睁开眼,大脑处理不过来太多信息,选择关机。


       张峻豪坐旁边玩着手机,见我醒了,抬起头遗憾地说:“你终于醒了,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傻逼。”我气笑了,“你一会儿自个儿打车回去吧。”


       “那你怎么办?”


       “我骑车来的。”我起身伸着懒腰,重新戴上口罩,走到门口开门时又忍不住回头提醒,“出去时捂严实点,要是被拍到老师又要骂人。”


        张峻豪捏着手机坐在垫子上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他不理会我的话,开始反思今天难得的犯浑:“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抓我回去的。”


        我翻了个白眼:“那关我屁事。”


  


      


       结果那天晚上哪怕快捂成粽子,我和张峻豪还是被拍到了,网上有贷款说双人外出拍摄,有说摄影机不在其实是双人约会,两家粉丝撕得天翻地覆,反正最终后果就是我俩站一块儿在训练室里挨批,骂得我心不在焉,对偷笑的朱志鑫他们做鬼脸。


      老师怒气冲冲地警告着去韩国后再私溜出去就罚门禁一天,我问老师管饭吗?他说管,我说哦哦那就好。又不是第一次被罚门禁了。


      老师龙颜大怒,罚我去韩国要住最小的单人间,张峻豪惨遭连坐。差不多就是这样,三天后我们在人山人海中登上了大兴机场前往韩国的飞机,我和张峻豪一起看电影的理由便又多了一个。


      在韩国去不了张峻豪喜欢的私人影院,每天的训练都排得很满,但我们还是从那天后就莫名其妙达成了串门去他或者我房间里看电影的默契,有时是因为白天训练一起挨罚了慰问下对方,有时是我买了最新款的蓝牙音箱摆屋里。


       敲他们屋的门时张泽禹总会戴着睡帽怒斥你没有自己的平板吗非要跑上来打扰人睡觉。


       我啧一声说张峻豪跑我这边来时左航也是你这反应,极禹顺航磕死我了。


       推开小单间的门,张峻豪靠床头一刻也不肯放松地玩手机,他手机里传来一句听不懂的呢喃,我以为他的洋抖已经飘到东南亚,深感敬佩:“这哪国话啊?”


       “不是。”他解释说,“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什么玩意儿?”


       张峻豪把手机转过来对着我,屏幕上是那种infp必刷的哔站剪辑,光怪陆离的画面里给bgm配了字,那句叽里呱啦的呢喃原来是一句粤语,张峻豪说:“春光乍泄的台词,王家卫的电影。”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音乐会翻唱粤语歌都要挨骂了,咱那发音确实已经偏到姥姥家。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我觉得耳熟,又用普通话试着读了遍,才发现互联网时代下热门台词有着多么可怕的传播速度,这确实是我们infp必刷视频里出现过的句子。


       念这句台词时我对上张峻豪的眼睛,仍是深墨不见底的黑玻璃珠子,他飞快眨了下眼, 然后不知所谓地笑开。




       于是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再提出看这部电影,只是那句台词在潜意识里磨了个底,翻出来时就已经找到了电影资源。


       出道战录制了个开头时剧本递到手上,谁走谁留都写得清清楚楚,可能因为冬天太让人觉得陌生了,我和苏新皓在分part上吵了好大一架,我一句气话不录了,又让老师当真后给我罚墙边面壁了半小时。我晚上给我姐打电话时,说这里不能骑车实在让人不大开心。


       张峻豪在这时候无声息地打开我房间的门,我正要抱着手机对我姐哭一段,他幽灵般出现,我喘出去的那口哭气儿都给吓没了。


       “张极。”张峻豪在门口站得笔直,“你看不看电影?”


       这还需要问,咱不都直接看的吗?


      “要啊。”我挂了姐姐的电话,朝着床边挪去给他空出一片儿空地。


       张峻豪进来后在平板上跳转半天,点开了存在夸克网盘的一个视频,我心不在焉地撑着坐起,直到《春光乍泄》四个字在屏幕上亮起才勉强回过身来。


      电影开头便是两个人在床上激烈地拥抱,我没戴眼镜,一开始看不清那些交织的肉体,镜头越拉越近时才猛地看清是两个赤裸相交的男人。


      我瞟了眼选片的张峻豪,看见他专注的神色。屏幕里镜头来回切换,人物说着粤语,不仔细看字幕便完全不知道是在演些什么。


      外面的天彻底黑下来,这样冷的北京夜里是听不见鸟鸣的,我继续百无聊赖地靠着床头看电影,知道了里面那个寸头叫黎耀辉,长了头发的是何宝荣,他们要去看瀑布,又閙了矛盾没去,为什么又变成了黎耀辉在何宝荣的酒店里大闹特闹,何宝荣哈哈大笑,我其实不是很看得明白。


       张峻豪就很喜欢选这些晦涩难懂的片子。我想着,但比星球大战要好一点。


       直到张峻豪察觉我的视线,淡淡地瞥过来,我才重新将目光放回了大屏幕上。


      “黎耀辉。”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我下意识跟着字幕念出这句话,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句话啊。”


       潜意识里,这句话应该和王家卫的电影剪辑一样,光怪陆离,五光十色,充满着水果罐头、黄绿灯影、电视蓝光、香烟和廉价牛仔裤。夜里充满光污染的重庆大夏之下,有个人的背影感叹出了这样一句话。很多人喜欢王家卫的这种艳丽又意识流的无厘头,所以对他的电影经典片段的剪辑也总是充满华丽的怅然若失,我被这些infp必刷给骗了好多次,才发现原来粤语说这句话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屏幕里仍是黑白的色调,何宝荣被人揍得乱七八糟,勾着头无数次对黎耀辉重复这样的话,此后色彩才重新爬上来,两个人又回到出租屋,开始翻来覆去地打滚。


       黎耀辉这个人很奇怪,他明明很喜欢何宝荣,却总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就因为开始时何宝荣说他沉闷甩了他,他就气到哪怕从头来过了也不肯变得温柔些。


       可是何宝荣要吃饭时他还要给他喂饭,受伤了还要把他抬去医院,他接到何宝荣的电话时像在听情人说话。只是何宝荣再去靠近他时,他又要生气,要骂人还要摔门。


       这样口是心非的闷人很多,但别扭这样的也不多见。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张峻豪,过长的刘海有些遮住他的眼睛,他抱着腿靠墙坐在床上看屏幕,半张脸面无表情地埋进膝盖里。


        正好我身边就有这么一个。我想。




        冥冥之中有什么击中了我,我忽然就笑出声来。我可算想明白张峻豪今天怎么总是怪怪的,自己跑过来找我,却又一句话也不说。泛黄的灯光下我们挤在窄小的房间里,竖长的床上,其他人不在宿舍,我的笑声和电影播放音混揉在一起,就显得相似又逼仄。


       “我靠张峻豪,”我笑够了停下来看着身边疑惑的人,“你安慰人的方式能不能别这么土。”


       他愣了神,抬起脸空白着表情看我,直到我在心里默数到第五秒又一拳锤来:“你好意思笑。”


      我捉住他的手,又笑倒在他身上。电影里何宝荣正和黎耀辉吃着醋闹脾气,张峻豪没有抽出手,也变成一个哑巴动也不动,等电影里的两个人和好了,他才突然嘟囔一声:“你还真是像何宝荣。”


       这么无厘头的一句话想必已经逼出他十成的力气,以至于他说完又把脸埋进膝盖里,似乎专注地在看电影。


       何宝荣被黎耀辉搂着腰在肮脏油腻的厨房里跳舞,两个人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暧昧又廉价。蔓延到电影之外很多温度,就像心里那堆阴天里湿漉漉却蠢蠢欲燃的柴火。


      “那你也不像黎耀辉啊。”我接嘴说。


      有人在这时候回来,门外传来谁穿着拖鞋慢吞吞路过的声音,房间门锁着。张峻豪身子僵硬着,耳朵也红着,最后故作讶然地看了我一眼。


      我却不知道闭嘴地凑近他嗤笑一声:“也对啊,你是张峻豪。”


      他手指在我手心底挠了挠,却还是没有抽出手。






03.




      2024年由你音乐访谈物料:


      【和好朋友最近一次的关系转变是在什么时候?】


      这是出道后我们接受的第一个娱乐采访的问题,无疑是送给团里几对关系混乱的大势cp疯狂造势的好物。但因为是左航的伟光正小作文来开头,整个教室都被正能量和战友情衬得熠熠生辉,把这喂嘴边的饭被人换成了减脂餐。


       话筒转了一圈到张峻豪手上,他低头想了想,说是拍摄出道战VCR的那天。我转过头看他,对上他抬起的眼,明亮如初。听着张泽禹他们怪声怪气问为什么,从他的手里接过话筒,我居然当了最后一个开口的人。


       “呃...应该是长大之后第一次发现他哭的时候。”我仍是保持着转头看人的动作,周围人跟着我目光看去,又阴阳怪气闹起来,见张峻豪在起哄中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样子,我不嫌事大地添油加醋,“当时一直以为他已经不怎么哭了,结果还和小时候一样,根本没有长大。”


       主持人姐姐问:“小极是说的峻豪吗?他现在还是喜欢哭吗?” 


       “是啊。”我点点头,狡黠地笑了下,“而且只有我发现了。”


      




  张峻豪岂止是有点爱哭,简直算得上个眼泪罐子。


       这人哭起来没什么动静,继续做着该做的事,控制不住时撇一撇嘴,趁人不注意时随意伸手指尖抹一下眼睛角,就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般一带而过。


       所以在他十四岁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张峻豪一夜之间暴风成长,从一只哭包面团进化成了铁面逼男,害我每日每夜痛彻心扉,抱着被子怀念以前散养的那只猪。


  发现这个秘密时他正坐在人堆里,我们在去韩国前提前录制成团夜的VCR,昏暗灯光下我们摇着手拍摄草情怀的大合唱。张峻豪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温吞地跟着摇脑袋。只在我回头那一瞬,脸上现出一闪而过的晶莹。


  我几乎以为是眼花,昏黑的练习室里只有手电筒的光落在张峻豪的脸上,那道泪痕便像幻觉一般时隐时现。于是这人抬手如往常一样抓抓脸,就把那点儿晶莹也抓去了,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又面无表情地用那种欠啦吧唧的语气问我:“干嘛?”


      …不是,他人格分裂吧?


  我偏过头,盯着他说:“张峻豪,你哭了。”


  练习室里的音响还在放21年进化论版本的《年轻的战场》,坐在最前面那几人仍整齐了声音唱得激昂。我和张峻豪肩并肩在靠后排的最右边,呼吸却在这个时候消失了,只剩各自手中一闪一熄的手电筒让我看见他平静的表情,有些湿润的眼眸,暴露一切不住吞咽的喉结。


  身边的这人张了张嘴,又抿住,手垂了下来,最后熄灭了手电筒,用最擅长的沉默是金以逃避回答。


  “你擦掉眼泪也没有用啊,”我撞撞他肩膀,好心提醒,“你眼圈都红了。”


  我又说:“你直接哭出来嘛。”


  歌终于唱到尾声,周围渐渐安静了。老师一把拍开练习室的灯。那些摄像头打光板补妆粉扑又轻轻地吻了过来,我跟着其他人一起关掉手电筒,捏了捏有些发麻的大腿,思考着要怎么大叫着起立才够一气呵成威慑四方,放下手时却不小心压到张峻豪撑在地上的手。


        以为已经死机的某人终于有了动静,不用我拍拍肩膀提醒他去下个场景拍摄。他抽出手,头慢慢转回原位,坐地上正对着那面训练时天天看的镜子。


  “我没有哭。”他垂着头平静地反驳我。


        我看向镜子里的他,对上他已经干涸的眼睛,透亮透亮的像两颗黑玻璃珠子。


        啊对对对,你没哭。我无所谓地扯扯嘴角,心里却自顾自作出评价,犟狗一只。


 


       成团夜前一天晚上我们录到很晚才回宿舍,因为是出道前夕,已经走了不少人,公司带着我们剩余这点儿人去吃最后的晚餐,那家韩国的烤肉店被包了场,我们野猪过境吃到九点才有人想起要说点儿什么道别的话。


       我躲着摄像大哥的镜头往楼底下跑,直到撩开防风帘看见空荡漆黑的街道,才真实地被从那一汪水里拖了出来。


       那时候耳边传来细碎的话语,我条件反射吓得要缩回店里。直到声音越发清晰转头看去,才发现张峻豪倚着边上的墙壁在和已经回国的余宇涵打电话。


        他穿着那身舞台上的蓝色校服装,脑袋上扣着鸭舌帽。注意到我的目光,张峻豪微微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但眼睛依旧是湿的。余宇涵在电话里夸张地喊放假回重庆记得找他打篮球,张峻豪点头说行行行好好好那你别盖我帽。


       末了挂断电话,他又收起表情看我。


       我们站挨得很近,几乎又是那天那种肩靠肩的模样,我看着他,却对他眼底还没彻底淡去的水汽选择视而不见,因为他在那天果断拒绝了我,让我有些记仇。我本来不打算多管闲事,可偏偏店外这时下起雨,潮湿的雨水在这片土地上散发出一股正腐烂的味道,我不得不把准备摸兜里电子烟的手重新抬起,拉住张峻豪往身边又拽了拽。


       “诶,站进来点儿,下雨了。”我偏过头,凑近他的耳朵提醒着。


       我自认面对同样心情不美丽还躲着别人浅哭两轮的某人,态度温和力度尚佳,哪怕过程中不经意碰掉了张峻豪的帽子,瞧见了他那张冷脸,也努力忍住不去“啧”那一声。


       没办法,他今年在我面前哭了两次鼻子,就好像小时候唱不好词躲声乐教室里抹眼睛的那个张顺顺,被发现了还要藏,跟没人要的小流浪狗似的。


       只是那话里的句号都还没来得及落下,帽子从他那头狗毛上滑落的那一刻,眼前这人也忽然从善如流地偏了头,眼眸半垂轻轻蹙着眉,拽住了我的衣领,他只是有些气息颤抖着凑近,喉结滚动一下,就与我嘴唇抵住嘴唇,呼吸碰着呼吸。


       吓死了,还以为是他心情不好要揍我。


       我脑子陷入一种迟钝的空白里,感官变得模糊不清,已经判断不出感受到的温热到底来自张峻豪的嘴唇还是那几道有些笨拙的呼吸。我昏昏沉沉的大脑开始非常敷衍地思考,应该没人能拍到吧?   


       房檐外的雨飘进来些落在我脸上,似乎夹着点儿十分冰凉的雪花,和嘴上的触碰割裂开来。当时天还挺冷,他呼出一口气,就会把我的镜片染上层雾,我微眯着眼,有人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我的嘴唇。


       投他以相亲相爱互帮互助,报之以接吻。在还人情这方面,张峻豪他向来是牛的。




       于是在韩国这个开始下雪的深夜里,那堆柴火在雨夜里被彻底烤干。楼上传来细碎的谈话与啜泣,成团拍摄的颓丧蔓延开来,我们站在防风帘外空无一人的街边,呼吸交错着,却连喘息也近乎无声。


       狭窄的、沉寂的屋檐下,我将原本拉住张峻豪胳膊的那只手继续向上抬起,不等他抽开身就捧住他的脸,毫不犹豫地又接着啃了上去。








04.




      于是成团三个月后,我和张峻豪成了非正当关系。


      显而易见了,这种傻逼关系是张峻豪乱七八糟总结出来的,他说我们没在谈恋爱,也不好意思再说是纯爷们儿的纯友谊。只是出道后开始会在演唱会结束躲后台偷偷打个啵,无人在意时拉个手,说炮友似乎也有点够不上。


       我听得有点烦,电影也不乐意看了,拉黑了他微信两晚上慰籍自己,他插着兜跑来楼梯道捉我抽烟,却也不吭声儿,坐在台阶上持续装死。等我抽到第三根时这人终于递来两根橘子味的棒棒糖,说叼什么不是叼着,你叼这个吧。


       傻逼。我剥开糖纸把糖塞嘴里,不情不愿摸出手机, 把人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张峻豪见此神色缓和,他憋不住话,偏偏忍不住要说,张极,只是接过吻而已。


       我恍然大悟,反手又把他送回了黑名单。


       这人立马有些急了,抓着扶手站起身,非要来抢我手机,他个头已经窜了很多,长手长脚不好摆脱,幸好力气完全不见长,被我反将一军怼墙上歇着,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能喊出声“喂!”


       我嘴里浸着橘子香,有些酸嘴的甜让人开口也变得费劲:“第一,我不叫喂,也不叫楚雨荨。”     


       第二,我没有发火,我们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正当,没名没分没强求没感情,没有牵绊没有约定没有人故意拽住,只是这人总如此强调的样子,我就是不爽。


      我松开张峻豪的手,把口中的棒棒糖拿出来,握着糖柄重新放在齿边,恶狠狠瞪着他,当他面儿把糖咬得稀碎。


       粉身碎骨完张峻豪1号,我叼着孤零零的一根棍儿马不停蹄地低头去撕第二根,包装纸如衣服般被撕扯着褪去,我俩剑拔虏张也不知较着什么劲儿,额头快抵着额头,我的刘海也扫到他脸上。


       糖纸剥开的那一刻我顺手将糖送向嘴,却猝不及防被捉住手,人类湿热的呼吸又打在我脸上,张峻豪也跟着低下头,带着我的手,咬走了那根棒棒糖。


       操。


       包装纸不小心掉在地上,闷湿的温度豁开一道小口,我目光随着他重新抬起的头向上移,先是看见他的喉结,然后是他的嘴唇,他刘海后的眉眼。


      “甜不甜?”我手里还握着糖柄,看着张峻豪脸变鼓起来的小包,他有些无辜讨好地抬眼看我,直勾勾地又不说话,简直像含住了我的手指。


       张峻豪皱了皱眉:“橘子味儿的。好甜。”


       “就这玩意儿你还想拿给我戒烟。”我哼笑道,“我牙和肺只能活一个是吧?”


       张峻豪心不在焉地移开目光,很快又移了回来。明明是面无表情,但因为含着糖,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那你放我出来。”


       楼梯间的光线不怎么好,白炽灯吊在头顶晃晃悠悠,张峻豪瘦瘦长长一条半倚着墙,脸上被分割成块的光影也晕人。我松开握住糖柄的手,又拍了拍他含着糖果的那边脸,多了点儿逗他的意思,多了点儿逗他的意思:“可以,看你表现啊。”


       他点点头,一头毛乱如小狗。


       实际上我对张峻豪向来包容度很高,大概是他从小爱惹我生气,我对他的气性也被磨得差不多,嘴上还嚼着糖渣子,结果走廊出来就悄悄把他从黑名单里拉了回来。


       张峻豪跟在我身后,等快走到教室门口时,我听见后面传来声轻小的惊呼,手机忽然振动两下,随后有人快步穿过我身侧抢先踏入门内,撂下一句:“明天还请你吃糖,Jeremy。”


       低头打开手机,微信对话框那边发来张贱贱的比格贴纸,一脸吊样的举起酒杯致敬。像爱在朋友圈里耍帅的张峻豪。


      结果“明天请的糖”不知道请到哪门子神仙家里,我绞尽脑汁和他拉了几天手打过几次啵,愣是没从这人手里扒拉出一粒糖渣来。冬天的尾巴里,张峻豪穿着沙发般蓬蓬的羽绒外套靠我边上,我冲他狂砸“比格锤忍人”的表情包干扰他在手机上看球赛,消息石沉大海,我气急败坏,一时分不清谁是比格谁又是忍人。


       “手痒,抽人进黑名单,名额有限速进。”我麻木地发朋友圈。


       张峻豪秒评:“又怎么了大小姐。”


       一个礼拜后回温的某个大晴朗天,我终于在宿舍倒腾更新款蓝牙音箱时碰到了一个罐子,就放在音箱后面,被窗帘微微遮住,那种小卖部最常见的棒棒糖塑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藏这儿埋伏着,装了满满一罐甜叽叽的橘子味棒棒糖。


       我拿起罐子翻看着,嗤笑一声。神经。






       差不多过了三月,春天就彻底来了,最开始的反应是小区楼下掉了一地的银杏开始抽芽,我有事没事喜欢捡几片叶子拿回去找本从来不看的书夹着,什么送礼的场合扒拉扒拉书,抽一片儿出来放礼盒里,也算是附赠的书签一枚。


       北京的春天比重庆舒服很多,虽然会飘柳絮,但不潮湿,也不会面临万物复苏的巨型昆虫生物军团。公司还在商量我们团活后的个人发展路线,于是除了训练和营业团魂日常,我们的生活反而迎来了短暂的清闲。


       我在楼下捡了几片银杏叶,迎着暖烘烘的太阳散步路过篮球场,便看见张峻豪和朱志鑫他们打篮球,直到张峻豪跳起来投了个姿势帅气的三分,衣服随着动作微微撩起,大片沁人的阳光落在他紧实的腹部,恍惚几下,就瞧见了漂亮的线条。球砸在篮筐蹦哒两下,没进。


       菜鸡。我散漫地靠着场外的一棵树边偷笑,不要技巧只耍帅。


       一连三颗球都投不进,张峻豪被朱志鑫抱着球狂嘲,只好又抓着卫衣下摆擦擦汗,狼狈逃去边上陪张泽禹坐着休息。张泽禹看见什么好笑的东西,举着手机哇呀呀狂笑,我经常搞不懂他神奇海螺般的笑点,但张泽禹只是把手机递给张峻豪,他就能接上梗演上好一阵。


        这下好了,张小好也成了张泽禹遨游互联网的网络搭子。我面无表情地吹了吹额前的刘海。


       其实他们关系一直不赖,余宇涵回重庆后,三个人的篮球场就切换进了一个张泽禹。这人打球菜过张峻豪,纯纯图个彩头,我拿这个笑他,还要被张泽禹左航这对嘴贱之王合起来损我和张峻豪难兄难弟又被老师拖去办公室谈过多少次话。


       张峻豪这时总在边上欠兮兮地点火:你们笑我可以,但是要先笑张极。


       我不爽地磨磨牙,心里一肚子勾人的火气钻得小腹都难受,往裤兜里摸烟弹,最后摸出来一根橘子味棒棒糖。


       橙白相交的糖落手心里,我登时觉得自己宛如弱智,气得靠树边又神经病样儿地笑着,最后还是没骂一句,剥开糖纸咬进了嘴里。


       可是春天的火气却沉闷地消不掉,我脑中是张峻豪抓着卫衣下摆的手没松开,露出没被顺利美黑过的平坦小腹。一抬眼他坐在张泽禹旁,阳光明媚,笑得又意气风发。


       






05.




      断了暖气后,张峻豪总是跑来我屋里挤着,将就着依偎进我的大软绵绵被里,有时直接玩着玩着睡了,有时只是跑来蹭蓝牙音箱放那些叽里呱啦的说唱。


       直到我手伸他衣服里,手掌刚确认了腰上那层薄薄的肌肉触感,他才一连串儿突然浑身发痒加膝跳反射,乱七糟八地抖开,一脸莫名其妙地回头。


      “你干嘛?”张峻豪问我。


      “摸摸。”


      “?”


      我内心忐忑,一脸坦然:“随便摸摸啊。亲都亲了,还摸不得了?”


      张峻豪肉眼可见地从一脸问号变成装死的沉默,喉结连着滚动好几下,连手机熄了屏也没反应。


       我得寸进尺上前,手又不老实地往里伸,我想起篮球场他撩起衣摆的样子,长手长脚靠坐在篮网边,手指微微用力扣着矿泉水的瓶口。那时他昂起脑袋懒洋洋晒着太阳,好生惬意的模样,我却难有平静。


       我忍不住说:“诶,有没有人说过,你腰挺窄的。”话没说完,他便死死捉住了我的手,力大到誓要把我手腕捏成花生碎。


       晚上十一点半,助理老师敲门提醒熄灯睡觉,大抵是习惯了我俩过于放纵的串门,没多问张峻豪是不是在这儿没回去,就在外边替人随手摁灭了房间的灯。


       我呼吸在关灯的一刹那暂停,又很快呼出气,面前的这人浑身都是热的,喘息也刻意在宁静里放得极轻。我有些好笑地抽出酸痛的手:“张峻豪,你有反应了。”    


       黢黑的夜里他猛地抬头,湿漉漉的眼眸瞪着我不说话,莫名让我刚刚被他捉住的手也像被烫过般发热。


      就这么沉默的几个瞬间,张峻豪凑过来偏着脑袋亲我,手又重新搭在我的手腕上。


       这个人真是一点不能逼急了,每次都别扭成瘾地开始大耍流氓,让我的节奏也跟着错乱。我微眯起眼配合着张开嘴,又先他一步将舌头探入这人唇齿之间,听门外拖鞋擦过地板的声响,听呼吸重新加重变成急切喘息。


       都说十几岁的男高中生宛如一颗颗闪闪发光坚贞不屈的钻石,春风透过纱窗摸我脸上,鸟叫都听不到的夜晚,我前脚还在心里嘲笑张峻豪不经逗,后脚就笑容渐淡脸颊发烫,开始思考自己其实是非洲钻石王修炼千年再世为人的可能。


       时间在午夜流逝得让人恍惚,等一切都彻底安静下来时,两个热血青少年什么都发生了,也什么都没有发生。意识回归后我朝上一刻还紧贴着的人看去,张峻豪裤腰蜕到膝盖,头却埋在枕头里装死,月光落在他撩起的腰上,让人恍恍惚惚,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的我单手撑着身子坐床边,忍不住笑,一巴掌扇在他那截紧实的腰上。


        张峻豪敏感肌大爆发,捂住腰暗骂:“神经病…”


        “撸都撸了……”


        “喂。”


        我笑得停不下来。


    




       因为训练和作息不规律的原因,我们这群人出道前身子就已经落下不少病根,于是成团后的每个月月初我们都会如同牛马般被赶上车拉去医院做一次全套体检和相关康复治疗。摸着春天的尾巴,我们这几个人又趁着没人跟,冲上面包车去了医院。


       医院的人很少,门口的安检会拦住很多无关的粉丝,我们几个人被领进老一套的地方排着队挨个儿等着不同项目检查,张峻豪的腰一直有问题,单独去了楼下。左航和我也因为脚伤被领去七楼,助理老师先陪着他进去检查,我靠在门边一台机器旁玩蛋仔派对,被匹配的队友气得想吃屎。


      退游前上方弹出张峻豪刚给我发的微信,说他检查完了,先来楼上找我。我熄屏把手机放进兜里,转过身才发现自己靠着一台自助的…免费套套发放机。


       科普性知识,安全性生活,文明你我他。


       这台机器每次来都可以看见,以前还看见有些比我小不了几岁的熊玩意儿取出来装水当气球玩,但也就是随意看几眼,什么也不能做就没什么兴趣想。


       医生嘱咐左航的声音从边上的诊室里传出,我脑中嗡鸣,清醒时对着手心里的那个小盒子发愣,身后传来一听看知道是张峻豪的慢腾腾的脚步声,我瞟了眼没转过来的角落监控,若无其事地把它塞进了宽大的卫衣兜里。


       等我再转身抬起头看向张峻豪时,就觉得眼周都有些发烫。


       “这么快就来了。”我故意弯了弯嘴角,随意地捋了把头发,“是想我还是想左航呢。”


       他故作严肃地伸出两根手指指我:“今晚上我就找左航睡去。”


        


       张峻豪当然没去找左航睡,左航的半月板恶化得有些厉害,我们回了宿舍他还要留在医院继续检查治疗。张峻豪自然而然地走来了我屋陪我玩蛋仔还拿了三次第一,总算让我觉得队友不是通关路上的一坨脚滑的稀狗屎。


       屋里开着空调,比暖气更闷更干燥,我盯着手机掀身上的套头卫衣,吧嗒一声,什么东西砸在旁边趴着的人手机上。


       我低头一看,是那盒安全性生活辅助工具。


       世界安静了。


       张峻豪手机上的嘻哈蛋仔一路脚滑,死在了终点门口,死得手机都黑屏默哀了,他才面无表情地抬起脸来。


       我保持着双手交叉掀去卫衣到脖子的姿势垂眼看他,一瞬间仿若被人锁喉,一高一低和他深情相望。


       “这是什么?”张峻豪问。


       我回答:“套套。”


       我朴素的回答,让眼前这种鸵鸟又和我把天聊死了,我胸口和我的脑子都有东西在砰砰砰跳,我索性继续刚刚脱衣服的行为,把卫衣和里面那件白T连带着一起扒拉下来,有些烦躁地光着膀子把衣服扔到木地板上。


       啥意思?又不说话了?


       先亲的人是谁,先撸的人是谁,我拿盒套套怎么了,啥意思,我胆子能有你大?


       空调风吹到身上,热里还透着点儿凉,我被蛋仔给霸占的钻石大脑重新登顶,只来得及回想了一下刚刚进屋时有没有锁门。


       “有些好奇就带回来了。”


       我双手撑在身后,隔了会儿,偏过头平静地问张峻豪:“要试试吗?”


       火苗在狭小的房间里撩起,春风拂满夜,钻石开遍地。张峻豪眼神慌乱,在这一刻触发了他惊人的神句被动技能:“呃…两个男的也能做啊?”


       卧槽。


       这人有病吧。


       我差点儿给气乐了,嘴角是忍了又忍,才让自己看起来相当怒火中烧地瞪着他。


       他犹豫着躲开目光,眼睛移到我身上,听见我粗重的呼吸,下一秒目光又迅速移开:“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没说完,他不由自主地又滚了下喉结。            别扭的犟狗。


        我侧着弯下身子,十分强势地要对上他的目光,一只手抓起那盒东西,一只手伸入张峻豪后腰的衣服里,手掌仿佛被炙烤,动作也变得有些鲁莽。


      张峻豪推拒着他腰间的那只手,却又顺从着昂头接住我的吻,不记得谁先啃破了谁的嘴唇,口中尝到血腥味儿,我们的呼吸和节奏却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最后灯熄灭,我在黑暗中用力抓着张峻豪腰和大腿时,听见他偏头很小声又很帅地说了句:“靠。”


       我俯身亲在他耳朵那颗像耳洞的痣上,真想下一秒就咬穿他的脖子。








06.


          


      因为晚上总是黑灯瞎火干坏事儿,我和张峻豪白天训练时挨训的次数直线增高,到了其他人课间看见我俩角落罚站时会神经兮兮吹口哨的地步。


      上次吃火锅时张泽禹开玩笑问张峻豪是不是天天和我晚上撸呢能吃饭都能困成这样时,张峻豪吓得手抖把一双沾了油的筷子塞进了装橙汁儿的杯子里。我坐旁边骂骂咧咧给他重新倒了杯递过去,然后心里得意哼笑这些未成年的想象力也就到这里了。


       这样厮混了约莫大半个月,心里那点儿气才跟着火得到些许缓解。不用训练的周末里我总咬着烟弹站窗帘后边,看见楼下张泽禹左航一块儿踢足球,然后又如同不久前张峻豪和张泽禹那样靠着铁丝网坐下撩起衣服擦汗。


      我相当冷静地吐口烟,想起年初时这人中二地跑来找我谈判,结果某人故作矜持地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我扑上去脱他衣服,他还会配合地亲我刚推完胡子的下巴。


      “张总。”我吸了口烟故意吐他脸上,问他,“咱俩现在算什么关系啊?”


      他低头沉思片刻,总结:炮友?


      我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啧了声:“土。”太土。


      我懒得总结了,张峻豪闭着眼躲烟雾,也不再继续说话了。


       


      到了暑假时,有内娱的爱豆又因为谈恋爱的事儿被日上了热搜总榜前十,偶像失格的骗钱男哭着求原谅的视频被人当笑料转发吐槽,他这辈子最热的时刻也就是现在了。


       网友在狂笑,同行心在跳。


       公司又把我们拖去开了几次大会,反反复复提醒,让我们引以为戒管好自己,少和同龄女生接触引起非必要纠纷。末了又停顿片刻说,就算有也藏好点儿,毕竟你们是养成系。


      开会时某些瞬间我昏昏欲睡,心不在焉。感觉有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以为是张峻豪,中途撑开眼皮儿,还对上了左航等群众的目光。


       看什么看,我又没几个认识的同龄女孩儿。也没有谈恋爱。


       我醒醒神,直直看向张峻豪,和他目光撞在一起后不再分开。我知道他是那种不愿立于危墙之下喜欢规避风险的人,一瞬间又回忆起来他刻意对我强调:我们是非正当关系。张极,只是接过吻而已。 


       可能在韩国的那个雪夜里冲动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吧,流着眼泪凑上来和我亲嘴,气氛煽情得他也不知道如何收场。


       张峻豪对我的自制力也就这样。我想。


       那天回宿舍后我扑床上玩手机,只忙着苟苟且且和拉着人陪我上分蛋仔,蓝牙音箱已经堆角落积灰。张峻豪坐床边噼里啪啦打着字,我总觉得他是个比我更情绪化的人,总是看着什么突然有感而发,在那个备忘录里记下一串一辈子不问世的歌词。


       写得我连续两次开骂蛋仔派对你死了,他才收起手机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目送太阳公公下班了。最后才突然问我,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害怕吗?”我挑眉问他。


      张峻豪盯了我片刻,额前的刘海被风微微吹起,于是他也接着说:“没什么好怕的。”


      我冲他笑了笑。


      我不知道张峻豪和我不害怕的理由是否一样。我不害怕流言的侵蚀,也不害怕真相被戳破,我不想被人给规束住自由,却也没有那么深刻的执念去坚定维持一段关系。


      我又想起最开始时,张峻豪的那个荒诞的非正当关系。


      可能我们真是如此一致的人,不约而同地恐慌过度的绑定和亲密,害怕靠着一棵树停歇后便再也飞不起来。我们一样固执地向往自由,也一样固执地逃避依存的本能。






       春天刚结束,张峻豪就发了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单曲。名字很优美,叫《往事成春》,我以为他会发一首需要有道翻译的中美混血单曲,结果一看歌名,我就有了些复杂的预感。


       微博链接一发,三丝就嗷嗷哭着转发说老顺你终于有新歌了。左航张泽禹吹着口哨猴叫着和五湖四海的粉丝们同步点开单曲链接,在客厅公放了这位未成年rapper的新歌。


       然后世界又安静了。


       张峻豪,仍是如此胆大妄为。


       这首旋律rap不是没有混点儿英文,但比他过去的歌又少了许多晦涩的单词。鼓点中,副歌第一段的张峻豪低声带着节奏哼唱着:


       最后它成了一段往事,初与人共过圆月,哪怕相见时又赏雪,此后春日不决。




       我趴在客厅的餐桌上赶文化课作业,歌词和音乐在寂静的人群中回荡,和群众目光一起荡到了我这里,我还未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恍惚间像回到了去年七月的那个舞台上。张峻豪和我合唱着情歌,他蹲下在我身侧,手臂和我相触,话筒声透过耳麦传来,我们的声线融在一起,变成滚滚浪涛。


        那时候我们还是纯洁无暇的大兄弟,如今也算得上坦荡相见肝胆相照,我抽根事后烟说我不害怕,这人就非要干点儿什么证明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本来就没什么嘛,这点儿歌词,才哪儿到哪儿呢。我平静地放下笔拿起手机,无视众人的目光打开微博,用小号刷出一水儿关于养成系的劲爆猜测和热搜。


       我没有豆瓣账号,只能一遍又一遍刷新微博kol们的搬运,“嫂子论”“私联论”飞满天,我又突然觉得烦了,想给远在公司发歌的张峻豪打一通电话。我起身,不想和任何人对视,紧绷着回了房间,进屋前我听见苏新皓轻声说:“诶她们又听不懂,搞这些何必…”


       我不知轻重拍上门,世界才重新安静。


       张峻豪的微信和电话这时候肯定被人打爆了,我懒得去好奇为什么工作人员能同意他发这种风口浪尖歌,好像闷声掀桌本身就是这人的行为模式。我躺床上闭目养神,觉得闷不过气,又怒而拿起手机看微博,页面又一刷新,看见新一篇大热帖子的标题更逆天,叫“有反转”。


       卧槽,你们都他妈是上帝吧,这都能看出反转。我点开帖子,看见有人扒歌词,说歌词里提到很多次的“bro”,应该不是嫂子,是队友。


       此帖一发,就出现了腐唯和各路cp粉团粉紧急复活和涛词认领cp的喜讯。客厅里张泽禹说“你们看这个”,我就知道反转成功了。


       这下好了,张峻豪不是狂妄的rapper,是造福百姓的麦麸战神。


       我被这个充满刻板印象的宇宙蠢得笑出声。


       借着反转,张峻豪这首单曲带着话题又上了轮热搜。他晚上折腾完推开门回屋时,我躺他屋里看着粉丝在微博接“队友是我的真嫂子”,听见开门的动静,抬头微笑着冲他顶了顶胯。


       张峻豪冷淡地盯着我半晌,又偏头笑开:“你有病啊张极。”


       “嗯哼。”我说,“我是神经病,亲嘴会传染。”






       很久之后我终于要发单曲,熬得头发哗啦啦掉,在编曲教室打印机旁找新纸打印时,从边上的柜子里乱翻出一叠废纸,才看见被毙掉的原版歌词。白纸上印着加粗的黑字,配在曲谱上方:它成了一段往事/初与人共度良宵/未到情浓又赏雪/我春眠仍不觉晓


       张峻豪,我要是老师,我砍死你。


       我真心实意地感叹着,把纸叠成小正方形,又塞进兜里。




       没过几个月,我迟到很多年的个人单曲也在成年礼那天终于问世。可能因为太难得了,也可能因为所有队友都上号转了,动静很大也很兴奋,直播时公司的破烂设备被弹幕和礼物刷到卡成PPT。


       那时候我们已经有人开始接个人活动,聚一块儿的时间七零八落,张泽禹和我回学校考试,又一起在重庆分公司里开成年生日直播。张峻豪和一些rapper的工作室搭上线,有时会去live给人当嘉宾混脸熟,那天他有行程,在我们见不得人的私群里简单提了一嘴,其他人说那你也去不了张极生日啊,他咋回的,我也没记得看。


       我握着话筒站镜头前唱自己的歌,像很多年前从常州来重庆,一个人站教室里唱那些音很高的歌。那时候老师骂我几嘴我就气得回宿舍后哭得稀里哗啦的,现在我发了单曲,音不算高,但全世界都在夸好听。


       张峻豪转发时怎么写文案夸来着:bro,最近太忙,好久没听见你唱歌。


       盲呗,盲点儿好啊。


       直播到末尾,张泽禹和我的互动已经够粉丝吃八百顿粮。门在这时候被敲响,工作人员去开门,本该逐渐平息的弹幕又开始狂刷,以为又是老剧情中的成员不辞辛苦赶来庆生,剧本虽土但情怀好吃。


       没几秒钟,工作人员又小声喊:“张极,叫你的,要签字。”


       我把话筒递给张泽禹,在他的目送下走向门口的快递大叔。大叔含着烟,把一个纸箱递我,说要必须当面签收拍照,他打不通我电话找了好久,才摸到这里来。我被大哥的探索精神震慑,飞速签了花式字体,看了眼快递单,是从国外转运的礼物。      


       我抱着箱子朝直播镜头走去,有人在弹幕问是谁来了,我举起纸箱解释:“好像是生日礼物吧,是送快递那个叔叔太厉害了送过来的。礼物这些其他兄弟都会送我啊。”


       我和张泽禹凑一起说完结束语,工作人员走来关了设备,我颠了颠手中的纸箱,找了美工刀过来拆了包装,才发现这是个进口的蓝牙音响。


       背后的黑色大音响还放着商场打烊的歌,张泽禹站我边上啧啧感叹:“这也太应景儿了。”


       那时候我和张峻豪土土的炮友关系已在不知什么时候消逝,团活也不见尴尬,只是没有了暧昧,连接吻的那些记忆也仿若一场怪梦。


       那年春天他跑来屋里蹭空调,翻出我的蓝牙音响反复折腾,后来音响搁窗台很久没人理,再找到时又不知怎么就坏了。


        我抱着音响端详,有些意外地摇头笑起来:“是啊,这也太他妈应景了。”


        


       




07.


 


       张峻豪要出国常期发展的消息传来时我没,公司努力在艹国际男团的人设,但为了内娱的大流量市场,团活主要还是在中韩两地。


       后来几年基本都变成了个人行程时,大家都过得五花八门,我和张峻豪迫不及待地频繁往更远的国外跑,约着一块儿飞的次数也不少。


       有一次我俩冬天约着去北欧旅行,他拍了很多风景照,我发了段儿单人的vlog,还堆了一排丑陋的雪人。可能因为两个人都太专注拍自己想拍的东西了,绝不让对方入镜,好几个月后,才有人扒到可能是我俩一块出门玩儿。


      欧洲街头的餐厅里,我和张峻豪看着窗外哗啦啦飘的大雪发呆,张峻豪突然举起手机对雪景拍了一张,说我好久没来得及看下雪了。


       我回忆了下他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能忙成这样,恍然发觉我对他如今的一切已经一无所知。


       我瘫椅子上闭眼嚼肉肠,不再说话,总觉得自己要是多说一句,就会听见这人操着蹩脚粤语说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后来我俩冒雪走出餐厅,我才说了句“那以后常联系吧”。




       他飞出国的那天我刚发了单曲,在长沙录综艺来给自己的歌引流,录完回酒店时我登小号刷微博,才看见了他的机场图和已经开飞的消息。


       打开被我免打扰很久的见不得人的私群,才看见有人在群里祝他一切顺利或者苟富贵勿相忘,谁艾特他,他就回谁谢谢,然后说以后常联系。最后一个群的人都回了个遍,有人问了句张极人呢,消息又被其他人刷了上去,我录综艺好久不看手机,张峻豪就死都不理我。


       你说他这么念旧的一个人,出道战时就悄悄难受成那样,那二十三岁和这些人道了别,踏上飞往美国的飞机,去离家更遥远的地方时,他哭了吗?


       应该没有吧。我将电子烟捏在手里,拇指在烟杆上磨蹭,想着,毕竟他连再见都没有和我说过。


       我头靠着车窗,烟雾被窗缝间的风吹散,车载音响播完我所有歌,居然切到了张峻豪出道后的第一首歌《往事成春》。我都不知道谁给我下载的这首在车里,那时候以为已经发育成熟的嗓音,如今听着居然觉得少年气得让人恍惚,与记忆错了频,听起来甚至是陌生。


       我把烟弹放回兜里关上车窗,听张峻豪十几岁的歌声在车里回荡,窗外人间烟火气,在这时候都与我现在没什么关系。





end






—————



楚河

【极豪】蹙损他淡淡春山

骨科随笔

2.3k小短篇

  

  十四岁以前,他从来不叫张极哥。他哥比他大四岁,读书读到一半就不读了开始上班,打过螺丝,学过修车,还跟着川厨学了两个月的川菜,他身上粘过很多气味,有汽油味,油烟味,烟草味,还有垃圾场才有的一些特殊气味。

  

  他哥叫张极,他叫张峻豪,都是一个姓,但却是同母异父。对于父母的记忆早就模糊,好赌的爸,移情别恋的妈,还有相看无言怪尴尬的他和他哥。

  

  好在他哥对他还不错,也可能是他俩太可怜了,可怜的连对立的立场都好像不该存在似的,毕竟那样一来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显得更可怜了,没人爱就算了,还平白遭人恨,没什么必要。

  

  张极的话从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开始就一直挺少,张极......

骨科随笔

2.3k小短篇

  

  十四岁以前,他从来不叫张极哥。他哥比他大四岁,读书读到一半就不读了开始上班,打过螺丝,学过修车,还跟着川厨学了两个月的川菜,他身上粘过很多气味,有汽油味,油烟味,烟草味,还有垃圾场才有的一些特殊气味。

  

  他哥叫张极,他叫张峻豪,都是一个姓,但却是同母异父。对于父母的记忆早就模糊,好赌的爸,移情别恋的妈,还有相看无言怪尴尬的他和他哥。

  

  好在他哥对他还不错,也可能是他俩太可怜了,可怜的连对立的立场都好像不该存在似的,毕竟那样一来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显得更可怜了,没人爱就算了,还平白遭人恨,没什么必要。

  

  张极的话从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开始就一直挺少,张极长的和妈妈一点也不像,他的五官更加锋利,随着年龄的增加更显深邃,性格可能也是遗传他亲爹,沉默寡言的像个自闭症。

  

  下北街一带总是潮湿的,可能是临着江边的原因,原本优美得地方又因为开了菜市场而变得让人皱眉,脏污的水坑溅起来的水都带有一股腥臭味,不止附在衣服和皮肤上,还有灵魂上。

  

  他们的家住在菜市场后,那里更混乱,阳光照不到这些紧密的宛如整体的红砖坊,随时有水滴落下落到水潭里,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是混黑的,进入了这里的人好像就被岁月蒙上了一层纱。

  

  事实也是如此,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和张极相处了六年,可这六年又不似那么模糊,隐约间还能感受到一二穿过昏暗岁月传来的温度。

  

  什么温度呢?或许是张极在巷子里握着他手腕回家的温度,或者是张极下雨天翘了晚自习来小学门口接他时肩膀靠在张极怀里的温度,也可能是混账爹喝醉酒在家里砸东西时张极捂住他耳朵时候的温度。

  

  那些温度如此炙热,穿过了时间。

  

  他天生对感情不太敏感,甚至到了迟钝的地步,父亲赌钱输了骂他他不难过,母亲偷偷收拾行李跑了的那天他他也不难过,父亲因为过失杀人进大牢了他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大雨落下,张极牵着他的手腕带他回家,回到那简陋的家里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下家里是真的只剩他们了。

  

  那年他十四岁,张极刚满十八。张极拉着他的手走过十年岁月,他第一次回握住张极的手:“哥,你别走。”

  

  这绝不是什么想把他哥这辈子捆身上围着他转令人可耻的行径,只是在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怕他哥离开他,也不是因为父母相继离开之后的应激行为。在他心里他哥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不怕谁离开,可他怕张极走。

  

  张极从小到大就比他长得高,他背着灯回头,张峻豪其实看不太清张极眼底到底是什么神情,但他知道,他哥不会离开他了。

  

  张极没去读大学,他说他成绩不好,不读了。张峻豪说好,然后又抱住了他哥说对不起。

  

  他只是对感情迟钝,不是傻,他知道他哥在骗他,可他给不了他哥更好的,他只能拼了命的读书。他哥要他好好读,他就好好读。

  

  他在学校不和人说话,为此他哥被请来了好几次学校,老师那他没辙,就只会戳他软肋,他哥一来他就威风不起来了,可他哥特别好,从不让他为难,不在学校让他难堪,而是给他签了假条领他出去吃了顿好的,回了家之后耐心的问他怎么了。

  

  张峻豪看着他哥的盛满关切的眼睛,他把头埋在了张极的肩膀上,闷闷的说不想和别人说话,只想和哥哥说话。

  

  他哥说这样不行,他也敷衍的跟着应和了几句,反正不打算改。那些人他又不在乎,什么同学老师领导保安大爷打饭大妈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他们说话,话只想跟哥哥说,哥哥对他最好。

  

  他哥没生气。他也差点忘记了他哥会生气。

  十六岁那年的夏天格外燥热,他读高中,很多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给他表白,送信之类的,他通常会在回家前处理好,送回去他是没耐心了,干脆晚上回家前丢垃圾桶。

  

  但没防住有些人费尽心思。那是一块手表,还卡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送的第一只手表的人会一起走过一生。

  

  他没看到,他哥倒是发现了。那是他第一次见他哥冷脸,特别凶,凶的他心虚。

  

  他到现在都记得他哥那天晚上说了些什么。说张峻豪,你能耐了,还在学校谈恋爱了是吧。

  

  他说没有,但他哥气的不轻,以为他在狡辩,叼着根烟用力的砸门走了。他哥真好,都这样了都不舍得对他发脾气。

  

  他想着一定要和他哥解释清楚,他怎么会谈恋爱呢,他的世界全是他哥。可张极一连三天没回家。前两天他还没慌,因为他也有事做,他忙着给他哥挑表,虽然那块手表不知道是谁送的,但上面的话他可记得。他想和他哥过一辈子。

  

  手表选好了,迟迟等不到他的主人。他真的晃了,在家静坐了一天,想着他哥要是再不回来他就真疯了,但还好张极回来了。

  

  那时候他的样子应该挺吓人的,不过张极没被吓到,他身上有些潮湿,外面应该是下小雨了。

  

  张极显然也诧异,问我怎么没去上学,我说哥你这样要我怎么去上学,要是再等不到你我都想跳楼了。

  

  我哥骂了我句神经病。

  

  张极站在他面前把阳台上勉强照进来的光都给挡住了,他顺势也环上了张极的腰,问他哥去哪了,语气里的委屈快要溢出来了。

  

  他哥动了动,显然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好,但最后还是无声纵容了。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漂亮的盒子。

  

  你要问张峻豪想得最多的是什么,他肯定二话不说觉得他哥给他买了个手表,但他打开之后却愣住了,那是把钥匙。

  

  张极摸他的头,说这里住了好多年,他知道他的弟弟不喜欢楼上老是漏水,不喜欢又长又暗的巷子,不喜欢菜市场的人唾沫横飞,不喜欢污水溅在身上那股洗不掉的臭味。

  

  张极用拇指摩挲着他的脸,嗓音带着几分沙哑说带他走。说他永远是哥哥,永远都在。

  

  张峻豪顺势抓住了张极的手,牵着他哥的手像在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把手表严丝合缝的带在了张极手上。

  

  “可是哥哥,我好像真的是个神经病。”

  

  

  

  

  

  

纪之yc

【极豪】火种

激情产物/无三观/架空/骨科/背德/双/ooc

腹黑疯狂阴戾弟弟极×禁欲系总监哥哥顺

勿上升正主

一发完/1.3w+



“别走啊哥哥,夜晚才刚刚开始 ”


苦与泪 








对本次的文风评头论足一下,我再考虑要不要继续写这种

激情产物/无三观/架空/骨科/背德/双/ooc

腹黑疯狂阴戾弟弟极×禁欲系总监哥哥顺

勿上升正主

一发完/1.3w+



“别走啊哥哥,夜晚才刚刚开始 ”


苦与泪 








对本次的文风评头论足一下,我再考虑要不要继续写这种

猫抑

【极豪】还以为我家进鬼了

*8.4K一发完


*OOC预警


“你的意思是,你家闹鬼?”


张极点点头,他躺在沙发上,此时此刻有些昏昏欲睡。三两好友聚在一起,张极第一个抵达目的地,不仅没有像往日一样反驳好友的调侃,反而看起来有些情绪低落。


不问不知道,一问,好友看张极的眼神霎那间就变了。“哥们,兄弟几个知道你大病初愈才想着聚一聚,你这别是脑子给撞坏了,完了自己不知道吧?”几个人凑在一起一分析,说出来的话就像淬了毒,往张极的心头上戳。


“那真建议你再回去看看脑子的,也不缺这几天住院钱了。”

“啧,滚一边去。”


张极被念叨得烦了,抓着抱枕就往发声处丢过去,也不管砸没砸到人,反正他眼睛一闭一翻...

*8.4K一发完


*OOC预警


“你的意思是,你家闹鬼?”


张极点点头,他躺在沙发上,此时此刻有些昏昏欲睡。三两好友聚在一起,张极第一个抵达目的地,不仅没有像往日一样反驳好友的调侃,反而看起来有些情绪低落。


不问不知道,一问,好友看张极的眼神霎那间就变了。“哥们,兄弟几个知道你大病初愈才想着聚一聚,你这别是脑子给撞坏了,完了自己不知道吧?”几个人凑在一起一分析,说出来的话就像淬了毒,往张极的心头上戳。


“那真建议你再回去看看脑子的,也不缺这几天住院钱了。”

“啧,滚一边去。”


张极被念叨得烦了,抓着抱枕就往发声处丢过去,也不管砸没砸到人,反正他眼睛一闭一翻身,说爱信不信睡会儿别吵,过五分钟还真就打起了鼾。留下几个清醒的男人围着他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吭声。

 

车祸是几天前发生的,具体已经记不清了。

张极只记得自己是下了班之后很着急要回家的,但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辆酒驾的车,很不幸的成了那位受害者。


等他再次睁眼,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刺鼻的酒精味让他头昏脑胀,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也令他心情烦闷。好在身边陪护的家人很快发现了睁开眼睛的自己,按响呼叫铃后,医生没有让他等很久,便匆匆忙忙赶到了。


好消息是,除了身体上造成的几处严重的外伤,暂时没有发现内部出血的问题。

坏消息是,得住院。


张极想了无数个借口,从工作不能耽搁到楼下的流浪猫没有人喂,均被一一驳回。妈妈抽泣的背影终于让他放弃了反抗,他平躺在病床上,任由那股呛人的消毒水味道灌溉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均不能避免。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被卷入意外而影响到生活的可怜社畜,只要出了院,一切都能回归正常,这场车祸就当是他人生里出现的一首插曲,够惨,但无伤大雅。


直到他真的出了院,告别家人,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里的那一天。问题才真的出现了,来势汹汹,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甚至夜不能寐,食之无味。那就是他家里,竟然,他妈的开始闹鬼了。


一开始张极也以为是大脑神经受到压迫,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


回到出租屋的第一天,他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疲倦感席卷而来,张极丢下包就往床上躺,只觉得眼皮沉重,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场睡眠。


这一觉确实如他所愿睡得十分香甜,睁开眼时,夜幕已经降临,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张极揉了揉眼睛,想要起身喝点水,视线向下瞥,他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有一个“男人”躺在他的身边,侧身蜷着身子,双眼紧闭,睡得很香的样子。可张极一直都是独居生活,哪来这种关系好到同床共枕的朋友呢?


他皱起眉头,伸手想要把这位不速之客抓起来,好好审讯一番这位大哥的来历,却未曾想到张极的手直直穿过“男人”的身体,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墙壁。


?……


张极背后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他的喉咙口。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昏暗的光线在此刻显得格外阴森。“男人”的身体平缓起伏着,他的表情模糊,张极看不清。


“啪嗒。”


整个房间被顶灯的灯光包裹,张极的手放在开关上,心跳如鼓擂,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因为不安而颤抖着。视线缓缓挪到床铺上,可“男人”并没有消失,他依旧躺在那里,甚至翻了个身。


这不是幻觉,这是真实存在的。除了鬼魂,张极实在想不到其他可以用来解释的形容词。可他一个唯物主义者,要怎么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家里在闹鬼的事实?

蹲在墙角百度「家里突然冒出一个碰不到的陌生人怎么办」词条无果后,张极再次鼓起勇气,靠近了那个“男人”。


在灯光加持下,他发现对方的身体竟然是半透明的。像是被投影照射在这里,又像是互联网上见过的海市蜃楼,虚幻,看不清五官,让张极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仍旧身处梦境之中。


只不过下一秒,那“男人”模糊不清的五官猛地拧在一起,类似于双眼的位置变成漆黑一团,它直直的坐起来,差点要和张极撞到一起。


张极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两步,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正正好摆在对方的“脚”里。

那种强烈不安的感觉再次杀回他的身体,张极呼吸急促,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什么东西来防身,最后只从衣柜里掏出一根衣架。

他将衣架护在胸前,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不过令张极没想到的是,“男人”并没有像影视剧里的鬼怪那样,看到活物就张牙舞爪的进行攻击,反而就像没看到张极这个大活人在自己身边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脸,就十分自然的下了床。它的无视,就显得张极刚刚那一套行为非常像一个神经病。


张极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心中的那种不安并没有因此消散,于是他依旧捏着衣架,小心翼翼的跟在那片虚影后。虚影一路走到厨房,在冰箱前蹲下,做了一个打开的姿势,漆黑一团的双眸很专注的对着冰箱观察。


张极眉头紧锁,这家伙动作自然到,好像这是它家一样。


虚影伸了一下手,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张极看了看手的形状,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了自己出车祸前囤了一排的可乐。


总不能这家伙是个可乐鬼吧?

他没有着急出声,看着虚影在客厅沙发落座后,他急急忙忙回到房间,锁上了门。虽然张极也知道仅仅是锁门根本控制不住鬼怪,但此时此刻,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至少他还没有被伤害,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睡意朦胧间,他脑袋里还在想,如果鬼大哥吃饱喝足了,是不是就圆了心愿赶紧上天堂了?


眼皮塌下的前一秒,模糊的视线里好像钻进了一片影子,漆黑的,比黑暗的房间还要更深上几分。但张极太困了,他没能提起精神去猜测那是什么,便陷入睡梦之中了。

 

事实证明,张极的想法就像白日做梦一般,压根不可能发生。


觉睡醒了,但眼睛一睁,那位鬼魂大人依旧十分泰然自若的躺在自己的身边,甚至还能从它那模糊一片的脸上能看到一种名为“安详”的情绪。张极的心不可自持的再次加速,眼睛一张就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个鬼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任鬼魂继续这么理直气壮的借宿下去,于是他开始想办法和这位鬼魂讲道理。


碰是肯定碰不到它了,张极坐在床上,一边搜索和鬼怪交流的方法,一边紧张兮兮地用余光观察熟睡的鬼魂。


好不容易熬到鬼魂像昨日一样睡醒,依旧是伸个懒腰坐起来,依旧是神色茫然地挠挠头然后下床,不一样的是,张极不再愚蠢的用衣架防身了,他跟在鬼魂身边碎碎念,试图让这位不速之客听见自己的请求。

在张极第二十次提出“求求你了赶紧离开我家吧”无果后,他手里捏着的,正在冉冉升起的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荒诞的笑话。鬼魂并没有给予他回应,反而依旧在他的家里熟练地走动着,甚至会做出撕零食袋的动作,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哈哈大笑。

听不见笑声,看不清笑脸。


那长大的模糊一团的黑色深渊,依稀看起来像一张扬起的,大张着的嘴。模样是唬人了点,但张极缓缓放下了手,有些无力地坐在它的身边,全神贯注的望着身边的鬼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鬼魂终于有了动作,它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又关上,然后钻进了厨房。这一套动作连贯又熟练,张极整个人躺在沙发上,他松了口气。


他听不见鬼魂的声音,看不清鬼魂的脸,触碰不到鬼魂的身体。


鬼魂也听不见他说话,触碰不到自己,或者说压根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


至少它是无害的,这个结论让张极松了口气。他是个经常上网的人,就算再怎么唯物主义也刷到过几个类似于魂魄,玄学,阴阳的科普帖子。


脑袋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一句:死后没能完成夙愿的鬼魂,会没有自己死去的意识,一遍一遍重复生前的行为,直到某天自己的愿望被实现,方能解脱进入轮回。

那它也是被困在这个小小出租屋里的可怜人咯?


鬼魂再次闯入他的视线中,张极换了个姿势侧躺着,视线随着这团虚影漂浮,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来回。他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奇异的怜悯,可怜这个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魂魄,不知道在这里经历了多少次重复,不知道它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它还要被困在这里多少年。


“那你就在这里陪我吧,也挺好的。”

张极闭上眼,他的喉咙在冒烟,是太久没喝水导致的。他坐起来,从茶几拿起一个杯子的功夫,鬼魂便又在他的身侧坐定了。

二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像身处于不同维度。出租屋里安静到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到清脆的响声,张极又开始自言自语。“反正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和一只鬼同居是什么感觉?

当然没人发起这个提问,但如果有,张极一定能做第一个回答的题主。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十分习惯自己多了一只鬼当室友这件事了。这位鬼魂甚至被张极起了名字,叫“小黑”。他说,因为它看起来黑黑的啊,这不是很应景吗?但是鬼魂听不见他说话,自然也不可能对这个名字做出回应。


“小黑,今天起这么早啊。”

张极睡眼朦胧,他前一晚因为工作熬到三点半,第二天睁眼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身边空荡荡的,张极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打开门,果然在沙发上看到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影子。


“希望今天不要再反馈坏消息给我了,唉……”张极开了瓶汽水,往沙发上一靠。电视随着他的动作亮起屏幕,张极的脑袋靠在靠背上,有一小块视野被小黑挡住,灰蒙蒙一片。张极叹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疲惫:“你都不知道,这甲方跟神经病一样。”


是的,自从他接受了“鬼怪室友”这个设定后,就不知不觉养成了和小黑没事干说两句话的习惯。有时候是生活中无法发泄的抱怨,有时候是下意识的碎碎念,总之小黑成了他生活中那个只会倾听的树洞,说实话,张极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交流度被提升了的缘故,张极也下意识地将注意力放到了小黑的身上。本以为小黑只是一个可怜的,没有完成心愿所以在此地徘徊的噗通鬼魂,时间一长,张极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不管是每天做的事,还是每件事的时间节点,再刁钻一些到它做出的动作,都是不同的,完全找不出任何相同的地方。

小黑更像是一个意识不到自己死去的人类,他没有了这个出租屋之外的所有认知,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或许这一困就是永远。


永远这个词太庞大了,张极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背脊都泌出了些许冷汗。也是这个原因,让张极对小黑的观察更为密切了。


这种观察不仅总是让张极下意识把小黑当成一个普通人类对待,甚至有时候,他会因为小黑的某个动作而笑出声,脑海里闪过的念头都是觉得小黑这个家伙“有点可爱”的。


他反应过来这一点的时候,自己正在把一个洗干净的盘子交给一旁貌似在晒太阳的小黑,想让他帮忙把盘子摆一下。当然,身为鬼魂的小黑压根不可能回应他的请求。


而这一次,小黑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它的态度以肉眼可见的转变为了兴奋,双臂向上一挥舞,做出了一个欢呼的姿势,穿过张极直直往客厅冲去。


被小黑穿过身体的张极怔愣了一秒钟,水龙头里的水依旧哗哗流出,而盘子已经脱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的巨大声响将张极的意识召回笼。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团雾猛地包裹住大脑,然后这团雾又猛地消散掉。这一刻,张极迟钝的大脑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场与鬼魂的过家家游戏中,竟然真的对这个摸不着碰不到的家伙,产生了“喜欢”的感觉。


这太不妙了,张极蹲下身子,有点麻木的拾起地上的碎片。脑袋里思绪纷飞,让他不小心被瓷片误伤,血珠从手指尖冒出,一粒一粒圆滚滚的,又顺着手指滑下,被张极下意识含住。


腥味刺鼻,张极有些恍惚。

自己大概是需要睡一觉,他这么想,摇摇晃晃的往房间走。而那些纷飞的思绪,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突然回笼,一缕一缕凑成一句话。

 

【为什么,他会突然、情绪波动这么大?】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甚至短短两天,张极就把答卷给填满了。生活依旧在继续,张极一如往常的对着小黑输出一些生活上的琐碎。他知道小黑不会给他反馈,只是希望自己的情绪能够得到一个发泄口。


就算看起来有点像个神经病,那也没关系。

张极把自己困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和小黑。这是他在潜意识里将自己圈起来的牢笼,至少张极所希望的,正是这样不被人打扰,只属于他自己的世外桃源。

而这个张极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世外桃源,被猝不及防的打碎了。


因为他发现,小黑的行为举止变得不太正常了。


一开始是张极发现,小黑不再紧贴着墙角睡觉了,反而他躺在床的中心偏左,看起来像是依偎在什么的怀里。


张极虽然疑惑,但没当一回事。

可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奇怪举动,小黑打开冰箱后会向着左边抬起头并且举起手;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再也不抱着抱枕,他的脑袋下换成了比枕头要厚一些的东西;洗漱的时候也不再乖乖站在镜子前了,会躲在角落里,再猛地窜到镜子面前,看上去就像抱住了什么。


直到他和小黑破天荒的在同时间段坐在餐桌前,张极终于有机会破案,知道小黑最近行为举止不正常的缘由是什么了。他望着对面笑容洋溢的黑影,模糊的手臂向自己伸过来,手像是捏着什么的样子,正正好落在自己的嘴边。


张极第一次有了小黑与他身处同一个空间,同一个维度的错觉。他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句,小黑?


想象中的应答并没有出现,小黑依旧像往日一般活泼,他手舞足蹈的,模糊不清的嘴巴大张大合,好像正滔滔不绝的输出着什么,可惜,张极看不清。


他确定了,此时此刻在小黑的世界里,一定有一个人坐在自己这个位置上。这个人和小黑关系密切,甚至可能大概估计……是情侣关系吧,不然不会晚上抱着睡觉的。

张极的手捏紧了,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吃一个“根本不存在之人”的醋时,夜幕已经暗下来了。


碗里凉掉的饭肯定是不能再吃了,于是张极沉默的将碗筷收拾干净,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看到小黑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站在房门口,望着小黑依旧模糊的五官上,第一次浮现出名为“欣喜”的情绪。大概它身边的那个人正在抚摸它的头吧,小黑将双手放在头顶,翻来覆去的滚着身体,不变的只有脸上挂着的笑脸。


于是在这张极发现自己和小黑中间插入了一个并不存在的第三者后,他心中那团名为嫉妒的雪球越滚越大,甚至快要将他压到窒息。


他为此感到无边痛苦,再次退回到只剩下自己的状态时,才发现原来这里是那么孤单冰冷,黑暗的让他感到害怕。偶尔他想要像以前一样和小黑说些什么的时候,也会被小黑的动作打断这个想法。它有透明的伴侣相伴左右,这把张极衬托的更像一个可怜虫。


在因为这件事失眠的第五天,张极终于熬不下去了。他简单收拾了东西,选择投奔好友朱志鑫。


迈步出家门的那一刻,他的脑袋里好像有一根线断掉了。再回过头,刚刚还在沙发上与透明人亲昵打闹的小黑已经不见了,张极的眸色暗了暗,是只有出租屋内才能被施加这种魔法吗?


他不明白,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再然后,就是开篇时所看到的场景了。

等到张极终于睡饱了把眼睛睁开时,几个朋友点了点烧烤啤酒,围坐在茶几上吃着。大概是顾及到张极睡得正香,就算聊天,声音也压低了几倍,听起来就像蚊子在耳边飞。


张极这几天来总算睡了个好觉,此时此刻精神被补充回来几分,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


朋友家的客厅是暖黄色的灯光,并不刺眼,反而还没来由的让张极感受到一丝无端的温暖。


“现在喝酒都不知道等哥们了是吧?”

张极随便扣上一个朋友的脖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张口咬掉了对方手里拿着的肉串。


见他终于打起几分精神,朋友们这才将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几个男人放开了声音叽叽喳喳的谈天说地,却不知道是谁又将话题绕回了张极家的鬼魂身上。


“其实我觉得吧,”张极不是没注意到朋友们小心翼翼的视线打量,他垂着眸灌了一口啤酒,开了口:“要是你们谁跟我说,家里多了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影子,成天跟你同吃同睡的,就是听不见说话,我也觉得他有病。”


“更何况,这情况还升级了,鬼住就算了,还拖家带口在家里搞对象?”他像是在自嘲,摇头笑笑,又是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没有人接他的话,张极这才抬起头扫了一圈,几个朋友神情复杂,还有一两个欲言又止的,唯一不变的是几人的眼底都带着几分或多或少的怜悯。张极没多想,他觉得,这是兄弟以为自己脑子有病呢,也正常。


于是他第一个扯开了话题,嘻嘻哈哈的和朋友们干杯。他也不愿意给人当成精神病了,所以剩下的半句话就没说。


不仅家里进鬼了,自己还爱上这只鬼了。

这句话要说了,那还不得真进精神病院了?

他睡不着,望着地上几个喝多了就这么打地铺睡着的朋友,张极从口袋里摸了包烟,拉开阳台门靠着栏杆点了一根。


身后有窸窣的动静,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朱志鑫也跟着他一起来到阳台,二人沉默无话。张极递了一根给他,他接过,整个阳台安静到只有烟草在逐渐燃尽的细微声响。


“会好起来的。”

朱志鑫进屋前,只留下了这句话。张极笑着让他赶紧滚去睡觉,再也没说别的。

 

第二天天没亮,张极就背着包回到了自己家。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只觉得浑身空荡荡的,好像把灵魂都遗忘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了。


妈妈发短信来问候,张极敷衍着回了几句,就以工作为借口打发了唠叨攻击。

家里依旧没什么生活气息,张极沉默着换上拖鞋,把背包随手一丢,自己则整个人躺在沙发上。


他将脸埋进抱枕,突然觉得这样的安静让人很想哭,没有来由的。情绪被牵扯并不是一件好事,张极深呼吸几下,再次站了起来。


从他迈开步子进入这个出租屋的时候,小黑就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了。

此时此刻,他抹了一把脸,对着那团黑影扬起一个笑脸:“早,小黑。”依旧没有回应,张极低下头,准备把自己背包里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再去洗个澡。

 

“张极!”

 

张极喉间像是有一股血要涌上来,他的指尖颤抖,视线正缓缓向上挪动。


小黑依旧是那个小黑,依旧是他熟悉的,模糊不清的五官,漆黑一团的四肢。只是他声音清脆,让张极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能听到小黑说话了。


对方仍旧不是对着自己说话的,张极僵在原地,他将那句“张极”拆开又拼凑,放在心里咀嚼烂了,视线随着小黑的动作摇摆着,它正牵着隐形人的手左右摇晃身体,语调上扬,还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黏腻:“张极,你这回出差去哪儿呀,我想跟你一起去……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想想嘛?嗯,你回来就差不多到我过生日那天了,我们今年去迪士尼吗?去吧,我想好久了……”


张极的手握成拳,他的身体剧烈颤动,甚至无法支撑人体战立,踉跄几下,张极跌坐在沙发上,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于是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将他吞没,让他感到窒息。视线模糊,张极的手抚上脸颊,是泪痕。


他全部想起来了。

 

:张极,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

:【小狗委屈.JPG】

张极看了眼手机,又瞟了一眼台上口若悬河的领导,偷偷解开锁屏,手指在屏幕上敲动两下,回了一句。

:快了,明后天吧。

:我也想你。


今年纪念日,张极和张峻豪约好了,等张极回上海,要一起去迪士尼,顺便把张峻豪的生日过了。


他们从大学就在一起,一直到今年,已经一起过了七个年头了。张极很珍惜这段感情,他们互相温暖,互相扶持,在上海有了一个小小的立足之地,张峻豪说,那是属于他们的【城堡】,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要是哪天你找不到我了,我一定在这里等你。”张峻豪笑得狡黠,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和张极躺在小小的床上,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望着有点发霉的天花板,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张极说了什么来着?他有点记不清了。

哦对了,他说的是:“我绝对不会把你弄丢的,我发誓。”

 

但这个誓言,很快就被他亲手打碎了。

张极收到消息的时候是凌晨六点,他买了第二天凌晨四点的机票,没告诉张峻豪,打算在对方睡梦中悄无声息的回上海,给他一个惊喜。


但噩耗比惊喜来的更加迅猛,张极朦胧的睡意被对面抽泣的声音给冲了个干净,手机掉在酒店的被子上,对面的人依旧哭着,絮絮叨叨的转述着张峻豪的死因。

“小豪……小豪他昨晚下了班回来,路上出车祸了……没能救下来……”


哭泣的声音掺杂着电流,张极抖得厉害,他强制自己冷静,颤抖着声音安抚对面张峻豪母亲的情绪,说自己改签马上回来,可哭腔是不能抹去的,不知不觉中,他的视线模糊一片,泪水滴在屏幕上,炸开一朵又一朵水花。


而张极的车祸,也是在落地上海后发生的。

医生说,张极这种失忆是因为大脑受到了刺激,自己封闭了这段记忆,或许以后会恢复,或许不会,这都全靠患者自我意愿的。

 

张极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

泪水在他的脸上肆意横行,沙发上留下一滩又一滩晕不开的水渍。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张极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就像一条濒死的鱼。


什么“小黑”,什么“透明人”,都不过是他自己脑内为了恢复记忆,而捏造出的臆想。

张峻豪的灵魂所演绎出的与自己的过往,竟然被他用一句轻飘飘的家里进鬼给带过了吗?


好可笑的笑话啊,张极。


“张极,”

张极下意识瑟缩了下身体,他缓缓仰起头,面前是褪去了模糊黑影的“小黑”,也是张峻豪。它身上泛着一层柔白色的光,看起来十分神圣,张极伸出手想要触碰,又怕他会直接让张峻豪消散,只能堪堪收回。


“张极,你想起来了吗?”

“你想起我,想起我们了吗?”


张峻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从很远的地方透过来的一般,张极用力点了点头,他快要看不清张峻豪了,那层柔白色的光芒一点一点将他吞噬,张极有些惶恐的伸出手,他用力抱住面前的张峻豪,只能是徒劳。


“我说过的,哪天你找不到我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张峻豪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很吃力。“现在被你找到了,我终于……”


张极已经彻底看不到他了,他的面前空空荡荡,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来过,什么都没能留下。


“我爱你,张极。”

“以后见到我的话,给我烧一朵玫瑰花吧。”张峻豪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环绕,张极听不清了。有一只温暖的,看不见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我也很爱你,张峻豪。”

又有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张极在沙发上蜷缩起身体。最后一点柔白色的光晕飞出了窗户,消失不见了。


他大概需要睡一觉了,张极想。

睡一觉起来,去给张峻豪烧一朵玫瑰花,时间是正正好的。


 

顺个豆子做记号

【极豪】 永不消逝的罗曼蒂克


*又名《流星花园番外篇》

*背景私设/物料灵感/酸甜口

*道明极(张极)x 西门顺(张峻豪)

-全文1w+ 一发完

-有同事串场!!!

——————————————————————————————



“我始终认为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

“张极,收收你那性子。”朱志鑫收起以往温柔的模样,就在刚刚不久,英德学院来了一位转校生,人白白净净,性格倒挺硬,这不没一会儿,张极看不惯这人,差点上手打了起来。





“知道了。”张极心里的火虽然还在,但也不会张口说什么了,他这个脾气,也只有朱志鑫能说上几句,至于为什么,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又名《流星花园番外篇》

*背景私设/物料灵感/酸甜口

*道明极(张极)x 西门顺(张峻豪)

-全文1w+ 一发完

-有同事串场!!!

——————————————————————————————



“我始终认为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

“张极,收收你那性子。”朱志鑫收起以往温柔的模样,就在刚刚不久,英德学院来了一位转校生,人白白净净,性格倒挺硬,这不没一会儿,张极看不惯这人,差点上手打了起来。





“知道了。”张极心里的火虽然还在,但也不会张口说什么了,他这个脾气,也只有朱志鑫能说上几句,至于为什么,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哎你们说,这个新来的什么来头啊。”余宇涵一脸好奇,一来就敢和张极动手的人,来头肯定不简单。





“呵”张极一脸不屑,朱志鑫拍了一下张极的脑袋,警告他。





“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道明极学长和鑫泽类学长好甜!!!!”





“真受不了了,爸爸妈妈!!”





“美作涵学长和西门顺学长也好帅!!!!我们太幸福了!!!!”





四人面对周围的言语早已习惯,英德学院的F4是他们,四个人从小玩到大,追求者数不胜数,当然磕他们cp的也不少。





“顺,怎么心不在焉的?”余宇涵一把搂过张峻豪的肩膀,F4中最皮的人,此时看起来灰蒙蒙的。




“我在思考你的问题。”指的是余宇涵刚问新来的什么来头。





“我操,顺你还能这么在乎我呢。”余宇涵又一个激动,搂张峻豪的肩更紧了,按以前张峻豪会和余宇涵来场battle,但看见面前不到两米远并肩说笑的那两人,心里只觉得发酸。





——

“你他妈没事找事?”张极扯下脸上莫名被贴上红纸,抬头一脸厌烦的看着左航。





“你到底想干什么?”左航皱眉,他才来这学校没几天,张极就给他找了不少事。





“我干什么啊?”张极被逗笑了,上次朱志鑫嘱咐他之后,他就没怎么去找过左航了,他倒也没闲成这样。





“不是你搞的鬼,那还能是谁?”左航指着张极手里的红纸,上面还写着“猪”字,手段幼稚且侮辱人。





“我”





“我弄的。”张峻豪又重复了一遍,众人这才缓过神。





空气安静的可怕,这下轮到左航愣住了,他寻思着,他跟这位耳朵上钻石千斤重的仁兄没什么仇恨吧?拿这种手段羞辱他?





“噗嗤。”张极笑了出来,一脸看戏的眼神盯着张峻豪。





被这么看着,张峻豪的耳朵不自觉发红,活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过。





“顺,你这么幼稚的吗?”





“我…”张极话让张峻豪感觉是在嘲笑他一样,想解释的话都被咽肚子里了。





见张峻豪不说话,再加上尴尬至极的气氛,众人也就散开了,左航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留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鑫,你陪我去接个人。”张峻豪现在肯定嫌丢人不想动,张极他也叫不动,余宇涵只能拉朱志鑫走了。





“怎么不说话了?”张极双手抱在一起,背靠在椅子上。





张峻豪不喜欢被人误解,尤其是被自己在意的人误解,还是因为这么小学生的事情,顿时羞耻感布满全身。





张极看到张峻豪这副模样有些微妙,这人脸皮薄成这样了?





“本…本来是想搞王帅身上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在左航那了。”





王帅是出了名的傻逼,从入学开始就看不惯张极,上次张峻豪去厕所,听见王帅那帮人要恶作剧,不敢当面就敢背后,张峻豪本来想上手给上一拳打一顿再说,想了想,免得到时候这帮人去找张极麻烦。





“王帅?他又怎么了?”张极皱眉。





“就看不惯他呗。”张峻豪语气轻松。





张极就这么浅笑的看着张峻豪,也不说话。





“你笑什么?”




“没啥。”




“哦。”往往气氛最尴尬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救星拯救气氛,是余宇涵和朱志鑫回来了,接来的人是苏新皓。





苏新皓跟他们几个相比于其他人来说,那是相当关系好,他性格温润,心思细腻。





“我带了自己做的糕点,一起吃点吧。”苏新皓抬了抬手里的袋子。





张峻豪安静的吃着糕点,还时不时偷瞄几眼张极。




“小苏,你做的真好吃,真棒。”朱志鑫把手靠在苏新皓肩膀上,夸赞他。





“下次我教你。”仔细看苏新皓耳朵还泛着红。




“我也会做。”张极突然来了一句,把余宇涵吓的不轻,这爷什么时候开始研发毒死人的技能了?





“想毒死谁?”朱志鑫开玩笑。





“我真会做,不信你问顺。”突然被que的张峻豪有些懵,愣愣的跟张极对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真会,做的还可好吃了。”张峻豪骗他们的。




“那你也棒。”朱志鑫吃了一口糕点。





张极这才满意的笑了一下,一抬头就对上了张峻豪的眼睛,这人怎么还有点难过的样子,不过就那一霎那,很快就若无其事的和余宇涵开始了互怼模式。




——

英德学院要举办一个舞会,学院里基本都是豪门公子千金,自然会举办的很隆重。





“啧,这个顺,怎么又在撩人?”余宇涵用下巴点了一下张峻豪那个方向。





“阿顺年纪小,很正常。”朱志鑫无奈的喝了几口杯里的果酒。





“就知道开屏。”张极开口。





而此时开屏的张峻豪正一口一个小宝贝儿的叫着对面的张泽禹和穆祉丞。





“西门顺学长,你有什么事吗?”穆祉丞礼貌性的问了句。





“没什么事,那个…就是想问下,你们一般在什么软件上磕cp?”张峻豪做了很长的心理准备才说出口。





“学长,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张泽禹好奇的问。





“这不你们美作涵学长最近闲的慌,想了解一下这个热门话题。”张峻豪说谎是不打草稿的,但一脸正气。





“奥,原来是这样啊,学长这是一个小程序,不是什么软件,叫‘英德西皮’的公众号,你可以关注一下,扫码就好了。”张泽禹热情的把二维码给张峻豪,张峻豪顺利的扫了码关注了公众号。





“我操?!!他妈咋还加上微信了呢?这个张峻豪,背着我们加了多少人?”余宇涵一直在暗处观察者张峻豪的动态,看到张峻豪扫码的那一刻,猛地拍了下桌子,把朱志鑫和张极吓了一跳。





“顺可能就是想做个朋友呢?”朱志鑫是个护弟狂魔。





“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会做朋友,我等会就翻顺手机看看有多少漂亮弟弟妹妹。”余宇涵眼神坚定的要入党。





“说啥呢?这么热闹?”张峻豪是笑着回到座位上的。




“我又干嘛了?你们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张峻豪假装抱紧自己。





“顺,你就嘴硬吧,手机给我下。”余宇涵作势要抢张峻豪手机,但张峻豪偏偏不给,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顺,手机给我。”张极看不下去了。





或许是对方的眼神太有冲击力,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因素在作祟,张峻豪“哦”了一声,把手机给了张极。





“密码?”张极问他。





“那…那个…”张峻豪有些难以启齿。





张极以为张峻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手机密码这种个人信息,把手机还给张峻豪让他解锁。





“0203”张峻豪在心里默念,解锁后又递给张极。




张极直接点进张峻豪的微信,一眼就看到了那人的联系人置顶,有两个人,一位是张峻豪的母亲,另一位是…是他,上面备注着:A哥。





张极没多想,但顿时没耐心看了,胡乱翻了翻联系人,又看到了一个logo显眼的微信公众号发来的消息“您已顺利通过‘英德西皮’信息验证,请开始您的磕cp之旅吧。”这…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退出来微信,把手机还给张峻豪,“就听他放屁”这个“他”指的余宇涵。





确实,张峻豪的微信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除了父母,来来回回就他们几个,再有就是高中同学。




“那你刚刚跟那桌小男生说什么呢?”余宇涵好奇。




“啧,那桌小甜心,我肯定得认识认识啊。”张峻豪戏虐的笑了一下。





“哎!我就说吧,极和鑫就知道护着你!!”余宇涵打抱不平。





张峻豪只是耳尖的抓住了“极”“护着”“你”这几个字眼,他不知道张极在他手机里看了什么东西,余宇涵的话他听懂了,但没搞懂,什么叫张极护着他?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声,很难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哎呀,手不小心滑了一下。”邓佳鑫看着手里的酒杯,杯中的酒完美的洒在了左航的鞋上。




左航刚想上手打人,但理智告诉他,现在的场合的确不适合动手,就在他思考该怎么办时,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左航的思路。





“我刚好有一双备用的鞋,我带你去换双吧。”朱志鑫看了一眼左航被红酒浸湿的帆布鞋。





“我带你去。”没等左航开口答应,张极拉着左航的手腕往楼上走,脸黑的吓人,众目睽睽之下,又爆发了阵惊声,朱志鑫不放心,让张峻豪上去看看情况。





张峻豪刚把门拉开一个缝隙,就听见屋内两个人的争吵声。




“鞋子要是搁脚的话,你还是光脚吧。”张极声音低沉随意。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是你的,就算得到了,也不会合适。”




张峻豪愣在了门口,张极这句话像一块重石砸到了他的心口,仿佛要拼命把他砸醒似的,等他反应过来,屋内的两人已经打起来了。





“张极!!”张峻豪冲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张极,奈何这人力气实在太大,张峻豪根本拦不住他。




“走啊!!等着被打吗!!!”张峻豪嘲左航喊。





等左航走后,张峻豪才松开张极,他能感受到这人还在气头上,安静的坐到了张极旁边的位子上。




“你没事吧?”

“怎么打起来了?你不会喜欢他吧?”这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他本以为张极不会搭理他,结果下一秒就听见张极说。





“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张极的眼神过于冷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峻豪低头扣手,平时吊儿郎当贯了,他很少有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候。




“又没凶你,这么害怕干嘛。”张极看到张峻豪这反应,嘴角莫名上扬。





“谁…”害怕你了,张峻豪话还没说完,抬头就迎上了张极的目光,又把头低了回去,脸红到爆炸,他觉得自己现在丢人极了,想刨一个洞钻进去,与世隔绝算了。




————

“party time!!!”张峻豪第一个推开别墅的大门。




“顺哥,可以啊!!!”黄朔一进来眼睛都亮了。




“西门学长,我们就不客气了!!”穆祉丞很激动。




张峻豪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们进去,他那三个兄弟是最后才进来的,余宇涵尴尬的夹在两人中间,朱志鑫和张极这几天在冷战。





“你就那么希望我出国?”张极冷冷开口。





“只是国外资源更好,你可以…”张极父亲准备送张极出国深造,他和大家一样的确舍不得张极,但前途固然重要。





“我都说了,我不会出国。”张极有些不耐烦。





“哎呀,有事好商量嘛。”张峻豪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比谁都懂张极为什么不想出国,心里的难过骗不了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轻轻蹦到了床上,对着张极和朱志鑫说,说完后他的眼睛是盯着张极的。


 



张极看了一眼旁边半躺在床上的张峻豪,那张看不来什么情绪的笑脸,还有点讨好的意思,竟真让他心情好了些,随之点点头。





“这不就好了嘛,哦对,今晚给苏新皓过生日,咱到时候好好喝一顿!!没有什么是酒解决不了的!!!”余宇涵也跟着缓解气氛。





今天是苏新皓生日,朱志鑫想着刚好假期大家一起过热闹,叫了很多苏新皓的朋友,反正他们多多少少都认识,别墅是西门叔叔手里多出的一套,张峻豪大方的把大家叫了过来。





“很感谢大家给我的这个惊喜,特别谢谢鑫和顺,谢谢……”苏新皓一顿感谢,大家都忙着送礼物祝福,总之生日该有的流程都有。




————

“左航,快喝…”陈天润已经醉了,还非要拉着左航跟他一块醉。





不知道是谁提出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一下子好几个人围成了一个圈。





“嘿!!我是国王!”余宇涵激动的把头发往后撩。




“这样…4号和6号!6号给4号灌一瓶酒,必须一瓶要玩得起!”





“4号。”张极看了一眼牌。





“我操?谁6号?”穆祉丞好奇这位勇士是谁,大家陆续把牌翻开,都没有出现6号,那就只有……




“啊啊啊啊啊啊!!!”余宇涵不敢相信的看着手里的6号牌咆哮。





最终余宇涵还是开了一瓶酒,起身准备往张极嘴里灌,鬼知道上次给张极灌酒,这爷把他按地上闻臭袜子,余宇涵顿时汗毛竖起。





一不做二不休,对准直接往张极嘴里灌,胜在张极酒量好喝的还快,不一会一瓶酒就干没了,余宇涵一溜烟飞回自己的位置。





张极用纸擦了一下嘴角残留的酒,刚好对上了张峻豪盯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这种眼神有多冒犯,张峻豪掩饰性的喝了一口酒,他不喜酒,只觉得酒这种东西又苦又难喝。




“我我我!我是国王!!”穆祉丞开心的举手。




“我想让2号和7号吃掉这跟饼干!!”穆祉丞一点点了个大的,朱志鑫和今天的主角苏新皓。




朱志鑫看起来一脸坦然,但发红的耳夹到挺诚实,反观苏新皓略显害羞。





两人面对面,小心翼翼的一人咬住了一端,两人都不敢对视,缓缓的向前递进,就在两人仅剩不到一厘米距离时,才双双咬断饼干,整个别墅都是起哄声。





张峻豪没什么反应,他习惯性的看了看张极,那人一脸不高兴的喝着酒,那人桌前已经有好几个空瓶子了,这酒量再好都招架不住这么喝,果不其然,张极这种都醉倒在沙发上了,清醒的就没几个了。





“顺,你扶极上去哈,辛苦了。”朱志鑫说完便抱着苏新皓上楼了。





虽然两人体型差不多,但张峻豪还是扛不住喝醉后的张极,艰难的把人扶进屋里,刚一关上门,张极一个使劲就把张峻豪压在了门板上,拉进两人的距离。





在靠近一点,两人就能亲上,张峻豪控制自己乱掉的呼吸,对方的薄荷混着酒精的气息缠绕着他,怎么也逃不出。





“张…张极,你知道我是谁吗?”张峻豪平复自己的心跳。





面前近在咫尺的人迟迟没说话,只是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一种极度依赖的姿势,张峻豪还是把人带到了床上,准备离开泡蜂蜜水,这人拽着他不让走。





张峻豪一个没防备,就已经被张极连人一块摔到了床上,被他压在身下,贪婪的闻着张峻豪身上的味道,这样的状态不知维持了多久,直到张极开口问





“我能亲你吗?”





不知道是谁先吻上的谁,嘴上柔软的触感无疑是让人愈发失控的,张极吻的很深,直到张峻豪快呼吸不上来才放开他。





“鑫。”张极抱张峻豪的腰更紧了。





张峻豪瞳孔收缩,眼泪是呼之欲出的,张极一个字将他打回现实,他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木偶似的被人抱着,好像怎么也捂不热,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一切又如此真实。





没一会儿张极就抱着他睡着了,他亲亲推开张极环在他腰上的手,给人盖好被子轻声出了门,张极酒后会断片,今晚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只有张峻豪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

第二天早晨,张峻豪是最后一个洗漱完下楼的,大家都整齐落了座吃着早餐。


 



“顺,醒了啊。”朱志鑫把张峻豪那份早晨拿了过来,张峻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张极坐他对面,一抬头就能对视上的那种。





“我去,顺你眼睛怎么肿的跟核桃一样。”余宇涵盯着张峻豪眼睛看,眼底还有一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





“酒精过敏。”张峻豪草草解释了一句。




张峻豪低头喝着米粥,他喝的慢,没过多久就张峻豪一个人在餐桌上,突然眼前多了两粒白色药丸和一杯温水,张峻豪疑惑的抬头,是张极,那人低头看着他,眼底阴暗不明。





“吃了,解酒精过敏的。”一句很平常的话。





“哦”张峻豪点头,吃完药张极还没走。





“还有什么事吗?”

“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朱志鑫让我回你扶房间,把你安顿好我就回自己屋了,怎么了吗?”张峻豪面不改色心不跳抢在张极话之前说完。





“没什么。”张极哑口无言,他一直知道自己喝醉后断片的这个习惯,今早自然醒后,除了剧烈的头疼,还有脑海中零零碎碎的场景,让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

张峻豪在躲他,张极是能感受到的,就像现在,他但凡往张峻豪那靠一点,对方就会立刻朝他靠近的方向远离一些。





“顺,小甜心让我问你想不想谈恋爱。”余宇涵看着手机里张泽禹发来的消息。





“小甜心?谁?”张峻豪疑惑。





“张小右啊,就上次舞会你俩扫码那个。”余宇涵补充。





“没兴趣。”张峻豪想起来了。





上次回去点开“英德西皮”公众号,里面的cp数不胜数,甚至还有个cp排名榜单,张峻豪好奇点开一看,果然,登顶的是“极鑫”,在接着是“航润”“顺涵”“朱苏”,张峻豪翻啊翻,才翻到他和张极的cp。





竟然还真有人磕?!99个人,张峻豪挺满意的了,点击“关注”,然后进去一看,全是求神拜佛的。





“我愿用我30年单身,换爹爸甜蜜互动!!!!”




“天灵灵地灵灵,我爹我爸速发糖!!!”





“姐妹们我已整装待发,上天山下火海,明天爹爸不发糖,我被闪电劈。”




………




看到这里张峻豪扯了扯嘴角,这…这些人倒是比他还努力。





“顺你咋跟个中央空调一样,上一秒对人家吹嘘问暖,下一秒爱搭不理的。”余宇涵开玩笑损张峻豪。





张峻豪刚想反驳余宇涵的话,就听见一句突兀的声音说“我也觉得”是从张极口中发出的。





我 也 觉 得。





见张极都这么说,余宇涵更起劲了,但被一旁的朱志鑫捂住了嘴,旁边还有人偷听他们四个的对话,为了形象起见。




————

“阿顺,你准备下,等会出发小极家。”玫兰女士喷着新买的香水。





“啥?!!”张峻豪一个惊吓。





“你这么惊讶干嘛,咱不经常一起去对方家里做客吗?多少年交情了都。”





“我…能不去吗?”





“人家云清阿姨专门说想顺顺了,哎不是,你是不是想偷偷出去约会去?又是哪个弟弟妹妹……”




“好好好,我去我去。”张峻豪真招架不住他妈的语言炮弹。




————

“来啦,顺顺你先去楼上找小极玩,等着我和玫兰给你俩做大餐。”





云清女士跟他妈风格不一样,他妈是明艳张扬的,张极妈妈是温婉如玉的,两人正开心的厨房走,嗯…两个从来不进厨房的人,现在要给他们做一桌子菜。




张峻豪慢慢吞吞的上了二楼,敲了敲张极的房门,一进去就看见那人在床上靠着看手机。




 

俩人一个在门口站着,一个在床上看手机,见到对方,便是沉默。





“进来,站着干嘛?”张极开口。




“哦。”两人一问一答,又是一阵沉默。





“你最近怎么了?”张极关掉手机,扔到一旁。




见张峻豪不说话,张极又皱眉开口“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才会…”开始躲我。





张极看见张峻豪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对方像是想说什么,一副欲言难止的模样。





“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我向你道歉…”





“你认错人了…”张峻豪声音沙哑。





张极愣住。





“你把我认成朱志鑫了,我们接了吻,你抱着我,口中说着朱志鑫的名字…”





“你…你喜欢朱志鑫,对吗?”





张峻豪的情绪有些不稳定,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怎么也止不住,明明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但他好像更难过了。





“你…你喜欢朱志鑫,对…对吗。”张峻豪哽咽。




面对这样的张峻豪,张极有些失措,这…这人怎么会那么伤心难过,看着张峻豪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眼睛红红的看着他,还参杂着一丝期望的样子,张极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张峻豪…”张极明明是可以说出答案的,可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





“你喜欢朱志鑫,你喜欢朱志鑫,可…可我好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张峻豪是哭着说的,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都这样了,他干脆把心底埋藏了4年的秘密说了出来,他没考虑后果。





这一刻张极心中对张峻豪所有疑惑的结,都被解开了,对视时的脸红紧张,看向他时失落的眼神,和朱志鑫在一起时,角落里总是逗留的人影,跟他说话总是结巴的人,那晚之后开始躲着他,隔天红肿的眼睛,微信的置顶备注…………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张峻豪喜欢他。





张峻豪喜欢他。





“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认了,今天当没发生过吧,以后也不会了。”张峻豪抹了一把眼泪,他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了,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哭。





————

“顺呢?”朱志鑫看余宇涵是一个人过来的。





“被张小右叫走了呗,这个重色轻友的张峻豪。”余宇涵拆了一个冰棍放嘴里。





“顺真喜欢张小右?”朱志鑫还琢磨张峻豪怎么不跟他们说,他记得小时候,张峻豪喜欢隔壁班的一女孩,跟他们承认的时候,羞的要死了都,张峻豪对感情一直都挺纯情的。





“十有八九呗。”





“他不喜欢。”张极语气平静。





“啥?!”余宇涵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峻豪不喜欢张小右。”张极拿出手机,点开备注名为“顺”的聊天框。




————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张峻豪没什么兴致的看着屏幕,他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为了看个电影,还包了个场。





张泽禹笑着说想让他看完再走,张峻豪看着身旁人发红的耳夹和羞涩带着点恳求的模样,像是看见了那个“自己”一样,心软的点头,继续盯着屏幕打算看完。





“嗡嗡”张峻豪的衣服口袋振动了好几下。





A哥:你在哪?

A哥:不是说好去涵家吗?

张峻豪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




A哥:?

过了一分钟对方又发来一条信息。





“是道明极学长吗?”张泽禹脱口而出。





“嗯”张峻豪低头回消息。





川页:我有点事,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了,             我后面就来。




“顺学长你和其他三位学长谁关系最好啊。”





“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涵吧。”张峻豪先是沉默,才缓缓开口。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学长你和极学长关系最好呢。”





张峻豪听完眉毛一挑,他挺惊讶张泽禹会这么说,毕竟公共印象里都是极和鑫,他和涵关系最好。





“为什么这么说?”





“上次给苏新皓过生日玩的那两天,因为我比较关注学长你嘛,我老看见学长你一直盯着极学长,还老找极学长说笑,上次极学长喝醉,还是你把他扶回屋的呢。”张泽禹认真的讲述。




听张泽禹这么一番话,张峻豪笑了一下,不过并非是开心的笑。





见张峻豪没什么要回他话的意思,张泽禹识相安静的看着后半段电影,而张峻豪握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嗡嗡”是张极发来的消息。





A哥:好。





————

英德学院虽说是贵族学院,但在成绩这方面却没太高要求,可富家的公子和千金的胜负欲很强,不仅家世要比你显赫,成绩也要高你一等。




英德一年有两次大考,一次六月初,一次十二月初,一年两次,夏天来临之际,今年的第一次大考也来了。





“我的老天爷啊,早知道这半年好好学了,我拿什么考?你们说我拿什么考?”余宇涵哭爹喊娘的趴在书桌上哀叫。





“得了,等这次考完,你继续不长心,十二月初又会接着说这半年怎么没好好学。”张峻豪句句扎心。




“阿顺,你竟如此绝情!!!”余宇涵一脸鄙视张峻豪。





“好了好了,这样,我给涵补习,顺你给极补习,你俩这成绩只能抱个佛脚了。”朱志鑫翻开一个练习册给余宇涵。





张峻豪本来想说要不他给余宇涵补习,但余宇涵这货已经屁登屁登的抱住了朱志鑫这个“佛”,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突然张峻豪眼前多了一个册子,那人用红笔圈了圈不会的题,张峻豪抬头看了一眼这人,张极没看他眼睛,一直垂眸看着那本册子。





“这道吗?”





“嗯。”





“这道题挺难的,但也很好理解,你先假设j,h的值………”张峻豪拿起一旁的铅笔,在册子和草稿纸上标记着题的解析,还把要用的公式写了上去,方便张极理解。





两人没什么话外题,是在正儿八经的讲题,张极挺聪明的,就是上课光睡觉去了,要是认真一点,也不难。





反观余宇涵和朱志鑫这边,倒是有点困难了,一道题给余宇涵讲了好几遍,也没听懂,还问题目是啥意思,气的朱志鑫直接给了余宇涵一脑勺,余宇涵这才开始认真听讲。





“会…会了吗?”张峻豪讲完了最后一个知识点。




“会了,你讲的还挺好的。”说完张极还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你耳洞发炎了吗?”





张峻豪被问的莫名其妙“啊?没有啊。”





“那你耳朵怎么那么红。”




————

英德大考从早上8.30开始考,下午考完最后一门已经18.30了。





“终于考完了,累死了。”余宇涵伸了一个懒腰,拿起手机准备给家里保姆阿姨发消息“走,今晚去我家放松,我让阿姨今晚做些好的。”





张峻豪点点头,肩膀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你给讲的题考到了不少。”张极靠近张峻豪旁边说。





“是吗?那挺好的。”张极的肩膀是碰着他的,他能感受到那的体温围着他。





好不巧,张峻豪想的入迷,下楼梯一个没注意踩空了,脚扭到了。





他没那么娇气,起身接着走,示意自己没事,但脚腕的疼痛是压不住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真没事?”张极扫了一眼张峻豪的脚腕。





“真没事。”张峻豪摊手。





“不信。”





张峻豪短暂的没说话,就看到张极弯着身子在他面前,“上来”。





张极要背他?





“顺,离校门口还有段距离呢,别硬撑,你脚刚都扭成九十度了。”余宇涵家司机也不可能把车开到学院内接他们。





“是啊顺,就让极背你吧。”朱志鑫附和道。





张峻豪僵硬的趴在张极的背上,对方的手肘紧紧的圈住了他的腿,总之确实是比硬撑着舒服多了。





“你累吗?”这句话是张极问张峻豪的。





“我累什么?”明明是张极背着他,还问他累不累?





“你脖子绷那么直,不累吗?”





语毕,两人都没在说话,张极能感觉到背上的人缓缓摊了下来,这句话像个开关,张峻豪没那么紧绷了,把下巴微微靠在张极的肩膀上,他有私心,近到他可以闻到张极身上独有的冷冽薄荷味,明明是很冷的味道,张峻豪只觉得自己热极了。





“小顺顺,让本少年亲自给你上药膏。”余宇涵本来想叫私人医,张峻豪说小伤没必要,就只能找出家里的药箱给张峻豪上上药了。





“你他妈轻点。”张峻豪皱着个脸,这余宇涵手劲也太大了,他在刚硬,也扛不住余宇涵这么造。





“不重点,就好不了那么快。”余宇涵看网上都是这样。





“我来。”一直在旁边看着两人的张极开口说道,把余宇涵手里的药膏拿走,自然的坐到张峻豪旁边开始上药。





“行吧。”余宇涵看着这一幕,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多余是怎么回事,他擦了擦手,下楼去厨房看看朱志鑫的饼干做的怎么样了。





“疼吗?”张极问。





“不疼。”张极涂的很轻也很细致,最后又用酒精喷了几下,才完事。





两人是面对面坐着的,太阳快落山了,夕阳的光洒进屋里,空气都弥漫着微妙的气氛。





“张峻豪”张极很少这么叫他,上次还是这么叫还是他表明心意那天,想到这里,张峻豪失落的垂眸应了一声。





“其实…”

“其实强扭的瓜,也可以是甜的。”



 


砰。




张峻豪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跟炸开了一样,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张极,还眨了好几下眼睛,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嘶…好疼,这不是梦。





“你…”

 


 


“张峻豪,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好吗?”张极是第一次给人表白。





“那朱志鑫怎…”么办,张峻豪是脱口而出的,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不太对,连忙低头,他怕,他怕自己从张极脸上看到后悔的表情,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更希望这是一场梦。





张极不说话,像是短暂的思考了一会,随之笑着把面前的人捞进怀里。





“说实话,你那天情绪失控的样子,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那么心疼一个人,之后我才意识到,并不是出于同情愧疚才有的,你问我是不是喜欢朱志鑫,我发现我说不出我喜欢朱志鑫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暗恋的滋味很难受,这段时间我发现自己会因为张小右而吃醋,会因为你给我讲题而心跳加速,看到你受伤,我会好心疼,更不想看到你哭,我想一直靠近你,我想我是喜欢你,对朱志鑫是出于哥哥弟弟的滤镜,我对他不会心跳加速,不会心疼,误当成了喜欢,张峻豪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喜欢…”





张极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说完还揉了揉张峻豪的头发,顺了顺毛,怀里的人一直没声,但张极的肩头倒是湿了一片。





“张峻豪?”张极轻轻叫了一声。





“没…没睡着。”张峻豪哽咽。





张极笑着说好,松开了张峻豪,这人的眼睛哭的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不知道的以为被谁欺负了呢。




看的张极又是一阵心疼,用手擦了擦张峻豪眼角的泪水“不哭了好不好,我心疼。”





上手摸了摸张峻豪的耳垂,快速亲了一口这人的嘴角,结果就是原本哭着的人,眼泪一下子止住了,羞得躲张极怀里出不来了………




————

余宇涵和朱志鑫是第一个知道两人在一起的,下场就是两人被押了一晚上,余宇涵负责问,朱志鑫负责拿起笔记录,究竟是少了哪一步骤,天塌下来,他俩兄弟成了嘴对嘴的关系了???




没过几天,英德学院热搜榜:

#道明极 西门顺在一起了?!

#极豪 

#嚼批 泪崩 

#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人欢喜有人悲,张泽禹是红着眼睛满学院的找张峻豪问个清楚,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了人,是在学院一个隐蔽的楼梯,他心目中的天选1,此时正被张极按在墙上亲的无法无章,张泽禹更伤心了,直到他听见这两人的对话





“在也不给你亲了…”





“再说一遍?”




“哥,求你了。”下一秒就又被张极堵住了嘴,听完全程看完全程的张泽禹:6。





“恭喜你成为第10000位嚼批,请开启磕cp之旅吧。”




不就是情敌情人变爹爸吗?谁不会………






END.


假期快乐 顺顺利利。


























































































游标卡尺

错位告白

*极豪

*穿越重生/甜蜜激情短打

*全文3.5k+

  

  

  

张极最近总是梦到张峻豪,今晚是第三次了。

  

2022年跨年夜的晚上,大街上寒风瑟瑟,张极心里只觉惴惴不安,忆起曾经的种种,临晨披件外套便出了门,遇到临晨路灯下还在摆摊的算命老人。

  

“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梦到他三次以后便彻底没有缘分了”

  

张极站在路灯边的暗处,看不清神色,手指间的香烟随着呼吸明明暗暗。

  

“呼”

  

一口烟雾从黑暗处飘出,在路灯下纷飞、缭绕、缠绵,然后彻底云消雾散。

  

————

  

等张峻豪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眼前的不是残破的家和渗血的手腕,似乎连......

*极豪

*穿越重生/甜蜜激情短打

*全文3.5k+

  

  

  

张极最近总是梦到张峻豪,今晚是第三次了。

  

2022年跨年夜的晚上,大街上寒风瑟瑟,张极心里只觉惴惴不安,忆起曾经的种种,临晨披件外套便出了门,遇到临晨路灯下还在摆摊的算命老人。

  

“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梦到他三次以后便彻底没有缘分了”

  

张极站在路灯边的暗处,看不清神色,手指间的香烟随着呼吸明明暗暗。

  

“呼”

  

一口烟雾从黑暗处飘出,在路灯下纷飞、缭绕、缠绵,然后彻底云消雾散。

  

————

  

等张峻豪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眼前的不是残破的家和渗血的手腕,似乎连身上的淤青都不再隐隐作痛。

  

阳光正好,斜斜得打在张峻豪身上,窗明几净的教室外是同学们追逐打闹的嬉笑声,但是对此刻的张峻豪来说那声音他只觉得仿佛来自异世界。

  

“是走马灯吗?那美好的高中生活啊”

  

张峻豪蹙着眉苦笑着喃喃自语,当时只道是寻常。

  

“张峻豪你他妈的没病吧,还美好的高中生活,数学老登叫你去办公室给他解释解释为什么数学就考17分,你去在老登办公室享受你的美好生活吧”

  

余宇涵拿着自己22分的数学卷子一把拍在张峻豪肩膀上,嬉皮笑脸地对张峻豪被请去办公室一事幸灾乐祸。

  

“???”

  

听到记忆中熟悉的咋咋呼呼的话语,张峻豪只觉得恍如隔世。

  

“我重生了?!”

  

看张峻豪没反应,依旧趴在桌子上,余宇涵还以为他是因为没考好哭了,为了探究这一问题,他特地弯着身子到张峻豪臂弯下去看他到底哭没哭。

  

“没哭啊”

  

余宇涵突然出声吓得张峻豪一激灵。

  

在余宇涵的反复催促下,张峻豪还是去数学老登办公室接受了狂风暴雨的洗礼。

  

其实这些对张峻豪来说,在数学老师一遍遍苦口婆心的教诲里,他早就红了眼眶,数学老师还以为是自己骂太狠了给这大小伙子骂出眼泪了,叹了口气便要张峻豪回教室了。

  

只有张峻豪知道,对比过去躲躲藏藏的破烂不堪的如梦魇般的生活,现在的处境已经宛若天堂了。他比谁都清楚这次回来他需要的是什么。

  

放学铃声在学生们的哗啦收书声中如约而至,夜幕点缀着几颗散落的星星,同学们三五成群稀稀拉拉的离校,校内渐渐恢复寂静。

  

“按照记忆里的发展,今天放学就会碰到那群混混了吧”张峻豪单肩背着书包,站在校门旁的阴影处,抬头望着门口的白炽灯。

  

  

夏夜里的白炽灯很耀眼,但是耀眼的灯光总会吸引来一堆恶心难缠的飞虫,成群结队,前赴后继。

  

  

戴上鸭舌帽,低着头靠着墙边走,张峻豪当然知道自己终究躲不过命里这一劫,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提心吊胆,在内心疯狂祈祷,祈求命运中的那场劫难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当张峻豪听到熟悉的铁质棒球棍在水泥地上摩擦发出的刺耳动静,心下一沉。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只是那个人也会像之前一样来吗?

  

  

想到这里,张峻豪眸子闪了闪,漆黑的瞳色染上落寞的色彩,捏紧了书包带子,把头低的更下,加快步伐逃离现场。

  

“喂,你小子胆子很大嘛”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语气,尽管是前世已经经历过的,但是现在再次听到,张峻豪还是不免汗毛倒竖。

  

  

“见到你老子,都不给交点什么出来,嗯?”

  

张峻豪这次在书包里只装了一部分现金,为表诚意,他哆哆嗦嗦得将手伸进书包内层口袋将钱尽数掏出,连内部的布料也掏出来给混混看,表示真的没有了。

  

“马勒戈壁的就这么点,害老子等到现在”

  

那混混转头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说罢就冲上前去作势要打张峻豪。

  

前世被家暴了那么多年,现在张峻豪面对此情形已经学会了下意识双手护住头,蜷缩成一团躲在墙边。

  

眼见那棒球棍就要挥到张峻豪身上,忽然被一股力给挡住,一个身穿黑色帽衫的男人护在张峻豪身前,替他挨下了这一闷棍。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只听见男人一声闷哼,张峻豪抱着脑袋的手依旧不敢放下,反而抱得更紧。

  

前世的他也是被这个身穿黑色帽衫的男人挡在身前,由于那人来之前已经报了警,听见警笛声时混混便不得不赶紧逃离,然后那人一句话没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跑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张峻豪便在校园墙发布了这一则寻人启事,随后便有一个自称是张峻豪寻找已久的人找到张峻豪,对他表白了。

  

没有经历过任何情爱,甚至连言情电视剧都没看过的毛头小子,哪里知道这该怎么办,但是想起武侠小说里为报恩而以身相许的配角,张峻豪便天真的答应了他的表白。

  

却不想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无尽的痛苦,捆绑,吸血,给张峻豪下药后拍摄不耻照,之后便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张峻豪对眼前背对自己护着自己的男人心中没有丝毫的感谢了,怨愤和痛苦已经充斥了自己的内心。

  

  

“请再下手狠一点吧,最好把他给打死!”

  

  

像剧本一样的剧情按照既定情形发生,警笛声响起,混混逃跑,男人离开...

  

咦?他怎么还不走?

  

“警察来了,那伙人已经走了,没事了不用害怕了”

  

醇厚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完全不一样的走向!张峻豪愕然抬头,和那人对视上。

  

不对,不是他!

  

前世那个自称救命恩人的人不是他!

  

那现在的这个黑色帽衫是谁!?

  

  

警察很快到达两人身边,将他们带回到派出所做好笔录,便各自通知了他们的家长来领他们回家。

  

在等待家长来接的时候,张峻豪坐在派出所冰凉的铁皮座椅上,百思不得其解,对面那人看着张峻豪抓耳挠腮的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你好,我是张极,是你隔壁班的”

  

“啊你好你好,我是张峻豪,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今天...是有人叫你来的吗?”

  

“啊?不是啊,我只是路过啦”

  

张峻豪再次道谢之后就低头思考沉吟,甚至萌生出一个惊人的想法。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前世的救自己的人也是他吗?那找到自己说是救了自己的人是谁?!难道我前世的后半生遭受的痛苦只是一场笑话?

  

张峻豪直到第二天还在苦恼于这个事情,早上早自习下课后愁眉苦脸地在座位上趴着,往抽屉一摸,竟然有还带着温热的包子和豆浆,以及娟秀字迹的纸条。

  

【哈哈你早上不吃早餐哪里会有力气打的过那群小混混呢】

  

落款是张极。

  

张峻豪这下彻底糊涂了,张极就像撕破黑暗的一道光突兀地照射进他黑暗的人生,这次重生最大的变数就是张极,前世张峻豪只是知道隔壁班有一位叫张极的同学,也见到过他很多次,很眼熟了,可是一直两个人一直没有任何交集。

  

体育课,恰逢两个班同堂上课,张峻豪靠在铁栅栏上望着天空中缓缓飘动的云。

  

似乎这次的命运像云一样,乍一看好像按照前世一样照常发生,可是它的轨迹已经慢慢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方向。

  

张极在手里把玩着mp3,靠在张峻豪旁边的位置,捏着其中一只耳机递给张峻豪。

  

“Justin Bieber的歌,我超爱的”

  

张峻豪偏侧过头看向张极笑意盈盈的面庞,接过耳机,两人手指尖触碰瞬间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让张极耳后根迅速染上绯红。

  

耳机里的音乐列表很快随着时间流逝播放结束,张极似乎意犹未尽,小声轻哼着

  

  

“I know that I can't find nobody else as good as you

  

I need you to stay need you to stay ”

  

  

耳熟的旋律让张峻豪也很快哼唱着接出了另一段

  

“I'll be fucked up if you can't be right here”

  

  

张极惊喜地看向张峻豪,还带着少年稚气弯弯眉眼里尽数被笑意填满。

  

“你也听过stay!我真的超爱这首的!”

  

恰逢此时下课铃声敲响,张极听不清张峻豪说了什么,只知道张峻豪一脸错愕惊讶。

  

  

好像,有什么东西,水落石出了呢。

  

  

“stay是2021年那会儿的吧,可是现在,才2019年啊”

  

  

泪水逐渐模糊了张峻豪双眼,原来一开始就错了。

  

一开始那个救下自己的人就是张极,一开始就不该答应那个人莫名其妙的表白。

  

张极看着眼前人眼底泛着潮气,眼圈逐渐微红,手忙脚乱地掏口袋找纸巾,却不想一封皱皱巴巴的情书却从衣兜掉落。

  

张极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小秘密已经被张峻豪从地上捡起,依旧着急地翻遍口袋找纸巾。

  

“给亲爱的张峻豪”

  

直到张峻豪小声念出封面上的第一句,张极猛然抬头,看到那封情书,才意识到原来真相早就已经曝光了。

  

其实上一世的张极准备响应张峻豪发出来的寻人启事时,却发现已经被另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捷足先登,并且告白成功。

  

这一世,张极说什么也不能对张峻豪放手。

不管结果如何,起码他想要张峻豪stay在他身边。

  

END.

梦中曦霁

【进卫】再回眸(HE双重生,6K一发完)

因为刷B站嗑到的性张力cp

没有三观,一恶到底。

先bg,后gb。

 

《第一幕-再回眸》


进忠死了,金簪刺心,麻绳勒脖。

他死不瞑目,化做厉鬼,日日跟着他用一身黑血浇灌的“玫瑰花”身后。

那个,只需卫嬿婉一回眸便可见的位置。

 

厉鬼眼看她做了皇贵妃,春风得意。

又看着她被皇上厌弃,被迫饮下让人生不如死的牵机药。

不得解脱。

 

九年后,卫嬿婉头发已花白,容貌也因为一复一日的折磨而面目全非。

她饮下王蟾、春蝉带来的毒药,痛苦倒地,挣扎求生。

 

就这么看着了卫嬿婉的结局。

不得好死。

可痛快吗?

进忠说不清。...

因为刷B站嗑到的性张力cp

没有三观,一恶到底。

先bg,后gb。

 

《第一幕-再回眸》


进忠死了,金簪刺心,麻绳勒脖。

他死不瞑目,化做厉鬼,日日跟着他用一身黑血浇灌的“玫瑰花”身后。

那个,只需卫嬿婉一回眸便可见的位置。

 

厉鬼眼看她做了皇贵妃,春风得意。

又看着她被皇上厌弃,被迫饮下让人生不如死的牵机药。

不得解脱。

 

九年后,卫嬿婉头发已花白,容貌也因为一复一日的折磨而面目全非。

她饮下王蟾、春蝉带来的毒药,痛苦倒地,挣扎求生。

 

就这么看着了卫嬿婉的结局。

不得好死。

可痛快吗?

进忠说不清。

 

厉鬼的夙愿已了,就不能再留阳间了。

鬼差押解进忠过奈何桥,聊起桥下黄泉的故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厉鬼忍住黄泉水削皮碎骨的疼,跳了奈何桥。

 

他终究是忘不了,那年夏日雨夜中,她望来的那一双眸子。

 

再醒来,进忠发现自己在御前太监值房。

自己被打了二十大板后,还得跪着伺候王钦洗脚。

是了,现下王钦掌权,自己和进保因着是李玉徒弟也被嗟磨着,距离那个夏夜还有五六年。

但到底自己是个御前太监,循着前世对那位主儿的了解,这一次倒也不费多大力气就打听到了她的所在。

 

卫嬿婉,四执库小宫女。

因着母亲和弟弟的盘剥,还差十五两去玫嫔处当差。

 

芬姑姑讨好道“进忠公公是说,让我安排嬿婉那个丫头去温惠皇贵太妃处当差?皇上对抚养过自己的这位皇祖母一向优待有加,太妃娘娘年纪也大了,宫里差事清闲。倒的确是个好去处。但不知道,这嬿婉和您是何关系?劳您亲自来说这事。”

 

进忠笑了,拿出钱袋来递给芬姑姑,却没多说。

“那就劳烦芬姑姑多费心了。”

 

芬姑姑掂量了两下钱袋里银两的重量,就像是估算着这嬿婉在进忠心里的分量那样。

不少。

 

有钱能使鬼推磨,事儿自然成了。

 

远远地看着卫嬿婉奔向凌云彻庆祝这个好消息,饶是进忠一再压着嫉妒心,可那酸水还是翻了起来。

上一世,他从未看到她这般纯善活泼的笑。

 

从一开始,他就只注意到了她的眼。

她眼里有让人心生怜悯的对嘉妃的恐惧,有着苦熬的坚韧,以及和自己一样的野心。

那是多好看的一双眼啊?

 

可这一世,这双眼却还是满含着爱意地看着那凌云彻——没用的男人。

也罢。

 

等再过两年,温惠皇贵太妃就会薨逝了。因是高寿离世,届时,太妃宫里的宫女都可以领赏出宫。

这一次没有那些被虐待的经历,嬿婉,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吧?

你会有你想要相伴一生的少年郎,会有可以亲自抚养的孩子们。

多好。

 

御前伺候,进忠得心应手,他可太清楚这位皇上的虚伪自大的性格。

后宫里所有的纷争都是因皇上而起,他享受着所有人的讨好,却漠视着这一切发生。自认是天下第一的聪明人,却被所有人利用着。

 

差事不难,唯一要难得是进忠要掩藏好对皇上的恨。

还有,克制自己不再去打听嬿婉的消息。

她只要在宫里再熬两年就可以离开了。

不像自己,是个太监,一辈子都要留在宫墙里。只有等实在做不动了,才可能出宫。

 

所以,两年后,再一次见到嬿婉时,进忠才会如此诧异。

没想到,嬿婉竟然在富察皇后宫里当差。

 

她黛眉若柳叶,星眸璨璨。一身青色宫装下,腰肢不堪一握。

 

看富察皇后特意安排她来给皇上奉茶,进忠便猜到了几分用意。

嬿婉容貌上,和那位主有着几分相似。

 

皇后和嘉妃只怕是有意培养她,让她分刚从冷宫里出来那位主儿的宠。

只有这嬿婉还傻傻地为自己能当上皇后宫里的宫女,每月能多十多两银子寄给家里而开心。

 

皇后开始频繁让嬿婉来养心殿传话,递东西。

想到皇上最后对嬿婉的嗟磨,进忠只觉一番筹谋打了水漂。

 

《第二幕-小雨》

 

 

 

 

 


 

又一个夏夜,嬿婉给养心殿送完东西后,落了大雨。

王钦让进总送嬿婉回皇后宫里。

“嬿婉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进忠的伞依旧倾斜。

 

“打算?”

卫嬿婉想起了自己进太妃宫后不久,就因为母亲和弟弟,与凌云彻分道扬镳了。

“宫女到二十五就可出宫。你想出宫嫁人吗?”

 

“嫁人,我是不指望了。”嬿婉见过进忠几次了,只觉得他是个客气有礼的人。

有一次自己不懂规矩,在御前犯了错,还是进忠给自己说了好话。所以她倒也对进忠有几分信任。

 

“小心水。”进忠带着嬿婉避过水坑“嗯,原是不想嫁人啊,你接着说。”

 

现下外头,旗人嫁女儿,为了面子,总是要陪嫁许多的。许多家庭不堪重负。也因此,甚至有些地方开始流行溺女婴之风。

 

“我娘指望着我赚钱养家。是绝不肯给我攒嫁妆的。我啊,想像现在这样,在皇后宫里好好当差,等皇后娘娘生下嫡子,我好好照顾,熬年岁,立功。以后当个像毓湖姑姑那样的掌事姑姑。”

 

进忠认真听着。

“这当差当得好,也是有机会得指婚配侍卫的。”进忠目光灼灼“这宫里年轻侍卫那么多,嬿婉姑娘没有一两个看得顺眼的么?”

 

嬿婉有些低落地捏紧斗笠说“我是罪臣之女,为了前途,不会有侍卫愿意沾边的。”

凌云彻已经因为娴妃从冷宫调去翊坤宫当差了,可却一次都没有来找过自己。可见他对自己确实无心。

 

进忠不知整地,来了句“侍卫不愿意沾你边。那你有看得顺眼的太监么?”

“啊?”嬿婉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倒也不是所有太监,都像王钦对莲心那般的。”进忠笑了笑“一般宫女和太监对食,也就是寻个慰藉。找个人来,心疼心疼下自己。”

 

夏夜,滂沱暴雨,砸着宫道青石板上发出如同心跳一般的声响。

嬿婉没反应过来,只看着进忠。

进忠静静回望。

 

如今的嬿婉,没被仇恨浸淫,单纯得如同一只白兔。

既然,她不想出宫,那他便想护着她。

白兔在宫里,只会被吃干抹净。

 

只是这一场与前世一样的大雨,又凭空浇出他这许多贪心。

他想正大光明地照顾她。

嬿婉与自己对食后,也可以绝了皇后利用嬿婉宫斗的心思。

 

“不用急,也别慌,我不逼你。”进忠把伞递给嬿婉说“等想清楚了,给我回个话就成。”

 

嬿婉,这一次你怎么选?

嬿婉,求你疼我。

 

 

但卫嬿婉看着跑进雨里进忠,只是摇摇头,紧了紧手中的红宝石戒指。

她终究是不愿意的,第二日就接着还伞和进忠说了清楚。

见进忠没什么生气,嬿婉才放了心。

 

之后的半年里,发生了两件事。

佐禄在宫外闯了祸,要赔银子,很多银子。左思右想后,嬿婉去找凌云彻借银子,但凌云彻没说不借,也没说借,只让嬿婉等一等,他会想办法。

嬿婉能等,可佐禄等不了,再晚,人家就要带佐禄报官去了。

 

能求的人只剩下一个了。

可当嬿婉想求皇后娘娘时,却被进忠拦下了。

进忠把足够摆平问题的银票塞给了嬿婉,叮嘱她不要妄图去求皇后,一旦求了,她就只能一辈子听皇后娘娘的吩咐了。

“可我拿了你的银票,我求了你,你不要回报么?”

“还钱就好。”

 

若是进忠什么都不要,嬿婉反而还不敢收。可见进忠肯让自己还钱,嬿婉才放下心来。

莲心的遭遇,着实可怕。

她不敢先求皇后娘娘也是因为如此。

 

嬿婉紧握着救命的银票,对进忠保证道“好,那我以后每个月拿了月俸就来还给你一半。只是这些钱,我还上得要。。。”

不等嬿婉算完,进忠就答“得要五年又三个月。”

“利息呢?”

进忠挑挑眉说“那你就每月帮我做些针线活当利息吧。”

嬿婉大喜过望,不用给钱就好。

 

三个月后,凌云彻给了嬿婉需要一半的银子。但佐禄的事告一段落,嬿婉便没再要。

只是拉扯间,被愉嫔撞见了。

 

娴妃正被禁足,皇后近期让嬿婉越发频繁地去养心殿。

就连不明所以的嬿婉都开始犯了嘀咕,伴君如伴虎,她也是惧怕皇上的。只是她老实当差,倒也没有犯错。

 

愉嫔把看到嬿婉和凌云彻的事,直接告到皇后处。想借皇后的处置,毁掉皇后这一手牌。

宫女和侍卫私相授受是死罪。

 

嬿婉只能进了慎刑司,受刑免不了。

但进忠来过一次,让嬿婉咬死不招认,他会想办法。

 

嬿婉哭着说,只要进忠带她出慎刑司,那以后她就死心塌地跟着进忠。

 

定案要人证、物证。

进忠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把那枚红宝石戒指提前拿走。

而禁足的娴妃竟也不知从何处听到了凌云彻和卫嬿婉的事,找到了愉嫔。当晚,愉嫔便改口说自己看得不真切,也不确定是否是嬿婉和凌云彻。

更何况,第二日就出了王钦冒犯高贵妃的事情,所以这事在宫里也就平息下去。

毕竟,不过是普通宫女和侍卫的事,说看错也不算什么诬告,追究不了愉嫔什么。

只说凌云彻和卫嬿婉行事不慎,被斥责罚俸。

凌云彻被调回冷宫。

而卫嬿婉则是赶去了花房干活。

 

 

刚走出慎刑司,嬿婉就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嬿婉脑子里就多了许多的记忆。

对着来探病的进忠,嬿婉身如抖糠,满眼都是惧怕。

 

看着嬿婉看自己是这般眼神,本是给她温柔喂药的进忠,忽然变了脸色。

他试探地问出“炩主儿?”

回应他的是嬿婉更剧烈的颤抖的身体。

 

 

她怕自己,因为她杀了自己。

这一世,自己装着善良,装着不嫉妒,不求回报。

本想着是守的云开见月明了,可有朝一日希望落空,还是会气,会失望。

进忠想,该是威逼,还是如上一世的利诱,才能如愿以偿呢?

 

我本卑劣,充满欲念,为着这一点点可能,跳了奈何桥,过了黄泉水。

 

卫嬿婉就是他的一碗鹤顶红。

总能毒死他的。

 

“进忠。”烛火下,卫嬿婉半张脸笼在阴影里,她哭着说“我该听你的。”

 

进忠放下药碗,先是如上一世那样,轻抚过卫嬿婉的鬓发。

可转瞬间,他的手就掐住了卫嬿婉洗白的脖颈。

不是麻绳,是他的双手,他感受着手下卫嬿婉急促的脉搏。

他问“为什么恨我?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卫嬿婉没有挣扎,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一点都不像你,你不是最要性命了么?求我啊,求我别杀你。”进忠的泪滴在卫嬿婉的脸上。

 

卫嬿婉从没亲眼见过进忠流泪。

她每次有事,又慌又急时,进忠总是能气定神闲地给她出主意。

只听王蟾说过,自己生七公主难产时,进忠流着泪求了一夜的佛祖。

 

但这次,她见到了。

原来自己眼里的这条毒蛇,泪也是热的。

 

“进忠。”

只两个字,进忠就停了手。

 

“罢了,终究我是个恶人,该去十八层地狱的。”进忠只觉世上没有比希望破灭更重的惩罚了。

“你既然现在也有了前世的记忆,那就自个好好活吧。别再吃了亏,走了老路。”

“行善也好,作恶也罢,这次,你要赢。”

进忠站起身,要走。

 

卫嬿婉却拉过他的蟒袍衣袖“进忠,帮我。”

进忠扯回衣袖,却不大力。

“卫嬿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重蹈覆辙?”

 

卫嬿婉察言观色的功力,并非一朝一夕。

进忠心软了,她还有机会。

她不由分说地死死拉住进忠的手。

“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次,我心里只有你,好不好?”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宫外的娘和弟弟就是无底洞,进了花房的她,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宫女,任何一个主子都能踩上她一脚。

就算安安稳稳做事,以后当个掌事姑姑又有什么前途?

 

重活一世,她想赢,还是只能靠进忠。

而她现在已经知道进忠想要什么,就能用谎言来驯服这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进忠亲了卫嬿婉。

两辈子,他都没有亲过女人。

肖想过无数次,这次却是第一次实践。

 

他急切却没有章法,就像是想要吐露心声的哑巴。

 

卫嬿婉为了讨好皇上,学过很多偏门技巧。

如何让男人舒服,因吻动情于她就像呼吸一般简单。

偏生这次,她却不敢回应进忠。

 

这是自己骗来的吻,也是两人重新缔约的契书。

可她却尝出了一片热滚滚的心意。

 

卫嬿婉刚喝过药,唇也被咬破了,满嘴又腥又苦。

 

进忠却不敢停,这怕就是一场梦。

最后这场梦却被卫嬿婉的一声鼻音嘤咛打破。

 

“嬿婉,这一次别扔了它。”进忠从怀中拿出一枚绿莹莹的宝石戒指。

那戒指做工仔细,纯色无杂,比起妃嫔们的也丝毫不逊色,可见价格不菲。

 

卫嬿婉伸出手来,十指纤纤。

上一世,她接过这戒指后是自个带上,也是自个摘下扔到进忠面前的。

这一次,她让进忠帮自己带上。

 

进忠看着卫嬿婉的手满意地笑了。

“花房这里我会打点好,好好养养身体。咱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第三幕-超度我》

 

 

 

 

 


 

重来一回,这次更快,更稳。

一夜之后,卫嬿婉就封为卫贵人,同年封嫔。

三年后,竟无子封妃,宠眷无两。

 

因有着前世的记忆,两人占尽先机,很多脏手的事儿甚至都不用亲自做。只需透个风,轻推一把,就能借刀杀人,达成目的。

 

嬿婉对外柔婉温和,一如当年四执库小宫女单纯的模样,良善可欺。

但只有在进忠面前,她才会露出獠牙尖爪和心底的欲望。

 

 

被钓上钩的鱼,如果侥幸有机会重回湖里,再次遇到鱼饵,就会变得更难上当。

但假使这鱼饵给的更足了呢?

 

“凌云彻算什么?我早就不在乎了,但是留他在,就会在皇上和乌拉那拉氏之间种下疑心的种子。进忠,咱们再缓缓。”

“我和皇上的孩子,就是你和我的孩子。咱们要亲眼看着孩子登上皇位啊。”

 

进忠不知道成为炩主儿的嬿婉说这些话有多少的真心。

赌徒,在还有筹码的时候,是不会下牌桌的,他只能再赌一次。

拿自己的命再赌一次。

 

可他没想到,炩主儿也会赌上自个儿。

 

封炩妃后,宫里又来了许多小主。

皇上冷了嬿婉许久。

那一晚,进忠本以为嬿婉找自个,是为了商量复宠手段的。

 

可撩开深深帷帐,里头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场面。

【彩蛋一】


 

是因为寂寞也好,是利用也罢。

总之,就算嬿婉不下鱼饵,他也一样会为她成为择人而噬的兽。

 

进忠欲求被豢养得越来越大。

好在,后面几年,她子嗣福气一如当年。

 

有孕了就不便伺候皇上。

他却可以有更多时间能伺候她。

 

【彩蛋二】


他是个男人,她的男人。

 

他要护着她,继续走下去。

她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要走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去。

 

所以他再一次,引了水玲珑去了御船。这是帝后离心的重要一步,他必须去做。

容佩再一次说了前世一样的话“奉皇后娘娘口谕,进忠迷惑君上,欲行不轨,即刻处死。”

 

这一次,进忠没有呼救。

他甚至不觉得有着第一世记忆的嬿婉会来这儿。

毕竟,如今的嬿婉是风光霁月,从未“害”过妃嫔的“良善”之人。

 

“我看谁敢动进忠!”

当了贵妃的卫嬿婉,却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对下人疾言厉色,惹得众人侧目。

 

进忠听着这句,心里有开心,却也知道自己这一世,快到末路了。

他的嬿婉和公主进了早分了胜负的战场,他并不担心。

 

他再一次被关押。

静静地躺在木板桌上,他就当是预演着睡进了棺材里,心里期许着:

但愿这一次,嬿婉能念着他的一分好,让他不必死了害成凌霄花的花肥吧。

 

天光大亮,算着时间。

进忠自个摸出个金簪刺了心。

很疼,但比起赌输的结果,他可以忍受这种疼。

他撑着精神,等看到了一身华服的嬿婉后才晕了过去。

毕竟,死前,总想着见她最后一面的。

 

没想到,他却没有死。

他在京郊近圆明园的一处宅院里,醒了过来。

众人则喊他“卫老爷。”

 

若非是胸口有伤,那处还残缺。

他差点以为自己又重生了。

 

不过也差不多。

他用着嬿婉的姓,用回自个的原名。成了宫中皇贵妃的远方亲戚。

 

进忠摸不准她还留着自己的原因。

他所能做的,都已做完,一条贱命,没有再能被利用的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老太监罢了。

进忠每日里只是侍弄花草,就等着嬿婉哪一天想起来,杀了自己。

 

一年后,疯了的那拉皇后骤然崩逝。

而后不过半月,宫里丧钟又响了。

这次是皇帝。

人人都说皇帝是因为和那拉皇后夫妻情深,所以才郁结于心,一起去了。

 

皇帝死了。

因为有秘密立储诏书,十五阿哥顺利登基。

嬿婉成了太后。

 

又过了几年,太皇太后,薨。

宫里,新的时代开始。

 

同一年,太后宫新来了一个太监。

“本宫乏了,你们都下去吧。”细白的手指撩开寝殿珠帘。

这手立时,就被男人一双大掌接了过去,还顺手卸下了她的护甲。

“奴才伺候您。”

 

【彩蛋三】


能再相逢,只因走过奈何桥前,你回眸看了我一眼。

这才有了今生这场孤注一掷的赌局。

好在,我们都没输。

 

“夜还长,咱们继续?”

“嗯,我来疼你。”

 

 

 

-完-

 

因为B站最近推送进卫视频而爆肝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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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更新本篇的嬿婉视角哦,合集的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