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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罗浮生】春风十里 不如睡你（3）
罗浮生其实很想再倒到床上趴一会儿。他浑身不舒服，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然而床上这个样子他无论如何也趴不下去了，围着浴巾在床边来来回回地走了几步，吐出一口长长的气，解掉浴巾准备穿衣服。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本散落一地的衣服裤子都被挂到边上衣柜里的晾衣杆上去了，衣柜的推门敞着，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挂的——这房里又没田螺姑娘。
内裤被叠了两叠放在床头柜上，袜子搭在床尾，罗浮生臊得脸发烫，抓过内裤看也不看地穿了回去，捏起袜子时却迟疑了，稍微凑近闻了一下，皱皱眉，团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昨天为了接待沈巍，穿的也是正装，这会儿衬衫皱巴巴的比沈巍身上的好不到哪里去，但没办法，他只能闷头往身上套。
床脚沙...
罗浮生其实很想再倒到床上趴一会儿。他浑身不舒服，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然而床上这个样子他无论如何也趴不下去了，围着浴巾在床边来来回回地走了几步，吐出一口长长的气，解掉浴巾准备穿衣服。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本散落一地的衣服裤子都被挂到边上衣柜里的晾衣杆上去了，衣柜的推门敞着，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挂的——这房里又没田螺姑娘。
内裤被叠了两叠放在床头柜上，袜子搭在床尾，罗浮生臊得脸发烫，抓过内裤看也不看地穿了回去，捏起袜子时却迟疑了，稍微凑近闻了一下，皱皱眉，团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昨天为了接待沈巍，穿的也是正装，这会儿衬衫皱巴巴的比沈巍身上的好不到哪里去，但没办法，他只能闷头往身上套。
床脚沙发边是沈巍的拉杆小公文箱，罗浮生知道那里面基本都是他工作用的资料和小笔电。天气还凉，他又只来这边一天，肯定不会带着替换的外衣，撑死了一条内裤一双袜子，谁想到最后会搞出这么一遭。
罗浮生垂着眼把领带皮带都系好，对着镜子徒劳地捋了几下，摸摸下巴上一圈青茬，还是想骂人。
洗手间里水声一直没停，罗浮生一下子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他又不能就这么跑了，夹着屁股尖揉了揉，拿起手机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了。
是个晴天，他摁亮手机看了一眼，都快八点半了。
沈巍昨天说他的高铁是8点43分，肯定是赶不上了。罗浮生心里烦，顶着窗玻璃抓抓头发，往上面哈了口气。
又过了十来分钟沈巍才出来，头发已经被他擦得半干，衬衫裤子穿得端端正正，只有西装外套拎在手里，拿出来暂时搭在了椅背上。
两相无言，大眼瞪小眼，沈巍推推眼镜，蹲到公文包边摸出了他的剃须刀，僵着手臂往罗浮生面前递了一下：“你……”
罗浮生赶紧接过来，扯着嘴角点点头：“谢谢。”
当着沈巍的面刮胡子这种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只好又往回挪了几步站到镜子前，目不斜视仿佛专心致志地剃他下巴上的胡茬。
沈巍也不说话了，弯着腰摸摸这里又碰碰那里。罗浮生余光里也看不出他到底还能整理些什么，撇撇嘴没管他，剃完胡子，尴尴尬尬地咳了一声。
“那个……沈老师，你原来的高铁已经赶不上了，我要不给你重新买一班稍晚点的，一会儿送你去火车站，你看行么？”
“噢，不用。”沈巍摇摇头，“我刚刚已经改签了，改到了10点20那一班。”
“是么？那行啊，那……还有点时间，正好你去四楼吃个早饭，回头我再送你。”
“不用这么麻烦，罗经理，我可以自己去车站的。”
“那怎么行？”罗浮生立刻摆手，“那说不过去，哪有让客人自己走的道理？还是我送你，没事，不麻烦的。”
沈巍皱着眉似乎有点为难：“罗经理，真的不……”
“沈老师你就别跟我客气了，”罗浮生打断他，“本来也是说好了今天早上我过来接你，现、现在……”
沈巍忽然低头错开了目光，罗浮生也说不下去了，摸摸鼻子，笑了一下：“去吃早饭吧沈老师，我在楼下大厅等你。”
“你不吃吗？”沈巍问，耳朵微红着，眼神有点飘。
“啊？”罗浮生愣了愣，“呃，我……我那个……”
沈巍抿嘴笑笑，说：“一起去吃一点吧，这房间正好包含两张早餐票的。”
他的大床房本来就能算是个双人间，默认给两张早餐票，罗浮生不想搞得太尴尬，只好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去吃早饭。
这个点已经过了早餐高峰，四楼餐厅里人不多。罗浮生没胃口，拿了一片面包和一个水煮蛋，接了杯黑咖啡，挑了张带一边沙发的餐桌，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他从起床到现在都没坐过，一想到要坐下去就觉得难受，这会儿实在顾不上客套，挪着屁股在软沙发上坐定，冲走过来的沈巍招了招手。
沈巍只要了白粥和一叠小菜，在罗浮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罗浮生看了一眼他的餐盘，咬咬嘴唇没开口，两个人就各自低着头安静地吃起来，什么话都没说，也没人提一句昨晚发生的事。
这种沉默又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沈巍退完房走出酒店大门，罗浮生早几分钟就去停车场把车开了过来，见他出来，下车帮他放行李。
“谢谢。”沈巍低声说了两个字，在车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了副驾驶。
罗浮生从另一边上车，被沈巍这么看着，硬是忍着不适跨进车里，暗自咬着后槽牙，什么表情都没往脸上显。
车开出去之后一路又是没话说，沈巍始终转头看着车窗外，罗浮生也没心情跟他聊，稳着一个四十码的车速，在市区车流里行进。
就这么快要到达火车站的时候，沈巍终于转回头来了。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再戴回去，就恢复成了昨天白天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罗经理。”
“嗯？”罗浮生迅速接话，转头看了他一眼。
“关于昨天的工厂审核，和之前说的一样，我下周一会发你一份完整的审核报告，麻烦你到时候代为通知相关的负责人，对报告里提到的项目进行整改。”
罗浮生点点头：“好，辛苦沈老师了。”
“我会在报告里把重点项目和零容忍项目加粗加星号标注，到时候请你们先着重关注，两周内需要向我提供具体的整改证明，包括但不限于照片和文件。”
“好，我知道了。”
“其他的项目，整改期限是一个月。你们只要在一个月之内提供资料证明就可以，当然，从能尽快开始合作的角度来说，整改当然也是越快越好。”
“嗯，这个我懂，谢谢沈老师。”
“通常我都会在收到你的资料后三天内给你回复，等到我确认你们的整改从资料上看已经能够达到良好，我就会安排第二次的到现场审核。”
罗浮生认真地听着，问道：“沈老师，能不能先跟我透露透露，我们这次审核大概能在什么水平？”
沈巍略一迟疑，说：“罗经理不用着急，等我回去整理一下，到时候会在邮件里告诉你这次审核的分数。第一次审核，有很多问题是正常的，很多工厂都是差不多的情况，但只要能在规定时间内整改好，通过第二次审核，也是一样的。”
罗浮生懂了，他们第一次审核已经完蛋。
他叹了口气开进火车站，慢慢靠边停在一个稍空的入口外面。
刚准备熄火下车，沈巍就拦住了他：“这边不能久停，罗经理就不用下车了，我自己进去就好。谢谢你送我过来，麻烦你了。”
罗浮生其实也不愿上上下下地折腾，但那不礼貌，沈巍可以这么提，他却没法这么应，还是一转钥匙把车熄了火。
“罗经理……”
沈巍又低低喊了他一声，侧过身子，想看又不敢看他似的。罗浮生一愣，立刻意识到车里气氛变了，他咽咽唾沫，也不太笑得出来了。
“罗经理，”沈巍扶了一下眼镜，脸上有点红，“昨天晚上我喝多了，脑子不太清楚，对你做了一些……不合适也失礼的事情，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对不起。”
罗浮生下意识拧身，却有点用力过猛，一下腰酸得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巍不怎么敢看他，抿着嘴停顿很久，才总算抬眼看向了他的脸：“不过罗经理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总之我身体没有问题，也没得过什么病，如果你还是有什么顾虑的话，我回去之后可以去做一份体检，到时候把报告拍照发给你。”
罗浮生明白过来沈巍在说什么，半张着嘴都快傻了。
“沈老师你别这么……我相信你，真的。还有那什么，我身上也没毛病的，你放心，你放心。”
“……嗯。”
“其实昨天晚上我也喝了不少，而且毕竟……啧，这事不能、不能怪你……”
沈巍没接他的话，摇摇头，伸手搭到车门上准备下车：“那罗经理，我就先走了，麻烦开一下后备箱好吗？”
这下罗浮生也顾不得下车了，开了锁，目送沈巍开门迈出去一条腿。
“你有我电话。”
他最后欲言又止地留下这么一句，拉着小公文箱没入了进站的人流里。
罗浮生坐在车里愣了半天，没琢磨明白沈巍那句话的意思。
显然不是想“再约”，沈巍看起来就不是这样的人，说不出这种话。也不像是说工作上的联系，刚刚他们已经说完工作了，没道理最后又跳回去一句。
那是什么意思？
罗浮生最后被别的车按喇叭催着走，只好一脑袋浆糊地把车开出了火车站，停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前。
忽然他看到横向开过去一辆公交车，车身上是一个醒目的某某医院的无痛人流广告。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回过味来了。
沈巍那句话，和他当时说那句话的语气，听起来的感觉就像是……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在荒唐事后对一个姑娘说：你有我电话，有事找我，我会对你负责。
可关键就在于，他罗浮生又不是个姑娘，他他妈是个男的啊。
他就纳闷了，从起床到现在，他说过什么了吗？怨过一句吗？表露出过一点要追究的意思吗？
他压了半早上的火气，这会儿终于有点压不住了。托沈巍的福，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什么道貌岸然的老流氓给侵犯了，还根本没地儿说理去。
红灯跳成了绿灯，罗浮生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喇叭叫嚣出一声空旷的巨响。
“妈的！”
【沈巍/罗浮生】春风十里 不如睡你（9）
上车之后沈巍还是靠着椅背坐得端端正正，罗浮生却明显感觉到他的精神放松了一些，于是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跟着舒了一口气，把车开出去，过了一会儿仍觉得有点好笑。
“沈老师，那我就先送你去酒店，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好……”沈巍略一停顿，看着罗浮生说，“其实罗经理把我送到酒店就好，不用再特意等我吃饭。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罗浮生嗤地笑了一声，大概是工作顺利结束了，他也不再端着，对沈巍开玩笑道：“我才帮了你，转眼你就要赶我走了，沈老师，你这算过河拆桥啊。”
沈巍愣住了没回答，罗浮生看他一眼，乐了：“哎沈老师，我开玩笑的，没别的意思，你别介意啊。”
沈巍摇摇头笑起来：“那好吧，我...
上车之后沈巍还是靠着椅背坐得端端正正，罗浮生却明显感觉到他的精神放松了一些，于是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跟着舒了一口气，把车开出去，过了一会儿仍觉得有点好笑。
“沈老师，那我就先送你去酒店，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好……”沈巍略一停顿，看着罗浮生说，“其实罗经理把我送到酒店就好，不用再特意等我吃饭。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罗浮生嗤地笑了一声，大概是工作顺利结束了，他也不再端着，对沈巍开玩笑道：“我才帮了你，转眼你就要赶我走了，沈老师，你这算过河拆桥啊。”
沈巍愣住了没回答，罗浮生看他一眼，乐了：“哎沈老师，我开玩笑的，没别的意思，你别介意啊。”
沈巍摇摇头笑起来：“那好吧，我们就简单吃一点，两个人，不必太破费了。”
“行，都听沈老师的。”
“谢谢罗经理招待，还有刚刚……也多谢罗经理帮忙。”
“举手之劳。”罗浮生偏头对沈巍眨眨眼，“我知道你不喜欢一堆人围起来吃饭，正好我也不喜欢，光一个个敬酒就累得人够呛。”
沈巍抿了抿嘴试图解释：“我确实是有两个报告要尽快……”
“跟我你就别找借口啦。”罗浮生不等沈巍说完就打断了他，“你当我不知道欧洲人有多懒啊？再说你这种借口在洪总那儿根本没用，我教你，以后遇上这种情况，直接装病就完事了。”
沈巍似乎不太赞同：“那样不好，毕竟是骗人的，还让洪总担心了。”
“你就没骗人了？”
“我是真的……”
“哎呀行了行了，”罗浮生忍不住又想笑，“出都出来了，不提了。”
沈巍愣了愣也笑了，低头掩饰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
罗浮生趁着转弯又看了他一眼，说：“不过沈老师，洪总他们也都没有恶意，只是一向跟国内商人打交道比较多，有些酒桌上的习惯，就那样，你懂的……所以有些地方要是无意中冒犯了你，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他原本说这些是想替工厂几个领导解释几句，根本没多想，结果说完就发现沈巍没接话，一转头，对上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
他就有点想缝住自己的嘴了，这都说的什么呀？
沈巍忽然笑了一下，点点头说：“我知道，其实很多国内的公司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我能够理解。”
罗浮生也只好笑笑：“那就好，那就好，总之这一次，真的非常感谢沈老师。”
到了酒店，沈巍办完入住上楼放行李，罗浮生留在大堂里等他。酒店那种不知是香水还是香薰的味道冲得罗浮生有点头疼，他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又控制不住地回想起那天夜里。
就在这个酒店，醉意和情欲，衬衫、身体，还有沈巍身上的味道……
真是要命。
沈巍很快就下来了，衣服没换，纽扣也照样扣得一颗不漏。罗浮生看着他从电梯口远远地走过来，视线从下往上一溜，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眯了眯眼，舌尖抵着牙根轻轻啧了一声。
“罗经理，”沈巍走到近前笑了笑，“抱歉，久等了。”
罗浮生早几秒就站起来了，拍拍自己短袖衬衫的衣摆，微一歪头笑道：“走吧，去吃饭。”
酒店旁边就有综合商场，第五层都是吃的，罗浮生主随客便，说简单就简单，带着沈巍进了一家装修看着有点格调但其实就是卖寻常本帮菜的饭店。
不是周末，正撞上饭点也不算太忙，两个人不用等位，在一个四人卡座里坐下来，罗浮生把菜单递给沈巍，示意他随意点。
这种场合，这种环境，要是不说话就实在太尴尬了，点菜的时候还能借着说些菜品、口味相关的东西，但两个人又需要点多少菜呢，等到服务员捏着单子走了，罗浮生和沈巍面对面坐着，都有点不知道该聊什么。
两眼瞪四眼，最后都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罗浮生摸摸鼻子转着眼珠乱看，沈巍抿住嘴扶了一下眼镜，微微低下头去。
“咳，沈老师……”罗浮生先找了个话题，“你在R公司工作多久了啊？”
沈巍眉心微蹙想了想，说：“今年应该是第八年了。”
“那也算挺久了。”
“嗯，”沈巍点点头，“不过我回国内是这两年的事情，以前在荷兰总部待过，也在德国工作了几年。”
罗浮生有点诧异：“是因为工作需要，调派回国内的吗？”
“其实是我主动申请的，正好国内有合适的岗位，就回来了。”
“你主动申请的呀？为什么？”罗浮生眼珠子一转，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不会是家里催着，回来‘完成任务’的吧？”
“嗯？”沈巍有点懵，定定地看着罗浮生，片刻后反应过来，笑着摇了摇头，“罗经理想哪里去了，不是因为这个。”
罗浮生挑挑眉：“是么？那是为什么？”
他问的时候是情境里的下意识，问完才察觉到自己有点过界了，像是追着人问隐私一样，聊天里很低级的错误。
不等沈巍回答，他又急忙补了一句：“对不起，我就随口一问，沈老师要是不想说，可以忽略，哈哈……”
说完他就窘得脸上一热。哈哈是什么鬼东西？好蠢。
沈巍倒没什么特别的表示，笑了笑说：“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说了，你可能会不相信。”
“嗯？”
“我申请回来主要是因为……”沈巍顿了顿，看起来又有点不好意思，“欧洲的东西不好吃。”
罗浮生愣了半天，张张嘴：“……啊？”
沈巍无奈地笑笑，叹了口气说：“我不太吃得惯西方人的食物，公司又不在大城市，食材比较难买，很多东西都是专门的亚洲超市才有，采购有些麻烦。”
“……”
“所以我考虑了一段时间，还是回国了。”
罗浮生眨眨眼，手肘撑着桌面直乐，边笑边冲沈巍比了个大拇指：“看不出来啊沈老师，原来你也有这么好玩的一面。”
沈巍的重点却好像不太一样，他歪了歪头，疑惑道：“好玩？”
罗浮生呛了一下，连连摆手：“没没没，我那个……我开玩笑的。沈老师随便听听，别在意，别在意。”
沈巍更加疑惑地皱起了眉，罗浮生被他看得脸都快红了，还好这时救命的菜被端了上来，他赶紧清清嗓子坐直，招呼沈巍吃饭。
两个人菜不多，也没要喝的，直接让服务员上了两碗饭，各自揣着一点不知道什么心思动了筷。
饭后罗浮生送沈巍回酒店，他的车也在酒店停车场，然而到了入口他却没停步，依然跟着沈巍进了酒店大堂。一直到电梯口，他们停在同样等电梯的几个人外沿，握了握手道别。
刚吃了饭又一路走过来，两人的体温都有些高，手心热热的，贴着握了一下，像彼此腻了一层薄薄的汗。
沈巍穿得严实，罗浮生站在他面前，能看到他发际处已经有些出汗，领口皮肤也微微发红，被白衬衫衬着，莫名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罗浮生垂下眼皮轻轻吐了口气，微笑道：“那我就送到这里，今天辛苦沈老师了，非常感谢。晚上早点休息，我明天一早过来接你去车站。”
沈巍也客气地笑笑，躬了躬身：“我也非常感谢罗经理还有贵公司的配合和招待，等最终报告完成，我会立刻发给荷兰总部，到时候一并抄送给你。”
“好，谢谢沈老师。”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罗浮生挥挥手，看沈巍跟在几个人后面走进电梯里。
轿厢空间狭小，或许是里面人多，空气不太好，沈巍进去之后微微皱眉，抬起下巴用食指勾了一下衬衣领口。罗浮生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一凝，心头一跳，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往前一跨步，从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缝里挤了进去。
沈巍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罗浮生故作镇定地站在他旁边，碍于电梯里有别人，两个人都只是对视着，什么都没说。
到了楼层，沈巍走出电梯，罗浮生跟出去，也不往前走，只沉默地等在沈巍身后，看他僵着身子迟疑了一会儿，缓缓迈步向一边走廊深处走去。
很快沈巍就停在一间房间门外，没有回头，从裤袋里摸出了他的房卡。
走廊上寂静无声，房卡刷在感应器上发出轻微的嘀一声响。罗浮生忽然抬手按住沈巍搭上门把的手，稍一用力，把人转了过来。
“沈老师，”罗浮生把声音放得很低，看着沈巍的眼睛，毫无预兆地发问，“成家了吗？”
沈巍后背贴在房门上，耳朵很红，眼睛睁得很大，镜片后面睫毛轻轻颤了颤，喉结上下一滚：“没有。”
“那……”罗浮生凑近他一些，“有对象吗？女朋友，男朋友，固定的那种。”
“……没有。”
罗浮生耳朵也有些发烫，吁了口气，勾勾嘴角笑了：“那就好。”
他探身贴上沈巍的唇，拧着他捏房卡的手在感应器上又刷了一下，然后压下门把手，就着吻住的姿势，连门带人地推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