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xto】钱赚够了,分手吧(下)
⚠️ooc预警 有大量私设
⚠️双主播设定
⚠️HE HE HE
Vox一直以为这是一场幼稚的冷战,他耐着性子赌谁会先败下阵来,却不曾想到Shoto是真心实意地要离开他。
暧昧的推文,缠绵的联动,轻浮的调情……
一切都成了笑话,Shoto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刚刚才建立起的关系随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崩坍瓦解,只留Vox在纷飞的烟尘中四处乱窜。
Shoto,你脏死了。
你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钱吗?只是为了流量和名气吗?你在答应炒作的同时没有一丁点的窃喜吗?
你有,你肯定有……
你明明……那么喜欢我……
Vox将脸深深埋进...
⚠️ooc预警 有大量私设
⚠️双主播设定
⚠️HE HE HE
Vox一直以为这是一场幼稚的冷战,他耐着性子赌谁会先败下阵来,却不曾想到Shoto是真心实意地要离开他。
暧昧的推文,缠绵的联动,轻浮的调情……
一切都成了笑话,Shoto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刚刚才建立起的关系随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崩坍瓦解,只留Vox在纷飞的烟尘中四处乱窜。
Shoto,你脏死了。
你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钱吗?只是为了流量和名气吗?你在答应炒作的同时没有一丁点的窃喜吗?
你有,你肯定有……
你明明……那么喜欢我……
Vox将脸深深埋进手掌,在窒息中体会血肉剥离的痛处。
复杂的心意展开铺平,原来暗藏的情愫早就有迹可循。
Vox从出道开始就习惯了被爱着的感觉,憧憬的,浮夸的,依赖的,各种各样的感情从增长的粉丝数量源源不断涌来,令他眼花缭乱,而忽略了最深沉的底色。
走南闯北,他却从未脱离出一个人的视线,或者说,那人的目光总定格在他身上。
耀眼的明月俯视大地,Shoto永远是抬头相望的那个。
漫漫长夜,繁星璀璨,靛色的瞳孔里,折射出一道只属于Vox的光。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Shoto的偏爱,在过去的两个月,肮脏的交易将高远的光芒推至极盛,照彻黑夜,掩盖了那逐渐黯淡的眼瞳。
持久的热情消磨在无边的等待与虚伪的回应中。
白昼将至,Shoto要闭眼了。
对不起,Shoto,我把你弄脏了。
你身上的脏水原本是属于我的。
这次换我来挡在前面,好吗?
*
凌晨三点,铃声大作。
经纪人Guildred在半梦半醒间摸到了手机,目光好不容易聚焦在刺眼的屏幕上,看清名字,顿时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Vox Akuma……”低沉嘶哑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你最好是有那种,比如快你死了的大事。”
Vox大方地承认了:“对,我要死一个星期,你帮我想办法。”
Guildred刚想问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就被对方一句话堵了回来。
“反对无效,我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
*
捆绑越深,解绑越难。
Vox深知这个道理,两个月的炒作加上半个月的稳固,voxto的热度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缓的时期,只要现在他们两个安安生生地减少互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为彼此的路人,Vox渡过了他的劫,Shoto增加了他的曝光度,各得其所。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了分离的节点,他本该心满意足地和Shoto说再见,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去。
就好像自己养大的小狗摇着尾巴跑了,不知道他将属于谁,也不知道他将去往何方,只能感觉到手中的线越绷越紧,越抻越细,他不敢使劲,只能无力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在视线中渐行渐远,也许一念之差,Shoto就会彻底消失在他的未来。
第一次,Vox觉得自己舍不得了。
纵使再怎么口无遮拦,骨子里仍流淌着英国人特有的矜持,他可以隔着一层屏幕大放厥词,顺着网线输送至世界的各个角落,却不敢直面每个夜晚临睡前收到的一句平淡的晚安。
叮咚一声,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带给他一夜好梦。
而现在,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独有的容身之所了。
以前他只是跟着Shoto点赞,虽然不走心但是很方便。
最近Shoto的主页上空空荡荡,除了孤零零的时间表,一点同人的影子都没有,Vox不得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遍一遍锄着tag的粮田,像个可怜的老农民忧心忡忡地挂念着收成。
而Shoto哑巴了一样,对他不闻不问,直播中也极少提起,Vox这个名字在他的世界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一切都开始脱离控制,热烈的浪潮在触及最高点后归于平静,Vox满脑子只剩支离破碎的回响。
没有推文,没有互动,也没有晚安。
冰冷的对话框像一座坟墓,埋葬了热情灿烂的单恋。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颗四处留情的心早已陷入名为Shoto的泥潭。
两个人的位置对调了,现在Vox才是即将被放弃的那个。
可这条路他才刚刚上道!!
根植心底的倔强绝不允许他放过这萌生的幼芽,
Vox梗着脖子与Shoto的沉默对抗。
于是那句“感谢陪伴,有缘再会”硬生生被篡改成了“你最近营业很不积极”。
并非Shoto所理解的谴责与不满,那其实是一句别扭的挽留,后面藏着一个撒娇打滚的英国青年,用尽全身力气扯住他的袖子,无声恳求他再给自己一个眼神。
却最终换来了“我没开玩笑”的一锤定音。
Vox透过文字嗅到了那股决绝的语气,心脏骤停。
他要是再这么头铁,就真的要把自己的小爱人赶跑了。
思来想去,Vox翻出了前几个月的聊天记录,那是Shoto发给他的一串详尽的住址。
联动局Among us的结尾,Vox按耐不住怒火,发出一句暴言。
“Shoto,联动之后我会来找你的,我他妈要找到你家去。”
然后刚一下播,他就收到了这条地址信息。
“Come on,babe!”
Vox仿佛看到了Shoto吐着舌头像只小狗蹲在家里等他。
原来冥冥之中真的有条线在牵引着他们。
能不能抓住,就看他自己了。
Vox望着窗外层层叠叠的暗云,天边已经有了泛白的迹象。
松散的手指逐渐握紧。
再过三个小时,他会抵达北美,在黎明的曙光中,奔向他素未谋面的爱人。
恶魔和恶魔猎人的爱情不是一帆风顺的。
但吾往矣。
*
Vox Akuma紧急宣布停播一周。
原因是?
Guildred面若冰霜:“突发恶疾,高烧,嗓子哑得一个屁也蹦不出来。”
老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嫌弃地说:“你嘴巴能不能干净点?病历有吗?我看看。”
Guildred递过手机,图片上是症状诊疗,还有一条水银线徘徊在39的温度计。
老板点点头:“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让他好好休息吧。”
Guildred从办公室退出来,编辑一条短信发出去。
成了。
*
便利店的自动门一开一合,紫色发的少年拎着塑料袋从里面走出。
Shoto抬手,用黑色的护腕沾了沾额角的薄汗,眼神漫无目地飘荡着。
忽然一抹红色在余光中闪过,Shoto动作一滞,向马路对面望去。
他发誓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宽厚的背影令他无比熟悉。
蓬松的乌发在后脑随意扎了个马尾,其中几缕零碎地散落下来,折成一个弯,戳进领口,酒红色的衬衫袖被挽起半截,露出一段结实的小臂,修长的手指握住行李箱的拉杆,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塑料壳上,流淌出些许匆忙与紧张。
清晨的微风吹过,布料顺着腰线轻轻浮动,勾勒出极为流畅的身形,突兀地立在街边。
他好高。
这是Shoto的第一反应。
有点像那个谁。
Shoto情不自禁地想。
一股电流在脑中蹿过,Vox福如心至般扭过头,与身后的目光交接在一起。
“……!”
“……?”
霎时间,整个世界都沉默了,熙攘的行人在寂静中缓慢行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逐渐褪去了颜色,他们眼里只剩下那个未曾谋面的对方。
互相逃避的两条线又出现了新的交点。
*
Shoto从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碰见Vox,甚至做好了捆绑结束以后,一辈子形同陌路的打算。
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相见就是视而不见。
绿灯亮起,Shoto将颤抖的手指藏进裤兜,故作镇定地向对面走去。
什么Vox Akuma?他没见过,不认识。
近了。
更近了。
还差两步。
到了。
Vox在心里默默估算着距离,伸手猛地一拽,把即将掠过他的Shoto拉了回来。
“唔!”
Shoto失去平衡,身体一斜,直直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淡淡的草木香将他轻柔地包裹起来,左耳贴上胸前的衣料,咚咚的心跳震如擂鼓,仿佛在高声宣示主权。
Vox旁若无人地将Shoto按在怀里,用双臂紧紧箍住他。
那一刻Vox突然明白了,喜欢就是他妈的喜欢,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什么捆绑,什么炒作,都是他们坦白的跳板罢了。
他对Shoto的感情不是被炒出来的,而是被惯出来的。
出道半年,Shoto已经把他惯坏了,现在换自己来宠他了。
*
不,不该是这样的。
跨越大洋的拥抱似乎还夹杂着微咸的海风,温和坚实的胸膛,铿锵有力的心跳,含苞待放的深情……真实的触感织成了一张梦幻的网,铺天盖地,将Shoto牢牢罩在其中。
原来被他抱着是这种感觉吗……
Shoto神情恍惚,回忆起自己曾无数次幻想两人的相遇,从满心期待,到奢不可求,再到热情耗尽,却在心如死灰时收到了这个迟来的拥抱。
他是幸运的那个,又是不幸的那个。
恶魔的恩赐从天而降,但他不敢接受。
这里是一切的终点,而不是起始。
Shoto张皇地推开Vox,满脸错愕地盯着对方。
“你……”Shoto喉咙不自觉吞咽着,捏住塑料袋的手指绞在一起,“你是谁?”
Vox低声笑道:“明知故问。”
潮汐奔涌,孤独的礁石屹立不倒,终于等来了彼岸的回声。
*
两个人站在马路边交谈。
“不是你先答应的吗?”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主动做那种事情?”
Vox与Shoto面面相觑,都是满眼的震惊。
“妈的,”Vox烦躁地拨了拨头发,掏出手机飞快按下一串数字,“你等等我。”
Guildred此时正窝在真正的病号家里打游戏。
她放下手柄:“我接个电话。”
Lamda顶着发烧贴,目送她向阳台走去,不一会就听到一阵争吵声。
“你有毛病?这是公司的意思你跟我发什么火?”
“什么叫我骗你?你这波红利不也吃得挺香的吗?又能卖腐又能挡枪,爽死了吧?”
“别嫌我说话难听,这是事实。”
Guildred破口大骂,输出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Vox,”Guildred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心情,“我帮你骗来的这一个星期不是让你来吵架的,等你回来了想跟我solo我都奉陪。”
“但是现在,用这几天好好补偿他吧,Shoto真的……没少替你挨刀。”
“这次捆绑不是坏事,至少你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Lamda看着Guildred像个泄了气的包袱似的蹲坐在地毯上,投去询问的目光。
Guildred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干坏事被发现了呗。”
然后递给她一个印着小狗的杯子:“嗓子哑了,多喝热水。”
“对了,你那个同居的图快画好了吗?”
Lamda点点头。
“那……收拾收拾准备发推吧,我看差不多了。”
Lamda嘴角一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Lamda,Guildred最好的朋友,职业手游画师,会用小号冲浪在cp图的最前线。
*
这是假期的第四天。
Vox倚在门框上,看着带着耳机的Shoto坐在电竞椅后面刷切片,只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发顶,挠得他心底痒痒的。
像做梦一样,他居然真的追到了。
他把那个即将放弃他的小男孩从悬崖边拉了回来,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放开。
感情真是奇妙的东西,藏着掖着时相互试探,开诚布公后反而岁月静好了。
Vox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趁着Shoto不注意,在他侧脸留了个吻。
“别看你那破管人了,”他用鼻尖顶了顶Shoto的脸颊,“看看我。”
Shoto扭头,浅笑着露出尖尖的虎牙,声音软糯,像一块白白净净的小年糕。
“就是在看你呀。”
他指了指屏幕,Vox才发现他看的是上次双人打瓦的剪辑。
画面正停在两个模型靠在一起,相互告白的那一段。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可惜的是,Shoto当时没能换来自己的真心。
Vox眼神暗了暗,觉得Guildred说的对,这是他欠Shoto的,要用余生去补偿。
“哦,对了!”
Shoto惊喜地叫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推特,一张图片怼到Vox眼前。
“这张画的好漂亮!”
Shoto眉眼弯弯的,意犹未尽。
图是今天早上发布的,画面上的Vox将Shoto温柔地圈进怀里,下巴垫在他肩上,仿佛在细嗅脖颈间的暖香。
Shoto一手抱着Shogo,一手抱着Baba,有些羞涩地看着镜头,像是新婚的小夫妻,幸福又美好。
标题:一家四口。
合适,太合适了。
Vox摸了摸Shoto的头:“我去点赞。”
*
“Vox Akuma,”Guildred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总能让她破防的名字,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你非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娶到老婆了对吗?你连着转发四条cp推文是什么意思?要是不想干了我立马告诉人事部让你毕业滚蛋!”
“长手了吧?端水会吧?把水给我端平了,不然咱俩谁也没好果子吃!”
“啪”的一声,Guildred愤怒地挂掉电话。
她真的操碎了心。
Vox晃了晃手机,委屈地向Shoto卖惨:“宝贝,她让我端水,这怎么办?”
Shoto盯着屏幕狡黠一笑,一枪崩掉了对面的人头。
“端啊,再不端你该失业了。”
反正碗和水都是自己的。
Vox抱住Shoto,低头蹭了蹭他的颈窝。
包括人也是。
End
感谢@渐白 和@做白1唯生不如死˃̣̣̥⌓˂̣̣̥ 两位姐妹提供的名字,个人觉得很好听就都用上了!
写的有点仓促,希望大家多多包涵!爱你们!
【Voxto】钱赚够了,分手吧(上)
⚠️ooc预警 有大量私设
⚠️双主播设定
⚠️HE HE HE
突如其来的脑洞,争取两发完结
“你最近营业很不积极。”
Shoto躺在床上,手机举过头顶,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里突兀的对话框,字里行间的埋怨味几乎溢了出来。
Well,Vox Akuma,这是你这几天发过的最长的消息,但没一个字是我想听的。
好吧,姑且赏你个已读不回。
Shoto把手机扣过去,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力气一散,手肘搭在额头上,空荡荡的天花板形成了一张天然的画纸,纯白之下浮现出那个男人略带怒意的脸庞。......
⚠️ooc预警 有大量私设
⚠️双主播设定
⚠️HE HE HE
突如其来的脑洞,争取两发完结
“你最近营业很不积极。”
Shoto躺在床上,手机举过头顶,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里突兀的对话框,字里行间的埋怨味几乎溢了出来。
Well,Vox Akuma,这是你这几天发过的最长的消息,但没一个字是我想听的。
好吧,姑且赏你个已读不回。
Shoto把手机扣过去,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力气一散,手肘搭在额头上,空荡荡的天花板形成了一张天然的画纸,纯白之下浮现出那个男人略带怒意的脸庞。
他现在在干嘛呢?
在睡觉?或者准备直播?
Shoto不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关注过Vox的动态了,自己也不怎么刷推,两个人的交集几本降为零。
相比于前段时间的疯狂互动,这个月他们的感情就像一柄灼热的钢刀被淬进冰水一般,温度急转直下,网上的舆论炸开滔天巨浪。
在voxto的tag里,粉丝们的评论直接从“撑死了”变成“饿死了”,哭爹喊娘地啃着几个月前的旧糖,心存侥幸地期待着明天的曙光照在身上。
其中有一条说的很中肯,深得Shoto心意。
“感觉他们跟离婚了似的。”
太对了,就是离婚,或者说是被骗着结了婚,看清后各奔东西。
Shoto按亮屏幕,明晃晃的“营业”两个字像长了嘴一样,窸窸窣窣地发出讥讽的嘲笑。
说好听点叫营业,说难听点也叫营业,这个词根本不分褒贬,只是潜藏的另一层含义带着虚伪和欺骗的色彩,与金钱挂钩的东西都变得肮脏起来。
Shoto叹了口气,拇指戳在键盘上,输入法发出“哒哒哒”的低仿机械声。
“钱我赚够了,解绑吧。”
像是怕对方不够生气似的,Shoto又追加了一个“飞吻”的表情过去,两条信息连在一起,活脱脱的炮友无情拔屌。
发完消息抬头一看,天花板上的脸已经扭曲到变形了。
诚如Shoto所料,Vox看见解绑时已经牙根发痒了,下一秒飞吻迎面而上,重重撞击在胸口,两眼一黑,差点把他砸吐血。
他就知道!
那个烦人的小狗一安静下来绝对是要搞事情!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Shoto已经不只是作妖了,简直一个大大的作死。
Vox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暴怒在理智的边缘反复横跳,伴随着吞咽的动作,闭目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今天多少号?
六月二十一号,绝对不是愚人节。
那你他娘的开什么玩笑!
“Darling,are you kidding me?”
Shoto会心一笑,对句子里杀气泛滥的darling置之不理。
“No,I'm an honest boy,woof woof!”
他一向诚实,甚至在对待这份包裹着糖衣的苦涩感情时,仍然努力地扮演着一个俏皮贴心的男朋友。
voxto,真假参半,Shoto那一半是真的,Vox那一半是假的。
然后他的真心就被拉去挡枪了。
事情要从前两个月的直播事故说起。
Vox和Reimu因为asmr事件被疯狂炎上,迫不得已宣布停止活动一周。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Shoto的推文越来越大胆,每一条都很明显地指向了他,丝毫不掩饰其中青涩的爱意。
Vox有点奇怪,单纯以为是可爱的小狗想自己了,对于他的无条件支持也很感动,于是两个人在推特上有来有回地调情几句,随手发了一大把糖。
voxto的热度随之升高,几天之内已经到了滚烫的程度,同人产出一波卷着一波,如汹涌的浪潮,将不少路人都带下了水,自然而然的,网络舆论被这对甜美的小情侣转移了视线。
Vox看着逐渐转为祥和的社区,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一个电话打给经纪人。
“你们想通过cp炒作帮我降温?”
“为什么不过问我?”
“什么?Shoto同意了?”
他挂掉电话,望着黑漆漆的电脑屏幕发呆,刻薄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Vox,想清楚点,傻子都能看出来那小子对你有点意思,为什么不利用一把呢?对你俩都有好处,和你捆绑也能给他带流量啊。你以为他为什么同意?做了好几年主播了,什么该炒什么不该炒,他心里门儿清。”
手指在页面翻来翻去,Shoto的推文十条里八条和他有关,真情流露的同时总显出那么一点浅淡的刻意。
是这样吗,Shoto?
纯粹的喜爱里可以夹杂利益的污斑。
无神恍惚间,一条新推蹦入视线。
Vox心里默念一遍,大致意思是小男孩想他了。
对,他,特指Vox Akuma。
Vox手比脑子反应快,一句带着红紫色心形的“我也想你”已经发上去了。
“Oh my god,我在干什么?”
Vox懊恼地拍了拍头顶,为自己的主动感到有点后悔。
算了,公司的任务罢了。
经纪人看见两条推文,偷偷点了个赞。
之后那个有些疏远与距离感的Vox就一去不复返了,盛大的拆弹联动,打瓦,两个人的身影越靠越近,连模型都必须腻在一起。
Shoto歪头会靠在他肩膀上,Vox埋首给他一个轻吻。
弹幕刷得原地起飞,一排一排的红紫色在流水线上疯狂叠罗汉,满屏的voxto宣告着新时代的来临。
Vox在这次秘密企划中彻底放飞自我,随着Shoto一起沉沦混沌,每一条推文,每一个点赞都刷新着粉丝们的认知下线。
“卧槽,这图你也敢点?”
“爹你不会搞到真的了吧?”
“警告Vox Akuma,你已坠入爱河,请速速结婚。重复一遍,你已坠入爱河,请速速结婚。”
“姐妹们我随五箱够吗?”
……
Vox和Shoto的人气扶摇直上,粉丝们一睁眼就有饭吃。
Vox越来越疯狂,Shoto越来越冷静。
他喜欢Vox,但role-play的概念已经随着两个月前那次联络烂熟于心。
“这也是Vox的意思吗?”Shoto轻声地问电话那头。
“呃,”经纪人明显卡壳一下,随即回答,“当然了,不然怎么会问你呢?”
Shoto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做权衡。
为什么不找同期进行炒作呢?这样明明能获得更多流量,全部收入公司麾下。
因为同期不好解绑,Mysta离婚事件不能再重演了。
相比之下个人势更好控制,不需要了可以一脚踹开,没有那么多利益牵扯。
所以Vox才会同意啊……
“好吧,”Shoto抬起眼,失望的迷雾在豁达中散去,“双赢的生意。”
Vox换来了流量,Shoto成全了自己的私心。
他会珍惜这段单独占有的时光。
从此之后,Shoto每天晚上都会缩在被窝里反复品味着那些露骨而隐晦的文字,吃吃地傻笑,然后嘴角一横,理智地告诉自己,直男的小把戏罢了。
他给自己下达了最高指令——可以磕,别入脑。
正主就是最猖狂的cp粉头子。
【Voxto/Violoto】月亮
*现背,有私设,有ooc,请勿上升真人
*Shoto视角,有大量回忆嵌入
*Voxto BE预警
*一个没有谁是坏人的故事
—伦敦下雨了。
—我没有带伞。
Shoto盯着屏幕上意味不明的两行信息,陷入久久的沉默。这个对话框已经一个月没有被他打开过了,一个积了灰的储蓄盒,转眼又被投入两枚崭新的硬币,蓦然把他拖回了英国潮湿的雨天。
他摸了摸胳膊,只觉得房里都凝起了水汽,让他浑身难受。
“喂,Uki,有兴趣出来陪我喝一杯吗?”他听着电话那头略带不可置信的声音,心情莫名好上了一些,“对,就现在,我可以开车去找你。”
Uki发给...
*现背,有私设,有ooc,请勿上升真人
*Shoto视角,有大量回忆嵌入
*Voxto BE预警
*一个没有谁是坏人的故事
—伦敦下雨了。
—我没有带伞。
Shoto盯着屏幕上意味不明的两行信息,陷入久久的沉默。这个对话框已经一个月没有被他打开过了,一个积了灰的储蓄盒,转眼又被投入两枚崭新的硬币,蓦然把他拖回了英国潮湿的雨天。
他摸了摸胳膊,只觉得房里都凝起了水汽,让他浑身难受。
“喂,Uki,有兴趣出来陪我喝一杯吗?”他听着电话那头略带不可置信的声音,心情莫名好上了一些,“对,就现在,我可以开车去找你。”
Uki发给他的定位是离家不远的一个小酒吧,价位不算亲民又深埋在巷子里,因此尽管二十四小时营业,客人也不多。
这地方实在难找,Shoto在冷风里兜兜转转了十几分钟,等到了门口,身上因一路飞驰而沁出的汗也收干了。Uki在角落的沙发上冲他招手,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整个人陷在一件宽大的卫衣里,看着比他还精神不济。
真的好像猫,他想。
“你把车停哪了?”Uki打着哈欠,声音含含糊糊的。
“你家门口。”
Uki挑了挑眉:“你不会,打算今晚睡我那儿吧?”
Shoto原本倒是没这个想法,听他这么一说,恶趣味就上来了,特意换了种轻佻的语调:“你不想和我试试么?”
“想啊。”对方几乎是咬着他的尾音答道。
Shoto难得愣住,直到Uki叫完了酒,伸手在他面前挥了几下,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Shoto捏了捏眉心:“没什么。”
Uki似乎是觉得好笑,改为单手撑着脑袋看他:“没什么还要大半夜把我叫出来喝酒?我明早还有直播呢。”
Shoto瞪圆了眼睛看他,仿佛忘记自己才是那个开了百公里到这儿来的疯子。
“你电话里怎么没告诉我!早知道这样我绝对不可能拉你出来……”
Uki漫不经心地折着桌上的纸巾,道,那你找谁?
“哈?我不知道……Shu、Bao……随便谁……”
Uki抬起眼盯着他,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后又垂下,继续照顾他快要成型的折纸。
随便谁的话,那就找我,他轻声说。
Shoto下意识觉着这句话哪里奇怪,来不及细想又被他把话题转开。
“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Shoto往沙发里缩了缩,道:“Vox来找我了。”
他喜欢Vox,在这个小的惊人的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他和Vox在一次线下联动后闹掰了,也不是什么秘密。但闹掰真正的原因却只有他身边几个亲近的朋友才知道,Uki是其中之一。原因是从英国回来的第二天,他在家里醉得一塌糊涂,抱着电话边哭边喊,一段五分钟能说完的真情告白被高强度的脏话和突然造访的呕吐物硬生生拖到了半个小时。
对方在另一头静静地听他发疯,从被揉得稀碎的话语里勉强了解了事情的整个过程,直到Shoto昏睡过去的前一秒,才听到被他痛骂了半天的男人开口,他说,Shoto,我是Uki。
第二天中午醒来,电话还通着,Shoto花了十分钟回忆自己昨晚干了什么,然后果断挂了电话。对面很快打了回来,声音平静得和前一晚没什么两样。
你想谈谈吗?他问。
我在你家门口,我带了自己做的煎饼。他又说。
“他说了什么?”
面前的男孩在开了个头后,就开始一杯一杯地灌酒,脸颊涨得通红,嘴唇上糊着亮晶晶的酒液,歪着头不明所以地看他。
“……谁?”
“Vox。”
“Vox?”
“Vox来找你。”
“Vox来、找我。”
“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
Uki无奈地压住他的酒杯:“你不能再喝了。”
Shoto皱了下眉,转而又笑眯眯地来拉他的手腕,拖着鼻音黏糊地喊他:Uki~Uki~
Uki顺势握住他的手,见他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得寸进尺地用指腹摩挲着他腕骨的皮肤。
“撒娇也没有用,你喝得太多了,我可不想再被你当成Vox。”
醉小狗使劲摇了摇头,指着他义正言辞:“你不是Vox,你是、嗝、Uki。”
Uki没说话,继续着自己的动作,直到把那块皮肤揉成红色,才姗姗开口:“乖孩子,要和我回家吗?”
Shoto不明白。面前的人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却把他的手抓得很紧,很疼。
害怕,但他是Uki。所以小狗点了点头。
Uki拎起沙发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半搂着人走了出去。
过来收拾桌子的服务生小小吹了声口哨,把颇为慷慨的小费收入囊中,又拾起那朵纸折的玫瑰看了几秒,很快扔进了垃圾桶里。
Shoto能感到外面在下雨。
那股特有的气息大概已经被他刻在了肺里。
他去英国的契机是Shu的一条私信。
—我下周准备出发去第一次线下联动了!一起吗!
Shoto在发送框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去英国?我去方便吗?
—嗯,这次就我们五个人在,而且Mysta已经问过经纪人了,没问题的。我订了周一的飞机,快去买票!
—Pog,这就去!
回复完这条,他在椅子上高呼着转了一圈。
要做什么?要做的事情好多。他兴奋得有些手足无措。飞速订完机票后,他从床底把许久未用的行李箱拖了出来,开始翻箱倒柜地整理要带的东西。
“干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妈妈,你来得正好,我下周要去旅游,去英国。”
“这么突然?”
“对,我去见一些朋友,下周一上午出发,应该两三天就会回来。”
“好吧,记得照顾好自己宝贝。”女人走了一半又折回来,“这次你会见到Vox吗?”
“会的!你怎么知道?”
“唔……因为你看上去很开心。”女人笑了笑,“好好玩吧。对了,英国好像经常下雨,记得带伞。”
“Shou?醒醒、醒醒,起来把药吃了。”
Shoto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身上烫得不像话。
“Uki?”
“还好,还没烧糊涂。”Uki无奈地看着他,“我才知道原来你喝多了不仅会吐,还会生病?”
Shoto被他说得害臊,哑着嗓子解释:“我不会……这是个意外。”
大抵是因为借住在别人家里而感到理亏,Shoto格外乖巧地就着Uki的手吃完了药,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可爱得过分了。Uki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外面果然下雨了啊。”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底下传来,听不清情绪。
Uki“嗯”了一声,向门外走去,临关门又道:“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
他和Vox的第一次见面很平常,他想,就算以后他将这段写进回忆录里,大约也只需要一行字就能带过。并不是Vox见到他时不热情,相反,他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甚至亲昵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
他说,欢迎来到我的国家,Shoto。他靠在他胸口,男人有力的心跳声伴随着胸腔的共鸣让他晕头转向。
直到Vox也用同样的方式拥抱了Shu,同样的话,不过换了名字,甚至连拥抱的时长都像是掐表计算的那样惊人的一致。
这很正常,Shoto想,他没有义务给我什么特殊对待。
你可真像个迎宾机器人,一旁的Ike不留情面地吐槽道。男人立刻捂着心脏佯装受伤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初我们见面我可是拥抱了你很久!
Shoto看着他们,忽地恍然大悟,是了,他差点忘了,原来他的期待是由此而来的。
他们到达民宿时,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众人都有些累,统一了一下意见,打算明天再做直播,今天先休息。
Shoto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倒是不觉得困,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似乎是有些认床,于是干脆披了衣服起来,打算去阳台站一会儿。
Vox找的民宿地理位置非常不错,周边有许多酒吧、饭店,交通也算方便,繁华地段唯一的劣处,就是在夜晚也免不了车水马龙的动静。
但Shoto并不讨厌,他低头眺着路边的石砖,大概是因为不久前才下过雨的关系,凹凸不平的纹理反着光,比路灯的颜色要浅上一些。他又把头探出去一些,能看到更远处稍大的水洼。
原来是不是映着路灯,是月亮,他想。
一辆自行车经过,狠狠溅起几片月亮的残渣。Shoto莫名有些难过,低低地嘟囔了一句:“碎了。”
“噗。”
在他惊叫的瞬间,一只大手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嘴巴,迫使他把后面紧跟着的脏话也一道咽了回去。
Shoto看清了来人,怒气冲冲地伸出爪子把那只手扒拉了下去。
“Vox,你这混蛋!吓死我了!”
男人无辜地耸了耸肩膀:“我哪知道有人夜里不睡觉,跑来阳台看水塘?”
“要你管!”Shoto愤愤道,“而且我是在看月亮。”
Vox逗他:“不看天上的,为什么看水塘里的?”
Shoto托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说不好,可能因为……近吧。天上的也很好,可是永远不会属于我,但我如果鞠一捧水站在月亮下面,它可以短暂地属于我一会儿。”
Vox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我很高兴,你又变成了我认识的Shoto。”
Shoto怔了一下。
“今天在机场接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和我是什么陌生人呢,你礼貌得像是刚认识我一样,明明前几天还在DC上和我聊心事……”男人正经不过三秒,“我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丑到你都不肯认我了。”
Shoto没忍住笑出声来:“网友见面不都是这样?难道我一见你就说‘把裤子脱了’,你才觉得整正常?”
Vox笑望着他:“为了这个我今天特意穿了两层裤子。”
两人很快聊得天南地北,从恐怖游戏到今早吃了什么,到这附近值得一去的书店。Vox给他讲了一些之前联动发生的趣事,他是个很会说故事的人,Shoto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给他几声恰到好处的附和,让Vox也颇为乐在其中。
直到两人的腿都站麻了,相对着一阵龇牙咧嘴,这场夜谈才算到头。
“很晚了,去睡吧,好梦。”男人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嗓音少了几分被电流加工出的棱角,在伦敦的夜晚显得格外柔和。
他撒谎了,Shoto这样反省着,他曾那样郑重地强调对他感情不过是朋友间的心动。
然而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地认识到,Vox是他的月亮。
到伦敦的第三天,Mysta坚持要给众人做一顿饭。
Shoto和Vox、Ike大惊失色,边鼓励边往门口退,默契地提出要去超市给他买调料。Mysta大手一挥表示根本不用,有盐不就行了?三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坚持要去,临走前还嘱咐剩下的两个人打起精神看着他,弄坏房东的厨具和厨房是要赔付的。
他们坐巴士去了较远的一家大型超市,一路上Vox和Ike都在谈论晚上联动的细节,Shoto在一旁听着。
他被允许来参加线下聚会,却并没有被允许加入他们的直播。他听着听着有些走神,直到Ike喊他。
“Shou?你还好吗?”
两人齐齐朝他看过来,弄得他有些窘迫,只好干巴巴地扯出一句:“没事,我只是觉得,外面看着好像要下雨了。”
Ike点头道:“确实有点暗。”
Shoto很高兴有了自己能加入的话题,很快接话:“那你们带伞了吗?听说英国多雨,我在来之前特意准备了。”
Ike开玩笑道:“其实你不用带的,我们之前在英国见面,Vox总是会备上很多把伞。这可能就是英国佬吧,家里都跟雨伞博物馆似的。”
Vox挑眉:“这就是你理所当然不带伞的理由吗?!我今天出门走得急,只抓了一把双人伞,幸好Shoto带了,不然我们三个男人就要挤一把了。”
他说着,拉开自己的双肩包,向他们展示里头只孤零零躺着一把伞的事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让我这次空着手来就行的。”Ike瞪了他一眼,“再说,我们就不能在超市买一把新的吗?”
Vox震惊:“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话了?买一把新的你也不会带走,最后还是要收入我家的博物馆里。”
Ike被他逗笑了,摇摇头不再说话。
Shoto很早便自觉退出了这段对话,隔着包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伞的轮廓,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飘雨,雨砸在玻璃上,又砸在鼓膜上,吵得很。
妈妈的话总是有着能应验的魔力,他想,伦敦下雨了,而他是这一刻最需要这把伞的人。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很大,Shoto却忽然提出想要在附近逛逛。
“你们可以先回去,我一会儿自己打车。”
Vox很快拒绝:“不行,你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们明天再来逛好吗?等天晴了。”
Shoto把伞沿抬起来一些,透过雨幕望着他:“如果明天也下雨呢?”
Vox耐心道:“那我们就去近一点的地方。现在拎着这些东西,太不方便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所以我说了,你们可以先回去的。”
Ike明显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于是出来打圆场:“这样,我先带着东西回去,让Vox陪你逛。”
“你以为你对附近很熟悉?”Vox不懂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开始和他作对,“东西这么重,你还能撑伞?”
别耍小孩脾气,Shoto,他说,上次Mysta的事已经让我提心吊胆了好一阵了,你不要让我担心。
Shoto握着伞柄的手收紧。
“对不起,我们走吧。”
再待下去,你的肩膀都要湿透了,Vox。
记不清是在第几次抬头的时候,Shoto发现他面前没了Vox和Ike的身影。他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躺着几通来自Vox的未接电话,他拨了回去,对面传来从未有过的怒意。
“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们快急疯了,你个笨蛋连走路都能走丢?!”
Shoto被训得哑口无言。
“说话,你现在在哪里?我们来找你。”
Shoto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在……一家书店旁边,对面是一家蓝色的面包店……”
他对着漆黑一片的屏幕,有些绝望,怎么会连倒霉的事都和Mysta一模一样。
他收了伞,顺势躲进书店的屋檐下面。糟透了,糟透了,他简直成了一只又蠢又不听话的坏小狗。Shoto抱膝蹲在店门口,目光来回巡视着经过的人,没有等来Vox和Ike,反倒把自己的伞贡献给了一个狼狈跑来问路的中国女孩。
“孩子,你想进来坐坐吗?”店主把门推开一条缝,好脾气地笑道,“你把那些人盯得都不敢进我的店了。”
Shoto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歉,最终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怕我进店里,我的朋友会找不到我,他说。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我……”Shoto刚要回答,却猝不及防地从背后被人抱住。
来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冰凉的下巴搁在他颈窝里,双臂用力地箍着他的身体。
Shoto呆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混蛋东西,你知道这附近有多少家书店吗?他听见男人咬牙切齿地在耳边问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被雨水沾湿的皮肤上,激得他一个哆嗦。
我他妈,生平第一次,不打伞,在雨天满大街乱窜。男人继续道,Shoto,我他妈觉得,这辈子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Shoto把手往后探去,拉住他湿透的衣角,嗓子涩得厉害。
“Ike呢?你把伞给他了?”
“难道我让他自己不带伞拎着东西回去?”
“你们为什么不再买一把?”
Vox沉默着,像是在思考,过了许久才轻声扔下一句:“想不起来,大概我也疯了。”
可能已经被他蠢得无语,在得知他把自己仅有的伞拱手送人时,Vox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在慷慨的店主那里借了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作为报答,Vox在店里买了一本书。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这是你喜欢的那部电影的原著吗?”
“嗯哼,你也看过?”
“你推荐了之后我去看了。”
“怎么样?”Vox弯起嘴角,难得带了点孩子气,“如果你在我冒雨来接你之后说不好看的话,我真的会哭的。”
Shoto很喜欢他这样偶尔的幼稚,于是故意道:“我要是真的不喜欢呢?你会生气吗?”
Vox想了想,答:“不会,我反而会觉得正常,你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对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去做,固执得吓人。”
真是神奇的小鬼,男人这样总结道。
“Vox,你有看到过那个测试吗?”Shoto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什么?”
“随手翻开离你最近的一本书,那一页的第一行字会解答你的疑问。”
Shoto不等他反应过来,从他手里拿过书。
“我的疑问是,我有个喜欢的人,如果我现在向他表白,我们的关系会变得如何?”
他摊开书页,伦敦街头的雨浸润着干燥的纸张,将漂亮的英文花体洇成深色。他如同接受审判那般虔诚,却不是看书,而是看向面前高大的男人。
Vox与他挤在狭窄的檐下,贴得很近,近到足以让Shoto看清他微颤的睫毛。
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Vox才抬起头,对他道:“雨停了,我们该回去了。”
回程的巴士上,两人并肩坐着,气氛却全然不复第一晚在阳台的独处。
“对不起,害你们延迟了直播。”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道歉。”
“我想,我明天该回去了。”
“……”
“回去之后,我们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像以前那样吗?”
“我们一直都像以前那样不是吗?”
“不一样,Vox。”
“哪里不一样?”
“你从最开始,在我这儿,就是特别的那个。”
“你也是我很特别的朋友。”
“我不是,我从没有得到过你的偏爱,哪怕作为朋友。”他顿了顿,“我从没告诉你们我会带伞。走的时候,你拿了一把双人伞,因为你知道Ike肯定不会带,对吗?”
“……因为他之前也会这样。”
“但你纵容他这样,你愿意为他准备好,这才是偏爱。”
Shoto望着他沉默的样子,忽然想笑。
“Shoto?”
Vox闻声将目光转向他,又马上移开。
Shoto。他又喊了一声,紧紧攥着手指。期待他像他们经常做的那样,回应他,再顺理成章地把它当作一个玩笑抛在脑后,那样他就可以相信,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
他没有等到Vox的回答。
书页的第一行写道:请不要躲我。那会令我生不如死。
Shoto醒来的时候,Uki正坐在他床边。
又做噩梦了?哭什么?他问。
Shoto抬手蹭了蹭眼尾,用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Uki把水递到他嘴边,又喂了几口,问,感觉好点了吗?
Shoto点点头。
两人一阵相顾无言。
“梦到Vox了?”
“嗯。”
“说起来,我记得那天我拨出电话的时候下了很大的决心来着,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才打的,如果还是没有结果,就真的算了,哪有谁离了谁不能活的。没想到居然打错人了,哈哈哈……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太醉了,都不太记得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害你莫名挨骂。”
“没有。”Uki低声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勇敢?我比你勇敢得多,但是你也没什么错,你只是不喜欢我,这不能证明你是个坏人,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我真这么说?”他带着哭腔问,“我之前问你,你说你忘记了。”
Uki把掉起眼泪的小狗抱进怀里,好像搂着一件易碎的工艺品。
“对不起,我早该夸夸你的,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小狗,世上最好的小狗。”
Shoto哭得瓮声瓮气的:“我……我不是、小狗。”
Uki低头亲他的眼泪,他没躲。
我还说了什么?他问。
你说,Vox,我知道,你不是我的月亮。
—伦敦下雨了。
—我没有带伞。
—我这里是个很好的晴天。
【voxto】归处
*破镜重圆
*一发完 全文1.3w
*现代背景下的Demon & Demon Slayer
00
Shoto一直都想不明白他和Vox的分歧到底在哪里,又为什么爱在他们身上衍生出了那样多不同的东西。
直到拎着行李走出Vox的公寓楼的那一瞬间他才明白,是归处。
这栋九层高的楼房里住满了Vox的好友,是他们一起购下的安全港湾。于是Vox可以轻易敲开这栋楼的每一扇门,这栋楼的每一盏灯都也可以为他而亮。就算忘带了钥匙,就算醉倒在街上,也有人寻他,也有人救他。......
*破镜重圆
*一发完 全文1.3w
*现代背景下的Demon & Demon Slayer
00
Shoto一直都想不明白他和Vox的分歧到底在哪里,又为什么爱在他们身上衍生出了那样多不同的东西。
直到拎着行李走出Vox的公寓楼的那一瞬间他才明白,是归处。
这栋九层高的楼房里住满了Vox的好友,是他们一起购下的安全港湾。于是Vox可以轻易敲开这栋楼的每一扇门,这栋楼的每一盏灯都也可以为他而亮。就算忘带了钥匙,就算醉倒在街上,也有人寻他,也有人救他。
Vox总有归处。
Shoto也有归处,但与Vox的不太相同。Shoto曾睡在过街头巷尾,高楼塔顶;睡在过能透过巨大落地窗看到城市霓虹的顶级套房,也睡在过荒野无人的角落,皆拥着他的匕首入眠。
Vox随着他的归处走,Shoto的归处随着他走。
他们归不到一处去。
01
Shoto被喊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房间内的厚重窗帘一下子被Bao拉开,让人晕眩的亮度一下子就透了进来。
Shoto被晃了眼,朦胧间看到一抹熟悉的湛蓝后抱怨:“God...Bao, I don't remember inviting you over? Or give you the key to my house.”
“我又不是吸血鬼,用不着你的邀请也能进你房子。.” Bao拉开了全部两边的窗帘,站在Shoto的床边看着重新把头埋进被子里的Shoto补充道: "电子锁要什么钥匙啊,我知道你的开门密码。"
Shoto觉得头晕脑胀, Bao的声音透过被子闷闷的传进他的耳朵里,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What do you mean you know my password?! You know hacking is illegal right?"
或许Shoto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尽管说着Hacking is illegal,他仍希望好友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得到了他房门电子锁的密码,而不是真的像把他看透了一样猜到了那四位数字。
“Shoto...”
“What?”
“我以为你放下了。” Bao似乎叹了一口气,她难得用这么轻柔的语气同Shoto讲话。她坐到了Shoto的床边,不顾对方反对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拥抱。
Shoto于是也安静下来,两人共享了一阵沉默后他才开口:“I am trying."
Bao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是再次叹了一口气。她摇了摇头,Shoto感觉到她的马尾像水一样荡开。
“Try harder.”
然后他听到好友这样说。
“How?”
“不如从不要用你的前男友生日做密码开始吧。”
Bao感觉到拥抱自己的手臂一下子就收紧了许多,Shoto在一阵沉默后才缓缓开口:“我…那是…并不是有意的。”
确实不是有意为之的。只是在看到四位空格的虚线时,下意识就输入了最熟悉的四位数字。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设定成功了。在懊悔之前他突然想起来Vox家的密码也是Vox的生日,也许这才是他下意识就输入了这四位数字的原因。
所以并不是像Bao想的那样旧情难了,他在设置密码的时候并没有想到Vox,只是习惯使然罢了。但这实在是很难和Bao争论的东西,他也根本争论不赢。更改密码的流程并不复杂,但Shoto却踌躇了。
他确实旧情难了,只是此情不在密码设置时的果断,在密码修改时的踌躇。
反正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只会用指纹来开启这扇门,于是Shoto心安理得的让那四位数字成为了钥匙。
02
“所以,大小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Shoto终于收拾好了一切,把Bao和自己一起从卧室挪到了客厅。
他一边给Bao倒茶一边询问好友的来意,好像全然忘记了之前的密码风波。
Bao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杯子,挑起眉毛冲着Shoto邀功: “我给你找了一个新工作!”
Shoto愣了愣:“Is there another demon in this city?”
Bao连忙摇头:“What? No, sorry, not this time, demon slayer. I am afraid in this city, there is only one for you.”
There is only one for you.
Vox也对他讲过这句话,Shoto霎时间觉得眼睛有点发酸。他没想到即使分手两个月了,Vox对他的影响仍然那么深刻。只是相同的一句话,就立刻将他带回了那个Vox对他讲出这句话的夜晚。
那是他和Vox一起打游戏的一个晚上。
他强硬地霸占了Vox怀里的位置,于是清晰地闻道了恶魔身上的味道。Vox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浅淡的味道,Shoto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是一种变化的味道,像是每天都有无数干枯的花朵按照不同比例地碾碎掺杂在一起。
问起来的时候Vox只会笑,然后揪起自己的领口学着Shoto一样狠狠吸一口气再无奈地摇头说: “Sorry boy, I smell nothing.”
Vox当然闻不到,这是神赐予Shoto的礼物。他可以闻到世界上所有的情绪,每种感情都有自己的味道,他们因人而异,各不相同,更无法比较。
所以Shoto并不知道哪种味道对应哪种感情,更没办法把每种香气分门别类。于是他不曾告诉Vox他拥有这样的能力。但这并不妨碍Shoto一直告诉Vox他身上带着十分好闻的香气,今天是桂叶的味道重一点,昨天是橘子花的味道重一些。Shoto私心将这些味道珍藏,细细甄别,却仍分辨不出什么味道代表Vox对他的爱情。
因为总也会有新鲜的味道涌出,就如今日身后的Vox今天身上乌木的香味很重,靠在他的怀里很像小时候睡在火炉旁柔软的沙发上。
Vox总是给他很多的安全感,只要这个人存在,Shoto就会感到安定。好像只要是和他在一起,无论是漫无目的地聊天,还是没有体态地互相倚靠,只要是一起做着打发时间的事情就能让Shoto感到开心。
他在之前从没想过Vox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开心,只记得自己是真的实在很开心。
那晚他们一起玩双人通关的游戏,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两个人一起百无禁忌地聊天逗乐。
"Vox, would you actually let another demon kill me?"
"No boy, there is only one for you."
Shoto记得自己当时因为这一句话而心脏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可现在想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恶魔?
或者他是唯一可以杀死Shoto的恶魔?
是什么意思呢Vox?语焉不详地给人期待,只用模糊的语言诉说爱意。万一是误会的话,连旧账都翻不起来。不愧是活了四百年的狡猾恶魔。
Shoto想着想着突然很想笑,他记得自己当时期待的似乎也不是这样的回答。但到底期待什么样的回答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于是觉得幸好自己不清楚。
不然期待落空,心脏就会觉得更难受了。
"HEYYYY————SHOOOTOO———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被Bao从回忆里嚷出来,Shoto立刻正襟危坐:“听着呢听着呢,两只耳朵都听着呢!”
"你听着个屁啊!"
Bao被气鼓了脸蛋,这样反而逗笑了Shoto,拍开Shoto伸过来要捏自己脸的手。Bao一副放弃了的样子把一个花里胡哨的海报推到了Shoto的眼前说:“算了算了,反正就是去乐器店唱唱歌,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一玩,你没问题吧?”
Shoto立刻举手敬礼:“放心交给我吧!一定会搞砸的!”
Bao终于忍无可忍地敲上了他的头。又伸手敲了敲桌面上的海报。于是Shoto的目光顺着Bao的手看到了乐器行的名称和地址。Shoto对这个城市的社区与街道并不熟悉,所以他对于许多店铺的地理概念都是以自己居住的地方为中心定位的,比如家门口有一家赛百味,比如出了小区往左拐有一家好喝的奶茶店。
比如这家乐器行在Vox公寓的正对面。
03
说不清抱着什么样的心态,Shoto仍然接受了这份工作。他抱着吉他坐在乐器店的里侧,身边围了一圈还没他膝盖高的孩子。
Shoto想起来在很早很早之前,Bakumori未经历灾难的时候。他和Ether也曾坐在家门巷口弹着吉他唱歌,身边围着一群孩子吵吵闹闹。
那曾是他的归处。
没和任何人提起,Shoto在刚和Vox分开的时候回去了一趟Bakumori。他独自一人前行,这次的目标却不再是远方而是家乡。
那片被神庇佑的村庄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再没有一个与他同样的人类到来,于是也没有半点文明的迹象。草木疯长,虫鸟齐鸣,曾经被火焰烧得焦黑干裂的土地如今有潺潺溪水流淌。
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仿佛从未经历过灾难与杀戮。那座屹立在村庄深处的神庙更是崭新如初。Shoto远远望着,不禁想到了Vox。
Vox曾和Shoto讲过他的过往。在兵荒马乱动荡不安的年代里,Vox为他的亲族建立了属于他们的城墙。他在人们的簇拥下成为国王,被视为神祇的存在。可是Vox并非被拥护才成为国王的。只要他仍然是声音具有魔力的恶魔,他便能有无数的信徒。
他的王国因国王而存在。
Shoto望向神庙,再没有人为善变的神明更换炉鼎里的长香,于是再没有烟雾从庙里跑去天上。可他依然拥有被神赐予的礼物。刀刃无法割伤他的皮肤,他可以闻到世间万物的气味。如同Vox一样,神明没有信众也可以成为神明吗?是因为如此神明才庇护他们又毁灭他们吗?
Shoto在成年后回来过一次,被恶魔席卷过的村庄没有尸体留下,他为所有的村民建造了一座坟冢。
那是一个被石块堆砌出的形状并不规则的梯形体,他坐在石堆的旁边,像幼时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那样。Shoto摸了摸早已被风雨打磨得平滑的石堆,他低头盯着石头上长出青苔的某个地方,许久才缓缓开口道:“Hey...you know what...a funny story. I was in love with a demon who doesn't love me back."
“Hey, don't feel sorry for me ok? I am the one who should feel sorry about that...but hey, don't worry. We are done, we broke up the other day.”
他感到微风吹过他的头发,像长辈宽厚的手拂过他的头顶。
Shoto于是笑出来:“Yeah... Don't worry, do not you worry ok? We will never get back together again.”
“I promise.”
他仍然笑着,用如同情人间低语一般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I promise.”
那晚Shoto睡在离坟冢最近的一家屋顶,抬眼间看到无数萤火虫从草间飞出。像无数闪闪发光的灵魂腾然而起。他记得儿时经常看到这景象,总是会兴奋的拉着Ether的手在草间穿梭看着萤火虫四处逃窜。Shoto将匕首放到胸前,闭上眼睛。他在天上地上两片星空的笼罩中睡着,梦里听到有十分温柔的声音问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吗?
他在梦里笑出来:快乐,很快乐。
实在很快乐。
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快乐,不必去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就能让Shoto感到快乐。只要是在一起,就总会有好闻的香气从Vox身上传来,总能感觉到被Vox的声音温柔的拥抱,总有无数琐碎的事情被镀上明黄色的光。
他感觉到那个声音拂过他的脸颊,像之前拂过他头顶的那阵风一样的轻柔温暖。
原来其他人的声音可以像风一样。原来除了Vox的声音,别人的声音也可以拥抱他,给他温暖,安慰他。
Vox根本不是独一无二的。
他在梦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样大笑,却在醒来摸到自己满脸的泪痕。
他在想念Vox。
他在这个被恶魔带来苦难的村庄里,无法抑制的在想念另一个恶魔。
可是Vox和他们不一样。Shoto小声告诉自己,更像是告诉沉睡在此处的其他灵魂。
Vox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十分十分喜欢他。
04
Shoto并不知道自己回到Bakumori的意义。他没有放下任何执念,也没有放下与Vox的爱情。他好像只是回到了最熟悉又全然陌生的,被称之为过往的家的地方。像个孩子一样对着空谷许下自己都不相信的誓言,也像个孩子一样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顿。
Vox也会像他这样吗?也会变成个孩子,因为他们的分开而伤心难过到哭泣;还是他转身就能踏入另一个温柔乡呢?
无论如何都一定不会像他一样辗转万里回到空无一人的村庄独自痛哭一场。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是什么样的景象。Vox的身边一定围绕着许多的人,Vox的朋友一定和Vox在一起,庆祝或安慰,一起嘲笑他的痴情或痛斥他的无情。他们一起共享暖色的灯光和热闹温暖的簇拥,与Shoto全然不相同。
其实也没什么不相同的。Shoto想:我们都回到了各自的过往与归处,仅此而已罢了。
“Shoto老师再见——”
听着孩子们一窝蜂一样涌出来的道别声,Shoto猛地转回思绪。他连忙将吉他放到墙角,站起来笑着向孩子们一一道别。
收拾完准备离开的时候撞入了一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睛里。
Ike Eveland.
毕竟这家乐器店开在了Vox公寓的对面,Shoto对于自己会碰见Vox的朋友这件事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但如果他要进行一个想见的Vox的朋友的排名的话,排在Vox亲密友人顶部的Ike排在Shoto的末位。
不是关系不融洽,他二人也没有任何矛盾纠纷。只是Shoto与他实在很不同,而Vox与他又实在很亲密。所以如果Vox与Shoto站在对立面的话,Ike也一定会随同Vox一样站在Shoto的对立面。
就像那么多男人害怕在分手后见到前女友的闺蜜那样,Shoto在见到Ike后不自觉地绷紧了后背。
Shoto看着Ike,一瞬间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进行了多种猜想。他想Ike应该会出于礼节向他问好然后漠视他;又或许Ike根本不会和Shoto打招呼,好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这一个道理不仅对前任适用,对前任极好的朋友也该适用;总不会突然拔刀砍我吧。想到最后一点的Shoto抬头看了一眼乐器行墙角的摄像头:朗朗乾坤,法治社会,不至于不至于。
唯独没想过Ike会在看到他时笑弯了眼睛用惊喜的声音道:“Wow Shoto, what a nice surprise. It's been a while since the last time I saw you.”
Shoto愣住了。在这一刻他无比想要使用自己感知情绪的能力去探查Ike所言的真伪。他在大多数时间是可以控制这份神赐予的能力的,于是他在能控制的时候都不会去使用这份仿佛窥探别人隐私一样的能力。
可在此刻,就算不知道每种味道代表的含义,他仍然使用了能力去探查Ike此时的味道。这种行为绝对失礼,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空气里传来好闻的清新的味道,像是落入高耸松树上的新雪。他想Ike的欢喜是真的,不真诚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干净又挺拔的味道呢?正因为是真的才叫Shoto羞愧难当,再见面第一眼用狭隘和恶意揣测对方的自己实在让人感到难堪。
这份难堪随着Ike笑盈盈的语调逐渐变成了不解与惶恐。
等一下,Ike在说什么?
什么叫“你和Vox最近可是恩爱够了吧?搬了新家该邀请我们过去做客了吧?”
什么叫“提起来Vox就说惊喜和秘密,你们到底把新家装修成了什么样子啊?”
Ike在说什么?为什么此时此刻仍会把他与Vox的名字并排放在一起。
为什么在Ike的嘴里,好像他与Vox仍然在一起不曾分开过那样。
Ike看到了Shoto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于是他寒暄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伸出手搭住了Shoto的肩膀轻声问他:“Shoto?你还好吗?我说错什么了吗?”
Shoto觉得有许多话在舌尖打转,可他最在意的事仍然是:“Vox这两个月都没有回家吗?”
“嗯?对啊,你们不是一起搬新家了吗?说离你工作的地方近点,诶……不对,你在这里工……”
Ike的话戛然而止。
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该明白了。何况他又是出了名的精明,这也实在是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于是Shoto也像被人扒光了一样露出了难堪和困惑的神色,他低下眼睫轻声说:“我……我不知道Vox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但我们没有新房子,没有一起出去住。他没有和我住在一起……我们,”
“我们分手了。”
05
不记得是怎么和Ike告别的了,甚至Shoto都不记得是怎么浑浑噩噩回到了家。他一直在想为什么Vox要对他的朋友们说谎,Vox不在家里的这两个月又在哪里做什么事情。
有许多猜想,甚至很多都荒唐离谱到想让人发笑。就这样在诸多混乱思绪中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橘红。Shoto坐起来,看着太阳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里。他后知后觉感受到饥饿,家里一点吃的也没有。
Shoto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想起来之前和Vox住在一起的时候也出现过家里断粮的情况。那个时候Vox会带着他随便敲开一家好友的门,不顾对方反对走进去,拉着Shoto在餐桌旁坐好。
虽然会和朋友拌嘴打闹,但Vox在他面前总是体贴又周到的模样。会替Shoto拿好餐具,擦干净桌面,再给Shoto盛出来满满一盘他爱吃的菜品。
Shoto记得有一次他们去到了Reimu的家里,Vox和Reimu两个不知年岁的非人生物为了锅里最后一个饺子差点吵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惦记Shoto盘里还没吃完的那三个。
Shoto记不得当时的心情了,使劲回想,能想起来的却是一份难以形容的尴尬与难以自处的落寞。仿佛他们的亲密绕过了Shoto到达了另一层级。
那个有点幼稚又孩子气的Vox,其实在他们独处时Shoto很难看到。
可是那个Vox,那个可以在朋友面前表现的像个孩子的Vox却对他的朋友们说了谎话,隐瞒他与Shoto分开了的事实。
这么不值一提的事情,这么稀疏平常的事情,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情对你的朋友们说谎呢?
Shoto无意识咬住了自己的手指,他不敢胡乱猜测这谎言背后的原因。垂下眼眸却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无比剧烈地跳动。
是什么东西排在了你的朋友之前呢Vox?是什么让你的天平发生了倾斜呢?
无论如何答案都绕不开一个Shoto,可无论如何Shoto也不相信Shoto是答案。
06
出门觅食的Shoto没想到居然在自己家门口的便利店看到了Vox。Vox没有穿西装,反而是一件纯色的灰色卫衣,头发也被皮筋收拢起。看起来很舒服和放松的样子。
Shoto隔着几排货架远远地望着Vox,觉得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过去哪怕住在了一起,他也并没有见过很多Vox这样松懈下来的样子。
Vox就连睡衣也是真丝的,总是顺滑又优雅地贴在他的身上。Shoto给Vox买过几件珊瑚绒的睡衣,因为无论是抱起来睡觉还是倚靠在他身上打游戏都非常舒服。Vox并不常穿,虽然只要Shoto提起就会换上,但Shoto也并不想做一直提要求的那个人。
原来是能这么休闲放松的啊。
但是Vox为什么会在这里呢?用这样放松又没有防备的样子出现,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呢?Shoto想起Vox那拙劣的谎言,又想起Ike知道真相后诧异的神情。在他不知道的那一段空白里,Ike有质问Vox吗?Vox有向他的好友们解释他的一切反常吗?Shoto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吗?
还是他与他们之间仍然隔着一堵墙呢?
或许也根本没什么需要解释的,Vox只是为了维护Shoto与其他人的友谊,撒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而已。毕竟他与Ike再见时得到了与从前一般无二的善意。就算谎言被戳破,Vox也能名正言顺地揽下所有过错。
Vox再次成为了完美情人,像他在过去几百年里一直做到的那样。
虽然有很多的疑问,但Shoto并不准备和Vox打招呼。他只想拿一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快点回家。
却还是在一抬眼间对视上了。
那一瞬间Shoto仿佛听到了Bakumori神庙里响起的钟声,有的钟声会向上扬,惊起白鸽翻飞。神庙里铁铸的地钟被撞击时却只会发出厚重低沉的声音,慢悠悠地顺着每一寸土地传来。传到Shoto耳朵里,像是悲哀的呜咽。
Shoto很想逃走,却被Vox抓住了手腕。
“Shoto。”
Vox的声音像是荡开的涟漪,一层一层,压住了Shoto耳畔响起的地钟的呜咽声。
Shoto回头看向Vox,Vox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好久不见。”
那钟声变得悠扬婉转起来,Shoto仿佛看到无数象征着希望的白色鸟儿从他的体内扑扇着翅膀飞出来。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Hi, Vox. 好久不见。”
07
Shoto看着进到他家厨房的恶魔觉得一阵恍惚。他想声音的恶魔果真有蛊惑人心的能力。Vox只是看着他,扫过他手里拎着的速食食品,露出诚恳又关心的表情。
他就邀请恶魔登堂入室,并看着恶魔为他洗手做羹了。
后知后觉感觉到许多东西,比如可以用指纹开锁的庆幸,比如如蚁噬般的饥饿。Shoto摸了摸自己开始叫嚣抗议的胃,觉得自己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好像他和Vox在一起后就总喜欢做一些格外麻烦的事情,不过在还交往的时候是从来没觉得麻烦的。
在和Vox谈恋爱的时候,每一件被无限拉长和拖延的事情都是有趣的。时间被放置在天平最高处,比不过他们绵绵情意。
何况Shoto从一开始就知道喜欢Vox会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他想起来刚刚意识到自己心意的时候和Bao聊天。
那时Shoto满脑子都是和身边好友含笑调//情的Vox,于是鼓着脸和Bao抱怨:“Why is it so hard…”
Bao当然知道他在说谁,却没参透他到底在抱怨什么。只郑重其事点头:“Of course it's gonna be hard...I mean, you are a demon slayer and he is a demon...right? ”
Shoto在那一瞬知道他被某个恶魔抓紧套牢了。因为在所有旖旎想象中,对立的身份早就被抛之脑后,唯一能看到的巨大沟壑是彼此爱意的鸿差。
我从没想过会有除了“你并不爱我”的原因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原来很有很多。
原来我们不该在一起的理由有很多很多。
But I never learn my lesson.
Shoto看着厨房里忙碌的Vox,没办法地感到丧气。因为他在无数缠绕起来的复杂感情里,最鲜明感受到的仍然是快乐。
和Vox在一起,真的十分,十分的快乐。
可Vox也同我一样快乐吗?他在过往,在此刻,也感受到快乐吗?也同我一样,为了这份快乐,也愿意忍受许多的东西吗?忍受厨房的油烟,忍受挨饿的胃,忍受可以预见的尴尬,忍受可能到来的争吵。
可如果他也愿意忍受这些的话,Shoto趴下去将脸埋进臂弯想:可如果他也愿意忍受这些的话,不就像他也如同我爱他一样的爱我了吗?
Ike的盈盈笑脸又在此刻出现在脑海,他想起Vox的谎言,想起自己无端又荒唐的猜想。在一阵碗盆叮当的响动声中,Shoto听到自己心跳加速。
晚饭是摆在木质盘子里的海鲜焗饭,表层金黄的芝士正中是有规律的浅棕焦纹。Vox居然还用了喷枪,Shoto咬着勺子这样想到。购物花了很长时间,因为挑剔的恶魔不仅购买了食材,还选了趁手的锅与漂亮的碗。那么用心和努力,好像生命就指望在这一顿饭上了。
确实很好吃,Shoto用勺子挖开了表皮的芝士,看到里面露出的炒饭与海鲜,还有奶香浓郁的酱汁。他突然想起来Vox很早之前也在社交软件上发过类似的食物,无所谓是什么,上面淋着浓郁的白色酱汁,于是他用了带有歧义的语句。
向所有能看到的人调情。
就只有自己这个笨蛋去回应,就只有自己这个笨蛋去说我也想吃。
“Shou...” Vox喊他。
Shoto从懊恼中回神,看到Vox举着他的刀叉看向自己的碗问:“拌匀后比较好吃,要我帮你拌一下吗?”
Shoto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很好吃。”
对面Vox才露出如释重负的样子笑出来:“那就好。”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Shoto好像知道为什么Vox要选择木质的餐具了,就算勺子撞上去也不会有大的响声,实在很符合Vox的优雅做派。
优雅如Vox大概也受不住这样的沉默,他开口和Shoto搭话:“Shou, 新家很漂亮。”
“嗯?谢谢。” Shoto找到了可以打开话匣子的话题:“你看到门口那个柜子了吗?那是我找人定制的,量了好久的尺寸,结果装上后颜色我又不喜欢,于是自己又刷了一遍漆。还有……”
他的话却被Vox打断,Vox笑起来:“这样啊,原来是自己装修的啊。”
Shoto被截断话头也没在意,继续说:“对,因为房东人很好,还说房子都给我留了那么久了当然我想怎么……”
Vox没有回应,甚至脸上都挂不住笑。Shoto看到他脸色并不好,咬了咬嘴唇也安静了下来。
Vox低下头吃饭,手里的勺子却怎么也捞不起碗里最后一口米饭,他变得急躁,手上力气不自觉加重到木制餐具都发出抗议的声音。
留了那么久是多久?
Vox觉得自己心有杂草疯长。
他低下头想要掩盖自己变得阴鸷的神色:该去计较哪句话?该去计较哪件事呢?
其实在刚同居没多久的时候,Vox是有问过Shoto要不要重新装修一下房子的。
Shoto拒绝了。
Vox原本以为他是并不在意居家风格的人,可他明明在意。在意到会自己定制橱柜,在意到要自己重新刷漆。当初却十分干脆果断地拒绝了Vox。
因为没有把那里当成家吗?
Vox会说很多礼节性的话,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向Shoto提出重新装修自己房屋的时候有多么兴奋。他无比期待和Shoto一起做出改变,他们可以一起去选新的窗帘,一起躺在展览的商场里挑选新的床垫,一起扔掉Shoto不喜欢的旧家具,一起带着纸帽子给墙壁刷上新的颜色。
然后在他们共同装扮布置的家里,一起度过Shoto剩下生命里所有的荣衰。
但是这一切都在一个夜晚,被Shoto行李滑轮滚动的轨迹给切断了。
抱着拯救Vox手里快要断掉的勺子的心思,Shoto开口和Vox讲话:“那个,Vox。我之前看到Ike了。”
“嗯?”
Shoto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提起了Ike的事情。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根本没在思考,只是机械性地说出了最想说出的话:“他好像,不知道我们分手了。”
Vox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们分手了吗?”
“哦,抱歉,原来我们分手了。”
Vox再次重复他自己:“原来不告而别是分手的意思啊。”
什么意思?
Vox的声音变得冷硬:“我以为开始和结束都应该堂堂正正地和对方讲清楚。”
这句话里指责的含义太明显了,Vox好像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言。但他没有选择道歉,只是固执地盯着Shoto,像是寻求一场解释,或是一场争吵。
Shoto觉得不可理喻又觉得愤怒:如果不是你也默认了是分开,那为什么你并没有试图寻找我?
怎么能做出了放手的举动后又埋怨离开的人?
Shoto看着Vox,觉得自己鼻头发酸。他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也有过彻夜难眠的时候。他会打开手机,点看与Vox的对话框一条一条看过他们的过往,直到这一行为变成习惯又被他强行改正。
因为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条消息,所以他终于能从揣揣不安变得平静,接受了他的离开是彼此成全这件事。
做什么要现在摆出一副深情款款又委屈的样子,如果你真的在意,那你用谎言装饰的这两个月又在做什么?
Shoto很想讲这些话甩出去,但他压抑住了自己。不对,不对,这只会引发没有意义的争吵。每一句话都只会引导着他和Vox再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不应该,不能够再与Vox产生联系了。无论他的内心深处多么澎湃叫嚣,总有一部分的他躲在角落里感到悲哀又可怜。
是什么味道,为什么空气里突然多了如此沉重的味道。来自于谁?Vox吗?
Shoto茫然想要找寻味道的来源,却被拉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不仅Vox抱住了他,Vox的味道也抱住了他。是桂叶与雨水的味道,还有一些沉重的,Shoto形容不出来的味道混在其中。像是什么东西被大气挤压,桂叶和雨水要在那片压力里爆破成新的物质。
“为什么呢Shoto?”
Shoto听到Vox在他的耳边询问。
可是Shoto不知道这个为什么是在问什么。是在问为什么不告而别,还是在问为什么他在此刻选择沉默。
“为什么要与我分开呢?”
Vox给出了更清晰的问句,这问题背后偏偏是Shoto最难以启齿的答案。
为什么会选择分开呢?
有许多的理由。
那些Vox游刃有余的多情调笑,那些时不时绕过Shoto的亲密,还有那些看得到摸得着的不同。
可这些都还是能说得出的理由,最让人难以启齿的,最让人难以启齿的…Shoto抱紧了Vox,手指抓紧他的卫衣,他想他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古怪的情人。
因为我不曾见过你的狼狈。
这是最主要的原因,但这要Shoto如何启齿。
Vox大概并不懂得人类的心绪可以多么复杂。
要我的恋人完美,要我的恋人缺憾,要我的恋人与我一起上天堂,也要我的恋人与我一起下地狱。
“Shoto?”
“因为Vox总在我面前表现得太完美了,你是完美的情人…但我不想要完美的情人。我想要真实的恋人。”
什么是真实呢?
Vox并不理解Shoto这句话的意思。他从来没有欺骗过Shoto,只是想要保持好的样子也不行吗?
Vox感到困惑,于是他也用困惑的眼神看向Shoto:“我没有对你撒过谎,也没有欺瞒过你什么,为什么我不真实?”
Shoto看着Vox觉得心脏被猛的攥紧了一下。所以才说…这实在难以启齿。
“不是的Vox…我不是说你骗了我。而是…”Shoto闭了闭眼,咬着牙逼迫自己说下去:“你会和Mysta因为一件小事争论不休,会跟Reimu抢最后一个饺子,你会真的对他们生气,也…”
“因为那些都没关系!”Vox有点着急地打断了Shoto,他抓紧Shoto的手,低下眼眸:“我并没有像害怕失去你一样那样地害怕失去他们。”
“什么?”
08
永生的恶魔与人类相恋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呢?
如果你的回答是“看着心爱的人类老去”,那我想你一定不曾和人类相恋过,也一定不懂时间的沉痛。因为事实永远不像童话故事里那样浪漫,琐碎的分歧与苦难都是比死亡更锋利的刀刃。
“Shoto,”Vox轻轻喊Shoto的名字:“你离开的那天…”
Vox在说到离开时像是哽咽了一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往下说:“我是看着你离开的。”
“什么?!”
Shoto的离开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早有预谋。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多少次的拉扯才下定了决心。Shoto在Vox出门的一天拒绝了Vox的同行邀请,独自将留存在Vox家里的痕迹一一清除收进他的行李箱里,然后趁着月色离开了他们一起居住了很久的公寓。
这是一场精心密谋的出逃,Shoto幻想过Vox再回到家里看到他东西清空后的反应。也许会认为这是一个玩笑,也许会焦急地寻找Shoto,又也许暗自庆幸甩掉了这个麻烦。但他从来没有想过,Vox会看着他离开。
Shoto觉得自己喉咙发干:“如果你当时在的话…你没有挽留我…你为什么没有挽留我?”
“Because I don't know.”
恶魔诚实地向他的猎人坦白:“我并不知道留住你的方法。”
他并不理解为何爱人要离开,所以他挽留不住任何一次的分别。Vox朝Shoto摊开手掌,他声音苦涩低沉:“我从来没有留住过任何的东西。”
人影憧憧却似沙砾从指尖划过,时间对于永生的恶魔没有意义。
并非他所有的好友都拥有永恒的生命,他注定要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接受别人毫无征兆的到来与永不再见的离开。
这世间会有人惧怕孤独更胜死亡。
Vox声音变得极轻:“你知道的,我有过很多恋人。”
他们在年华最盛的时候爱我,却在青春不再后开始恨我。他不知缘由,只知道自己从没有机会与他们善终。
“我不敢留你…我怕你也憎恶我了。”
为什么会由爱慕转变成憎恶呢?
其实Shoto是知道为什么的。
因为人类会随着时间衰败,他们会惧怕永不灭亡的恶魔,他们会羞愧会懊悔,乃至于曾经的爱意都会变成厌恶憎恨。
而Vox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甚至也不曾改变过自己的心意。
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自己逐渐衰老破败,而爱人依然保持着当初那样的容颜。他身边又开始出现容貌艳丽的爱慕者,怎么还能相信彼此是般配的一对。
因为不愿意厌恶日渐丑陋与被嫉妒充填的自己,所以开始厌恶如此与众不同的Vox。
Vox大概不会理解,恶魔的爱欲憎恶都纯粹,更是直白公正得像孩子。
他知道人们都喜好完美。
“如果只想和你在一起一周的话,第三天就可以把邋遢差劲的样子展现给你看了,” Vox抓住Shoto的手攥紧在自己的手里:“可是想和你一起度过一生,就总想着,再迟一点再告诉你。”
但他大概也知道时间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而且,”Vox低下眼睫:“我必须得维持完美,才能在未来同你一起衰败吧?”
时间是如此毫无意义却又如此沉痛的东西。
我比你还要害怕我们处于不同的时间里,如果没办法用苍老的容颜来告诉你,总得让我找点别的东西来说服你我们的时间是同步的吧。
于是Vox费尽心思将完美与衰败同时间结合,制造出他自己的循环与轮回。
但是,但是…时间并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爱的衍生品才是。
Shoto亲吻上Vox,吻上他的额头,吻上他的眼角最后吻上他的嘴唇。
Vox,Vox,爱从不踽踽独行。
它与贪欲,嫉妒和自卑盘根错节而生。
你知道爱的美好,知道恨的刚烈;你只知道爱的美好,也只知道恨的刚烈。
所以你不理解为何母亲会杀死自己的孩子,你不理解为何丈夫会抛弃自己的妻子,你不理解为何过往好友彼此背弃再不往来。
所以你以生命为代价绝不向另一城邦低头。
所以你没有追来。
Shoto想,所以Vox没有追来。
所以他站在黑暗里,捏紧了拳头看着Shoto带着他的行李离开。
他不敢追来。
09
"所以你们和好了?" Bao倚靠在酒吧的吧台上,一边用吸管将杯子里的气泡水搅匀,一边问Shoto。
Shoto坐在她旁边的高脚凳上诚实地摇头:“没有…it's not that simple Bao...”
“Of course it is not that simple,” 一个声音闯入他们,随之而来的是酒杯狠狠地砸上台面的声音:“Shoto you b*tch, you are just making everything more complicated than it should.”
“Uki?” Shoto回头,看到了紫色的灵媒难得暴怒的样子,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咒术师。
Shu朝Shoto和Bao摆摆手打招呼,然后用口型小声说:“Uki今天心情不太好。”
Uki回头瞪了Shu一眼:“I can hear you b*tch.”
Shoto做出同情的手势时又被Uki抓了包,灵媒难得露出这么凶狠和情绪激动的样子:“You btch,你和Vox分了手居然都没告诉我们?!不告诉我们也就算了,你两个月都没联系我们?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和Vox鬼混得没天没夜了,原来是故意躲着不联系我们啊。怎么,男朋友不要了,朋友也不要了?What about sister before mister btch?”
Shu给自己拖来一把椅子坐下,小声问:“Sister?”
然后眼疾手快地在Uki看过来的时候给自己做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Shoto显然没见过如此盛怒的Uki,他有些呆愣地缓慢消化Uki的责骂,却觉得那些语音和文字并没有带着它应有的锋利,而是变成了什么十分温暖又坚固的东西一点一点贴住了他的后背,渗透进他的体内,让他从胃里感觉到温暖。
“I..I am sorry, Uki.”
Shu小声补充:“And Shu.”
Shoto听闻笑出来:“Yea.. yea, I am sorry Uki and Shu.”
"And Bao." Bao也补充。
于是四个人像是憋不住了一样一起笑出来。
Shoto觉得有什么污浊沉重的东西顺着笑声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一瞬间整个人变得轻飘飘像浮在云层:“Right, right, I am sorry, the one and only Uki, the one and only Shu and the one and only Bao.”
“Yea, yeah. Now, tell us EVERYTHING b*tch.” Uki将酒杯在面前摆成一排:“And I am warning you, I can read your mind, so you better not lie to us.”
Shoto张了张嘴,却突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不知该怎样详细阐述自己与Vox分开的原因,那是十分羞于启齿又十分私人的嫉妒,不安与自卑。
“How about let's start with a simpler question,” Shu偏了偏头望向Shoto:"Why didn't you tell us but Bao?"
Bao大声抗议:“Hey! you boys leave me out of it.”
"Because you are Vox's friends."
"You btch, mother f*ker, Shoto you assh.." Shu压住暴怒跳起来的Uki,捂住他的嘴将他摁回到座位上。确定紫色灵媒不会再大放厥词后,Shu看向Shoto,目光温柔真诚:“But we are your friends too.”
Uki挣脱开Shu的手,一巴掌敲上了Shoto的头:“Grow up Shoto, we are adults, we don't take side. Dude you really need to work on your f**king trusting issue.”
明明有许多难以启齿的事情,但似乎告诉他的朋友们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于是Shoto开始讲述,讲他的不安与嫉妒,讲爱如何在他身上发生改变,也讲述了他回到Bakumori的故事。
“That's why.” 灵媒在听完Bakukori的故事后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在Shoto疑惑的眼神中Uki继续讲:" That's why you got so many spirits around you."
Shoto:“Wait...what?!”
灵媒望向Shoto的身后,他的异色双眸从眼底泛出亮光,像是从黑暗中露出一角的星芒。他对着虚空伸出手,像是握住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接住了什么东西一样。
Uki笑了笑:“Hey Shoto, your friend...Ether? Yeah, I got his name right. Ether and others, they have a message for you."
Shoto的瞳孔在Uki准确说出Ether的名字时骤然放大,他急忙转过身面向Uki面向的方向。他想起Bakumori吹过他头顶的风与进入他梦乡的声音。
Shoto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他感觉到自己心跳开始加速,无数复杂情绪从脚底蔓延层层叠叠缠绕住他。
“咳咳,”Uki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一向温柔舒缓,在此刻也像徐徐吹来的带着暖意的风一般:“Hey Shoto,请不要怀有负担的爱上任何你想爱的人吧。哪怕是狂暴的兽人,哪怕是高傲的精灵,哪怕是穷途末路的罪犯,又哪怕是一个恶魔。只要你感受到开心就好了…毕竟,那个叫Vox的恶魔十分不同不是吗?”
“我们相信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你十分十分喜欢他。”
10
Shoto不记得自己最后喝了多少的酒,抱着Uki和Bao哭得多么狼狈又快乐。只模糊记得最后是Shu一个响指把他送回了家…咒术师在这个时代真是作弊的存在。
Shoto撑起身子,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他衣服和头发都乱七八糟的散发着酒味。更强烈的是头部传来的剧痛。Shoto捂住头,却觉得意识从没这么清醒过。
原来一直困住他的是他自己。他选择哪里是归处,哪里就能是他的归处。
但你要原谅我,Shoto想。我流浪惯了,我是可以惧怕安定与信任的。他也因此得到了报应,他不信任Vox,所以自我折磨,伤到了自己也伤到了Vox;他不信任他的朋友,所以他只能成为浮萍,无所归依;他也不信任自己过往的村民,所以他为自己套上枷锁,在隐密处愧疚。
Please forgive me.
I learnt my lesson now.
Shoto笑起来,他突然十分,十分地想念Vox。于是他翻身下床要去找Vox。
说实在的,他现在糟糕透了。头疼欲裂,浑身酒味,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实在是一副狼狈的样子。
但是没关系,他仍然要去见Vox。因为他在此刻是如此思念他,他对他的思念是可以排在其他东西的前面的,他允许自己在Vox面前狼狈…如果他也想见到Vox狼狈的话。
Shoto摇摇晃晃走到门口,开门却撞到了一个人。
来人的身上带着冷的风与橘子花的味道。那人身上很冷,似乎在地上坐了很久,白色的西装皱皱巴巴的还带着许多说不出是什么的液体痕迹,裤脚和许多地方都蹭上了尘土,这副模样看起来简直要和Shoto一样的狼狈了。
“Hi Shoto.”
“Hi Vox.”
Shoto脑袋还是晕的,面前的Vox有十分多的重影。他站不稳,万幸Vox将他稳稳地抱在了怀里。Shoto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事想说。但他捋不清思绪,也讲不出有逻辑的话。
幸好Vox知道自己解释自己,他抱着Shoto挤进Shoto的家,关上门后一只手箍住Shoto的腰防止酒鬼摔倒,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抚过Shoto的后背,他开口:“我知道Shu去了找了你,我和他打了电话。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你在旁边哭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在Shu面前哭呢?你明明都没在…不,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
“总之我赶到了Shu在的酒吧,但是你已经不在那了。Shu居然还敢一脸无辜的告诉我他把你送回家了……对了,我被Uki泼了酒,他还说让你赔他的新衣服。”
“我又到了你家,敲门不开,我手机没电了…只能坐在台阶上等,我见到了你的几个邻居。你知道你楼上…”
“VOX——”Shoto从Vox怀里抬起头来,伸出手捏住Vox的脸颊打断他:“你好吵啊——”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Shoto现在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只知道在那么一堆话里根本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于是那堆话都变成了混乱又模糊的噪音。
“Vox,你为什么在这?”
“因为酒吧里没有你…”
“你为什么在这!”
“……因为我想念你,我很想见你,My love.”
这还差不多,听到满意答案的Shoto眯起眼睛,勾过Vox的后颈献上一个吻。
一个十分糟糕,充满酒味的吻。
-Fin-
一个小彩蛋
"Hey baby boy, may I know the password to ur door now?"
"No, you may not."
---
啊啊啊啊终于写完了,写了好久却还是没能写出最满意的版本。但是实在是写累了,是抱着快点结束的心态发的,也许以后还会再做修改,但此刻我依然要点下发布!
依然有许多没讲到的东西,但缺憾和留白正是写作的意义。
谢谢你看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见啦!
【光时】|特殊惩罚手段
陆光惩罚程小时的手段就是碰他。
全身各处。
*2K短打 略腹黑+占有欲严重的光 一发完
-
起初是锁骨。
程小时赖床起晚,顶着一头鸟窝呵欠连天地走出卧室,衬衣只潦草系了几颗扣子,右边领口没有翻折好。陆光路过瞥了眼,顺手替他把领子翻了下去,掌侧无意蹭过锁骨的皮肤,接触了两三秒。
“我自己来!”程小时明显整个人颤了一下,匆忙打开他的手,自己捂住领口缩到了一边去。
大惊小怪。
第二次是手腕。有急客上门洗照片,某人作为时光照相馆的正牌老板,却公然躲在房间里戴着耳机摸鱼打游戏。陆光在前台叫了好几声都不应,只好亲自去屋里请他。...
陆光惩罚程小时的手段就是碰他。
全身各处。
*2K短打 略腹黑+占有欲严重的光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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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锁骨。
程小时赖床起晚,顶着一头鸟窝呵欠连天地走出卧室,衬衣只潦草系了几颗扣子,右边领口没有翻折好。陆光路过瞥了眼,顺手替他把领子翻了下去,掌侧无意蹭过锁骨的皮肤,接触了两三秒。
“我自己来!”程小时明显整个人颤了一下,匆忙打开他的手,自己捂住领口缩到了一边去。
大惊小怪。
第二次是手腕。有急客上门洗照片,某人作为时光照相馆的正牌老板,却公然躲在房间里戴着耳机摸鱼打游戏。陆光在前台叫了好几声都不应,只好亲自去屋里请他。
进屋雷厉风行,拽起沙发上人的手腕就走,程小时先是愣怔地任由拉拽,表情茫然,但很快神思回笼,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腕藏在身后,还下意识向后猛退了一步,动作幅度之大,两人都呆在原地,面面相觑半晌。
“哎,人哪去了?我这边着急要照片呢,还做不做生意了啊?”
陆光回过神,不动声色地蹙起眉。又是这样,一被他肢体接触就反应过度,然后仓惶地躲开。讨厌和他皮肤相接?可是他们击拍掌心的时候,程小时做得挺自然顺畅的啊。
算了。陆光没打算立刻和程小时多计较,简单说店里有客人来了,需要你去接待一下。
程小时挠着后脑勺,尴尬又眼含感激地对他一笑,逃也似得脚底抹油溜去前台了。
他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陆光深为笃定。
第三次是腰眼。陆光瞅准机会,有意在程小时避着他换衣服时破门近身路过,假装手臂一侧不小心蹭到了那人腰侧的皮肤。
程小时果然不出所料,被踩了尾巴尖的黑猫似的瞬间跳起来捂住腰,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我我半天说不出话。
陆光一转攻势,先发制人:“说吧程小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遮遮掩掩什么呢?”
程小时耷拉着脸,翻遍全身上下的衣服口袋,最后一摊手空空如也。“我什么也没藏,你想多了吧?”
陆光便作势要抬脚向他靠近,于是程小时立刻屈打成招。“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啊,我说还不行么!我受不了别人和我皮肤接触,任何人都不行。只要一接触,那部分皮肤就会特别敏感又酥又麻的,分分钟要命。这样你满意了吧?”
陆光狐疑:“但是击掌的时候你看起来没问题。”
“只有双手掌心是例外。”程小时投降一样举起手,“除此以外其他地方都不行。这件事你千万别外传,尤其别给包租婆说,我瞒过她这么多年很辛苦的。”
哦,那估计乔苓姐早就知道了,只是好心给你留面子没戳穿。陆光若有所思。
他忽然想到了很好的办法。
-
后来他确实有些得寸进尺了。
碍于年长搭档的多数时间随心所欲,少数时间小心谨慎,惩罚程小时在委托中胡闹乱来的最好方式就是掐一下腰,拧一下后颈。
这些惩罚几乎所有都来得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程小时只得溃不成军,揉着被碰过的泛红的地方,佯装要和他决一死战。
紧接着简单的肌肤触碰也变得难以满足。
惩罚过程中不得有第三方在场,需得门窗紧锁。之后天光也被遮挡,唯窗台上几盆蔷薇开得荼蘼馥郁,叶瓣挽住一寸逃逸的光,余留氧气稀薄。
最初级的惩罚很快就会脱敏,若要达到效果,还得加重力度。蜻蜓点水的触碰很快扩展为肆意抚过锁骨和肩头,轻点蝴蝶骨,指尖流连于笔直而下的好看脊线,再后便是轻颤的腰线,劲瘦的小腹。偶尔也回到上方,温柔地捏一捏喉结。
想要咬一口。
程小时颇不安分,也不服气,骂骂咧咧地躲避,在双臂和怀抱里大肆挣扎,嘴里不时冒出几句戳人的脏话,气焰过分嚣张跋扈。
陆光就将手停在尾椎骨,五指微张沿着脊柱沟轻而缓地揉摸安抚,像为一只警惕的小野猫顺毛。程小时倏地不再在腿上乱动,把脸埋进陆光的肩里装鸵鸟,语不成句,只怕张开口就要颤得咬到舌头。骂声偃旗息鼓,消弭在压抑的低沉喘息里。
再后来,程小时忿忿不平,说陆光你个鸟人落井下石,不帮我想办法克服就算了还反过来欺负人!
陆光说可你还是屡教屡犯,不听我的话。
……你总是任性妄为,像一缕自由自在的穿堂风,让我抓不住,而我无法忍受放任你远离我的自己。
反正不服气的话,就罚到心服口服好了。
可程小时是永远也不会服的。
翌日起来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尤其是腰。不过就算进浴室得一瘸一拐扶着墙才能走得直立也绝不肯松口服软,固执得竟有些像刻意为之,仿佛那不再是惩罚,而是两人都乐在其中的趣味。
浴室里水气濡湿,程小时打开花洒洗掉不久前黏潮在前胸的汗,白茫茫的水雾迅速蒸腾氤氲,后液化成滴,花了镜面。
几个小时前的闹腾着实有点过分,没收住。他一个年龄大的,居然被比自己年龄小的搭档罚到了呜呜抽噎着求饶,实在太丢人了。稍一回想,昨夜耳畔低哑的嗓音,轻喘和颤抖的指尖都瞬间跃然浮现于脑海中,迫不及待让他的耳畔轮廓再红一次。
出浴室又被堵在门前,陆光不由分说地带着他坐在床边,展示出手里的东西:三枚创可贴。
程小时一头雾水,他又没受伤,拿创可贴干什么?
陆光无语地看着他久久,也不与他白浪费口舌,拆开包装啪唧把创可贴摁在他锁骨中心。
遮一遮,等会儿乔苓要来。
哦。程小时慢半拍地想……算了,还是不能想了,这玩意少儿不宜。
拨开脑后碎发,后颈也有一处明显红痕,衬在久不经日晒的白皙皮肤上,像四月末熟透的樱瓣,吻过樱树下波光粼粼的河渠。程小时后知后觉打开陆光的手,脸烫得快要熟了,呼吸相闻间,气氛灼的似又有一浪热潮要打上山头。
“陆光。”一日闲来无事,程小时没事找事,“你以后还会罚别人么,比如你下一个搭档什么的。”
陆光在前台擦镜筒,闻言抬起眼皮抿嘴。“我只有你一个搭档。”
“弱智,只有你还把那当惩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