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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月

溺亡纸飞机23

23捧玻璃


肖战那期节目首播的当天,播放量比平时增长了十倍。


肖战的手机除了微信没有下社交软件,体会不到所谓的热度,他只会在电视看到自己的时候,害羞地“噔噔噔”地跑下楼,抓着王一博陪他看。


他要一个人帮他捂住眼睛,在他觉得自己表现不好的时候来帮他把眼睛捂上。


节目是剪辑过的,王一博已经筛过一轮,把所有肖战略显“不正常”的小动作和语言停顿都剪掉了,电视里的肖战看起来是个很正常的聪明人,只不过话少性子冷。


但即使是这样,肖战还是很紧张,他每看到一个地方就要问王一博,“我这样说对不对,他们会不会讨厌我?”


“我这个动作是不是不合适,他们会不会讨厌我?”


“我算这...

23捧玻璃


肖战那期节目首播的当天,播放量比平时增长了十倍。


肖战的手机除了微信没有下社交软件,体会不到所谓的热度,他只会在电视看到自己的时候,害羞地“噔噔噔”地跑下楼,抓着王一博陪他看。


他要一个人帮他捂住眼睛,在他觉得自己表现不好的时候来帮他把眼睛捂上。


节目是剪辑过的,王一博已经筛过一轮,把所有肖战略显“不正常”的小动作和语言停顿都剪掉了,电视里的肖战看起来是个很正常的聪明人,只不过话少性子冷。


但即使是这样,肖战还是很紧张,他每看到一个地方就要问王一博,“我这样说对不对,他们会不会讨厌我?”


“我这个动作是不是不合适,他们会不会讨厌我?”


“我算这题是不是有点慢了,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傻?”


王一博把自己的微博调出来给肖战看,“不会,大家都觉得你很可爱。”又牛逼又可爱的。


热搜榜上有一个词条:#天才大脑脑算开根#,肖战抱着王一博的手机看得很开心。


王一博一眼看出来是节目组买的热搜,但词条里面还是有很多自来水路人在夸,他就睁一只闭一眼,只暗暗提点了一下节目组,下次有什么动作必须先经过他同意。


“草拟大呗,这是中国雨人吧。”肖战按照热评一条条读,字正腔圆地念着脏话。


“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肖战很认真地读完了一串“啊”,停下来喘了口气,“哥哥哥哥,我舔。”


他眼神茫然,“怎么我每一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王一博听得心里过山车,起起又伏伏,“你别看这些,他们不正常。”王一博一把拿过手机,示意他,“只要带这个两眼冒心心吐舌头表情的,都别看。”


“还有这些叫老公的,也有病。”


甚至还有拿肖战和那个心算大师组cp的,王一博直接拉黑了。


王一博看着肖战满脸困惑的样子,觉得网络世界对他来说果然还是太过复杂了。“别管他们,你只要知道他们都很喜欢你就行了。”


“你以后要看微博拿我的手机看,别自己偷偷看,好吗?”王一博担心网上有杠精、黑粉之类肖战现阶段还无法理解的东西。


王一博现在说话已经不用之前对肖战专用的口头禅——“知道了吗”,而是通通换成了——“好吗”。


他现在照顾肖战就像照顾一捧玻璃,多吹一口气他都怕有划痕。


“好。”肖战乖乖点头,好像很听话的样子。


但他靠在王一博怀里,还是要仰起头来再确认一遍,“他们真的都喜欢我噢?”


“当然,人都会仰慕比自己厉害的人。”王一博轻轻揉着肖战头发说。


“嘿嘿。”这话极大程度地讨好了肖战,他笑出两颗兔牙,在王一博脸上嘬了一口。


“我要打电话告诉陈老师。”肖战踩在王一博脚背上的脚丫得意地晃了晃。






肖滚滚今天放学出来的时间晚了点,王一博在门口多等了半个多小时,肖滚滚才飞奔着扑过来。


“我怎么感觉你瘦了点。”王一博抱起滚滚,抹了抹他额头的汗,“在幼儿园天天跑是不是。”


滚滚现在已经习惯了王一博每天接送他上下学,一天到晚在王一博耳边说些在幼儿园学会的幼稚垃圾话,叽叽喳喳个不停,要是肖战准不会搭理他。“是小飞老追我,他喜欢当老鹰。”滚滚搂着王一博的脖子,“他跑得好快好快,我差点躲不上啦。”


“那肯定要抓你,这么胖的小鸡仔,不追你追谁。”王一博抱着滚滚下到车库,蹲了一点,让滚滚自己伸出手去拉车门。


“才不是呢,”滚滚钻进车里,还要扒着座椅跟驾驶座的王一博讲话,“我是鸡妈妈。”


王一博打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嗯…”


“下次还是做老鹰吧,”王一博说,“比较酷。”


“对了!”滚滚兴奋地拍了拍掌,“你看到爸爸了吗,在电视上!”


“好厉害!”滚滚手舞足蹈,“老师在教室放给我们看,叫我们好好学算数。”


“我说那是我爸爸,他们都不相信!”滚滚很生气,他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挤到前排两个座椅中间,“爸爸怎么都不来接我呀,让他们看看呀。”


王一博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滚滚,“爸爸…最近很忙,下次吧。”他总不能告诉肖滚滚,你爸是因为懒,压根不想过来吧。


“哦。”滚滚失落地瘪了瘪嘴,“一次都没来过。”


“他们都以为我吹牛呢。”滚滚叉手,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说我撒谎。”


“下次你带张照片过去。”王一博说,“我给你找。”


肖滚滚眨了眨眼睛,“照片?什么照片?”


“我和爸爸从来不拍照的。”滚滚说。


王一博又哑巴了,他只好说,“我给你拍,回家现拍。”


“今天为什么出来这么晚?”王一博已经停了车,在放肖滚滚冲回家之前,他先抓住了这个重点。


“是不是挨老师训了?”


滚滚睁大眼睛,大大的眼珠开始乱转,咬住自己的手指头。


“不要咬手。”王一博把他的小胖手捆住,“别跟你爸学这个。”


“小玐哭了,”滚滚对了对胖胖的手指,小玐是他的同桌,“她跟老师告状,说我骂她笨。”


 “那你为什么说人家笨。”王一博表情严肃。


“他们居然还在数小木棍来算加法哎,”滚滚模仿自己当初知晓时候的神情,“我的眼睛瞪这么大,小玐以为我在凶她。”


王一博叹了口气,他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知道滚滚这些小破习惯是从哪里学的。他开了车门放滚滚下来,抱着他上楼。


“不许说其他小朋友笨知不知道,”王一博捏了捏滚滚的奶膘,“这样是不对的,小朋友会觉得你在嘲笑她,这样大家都不跟你做朋友了。”


“哦。”滚滚脑袋垂得低低的,在抠手。


王一博一把摁住他胖乎乎的手指,“别抠,”王一博朝胖手指吹了吹气,“你看,抠得都是倒刺。”


眼看着要进家门了,王一博忍不住倒退一步,抓紧进门前的最后一刻来教育。


“你爸爸的那些习惯你都不要学!”王一博又捏捏“小肖战”的脸,“知不知道?小孩子不要学。”


肖战自己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孩子养孩子,养成什么样就跟抽盲盒似的。


王一博掂了掂怀里的肖滚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想亲他一口。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怕吓到孩子。




他前两天在接滚滚放学的时候,试探着问过滚滚。


“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亲爹地是什么人?”


滚滚说,亲爹地是全世界最恶心的人。


王一博张了张嘴,沉默了。


就像他不需要多问,肖滚滚是怎么学会咬手指,抠手指的一样。


他知道是在哪学的。





节目组打电话给王一博和肖战,叫上他们一起来庆功宴,据说是收视率破了多少多少。


王一博小心翼翼地问肖战想不想去,肖战摇头,他还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所谓的出名上。


“王一博,我觉得你好像忘了一件事。”肖战咬着手指头,眼睛瞄了王一博一下,又移开。


王一博仿佛看见了他头上的猫耳朵在竖起来。


“什么事?”


“你今天没有带我去航院。”肖战小心思又滴溜溜地转。


“都快下班了,没人做实验,”王一博扯了扯肖战咧出一大片锁骨的衣领,帮他拉好,“只有加班人,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很无聊的。”


航院本来就只是别人上班的地方而已,也只有肖战这种奇人会每天都想去。


肖战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什么话,显得很失落。“好吧,那你明天上班带我去。”


王一博摸摸肖战的头,应允了。现在无论肖战说什么,他都会最大限度地顺着肖战。


愧疚让他最近对小玻璃人有些无止境的纵容,把王可岚当年放在他身上那套溺爱学得是透透彻彻。甚至还嫌不够,只恨摘不下星星摘不下月亮,买不下航院。


肖战最近都快变成了他的一个挂件,他每天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让肖战跟在他后面溜进航院,瞒着所有人,偷偷往国家高精技术研究所带外人。 


肖战一进航院就喜欢到处去看别人做实验,经常坐在停机坪边边,托着腮看别人的试飞。


操作的飞行员只知道肖战是跟着王一博的,误以为肖战是总测那边派来的监工,整个人工作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


“你们为什么要重复实验同一个数据?”肖战还时不时在观察后发表意见,像是监考的时候站到学生身后看试卷的老师一样,让人紧张。


“就算风向天气有差别,也没必要一次次这么试。”


太笨了,肖战暗想。他走到操作员面前,伸手问他们要笔,“这都是可以通过计算推测的。”


他们效率太低了,肖战实在看不下去,他在纸上“唰唰唰”地写了一串流体运动的方程组。“你们不会这个吗?”肖战指着方程组问测试组的人员。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像小学生罚站一样围着肖战。


“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吗?我们算过了,”终于有人仔细看过肖战的方程式之后,站出来说话,颇有些看不爽肖战“高高在上”的“指导”,“但这是偏微分方程啊,没有办法求精确解。”


“就是啊,现在的模型结构太复杂,不是公式可以处理的,它的实际数据和公式出入很大。”


有人已经在盯肖战的工牌了,“你是不是新来的?你能想得到的团队都想到了,这个模型大家已经测试半年了。”


言下之意,你懂什么?


在这瞎指手画脚呢。


“如果总是有出入那就是公式处理错了。”肖战讶异,用最无辜的表情说着最残忍的话,言语很直白,“你们没想过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测试组的成员都愣住了。


“你别瞎说啊!”


“报告都审过几回了,当时你们总测也没说有问题啊,现在才说。”


“不会让我们重算吧,那我们不算。”


在无止无休的讨论和争执被掀起来之前,闻讯而来的王一博气喘吁吁的,一把把肖战扯到了自己身后。


“王工,你组员说我们方程处理有问题。”


肖战躲在王一博身后,不顾众人暗暗诧异的眼神搂住王一博的腰,把脸贴在王一博的背上。


“他们肯定算错了。”肖战不解,他小声嘟囔着,还在斤斤计较,“明明就有问题。”


王一博立马转身捂住肖战的嘴。


“王工,你组员管挺宽啊。”有人已经恼了,什么人都能来插手了是吧?


“我回去再跟我的组员核实情况,今天先散了,有什么事情周三全组大会再说。”王一博四两拨千斤,敷衍了几句,急着带肖战走。


肖战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他不好发作,就把脸全埋在王一博背上。


“背我。”肖战低声说。


王一博见肖战一副不愿动的样子,装作没看见众人偷偷瞟他俩,惊疑不定又八卦的眼神,抓着肖战的大腿根,把人背了起来。


“没事。”王一博轻声安慰。


他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怀疑不出明天他的桃色新闻就要全航院乱飞了。





等到王一博把肖战带回自己办公室,关上门,肖战抱着王一博的手才撒开,发泄不满。


“王一博!他们真的算错啦!”


肖战觉得这种愚蠢行为令人发指,“你们都没发现吗!他们一个数据反复测几万次,模拟失真!肯定是把纳斯方程处理错啦!”


王一博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光是听到这几个字他就觉得头疼,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还要扬起头来哄肖战,“没事,我等会拿他们以前的报告研究一下,大会了再向上报,大家一起来改方案,别担心。”


“呀!”肖战两只手气恼地往王一博身上“哒哒哒”捶了几拳,“好笨好笨,还不信我。”


“我信我信。”王一博捉住他的手,“只有我信没用啊,宝宝。”王一博无奈,他还是去哄,无条件地哄,“我会解决的好不好,给我点时间,你也不能就这么一两句话把人家团队的成果全推翻了。”


肖战气鼓鼓的,直接往王一博的座椅上一坐,“我自己来!不用你了。”


他一副不现在立马算出结果不罢休的态势,大手一挥让王一博去帮他要测试组的数据,“我来帮他们重新算!”


“要是我的结果算出来能对得上他们现在的实验数据,看你们怎么说!”


门口突然被人“咚咚咚”地敲了几下,浑厚的男声传来。


“一博。”


王一博眼皮没由来地跳了一跳,他压低声音尽力安抚肖战,“等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乖。”


王一博过去把门打开,来人赫然出现在门外。


“院长。”王一博额头的汗都要滴下来了,“什么事?”


“刚刚你们在停机坪那边吵什么呢,正对着我办公室吵。”


“问了小胡他们团队,小胡说是你这边的人找茬啊。”


“不好意思院长,”王一博先道了个歉,“我的组员怀疑他们组数据算得有些问题,就提了两句,都是误会,打扰到您了。”王一博又微微弯腰,鞠了个躬。


“我没找茬。”


王一博听到肖战声音的一瞬间,咬了咬牙,回头朝他使眼色。


肖战满脸写着不高兴,他见不得王一博因为莫须有的错误而道歉。“他们真的错了,错了还不让说吗?”


“哦?”院长推开王一博,看这个站起来的小朋友,“你是?”


“新进的组员。”王一博背后爬满冷汗,抢着解释。


“从一开始就搭错方程,那你们测试再多回也是才白测,”肖战蹙眉,执意要说,“我要是真的找茬我才不提醒你们呢!”


“笨蛋,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不承认也不能改变你们就是错了!”


肖战直视着院长的眼睛,丝毫不退让,很是固执。


王一博差点想掐人中,他刚想开口就被院长挥手挡住,院长眯眼仔细辨认肖战,“你…是不是最近那个,‘脑算开根’?”


完了,王一博闭了闭眼。


“院长…我明天跟你解释——”


院长再一次挥手打断王一博,“你怎么看出来我们错了呢,他们的报告我是看过的,处理过程没问题。难道说,你不仅能心算开根,连流体力学也能心算吗?”


肖战闻言摇了摇头,“那肯定不行,但我能看得出来,他们处理纳斯方程肯定出错了。”


肖战觉得空口无凭,要跟笨蛋解释这样的问题相当麻烦,他只好说,“你给我一个晚上,我算出来给你看。”


院长不置可否,转身离开办公室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只是指了指王一博,“你明天过来找我领处分。”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很沉默。


肖战低头抠着手,他扯了扯王一博的衣角,“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王一博叹了口气,摇摇头。


“他们在欺负你。”肖战皱着眉望窗外,心里堵着一口气。


王一博无奈,“不是的,他们欺负我干嘛呢?”


“他们没道理。”


“我又没找茬,是他们笨。”


王一博叹了口气,他很难跟一个小玻璃人解释世间的是非黑白,他只捧着这串玻璃,跟他说,“我会解决好的,你别操心了。”


王一博凑过去,亲了亲肖战的脸颊。“我担着呢,没事。”


肖战就好好地待在他画下的保护圈里吧。


什么后果他都认了。


“宝宝,”王一博把声音放轻,“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肖战还在郁闷,没应话,但他把耳朵往王一博那凑了凑。


“明天去送滚滚上学好不好?”


肖战眨了眨眼,他没想到话题跨度这么大,“为什么?”


王一博怀疑肖战是第一个把“为什么要送自己孩子上学”这件事问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他还很困惑:“肖滚滚摔跤了?瘸了?”


“他想要他的好朋友都知道自己有一个很厉害的爸爸。”王一博侧了侧脸,望了肖战一眼,“你不去的话,大家都不相信你是他爸爸,你一次都没去过呢。”


肖战拧眉沉思了一阵,答应了,“好吧,虽然我觉得好无聊。”


好无聊的想法,好无聊的行为,好幼稚园的风格。




当回到家,肖滚滚一听说爸爸明天会陪自己去学校,高兴得奶膘飞上天,狠狠抱着爸爸的脸嘬了一口。


“爸爸爸爸,”滚滚往他怀里钻,“我爱爸爸。”


肖战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送肖滚滚上上学也不错。


“今晚上有没有作业?”肖战拍了拍他的圆屁股,“没有的话写我的题。”


肖滚滚立马大喊:“有!”


他麻溜地滚下来,一只手伸向肖战,一只手伸向王一博,问他们要照片,“老师说要找一张爸爸妈妈小时候的照片。”


肖战和王一博同时愣了愣,肖战愣的是“小时候的照片”,王一博愣的是“爸爸妈妈”。


王一博心软得一塌糊涂,把滚滚抱起来,刮了刮他的奶膘,“老师说要干什么呀?”


“她说要给我们留个纪念,和爸爸妈妈的小时候合影!”滚滚撅着嘴说。


肖战自顾自地走去王一博的书柜,他印象中见过这里有好多本相册。


“我小时候没人给我拍照,”肖战蹙着眉,很为难的样子,“王一博你能不能拿两张你的,反正也看不出来是谁吧?”


说话间,肖战就精准找到了王一博小时候的相册,他一翻开立马笑出兔牙。


“哈,这是你啊?”肖战指着穿着绿色小背心,两坨奶膘坠在两颊的小人,“好傻哦。”


肖战仔细瞄了两眼,“嘿,还真的有点像肖滚滚。”


王一博心里“咚”地一声响,怔怔地望着肖战,视线回避,手轻轻抖了抖。


肖战毫无察觉,他伸手拿下另一本藏的更深的相册,“还有没有其他的呀?”


肖战一把相册翻开,顿时愣住。


王一博脑子里还在绞着一团乱麻,直到他被肖战拍了拍肩膀。


肖战朝王一博把相册立了起来。


他抽出一张照片,或者说是半张照片,“王一博,”


——“你为什么把我们俩的合照都剪了?”







安静

【博君一肖】人间(七)

7.安啦安啦


  案子还没破,所以出租屋仍旧是封锁状态,张培健只能暂时住快捷酒店里。王一博原计划依次拜访张培健和李秋雨,但肖战建议他把两人同时约到警局谈话,这样更方便观察他们面对对方时的情绪,从而推测出两人的真实关系。

  其实从发现张培健与李秋雨是旧同事那一刻起,王一博就知道这三个人之间绝对不仅仅是闺蜜和男女朋友,陆颖很可能是因为李秋雨才认识的张培健,但在这之前,李秋雨和张培健又是什么关系?

  次日上午,两人准时来到警局,竹竿按照肖战的吩咐,把人带到了会客间而不是问询室,那里有柔软的沙发和温暖的茶水,更能让人放松下来。...

7.安啦安啦


  案子还没破,所以出租屋仍旧是封锁状态,张培健只能暂时住快捷酒店里。王一博原计划依次拜访张培健和李秋雨,但肖战建议他把两人同时约到警局谈话,这样更方便观察他们面对对方时的情绪,从而推测出两人的真实关系。

  其实从发现张培健与李秋雨是旧同事那一刻起,王一博就知道这三个人之间绝对不仅仅是闺蜜和男女朋友,陆颖很可能是因为李秋雨才认识的张培健,但在这之前,李秋雨和张培健又是什么关系?

  次日上午,两人准时来到警局,竹竿按照肖战的吩咐,把人带到了会客间而不是问询室,那里有柔软的沙发和温暖的茶水,更能让人放松下来。

  与添添昨晚描述得基本相同,李秋雨是个非常平凡的女孩,一身穿戴也都是平价的款式。张培健看上去没比陆颖高多少,皮肤白皙,但毛孔骇人,显然不擅保养,眼睛很大,有些外凸,身穿浅蓝条纹衬衫和休闲裤,收拾得还算干净利落。他眼底一片乌色,大概率昨晚没怎么睡过。

  竹竿给两人各倒了杯绿茶,就出去了。王一博开口说道:“感谢您二位配合警方工作,也请你们节哀。”

  女孩眼睛还肿着,张培健神色落寞,沉声说:“应该的,请问有什么线索了吗?”

  “我们还在查。”王一博问:“能说说您和被害人认识、交往的过程吗?”

  “去年夏天我在酒吧看球赛第一次见到小颖,但我没敢跟她搭话,没过几天我在公司楼下又看到她,当时她和秋雨在讲话,我和秋雨当时是同事,就借这个机会认识了小颖。后来我看到她们公司在招服务工程师,就投了简历,也顺利跳过去了,我追了她两个月,她说我人很好,很可靠,就答应了。”

  男人的表情让王一博顺其自然地问:“但是?”

  张培健低着头看向自己鞋尖,说:“没有但是。我原本准备新年的时候向她求婚,已经在看戒指了。”

  “但是你感觉得到她其实并不是那么爱你,”肖战说,“只不过面对她这种级别的女生,你知道你找不到第二个,所以宁愿选择自欺欺人。”

  张培健并未恼怒,十分平静地说:“激情本来就无法长久,最终每对夫妻都会回归到柴米油盐里去,爱情会变成亲情,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肖战问:“她和老板同游非洲,你也觉得没问题?”

  张培健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声音仿佛麻木:“她偶尔喜欢做一些刺激的事情,她很清楚王远朝不会为了她离婚,她也没想过要和他长久这样下去,只是想玩一下,等玩累了,她还是会回来我身边。”

  “女强男弱的搭配我也遇过不少,但你这么卑微无底线的我倒是第一次见。”肖战讥笑道:“我看到你家里的衣柜就知道你是被操纵和支配的那个,女人衣服比男人多很正常,但像你们家那样,衣柜九成空间都被女人占领,只留区区一成给你,实属罕见。你是球迷对吧?你背包上有俱乐部的标志,曼城还是切尔西?”

  张培健哑声回答:“曼城……”

  “曼城。但你家里完全没有任何足球相关的装饰和摆件,因为陆颖不喜欢,对吧?”

  “很少有女生会喜欢足球的……”

  肖战已经懒得与他多说,只问:“你有没有送过贵重的首饰给陆颖?”

  “送过一条两千多的项链。”似乎感觉到这个价格不算“贵重”,张培健很快补充道:“我有打算求婚时送她钻石大一点的戒指的……”

  “你们住的房子其实是陆颖先租的,交往后你才搬进去的,对吗?”

  张培健点点头,“她嫌我住的地方挨着地铁轨道很吵,就让我搬去她那里。而且房东阿姨对她很好,前段时间房租普遍涨价,小颖求了她几句,她就没给我们涨。”

  肖战向青年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没有其他问题了,王一博起身送张培健出去,等电梯的时候,男人问:“有线索你们会通知我的,对吧?”

  “当然。”王一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喜欢看球的女生确实不多,但有些女生会为了喜欢的人去看,以此努力融入对方的世界。你应该珍惜这种渴望靠近的心情,而不是任由自己的尊严被践踏。”

  张培健怔怔看着他,眼中先后闪动着迷茫与豁然开朗。

  “爱情会变成亲情,只是从没有得到过爱情的人安慰自己的理由。”王一博很安静地说:“爱情永远是爱情,只会因为亲情的融入而变得更加深沉厚重。”

  

  送走张培健,王一博回到会客室,看见肖顾问正在不务正业玩手机,他清了清嗓子,对李秋雨说:“不好意思李小姐,久等了。”

  他坐下来刚要讲话,肖战突然看着手机举起手臂,“提问!”

  李秋雨被吓得一个激灵,“什……什么?”

  “别紧张。”肖战微笑着说,“告诉我曼城的现任队长是谁?”

  女孩既忐忑又莫名,“这……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你包上挂着曼城的队徽,我默认你是一位曼城俱乐部的球迷。”

  李秋雨低着头,小小声回答:“大卫·席尔瓦。”

  肖战看着手机说:“已经离队咯。”

  “什么……?”

  “不关注转会新闻吧,今年夏天就走啦。”

  李秋雨咬着唇不吭声,王一博开口说:“你是因为张培健才喜欢曼城的,外国人的名字很长很难记吧?什么是越位,定位球角球点球边线球的判罚依据也很复杂吧?想必你花了一番心思,但他还是……”

  “但他还是看不到我。”女孩唇角勾出自嘲的弧度,“在我和陆颖之间,任何人都会选她,我是男人我也会选她的。”

  王一博问:“你怎么没告诉他?”

  “何必自找难堪呢?再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陆颖和她老板王远朝的事你知道吗?”

  李秋雨轻蔑地笑了笑,“陆颖告诉我了,她还很得意呢,那个老板很有钱,送了小十万的宝石项链给她。”

  “她昨天早上找你说什么?”

  “她想跟张培健分手。”

  “为了和王远朝在一起?”

  “不是。”李秋雨说:“她很清楚王远朝不会离婚,她说她也不想这么早就在一棵树上吊死。离开张培健,她能更自由一些。”

  “你瞧不上她的做法,怎么还能跟她做朋友?”

  “我不知道……”李秋雨捂着脸说:“好几次我都下定决心不再联系她了,但她一来找我,对我撒娇卖惨,我又忍不住回头。可能是因为我只有她这一个朋友吧……我只是恨她得到了却不珍惜,而有些人付出所有也无法得到。”

 

  “你还怀疑张培健吗?”李秋雨离开后,肖战这样问他。

  而王一博反问道:“你还怀疑李秋雨吗?”

  肖战笑道:“有些人是伪装高手,不能光看表面呢。”

  “所以?”

  “所以,我现在要去找小敏查个人,你把王远朝、张培健和李秋雨都叫去案发现场。”

  “现场还封着呢。”

  “哦,那就去隔壁薛阿姨家,她那么热心,会答应的。”

  “你让小敏查谁?是不是王远朝老婆?理论上讲,她也可能有作案动机。”

  肖战皱着鼻子摇头,“陆颖再漂亮也只是个灰姑娘,豪门千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羞辱她,用不着杀她。”

  “你又说永远不要小瞧女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

  肖顾问语塞,不得不据实相告:“小敏查过,她上周就出国了还没回来呢。”

  王一博:“……”

  “你是不是又知道凶手是谁了?”青年严肃道:“快告诉我。”

  “还不确定。再说现在告诉你就没有乐趣可言了。”肖顾问十分苦恼地感叹:“都怪我太聪明,永远感受不到啵啵猪的乐趣。”

  啵啵猪:“……”

 

  二十分钟后,众人在薛阿姨家集合完毕。老太太一人独居,四四方方的餐桌旁边坐了王远朝、李秋雨和张培健,最后一张椅子被王一博让给了薛阿姨,他站着向大家阐明这样做是为了抓到凶手,虽然这话说出来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所以,”王远朝问:“凶手在我们三个人之中?”

  李秋雨吃了一惊,张培健则蹙着眉问:“你们打算怎么抓凶手?打麻将吗?”

  王一博一个头两个大,好在自家顾问很快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给大家一人递上一杯茶,笑盈盈道:“为了感谢大家的配合,我亲自泡了绿茶,借用薛阿姨的茶叶和水杯,您不会介意的哦?”

  老太太大方表示没关系,肖战自然也递了一杯给她,然后说:“大家尝尝看啊,已经不烫了的。”

  “没这个必要吧,”王远朝冷着脸问:“到底谁是凶手?”

  肖战却说:“喝完这杯茶我就告诉你。”

  几个人没办法,只好端起来喝了一口,薛阿姨喝完了问:“这是我家茶叶吗?味道怎么怪怪的。”

  肖战忙说:“可能是我茶叶放多了,有点苦。”

  王远朝不耐烦道:“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吗?”

  肖战走去他身边,负责他的座椅靠背问:“王总,听说你送了一条十几万的宝石项链给陆颖,”肖战说了一个品牌的名字,问:“是不是这个牌子的?”

  “对啊,有什么问题?”

  “现场没有找到这条项链哦。”

  王远朝一怔,继而问:“她卖掉了?”

  “但盒子还在,卖奢侈品牌的项链不带原装盒,很少有人会买吧?价格也会大打折扣,很不划算哦。”

  房间内一片寂静。

  “没错,”肖战说:“是凶手把项链拿走了。而且现场没有被翻找的迹象,说明什么?凶手知道她有这条项链,甚至知道项链放在哪里,但凶手只知道项链值钱,却不了解那盒子也价格不菲。陆颖抽屉里有很多平价首饰,试问谁会为了几百块的项链手镯去买几千块的首饰盒?”

  王远朝匪夷所思地问:“难道她被害死是因为那条项链?凶手只是为了求财?”

  肖战微笑道:“大家再喝一口茶,我就继续说。”

  王远朝一仰头全喝光了,其他人也陆续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李秋雨忍不住问:“这真的是绿茶吗?怎么一股子怪味?”

  “哦,刚忘了讲,”肖战拿出那瓶叶绿素口服液,“这个是陆颖平时喝的,我二姐说可以排毒养颜减肥降脂,反正放在隔壁也是浪费,我就拿过来给大家尝尝。虽然味道奇怪,但真的很健康哦。”

  椅子剐蹭地板发出刺耳声响,薛阿姨突然起身,单手扶额语无伦次:“那个,抱歉,我,我不太舒服,我需要,需要去医院……”

  王一博沉默着挡住她的去路,肖战仍旧试图劝说:“阿姨没事的,这个虽然颜色有点吓人,但的确是有正经备案的健康饮品,不会中毒的。”

  “不是,你们……”老太太急得汗都下来了,“你们不明白,我们全都得上医院,越快越好!”

  “为什么要去医院啊?”肖战无辜道:“我又没给你们下毒。”

  薛阿姨哭着喊:“里面有蓖麻籽粉!是我干的,是我干的行了吧!求求你让我去医院,我不想死……”

  “安啦安啦,”肖战忙着安抚那三个被吓到站起来的嫌疑人,“这瓶是我刚来的路上买的,陆颖的那瓶已经被送去警局证物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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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只是因为求财,还有一些情感上的动机下一章会简单交代下。

但不影响大局,所以第二个案子就算结了,明天更《风林火山》哦~

西山月

《打个喷嚏》2

04

毕竟是初来乍到,肖战努力最大限度地表现出自己热情。一张笑起来很好看的脸总是出现在五人组周围,帮忙着扎扎营,摆摆桌子。


但五人组长期一起旅行,似乎都分化出了各自的岗位,连领地意识都很重。肖战本想把地上的大包小包收拾一下,才刚拎起袋子就被刘沫呵住,“哎哎,你别动。”


“你一动就乱了,我自己来。”


肖战蹙眉“哦”了一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干嘛,就干站着看大家鼓捣,发呆望着王一博。


作为小团队的领头羊,王一博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照顾一下肖战。王一博一手撑着车子的后备箱,望了一眼原地踌躇的肖战,想了想问他:“你会...

 

04

毕竟是初来乍到,肖战努力最大限度地表现出自己热情。一张笑起来很好看的脸总是出现在五人组周围,帮忙着扎扎营,摆摆桌子。

 

但五人组长期一起旅行,似乎都分化出了各自的岗位,连领地意识都很重。肖战本想把地上的大包小包收拾一下,才刚拎起袋子就被刘沫呵住,“哎哎,你别动。”

 

“你一动就乱了,我自己来。”

 

肖战蹙眉“哦”了一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干嘛,就干站着看大家鼓捣,发呆望着王一博。

 

作为小团队的领头羊,王一博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照顾一下肖战。王一博一手撑着车子的后备箱,望了一眼原地踌躇的肖战,想了想问他:“你会做饭吗?”

 

肖战一听就笑,“我会啊。”

 

“那你去帮夏夏挑挑食材。”王一博朝夏怡那边努了努嘴。

 

肖战心思又活络起来,跟夏怡打了个招呼,熟练地清点了一下她堆在一旁的锅碗瓢盆,眼睛眨了眨跟夏怡商量,“要不,今天第一天我来给大家做饭吧。”

 

“不!!”

 

还没等夏怡说出一个字,后边蹲着的寸头就发出惊天哀嚎,“我要吃夏夏做的烤鱼,我今晚就要吃到!”

 

“别人做的我不认!”

 

“话真多。”夏怡笑着朝周禹踢了一脚。

 

肖战抿抿嘴,站在原地默默地摸了摸鼻子,心里的烦躁又莫名涌出来。

 


肖战一边对着自己列的物品清单,一边伸手指在点自己的缺漏。本着轻装上阵的原则,肖战想着一些护肤品和洗面奶之类的清洁工具,自己多带一些,其他人就可以不用带了。

 

他自己打包了一整个旅行套装后,就拍拍刘沫,拉开自己的包向她展示,“这些我都带上了,你们还有什么想带的也可以丢进来,我来背。”顾忌着有两个女生,他连面膜都丢了进去。

 

刘沫应声转头,很是疑惑地翻了两下包里的东西。“这是啥,面膜?谁还带面膜啊?”

 

刘沫语气里的疑惑听起来很真挚,肖战愣了一下,本来想说是给你们带的,话到了嘴边又拐了个弯,“就是,天气比较干,怕大家晚上想用。”

 

他摸不准这些人是什么性格,他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见到的女生化妆品和护肤品能堆满一面墙,一出远门必带28寸以上的行李箱,虽然看得出来刘沫和夏怡都不化妆,但他以为女生多多少少会想要带点护肤品。

 

刘沫砸了咂嘴,“好吧,你想带就带吧,但这里除了雪还是雪,你长啥样都没人看。”

 

“噗嗤”一声,周禹在一边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过后便肆无忌惮地“鹅鹅鹅鹅”大声笑起来。肖战转过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一颗寸头带动着肩膀在抖动。

 

“刘沫!你干嘛呢!别以为人家跟你一样糙!人家那是,”周禹跟郭奕帆对视了一眼,笑得眼里冒泪,“校花!校花的自我修养,你懂什么!”

 

郭奕帆也笑得肩膀抽动,伸出手,跟周禹“啪”地击了个掌。

 

肖战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歪打正着,学校里还真有一些充满恶意的调笑,叫他“校花”。

 

静静地看着他们,等他们逐渐平复了,肖战才开口,“在笑什么?”

 

说完肖战反倒从手边又多抓了七八片面膜,最后干脆那起一整盒,拉开登山包,当着他们的面大力丢进去。

 

“很好笑吗?”

 

肖战把包一甩,单肩背在背上,看都不看众人一眼,走了。


05

女生提前选好了一个帐篷,夏怡钻进去拿了事先准备的热饮,倒了五杯,等到端出来的时候,才察觉到尴尬。

 

夏怡迎面就在帐篷边上撞上了肖战,肖战看了一眼端盘上的五个保温杯,没多想就朝她伸手,“喝的吗,我来端吧。”夏怡瘦瘦小小的,几乎得整个人抱着这五个大保温杯。

 

夏怡“啊”了一声,有点尴尬地对他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又瞟了一眼肖战,踌躇着抱着托盘站在原地。

 

肖战这才反应过来五人份应当是没准备自己的,没说话,摸了摸鼻子当没看见。“好哦,那你小心。”

 

刘沫正要把背包都塞进搭好的帐篷里,见到夏怡,立马很大声地喊:“我要可可!我先选!”

 

“胖不死你!”周禹的声音很清晰地从一顶帐篷后面传出来。

 

郭奕帆躺在地上,用一件外套蒙着头,也不起来,就直愣愣地朝天伸出手。夏怡笑了一下走过去,把咖啡塞进了他伸出来的手里。“拿稳。”

 

又转头朝王一博的方向喊:“你喝啥?”

 

“牛奶!要加糖!”

 

“谁问你啊!”夏怡抬脚对着周禹靠着的帐篷就是一踢。

 

肖战偷偷望了他们很久,心里莫名涌上一股不知名的烦躁,垂着眼刷新着微博界面,手指机械地重复着把任务栏往下拉的动作,手机压根没信号,上不了网。

 

“我随便。”王一博还在登山包旁边挑挑拣拣,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望了一眼肖战的方向,扭头用口型问夏怡:“他呢?”

 

夏怡做了一个抹脖子吐舌死掉的动作,敲了敲端盘,很小声地说:“没有啦。”

 

忽然寂静下来的气氛让肖战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王一博和夏怡在点热饮杯数的样子一下子收入眼底,王一博的视线和他隔空对上,表情有点讪讪的。

 

肖战摸了摸脖子,主动开口,“没事,我习惯喝水。”

 

肖战自己说完也觉得更尴尬了,马上低下头,继续顽强地刷新着卡顿的微博界面。

 

余光里瞟到一个人端着托盘走过来,肖战一个翻身立马转过来,“哎哎,”肖战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拦住王一博准备递过来的保温杯,“我真不用,你自己喝,”又指着王一博,“你必须喝啊,不准给我。”

 

是他主动了先说了不要的,这会又接过来,更显得他欲迎还拒了。

 

王一博胳膊伸到一半,手足无措地卡了一下,肖战这么说,他只能若无其事地把保温杯往自己嘴巴送,咕咚咕咚喝掉大半。

 

肖战瞧着他,觉得有点好笑。一开始觉得王一博高冷,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呆子。

 

察觉到肖战的目光,王一博不自然地停顿了几秒。想了想,低头在包里翻翻找找,拿出一个巨大的长得跟小型水桶似的灰色水壶,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肖战,犹豫着朝他递过去。

 

“那你……”

 

“多喝热水。”


06 

肖战天生是个很敏感的人,他在感受到极光团里大家都互相熟识的氛围之后,就没对融入大家这件事抱有太大期望。他也明白,一个成型的小团体大约是不会想再收纳一个新成员的。但没关系,只是同行这一次,能和谐共处就行了。

 

意识到好像大家都不需要帮忙以后,肖战就开始黏着王一博玩,可能是潜意识里的好感和颜控的本质,让他精准地找到了一个最好突破的口子。

 

“哎,”肖战很新奇地从车里扯出一块单板,戳了戳王一博,“你还玩滑板吗?”

 

王一博瞟了一眼,没太在意,任由他玩,“嗯。”

 

“但这个是滑雪板。”王一博还是没忍住纠正了一下。

 

体育生果然什么都会啊,肖战心里感叹。

 

“能不能教我啊,我也想滑雪,”肖战两手“咻咻”地比划了一下,“像那个什么,落叶飘?”

 

王一博有些无奈,“嗯,那个是最基础的动作,”他把肖战手里的单板抽回来,私心觉得肖战看起来就不太适合玩这些刺激运动,从夏怡的桌子上拿了个小胡萝卜塞到肖战手里,“你可以去捏个雪人。”

 

肖战哭笑不得,他怎么跟打发幼儿园小朋友似的,明明自己还比他大个三四岁。

 


晚上到了营地,王一博让胡茬和周禹把帐篷一起拿出来扎营,让女生在旁边休息。瞟到一旁的肖战,王一博顿了顿,对他说,“你跟她们去那边坐一会。”

 

肖战撇撇嘴,“干嘛,把我当女生?”

 

肖战一脚立王一博面前,挺直腰板凑近他比了比,“你看,我长得还比你高一点点呢。”

 

“不是,”不知道是不是无形中暴露了心里所想,王一博有点心虚,“我是怕你不会。”

 

直男的自尊心一下子上来了,王一博摁着肖战的肩膀把他往下,“你别踮脚。”

 

肖战没忍住笑,“谁踮脚?”随即抖了抖地上摊成一团的帐篷布,“那你教我嘛,我又不是笨。”

 

肖战不自觉变得黏糊糊的语气总是没由来地让王一博心里抖两抖。

 

“你不要……”王一博欲言又止,对上肖战黑白分明的眼睛,“唉”地叹了口气,把“撒娇”两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肖战没啥事可做,手机的信号也很差,索性真的拿着王一博给的胡萝卜在地上堆雪人。

 

在这个温度下呆久了,反而觉得没那么冷了,肖战光着手在揉雪,手指头全都冻得红红的。

 

那个寸头和胡茬没过多久也冲了出来,到底是半大的男生,玩心很重,没过几秒就开始用雪球互砸。

 

周禹咋咋呼呼的,把雪丢得到处都是,还开始把雪球塞进郭奕帆衣领里,哈哈大笑,伴随着郭奕帆骂娘的声音打回来的雪球差点打中肖战。

 

肖战有些不耐烦地径直起身,走到了另一边,背对着他们蹲下,在地上画画。

 

不管身后发出什么声音,他都克制自己不回头看,拿着树杈在雪地上很认真的画一个小人。

 

在他画到眼睛的时候,听到了女生的声音,好像是刘沫来了。

 

在他画到脖子的时候,夏怡也来了。

 

在他画出一个胖胖的身子的时候,王一博来了。

 

听声音,他们似乎把王一博围攻了起来,能听到王一博声音急切地在反抗。

 

正在肖战犹豫给小人穿什么鞋的时候,他听到有脚步声正在接近。

 

肖战还是没有回头,画画的手却停了下来,垂着眼拿着树枝在雪里戳小洞洞。

 

“这是你吗?”王一博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惊奇。

 

肖战本来不想理人,但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我哪有这么胖。”

 

王一博拿过肖战手上的树杈,在小人的两条腿上又多画上了一条裤子。

 

“不胖。”

 

“但要穿秋裤。”

 

肖战终于笑了,锤了他一拳,“你有病啊?”

 

王一博笨笨的,但好像总是能让他烦躁的情绪柔软下来。


07

肖战就是再笨也意识得到五人组不太想带他玩了。

 

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肖战从见到这群人的第一面就隐隐觉得不对付,除了王一博,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多多少少带点讥诮,尤其是那两个男生,一个寸头和一个胡茬。

 

说是一开始因为自己的迟到而生气也就算了,但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还耿耿于怀,多少有点太小心眼了吧。肖战直觉不会是这个原因。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肖战也懒得探究了,大不了不招惹。

 

说来他也觉得这个团队很神奇,就连女生身上都带点直男气息,连最友善的夏怡都有点让他心底发毛。夏怡虽然看上去还算友善,但他总觉得相处起来浑身不舒服,哪都有点不得劲,她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像是遇到了什么很稀奇的东西,眼底总有若有若无的打量,让肖战觉得有种被探究的不适感。

 

肖战自己都忍不住打量自己,他有这么异类吗?

 


在徒步前往极光探测点前,王一博让寸头和胡茬各背了一顶帐篷,自己也带上了一顶。

 

郭奕帆整理着自己的行李,他每次都和王一博住一个帐篷,习惯性地问王一博:“博哥,咱们还是盖一床被子行不?”

 

王一博刚想说好,突然就被周禹猛地戳了一下腰。

 

周禹急着打断王一博,故意很大声地说:“胡茬!不是说好了这次我们一起睡吗!”随即对郭奕帆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压低声音,“大哥!你搞清楚这次是四个男生,你他吗让我跟那个,那个谁一起睡啊,要死啊。”

 

郭奕帆反应过来,哦哦了几声,也很做作地大声地说,“可我昨天刚答应了博哥,要不咱们三挤挤吧,哥们儿好久没唠了。”

 

王一博都被胡茬和周禹拙劣的演技给整愣了,下意识抬头看肖战,发现他还在一声不吭地玩手机,头也不抬。

 

有一瞬间王一博很好奇肖战的手机怎么一直有信号,他的手机连发微信都卡。

 

“要不,我去跟……”王一博想说要不自己去陪肖战吧。周禹却一把抓住他,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你干嘛?上赶着献身啊?”

 

王一博内心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说肖战还不一定看得上他呢。眼瞅着肖战立着的脑袋好像终于动了一下,王一博抿了抿唇,小声地说,“让他一个人睡不太好。”

 

周禹闻言一巴掌拍在王一博身上,“老子以前每次都是一个人睡!你他吗!”

 

“他跟我们大老爷们又不一样。”

 

郭奕帆好似牙疼地揉了揉两架,“那,那也不能让博哥这么牺牲啊,多不公平,要不我们抽签决定谁跟他一个帐篷吧。”

 

还没等王一博回应,就听见身后有脚步传来,郭奕帆也突然噤了声,一秒之后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王一博一转身,就看到肖战静静望着自己。

 

肖战都不知道这群人是真傻还是假傻,雪地这么安静,他也没隔多远,他们在这边悉悉索索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刘沫和夏怡在另一边估计也知道,也不出声提醒一下他们。

 

“王一博,”肖战看都不看寸头和胡茬一眼,用很轻的声音说,“我选你陪我,可以吗?”

甜甜的兔牙警告

《风碑》11

阳光从窗外洒进屋里,照着床榻上相拥的二人。


这是萧战离开燕国后第一次与人同塌而眠,人依旧是当年的人,不过是从奶团子变成了俊朗的男子。


萧战早已清醒,不过是依恋抱着王毅博时心里的安稳,如果不是他俩身份的隔阂,他想如同当年那般陪伴着王毅博。


此时屋外想起了乌啼,这是衍离阁的信号,若无急事,不会响起此声。


萧战轻轻把王毅博放开,从他的手里挣脱出自己的手臂,却听到了王毅博被扰梦的哼唧,便拍了拍他的背,哄着他继续睡去。


夜三前几日的回禀中提及王毅博最近情绪躁动,内有郁结,夜里睡不安稳,便在他的药里放了助眠之药,让他...

阳光从窗外洒进屋里,照着床榻上相拥的二人。

 

这是萧战离开燕国后第一次与人同塌而眠,人依旧是当年的人,不过是从奶团子变成了俊朗的男子。

 

萧战早已清醒,不过是依恋抱着王毅博时心里的安稳,如果不是他俩身份的隔阂,他想如同当年那般陪伴着王毅博。

 

此时屋外想起了乌啼,这是衍离阁的信号,若无急事,不会响起此声。

 

萧战轻轻把王毅博放开,从他的手里挣脱出自己的手臂,却听到了王毅博被扰梦的哼唧,便拍了拍他的背,哄着他继续睡去。

 

夜三前几日的回禀中提及王毅博最近情绪躁动,内有郁结,夜里睡不安稳,便在他的药里放了助眠之药,让他每日能睡足五个时辰,才能让他的身体更好的恢复。

 

等王毅博又沉沉睡去,萧战才起身更衣出去。

 

夜一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王爷,有急事。”

 

“去书房。”

 

“是。”

 

萧战和夜一离开时瞥见了图廿在墙角鬼鬼祟祟。

 

“何事?”萧战和夜一到了书房,便开口询问。

 

“回禀王爷,昨夜从王府飞出两只信鸽,一只从临水榭飞出,另一只并未查到。”

 

“飞往何处?”

 

“均是方府。”

 

“方府?”萧战眼中寒意渐起,方仕贤,看样子方仕贤在王府除了安插了王毅博,竟还有人。

 

“是。”

 

“吩咐寒时,让她查!”萧战一巴掌拍在桌上。

 

“王爷,还有一事。”

 

“?”

 

“您之前让夜二自查夜偃籣,夜二有消息。”

 

“是谁?”

 

“夜六。”

 

“夜六?”

 

“是。”

 

好啊,方仕贤,把夜偃籣的人都买通了。

 

夜六虽并不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但这些年也一直在他身边,当年把她从妓馆救出,给了她选择,她自愿进了万花阁。这些年,只要是她不愿意,便可以闭门不接客,万花阁也是让她和王妈妈一同掌管,没想到会是她背叛了夜偃籣!

 

“让夜二把夜六押进刑室,本王亲自审问!”

 

“是。”

 

夜一接令后,便离开书房。

 

萧战坐在桌边,手紧紧握拳,片刻之后,走到书架前,从一个落灰的小盒子里,取出了一只瓷瓶。

 

这是夜四的毒药,蚀骨散,服之立即毒发,从内脏开始,自内而外腐蚀,最终化为一滩污水。

 

这是夜偃籣的规矩,不论是谁,只要坏了规矩,泄露了夜偃籣的秘密,都要服下蚀骨散,化为污水,从此世间不再有此人。

 

夜偃籣成立之日便立下的规矩,身为夜偃籣的执事,夜六不会不知,从她出卖夜偃籣之日起,她就要做好有暴露之时的准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萧战出门之时,遇上了来找他的寒时,便吩咐寒时告诉王毅博,他今日有事,晚膳便不需等他。

 

……

 

夜偃籣,刑室。

 

一名女子被架在形架上,浑身伤痕遍布,嘴角含血,原本貌美的容颜没有丝毫血色,更显楚楚可怜。

 

“除非主子亲自来,不然……你们休想让我说出任何消息……”

 

“念慈啊,”王妈妈心疼地擦了擦女子嘴角的血,“你就说了吧,主子来了,你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妈妈……你别劝我,我早知……有这一日,我只想见见主子……哪怕是最后一面……”念慈依旧不肯吐露半点消息。

 

“主子到!”

 

“参见主子!”刑室中的人都跪下给来人行礼。

 

“起身。”来人不是别人,就是戴了面具的萧战。

 

“夜二留下,其他人都出去。”萧战坐在主位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把无关紧要的人都赶了出去。

 

王妈妈和刑室的行刑之人鱼贯而出,王妈妈在门边回过头,最后看了念慈一眼,便掩面关上门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后,萧战取下了他的面具。

 

“王爷,念慈终于又见到您了……”夜六在刑架上,艰难地露出了微笑。

 

“念慈,当年本王把你救出来,是你自己选择加入夜偃籣的吧?”萧战把玩着自己的面具,看着前方的夜六。

 

“是,念慈谢过王爷当年的救命之恩……若不是王爷出手相救……念慈当年就没了……”

 

“那你为何要背叛夜偃籣?”

 

“王爷……这些年,您在万花阁,都是念慈伴着您……念慈以为,在您心里,念慈是有一席之地的……”念慈抬着头,痴迷地看着萧战。

 

“可您一而再,再而三地收小妾入府……不论是谁塞给您,您都收了……”

 

“可您从来不在万花阁留宿,不让念慈陪您……您为何不看看念慈呢?”念慈眼中的痴迷慢慢的转为怒火。

 

“当方仕贤找上我,让我给他准备chunyao时……我才知道他竟然要给您送男子!”

 

“王爷!您竟然愿意男子交欢,都不愿让我伺候您!”

 

“念慈究竟是哪里不好?!”

 

萧战冷冷地看着夜六,开口说道:“本王跟何人在一起,让何人进府,是本王的事。而你,本是本王信任之人,本王从来无意于你,只把你当做可信赖之人,跟夜二他们一致。”

 

“可念慈爱了您这么多年!您……为何就不能看看念慈呢?”

 

“于是我赌了一把,若您那晚回了王府,那我跟方仕贤的合作仅此一次,我不会再背叛夜偃籣,背叛王爷。”

 

“可王爷您呢?!您宠幸了男子,竟然还打破了您的规矩,留宿万花阁!您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念慈双眼通红,眼中净是恨意。

 

“所以,花媚是你给方仕贤的?”

 

“是……我不仅给了他花媚,我还给了他七步散,但那个蠢货哈哈哈哈哈……他不知道……七步散的解药和花媚是相生相克的……他想安插人在您府上……我便不让那个人活!”

 

萧战听到这儿,知道要杀王一波的是夜六,怒火中烧,快步上前,掐住夜六的脖颈。

 

“七步散也是你给的?”萧战咬牙切齿地问。

 

“是……我……我得不到……王爷……其他人……也别想……得……到您……”夜六被萧战掐得喘不过气。

 

“你怎敢伤他!”萧战的手越来越紧,夜六感觉自己的气息越来越轻,其实死在萧战手里也是好的。

 

“王爷,还有事要问夜六。”夜二上前劝解萧战,提醒在气头上的萧战。

 

萧战这才放了手,夜六重重地呼吸几口。

 

“夜六,”夜二上前代替萧战问话,“除了给方仕贤花媚和七步散,你可有透露夜偃籣的其他消息给方仕贤?”

 

夜六摇了摇头,她想跟萧战说的话都说了,现在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那主子的身份呢?”

 

“没有……我是不会背叛主子的……”

 

萧战没有在说话,而是把蚀骨散扔给了夜二。

 

夜六看到夜二手里的蚀骨散,她知道萧战是要自己死了,求生欲突然盈满了她的心。

 

“主子……念慈是鬼迷心窍了,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求求您了……”

 

“念慈,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了,本王的脾性你是知晓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只要是背叛了夜偃籣,就只能如此。”

 

“而且,你伤了不该伤的人,敢伤他的人,本王绝不留情!”

 

“夜二,动手!”

 

“王爷!王爷……呜呜呜……”夜二冷着脸把蚀骨散倒进了夜六的嘴里。

 

夜六的表情开始扭曲,体内的毒开始发作,缓缓的,一股污水从她的嘴里溢出……渐渐地,这个貌美的女子最终化作一滩污水,从此世间再无万花阁头牌念慈,夜偃籣再无执事夜六。

 

“夜二,把这里收拾干净。”

 

“是。”

 

萧战踏出刑室,朝王府策马而去。

 

回到王府的萧战,径直去了临水榭,直接抱住吃完晚膳坐在窗前榻上看书的王毅博,紧紧抱住。

 

王毅博被萧战抱得一愣,感觉萧战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肩窝。

 

此刻的他,感受到了萧战身上难言的孤寂和痛苦,手缓缓抬起,轻轻地拍着萧战,像是在安慰他。他不想推开萧战,只想抱着他,就像当年哥哥抱着他一般。

 

衍离阁和夜偃籣又是一个不眠夜,从今日起,十执事成为九执事。衍离阁和夜偃籣所有人也知道,主子有了软肋和不可触碰的底线——王毅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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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誉 第三十七章 声声慢




特殊年代文学(时间线自六十年代-八十年代)

现实且苦,长篇

援蒙回乡工人啵X被打倒的地主家儿子赞




王一博试探着喊了声“哥”,声音颤了。摸索着捏住肖战的手掌,手心里都是冷汗,凉凉的。

他有点后悔,刚才不该当着那些人的面削他哥面子的。从刘二楞的话里就知道在那些人的眼中,肖战是依附于他的,他们将他瞧的如阎罗王般可怕的同时,不自觉看轻了肖战。

其实他二人谁也离不开谁,并无强弱之分,甚至这两个月,他的腿伤全靠他哥照料,肖战爷们儿的撑起了他们的家。

他也是个普通人,伤了腿,心里怎能没有灰心丧气?不止一次的想,若是落下了残疾,亲者痛仇者快,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是肖战,用...




特殊年代文学(时间线自六十年代-八十年代)

现实且苦,长篇

援蒙回乡工人啵X被打倒的地主家儿子赞




王一博试探着喊了声“哥”,声音颤了。摸索着捏住肖战的手掌,手心里都是冷汗,凉凉的。

他有点后悔,刚才不该当着那些人的面削他哥面子的。从刘二楞的话里就知道在那些人的眼中,肖战是依附于他的,他们将他瞧的如阎罗王般可怕的同时,不自觉看轻了肖战。

其实他二人谁也离不开谁,并无强弱之分,甚至这两个月,他的腿伤全靠他哥照料,肖战爷们儿的撑起了他们的家。

他也是个普通人,伤了腿,心里怎能没有灰心丧气?不止一次的想,若是落下了残疾,亲者痛仇者快,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是肖战,用润物细无声的体贴和清泉石上流的温柔将他治愈,令他对这糟糕的世间存着深深的眷恋。



 

使了点力气去拽,肖战察觉他用力,一点不敢挣脱,顺势被他拉了起来。王一博拍拍完好的右腿:“坐这儿。”

肖战摇摇头,和他并肩坐在炕上。王一博凑过去瞅瞅:“哎哟,我哥是不是又掉金豆了……咱还去干啥活呀,我拿个盆接着金豆,是不是就发财了?”

肖战抿着嘴角,想笑又想哭,终是没憋住,转过头去抹了抹眼角。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王一博诧异了,这不是说反话么,哪里好了,明明很坏,都会当着外人面教训人了。

“哥,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不高兴就打这儿两下出出气,”他指指自己仍不算利索的左腿,刚才站起来勇斗刘家众狗,其实只有右腿吃着劲儿,左腿并未敢着实地,唯恐前功尽弃。两个多月了,他能走几步路,肖战却不让他多练,将他当做一碰就碎的青花瓷,不舍得磕碰了一丁点儿。

“我看啊,打它还差不多!”肖战伸过手去拍了拍偷听谈话的某个家伙,那东西从丛林中探出头伺机而动呢。




中间一段请看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合集留存不易,不许关注和赞评,一切回这边来操作)

如果哪天挂了就看wb合集





刘老实见两人并没去地里,估摸是等他兑现承诺呢,隔天亲自将粮票和布票送过来。没委托旁人,因为丢不起这个人。

这次是白天,看得真切,这茅屋真真是家徒四壁,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谈不上愧疚,只小心提防着,这俩人可是无所顾忌,而他呢,有儿有女,枝繁叶茂,若是一下弄不死,就别硬对着干了。

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估摸他们也不会起来反抗的。

“打算啥时候去地里?”

王一博晃了晃自己的腿:“要想明年出一把好力,得让我这腿待够仨月吧,你说呢?”

刘老实皱皱眉,他还是不愿退让太多,“再给你半个月,多了不能够了。”



 

好在秋收一过,便过了忙季,等王一博真的下地的时候,并没太多活计要做。

他本就是冷心冷面之人,以往有求必应无非是为了让肖战有个好人缘,在他们落难时能帮上一把。这一次,他算看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说有人站出来说话,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他乐的踏踏实实的把自己那点事做好,框外的是一分都不沾手。



 

他现在身份特殊,没想着和谁攀交情,若是谁敢当着面冷嘲热讽,大不了就拳脚见真章。

出乎意料的是,一伙壮丁都对他挺热络,甭管他是不是干了额外的活,刘家没人在的时候,大伙儿都挺亲热的喊他“一博”,与以前的“王代表”相比,倒真真与群众打成了一片。



 

入了冬,没大事他就不让肖战出门了。

虽只有一半工分,俩人没大追求,吃食上勉强过得去,攒的粮票布票置办了冬衣棉被,又给秀兰两口子备了厚礼。

这还是他们二人第一次以两口子的身份去送礼呢。



 

秀兰已有七个多月身孕,身子笨重,鹅蛋脸微微发福,她挺不好意思让肖战看到她这副样子。肖战却羡慕的不行:“男孩女孩?现在能知道不?”

嘎子要当爹了,走路都轻快几分:“接生婆给摸了摸,说女娃的多!”

秀兰嗔怪他:“不是男娃有啥好高兴的,也不知道你天天傻乐啥。”

“女娃多好啊,像你一样俊,爹给她买好多花衣裳,穿都穿不完!”嘎子兴奋的搓手。



 

王肖二人好容易找到去县里的车,说现在到市里不容易了,都要请示报备。县里也萧条的紧,本就零零星星的店铺关了大半,到处都贴着五颜六色的标语,遇见生人,人人油然而生警惕之意。

他们也是奔波了大半个县城,才买齐需要的物品,给秀兰家的娃娃按男女各扯了几尺布,带了几样点心。

王一博特别留了心,真没有卖纸笔的。



 

说起世道巨变,几个人都感叹人生无常。秀兰算是个乐天的:“要不是你们的事儿,我都没感觉到原来闹得这么凶,以后还会像上次一样斗吗?”

谁都不知道答案。

最近新丰村那边也不是没折腾过,刘老实算言而有信,给他们敷衍过去了。然而这样的平静会不会是昙花一现,始终是他们心头阴霾。



 

“明年会好的吧?”

几人频频点头,又一个新年就要来了。





1.本章标题取自声声慢.寻寻觅觅,词意自行揣摩吧,欢迎多种解释。

2.今天发现了为了让我更文点红心蓝手,过后就取消的,我私信跟她说,超级过分,把最新一章的蓝手也取消了,这种人我真是无语。拉黑了,虽然我知道拉黑没什么用,只是表达一下愤怒,希望不会再有这种人了。

3.因为很多人问出本的事,今天咨询了工作室。题材方面应该还可以,字数方面就有点头疼,可能会上下两本,甚至上中下三本,成本过高。所以完结了之后再说吧,如果要的人不多就不考虑了,赔本赚吆喝的事儿干一次就行了,毕竟我还有房贷。


感谢 @樱花之恋  @朦胧Cure  @SummerSS  @洵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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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誉 第三十三章 绳子还是剪子




特殊年代文学(时间线自六十年代-八十年代)

现实且苦,长篇

援蒙回乡工人啵X被打倒的地主家儿子赞




第三十三章 绳子还是剪子




王一博跌入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中,怎么都醒不过来。

他太累了,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睡吧……睡吧……再睡一会儿。好像一直在奔波,困到站着都能睡着,撑着强大的意志力告诫自己,还不能休息,他得睁着眼,肖战看着呢。

肖战……吗?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猫儿样的声儿小声的抽噎,这个傻哥哥,眼泪怎么那么多呢。谁欺负他了?


王一博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片漆黑,随即有了光亮。他躺在一张破炕上,能感受到...




特殊年代文学(时间线自六十年代-八十年代)

现实且苦,长篇

援蒙回乡工人啵X被打倒的地主家儿子赞




第三十三章 绳子还是剪子



 

王一博跌入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中,怎么都醒不过来。

他太累了,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睡吧……睡吧……再睡一会儿。好像一直在奔波,困到站着都能睡着,撑着强大的意志力告诫自己,还不能休息,他得睁着眼,肖战看着呢。

肖战……吗?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猫儿样的声儿小声的抽噎,这个傻哥哥,眼泪怎么那么多呢。谁欺负他了?



 

王一博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片漆黑,随即有了光亮。他躺在一张破炕上,能感受到身下因为经年日久的磨损带来的坑坑洼洼。肖战抱着膝盖坐在炕脚,呆呆的望着黄泥地上某一个焦点,时不时吸一吸鼻子。

应该哭了很久了吧,两只眼睛肿的老高,本来大而圆润的形状硬生生皱成了一条缝,鼻头红红的,好像挂着枚红果子似的,鼻下一小块皮肤快要被擦破一样,肖战伸手去揉,疼的直抽气。



 

王一博还没见肖战这样哭过,有点丑丑的可爱,着人疼。他不由得伸出手来:“哥……”

一张嘴倒把自己吓了一跳,声音像以前用过的铁锯,嘶哑难听。

肖战整个身子抖了抖,朝他这边看过来,眼神很难用又惊又喜来形容,更像是一个活死人刚从地狱走了一遭,来到人间,发现虽活着却世事难料的悲伤。

但终究是活下来了,便得惜这条命。



 

肖战小心翼翼,手脚并用的爬到他身旁,想摸摸他的脸又不敢似的缩回了手,一瞬间眼眶由深红变得幽暗,两行泪珠直直砸到王一博脸上,再滑到唇边。

咸而涩,透着苦,原来这是真正的泪水的滋味。与惯常品味的喜极而泣的眼泪截然不同。



 

王一博见不得肖战掉泪珠子,一手撑着炕沿想要坐起来,只觉胳膊肘钻心的疼。他惯常坚强,哼都没哼,等肖战擦干朦胧的双眼,王一博已经坐起来和他平平对视。

“你……你起来了?”

肖战不敢置信,颤巍巍的手指碰触他手臂的肌肤,仔细的避开一处处伤口,一寸寸抚摸,一寸寸辨认,终于大胆的摸到他胸口,顺着胸膛抚摸至面颊,泪如雨下。



 

“怎么了?你怕我死了?”

肖战一把捂住他的嘴,悲从中来,放声悲哭:“不许你说死!你看你伤成这样,让我上去多好,都怪你不听我的话!”

“傻瓜……”王一博将他轻轻揽过来靠在自己肩头:“那么长时间,我都站不稳,你上去我肯定更惨。”

肖战脑子不够用,本就不敢靠实了,顺势从他肩头离开些,傻呆呆的问:“为啥?”

“你掉下来我不得接住你?你这么……胖,把我压扁了可咋办?”



 

他当然是故意逗肖战的,指望他哥能破涕为笑,没想到肖战扁了扁嘴,哭的更伤心了:“是,都怪我,以后我少吃点。”

“哎,没有没有!”王一博含着笑不轻不重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的宝贝哥哥要多吃点,胖点摸着舒服。”

他没忍住欠了欠屁股,想去搂肖战的身子。不知为何,腿上传来一阵剧痛,连带着腰眼像被巨石砸过一般。

自诩铁汉的他,终没耐过锥心蚀骨的疼,变了脸色,双眼差点翻了白,斜斜倒在炕上。



 

额头冷汗直冒,不一忽儿,汗湿重衣。而肖战根本不敢碰他,似是身处寒冬,上下牙咯咯作响,痛苦的瞧着他的腿,狼狈的脸添了扭曲,几乎不成人形。

王一博明白了,问题出在他腿上,可能刚刚才醒来,神经有些麻木。现在魂归了位,便知有异。



 

“我……找不来大夫,赤脚大夫不敢来……”

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的情景这时候才在他脑中回放,那时他神智恍惚,前一天长途奔袭,夜里一会儿都没能睡着,然后就是高度的精神与肉体紧张,烈日暴晒数个时辰,再强悍的人都顶不住。他是眼前一黑,下坠的一刻他还想转动下身子,思虑着别摔到头,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体压根不听使唤,也就一下子,他便啥都不知道了。

“别哭,”王一博严肃道:“你帮我把裤子脱了。”


-----------

 

王一博摔下来时,众人齐齐一声惊呼。肖战傻了,懵头懵脑,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刘老实喊“散了散了,瞧啥子热闹”,人群才三三两两的离开。

没有人敢去看王一博一下,那悲惨的男人被压在几张桌子下面,身姿还维持一种被捆绑的献祭之态。



 

每走过一个人,肖战便求道:“帮我把手解开好不好?我要去看看他……”

全都避如蛇蝎,离他远远的。他也不在乎,跌跌撞撞的朝着王一博的方向迈步。几个刘家的去抬桌子,物比人金贵的多了,肖战听见有个人可惜的喊了声:“哎呀,这儿磕了个角。”



 

他在男人身边跪下来。

他们都是有股傲气的,除了彼此,不曾为权势臣服过。

王一博没有跪,肖战自然也不会,但他能跪他的男人。

男人双目紧紧的合着,胸膛微微起伏,肖战略略放了心,俯下身子去查看伤势。

脸上和胳膊上都有多处擦伤,头倒没破,其他的看不出来。



 

“俺帮你解。”是秀兰她男人,秀兰也站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

“肖……战哥,俺们被队长骂了,刚没敢过来,对不住啊……”

肖战摇摇头,把笨重的木牌甩在一边,去拆王一博身上的绳索。男人似乎感觉到疼,昏迷中闷闷的哼了一声,皮肤本就白,这下更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不对劲,是磕伤了脑子么,还是有旁的伤处?



 

秀兰道:“让嘎子哥背上博哥回去吧?”

孙二嘎是个壮小伙子,背个人不成问题,肖战不好逞强,千恩万谢的答应了。

嘎子去拽王一博手臂,肖战帮着把王一博身子托起来,这一托便发现了问题,左边小腿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挒着,好像小树长歪了的枝桠。

“等等,等等!”

嘎子赶紧把人放回原地,肖战明知对方可能也不懂,这时却非得要个主心骨,面上带了哀求之色:“他腿……你帮我瞧瞧,他腿咋了?”



 

嘎子往小腿上探了下,那儿筋骨脱节,是断了。三米多高的台子,摔下来落不了好,何况还有桌子跟着砸下来,这冲力可了不得。

秀兰一样急得抹泪:“这可咋整?”

肖战爬起来就要去找村里唯一一名赤脚大夫,可又放心不下王一博,“你们帮我看着他成不?别让人再折腾他了。”



 

秀兰两口子真是好人,肖战跑得飞快,超越了他身体的极限,敲了赤脚大夫的门,人家一看是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您得救命啊!”

“救你?俺还想多活两天!”

“腿断了不接好会出人命的啊,医者仁心……”

他还没说完,从门内扔出块石头,没砸到他,把他吓了一跳。

“腿断了那就废了,回去等死吧!”

院里的人趿拉着鞋骂骂咧咧的走了,肖战无助的靠着大门,听那人刺耳的言语扎破他的耳膜。

“这年头,没听说谁腿断了还能活的!信球货!“

其实他自己也没接过断骨。



 

肖战不知道该咋办了,嘎子道:“不然咱一人抬一头,把博子哥抬回去?秀兰,你慢慢走,有身子的人了,可不兴劳累。“

莫可名状的心思穿梭在肖战心坎儿,秀兰怀孕了。

而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因为选择了自己,凄惨的躺在地上,断了一条腿,尚且不知还有哪儿受了伤。

虽然在今天之前,俩人默契的做好了与对方同生共死的准备,这默契无需宣之于口,一个眼神就足够,但眼睁睁的看着王一博伤残肢体,而他自己全须全尾的活着,他就恨不得也打瘸自己一条腿才好。

制止了这样的冲动,因为还得留着有用之身照顾他男人。



 

甭管明天是不是黑夜,至少今晚给一个舔舐伤口的机会吧。肖战只有这一个愿望,然而这个愿望又落了空。

他们的新居前面,站着几个刘家的人,正在里头刨坑一样祸害,昨晚不都看了并没贵重物品,还折腾啥?

刘二愣双手一拦,斜着眼儿道:“这儿被公社征用了,都给俺滚蛋!“

这龟孙想当年见了王一博就像老鼠见了猫,这会儿却尾巴翘上了天,霸占了王一博一块砖一抔土亲手垒起来的房子。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肖战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憋屈。

只能走,理论几句都不行,他怕这些强盗给王一博身上再来一拳一脚,此刻,一直没醒来的病患再禁不起风吹草动。



 

还是秀兰慢慢走过去:“屋里东西不能给俺们?没啥值钱的,就点子破衣裳、锅碗瓢盆啥的,你们应该也不稀罕吧?“

刘二愣瞧着秀兰长得文文静静的,可比家里那个洋气太多,色迷迷的过来想在秀兰胸脯摸一把,嘎子手里抬着王一博,分身乏术,肖战大喊一声:“刘二楞!“

那色胚愣了愣:“干啥?“

肖战道:“我就是告诉你,炉灶里放了袋白面。“

刘老实家粮食堆积如山,还能没见过白面?他意识到被耍时,肖战三个人慌里慌张的跑远了。



 

嘎子挠挠头:“战哥,这可咋整,你们村的人为啥都跟强盗一样,连人房子都能占了?”

要是有处说理就好了,肖战指指不远处的破茅屋:“去那儿。”



 

秀兰记得,那是肖战以前住的地方,她曾经跟着王一博去过,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嫁给王一博。而适才被人鸠占鹊巢的住处,便是王一博曾经打着她的名号要盖的新房,然而最后换了主人。

人非圣贤,若说她对肖战一点没怨过,是不可能的。她不是没在夜里翻烙饼睡不着,拿自己每一点去和肖战比,比来比去,也不知自己输在哪儿了。

后来,家里头给她寻摸了孙二嘎,是个挺棒的小伙子,干活和她几个哥哥一样厉害,人还和气,在她这个大家庭中特受待见。渐渐的,她那种“没了王一博嫁谁不是嫁”的心改了样,是真心实意的想好好过日子了。

新婚之夜,她才知道,原来幻想中的那回事得和疼惜自个儿的人做,孙二嘎是个新手,面对她慌的一头水一头汗的,生怕她不高兴了。

可她哪里那么娇贵呢,无非是庄稼人的女儿罢了,以后也是要操持家务、孝敬公婆,给人家生儿育女的媳妇儿。

她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却迎来了意外之喜。

孙二嘎悄悄与她咬耳朵:“俺早就稀罕你啦,有天瞅见你和个特精神的男的在田埂那儿说话,俺想着那是你对象,可不敢看你了。但是……”

“但是啥?”

“俺见那人走了,你哭了,还望着村口那儿站了好久。俺想着,要俺有这福气跟你说句话,怎么也不能让你哭。”


------------

 

这茅屋有两年没住人了。

房子讲究股人气儿,有人住,砖瓦都有光泽,没人住,一下子便衰败下来。漏了雨没人修,风刮了没人补,里头除了灰,啥也没有。

王一博便被放在这张炕上,四角的蛛网、灰扑扑的光线,使得他一张俊脸蒙上阴霾,好像大限将至。

秀兰忍不住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又想掉眼泪。她自己过的好了,更看不得王一博活得如此惨淡。

孙二嘎想了想:“你们等我下。”说完跑了出去。



 

秀兰呆呆的站在当地,仿佛就在昨天,这院子里好些孩子刚下学,大宝跑前跑后的凑趣叫她婶子,问她带什么好吃的了。“他哥”把她迎进屋,给她拿了块敲糖,局促不安的搓着衣角。

她透过光线中扑棱棱的灰尘瞧着肖战,而肖战哀愁的望着炕上的男人。

他的颈子血痕犹在,今天的一幕幕给她的震撼实在太深了。

他们面对充满恶意的人群,丝毫不惧,嬉笑怒骂,那些人在他们面前被衬的灰头土脸。

王一博有这样的勇气不奇怪,这位见了她甚至会紧张的肖老师,满腔怒火胜过刀枪,将刽子手逼退不敢上前。

原来,他们才是一路人。王一博没多么高深的文化,肖战则手无缚鸡之力,可他们那股劲儿,殊途同归,独独就他们才有。



 

得是肖战这样的人,才能够站在王一博身边呀,值得王一博为他挡风遮雨,送死都甘愿。



 

“秀兰,”肖战收回依依不舍的视线:“嘎子回来你们就走吧,你有身子了,这儿……晦气,以后咱就当不认识,报不了你的恩,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

他对不起她的事儿太多,哪是这么一句说的清的。

秀兰没理会到他的意思:“可甭跟俺见外,”她环视空荡荡的四壁:“明儿先让嘎子哥给你们送点粮过来,日子总得往下过啊。”

肖战想,有今儿没明儿的,别费劲了。

他微微笑了下,秀兰却心里发毛。



 

嘎子回来了,用个单子包着一大堆东西:“刚俺就瞅见那伙人把好些东西扔出来了,俺想着捡回来还能用,不然冷不丁的上哪儿凑这么些家伙什?”

他小麦色的脸庞扬着,颇为自豪的瞧着秀兰,想从她那儿得一两句夸奖。秀兰没让他失望:“哥你可太灵啦!这办法得!”

俩人兴奋的将包裹放炕头旁那张摇摇晃晃的小几上。那台面因为缺了半条腿,当初被抛弃在这里,如今倒成了唯一一件“家具”。

里头有些衣裳,有碗儿、缸子还有盆儿,嘎子抚摸胸口:“俺太着急了,怕让人发现,看都没看拿了就走,秀兰,你可别笑俺胆子小!”

“没!咋会呢,你简直是大英雄!”



 

大英雄得了心上人的考语,雄赳赳气昂昂道:“俺再去一次!”

这次他带回来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破袜子烂裤头,磕的边儿都黑了的搪瓷盆子,一小袋子猪都不爱吃的黑豆,用一个断了把手的破桶装了回来。

肖战窘的不好意思看,终于把小夫妻俩送走,一样样清点,里面还有把锈了的大剪刀。


-----------

 

这会儿王一博让他帮着把裤子脱掉,因为不敢随意乱动,肖战想起了什么,从他刚刚坐着的地方扒出了把剪刀。

“把裤子剪了,不然动到骨头疼死了。”

两条修长有力的长腿暴露出来,左小腿下半部弥漫着可怖的淤黑之色,肖战一看就要晕倒,王一博及时止住了他。

“快去帮我找几根粗点的树枝来,哦对了,还有绳子。”



 

肖战眼泪汪汪,疑惑透过烟黑的瞳仁跑出来,似在问要做什么。

“哎哟,好疼,你要是想让我多疼一会儿就继续哭吧,”王一博缓过来了些,只要不牵扯小腿,就还能忍,可能被搬来搬去伤了筋络,皮肤高高肿起。他刚才自己摸了下,再不接起来真要变瘸子。

肖战精神一振,跑的比刚去去找赤脚大夫还要快,王一博真那么能耐,连断腿都能自己接么?

事实上,他男人没让他失望,“哥,你帮我找块布,再弄点水来。”



 

一切准备就绪,王一博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大概想明白了怎么个用力,怎么个步骤。他把布咬在自己嘴里,让肖战把树枝洗干净,绳子仍是从炕脚拿出来的。

王一博无暇细想这间家徒四壁的茅屋,为啥炕上有剪子还有绳子,他着实是疼的不行,头嗡嗡作响,好像有根线把他脊髓吊起来,一抽就能把整个魂儿抽掉似的。

肖战手足无措的战在当地:“我干啥?让我干啥都行。”

“哥,你在后面抱着我,有多大劲使多大劲,我怕我下不去手。”



 

肖战岂能不知重要性?关公可以单刀赴会,关公还能刮骨疗毒呢,这种活在史料中的人物,事迹不知是真是假。他们这样的肉体凡胎,一点点小病小痛就能磨损意志,何况肢体受到重创。

他坐在王一博身后,死死的抱住了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那是他的全世界,要用尽全力,才不至于失去。

王一博将自己歪歪斜斜的腿骨扶正,只一个动作,就湿透了唯一一件汗衫,全身抖如筛糠,肖战像他的定海神针将他稳在一个位置。清洗过的树枝条子用了四根,前后左右的牢牢固定,再用麻绳捆了几圈,等他把这一系列事情做完,虚脱了一般瘫在肖战怀里,再也动不了了。



 

“好了……没事了,哥在这儿呢,不怕啊……”

肖战也不知道自己在念叨什么,好像要这样才能安慰到人。这一会儿,怀里的不再是他的依靠,他也想成为王一博的依靠。

王一博双眼望着茅屋破旧的顶子,他并不陌生这种感觉,那些年,他在这里住的时候也是这样,只要身边有肖战,丝毫不会觉得身处陋室。

无非是回到了原点,再差一点,也许自己有一段时间不能帮肖战做这做那了,还得不要脸的享受一段肖战的照顾。总会过去的吧。

“原来接骨这么疼,”王一博又开始困倦起来,长长的一觉积攒的力气被适才的疼痛消耗的差不多,他喃喃自语:“早知道,以前对草原上的马呀、羊呀,下手就轻点……”

肖战靠在墙上,抚摸他细碎的发鬓:“唔……原来我们一博是在草原上学会这手绝活的……”

“嗯……”王一博阖上眼睛,剧烈的心跳逐渐平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哥聊着:“马儿摔了蹄子太常见了,我们都是跟牧民学的,自个儿接好,别说,有的马就走的不利索了。不过我们对老马特别好,蒙古人,你知道吗,爱马如命,受了伤的马齿长的,就不让它们驼东西了,愿意跑就跑一跑,不愿意,就歇着。”



 

一席话又激出了肖战的热泪。

王一博今年只有二十三啊,他会一直陪着他,疼他,对他好。可是,他接受不了英雄末路,那如同美人迟暮,令人唏嘘,不忍卒睹。



 

肖战不想让王一博又看到他流眼泪,亲了亲汗津津的额头:“你睡一会儿,我去弄点吃的,你养身体呢,不能不吃东西。”

王一博一直没问,想想便也知道,他们的家还有那里面仔细布置的每一处都被强盗占去了。他不问,是因为他现下没能力去抢回来,肖战说要做点吃的,他勉强睁开眼:“家里还有粮?”

“只有一点黑豆,我把豆煮熟了凑合吃点吧,明天秀兰他们说送点粮来,对付几天。等你好些了,我去挣工分。“

这时,肖战倒庆幸自己是个男人。

男人,是家庭的支柱,多少个平凡家庭,因为天灾人祸没了壮劳力,老弱妇孺下不了地,一个家就败了。所以两个男人组建一个家庭,也是有它的好处的,不是么?

他转身去泡豆子,平日着实是太过娇气了,刚才去提满满一桶水不也没洒一丁点儿的回来了。手指泡在夏日暖阳温热的井水中,紧绷的身体舒缓下来:“亏得秀兰男人仗义,给咱捡回来这些东西,不然上哪儿去找锅碗瓢盆的。“



 

王一博现下觉得好多了,眯了一阵精气神回来了些,刚才没想明白的疑惑似乎全盘打通。

嘎子捡回来的那些东西里,肖战只将剪子和绳子放在身边,他想做什么?

回来之后他既没有打扫这间破屋,也没有做点东西吃,为什么?

干掉的冷汗嗖得一下冒出来,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要是我今儿个没醒,明儿也没醒,你就不吃饭了?“王一博仍是开了口,语气中带了冷冷的意味。

“不饿,这不等你醒来一起吃么?”肖战回过身,对王一博报以一个轻柔的微笑。

天没塌,人还在,没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故意装傻还是怎地,王一博指指自己腿上的麻绳:“你别告诉我绳子和剪子都是为我准备的,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会接骨。“

肖战的背影僵住了。



 

这茅屋背光,一串夕照打在他瘦而高的身影上,越发显得缥缈模糊。只有王一博坐着的炕那儿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他转过来,王一博也看不清他的面孔。

“原本我想着,荒原那儿有树,给自己留一根绳子好了。那儿,挺好,我喜欢那儿。“

“然后……然后呢?”

“万一绳子不结实呢,有个剪子备着也行。”



 

两人一站一坐对峙着,王一博胸膛不住起伏,比刚才疼痛难忍时尤甚。

肖战先服了软,往过走了一步:“我错了,忘了那些吧,咱好好过……”



 

“砰!”

王一博抄起剪刀直直扔出门外,伴随着歇斯底里的怒吼。他向来坚强隐忍,自爹娘故去后再没什么能激起他如此强烈的愤懑。明明早上与林队长交谈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现而今,他才明白,要面对对方的生死抉择是多么令人恐惧的一件事。





感谢 @饼1005×0805  @好好相爱  @樱花之恋  @朦胧Cure  @一往而申  @宁夏  @维维豆奶 

另外我想说,我不希望再在评论区或者提问箱或者任何地方看到“我攒一攒再看”“我要屯着”这种言论了,你可以这么做,这是你的自由,但是希望你尊重一下我。一个作者只在意当下这一章的热度,过了这一日,还重要吗?你这么说,只能让我觉得,我写的不好,激发不起你看文的欲望,除此之外,你什么都没带给我。

最近的一些事情已经够打击作者了,你屯着屯着,文都没了,我这么多文,消失的我都不知如何去补。这两天我私信都炸了,但不好意思,补不了了。

你继续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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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奔我而来 8

全文私设

勿上升真人

练文笔之作

也想要得到更多喜欢


下一次的见面要比想象中来得晚一些。

从山上回来之后没过几天学校开学,学校有了新任务,让肖战作为带队老师带学生去南方某个有名的水乡采景。

肖战抱膝坐在乌篷船上,看沿岸开的娇俏的春花,抬手拍了几张照片,倒也不用刻意地挑选角度,已是满屏的盎然生机。

他想了想,挑了几张发给王一博。

那边回复的倒是很快“好看。”

肖站笑起来,干脆抬手给他录了一小段视频,小桥清波,枕水人家,一方晴空,视频不过十几秒,过了一会儿,王一博回复道“春天真好。”

肖战握着手机,静静的看着两岸的风景,同乘一条船的几个学生兴奋的交谈着,树梢上一只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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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的见面要比想象中来得晚一些。

从山上回来之后没过几天学校开学,学校有了新任务,让肖战作为带队老师带学生去南方某个有名的水乡采景。

肖战抱膝坐在乌篷船上,看沿岸开的娇俏的春花,抬手拍了几张照片,倒也不用刻意地挑选角度,已是满屏的盎然生机。

他想了想,挑了几张发给王一博。

那边回复的倒是很快“好看。”

肖站笑起来,干脆抬手给他录了一小段视频,小桥清波,枕水人家,一方晴空,视频不过十几秒,过了一会儿,王一博回复道“春天真好。”

肖战握着手机,静静的看着两岸的风景,同乘一条船的几个学生兴奋的交谈着,树梢上一只精神抖擞的鸟,青石板路上被大人扶着踉跄学步的婴孩都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船桨破水的声音清晰可闻,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将连日的沉闷都交送到水乡柔软的风里被吹的无踪无影,他闭上眼睛,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脸上,春天真好。

肖战还未从水乡返程,王一博又受邀去法国参加活动,接到电话时肖战正坐在茶楼二楼的临窗处,他眉眼舒展,从王一博的语气里听到了些许无奈,他吹着风嗅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笑道“那等你回来再见啊。”

他的声音像是玻璃杯中升腾起来的气泡,带着清爽朗润,王一博停住笔,郑重的说了一句“一言为定。”

其实等见到的时候,肖战学校后山的那一小片桃林桃花花期都已经过去,只剩下一树的绿意,他下午只有一节课,时间充裕,跟王一博约了晚上吃饭。

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些食材,还不忘记路过常去的花店时买一束新鲜的花,小向日葵开的灿烂,花店老板并着几支桔梗花和银绿的尤加利一起给他包好,老板是个和蔼的阿姨,每次见到总是在微笑的,让人无端的也跟着放松下来,与他已经熟悉,知道他是大学老师,有时也会聊几句,将花递给他“今天心情很好?”

肖战抱着花低头嗅了嗅,笑起来脸上露出个小梨涡“是,要和朋友聚一聚。”

阿姨笑着送他出门,玻璃门推动时门上的风铃丁零丁零一阵脆响“那祝你们玩得开心。”

春日的余晖还留在厨房,小砂锅里煲着汤,肖战系着绿白格子的围裙洗菜。

敲门声响起,他手下一顿,擦干手去开门。

王一博站在门外,没有穿他那些精致且金贵的西装,就一件简单的灰色毛衣配牛仔裤,一手抄着口袋,倒是将他被西装藏匿起来的少年气十二分的展现出来。

肖战在他脚边放下一双新的棉拖“不冷吗?”

王一博跟着他往里面走“还好,走过来也不远。”

他手里拎着两个精致的袋子,一大一小“给你的礼物。”

肖战有些好奇“什么呀?”

王一博不知哪儿来的紧张,往常的古井无波被打破,颇有些忐忑的看着他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小袋子里是一只精致的盒子,肖战惊喜地抬头“是Waterman!”

王一博点点头“我看你朋友圈中有发过你在练硬笔。”

肖战拇指轻轻抚过笔身,不在礼物的价格高低,这份细心让他的心得到安稳的熨帖,他将笔珍而重之的放回笔盒,认真的看着王一博“谢谢,我很喜欢。”

另一个盒子装了两瓶红酒,肖战兴致勃勃的搬着椅子去找醒酒器“我有段时间没喝红酒了,都快忘了醒酒器放在哪儿了。”

王一博见他要登高,跟着他进了厨房准备搭把手。

厨房里香气浓郁,玻璃上覆着一层浅淡的水汽,王一博心下一动,看着砂锅上升腾的热气出了神,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烟火的气息。

肖战搜寻完所有的的地方终于在最高的柜子角落里看到醒酒器的小小边角,只可惜放的太靠里,不靠椅子上去是拿不下来了,他一边往椅子上踩一边叫王一博“你一会儿给我接一下啊。”

王一博回过神来,伸手帮他结结实实的扶着椅背。

等上去才发现里面放的东西还不少,须得拿出些来才能够着目标,肖战一件一件的往外递,王一博接过来放在台子上,什么电动打蛋器,小电子秤,还有几个吐司模具,足以见他也曾在烘焙这条路上挣扎过。

醒酒器在最里面,橱柜进深不浅,肖战垫了垫脚尖才够着把手。

倒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造型,有些分量,肖战小心的捧着弯腰把它递给王一博。

然后再将拿出来的东西递回去,两人没说话,但动作却十分默契。

肖战关上橱门,从椅子上跳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些惯性还是因为地面上没擦干净的水,椅子猛的往后一滑,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来。

王一博倒是动作快于思维,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一把,肖战往前扑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一瞬间拉近,肖战的头撞到王一博的肩头,那股浅淡的木质香一下子将他包裹起来。

两人都是一怔,然后飞快的分开。

他摸摸被碰疼的额头,生硬的扭转话题“你……你帮我把椅子搬出去吧,汤快好了。”

王一博慢半拍的点点头“哦……好,好。”

电视里放着几年前上映的宫崎骏的电影,女主角在巨大的白色遮阳伞下画着画。

王一博在沙发上坐下,厨房门又打开,肖战捧着果盘出来,草莓青提蓝莓放了几样,热热闹闹的挤在素白的瓷盘中,还带着轻盈的水珠“那个……吃点水果吧。”

肖战脸上有些明显的无措,却又尽可能的让自己变显得更加淡定一点“你有什么想看的吗?我帮你调。”

王一博摇摇头“这个就好。”

肖战点点头,转身准备回厨房里去了。

“需要帮忙吗?”王一博突然叫住他。

他头也没回留下一句“不用了!”加快脚步匆匆回去关上了门。

电影里迎来了一场磅礴的大雨,王一博却将视线停驻在厨房里肖战忙碌的背影,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围裙扎在腰间,依然清瘦,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他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山顶那夜,尽管肖战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却仍像是在他心头下了一场苦雨。

他能想到那年十七岁的肖战深陷沼泽无路可去的绝望,以至于到了二十七岁仍小心翼翼的戒备着那些伤疤,强烈的痛意也许会随着时间缓和,但是不会消失。

“现在吃饭吗?”

肖战端着两个盘子出来,唤回王一博的万千思绪。

在那一瞬间,心头好像极微小的“嘭”的一声,一株绿芽破土而出,是了,他突然发现眼前的景象与数月之前自己的梦重合了,只不过清晨变成傍晚,泡泡玫瑰变成向日葵,人变得具像化。

肖战已经重新整理好状态,如果忽视他手心里几个明显的掐痕,一切都很正常,他将菜放在餐桌上,转身又去端煲了几个小时的汤。

餐桌上有个木制的隔热垫,肖战将小砂锅放在上面,抬手用被不小心烫了一下的手指捏捏耳垂,他冲王一博笑着“快洗洗手吃饭!”

已经被冷落过许久的另一把餐椅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王一博坐在肖战对面,接过他递过来的木筷。

肖战眼睛亮亮的,带着些期待“你快尝尝!”

王一博看他的表情,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前几天无意中在视频里看到的那只软乎乎的小兔子,他筷尖伸向那道红润油亮撒了一层白芝麻的糖醋排骨。

他看着肖战瞬间有些紧张起来的表情,突然想逗逗他,故意收敛了表情细细品尝,果不其然,肖战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若是他真的是只小兔子,怕是连耳朵都紧张的竖起来。

肖战的表情一点点冷却下来,甚至有些失落“不好吃吗?”

王一博怕玩笑开得过火,连忙解释“好吃,真的好吃,我逗你玩的。”

肖战白了他一眼,自己闷闷的往雪白的米饭上放了一块儿排骨,义正言辞的评价道“你好无聊。”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了几秒,却又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不是社交场上露出八颗牙齿的敷衍,也不是刻意保持愉悦的氛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一看见你,就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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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是谁的小手手,还没有三连~

(为什么总是图片上传失败啊……我都找好配图了)

小七.

木槿凌霄(七)

机场,沈菀清穿了藏蓝色风衣,搭配黑色长裤,肩上挎着香槟色挎包,墨镜掩盖了通红的双眼,在一字一句地嘱咐着王一博:“冰箱里有妈妈昨天包好的饺子和馄饨,昨天我又上街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都挂在衣柜里了,你呀别光顾着耍酷,现在天气还很冷,你从小就爱生病,可千万注意保暖。还有,不准再睡得那么晚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好啦好啦,孩子都26了,又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久,这点小事你就放心吧。”王修远揽住妻子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我在家都好,公司也很好,倒是你们俩在外面可要好好注意身体。”王一博难得乖巧。


“王总,夫人,已经办好托运了,飞机也快起飞了。”刘海宽看了看电子屏。


“一...



机场,沈菀清穿了藏蓝色风衣,搭配黑色长裤,肩上挎着香槟色挎包,墨镜掩盖了通红的双眼,在一字一句地嘱咐着王一博:“冰箱里有妈妈昨天包好的饺子和馄饨,昨天我又上街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都挂在衣柜里了,你呀别光顾着耍酷,现在天气还很冷,你从小就爱生病,可千万注意保暖。还有,不准再睡得那么晚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好啦好啦,孩子都26了,又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久,这点小事你就放心吧。”王修远揽住妻子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我在家都好,公司也很好,倒是你们俩在外面可要好好注意身体。”王一博难得乖巧。


“王总,夫人,已经办好托运了,飞机也快起飞了。”刘海宽看了看电子屏。


“一博,爸妈走啦,好好照顾自己啊。”沈菀清握住王一博的手不放心地说。


“好,快进去吧。”王一博冲父母挥了挥手,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小王总,咱们回公司吗?”


“不了,先去那几个正在装修的饭店视察一下吧。”





视察一圈下来,时间都快到12点了,刘海宽本以为王一博会在饭店解决午饭,谁知道王一博拒绝了经理的好意,只是打包了几份招牌菜就赶紧返回了公司。


公司楼下,肖战刚好停下摩托车准备进去,被赶过来的王一博叫住了。


“老肖。”王一博叫住肖战以后给了刘海宽一个眼神,刘海宽立马自觉地离开,没有多言。


“你怎么在这?”


“刚送走我爸妈,又去视察一圈,才回来。”王一博和肖战有说有笑地进了公司,并没有理会别人,“对了,等下吃完饭我一定要给你拼魔方。”


进到办公室以后,王一博把外套脱了,又松了松领带,自然地接过肖战手里抱着的外卖盒,有些期待地说“看看今天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哇,面条耶,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面啊。”王一博打开以后笑嘻嘻地问。


“好多顾客都点他家的外卖,肯定好吃。”肖战看到王一博的小括号也跟着笑了,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


“我最爱吃老北京炸酱面了,以前我妈在家就总给我做,不过我不太爱吃胡萝卜,所以基本上他就放点木耳丝和黄瓜丝。”王一博把面搅拌均匀以后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空碗把面拨出去一半,没等肖战开口就抢先说了:“你也没吃吧,咱俩一人一半。”


肖战默默地接过面认真地吃,虽然经常去这家店,和老板也很熟悉,但还是第一次吃,确实,味道不错。


“哎呦,我这个记性。”王一博拍了拍额头,在肖战疑惑的目光下把刚才随手放在办公桌上的盒子拿过来,边拆边解释:“刚才非要送给我的,说是厨师新研究的菜品,让我尝尝味道,我这人挑食惯了,你也尝尝。”


王一博挑食,怎么可能。不过肖战可能是全世界唯一认为王一博不挑食好养活的人了。


打开以后是一道糯米蒸排骨,一道白斩鸡,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王一博给肖战夹了一块排骨,又夹了一块鸡肉,然后歪着头看肖战咽下去以后凑上前问道:“味道怎么样?”


“嗯,好吃。”肖战点点头,是真的好吃。


“那明天还吃。”王一博随口说道。


“什么?”肖战没反应过来,这不是人家塞过来让王一博尝尝的吗。


“啊……我的意思是……你看你每天给我送饭那么辛苦,又浪费时间陪我吃饭,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帮我买午饭呢,所以从明天开始,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帮我去取餐然后在送过来呗。”王一博挠了挠后脑勺直勾勾地盯着肖战,生怕他拒绝。


“倒不辛苦。”肖战摇了摇头,自己看着王一博吃饭也好,省得他不按时吃饭胃疼。


俩人就这样一筷子我一筷子地边吃边聊,午餐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王一博又缠着肖战非要让他打乱魔方,然后自己再重新拼好,总算满意了这才把人放走。


虽然整个午餐时间肖战都没有接到几份单,但他还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下班以后王一博就跑去云深会馆打电竞,曹承衍和周艺轩正在吃晚饭,看到王一博这么早就过来了连忙招呼他坐下一起吃。


王一博看了餐桌上的饭菜以后顿时兴致全无,“没兴趣,你们俩吃吧。”


“我说你小子这嘴怎么越来越挑了,这油焖大虾怎么不好了?”曹承衍瞪了他一眼。


“多油啊。”王一博嫌弃地说。


“这红烧肉肥而不油,吃这个。”周艺轩给王一博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太腻。”


“这白灼菜心清淡。”周艺轩又夹了一筷子,还没放到王一博碗里就听到这少爷念叨着:“我又不是兔子。”筷子尴尬地在空中停留了片刻最后被周艺轩恨恨地塞进了嘴里。


“轩哥,你别理他,他就是没事找事,爱吃不吃,胃不好还这么挑食。”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周艺轩虽然郁闷,但还是考虑到可王一博的胃关切地问。


“我中午吃的太撑了,现在一点都不饿,等我饿了我回家煮点馄饨就好了。”王一博喝了一口凉白开就开始打游戏。


“李汶翰和金圣柱磨磨蹭蹭地怎么还不来,玩不玩了?”王一博自己无聊地打了好几局以后一点耐性都没有了,把鼠标摔在一旁。


“这个点堵车。”周艺轩收拾好了餐桌以后坐下来解释。


“来了来了。”姗姗来迟的李汶翰和金圣柱总算赶来了。


“怎么回事,这么磨蹭,骑乌龟来的啊。”王一博没好气地问。


“还说呢,新提的保时捷就被一个送快递的刮了,刚才车送去补漆,心疼死我了。”李汶翰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痛。


“我还等着看看你心心念念的爱车呢,这下好了。”曹承衍有些失望地摊了摊手。


“上保险了吗?”周艺轩问。


“哪来得及啊,下午刚提的,拍照还没上呢,就想着赶紧开过来让你们开开眼,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换别的车呢。”李汶翰揉了揉胸口觉得更加不舒服。


“那也得不少钱吧。”王一博问。


“钱倒不是事,主要是心疼啊。就像你那大摩托被刮了,你不心疼啊。”


“那你还放走那个送快递的,让他赔呗,有多少赔多少。”王一博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那肯定的,不过那小子也算识相,知道他是全责,说暂时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晚上先回去借一下钱,还留了电话呢。”金圣柱把皱皱巴巴的小纸条瘫在桌面上,上面是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那就更省心了,赶紧打吧,我开房间了。”




刚送完外卖正在下楼梯的肖战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夏之光打来的,夏之光是他同乡,比他小几岁,前两年高中刚毕业就进城打工了,肖战和他关系不错,也经常照顾他,不过这个点打电话应该有什么事吧,肖战赶紧接起电话,就听到一阵低泣,肖战这下着急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度,着急地问:“光光,你别哭,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肖哥,我,我惹事了。”夏之光总算说出了一段完整的话。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天津路的石狮子这。”


“行,你等着,别动啊。”肖战赶紧骑上摩托车赶过去。


肖战赶到的时候夏之光正在抱着石狮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都开始打嗝了,看到肖战过来,夏之光这才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公司最近换了一批新的三轮车,夏之光还不太熟悉,不小心把一辆车给刮了,车上下来两个凶神恶煞的男的,恶狠狠地让自己赔钱。夏之光自知理亏,认命地准备赔钱,结果没想到那么小的一道划痕要十万块钱,夏之光见不得对方趾高气扬的样子,留下一串电话号表示明早一定会还钱,对方这才放过他。


可是自己刚打工没两年,浑身上下也就不到一万多的积蓄,上哪整那么多钱,和父母也没法说,他们除了担心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夏之光想到肖战出来打工这么久,应该有一定积蓄的,所以才给肖战打电话的。


听了夏之光的话以后肖战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没事的,光光,你别哭,还差多少钱你和哥说。”


“八万六。”夏之光擦了擦眼泪小说说。


肖战打开手机看到自己的银行存款后咬了咬牙,这些年以后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一大半都给家里寄回来了,自己就留一小部分,去了日常开销,也就攒了五万多,还有差不多三万块没着落呢。


看了看旁边哭的眼睛都肿了的的夏之光,肖战更难过了,都是同乡,俩人家离得不远,小时候每次肖战被舅舅打的伤痕累累的时候都是夏之光给他上药。再后来夏之光来城里打工,知道肖战不经常回家,所以每次他回家再回城的时候都要给肖战带上好多特产还有肖战外婆亲手做的吃的,在肖战心里,夏之光就是亲弟弟一样,现在他有难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视而不见。


“光光,你先别哭,你先去把车上剩下的快递送完,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今天晚上我一定把钱给你打过去。”肖战认真地说。


“可是,这么多钱呢。”夏之光还在哽咽。


“没事,你听话,慢点开车啊。”


“嗯嗯,哥,谢谢你。”


“快走吧。”


送走了夏之光以后轮到肖战抱石狮子了,总不能给外婆打电话吧,刚有这个想法就被肖战否定了,这么多年是外婆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而且为了自己还折了一条腿,寄回去的那些钱是让外婆买药吃饭的,不可以动。


但是,又能去哪里借钱呢,肖战在北京也就和夏之光关系比较好,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认识新的朋友,公司同事都是完全不熟悉。


肖战突然想到,要不要去平时经常取餐的那几个饭店问老板借一下啊,见识了太多人心冷暖的肖战没一会就打消了这个想法,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借你啊,只怕把你当成骗子赶出去。


还有谁呢,王一博?肖战的眼睛突然亮了,赶紧骑上摩托车去英棉集团。


看着霓虹闪烁的英棉集团,肖战望而退却,突然就怂了,还是算了吧,刚认识没多久就找人家借钱,要是王一博只是普通员工也就算了,偏偏还是老板,和自己有着云泥之别,要是直接借钱只怕会当做别有用心之人。


肖战就这样在马路上肆无忌惮地吹着冷风闲晃,脑子里就一件事,去哪里可以借到钱呢。


等红灯的时候,肖战无聊看着电子屏,突然跳跃出来的一个广告吸引了肖战的注意力,无抵押贷款!


肖战连忙把车停在路边,按照屏幕上的咨询热线熬过去,小心翼翼地询问贷款的程序,对方表示只要提供身份证、手机号和住址就可以当场获得贷款,肖战兴冲冲地赶到对方提供的地址以后表明了自己想要借钱的想法,对方表示肖战符合条件,然后对贷款本息噼里啪啦的一通解释,听的肖战云里雾里的没有头绪,只有呆呆地点头。


直到三万六千块钱打进卡里的提示音响起,肖战这才放心连带自己的存款一同给夏之光打过去,总算了了一桩心事的肖战哼着轻松愉悦的小曲回家睡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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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出的温柔 Chapter9 心计





Chapter9 心计






王一博在别墅里待了一小会儿就待不下去了,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家,毫无归属感。

以前在皇天的时候,他也住在公司安排的一处别墅中,常年飞行,落地极少,并无需求一定要一处自己的房子。他名下有过一栋用于投资的房屋,也因为解约筹钱卖掉了。

这么多年,第一个令他产生“家”的概念的房子,竟是肖战小而精致的“玻璃城堡”。


手中攥着肖战给的钥匙,身上仿佛还残留着肖战的体温和香气。适才被裹到羽绒服里的温暖和舒适仍包围着他,虽然肖战的拥抱不含任何私人感情,纯属“兄弟”间的回应。

手掌按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随即便放...





Chapter9 心计





 

王一博在别墅里待了一小会儿就待不下去了,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家,毫无归属感。

以前在皇天的时候,他也住在公司安排的一处别墅中,常年飞行,落地极少,并无需求一定要一处自己的房子。他名下有过一栋用于投资的房屋,也因为解约筹钱卖掉了。

这么多年,第一个令他产生“家”的概念的房子,竟是肖战小而精致的“玻璃城堡”。



 

手中攥着肖战给的钥匙,身上仿佛还残留着肖战的体温和香气。适才被裹到羽绒服里的温暖和舒适仍包围着他,虽然肖战的拥抱不含任何私人感情,纯属“兄弟”间的回应。

手掌按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随即便放开了。但肖战一直看着他重新回到屋里,才默默离开。

他应该相信肖战的,不是吗,相信肖战能处理好与温竹筠的关系。已经在J影视服务了七年的人,如果会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王一博心想,他心里还有一个人,一个深爱的人,而那个人,肯定不是温竹筠。

那是一个年轻漂亮,有着金色头发爱涂口红的女孩儿。

王一博心中酸涩不已,但下一秒他又振作起来。那又怎样,那个女孩儿一直没有接受肖战的心意,人怎么会一辈子一个人过呢,现下他们有着最亲密的关系,于公,肖战是他的助理,于私,他说把肖战当哥哥对待,肖战并未反感,还把家门钥匙给了他……近水楼台,这么好的机会还抓不住,那就是傻瓜!

他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恨不得立刻便回到“家”,他一定要让那里也变成他的家。



 

打开门,他与送外卖的撞了个正着。

“您点的鸡排饭和蔬菜沙拉,今天店里凡点单超过三十都送一杯饮料,祝您春节快乐!”

王一博喃喃道:“春节快乐。”

他打开灯,坐在焕然一新的客厅里,馨香与饭香交织一处。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上传到微博,配文“家的味道”。

他满意的看着实时热搜不停攀升,不到半小时便冲上第一。当然会有这样的效果了,自他解约另签新东家,他本人便没有在公开场合发表过任何“辟谣”,只在颁奖礼上跳了一支舞、领了一个奖,其余对外言论都由经纪人Edward代劳。在狂热粉丝的心目中,他受了冤屈,后续发展动向不明,目前正在神隐中。

这一条并非营业的微博,登时令心疼他的妈粉姐姐粉母爱泛滥,“小啵好可怜哦,外卖都能吃出家的味道”“哭死了,孩子这一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也有些眼尖的,分析出他拍照的地点与此前大相径庭,说不定是乔迁新居,真的心情很好,吃出了“家的味道”呢。



 

王一博与别的偶像不同,虽然出道早,却从未爆出过家庭情况,这方面很是神秘,就好像他是从地里蹦出来的一样。有心人考古过他十三岁参加某地街舞比赛的视频,那时他衣着普通,无人陪同,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未透出。那之后不久,他便远赴韩国做练习生,相当于从被挖掘到十六岁出道的这一段时间,全部空白。

他很少发私人微博,与粉丝的关系较为疏远,有得必有失,有人不喜欢这一款高冷的,也就有人喜欢这一款不媚粉的。如今的社会,比之亲和力,更为看中个性,在媚粉明星一个个因收礼、私联翻车后,王一博反而稳稳地居于顶端。因为不了解,所以很少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脾气暴躁、与媒体关系差,竟为他树立了耿直、真实的人设。

那么,今天这一条微博显然是真情实感,热搜登顶后,普普通通的一条吃饭博竟然直接“爆”掉。



 

作为金牌助理的肖战,在刚刚抵达温竹筠的私宅时刷到了这一条微博。他不知道王一博到底想做什么,点开微信,犹豫再三,输入了几个字“饭好吃吗?”

这是王一博加他微信后,两人第一次聊天,温竹筠打开门,露出一张刻意打扮过后的精致脸孔,他在收起手机的最后一秒瞥到王一博的秒回“战哥点的,家的味道”。

温竹筠笑着挽了他手臂,衣香魅影,灯烛暧昧,长长的餐桌两端各点着一盏小巧宫灯,牛排配红酒,看来今夜不是个好脱身的夜晚。

肖战微笑着端起酒杯,“Judy姐,与Chanel那边谈判还顺利吧?”

温竹筠眼中划过一丝诧异,神色未变:“阿战是聪明人,我知道瞒不过你。”



 

肖战身上只有一把钥匙,没带备用,他回来的晚了,不得不打扰王一博的睡眠,轻轻敲门。

门开的很快,好像王一博一直在门口守候一般,见了他便堆起灿烂的笑容“你回来啦”。

鼻端闻到酒气,王一博不安的皱了皱眉,但见肖战神色如常,不露痕迹的推开他:“我去洗漱,你先睡,很晚了。“

“好。”王一博未作纠缠,真的将他当作哥哥对待,恍若寒夜中两人内心的悸动与落泪的冲动未发生过一样。



 

王一博回到白雪公主的房间,回到躺椅上,为自己盖上绿底小白花的被子,但没有关门。他闭上眼,听着浴室的动静,水流仿佛是自己的手掌,假想中拂遍肖战全/身。

他应该看到自己为他准备的睡衣了吧,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卧室的床上,他应该也看到自己为他接好的温水、挤好的牙膏。他会感动的吧,也会内疚,因为他擅自猜测了自己对他的感情,甚至要将自己推开一个人回来。王一博撑着眼皮,等候肖战踏足他的房间。

肖战当然不知道,王一博冲进家门,便扑在他的大床上,嗅他床单和枕头的气息,就如扑在他的怀抱里一般。未经同意,有人打开他神秘的衣柜,一件一件去摸他的衣裳,最终将深蓝色的绸缎睡衣搂在怀中,衬衣扣子一颗一颗松绑,体/香侵染灼热/胸膛。

温水和牙膏像是触手,代替感官冲刷红唇贝齿。年轻的男人靠在浴室冰冷的墙壁上,咀嚼着那人的名字,咀嚼着那香喷喷的皮/肉,双目发出异样的光。但这些不再稀罕,今天整整一天,他的想象都有了具体的形貌。



 

如王一博所料,肖战洗的很快,十来分钟便走出来,也不知道他来不来得及涂身体乳。他按掉浴室灯后,真的进了这间屋,也许本意是为他关上房门,却如他所愿蹲在他的“摇篮”前,将他盖的乱七八糟的被子拉上来,遮住他仅穿了一件背心的上身。

月色浅淡,王一博忍不住睫毛抖动,索性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战哥……”

“吵到你了?”肖战仍然半跪在他身前,用温柔的笑意理顺他的不安。

“哥……你喝酒了,有没有难受?”他刻意不提温竹筠,只以一个弟弟的身份关心哥哥的身体。

“一杯红酒而已,你看我没醉。”

因为王一博声音又低又沉,肖战也不由自主地压着嗓音,静谧的夜,软语温声的两个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大手从被子中伸出来,又胆怯地收了回去,王一博足以迷惑有情人的脸孔带着忧伤,“那会儿……那会儿我不是有意要拦你的,”他诚挚的道歉:“我是听了闲言碎语……我不想听别人说你是温竹筠养的情人,所以太激动了,对不起……”

肖战摇摇头:“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我和Judy并没有那方面的关系,她是我的老板,仅此而已。”

王一博如小狗般用力点头:“是我错了,哥还给我点餐,很好吃,谢谢。”

肖战有些疑惑,又完全释然。这孩子爱憎分明,两天前还横冲直撞的与自己唇枪舌剑,这么快就学会了认错和道谢,不过是因为在这之前,他以为自己是公司派来的间谍,而现在则全身心的信任自己罢了。肖战为自己的狭隘而羞愧,怎么能将这种依赖的情感胡乱上升为成年人的邪念呢,王一博,和娱乐圈的那些肮脏之人,是不一样的。

“这个道歉我不接受哦。”肖战的眸子摇曳着月色,银练般清澈,如一把所锁铐捆住了王一博的心。

小白花被子下的躯体僵硬起来。

看王一博紧张,肖战愉快的轻笑道:“一博没有错啊,是我的错,等我下次给你做了饭,你再拍‘家的味道’好不好?”

原来他在为今天没有做好饭再走而内疚。



 

王一博稍微直起了身,被子滑落,露出他紧实有力的手臂肌肉。肖战一惊,他却吐着舌头跳下躺椅,蹬上兔毛拖鞋,将小白花被子披在两人身上。

“走啊,我陪哥去睡,在这儿蹲着很冷的。”男孩子顽皮的侧着脸冲他笑,肖战便也笑了。

肖战一个人睡一张一米八的大床,他很注重生活品质,床垫选了最好的三层乳胶,澳洲羊绒覆体,王一博刚才试过的,非常舒服。他按着肖战躺下,学着肖助理照顾自己的样子给人盖好被子,状似无意的坐在床边,欲盖弥彰的夸赞:“哥,你的床好棒哦,比别墅里的那个还好睡。”

“所以我说把床让给你的呀。”

肖战就要起身,王一博已四肢并用的爬了上来:“我坐一下就好,正好想跟战哥聊聊天。”



 

他说聊天便真聊天,与肖战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你是想问Judy跟我谈了什么对吧?”肖战主动提起:“有一些与你无关的事情就不必讲了,不过我趁这个机会提了你的事,她手里还真有几个文艺片的资源,是为公司几个资深演员接洽的,他们大多演配角,不难争取,我问了问,里面有一个适合你年纪的角色,是主角,但得去试戏。“

“Judy……有没有……对你……”他生怕这些资源是肖战付出什么代价帮他争取来的,他并没自恋至此,只是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愿让它存在。

肖战摇摇头:“人必其自爱也, 而后人爱诸;人必其自敬也, 而后人敬诸。一博,我是很钦佩你不屈从于冯天易的,你一定不要肮脏的资源。”而我,虽然很难,也在努力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那你怎么说服她给我剧本?”

“因为看到了你的粉丝号召力啊,”肖战颇为轻快的回答:“你看你发了一条吃饭的微博就冲顶了,在商言商,Judy也为你折服呢。”



 

王一博问到了今晚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精神松懈下来:“那试镜,我……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年后我们就准备起来吧,九十年代创业者的形象,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呢。”背起行囊的坚毅神色,不就和自小离家的王一博如出一辙么?肖战在回来的路上亦刷到了微博下的大粉留言,说王一博从不抱怨辛苦,从不透露家人的情况,多希望有家人可以陪陪他,让他能开开心心过个年。

一个人在这座城久了,便习以为常的认为,在这里过年是常态。肖战后知后觉的发现,同在帝都的王一博亦是无家可归的状态。



 

“一博?”

“……嗯,战哥你说,我在听。”

“你困了吗?”

“没有……没有……”

“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你的家……在哪儿?”

王一博的百度百科上写着籍贯是河南洛阳,但他本就话少,从没听他在任何场合将自己与这座城关联起来。

“我家……不就在这儿?战哥,就是我的家人。”声音模模糊糊的,肖战翻了个身爬起来,看王一博歪在床靠上,闭着双眼。他似乎在半梦半醒中也不愿逾越,用鼻子哼着:“可以吗?”

肖战在夜色中注视着他的面容,失却了攻击性、容颜清淡的他,像卸下了壳的小蜗牛,他微微蹙着眉,直到听见“可以”的答复,才舒展了眉目,头歪在一边,沉沉睡去。

肖战怎知,为了从激越的心跳和失衡的幻想中平复,王一博先是从几公里外下车疾奔到小区,如此剧烈运动无效后,男孩子在他回来后服了一颗药。这已经是这个月他第二次服药,远远超出了以往频率。



 

肖战却久违的失眠了。

当他戳穿颁奖礼演出服破损的真相后,温竹筠也大方的承认了。利用王一博与皇天的私怨,利用从某处得来的王一博有精神疾病的讯息,企图令失控的暴躁男星在公共场合揭露皇天控制旗下明星和潜规则的真相。

“就连我,也成了你的一颗棋子呢,”肖战仰起脖颈,红酒顺着他嘴角向下流淌,艳丽红唇,不可逼视的绝美容颜,温竹筠欣赏的瞧着这个比她巅峰时期还华丽的男人,挑了挑唇角。

没错,王一博不要女助理,那便给他一个容貌更出色的男助理。性格敏感的王一博一定不会信任公司,以肖战的刚烈性子,也不会屈就,那便没人能在颁奖礼上拦住他的挑衅。

但温竹筠失望了,当天,王一博虽与冯天易发生了冲突,却没能鱼死网破。



 

“让我猜猜,王一博的前助理之所以反水,是因为你买通了她。皇天如果要除掉王一博,大可以慢刀子杀人,比如雪藏他,让他的热度慢慢消失。然而,很明显,皇天还想用他来赚钱,过去一年他的行程满到吓人,我以前看过新闻,他累到流鼻血都歇不下来。王一博的确想解约,但正常的思路不是应该未雨绸缪、找好下家么,如果他有所准备,又怎么会被你趁虚而入?当时的解约完全是因为那助理的爆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皇天高层因想惩戒他对热搜置之不理。他脾气硬,以为皇天故意整他,索性心一横主动提出解约,皇天才放弃他,坑了他一笔巨额违约金。”

温竹筠真想给他鼓掌,不愧是她看中,又一手培养起来的男人。

“想想看,王一博被赶出皇天,皇天哪里得到半分好处了,被王一博粉丝攻击到体无完肤。还有一点,Edward针对他的辟谣快准狠,简直像事先准备好的一样,”肖战冷哼一声:“果然,不是像,而是确实如此。”

肖战还有未说出口的依据,冯天易觊觎王一博,那种心态,比最癫狂的粉丝还具有占有欲,又怎么甘心放他离开?整个经过完全是阴错阳差,因着冯天易之前下药被痛打一顿,王一博认为女助理爆料的始作俑者是冯天易,玩命要解约。这些便不能告知温竹筠了。



 

“阿战,如果你认真做事,现在一定比Edward更能帮我的忙,”温竹筠惆怅道:“你不乐意,不是因为我追求过你,而是你不齿我的为人。”

温竹筠是拿捏人心的高手,对付肖战,硬来和软求都没用,自爆短处反而见效。一听这话,肖战坐了下来,切起了牛排,又倒了一杯红酒,温竹筠心头一喜,便要坐到餐桌那一头,肖战已将牛排切成了小块:“抱歉,我失言了。”

他亲自替温竹筠拉开餐椅,黑丝绒曳地长裙缓缓入座,他将刀叉递过去,如最忠心的奴仆:“快吃吧,凉了肠胃会不舒服。”

“阿战,你还关心我?”近处瞧,温竹筠真的不再年轻,保养得宜的脸上现出疲态。

肖战蹲下来,为她整理被椅子不小心压住的裙摆,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只希望你能更信任我一些,可以直接告诉我要我做什么,或许还能少走一些弯路。”



 

温竹筠若有所思,将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她不愿直说,便是明了肖战有所为有所不为,也是有恃无恐,便是做了些利用他的事,他也不会与自己撕破脸。那么这“弯路”,又是什么意思?

“好,我就直说,现下我要迅速扳倒皇天,我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与冯天赐有私怨,而且,这也关乎我的个人利益。我一直盯着皇天的纰漏,他旗下艺人要么已成气候,要么人微言轻,能拿来做杀人之刀,威力惊人,过后又没有后台反噬的,只有王一博。”

“那么我也直说,经我多方查探,王一博没有躁郁症。”

温竹筠一惊,肖战为人非常谨慎,甚少短时间内下断语。她愿闻其详,肖战便将自己关于躁郁症的研究和盘托出,“那女助理的话不能尽信,她因爱生恨,有意诋毁罢了,她可能看到王一博服药,但一定与精神疾病无关。是你急于求成了。”



 

“哦?”温竹筠抿了一口红酒,笑得明媚动人,她站起身,与立在她身边的肖战四目相对:“阿战,我很少见你这样维护一个人。难不成,你和他处的不错?不会吧,这才一个月,他的脾性众人皆知,你呢,你是不可能与人随意交心的。那就是,你单方面爱上了他?”

她似在调笑,一双桃花眼顾盼生姿,于无声处捕捉肖战神色。

对方纹丝未动:“Judy姐说笑了。我不过是佩服他勇者无畏,不像我这个人,向来束手束脚,不敢行差踏错。他现在愿意将我当作一个普通助理看待,我便想着,为他尽一份心力,顺便也让公司靠着他大赚一笔,可能比盲目的去挖他身上的隐私要靠谱得多。”

温竹筠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些年,肖战城府愈深,早不是刚来公司时低眉顺眼的清秀男生。

“可你之前有离开的打算,那现在……”

“等他站稳脚跟,我再走,”肖战未表明王一博的态度,却把自己绑在了王一博这条船上。他本没打算这么直接的,原计划是虚晃一枪,令温竹筠转移目标。只没料到,温竹筠要扳倒皇天的决心还牵涉几方利益的博弈,他只能临时更改计划,赌Judy对他友情尚存,以自己为筹码换王一博的平安。



 

“那么,我去哪儿再找一个合适的靶子打击冯天赐呢?“

女人又上前了一步,轻轻扳过肖战的下巴,他在她面前总是恭谨的,宁愿做个仆人看她用餐,也不与她同桌而食。此时,她很想吻一吻他,看他八风不动的模样是否会出现裂痕。

“Judy,不可以的,“肖战捉住她的缠着丝绒的手腕,后退了一步:“王一博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他没有后台,意味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的阴谋一旦被他知晓,你说他会打击皇天还是会将矛头对准你呢?”

温竹筠一只腕子被肖战握住,身形一晃,一杯红酒倾覆,淋淋漓漓淌在木质地板上。肖战深深睨了她一眼,便蹲下来用桌上纸巾清理酒液。

女人不可置信的瞧着他谦卑的发旋,他刚才,是在威胁她!



 

娱乐圈浮沉数十年,肖战可谓是温竹筠最信赖的一个人。这份信赖不在于她会用他做些不可告人之事,而是她对他深信不疑,他或许不是她的骑士,却一定会在她众叛亲离时陪伴至最后一刻。

“阿战……你为了他……”

她没说下去,肖战也没答,他一直待在这里,看她一块一块吃掉冷掉的五分熟牛排,吃到口角渗血,又灌下去一杯又一杯红酒。他静静的立在她身边,在她用餐完毕后为她洗净餐盘,打扫厨房,又亲自陪她上楼歇息。

女人有了七八分醉意,她像以往一样伸出手去攥肖战的衣袖:“可以留下来吗?”

肖战替她掩好被角,拉紧窗帘,抱歉道:“Judy,不可以的。晚安。”



 

肖战寂寞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想他独来独往了这许多年,缘何为一个才认识一个月的“弟弟”再三破例。他在剖析自己的内心,便是半天前,他可能会旁敲侧击,却不会亲自执刀扎入温竹筠心窝。他赌的哪里是友情呢,他与温竹筠一样,善于谋算人心,他明知,温竹筠和他一样是一个孤独的灵魂,他们虽不是爱人,却将对方视作生命中重要的旅人,一起趟过岁月的行路者。

暂时算是稳住了温竹筠,下一步便是要在她返过味之前帮王一博扎好根基。她能容让一次,却不会容让第二次了。



 

王一博的身体渐渐滑下来,他抱着男孩子的肩膀将人放好,爱怜的抚了抚一头漂亮的乌发。

“为什么,你会和她说一样的话?你也没有爸爸妈妈了,对不对?”

被药物拉入昏沉睡眠的王一博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哥哥,我睡不着,你唱一首歌给我听啊。”听筒里传来古怪又俏皮的声音。

“我唱歌不好听,给你放一首呗……哎,你还不如自己放一首。”

“就知道你不想理我。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好容易认识个哥哥,也不想跟我玩。”

“喂,你不是要睡觉了吗?”

肖战无奈,在qq音乐里随便找了一首歌,他的qq头像旁边便显示他在听这一首,聊天框输入道:“你也听这一首呗,相当于我们一起听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就把我当哥哥?“

王一博没带枕头,肖战将自己的推到他那一边,抱着他圆鼓鼓的后脑勺枕上去。

黑沉沉的房间有了些光亮,肖战打开自己的私人手机,登陆了多少年没用过的qq,唯一的好友“不说出的温柔”头像黑着。

聊天框上一次输入信息是在两年前,肖战一字一字的打着,打出与两年前一模一样的问候。

“是我,你好吗,没什么事,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

无人回应。

肖战捂住嘴,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他没有枕头,泪水沾湿了床单,鼻子塞住,眼前一片模糊。他颤抖的双手继续敲出一行字——

“这是我最后一次打给你了,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



 

睡梦中的王一博不安的转向肖战,仿佛感觉到唯一属于他的温柔就在这边。






一博要去试的九十年代创业者的戏,是归来的43-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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佰分之貳

他们这是…亲上了!!!

真诚发问:请问我们有机会可以在下次物料里看见你们啵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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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 Chapter2 开不了口





Chapter2 开不了口



BGM开不了口


一曲终了,KTV所有的顾客都跟着起哄,祝福一对有情人,肖战站在王一博身旁,目力所及都是羡慕的眼光,他陶醉了。

但愿长醉不复醒,他希望这样的不真实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右手与左手并拢握在身前,他总是忍不住去摸那枚戒指,从不佩戴首饰的他乍然套了个禁锢,并不是很适应,可他对这份不适应的欢喜超出了想象。


聚散终有时,瞧热闹的陌生人离去了,为他们打了折的老板微笑着与他们说再见,他还递给肖战一张名片,说如果有空来驻场演奏,带朋友来玩可以免单。

肖战长的显嫩,老板估摸以为他是大学...





Chapter2 开不了口



BGM开不了口

 




一曲终了,KTV所有的顾客都跟着起哄,祝福一对有情人,肖战站在王一博身旁,目力所及都是羡慕的眼光,他陶醉了。

但愿长醉不复醒,他希望这样的不真实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右手与左手并拢握在身前,他总是忍不住去摸那枚戒指,从不佩戴首饰的他乍然套了个禁锢,并不是很适应,可他对这份不适应的欢喜超出了想象。



 

聚散终有时,瞧热闹的陌生人离去了,为他们打了折的老板微笑着与他们说再见,他还递给肖战一张名片,说如果有空来驻场演奏,带朋友来玩可以免单。

肖战长的显嫩,老板估摸以为他是大学生吧,若知道他年薪百万,根本用不着“勤工俭学”,大概会惊的眼珠子掉出来。

史李吕周四人相继告辞,小情侣的夜晚还有很长,他们可不想做电灯泡。



 

只剩他们二人了,肖战想说什么,却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静静等待王一博发话。

“晚上去我那儿住吧?”王一博发出邀请,“你还没去过我家。”大概觉得这样的邀请太过暧昧,有些唐突,他也不好意思的补充道:“这儿离你家是不是挺远的,我想就别折腾了,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肖战不算是个特别会交际的人,但总能体察到王一博的内心,遂从善如流:“好。”

“离这儿不远,咱们一道走走?”

肖战捧着那束稍微卷了边的玫瑰,虽然他跟着一个男人,举着花走在大马路上会很奇怪,但他从来不会反驳王一博的决定。

甚至他都没提要去停车场取车,他开着的是一辆深海蓝特斯拉MODEL X,帝都摇号艰难,有了新能源车这个选择,肖战毫不犹豫的成为了马斯克的第一波拥趸。

他怕王一博心里会不舒服。



 

西装革履的家伙脱下外套搭在臂弯,向他伸出一只手:“走吧,未婚夫。”

肖战把手放进王一博宽厚的掌心,突然从冰爽的空调房来到室外,八月如火一样的天气瞬间让他们触到一起的手心皮肤生出了粘//腻的汗//液。

流光溢彩的路灯,钢筋铁骨的高楼,飞驰而过的行车,这是他们所处的城市,他们是两个毫不起眼的生存者,但他们是自己生活的主角,自不知哪一刻起命运紧紧纠缠,直到牵紧的手指勾住了就不会轻易放开。



 

王一博有太多的问题,他不知道的初吻是怎么回事,肖战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他知道肖战是个羞涩而没有安全感的蚌壳,有人试图去撬开时,壳子便会自我保护咬的死紧。

“车棚子,给我讲讲吧?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王一博选择了最容易入手的一个问题。


----------

 

肖战出生在一个北方十八线小城,说是市辖区,其实和县、镇无甚分别。北方的特色是7岁入学,六年制小学不能跳级,必须严格遵照户籍所在地要求按片入学。从小跟着母亲住在“贫民区”的肖战无可挣扎的进入了一所全区排名垫底的小学。

肖母年轻时特别漂亮,性子也算温和,然而多年的生活磋磨使她变得易怒易暴燥,专横武断。对于唯一的儿子,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好好学习,以后才能出人头地,要想人前显威,就得背后受罪。”

她对于肖战身在一所不怎么样的小学既在意,又不在意。以她要强的性格,是真的认为,只要努力,就能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所以她从没给肖战找过什么关系,和班主任也没有额外交好的意思。



 

肖战自五六岁起,每日的生活轨迹是:早晨五点半起床,练一小时钢琴,走路去上学,五点半放学回家,还要练一小时钢琴,之后写作业。低年级时课业不多,以他的成绩两下就能完成,之后就是做肖母给他准备的各式各样的卷子。

肖母这办法虽然残酷,但很管用,上学校老师开的补习班在她看来是浪费时间,那就是老师们为了赚外快所寻的障眼法,实质是盯着良莠不齐的孩子们写作业。哪像她,未雨绸缪,“因材施教”,从新华书店挑选出适合儿子进度的考卷,九十年代,别人家孩子还只知道傻玩,她已经培养起了儿子的奥数细胞。

这样的家长放到21世纪,绝对是海淀牛娃家长,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肖战按部就班的照着母亲的意思学习、学琴、周末还要学画。两项才艺是他那缺位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福利,父亲做生意算得上有钱人,供他学费和杂费绰绰有余,在这一点上,离了婚的父母空前的一致。

多学点,准是没错的。



 

一个是一年只能见一两次的爹,一个是每天恨不得24小时把他挂在裤腰带上的妈,他们都没有了解过肖战的内心世界。

他是一个人缘不太好的小孩。

班主任及各位任课老师都不是特别喜欢他,哪怕他次次都考班里第一。他所在的班级不巧是这个稀烂小学同一年级最差的班,打架斗殴的学生最多,交白卷的学生最多,所有老师清一色的只认钱不认人。

从不补习的肖战在她们看来没有一点利用价值,成绩好又能怎样,反正初中也会按片划到不怎么样的三中。

而他在同学中间更是格格不入,很多男生小小年纪就是混混,课桌里藏着管制//刀//具,女孩子们一个比一个社会人,听说其中不乏“大哥”的女人。



 

到了肖战五年级的时候,他的运气来了。

区里为了提高教学质量,选了各方面数据表现最好的四中作为实验中学,开展第一波小升初考试,全区大排名,排名前200的学生免费入学,其余名额再平均分给片区内其他小学。

肖父在区政府有关系,率先听闻此讯,托人给许久不见的前妻捎话:务必使肖战考入四中,切记切记。



 

肖父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已是市里首屈一指的人物,肖母由不屑一顾转而心理不平衡起来。听说这厮已经再婚,生了个闺女,闺女哪有儿子好,想必那杀千刀的惦记着有继承人的好处,着力培养呢。

她对离婚这件事是一点都不后悔的,但不能委屈了儿子,肖家的财产,不拿白不拿。

必须让肖战考入四中,凭自己的本事,让他在他爹那儿扬眉吐气!

肖母如打了鸡血一样,求告各方神仙,有什么高质量的卷子尽管拿来,统统堆到儿子面前。



 

肖战小一点的时候还是个小胖墩,一点不像父亲和母亲似的大高个,经历两年摧残,人瘦成了柴火棒,好在个子窜起来,看着不至于那么可怜。

肖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半分忏悔之心,逢人就说,他长个儿呢,比横向发展好。



 

肖战推着单车漫步在向往已久的新校园。

四中分初中部和高中部,高中是拔地而起的教学楼,初中是前面几排平房,教学设施算不上多好,却依然让他兴奋。这里的学生有一半是“皇榜”上的,另一半就算不是,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四中对着的片区里,都是些顶好的小学。

初一十个班,他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三班第一个,满足的笑了。

然而他并没有着急进教室,而是一个一个班的看过去,每一张黄纸上的前两个名字被他牢牢记在心里,这将是他以后的竞争对手。

是啊,虽然付出了巨大努力,他也实在不能想象,他取得了全区第九名的成绩,稳稳的全校第一,在老师们嫉妒的眼神中提前毕业。这个肖战,怎么能这么强,强到尖子班的学生没有一个能考过他的。他成为一个没落学校往后若干年口口相传的神话。



 

实则他已经把曾经的人和事抛到脑后,他的小学同学,此后大多成为母亲口中“街边卖菜的”和“超市卖东西的”,而他肖战,需要经营的同学关系是初中,是以后,那些才是有价值的。

心满意足的晃了一圈,他打算放了车子,走进他今后三年要生活学习的班级。谁料,教室对面的车棚,车子满满当当排了一排,没剩下一个地方。

他打量着同学们的车子,女士的就不说了,男士的,一台赛一台的好看,有几台还是拉风的山地车。他从小被母亲灌输俭朴思想,骑的还是母亲淘汰下来的一辆褪了色的弯梁蓝色26自行车,虽说不是女士的红或粉,也够丑的了。

“不要跟别人攀比,比比学习!”母亲总是这样说,小学时学校组织看电影,同学们都带了五颜六色袋子装着的零食,只有他,书包里装着母亲自己炒的瓜子和几个洗好的苹果,实在不好意思拿出去和别人交换。

他也是要面子的,只不过他只能用成绩来装点自己惨淡的颜面。

他找了个略微宽些的空档,打算把左右两边的车挪一挪,将自己简陋的小破车放进去。力气不够,去搬其中一台车子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眼看一排车子就要向着侧面倒去。



 

糟糕!

若是入学第一天就出个大新闻,以后可怎么混,动作跟不上意识,他是一点挽回的办法都没有。

斜刺里冲过来个男孩子,从另一头帮他稳住了几辆车,肖战刚刚有用眼角的余光瞟到那男生,个子挺高,和自己差不多,正拽着车棚子上头的铁栏杆做引体向上。

这个年纪的男生多像只开屏的孔雀,充满了表现欲,有人愿意展示运动能力,也有像肖战这样用脑力说话的。

适才,肖战只瞅了一眼,就把人家归为“头脑简单,四肢发呆“的笨蛋,然而现在却是人家解了他燃眉之急。



 

“谢谢。“肖战狼狈的仰起头道谢,手依然没敢离开车子,怕一不扶就倒。男生将旁边的几辆一一放好,走过来接过他的车把:”我帮你放。“

那男生别看年纪不大,语气中透着成熟。生的很俊,雪白皮肤,五官分明,纯白短袖撸到肩头,现出几块有力又不显狰狞的肌肉。蓝色宽松运动裤挂在腰间,于脚踝处略略堆了一些,却并不显得他腿短,反而挺有范儿的样子。帮肖战挪车时,露出一小段白到发光的腰身,甚是扎眼。

直到他晃晃悠悠的走远,肖战才回过神来。

看起来挺像个体育生的,他走路的时候习惯性微微踮脚,一边走一边三百六十度大臂绕环。肖战目送他的背影,他走一走,又跑几步,然后跳起来做个摸高的姿势,像是篮球选手在投篮。

“多动症吧,“肖战喃喃自语,但并不反感。这是他第一次记住和他不在一个世界的人的样子。


-----------

 

王一博家不远,走了约莫十分钟到了。是个中档小区,肖战借着月色细细打量,有水系有健身器材,是个适宜居住的地方。

方才他讲完了车棚子的初遇,问王一博:“有想起来一点么?”

他们的手仍然牵在一起,王一博拖着他手臂晃了晃,歉然中带着一分撒娇:“没有哎,怎么办?”

很正常,这一段插曲,于肖战而言是青春疼痛的开始,于王一博而言,则只是千万次邂逅中最不起眼的一次。

“没关系,不重要。”

王一博今儿个特别温柔:“我保证,以后关于你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忘。”

夏天的热风烧的人浑身热汗,但肖战仍然需要这一份暖心,他冰冷了许久的心得到了熨帖。王一博无需对他有多好,只要专心对他讲一两句话,那就够了。



 

他们并肩进入电梯,穿过走廊,打开王一博的房门。一室一厅,简单的装修风格,稍微有些凌乱,但也还好。

“我租的,不过你放心,我在攒钱准备买房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看。”

王一博终于放开了他的手,引着他来到阳台:“花放这里吧。”

那花被热浪烤得未老先衰,肖战蹲下身子,怜惜的抚摸着花瓣:“没有花瓶插起来么,养几枝会开的久一点。”

“没,你看我这儿,就这么点东西,你喜欢花,等你生日的时候我再买。”王一博耸耸肩,去给他倒水。



 

肖战以为只身来到王一博家会紧张的,却也没有。男人的声音从厨房那端传来:“抱歉哎,刚出差回来,家里连水果都没有,我出去买点吧?”

“别麻烦了,外头那么热,我过了八点不吃东西的。”

他走到厨房门口,注视着已经是成熟男人的王一博挽起白衬衣的袖子,娴熟的洗杯子烧水,看来漫长的岁月里,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都要学会自力更生。

王一博手上的戒指在水下闪着银光,肖战恍惚了:“一博,你为什么突然会……买戒指?”

“绑定你,”王一博转过身,端着一杯兑好的纯净水:“我记得你不爱喝茶的,习惯没变吧?”

肖战还在咀嚼“绑定”二字的含义,王一博牵着他手坐到沙发上。那张沙发是布艺的,一居室也放不下太大的家具,两个大男人坐上去,就好像已经占满了。

“别想太多,别有负担,我是认真的,”王一博耳根红了,现在说的这些才是他准备好的台词,是想说的心里话,他觉得肖战这么聪明一定一听明了:“咱们都老大不小了,没时间浪费在一个不对的人身上,我觉得你是对的人,你呢?”



 

无需赘言,肖战在一小时内就将摸戒指变为自己的本能动作,点了点头。

王一博咧开嘴笑了,和许多年前一样纯真无暇。他想摸一摸肖战频频羞红的侧脸,终觉得不庄重,按捺着没动,斟酌着道:“今天的第三个问题,我还能回答第二次吗?”

肖战不置可否,王一博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一见钟情,你对我是一见钟情,车棚子那儿就喜欢了对吗?”



 

走在外头渴了太久,刚抿了一口水润润喉咙,听了王一博的灵魂拷问,肖战呛住了:“没!不是!”

王一博没再逼问,心中肯定了这个答案,肖战脸皮薄嘛,不难为他了。他站起来在不大的客厅内踱了几圈,无法形容内心的感觉。他们相遇是在2001年,跨越了17个年头,兜兜转转,爱上他的男孩如今坐在他的家里,接受了他送出的戒指。

而他们在一起,不过一个月时光。

对他而言,这是缘分,对肖战而言,这是执着。

王一博不算一个善感之人,这一份痴情,他能够回报的,只有这一种方式。

“我会对你好的,”他蹲下来,对着肖战的眼睛认真表白。



 

天马行空的聊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王一博带着肖战看了看浴室,帮他拿了一套自己的T恤短裤,里头叠了一条新内裤,“你先洗吧,有事叫我。”

肖战端着那一沓衣服,小声道:“我想穿长裤,你有吗?”



 

“怕开着空调睡感冒?”王一博把头埋在衣柜里刨坑,拎出了一条居家裤:“那就穿这个。”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怕我对你动手动脚?我没那么急//色哎!”

肖战慌得直摆手:“我没那个意思!”他知道王一博以前有过好几个女朋友的,与或温柔可爱或娇媚性感的女孩子比,他不太乐意让王一博看到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

遮起来比较好吧。

“去洗吧,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睡沙发。”

以王一博的大男子主义,是不会允许自己睡沙发的,肖战太了解他,故而没做声。



 

他默默走向浴室,有些失落。他也不敢与王一博躺在同一张床上,但听到人家说睡沙发,他心里不得劲。

他想,他猜的没错,王一博提出要和他在一起试试,是觉得感动吧。



 

淋浴喷出热水从头顶直冲而下,打在他脸上身上,浴室镜模模糊糊布满雾气,肖战用手抹了抹,映出自己干巴巴的身体,以及手上水光盈盈的戒指。

这一切就像今天的求婚一般虚假。在这个同性婚姻不被承认的保守国度,就算求过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他们真的可以像普通夫妻一样拥有一张结婚证,享受同等待遇吗?

这戒指能在自己手上待多久呢,也许到了分开的那一天,他可以恳求王一博把这戒指留给他做个纪念。他一定不争不抢,不哭不闹,放王一博回到原来的世界,在余生千篇一律的寂寞日子里,他可以枕着这枚戒指入睡。他仍是幸运的不是吗,他可是王一博唯一承认过的同性恋人。



 

王一博坐在沙发上发呆,肖战擦干头发从浴室出来了。刘海覆在额前,看起来更显得幼嫩,好像个小朋友一样,这样的肖战让他觉得没有一点距离,那不是精英气质的肖总,不是他穷尽一生之力都无法达到的高度,而只是一个喜欢他的男孩子而已。

虽然刚刚他看到了肖战摘下来搁在茶几上的手表,百达翡丽的陀飞轮,手机上一搜,三十多万人民币。



 

他站起来,手臂虚虚搭在肖战后腰,没有触实,只是维持一个亲密的姿势,引着他来到自己的卧室:“床铺好了,空调你自己打一个温度,别太低了,贪凉容易感冒。”

肖战愣愣的注视着他,刚洗完澡,连眼膜都是水润的,长而细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床上只放了一个枕头,肖战想说,不用睡沙发,这话暧昧意味太重,他说不出口。

“早点睡吧,”王一博道:“明天打车去上班,我送你,车票我这边可以报销,别去挤地铁了。”

肖战的车子还扔在停车场,他也不敢说要去拿。



 

“一博……”

“嗯?”

小动物的鼻翼一张一翕,透着紧张,王一博想,他在陌生的地方过夜,可能内心不安吧:“你想不想,嗯,搬过来一起住?我的意思是,我总是出差,钥匙老是忘带,门锁都换了四次了,如果你在家,我就不用带钥匙……”

“嗯,”肖战截断了他的话头,王一博听见他说:“我明天就搬过来。”






一点题外话:本来打算写完毁誉就say goodbye的,最近认识了可爱的画手姐姐,跟她聊天的时候有了这个脑洞,她想让我写,我说我真是无法再面对一次不到200的热度了……她说她会一个人来给我留十条评论,狂刷来了来了,以充门面。

昨天第一章过600了,谢谢大家,我本来做好了没人看的准备的。



感谢 @一往而申  @艾斯皮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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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

《影帝潜了他的金主》(四)

娱乐圈向

腹黑影帝VS怼天怼地富二代


第四章  影帝是个戏精


  王一博把人带走自然是要处理好的,不然那算什么事?


  可他在外找个酒店让肖战睡,觉得不太安全,又不能把人带回家去,因为他爸在家(就算他爸不在他也不会带外人回家!)。


  “要不……”王一博说,“你跟我去网吧?”


  肖战:“…………”


  王一博还在劝他:“这附近就有个很不错的网吧,里面几乎都是男的,谁看你啊。而且也有无烟区,你抽烟吗...

娱乐圈向

腹黑影帝VS怼天怼地富二代




第四章  影帝是个戏精



  王一博把人带走自然是要处理好的,不然那算什么事?


  可他在外找个酒店让肖战睡,觉得不太安全,又不能把人带回家去,因为他爸在家(就算他爸不在他也不会带外人回家!)。

  

  “要不……”王一博说,“你跟我去网吧?”


  肖战:“…………”


  王一博还在劝他:“这附近就有个很不错的网吧,里面几乎都是男的,谁看你啊。而且也有无烟区,你抽烟吗?应该不抽吧?要不咱们就去网吧吧,你看住酒店也不安全的,我也不能把你带回家。”


  “你还不如就让我睡你车上。”肖战被他气笑了。

  说来也是荒唐。


  等到现在坐在后座,肖战才品出了一点荒唐来。他跟着王一博就这么出了剧组,也不怕被人拍到后引起更多的不必要的讨论。明明是找另外的酒店住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他却跟着王一博出来了。


  这都算什么事儿?


  他抬眼看了看坐在驾驶座上的王一博,正巧王一博的的头偏向右边,借着外面的一点光,他想,可能是色令智昏吧。


  到底王一博没让他睡车上,也没让他住网吧,而是找了一间民宿。


  王一博朋友众多,就算是点头之交,偶尔的一个忙大家也会帮帮。不过是要个房间,还是很方便的。


  民宿虽和酒店差不多,但是酒店服务自然是没有的。肖战本身也不是个爱麻烦别人的人,如今有一个地方歇脚就算不错了,还要那么多做什么。


  他简单冲了个澡,穿着民宿提供的浴袍走出来。


  王一博靠着沙发玩手机,数据线连着插头插在床头的插座上。

  见肖战出来了,他就说:“那你今晚就住这吧。”


  边说他边往外走,经过肖战身边的时候,被人拽着拉到了面前。

  “王一博小朋友,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问题就问问题,还什么小朋友。”


  他有意推开肖战硌在自己腰间的手,可某人没眼见力似的,不仅不松手,还大有趋势要搂着。


  “你这一走,是打算留我明天像个猴子一样地被围观?”肖战反问,“总不能大早上的让司机来接我,这不是折磨人吗?”


  “那你这不就是在折磨我吗?”


  王一博理所当然地反驳。


  肖战却从他字里行间听出了另外的意思,当即一愣,随即明白是自己想多了,不由得失笑:“我怎么就折磨你了?”


  “我不睡沙发。”王小少爷梗着脖子道。


  “行,我睡。”

  

  不过到底没让肖战睡沙发,两个人一人占了一边,民宿里的床本来就不是很大,更何况老板以为只有一个人住进来。


  夜间无言。


  王一博没告诉肖战的是,自己其实很怕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要开着灯睡觉。可是现在,房间里是黑的,床靠着落地窗,于是月色从窗户洒落在洁白的被子上,映出一片泠泠银色。


  王一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总觉得被什么禁锢住了似的不舒服,想要挣开这束缚,等到理智回笼,他才发现不对劲。


  两个人本来是一人占一边睡的,可是到了早上就是四肢交缠着,他的大腿还贴着肖战的腿,脸埋在肖战的怀里,肖战一只手搂着他的腰,掌心贴着他的后背,温度从掌心传递过来,格外滚烫。


  肖战俨然困的很,被王一博的动作弄醒了,但是理智还在挣扎,拍了拍王一博的背,哄着:“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乖。”

  听到这话王一博就僵住了,下一秒,他就僵成了一根人形立棍。


  因为肖战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侧脸,如果他没猜错那触感的话,应该是用嘴碰的。


  王一博:“…………”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肖战醒的时候正好是八点,比预定的要晚一些。


  好像和王一博在一起睡的时候,睡眠质量格外的好,明明知道已经到了时间该起来了,甚至还萌生出了想要赖床的心思,自己还完美地实行了这个心思。


  他今天上午的戏份在十点开始,现在已经九点了,他却还悠然坐在王一博的车上啃着包子。

  堂堂影帝啃包子,感觉不是很符合他的形象。


  王一博这么想着,又忍不住瞥了好几眼副驾驶座的男人。


  肖战早就察觉他的目光,被光明正大瞧了好几眼后终于忍不住道:“我这儿是有磁铁是吧,你那眼睛飘忽来飘忽去的,受力不均匀?”


  王一博:“………”


  他说:“就是感觉…吃包子,不像是一个影帝该做的事情。”


  肖战失笑,还顺带喝了口豆浆:“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吃满汉全席?米其林三星级餐厅?还是包场就我一个人享用美食更符合我的身份?”


  “…倒也不是那么夸张。”


  肖战敛去了笑意,轻叹一声:“一博,我也是个普通人啊,肖战这两个字是明星是影帝,也是普通人。”


  他耸了耸肩:“不过大家往往注意到第一个,而忽略了第二个。”


  拍戏过了段日子,等王一博点开微博热搜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都没关注周白钦的动态了。


  周白钦接了一部新戏,还好巧不巧也在附近拍摄。


  心里生出了一些对偶像的愧疚,王一博收了手机,打算去附近的剧组逛一逛。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路就能看到那边的剧组情况。


  周白钦在这部剧里饰演的男二拿的是深情隐忍的剧本,王一博突然出现也没人察觉,或者说察觉了也不在意。


  北京的白天还是有些热的,他戴着个鸭舌帽,挡住了大半张脸。


  周白钦在和女主对戏,隔得不远,王一博能听清他的发音。


  “你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却不肯回头看我哪怕一眼,这些年他伤你多少次,我又陪在你身边多久,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看看我?”


  王一博面无表情地听他念完。


  虽然这是自己偶像,可他也没觉得周白钦这段说的有多好。可能只是因为对戏,所以并没有发挥全部。王一博舔了舔嘴唇,打算继续待在这。


  可等看完了周白钦演一段戏,他才觉得周白钦今天好像一点也不在状态。


  即使他还维持着脸容上的温和,可他的动作分明已经暴躁起来。


  和《帝王家》不同,《帝王家》的剧组里要么就是演技派的,要么就已经是老戏骨了。从选角上,无论是剧组还是投资方,都很看重。


  这点王一博是知道的。


  他家也不是一夜暴富,可以说在把公司做大做广之前,阗行娱乐(王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下坡路。那时候王一博还小,家里住着的也不过是十几平米的地方,他的父亲和母亲联手创业,母亲打电话拉拢投资,父亲在做项目。


  王祈看重质量,认为只有精品才能流传,这一点放在如今的娱乐圈来看的确是致命的。明星片酬开出天价,剧组划水,明星划水,这才娱乐圈里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


  十几年前的娱乐圈还不会像今天这么糟糕,所以王祈虽吃了不少苦,但好在都赚了回来,如今也有了个地位。


  王一博没想到自己对于偶像的幻想这么快就打破了,可心里转念一想,可能自己演的也不如别人好,也不多做评价,转身就回了剧组了。


  气温高的令人汗流不止,偏偏《帝王家》还是古戏,肖战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坐在屋檐底下听唐导讲戏——唐导讲戏已经是个习惯了,别说对着他讲,剧组里好多老戏骨都被他拉着讲过。


  有人笑话唐导:“您还真是爱操心啊。”


  不过导演能这么敬业,倒是让人佩服。

  这部戏的拍摄时长总共有五个月,但《帝王家》的拍摄难度却比同时长的剧本要高很多,因此他们不得不加快进度,这也就意味着演员的时间要被压榨。


  连着拍七八个小时这在高质量剧组里是很常见的事情,肖战在当年不火的时候都经历过,心性早被磨练的很好,只是这高温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


  王一博喝着温温的绿茶,坐在电风扇底下看他们拍戏。


  等肖战下戏了,助理也将茶杯递过去。


  “你是打算窝在剧组了?”肖战挑眉问他。


  王一博撇了撇嘴唇:“我也不知道干嘛,没事就来看看。”


  肖战笑道:“我以为京都的富二代都是,飙车,泡吧,泡夜店,蹦迪,睡到日上三竿,下午约三五狐朋狗友出去溜溜。”


  “那不是我。”王一博又喝了口绿茶,心想自己在肖战眼里就这么差劲的嘛。“我要是做出里面任何一件事,我爸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你怎么不进娱乐圈?”肖战转了个话题,瞧着对方那张仍旧白皙细嫩的脸,“你要是进娱乐圈的话,影视资源应该也会不错。”


  首先这张脸就很漂亮。


  “不喜欢。”王一博说。

  跟在父亲身边久了,看了形形色色的人,他愈发觉得在娱乐圈生存简直如履薄冰,走在刀尖上,一不留神可能就会被戳出个血洞来。


  看的多了,对这个也就自然产生了排斥。


  晚上回了家,见王祈就坐在沙发上品着茶,王一博乖乖坐过去,“爸。”


  一副要和他谈话的模样,王一博算是一眼就识破了。


  王祈的神色很平静,“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您说。”


  “你也知道,你妈妈最近的情况,我打算带她出去散散心。”王祈放下茶杯,“公司的事务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他们几个也会辅助你,你这几天开始着手处理一下吧。”


  王一博知道自己母亲的状况不是很好。


  前几年的时候,因为家里惹了些人,他的母亲每日惶惶不安,疑神疑鬼,久而久之竟然被磨出了病来,每天胆颤心惊。就像是上了刑台的犯人,就等着断头刀从上面直接落下。


  可那绳子迟迟不松,只给人害怕。


  “好。”王一博说,“我知道了。”


  如非没有这件事,王祈其实不打算让王一博过早地接触到这些,可他也知道,孩子总不能一辈子都依偎在父母的羽翼之下,他们做父母的也不可能陪着孩子一辈子,毕竟长了那么多的岁数,度过了那么多的年华。他总归是要长大的。


  从小到大王祈对王一博好像都没有过什么夸奖,他多数时间都是在处理公司的事情,他和他的妻子其实亏欠了王一博许多。王一博今天没有一点叛逆,也算是他自己的品行良好。


  或许是越年长,有些话也越说不出口,至少王祈觉得自己这会儿要是说一句“这些年是爸爸对不起你”或者是“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两个人铁定都尴尬。


  于是选择缄口不言,可在心底还是有些心酸地想:其实他儿子这几年根本没给他惹过任何麻烦,一直都是很乖的,只是如今性子有些冷,这也怨他们自己做父母的没给孩子太多陪伴。


  肖战第二天没见到王一博来,心想难道是自己昨天又把人气坏了?可是自己想想自己昨天也没损对方什么,拍戏前琢磨了会儿这件事,没得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放弃了。


  等到下戏时间,手机里连个对方的消息都没,肖战这才把这件事想起,继续琢磨。


  “梁崇,你说…要是你有时候开别人玩笑把别人气着了,该怎么个哄法?”

  

  梁崇(助理)想了想,“是真生气了的那种吗?”


  “倒也不是。”

  “那就说几句好听的给对方不就是了?”梁崇道,转念一想,“不对啊,战哥,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了?”


  “唔,我感觉我可能让某个小朋友生气了。”他说这话时分明含着笑意,一副又纵容又无奈的模样,让梁崇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十一点。


  王一博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下,拿起来一看,这才发现是某位影帝给自己发了条微信。


  【影帝:王小朋友什么时候来看看我老人家,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你。(委屈.jpg)】


  王一博:“………”


  拿着手机,分明是觉得无语的,可他却忍不住笑了出来。电脑的屏幕还亮着光,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合同书的内容,他今晚盯着这个东西看了几个小时,眼睛都红了也没移开眼睛。


  他不懂的东西太多,王祈突然将这件事交给他来做,他得从0学起。


  这会儿看到肖战的消息,疲惫的心情一扫而空。


  肖战单手擦着头发,手机传来微信的提示音,他点开一看。


  【小朋友:老人家早点休息吧!!!】


  肖战脸上不禁露出个笑,嘴里哼了一声:“我也没多老,啧,小朋友这是被宠坏了。”


  王一博这天晚上直接趴在书桌上就睡了,第二天早上醒了头晕目眩的,合同书看了一晚校对了一晚总算勉强过了关,副总看过后发了个OK来,王一博这才松了口气。


  他拿起手机随便点开个软件刷了刷,就刷到了微信列表,第二条消息的备注人是“影帝”,他想着昨天此人还说了句想他,那自己勉为其难地过去看看他吧。


  直接过去当然不太好,王一博打算给他买点吃的。


  影帝喜欢吃什么呢?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于是咳了咳,目光在周围溜了一圈发现没人盯着自己,但他还是鬼鬼祟祟地点开了肖战的单人超话,想着能不能在这里面找到点什么。


  于是他拎着一袋星巴克去了剧组,还托人买了些他超话里写着的那些惯爱吃的零食,完全忘记了剧组的其他人。


  等肖战回到化妆间补妆时,就见化妆间里的桌子上摆了一大堆吃的,随便扫一眼都是自己爱吃的,哦,还有星巴克。


  某人坐在沙发上,戴着个黑漆漆的口罩,靠着沙发在睡觉。


  肖战没惊动别人,化妆师给他补妆的时候也是轻悄悄的,没惊动那个熟睡的小朋友。


  等化妆师飞快收拾完东西出去后,化妆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肖战站在他旁边,他戴了隐形眼镜,甚至能看清这个人眼睛上长长的睫毛,睫毛微微卷曲,勾起一点弧度。他鼻梁格外高挺,被口罩遮着下半张脸,那本就小巧的脸上去更小了。


  王一博昨天统共休息了五个小时,严重睡眠不足,又开车绕了一段路去星巴克买了喝的来,坐在沙发上没几秒就直接睡了。

  戴口罩倒不是怕别人认出来,只是他感冒了。


  肖战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失笑,拿了件外套盖在他身上,又轻手轻脚地出了化妆间,对梁崇道:“待会儿别让别人进里面,也别太大动静。”


  “好。”


  王一博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十二点了,这么一睡就是三个小时,脖子都酸了。


  睁开眼,眼里的血丝还没散去。


  “醒了?”

 

  王一博闭上眼:“怎么又是突然出个声?”


  “这都吓着你啦?”肖战笑道,“那你也太容易被吓着了。”


  王一博眼睛仍旧酸涩,“怎么了?”

  “还困呢,先吃饭,吃了饭再睡一觉。”


  王一博含糊着道:“不想吃。”


  “我让梁崇特地给你去买的,不是剧组的盒饭,这家的挺好吃的,尝一尝。”肖战把人推醒,“不吃饭对胃不好,乖一点,先吃点饭再休息,好不好?”


  王一博哼唧了几声就彻底醒了,肖战让梁崇拿来了眼药水,确认过他可以滴后才给王一博滴了两滴。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唔,熬夜。”王一博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他实在饿久了,早饭也还没吃就来了,来了就继续睡,这会儿肚子都饿扁了。饿的太久了其实不会多想吃,可是这饭菜的味道实在太勾人,他就大快朵颐起来。


  肖战在旁边看剧本,看了有些时间了,放下剧本,索性看起王一博吃饭来。


  “吃慢点,别噎着了,我前面让梁崇买了个水杯,里面泡了茶,你待会儿喝点。”


  肖战今天也累,早上的戏是从八点开始的,他五点就得起来过来化妆,弄头发,早饭草草解决完事。早上太阳升起,他就得忍着热意站在太阳底下拍戏,这场戏一过,助理就给他把小电扇拿来吹。


  “今天最高温也有37摄氏度,又穿的这么厚。”梁崇叹气,“待会儿不会中暑吧。”


  “我倒是觉得不会。”肖战说,“不过那几位前辈不知道会不会不适,梁崇,你待会儿泡点清热解暑的茶,给几位前辈送过去,记住,别让别人来。”


  “行,我知道。”


  梁崇跟在肖战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这些应该要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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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经年【三】

【三】

 

 

“……您可真行。”小锦扭了脸去问边儿上盯着他的人,收了表情再一摆,就是长睫扇扇的,露着两大大的酒窝,一脸的笑容可掬,那刚才机关枪似的怼得王一博插不进嘴的人敢情只是他性格迥异的双胞胎弟弟,“请问,你的名字是?”

 

 

“……”刘海宽总觉着,看了他这多年的,还是会背脊一凉。

 

 

 

那头应该是回了小锦的话,小锦笑着颇有礼貌地朝人点了点头,转头回来时,又变了脸,“韩祁。”

 

 

“嗯?”王一博略是想了想,又脱口讲,“哦——山上赛车的时候认识的。”

 ...

【三】

 

 

“……您可真行。”小锦扭了脸去问边儿上盯着他的人,收了表情再一摆,就是长睫扇扇的,露着两大大的酒窝,一脸的笑容可掬,那刚才机关枪似的怼得王一博插不进嘴的人敢情只是他性格迥异的双胞胎弟弟,“请问,你的名字是?”

 

 

“……”刘海宽总觉着,看了他这多年的,还是会背脊一凉。

 

 

 

那头应该是回了小锦的话,小锦笑着颇有礼貌地朝人点了点头,转头回来时,又变了脸,“韩祁。”

 

 

“嗯?”王一博略是想了想,又脱口讲,“哦——山上赛车的时候认识的。”

 

 

 

“老子管你怎的认识的,你就说怎么搞吧。你宽哥那黑眼圈跟抹的碳似的,这小孩非不让我们走,你要不想他怼到你老子那里去,你就好好把事整清楚了。”

 

“我TM……”

 

 

“你什么?少TM跟老子国骂。老子听不得。”这头小锦说着,边上海宽看着他眉毛拧得,连带着眼眶都扭曲了,小锦一点儿都没觉着有什么不妥,继续教育,“你玩归玩,谈恋爱就好好谈,分手也好好分,分清楚,别TM什么都由着性子来,遇上个寻死觅活的你得玩完我告诉你。”

 

 

“哥,你怕是跟宽哥腻歪的,把脑子都扔了吧。我……”王一博扫了一把头发,那个国骂倒是乖乖地咽回去了,索性坐起来靠在床上,“我平时怎么玩,除了去飙个车,喝酒泡吧不都跟你两一块儿——得得,你把电话给他听。”

 

 

王一博这会也是被他小锦哥怼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平时大家怎么玩,各自心里都有个数,这事儿他完全可以撂挑子不管,可眼下是人都找到他两竹马哥哥那去了,他要解释要解决清楚,也是全顾了两个哥哥的面子,或者说是给他两哥整清楚这事儿。

 

 

“喂。”那边一接就是个哭腔,王一博的脸立马就黑了。

“你闹到我哥那去,好玩吗?有用吗?”

 

 

“你的电话一直关机,我很想你,但又找不到你……”那头是南方海边生长的少年男孩清澈又干净的声音,柔软的叫人心疼的。

 

 

可偏偏他再柔软也落不进电话这头的人心里,于是也没办法叫他心疼。

 

 

“你听好。你平时怎么样的,彼此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别再闹到我哥那整这些言情剧。”王一博起身喝了口水,这屋子里也是闷得他烦,索性拉了帘子,开着窗站在那透透气。

 

 

“我没有闹,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认真的啊。”那头怯怯的声音伴着哭腔传过来。

 

 

王一博心下更是烦,他更像不信,不信电话那头说的喜欢,更不信,不信那边的哭泣。于是他说得让人听着狠心,“别哭了,两男的,至于吗?我们之间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没数吗?值得哭?”

 

 

“你要当个前男友也成,这事儿到这为止,我们分手了,成吗?”王一博看着窗外,对面是肖战住的那幢,他这般看,才觉得这样近。“你喜欢那是你的事儿,要是你喜欢的都能听话地按头跟你好,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不遂心不如意。”

 

 

彼时他十七,是见过许多年少的喜欢分分合合,更因着他体味过十三岁之前的温馨完整,经历过十三岁那年的风雨交加,见过那之后的满目疮痍。于是他是真切地知道并告诉别人,这世上多得的不遂心不如意,却不想这方正大院里的花树烂漫之后,他竟是真正地彻骨透心地体味一次这不遂心不好意。

 

 

 

对面那屋与他对着的窗突然拉开了帘子。肖战开了窗,“喂。”

大概是突然打破了那感叹炎凉的气氛,王一博有那么一瞬间的难为情,匆忙地手一滑,把电话给撩了。

 

“这儿好多年前的装修,隔音是差了点。”肖战笑,隔着这样的距离,他的笑仍是好看得嚣张。

王一博那阵儿尴尬和难为情还没彻底过去,随口就问了一句莫明其妙的关切,“怎么还没睡?”

 

 

说完就后悔,却又收不回来。这心思便从之前的尴尬和难为情变成了矫情。

“听你说故事呢。”那柔润细泽的笑更甚了,“我这听了你的故事,也不能白捡了便宜是不。”

 

 

王一博耸肩,这样的距离肖战看得清楚他表示的无所谓。

 

 

“接得住吗?”肖战举着手里的罐装啤酒,朝他示意。

“你觉得呢?”王一博朝他勾手。

 

 

那罐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啤酒落进掌心,是透心又不愿丢弃的凉。


----TBC----

小七.

木槿凌霄(二十三)

从村口到家的路荒凉又寂寥,因为天气的原因,路上鲜少有人,阵阵蝉鸣扰的人心躁动,只有偶尔传来的鸡鸣犬吠才能证明这个村子里还有些许人烟气息。


肖战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破旧的铁门外,门被铁锈肆意侵蚀,有些晃晃悠悠地在那伫立,肖战回过头抓住王一博的胳膊说:“狗崽崽,你在这等我,我先进去。”


“那你委婉点,要是外婆接受不了,我就不进去了。”王一博没有坚持,不放心地嘱咐着。


肖战推开铁门的吱吱呀呀声打破了夏日的宁静,王一博不敢进去,更不敢离开,只能透过门缝紧张地观察着院子里的一切。


肖战一步一步地踩在记忆中的土地上,院子里种着几拢绿色的青菜和朴素的植物,唯一的母鸡在惬意地散步,...



从村口到家的路荒凉又寂寥,因为天气的原因,路上鲜少有人,阵阵蝉鸣扰的人心躁动,只有偶尔传来的鸡鸣犬吠才能证明这个村子里还有些许人烟气息。


肖战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破旧的铁门外,门被铁锈肆意侵蚀,有些晃晃悠悠地在那伫立,肖战回过头抓住王一博的胳膊说:“狗崽崽,你在这等我,我先进去。”


“那你委婉点,要是外婆接受不了,我就不进去了。”王一博没有坚持,不放心地嘱咐着。


肖战推开铁门的吱吱呀呀声打破了夏日的宁静,王一博不敢进去,更不敢离开,只能透过门缝紧张地观察着院子里的一切。


肖战一步一步地踩在记忆中的土地上,院子里种着几拢绿色的青菜和朴素的植物,唯一的母鸡在惬意地散步,一切如旧,除了那正背对着他在水井旁洗着衣服的老人。肖战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十年未归,岁月把记忆中的外婆摧残的更加苍凉,满头的白头还被挽成一个发髻盘在脑后,已经看不清楚颜色的外衣上尽是补丁,洗衣服的动力明显吃力。


肖战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哽咽地说:“外婆,我回来了。”


老人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从木质洗衣盆下面勾出了一根还算粗壮的木棍,挣扎地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肖战连忙上前搀扶住外婆,然后扑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后悔又内疚地说:“对不起,外婆,我回来的太晚了。”


外婆用昏花的眼睛把肖战从头望到脚,又从脚望到头,望着望着,那眼里的泪水便顺着皱纹的沟道,一串一串地落下来,满是褶皱的手抚摸上了肖战的脸庞,眯着眼睛笑着说:“幺儿回来啦。”


“是,外婆,我回来了。”泪流满脸的肖战握住外婆那双粗糙的手掌闭着眼睛享受亲人的疼爱。


“回来好,我正想着趁你舅舅出去干活,让你回家,外婆好给你蒸包子。”外婆颤颤巍巍地摸着肖战的头,眼中尽是疼爱,慈祥的眼睛笑眯眯地。


“外婆牙齿都没了,笑眯眯地眼睛也看不到了。”肖战给外婆贴心地擦干眼泪,把头埋在外婆的膝盖里轻蹭着撒娇。


“都好几年了,我的幺儿也长高了。”外婆一边回忆一边比划着:“好像你走的时候才这么高。”


“我高了,可是外婆矮了。”


“咦,外婆都这么大了,土都埋到脖子了,我就想着,还能不能再看你一眼,要是看不到你我就算走也走的不安心。”外婆满足又幸福地笑了。


“外婆身体好着呢。”肖战噘着嘴反驳。


“外婆这辈子就两个愿望,一个是看到你成家,一个就是看到你能找到你父母,要是没看到啊,就是阎王爷亲自过来外婆也不跟他走。”外婆孩子气地在那说着,这句话倒是逗乐了肖战,祖孙俩总算不哭了。


“幺儿,你去城里去了那么多年,找你父母的事有没有什么信啊?”外婆的眼睛里映出了点点星光,抓着肖战的手就问。


“不找,是外婆把我养大的,外婆就是我的亲人,我就是咱们老肖家的人。”肖战认真地回答。


“你这孩子。”外婆有些无奈装作生气地拍了两下肖战的肩膀,又凑到肖战的耳朵旁边小声问:“那你找媳妇那事有没有信?”


“有,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肖战看着外婆这副八卦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哪能让人家姑娘在日头下等着,咱们是男方,得出去迎接,可不好怠慢。”外婆一边埋怨一边着急起身,肖战赶紧扶稳外婆,又拦住她老人家急切的步伐,舔了舔嘴唇,最终下定决定说道:“外婆,他是个男孩子。”


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王一博似乎忘记了毒辣的太阳,整张脸贴在门上试图听到里面的对话,紧握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又有些懊恼地自责着为什么非要跟来,要是刺激到老人家就麻烦了。


王一博听到一阵棍棒敲打的声音顾不得其他,推开门就充了进去,只见肖战脊背挺直跪在那里,任凭棍棒重重地打在身上仍旧没有半分躲闪,倔强又坚决,王一博赶紧把肖战护在怀里,没有辩解。


“我养你长大不是为了让你作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的,要是你亲生父母哪天看到你这样他们也会埋怨我们老肖家没有好好教育你的。”外婆气的浑身在发抖,看到紧紧护住肖战的王一博最终没有继续下手。


“你怎么进来了?”肖战小声质问王一博。


“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我陪你一起面对。”王一博的声音掷地有声,然后又抬起头看着外婆一字一句说道:“外婆,有什么不满您打我骂我就好了,他的那份我也受着,但是我和肖战是真心的,我要和他在一起,请您成全。”


外婆看到王一博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眼前的脸庞和记忆中那个温顺地叫着她娘的面庞重叠,尤其是那两团奶膘简直是一模一样。


外婆嘴唇微微颤抖着,泪水又一次溢出了眼眶,摊开手声泪俱下地哭喊着“命啊,这都是命啊。”


“外婆。”


“外婆。”


肖战和王一博看到外婆如此失控的样子赶紧起身一人一边地扶住了外婆,外婆在二人的搀扶下进了屋,靠在肖战的肩膀上老泪纵横,王一博不敢多言,腰杆挺直地跪在老人面前。


大概是哭累了,外婆由最初的撕心裂肺一点点转为小声抽泣,肖战给外婆擦干了眼泪以后,外婆突然疾声厉色地对肖战说:“你出去把衣服晾好。”


“外婆……”肖战怎么可能放心把王一博单独留下,刚要开口却看到了王一博对着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刺激外婆,肖战只好不甘地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外婆无力地问。


“王一博。”王一博老老实实地地回答。


“看你穿着,你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外婆仔细地打量着王一博。


“……”王一博没想到外婆会问这个,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片刻过后,才坚定地回答:“外婆,我不是那种花天酒地地公子哥,我父母从小教育我要从一而终,我认准了的人不管26岁还是86岁都会坚持的,我会一辈子对肖战好的。”



“起来吧,坐着说吧。”沉默半晌的外婆最终开口。


王一博乖乖地坐在外婆身边,外婆滑满是裂口的双手轻轻地覆上了他白皙细腻的手,“这手一看就是没干过重活的,在家你父母对你很好吧。”


“是。”王一博点点头。


“那你父母做什么?”


“他们是做生意的,不过现在我继承了家里的产业,肖战也在我身边帮忙,他很优秀。”


“那就好那就好。”外婆低声呢喃,但是王一博听不太清楚。


“一博。”外婆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哎。”王一博有些受宠若惊地应答。


“你今天的话我都记下了,以后,你一定要对肖战更好,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外婆看着王一博一脸严肃。


“是,我一定对他好。”王一博应声承诺。



肖战托着行李箱忐忑不安地进了屋,紧张地站在门槛那没敢上前半步,倒是外婆先开口了:“傻站在那干嘛,赶了一天的路赶快过来歇会。”


“哎。”肖战看到王一博的小括号,又听到了外婆的话,终于露出了笑脸,和王一博一起把行李箱打开,王一博把自家父亲重金购买的梨花木拐杖拿出来给了外婆,解释着说:“外婆,听说您腿不太好,走路不方便,这是送您的,不过咱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没准还有治愈的可能呢。”


“这都老毛病了,治啥治,你看有这个棍子这不走路也挺方便吗?”外婆接过拐棍拄着在屋里走了两圈,又看了看时钟说道:“哎呀,都这个点了,饿坏了吧,外婆给你们做饭去。”


“外婆,我来吧。”肖战抢先说。


“你来啥,你能做出来外婆的味道吗,消停在这歇着,让他来给我打下手。”外婆对肖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指了指一旁的王一博,这可把王一博吓坏了,让他打下手,他担心会把这个茅草房烧了。


“外婆,他不会做饭啊。”肖战好心地替王一博解释。


“不会做就学嘛,以后你想吃啥让他做。”外婆倒是没见外,把王一博当成自家人一样地使唤着,王一博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好跟着外婆进了厨房。


所谓的厨房,不过是从门口到里屋的一个空旷的空间,柴火整齐地堆在角落里,地上几根铁条架着一口黑漆漆地锅,下面还有燃烧后没有及时清理地灰烬。


王一博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厨房里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外婆递给他两个土豆说道:“切土豆丝会吧?”


“啊。”王一博下意识地接过来。


“幺儿最爱吃树椒土豆丝了。”外婆没搭理他,转过身在那引火。


王一博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站在里屋的肖战,肖战对着他做了一个切丝的动作,王一博只好硬着头皮学,结果就是土豆丝就成了大小不一的土豆块。


“哎呦,小祖宗,你这是炖土豆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引完火的外婆看到了王一博的成果以后拍着手无奈地说。


“……”王一博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又自告奋勇地说:“外婆,你教我炒吧。”


“你行吗?”外婆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行。”男人最忌讳这个问题了,王一博就算不会做饭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结果就是,王一博把油倒多了,多到什么程度呢,差不多半锅,然后炒土豆丝就变成了炸薯条了。


“你翻一下啊,都糊了。”外婆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拐杖。


“好。”王一博听话地用铲子一个一个在那翻,动作有些慌乱,还翻出了好几块土豆滚轮在黑漆漆地地上。


“哎呦,小崽子呀。”外婆气的差点就用拐杖打人了。


“我来我来,狗崽崽,你去收拾一下行李箱,不是还有好多要给外婆的东西吗?”看不下去的肖战终于出来了,用眼神示意王一博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真是窝囊废,这点就受不住了,以后哪还能指望你当家。”外婆用手重重指着肖战脑袋愤愤地说。


“他听我的呢。”肖战笑嘻嘻地说。


“幺儿,明天带他去看看你妈吧。”外婆突然说道。


“嗯。”肖战不知道外婆这么说的用意,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你妈妈看到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外婆轻声呢喃,眼角有些晶莹闪烁,似乎在对着肖战说,又似乎在对自己那可怜的女儿说。





关耳1105

《归途》

       第三十四章


       肖战收了利剑,没有理会夏青姝,只是快步走到王一博面前问:“有没有受伤?”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在看到王一博无碍之后,这才对赶来的手下吩咐:“将夏青姝交给天君自行处置!”


       “是!”


        夏青姝听后低头拂了拂衣摆,忍不住苦...

       第三十四章



       肖战收了利剑,没有理会夏青姝,只是快步走到王一博面前问:“有没有受伤?”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在看到王一博无碍之后,这才对赶来的手下吩咐:“将夏青姝交给天君自行处置!”



       “是!”



        夏青姝听后低头拂了拂衣摆,忍不住苦笑。



        她这一生终究是输给了“情爱”二字,面前的男子清冽无尘,即使是病容憔悴也站得挺拔端正,一丝不苟,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清贵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他无论何时似乎都处在极致的风光月色之中,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当他看向身旁白衣素雅的少年时满是温情,却在看向她时满是绝情。



        她蹙着眉,苦涩泛滥在唇间,只觉得重重悲凉袭来,最终以一句轻叹收尾:“走吧!”说完就跟着手执利器的兵将离开了。



        如今才道当时错,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她却反而释然,不怨也不悔,因为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兰因絮果罢了。



        对此肖战苍白的脸颊没有丝毫神情的变化,过了许久,肖战收回视线,看向身侧:“我带你回去。”



       心悸过后的小狐狸满眼都是难掩的倦怠之色,他暗自咬牙,逼尽心中的柔软问:“肖战,天雷之刑……是怎么回事?”



       其实答案都在自己心中,当选择问出这个问题时就说明其实已经在质疑了,这样的询问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确切的答案罢了。



       肖战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下意识去看一旁的叶承安,想知道王一博究竟知道了些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叶承安回复他一个不知所云的表情。



        王一博下了决心要弄清楚,就那么死死的盯着肖战,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肖战依然选择逃避,他拉起小狐狸的手,温言软语的哄:“别听她瞎说,什么都没有的,我带你回去给你做梨花酥好不好?”



        王一博却倏地甩开他的的手,乌黑透亮的眼珠子依旧死死盯着他的脸庞,脖颈的青筋甚至因为气愤而微微耸动着,他情绪失控,抑制不住的冲着他大吼:“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哪怕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肖战,你究竟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一时不防的肖战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撞在了树干之上,顿时疼得脸色惨白,额头上汗如雨下。



        王一博心狠狠一揪,但他明白,他此时不能心软,他必须弄明白所有的事。



       肖战半响缓过神来面上依旧维持着温润的笑意:“崽崽那些都过去了……”



        “你过去了可是我过不去。”王一博兀自打断了他的话,他攥紧了拳头,直直的站着,红着眼眶,针锋相对的望着肖战,一字一句道:“肖战,我过不去……”



      肖战正色:“为什么一定要旧事重提?”



        一层水雾蓦地在他眼中腾起,他哽咽道:“旧事重提是因为它从未被妥善解决……肖战,那是横在我们中间的一根刺,我只要一想起来那根刺就会戳的我心疼……”入了心的事成了他心中无法抹去的执念。



         腾起的水雾凝成泪滴从他鸦羽般轻颤的眼睫滑落,视线里已是一片模糊,泪滴从眼角一直滑到了下颚,直至消失不见,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水痕。



         他晕得脑袋发懵,满是混沌,看着肖战的靠近,他下意识一推,肖战就那么跌倒在他面前,他疼得胸口仿佛被钝物卡住,喉咙一紧,竟然硬生生咳出了血,血顺着嘴角滑落,落在靛蓝的衣袍上晕染出了一朵暗红的花。



      王一博站在原地,凉风吹起衣衫,眼泪彻底失了控,豆大的泪珠成片从脸上悄然滑落,泪水滑落在嘴里,涩涩的味道一路蹿至心房……



       叶承安看着受伤的肖战,原本舒展明朗的眉宇,渐渐压得沉炽,抑制不住的怒气勃然而出:“王一博,你究竟要到胡闹到什么地步?”



        王一博听后没有说话,静了须臾,忽然惨然笑了:“你们事事把我排除在外,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不止一次的告诉你,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你把我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到头来,竟然是我无理取闹了,是吗?”



        他真的厌恶极了对肖战一无所知的的自己,那种感觉就像他是窗外狂澜的暴雨,而肖战是站在屋内看雨的人,他将窗外雨的疏密大小看得一清二楚,而雨却无法淋湿他,最终雨还是雨,他还是他。



        他变得混不讲理,像一只幼小的困兽,张开尖锐的爪子就将走过来的叶承安按压在树干之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叶承安毫不示弱,不管不顾的反手一扭就颠倒了位置,他如铁钳般将王一博挣扎的手按住,怒火中烧,烧的他理智全无:“你既然那么想知道那就让我告诉你,肖战身上的天雷之刑到底是怎么来的?”



        肖战一惊,挣扎着起身就要过来:“叶承安你给我闭嘴……”



        叶承安却丝毫没有搭理他,只是嘱咐闻声赶来的南弦照顾好肖战,别让他乱动。



        他疾言厉色,唇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哪里还有平日里插科打诨的不羁模样:“知道为什么当初自从我第二次去找了肖战之后他就时常不在你身边吗?”



        不等王一博的回答,他继续咬牙说到:“那是因为那段时间正是他受天雷之刑的时间,他为了让你日后成仙不必受那断情绝欲的苦,他去找天君受了刑,后来他为了不让你发现他的伤,日日在你睡着后才回到篱笆小院陪你,又在晨光熹微你快醒之时离开……”



        王一博乍闻此声,只觉得被人一锤砸到心口上似的,又酸又疼又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几乎站不住身。



         透过叶承安的话,他似乎看见了闪电隐隐,极目所见之处似乎满是流散的云烟与刺眼的光亮,耳畔是雷声轰鸣,同时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儿萦绕流窜在鼻尖,而肖战正处于这样的情景之下,虽然不曾亲身经历,但他心口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凄楚却尖锐的疼痛。



         叶承安继续:“后来只因为你的一句‘能不能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他便不顾众人反对,要求把刑罚加重,只为了将日期缩短,能早点回到你身边陪你,有一次甚至当场晕倒在戒律台上,医仙废多大的力气将他唤醒,他却一醒来就要去见你,最后回到篱笆小院看到的就是喝的酩酊大醉的你,最后还闹得个不欢而散……”



          “叶承安,够了!”话音渐低,说到最后时几乎成了一句叹息……



         叶承安手上的劲慢慢放松,王一博目光触到肖战白的透明的脸色时心中又是一痛。



          肖战不满叶承安的自作主张,可是如今也并无他法可以挽救,他眼神示意叶承安等人先行离开。



          待众人离开后,他走到王一博身边去,眼神软下来,用指腹将他眼尾的泪珠擦去:“崽崽……”



         小狐狸抬头就看见肖战脸上被斑驳的光影所晕染,那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他像是失了力气般任由自己偎在他怀里,这久违的怀抱他想念太久了,但他的内心依旧是止不住的难过……



           面前的这个人是他预谋已久的遇见,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欢喜,他们之间经历过猝不及防的再见,但是他不想最终是毫不留情的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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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中午就可以发的,然后手欠不小心删了,所以又重写,快哭了


还有最近lofter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热衷于屏蔽我的置顶,我都不知道补了多少次了,就很无奈……


这章我是想写dd虽然很心疼gg,但是他必须逼自己狠下心来,问清楚所有的事,不然他永远不知道gg到底为他做了多少,他会愧疚的,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我就很害怕我词不达意写出一种dd不知好歹,无理取闹的感觉来……



所以,误会差不多都解释清楚了对吧?没有漏的吧!




小心心小手指不要钱哦,不要吝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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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白嫖】

像风一样

绝对替身 11

肖战跟着王妈妈去看王一博,他们是不被允许随意进出重症监护室的,所以他只能在病房外隔着玻璃远远的看一眼。


前一面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躺在病床上,被各种管子和仪器包围着,看上去毫无生气。


王妈妈见他心情不佳,将他叫到一旁的长凳上坐下。


联想起之前的反常,肖战心绪不宁,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非要大雪天的去开跑车"


王妈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抬起头温柔地注视着肖战,"但我知道,肯定和你有关"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却让肖战觉得无处遁形。他一直不敢往...










肖战跟着王妈妈去看王一博,他们是不被允许随意进出重症监护室的,所以他只能在病房外隔着玻璃远远的看一眼。


前一面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躺在病床上,被各种管子和仪器包围着,看上去毫无生气。


王妈妈见他心情不佳,将他叫到一旁的长凳上坐下。


联想起之前的反常,肖战心绪不宁,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非要大雪天的去开跑车"


王妈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抬起头温柔地注视着肖战,"但我知道,肯定和你有关"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却让肖战觉得无处遁形。他一直不敢往那一处想,就是因为他承受不起现在这个局面。


他不敢想,是不是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拥抱。


"一博的堂妹前两天回来了,他爷爷最宠这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又最喜欢他,非要让他陪着过圣诞节"


"他爷爷勒令让他陪着他妹妹,他面上答应着,最后还是跑去陪你过节了"


王妈妈无奈地笑,声音里颇有几分感慨"把他爷爷给气的啊"


"要说论犟,还真没人能犟过他"


肖战犹疑又试探地问道,"您家里人....知道我们俩...?"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整个王家,"


"就没有不知道你的"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可真是把整个家搅得天翻地覆的"


面前的女人这会似乎终于显露出了多年前的飒爽,回忆起往事似乎比当下更让她舒心,连带着语气都变得轻松了些许,"家里只有他爷爷和他爸爸反对的厉害,毕竟我们就这一个儿子,虽然他还有堂哥,可是我们夫妇只有他一个啊"


"他毕竟是要传宗接代的"


"我是真没想过我生出来的儿子这么能闹,"王妈妈轻轻地笑着,"有一次他爸拿棍子抽他,喏",她伸出自己的手腕给肖战看,"比我这胳膊细不了多少"


"最后生生的把棍子抽折了"


"还有一次他爸爸把他关起来,也不许他吃饭,三天后把他放出来,他居然还有力气和他爸叫嚷"


肖战神经质地掐着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去,"他那时候,多大..."


"十九岁"


"十九岁..."肖战低低地重复着


"后来老爷子心疼宝贝孙子,就不再管这事了,他爸爸虽然还是反对,但也再没这么激烈过了。"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时候没有反对,一是我觉得这是他的自由,他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这都是他的自由"


"二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二是我觉得他小孩子心性,坚持不了多久"


肖战一直沉默地听着,听她语气平静地讲着他从来不知道的那些事。


"可是他坚持了很久,在你毫无回应甚至是狠狠拒绝的情况下。"












那天王妈妈并没有让他留在医院,她叫他回家好好休息,她说她并没有权利替王一博要求他离开或留下,她说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她让肖战好好想想,再决定来不来陪他。


换句话说,还和不和这个人继续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肖战没有打车,深夜的街上空空荡荡的,就像他的心,明明接收了那么多信息,却觉得空落落的。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为什么王一博总是那么执着于玫瑰花,为什么他曾经固执的把被扔进垃圾桶的玫瑰花一朵一朵捡出来,最后弄得自己脏兮兮的,花也脏兮兮的。


明明是一个那么矜贵的小少爷啊。











"他十八岁生日后没多久,就问我怎么跟人表白"

"我还以为他要追哪个小女孩。没想到是你。"


"我把他父亲的套路教给了他,我想着女孩子嘛,送花总是没错的"


"他父亲当年可臭屁了,追我的时候一天一朵,一天一朵"


"他说他自己是小王子,我是他的玫瑰花"


"我是他独一无二的玫瑰"









或许是直觉,肖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第一次送的礼物,一大捧玫瑰花和戒指,第二次,赛道围栏小彩灯下的玫瑰花,第三次,一幅画,画的炫目的极光,第四次,酒店里满屋子的玫瑰。


为什么中间这一次没有呢。


他回到家,径直去了书房,那里也兼做他的画室,他从柜顶往下取那幅王一博送他的画,却一个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可能是老天也看不过眼,想要替王一博卖一卖惨。


其实这幅画弄得很精致,但是精致的东西或许都不坚牢,更何况,它还没有被主人好好对待。掉到地上的时候,装裱画的木质边框接角处就断裂出了缝隙,肖战敏锐地发现这幅画错位后露出了下面的另一幅画,他愣了一会,狠下心拆掉了整个边框。










大概是因为这幅极光太过于浓墨重彩,他竟然没有发现下面藏了这么久的,浓烈的红。


开得漫山遍野的玫瑰,而他在花田中央。风吹起来,花海起伏,他的发丝凌乱,白色的衬衫鼓起来。


天很旷远,也很蓝。










肖战温柔地注视着这幅画,就像那个人曾经温柔地注视着画里的他。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的触碰面前的画,小心翼翼地,似乎生怕触碎什么美丽的梦境。


轻声道


"画的真好"












窗外,晨光破晓。


肖战觉得他很累,他想睡一觉,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彻彻底底的茫然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王一博看到了那个拥抱,他该说什么呢?只是朋友间的拥抱?没错是朋友间的拥抱,可是却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突如其来的太多关于王一博的事情,让他无所适从,尽管那些已经过去了,当时经历的人已经平静了,可是他是个后来听说的人,尽管轻描淡写,却仍旧心中激荡。


因为我错过了你的当时,所以只觉得更加歉疚。


要不怎么说难过的时候睡一觉就好了呢,第二天下午肖战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那个被他遗忘的玫瑰花——他从电影院带回来,随手插在了水瓶里。


本来含苞待放,现在却已经盛开了。


肖战突然发现他前一天晚上那些惆怅的情绪没了大半。


接下来的一周里,肖战每天去一趟医院,每天去一趟工作室,每天回家照顾一下玫瑰花。王一博不在,家里除了他以外唯一有生命的就是这朵花了。


他希望它开得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想给王一博讲讲这朵花的故事,他甚至还忍不住想问问他,这朵花是不是他放上去的。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周里,王一博并没有彻底清醒过,但是医生说,已经渐渐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他再去医院的时候,王一博住的那间重症监护室已经空了,医生告诉他,已经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肖战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有些凉,比起他生龙活虎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那时候他的手,总是比自己热的。


所以他总握着这双手给自己取暖。


现在他要给这个人暖手了。










"他命大,车飞出去好远,他好歹没把命丢了"


"内脏多处破损,肋骨,小臂,小腿均有骨折"







那几天隔着层玻璃看着王一博,肖战总觉得病床上的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有心底隐隐的后怕。




如今他坐在他身边,握着这个人的手,终于有了一点踏实的感觉。


王妈妈进来了,看见肖战,她点了点头,坐到了床的另一边。


这些天两人常常碰面,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肖战其实一直想问一些问题,之前是觉得突兀又不合时宜,如今他倒是也没什么问的欲望了。没想到今天王妈妈主动提了起来。"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比如,王一博为什么和季向空长得那么像,我和他妈妈又为什么那么像"


肖战很惊讶,惊讶于她的直接,也惊讶于她对这件事的了解。


"我和季向空的母亲,"


"是双胞胎姐妹"


肖战吃了一惊,下意识想开口,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王一博。


王妈妈笑道,"没事,你说吧"


"没准他听了你的声音,就醒过来了呢"


肖战咽了下口水,"可是我看他们两个好像不认识的样子"


"因为我们姐妹早就反目了。"


王妈妈看着肖战明显更惊讶的表情笑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何况我们陈家不像季家,王家那样名门望族,我们三十多年前就没落了"




王妈妈回忆着往事,眉宇间一片平静,"家里没落以后,我借着季家的一点怜悯才得以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我妹妹专横跋扈又嗜赌,我赚的钱全被她拿去赌了"


这些话说的很俭省,大约是走过太多的苦难,都懒得多加修饰了。肖战听着这些话,也听不出什么别的情绪,"后来我们姐妹反目,季家少爷娶了她,我拿着最后一点钱去国外留学,在那边,我遇到了王一博的父亲。"


肖战安静地听着,他想他大概明白为什么王一博母亲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接纳他了。因为理解,所以宽容。


他们都是走过苦难的人。






"还有,其实,你不必埋怨季向空"


"他没办法违逆他的母亲"


"我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直没断了吃药,他不敢让他母亲生气。"




"我是看了这个才知道的",她递过来一张照片,是肖战和季向空拍的那张大头贴,"一博就是这样,不开心就应该藏起来嘛,"她语气里有一点嗔怪,"非得总拿出来看"


"让我撞见后我就收过来了,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肖战接过去,默默无语。




"阿姨是过来人了,没有给他俩任何一个人说好话的意思"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有很多没来由的爱,像季家少爷对我妹妹,尽管她脾气坏的很,跋扈又嚣张,他还是愿意次次去赌场里把她接走,好言好语地哄着回家"


"但也有很多求不得,放不下,比如你",她向王一博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比如他"













求三连( ^3^ )╱~~ 


浅哥

狱(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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