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候就不必评论&私信说链接打不开了,2g上网也该看明白了。
新的网址是镜像网址,备用,不稳定,主站挂梯子能上,确实被墙了。不必洗。其实说的也没错,环境收窄,这样的风气,这样的纯洁教育,这一天总会发生。
不删不锁,随他去吧。炸号了再说,大不了从头再来,或者就安心于现实。
ao3是个好东西。
2.29不是它的忌日,它好好的,是创作自由的忌日,精神的割礼。
“原是我不配。”
当然可以不涉及性,也能写几十万字。但是性又有什么错,成年人有丝分裂繁殖吗?食色性也,人欲天然。
将笔锋折断,付之一炬,添缕火光,为圣人之言作伥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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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笔锋折断,付之一炬,添缕火光,为圣人之言作伥鬼。
【小暑】暗喻(九辫)
辛苦辛苦上一棒: @云不散
菜鸟怂包徒弟🐑×世界第一杀手师父🦊
1.3w疑似沙雕甜文,俺来丢人了
后期反转,请大家不要半路抛弃俺(泪洒长江
0.
暗喻是有云托月,有酒醉霜。
1.
Moonlight,道上最知名的杀手组织,成员不足十位,却皆是杀手排行榜中前几位的存在,就是派出军方最顶级的间谍去抓捕他们,恐怕也是难以上青天的难度,也曾有人这么比喻过Moonlight的荣光,即使是街上最令人唾弃一条流浪狗,只要一只脚踏进过Moonlight大本营的门槛,日后走出去也要被道...
辛苦辛苦上一棒: @云不散
菜鸟怂包徒弟🐑×世界第一杀手师父🦊
1.3w疑似沙雕甜文,俺来丢人了
后期反转,请大家不要半路抛弃俺(泪洒长江
0.
暗喻是有云托月,有酒醉霜。
1.
Moonlight,道上最知名的杀手组织,成员不足十位,却皆是杀手排行榜中前几位的存在,就是派出军方最顶级的间谍去抓捕他们,恐怕也是难以上青天的难度,也曾有人这么比喻过Moonlight的荣光,即使是街上最令人唾弃一条流浪狗,只要一只脚踏进过Moonlight大本营的门槛,日后走出去也要被道上的人争抢着供起来当祖宗伺候。
因此每年Moonlight的招募大会上,都会有一批身手不凡的杀手甘愿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换一张Moonlight的通行证,意思则是,一百位参赛者,仅一位胜出,淘汰的九十九名,都将面对脑袋不保的结局。
而Moonlight的招募比赛却并非是古代那般比武场那样简单粗暴,而是由Moonlight公认的组织里TOP1的杀手云月亲自划下一百个任务的清单,并随机发放给一百位参赛者去完成,难易程度不等,最先完成者将有资格进入组织。
并且完成任务的方式不限,组织允许参赛者通过自相残杀的方式来确保自己名次不被争抢。
话是这么说的,但,谁让杨九郎,天生命好,他好巧不巧地抽到了最简单的任务,可以说是简单到简直白给。
“带回一只耗子的尸体?”
当杨九郎一脸不敢相信的把自己的任务纸条给分发者,让对方帮自己查看是否是出错了时,对方竟无比笃定的摇了摇头,并向他保证,这绝对是他们组织成员亲自出的任务,能拿到这个真的只是他命好,没有什么附加的阴谋论。
去吧少年!
不要犹豫,犹豫就会败北!
“......那好的吧。”
尽管杨九郎有千万般不信,但当着人家面反复质疑总归不太合适,于是杨九郎就硬着头皮先溜之大吉以防小命丢失了。
走出任务分布场馆即是一条老旧胡同,正当杨九郎在发愁用灭鼠灵抓耗子还是捕鼠夹抓耗子比较靠谱时,不远处便突然传来了一声犬吠。
杨九郎羊躯一震,随后朝那处看去,只见老远奔过来一条流浪狗的身影,白毛金瞳,是杨九郎以前喂过的一条流浪狗,怕给认混,杨九郎还自作主张的给狗起了个名叫小白。
而小白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爱上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杨九郎还没等反应过来任务内容呢,一只死耗子就从小白嘴里掉在了杨九郎脚边。
......
杨九郎看着自己纸条上近乎于白痴的任务内容,又看看小白纯真无害的眼神,开始回忆起自己是什么烧了高香。
按理说杨九郎这体质也不是啥锦鲤体质啊,甚至还非得不能行,从小到大考学校永远都是差一分够到边,好不容易出息了去跟人混黑手帮,结果还进了一个根本没人知道的野鸡黑手帮当了四年打杂小弟,这次之所以能来moonlight参加比赛也是因为帮派跟人打赌输了不得不来装大头。
可万万没想到,这来装大头的好像还真成了大头。
莫非是......
“扯犊子的吧!”
杨九郎意识到自己似乎被骗后气就不打一处来,甚至想直接装一把英雄好汉把手机的任务卡给撕了,但回眸一看好像附近都有组织里的人在监视参赛选手的任务完成进度,杨九郎只好讪讪的笑着捡起地上的死耗子转身去了交任务地点。
“恭喜恭喜,你正式加入我们moonlight了!”
但当杨九郎真的完成任务带来一只死耗子交工,被位个头不高却异常碎嘴的审核员抱着在原地蹦哒时,他才彻底确定。
原来这种扯犊子的事儿是真实存在的啊!
2.
就这样,杨九郎顺利地以一个某不知名帮派的背景板小弟的初始身份,进入了世界顶尖极杀手组织Moonlight.
这实在是——
祖坟冒青烟之举啊!
进入新单位的第一天要来大本营报道是常规的,杨九郎没做什么准备,就带了自己一个人过来,本来还想着两手空空是不是有点寒酸,但就在经历了光进门就要过十几道安检的措施时,他觉得自己空手来的决定实在是太正确了。
“你就是今年新来的?”
大本营进门后首先面对的是一个大厅,大厅中央有把宽大的真皮座椅,足以将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形隐蔽,所以杨九郎进到大厅最先面对的就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景色。
这想必就是云月了。
第一次见大佬的杨九郎不免有些紧张,且云月的声音似乎在刻意压抑着,声线低哑而冷淡,给杨九郎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可当对方真正转过身来面对杨九郎时,杨九郎又彻底陷入了惊愕中。
那人正是Moonlight里名号云月的TOP1杀手,杨九郎原以为作为一个世界第一的杀手,对方怎么着都该是个一头杂毛,满脸银钉,横肉四起还左青龙右白虎的大佬长相,可当云月真正自暗处走到他面前时,却着实让杨九郎颠覆了一场三观。
眼前这个穿着干净白衬衫梳着黑色小顺毛还戴着金丝眼镜瘦瘦气气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小屁孩子,怎么也不像是个能当上世界第一的人啊?
但人不可貌相,杨九郎还是从心地对人点头哈腰应了一下说道,
“哎,是是是,小的就是那个杨九郎,荣识云月大人。”
云月仍是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杨九郎面前,然后上下打量了一把杨九郎的身形问道。
“枪和刀,暗器和毒,你擅长哪种?”
杨九郎这一没实战经验的一下就被问住了,从小到大,杨九郎枪只用过水枪,刀只用过菜刀,毒只用过耗子药,还真没哪个是能拿出来唬人的。
但如果说一个都不会的话他怕是会被这位直接赶出去,于是斟酌之下,杨九郎挑了件勉勉强强能伤人的。
“刀,刀吧?”
“什么刀?”
“......菜刀。”
然后他就看见云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脸。
别的不说,这位大佬长相没什么攻击力,但黑脸还是挺吓人的,杨九郎紧张的吞了口吐沫,接着诚恳的补充道。
“实不相瞒,我以前是给我们帮派,打杂的小弟。”
没想到云月只是黑了一瞬脸,随之便真的递给了杨九郎一把菜刀要他在自己身上比划。
“菜刀也行。”
“试试能不能砍中我。”
还挺注重因材施教的。
杨九郎这么想着,可在对比了一下云月的小身板和自己手里鲁智深同款排骨刀后,他还是忍不住怂了胆子不敢出刀。
“哥,哥这不合适吧,刀剑无情的。”
他没杀过人,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自然不知道这些顶尖杀手的真功夫,只觉得这菜刀什么的太容易伤人,普通人肯定躲不过就要被砍得缺胳膊少腿的,不值当,所以杨九郎就拿着菜刀犹犹豫豫的始终不敢真动起来。
“别废话。”
可是那边的云月貌似根本不在乎杨九郎的功夫如何,好像杨九郎手里拿的只是把塑料刀,就算挨中也没事,一双秀气的眉蹙紧,玩着腰间的枪托要杨九郎上手砍自己。
杨九郎一看这架势,估计自己这回不砍就是要折在这儿了,这便直接闭上眼睛向云月冲了过去。
意想的血腥场面却没来临,待杨九郎再睁开眼时,自己的菜刀已不知何时被云月用两根手指稳稳夹住了,顷刻间,厚实的刀片在他指尖扭转,利刃就此化为波浪型的卷屑自杨九郎手中掉落,
“废物。”
云月淡淡的看他一眼,旋身离去将脚边的烂铁踹开,好似这就是杨九郎今后在这神庙里的后续生活一般,杨九郎看了这副场面是直觉得头疼。
但云月的下一句话令他感到更加意外。
“往后跟着我学本事吧。”
3.
杨九郎,命好。
是moonlight公认的事实。
参赛便抽中了moonlight百年一遇的弱智考题,出门又正好碰见自己喂的流浪狗叼耗子报恩,大本营宿舍直接分到一楼豪华单间,第一天报道就被最厉害的云月收了学生。
这种命放moonlight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多少人挤破了头想一睹这位道上黑玫瑰的芳容,怎么就被这废柴给截胡了?
于是乎一时间内,杨九郎又当了相当长一段的全民公敌。
到约定的训练馆见面时,云月早已在这里独自训练过了三个小时,杨九郎自知惭愧,但转念一想自己没迟到又没犯什么错,便放宽心向云月打了个招呼。
“云月大人。”
倚在围栏的云月灌了一大口冰水,随后自场馆擂台跳下,拍打了一下杨九郎冲他打招呼时举起来的手。
“不用这么客气,我叫张云雷,云月这个名字,死人的时候我才会用。”
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恐怖啊。
杨九郎内心思量着,但下一秒他就被新的问题缠住了。
不能跟着大家伙儿一块叫自己老师云月,直接叫张云雷又太生分,叫云雷吧,又有点没大没小不尊重老师的意思。
怎么叫才能显得既尊重老师又不失礼貌呢?
于是杨九郎开动智慧的脑袋,试探的叫了一声。
“那,那雷哥?”
要不说杨九郎命好呢,入门第二天就能见到张云雷脸上浮现出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羞恼表情,这称呼似乎是惹怒了张云雷,那把刻意压得低沉的嗓子骤然提高了音量,亮堂堂的就反驳了杨九郎一句。
“叫张老师!”
杨九郎也可算明白为什么张云雷总要压着嗓子说话了。
因为这清清亮亮的声音一出来,实在是......太像撒娇了。连同张云雷被气得发红的脸蛋和耳朵上依旧干净的金丝镜片来看,这位道上称的云月大人,着实不太有让人闻风丧胆的威力。
而张云雷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镜片下的眼神只短暂的飘忽了一下便迅速恢复了神色。
“你现在学用刀是有点晚了,所以我会先教你基础搏斗,日后练好了再教你使枪。”
说着,张云雷突然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向了杨九郎,就像昨日这位大佬空手接白刃时的眼神一样,嫌弃,不屑,质疑甚至还带着一点莫名的激动,这种眼神直到杨九郎被当人肉沙包打了很长时间之后才被本人亲自破解。
那就是......
这仅仅只是张云雷太长时间没接过活也没跟人打过架,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免费的人肉沙包太过兴奋的表现罢了。
但此刻的杨九郎还并不清楚张云雷是个说打人就绝对不会给对方留一秒钟反应时间的人,否则杨九郎在来之前......至少会象征性护一下自己的裤裆。
“啊!张老师疼!”
五分钟后,杨九郎坐在场馆的擂台上,双手抱着一角栏杆,顶着被张云雷打得鼻青脸肿的一副尊容,死都不肯再放手与之搏命了。
没人告诉过他moonlight的人都是这么能打的啊。
他发誓他已经很努力的在还手了,可是一下都没碰到对方还被打的满地找牙也就算了,为什么把自己打成这样,对方连脸上的眼镜都不带歪的啊?
不是人,杨九郎敢确定,自己面前这个看着瘦瘦气气文质彬彬的人型物品绝对不是人!
“废物,再来。”
已经被杨九郎刨出人类范畴的张云雷一脸不过瘾的模样硬是用一只手揪着人衣领,把一百五十多斤的杨九郎直接踮脚扯了起来。
杨九郎绝望地捂住了裆部,正欲开口求饶让张云雷下手轻点,瞬时他的脸上便挨了狠狠的一记重拳。
一口腥甜从嘴角溢出,杨九郎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子,开始满地寻找能躲避的地缝。
“嗷!轻,轻点儿!”
并且将张云雷刚才一边打他一边讲解的搏斗技巧全然忘在了脑后。
杨九郎虽然在常人中还算是个武力值不错的主儿,但到了张云雷面前,就只能堪堪沦为一个任人宰割的小鸡崽子了。
不仅如此,张云雷貌似还越打越上头,杨九郎越是还手得凶狠,张云雷出手便越是狠厉,不过偶半小时的光景,杨九郎就已然被张云雷的一次次攻击打倒在地上没了起身的力气。
“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
杨九郎怕这么下去他迟早要把命丢到这破地方去,连爬都不爬起来就躺在原地求饶自认怂包以求张云雷遵守一下不杀举白旗的国际惯例放他一马。
此话一出张云雷确实是没再动过手,杨九郎刚想舒一口气。
随即冰冷的马丁靴直踩在杨九郎肩头的伤痕上,文弱的少年摘去脸上的眼镜,镜片后的一双桃花眼透出的阴郁让人望而生畏。
“我不准你投降,除非现在要我一枪崩了你。”
张云雷用的从来都是真家伙,一把在他腰间别了许久的枪此刻就对在杨九郎的脑门上,子弹上膛,好像只要杨九郎敢说一个不字,他的脑袋就会瞬间绽开一朵蘑菇云。
求生的本能支配着杨九郎的身体恢复了活力,趁张云雷因准备开枪动作而跑神时,杨九郎竟以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身体速度迅速偏首躲过了张云雷的枪口,旋即弹跳起身顺势抓来对方持枪手腕从肩头发力,猛地一个背摔把人直直摔在了地上,并抬膝制住了对方上身。
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以至于杨九郎大脑一片空白,连松开对方身体跪下求人饶命的想法都一干二净了。
“张,张老师?”
杨九郎迟钝的看着张云雷的脸色,做好了只要张云雷皱眉他就磕头的准备。
却张云雷只是在他手下笑了笑,然后说道。
“很好。”
懂了,这位云月大人是个隐藏的抖M.
4.
确定这一点的杨九郎总算是找到了跟张云雷对线的技巧。
让对方挨打就对了嘛。
只不过无数的实践告诉了人类一个道理,有时候,你脑子懂的,手不一定懂。
因此杨九郎挨打的次数仍然保持着只增不减的趋势,唯一好一点的就是,至少他在一次次的实战中懂得怎么快速还手从而击中对方以给自己换取足够的休息时间了,不失为一场进步。
“哟,又让云月给打了啊?”
与此同时发生变化的还有杨九郎宿舍人员的变更,之前那个碎嘴子的审核员在一次研究新型武器的时候把自己房子给炸没了,无奈之下只好将就着住到了杨九郎这里,这位每天也是无所事事的闲人,见杨九郎回来总忍不住嘲讽他两句,搞得杨九郎每次都要下好大的决心才能勉强忍住把郭麒麟打成郭鹦鹉的欲望。
“对啊,羡慕吧。”
杨九郎懒洋洋的回应了郭麒麟一声,随即拿出抽屉里张云雷之前送给他的半管膏药,涂在了自己的淤青处。
要说张云雷也是挺抠的,把人打成这样送管膏药还是自个儿用过的。
叹了一口气后,杨九郎便开始继续往自己身上糊着药膏,不过倒有一点不能否认,最起码张云雷送的这药膏还挺有效,隔天就能让伤处恢复个差不多。
好像也更方便挨打了。
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郭麒麟估计是看杨九郎这委屈模样替张云雷冤得慌,便好心好意的拿了别个案例替张云雷辩白道。
“他对你下手很温柔了,Moonlight是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地方,之前在他手里学本事学死的大有人在。”
???
没想到势得其反,竟换来了杨九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合着这是祸不是福啊!
聪慧如郭麒麟,当下便得知自己应该是说错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便打了个哈哈随即绞尽脑汁的补救。
“不过你也挺争气的,云月教你的东西都是他的必杀招,一般人没个十年八年的根本学不会,可你居然两三个月就能练到跟他对打了。”
果然,杨九郎这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一听这话立马就翘着鼻子把头仰到了天上去沾沾自喜的说道。
虽然半路出家,但毕竟哥们儿天赋异禀。
“废话,也不看看小爷是什么千年难遇的天才。”
“拉倒吧,千年难遇你在野鸡黑帮给人当四五年保洁?”
郭麒麟还是从不放弃修炼自己贫嘴的功夫,一来二去的,直接把杨九郎惹上了头。
“哎你丫找抽是不是?”
杨九郎抬手就要给郭麒麟好看,郭麒麟自知不是武力型人才,当下就抱头鼠窜逃出了宿舍,杨九郎顺势追去。
便正正好好碰上了路过两人宿舍的张云雷。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的杨九郎就这么被张云雷用一句“你今天看起来不太累”给硬生生地拽到了射击场去。
总之当事人就是十分后悔,非常后悔。
但好歹射击场的靶子不是人肉靶子,就算杨九郎出现失误也殃及不到性命,所以总得来说,还算是一场轻松的训练历程。
而杨九郎似乎也在射击这件事上特别有天赋,张云雷简单的教了一下他基础的射击技巧后,杨九郎就能自然而然地持枪瞄准靶心,顺利地打出数个十环的好成绩了。
这点又是令杨九郎本人都没想到的一点。
内心的自豪难以抑制,杨九郎就又开始开着孔雀屏在张云雷面前吹嘘了起来。
“嚯,十环!张老师我是不是特牛逼!学什么什么会嘿,有我当你徒弟是不是省心很多了?”
没想到张云雷并没有如以往那样直接给杨九郎一拳让他好好清醒一番,而是出神的看着杨九郎张扬的笑颜,透薄的眼皮飞出了浓重的红晕,张云雷便这么一字一句的对他说道。
“这些,原本就是你教我的。”
杨九郎怀疑自己听错了话,便皱巴着脸歪头问了一句。
“什么?”
然后张云雷的表情便果真如杨九郎是出现幻听了一般,瞬间拉垮了脸色然后往杨九郎后脑勺重重拍了一掌。
“没什么,继续练。”
5.
至于后来撞破张云雷在大本营喝得找不着北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
夏季的七月十七号正是杨九郎的生日,杨九郎虽没过生日的习惯,但架不住moonlight这帮表面是冷血杀手其实背地里就是一帮撒欢二哈的盛情邀请,最终被挟持着以自己的名义在附近酒吧开了个生日party,其中来宾就不乏张云雷。
杨九郎对酒精轻微过敏,所以敬酒时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挡掉了好多杯酒,几轮酒局下来,最后也就自然仅剩他一人没喝醉。
看着沙发和地上这帮醉得开始胡言乱语的所谓杀手,杨九郎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拿着人手机帮人各叫了一辆网约车,丝毫没有被最近深夜网约车事故的新闻影响到。
管他深夜不深夜的,网约车司机如果敢有什么歪心思,这里面怕是随便一个站出来打着醉拳都能让之怀疑人生意义,杨九郎的担心比狗拿耗子还多管闲事。
只是这个......
杨九郎处理完其他人后,又看向了瘫坐在沙发上抱着酒瓶子一副摇摇欲坠的张云雷,慌乱间滚动了喉结。
这位如果耍起酒疯来,怕是真的会危及社会安宁。
为了防止三战产生,杨九郎蹲在地上拍拍张云雷的脸颊,试图唤人醒来。
却张云雷此时就跟被人灌了什么迷药似的,任凭杨九郎怎么喊都不肯抬一下眼皮,就连那一声被张云雷嫌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雷哥”出来后,张云雷也只是烦躁的皱了下眉而已。
正当杨九郎发愁怎么把人叫醒好带出酒吧时,不知怎地,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福至心灵,杨九郎没随着大脑思考走,下意识就叫了对方一声。
“磊磊?”
此称呼一出,张云雷竟瞬间睁开了眼睛,吓得杨九郎赶紧双膝跪地给了自己两耳光谢罪。
“老师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嘴贱我自罚!”
可张云雷只是软绵绵地搂住了杨九郎的脖颈,将整具滚烫的身体搭在杨九郎身上,醉意熏熏的对他说:
“你,再叫我一声好不好?”
张云雷看起来是真的喝醉了,一抹红晕自脖根蹿到脸颊去,说话声音极飘,甚至还带了些哭腔,他这么命令着杨九郎,却因为鼻音浓厚,像极了恳切哀求杨九郎的样子。
“磊磊?”
杨九郎大着胆子,鬼使神差的又叫了张云雷一声。
紧接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便在夜间溢出了颗颗露珠,抖在杨九郎手上,凉而滚烫,剧烈的喘息带来似有若无的哭噎,一把清脆的嗓子因被哽咽挤压,导致干涩而尖锐,可杨九郎还是将张云雷附在自己耳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说的是,
“我好想你。”
或许是张云雷这副模样太过罕见,杨九郎整整一晚都翻来覆去得睡不着,就导致了第二天凌晨才入眠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结果。
幸好大家昨晚都宿醉得厉害,待杨九郎从屋里走出来打算去吃饭的时候,各个屋子才刚传出来有人打哈欠的声音。
除了......
不远处依旧一身白衣精神抖擞的张云雷。
杨九郎看向他时,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杨九郎的视线,刚准备扭头与之回应,下一秒杨九郎便被身边同来吃饭的郭麒麟揪到了台柱后面。
“九郎九郎过来!”
“咋了?”
看着郭麒麟这难得慌张的神态,杨九郎饶有兴致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煎饼果子去问他,紧接着他便看到郭麒麟指指明面处的张云雷,然后一脸惶恐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昨晚云月去了哪啊?”
当然是一整晚都跟我待在一起哭哭啼啼念叨了他疑似前男友一晚上啊。
杨九郎吸着豆浆回忆着。
昨晚场面实在太过混乱,张云雷一掉眼泪他就心里慌得不能行,除了对方说一句“我好想你”他回一句“磊磊”以外,根本没功夫去想其他七七八八的事情,故此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一切事情的起因究竟为何。——绝壁是因为他长得太像他前任了,所以才把他当替身报复得这么狠!
但这个猜测他始终不敢告诉郭麒麟,天知道这大嘴巴子有多可怕,若是让郭麒麟把云月喝醉了抱着自己哭一晚上的消息传出去,那他杨九郎怕是骨灰都没地找的。
因此,杨九郎即使内心戏已经演了有七十多集爱恨情仇,但面对郭麒麟这求知若渴的眼神时,他还是礼貌地回以了一个微笑,并且真诚的问了对方一句,
“怎么了?”
郭麒麟像被摁了什么开关似的,一长串话瞬间就从嘴里巴拉巴拉的吐了出来,大有这嘴是以按秒计算的租金租过来的架势。
“从今天早上他出现在大本营开始就没停过笑意,你看看你看看,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十二次笑了,我还从来没见他笑过呢,莫非是冷血少年终于遇上了心动少女?”
杨九郎耳朵一时有些跟不上郭麒麟的语速,却也还是从中听明白了几个关键词,就郭麒麟这种脑补方式和求生欲,能在moonlight混的这么风生水起,可能是真的有真本事加持吧。
“郭麒麟。”
解决完手里吃食的杨九郎叫停了郭麒麟的脑补,郭麒麟疑惑看他,随后手里便多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根英雄牌钢笔。
“收好你的本子和笔,你写玛丽苏小说比当杀手有前途。”
远处的张云雷总算发现了两人的踪迹,主动走来唤了一声杨九郎。
“杨九郎!”
“哎!张老师!”
杨九郎应声答到,就在与张云雷正面交触的那一刹那,他确信了郭麒麟刚才的某一句鬼话。
张云雷,真的有在笑。
那双柔柔软软的眸子弯得像月牙一般,配合来人薄薄的花瓣唇,像极一只刚出世的小狐狸,比面无表情时的状态不知要可爱上多少倍。
正处于“我的老师太可爱总忍不想rua哭他”内心独白的杨九郎没控制住自己的五官,当即就露了一个痴笑出来,被张云雷捕捉在眼里,便兀地一下红了脸,倘若人类有尾巴,杨九郎应该是能看见张云雷屁股后面那根炸了毛的狐狸尾巴的。
偏偏那只小狐狸不肯让他看,别别扭扭的转过身去又压低了嗓子故作冷言冷语的命令杨九郎。
“过来练搏击了。”
6.
年末的寒风来得突然,转眼间张云雷就已经从简单的白衬衫换作了一身飒爽风衣披肩,大本营的屋顶低而平坦,张云雷没事的时候会坐在上面点燃一支好烟,然后静静地看着天上云卷云舒。
忽从前方跃来一灵动身影,张云雷应声望去,原是一直扶持着自己的董九涵。
董九涵扫了一眼张云雷小腿捆绑的刀片,及腰间枪把袖口匕首后,便得知不久后张云雷或许会出门一趟。
“云月,九的仇还......”
但他仍不愿张云雷去接这个任务,哪怕是有私情在里,是张云雷一生的夙愿,可代价却有可能是要了他的命。
别人不知,董九涵知道,moonlight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而张云雷只是轻描淡写地弹了手中烟灰,随即凝视着天上的星云,握紧腰间枪把笃定的说:
“要报。”
于是在某一天清晨起床后,杨九郎从董九涵这一所谓代课老师口中得知,他今日被张云雷难得准了天假,理由是张云雷接了笔大单子,没空理他了。
杨九郎听后只不屑的呲了一声。
说到底是个掉钱眼儿里的小财迷,搞什么侠客道精神?
看杨九郎这悠然得瑟的样子,董九涵又憋不住向人补了一嘴示威用语。
“他还说了晚上九点就回来,让我督促你加紧训练来着。”
许是杨九郎被张云雷打得怕了,闻言不管真假就屁颠颠的自己跑到射击场打靶子去了,董九涵站在原地无奈的摇摇头,暗里默默嘟囔着怎么就是这么个怂包?
却这一天,直到凌晨,张云雷也未曾回来。
他一向是守时的人,除非是遇上无法脱身的大事,否则他从不会违约,这是杨九郎对张云雷古板规矩的自信。
因此在这种情形下,杨九郎终于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找到了每晚都在房顶当值的董九涵问道。
“云月怎么还不回来?”
“他......”
事实结果却令杨九郎感到慌乱,一向以冷面著称的董九涵竟也出现了迟疑神色,杨九郎心中慌乱更甚,便急迫的又问了董九涵一遍。
“他到底去哪了?”
“我也不太清楚。”
“你怎么会不清楚?你可是他身边最亲信的人了,如果连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儿,真出了什么事谁去救他?”
董九涵的神色却在此刻兀地严肃,他的眼神转向杨九郎,明明是答非所问,可答案又条条命中在杨九郎心口。
“杨九郎,你说错了,我不是,云月独来独往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探过他的真心。”
“那个人不是我。”
董九涵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杨九郎,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洞穿一般。
杨九郎胸腔咚咚,他分明于此刻清晰的感知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从这里飞涌而出。
“是你。”
7.
众所周知,只有杨九郎不知道的事是,moonlight是由张云雷而成立,但并不是由张云雷创办的,在此之前moonlight不过是几个道上比较能打的小混混配上几个二世祖组的小帮派,靠挑衅军方为乐趣,偷劫世上名贵珠宝为谋生手段,虽不知名,但听过这组织事迹的人皆会露出相当可怖的惧色。
没加入组织之前的张云雷亦是如此。
倘若再往前数上几个年头,这位白衣染血的云月大人也不过是被仇家逼入江湖的雏鸟一只。
知名富商张家遭歹人暗谋家道中落,仅十五岁的小少爷几乎是一夜之间被人从舒服的温室拉到了地狱。张家破产无法承担得起高利贷的巨额赔偿,总裁与夫人双双含泪自尽,张家小少爷尚未有获取经济来源的能力,便被人随便往行李箱内一塞卖去了地下拳馆。
多亏张家小少爷头脑尚够灵光,没等人将自己卖到拳馆时,便率先用藏好的刀片划破行李箱拉链从车上跳了下来,一通狠摔滚跌后,小少爷就这么拖着摔断的右腿一步一瘸地逃到了离公路最近的城区里。
彼时正好从附近酒吧出来几个醉意阑珊的混混,其中一个看小少爷断腿又羸弱,便起了逗弄的心思去扒他衣服咬掉一块肉后又哀叫着掏出腰间的枪顶上了小少爷流血的额角。
“艹,你他妈敢咬老子?”
换作是以前的小少爷,看见这幅场面定是要将裤子都吓湿也不为过的,可在短时间内经历过这么多变革后,小少爷也不再惧怕生死之事了,对方要杀要剐都随便,但他不能再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于是就在子弹上膛的那一瞬间,小少爷抬头对准了黑漆漆的枪口,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决绝与狠厉,像是随时要与豺狼搏斗的小兽,神色凛冽将持枪者都吓了一跳。
却就在两人对峙时,突然从阴影处背后走出了另一个男人,毛刺头,小眼,五官敦厚,却莫名透着一股子杀气。
“放下枪。”
男人走到小少爷面前,看着小少爷脏污脸蛋上溅的一捧血,不明意味的笑了。
他问他。
“够野,想报仇吗?”
小少爷不信他,但还是下意识地攥着拳点了头。
“跟我混吧。”
只这一声,就改变了小少爷的整个人生。
后来男人告诉他,他叫杨九郎,比他大五岁,道上盛传的杀手绯闻有一半都是他的代号,从今以后他的一切由他来教导,直到小少爷完成自己的复仇。
倘若说小少爷十五岁之前的光是自然的太阳与月亮,那么他十五岁后的光,就只剩下了杨九郎一个人。
训练之时男人从来没对他留过情,在与仇家搏斗时有多狠厉,面对比旁人身量更弱小的张云雷就有多狠厉。
一次次拳击在小少爷薄脆的骨骼与细嫩的皮肤上,矜贵的小少爷吐着满口血沫子倒在地上,却也只能换来对方一脚无情的碾压,并伴随着一声轻飘飘的嘲讽。
“废物。”
这是张云雷在跟杨九郎学习时听到的最多的话。
被打到起不来时,杨九郎便会持一把枪直直地顶在张云雷破皮的额角,然后轻蔑的笑着对他说:
“想认输吗?嗯?认输我就放过你。”
张云雷天生骨硬血热,杨九郎把枪对着他时,他敢直接咬上枪口去跟杨九郎搏命,像一头挣扎的小狮子,口中还恶狠狠的对杨九郎说着。
“我,不想认输。”
杨九郎愣了一下,随后揪着人衣领把他薅起来,笑着说道。
“很好。”
可小少爷终归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孩子,白天被杨九郎一遍又一遍地在训练场击打嘲讽,晚上就要偷偷跑到角落里揪着草尖掉眼泪。
杨九郎知道小少爷有偷跑出去哭花脸的习惯,每每小少爷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躲在角落里偷哭的时候,杨九郎就会在人身后净净等着,等他哭够,哭累了,才又拿来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小少爷发冷的身躯。
“别哭,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小少爷的脚在训练时摔得有点发肿,杨九郎便把人抬到了背上背着,那时候天上的星星很多,杨九郎就背着张云雷从大本营走到附近的花园里,两人一同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就着一罐冰啤酒,认着天上多到数不清的星星。
天边不时有云拂过,杨九郎看着被薄云遮住的月,对张云雷说:
“张云雷,今后你的代号就叫云月吧。”
直到后来的Moonlight,是杨九郎亲自给这个组织起的名字,就算张云雷日后当不成世界第一,这片地域,也永远是为他而生的。
“等我做完这个任务,就带你远走高飞。”
包括他们的最后一次会面,亦是在那片花园处。那时的杨九郎接手了自己职业生涯中的最终任务,旁人问详他都一一回复,只对张云雷闭口不提,而张云雷多年来早已养成了内敛寡言的性格,杨九郎不说,他便不问。
因此,张云雷也就错过了知晓这场任务是刺杀自己仇家的内容。
但杨九郎临走之前,叫他的名字却不是张云雷,也不是云月,而是一声夹杂了无尽温柔的“磊磊”。
是小时候只有爸爸妈妈才叫过他的乳名。
8.
记忆开始如开闸洪水一般涌入杨九郎的脑海中,过于汹涌的潮水冲酸了鼻尖,待杨九郎再抬头时,他的眼眶已是一片鲜红。
董九涵继而补充道。
“一年前你因为做任务被敌家暗算,大脑受到了严重创伤,导致你只剩下了少年时在杂碎帮派摸爬滚打的记忆。”
世间痴情人少有,千千万薄凉人聚此,怎么神仙偏生就命了这生而硬骨的两张牌凑对?
董九涵无从得知,然而世间万物也并非要全世界明了才算合理。不对有时要比登对合衬,偏差亦然,这内里玄机,他们自己知道便可。
他不过是一把推波助澜的好手罢了。
“一切都是云月为帮你恢复记忆而设下的局,他现在在走最后一步,就是为了帮你报仇。”
董九涵看着杨九郎的眼睛,然后将杨九郎封存了许久的枪摆到了桌面上。
“而那个地方,只有你和他知道。”
人有命数,七年前他将他带出苦厄,七年后,也合该由杨九郎了结他的苦因。
具体方位杨九郎并不能准确说出个所以然来,身体所带来的记忆无法消除,几乎是在摸到那把枪的同时,杨九郎便旋即转身要奔赴到那方去。
“九!”
杨九郎闻声回头,但听董九涵拢音呼喊。
“你那天叫他磊磊时,他高兴了好久。”
9.
那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其实就是杨九郎捡到张云雷的街区,前一天晚上张云雷刻意用计谋将人引到了此地决斗,目的就是为了可以亲自在自己曾最不堪回首的地方手刃仇家,仿佛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彻底走出复仇的阴影中来。
张云雷转身看向赶来的杨九郎,那张漂亮的脸蛋溅上了浓重的血色,他的脚下是仇家冰冷的尸体,月光照耀下,张云雷的脸色惨白异常,活像个玉面罗刹。
看见杨九郎来这里时,张云雷显得有些诧异,但还是谨慎的叫了他一声,
“九郎?”
这回他没有等来杨九郎怂巴巴的认错套路,而是得来了一个坚实而又温暖的拥抱,男人熟悉的气味在他鼻尖萦绕着,杨九郎将唇瓣贴在他耳边,郑重其事的说:
“对不起,我来了。”
一声抱歉,一场救赎。
杨九郎感觉抱着的身躯好像一下子僵硬在了原地,直到他费劲心思地搓热双手将之捂暖时,张云雷才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手拥上了杨九郎的肩背。
他回来了,他的英雄,他的光,总算是在他思念成疾之前,奔赴到了他身前。
所有的语言功能仿佛在这一刻消失,张云雷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字,只能徒劳地抱紧杨九郎,无法自控地流着眼泪,连一个想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也无妨,他的光不会再跑了,往后余生,他有好多好多没路数的话都可以对他慢慢说。
但令他们二人没想到的是,余党却并未被缴尽,在杨九郎身后仍有一人残息尚存,他认不得杨九郎的身份,却也抱有死时也要拉一个垫背鬼的想法,滴血的手指艰难地扣上地面手枪的扳机,朝着目标射去,一声预料之中的枪响与惊呼响起,仅剩下的余党终于安然合上了眼睛。
“磊磊!”
他不知的是这一枪中得远比他想象的出色,在扣动扳机同时张云雷就发觉了他的行动,此刻阻拦已无用,他便用血肉之躯替杨九郎生生挨了一枪。
杨九郎看着直挺挺在他眼前倒下的张云雷,只觉得目眦欲裂,瘦削的脊背倒入杨九郎的怀抱,将杨九郎的胸膛硌得生疼,温热的泪滴掉在了张云雷冰凉的脸蛋,却没给人换回足够的暖意。
原来杨九郎也会哭。
张云雷这么想着,竟不自觉的笑了。
这次张云雷终于大大方方的当着他的面笑了,薄软的唇瓣弯弯的,比他见过的所有笑容都要纯真。
他说:
“这次啊,轮到你来等一等我了。”
10.
次月,新春。
moonlight迎来了成立后的第七个春节。
待杨九郎认完一遍大本营里现役的新成员后才发现,原来在自己失忆的那些日子里,moonlight招募的都是曾经任务中丧命的老部下的儿女,他们聚集在此,将一片片破碎的瓦片黏成一座坚实的避风塘,正如杨九郎一开始所希翼的那样。
那次意外袭击得益于张云雷反应敏捷,子弹仅仅是打入了他肩头,疗养数日便可康复,何况张云雷已不打算从事这行,所以在医院待了一星期就吊着胳膊生龙活虎地回到了大本营。
且只休息几日便等来了春节。
张云雷负伤在身,杨九郎不忍让他干活,因此准备工作就全堆在了郭麒麟和董九涵两人身上,三十当日,两人带着大本营一众成员忙前忙后了一天才做好一桌子宴席。
郭麒麟好动,董九涵又喜静,两人便总免不了互相招惹,明明是领事的,却比手底下那帮十七八的小孩子还闹腾,杨九郎失忆后回来心性开拓了不少,也想跟着去参和一番,结果又被嫌丢人的张云雷拉回来训斥,只好吐吐舌头只做个看官。
八点年夜饭准时上桌,郭麒麟端来了一盘饺子,董九涵把一张横联贴在了门框上,这年天气晴好,夜间自是明月朗星,张云雷得到杨九郎允许,倚在阳台抽了支劲儿不大的烟,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到杨九郎。
“你当时为什么想叫我云月?”
杨九郎闻言却始终笑而不语,直到昏暗的夜空间,弯月下兀地飘来团团云雾,随着微风托月上腾时,张云雷的耳边才低低的传来了一句话。
云月的意思是,云总会托着月亮前行,无论你干净或昏沉,他始终要带着你奔赴下一场盛会。
加油加油下一棒: @叶十二
【夏至】终往(九辫)
上一棒: @一盘毛豆
🎈医生🦊×特种兵🐑
🎈对,我又朝军旅下手了!【试图复健】【期待三连】
🎈ooc是我的错,勿上升,上升小心锤头
祝我们张老师28岁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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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张老师!来了个患者,院长打电话过来要你亲自看看。”董九力急匆匆地迎向刚刚走出手术室的医生,他的研究生导师,德云医院第一刀,也是急诊科最年轻的主任——张...
上一棒: @一盘毛豆
🎈医生🦊×特种兵🐑
🎈对,我又朝军旅下手了!【试图复健】【期待三连】
🎈ooc是我的错,勿上升,上升小心锤头
祝我们张老师28岁生日快乐!
#
“张老师张老师!来了个患者,院长打电话过来要你亲自看看。”董九力急匆匆地迎向刚刚走出手术室的医生,他的研究生导师,德云医院第一刀,也是急诊科最年轻的主任——张云雷。
张云雷才下了手术,还没来得及缓一缓就被叫住,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加快脚下的步伐,“患者什么情况?”
“当时人太多,我在外面瞄了一眼,军人,应该是执行任务时受伤了,后背被炸得血肉模糊。”董九力回想起刚刚一扫而过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急救室,外面几个穿着军装的军人浑身脏兮兮的,身上带着血迹。张云雷一眼扫过去就发现基本都有些外伤,瞧见他们还在努力往里面打探的样子,摇摇头。
"九力,带他们去处理一下伤口。"
"哎呀医生,我们没事,你快去看看我们队长吧!"那几个军人听见张云雷的话转过身,七手八脚的就想推着张云雷进门,年轻的医生侧身避开,"病人我会治,你们去包扎,别滴我这儿一地血。"
说完,也不待他们反应就推门进了屋。
董九力被自家老师扔下,心里暗暗叫苦,怂唧唧地抬眼瞅瞅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兵哥哥,声线都在颤:
"那个,劳烦几位跟我去那边处理一下?"
急救室的门关得紧,什么也看不到,还算是能做主的曹鹤阳下了决定,“那就麻烦您了。”
跟在董九力身后走着,曹鹤阳想起刚刚那医生躲开自己这些人时的身手。
嘿,有点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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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进到屋内,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床上那个赤/裸上身的人,剃得短短的寸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向下淌,苍白着唇还扭头冲旁边帮他处理伤口的小护士调侃,"美女,你轻点下手,可别给我包成木乃伊啊,让我那帮兄弟瞧见得笑死。"
"张主任……"小护士刚想回话就瞄见了突然出现的年轻医生,赶紧将旁边的检查结果递过去,然后给人让出空来,"您看看。"
张云雷几步走过去,先拎了报告看了看,又仔细瞧瞧那些血肉翻滚看起来很唬人的伤口,松了口气,还好都是皮肉伤,没波及内脏。
只是……
"杨……"
"杨九郎。"
"哦,杨九郎。你的情况不严重,就是伤口缝合之后会留点疤。只有一处离神经比较近,打麻药的话可能会有些副作用,各人体质不同,如果神经敏感受到损伤会导致今后轻微运动功能障碍。当然,这个概率也是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张云雷敛下眉眼,将情况跟他的患者说清楚。杨九郎轻松地笑笑,“没事,您缝吧。不用麻药。”
缝合时诊室里很安静,除去杨九郎急促的呼吸声也只有那些冰冷的手术刀具接触到托盘上的脆响。
张云雷将最后一针收尾,看向杨九郎的目光中满是钦佩。
真是条汉子。
军人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呼出一口气,不由得苦笑,下手有够狠的。等伤口完全被处理好之后,杨九郎被小护士扶出急救室交给在外等候多时的队员,他回身,对上张云雷平静如水的眸子,医生开口嘱咐:
“隔天来换一次药,伤口不能碰水,不可以有大动作,不然伤口撕裂我还得再缝你一次。”
杨九郎朝张云雷摆摆手,点头致谢。
#
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散落。
三月时光,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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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周末,张云雷休班,他在世贸中心的健身房锻炼后,走进停车场刚站到车前掏出车钥匙便觉一阵压抑的寒风袭来。
坚硬的物件直接抵住了他的后背。
那是枪。出身军人世家自小玩枪长大的人迅速绷紧神经。果然是安逸久了,反应跟不上趟,一边腹诽着自己,张云雷一边思考现在的状况。
“不想死就开车送我去码头。”一道粗粝沙哑的男音响起,像是印证他的话,“咔哒”一声扳机扣动,男人手上微微使力,隔着轻薄的衣料张云雷已经能清楚地感觉到枪口冰冷的温度。 微微低下头,医生捏捏袖子,确保里面的宝贝还在,然后举起双手,装作害怕的样子,“好好好,我,我带你去,你别杀我。”
一路被挟持着开往海边,张云雷的大脑急速运转。那把枪还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后座的男人一直在催促他开快点再快点,对于男人完全未知的身份,他无法做出判断,他们身后会有警方吗?他要进行自救吗?会不会影响到什么?
眼看着码头就在前面,再不动手来不及了,张云雷手下微微一转方向盘,车子失控地撞向了隔离带,趁着男人身子不稳手/枪挪了位置,张云雷打开车门一个低滚就躲到了车后方。
“妈的!阴沟里翻船!”没想到被看起来瘦弱畏缩的人质摆了一道,男人跟着下了车,哪怕跑不了也要送那小子去死。
银光乍现,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杨九郎被这声枪响惊出磅礴的气势,将油门再次踩到底,朝着那个方向疾速行驶,并且让码头处原来准备接应的队员也一并前往。按照部署他们是能在码头救出人质的,半路却还是出了差错。冒烟的车子就在不远处,杨九郎想了无数种可能,怎么也没料到走近后的场面是他曾经的主治医师张云雷静立在风中,一手枪一手刀,脚踩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还有血迹在地面氤氲出来。
这造型,比恐怖分子还恐怖分子。
几位队员也陆陆续续到了,在医院见过张医生的皆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得说不出话,李九天咽了口吐沫,问自家队长:“九郎哥,咱这是,抓谁啊?”
杨九郎没理不着调的队员,大踏步向张云雷走过去,未等开口,对面长相俊美的医生便淡淡地对他笑了一下,态度友好地把枪交到他的手里,然后,蹲下去拎起某个倒霉蛋的衣服认认真真将手里的手术刀擦干净。
“咳,张医生,您这......”杨九郎额头的青筋直蹦,忍不住担心手腕割裂还在渗血的目标人物,别是死了吧?
像是知道他的心思,张云雷举起自己的宝贝,看着上面银光铮亮没有污渍满意地挑了挑嘴角,眨眨眼说道:
“死不了,我只割了他的手筋,一会回医院给他缝上就行。”
#
之后的日子,张云雷无比后悔。
自从那天露这一手被杨九郎看到,这位特种兵队长就盯上了他。没事弄点小伤跑到医院,专门挂他的号,就为了在包扎时问一句:“张医生,您看您这身手和医术都这么厉害,做急诊科大夫岂不是太屈才了,来我们这咋样!我给你破格申请!”
呸,当初要不是为了不按照家里的安排也不会来这儿做医生,用得着你来邀请我?眼睛不大管得还挺多!张云雷保持微笑,使劲给绷带系上一个结,“慢走,不送。”
当然,不抛弃不放弃这种我军优良品格一定会被优秀军官杨九郎同志贯彻到底,烈女还怕缠郎呢,咱别的没有就是脸皮够厚。一来二去的,两人倒也熟络起来。
长时间接触后,杨九郎倒是把张云雷的性格摸了个透,外表冷冰冰实际是个小傲娇,顺毛摸就行。而杨九郎也意外的很对张云雷的路子,他少年天才一身冷傲,很少有人像个暖宝宝一样死贴在他周围,能将他一直空虚坚硬的世界敲开一扇门。
“杨小瞎,我说这么长时间你咋还惦记让我去部队呢?我就是个大夫,治病救人,再者你们那儿又不是没有军医,你非拖着我进军营干嘛呀!”看着再次以胃肠感冒进到他诊室的杨九郎,张云雷心很累,哥们儿,何必呢?
“我们军医有和没有一个样,还得是您张主任,医术一流功夫也好,我这不是替部队招揽人才嘛!”杨九郎凑上来笑嘻嘻,张云雷翻了个白眼冷着脸将人推开,而在部队医务室的孟鹤堂狠狠打了个喷嚏险些喷了前来拿药的周九良一脸口水。
“九郎,我跟你交个底吧。我家算是军人世家,从我爷爷到我爸我姐我姐夫甚至我小外甥都在部队,要进我早就进了。可我没有,是我真的不想。”张云雷沉默了一下,接着说:“当年我爸的仇人为了报复他,绑架了我妈妈,那时还有几个无辜路人也被牵扯在内。我爸......选择了先救别人,后救我妈妈。”
杨九郎皱着眉,自责又后悔。他不知道还有这些内情,这是张云雷的伤,他不该揭开的。正要打断,就被张云雷一抬手压下来,“我今年25岁,我妈妈离开我15年,其实现在我已经不恨我爸了,我理解他的做法但不代表我接受。我来做医生,一是因为,做医生一样可以救人。二是,我一直在想要是当年的医生医术更好一点,我妈妈会不会活下来?”
办公桌后面的年轻医生脸色平静,好像刚刚剖开伤口给人看的不是他。可是声音骗不了人,听着颤抖的声线,杨九郎的心突然很疼,忍不住站起身将僵直着身子的人搂进怀中,“云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提了。”
“叫我辫儿吧,亲近的人都这么叫我。”张云雷在怀抱中放松了身体,埋在杨九郎胸前,原来真的好久没有被人拥抱过了,他悄悄对自己说,就软弱这么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
我怀揣一腔孤勇而来,溺于你的彻骨温柔,人世沧桑,你是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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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后,杨九郎有空还是会出现在张云雷的面前,只是再也不谈想将人诱拐到部队的事。仗着基地离医院近,只要没有任务和训练,掐着值班表准点准时来给忙起来就不注意身体的张主任送晚饭。
一向独立的张云雷也渐渐习惯了有这么个人围在身边,知冷知热,让他可以完全卸下担子,在杨九郎面前他好像逐渐恢复了同龄人该有的那点儿少年心性。
又是一个夜班大手术下来,张云雷回到办公室换下白大褂,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连续三天排满的手术不分黑夜白昼,也就得空能眯一会,甚至连饭都没怎么吃好。突然开始想念那小眼八叉的了,好几天没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任务去了。
“噔噔蹬蹬~surprise!”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熟悉的京腔奶音冒出来,张云雷浅浅的笑,嘴上还是不饶人:“死一边儿切,大半夜闹腾什么!”
杨九郎刚结束突击训练,打电话问了早早被他收买的董九力,得知张云雷还在医院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怜惜地看着满脸都写着困倦的人,杨九郎慢慢走过去蹲在他身前,“辫儿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好吗?”
强撑的人突然被关心,声音软软,“这个点儿了还有什么吃的?”
“跟我走吧,相信我,嗯?”很难想象,在外雷厉风行的杨队长,面对张医生时总是轻言细语,温柔贴心得不像话。
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有一家深夜面馆,店主是一个退伍老兵,见杨九郎领了个年轻人进来热情的招呼:“哟小翔子来了!这是你朋友嘛?快来坐,今儿还是老样子?”
“欸,李叔,还是老样子,要双份。”
杨九郎带着张云雷坐下,店面不大但是很干净,张云雷左看看右瞅瞅,然后悄声问:“刚刚他叫你什么?小翔子?”
“对,小时候叫杨淏翔,但是字比较偏,总被写错,我爷就按照我家的排行给我改了名叫杨九郎,好记。李叔原来是我爷的警卫员,闲不住,就跑这儿开面馆来了,算是从小看我长大的。”杨九郎伸手拿了双方便筷子,细心地把上面的毛刺处理干净,然后递给旁边眼巴巴看着他的小医生。
“翔子......还挺好听。”张云雷接过筷子嘟囔一句。
“面来咯!”老兵动作快,没一会儿就端了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上来,“慢点吃,不够跟叔说。”
“好嘞,谢谢叔。”本就在军人家庭中长大,自然就对老兵多些亲近,又是杨九郎的长辈,张云雷对李叔笑得乖巧又可爱。
杨九郎看他吃的满足,心中柔软,小孩挑食厉害,也幸亏李叔的面合他胃口,这样他也能放心些。
“辫儿,以后要是没有想吃的就自己过来,李叔手艺很好。”思虑再三,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自己?那你呢?”张云雷停下筷子,看向脸色依然轻松的男人,有些不安。
“我......明天要去出个任务,可能要很久都不能回来。”
“很危险?”
“很危险。”对面人长久的沉默让杨九郎心里也不好受,他安抚道:“没事,只是难度大了点,我不会有事的。张主任别太想我就行。”
不正经的插科打诨也没让张云雷的心情轻松半分,他紧抿着嘴,杨九郎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令他莫名的恼怒,“谁想你!你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再让我在急救室看见你我才不会管你!”
直到回家,张云雷都冷着一张脸,杨九郎也没再惹他,在听到关门前那一句“小心”后,即将远行的特种兵满心满脸弥漫着不舍。
辫儿,等我回来,我还有好多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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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郎不在的日子好像有什么不同,又好像没有,只是再也没人提醒他按时吃饭,在他下了手术后递过来一杯温度正好的水,告诉他明天降温记得多穿衣服,然后眯着眼睛笑呵呵地听他吐槽遇见的奇葩患者。
也就这样吧。
张云雷拿起手机看着停止在四个多月前的聊天记录,却不得不承认,他想他了。
正发呆,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接起后话筒那边是沉默,唯有轻浅的呼吸声。张云雷几乎瞬间就确认对面一定是杨九郎,他试探着问:“九郎,是你吗?”
“……”呼吸声微微急促,像是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了张云雷的心脏,九郎那边出事了,而且绝对不是小事!一片寂静中,杨九郎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辫儿,四哥没了。”
手机骤然从手里脱落,掉在桌面上,哪怕是见惯了生死的医生,此时也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队里的人都只会一些急救,四哥伤得太重,等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
杨九郎蜷缩在异国医院阴冷漆黑的安全通道里,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角落,他不断仰头克制,将眼泪逼回眼眶,“他就躺在我怀里,上一秒还在跟我说回去要陪我挑选新队员,话还没说完,人就没了。”
要是当时有你在就好了......杨九郎摊开手掌,虽然看不清,但他知道那里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那是四哥的血,不止手上,他的身上背上全都是,那么多血......他的四哥流了那么多血......
张云雷死死地咬住嘴唇,泪流满面,他记得四哥,比九郎大几岁,是队里的政委一样的存在,也陪九郎来过几次医院做他的工作,希望他能成为他们的队友。那个儒雅淡然像个书生的四哥,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辫儿,你能替我送他最后一程吗?我们的任务还没结束,暂时回不了国,我知道你有办法能见到四哥,替我,跟他告个别吧。”杨九郎的话让张云雷忍不住哭出来,四哥牺牲了,可他们还不能回家。
“好,”哭哑了嗓子的医生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心中暗下决定,“你一切小心,这边有我。”
电话干净利落的挂断,杨九郎回到队友身边,整个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剑锋所指,杀气弥漫。他的任务还未结束,是使命也是复仇。
华北军区刚刚接到消息的郭德纲司令坐在桌前满目悲怆,那是他亲自培养出的优秀战士,如今却永远的离开了。静谧间,又一个电话响起,看着来电显示,郭司令抹了把脸,抬手接听。
“喂?怎么这个时间来电话?”
“姐夫,是我,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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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鹤阳的遗体是在第二天下午秘密运送回国的,十二月底寒风凛冽,雪花被席卷着漫天飞舞,残阳如血,红白色交杂着映出一片苍茫,最朴素和最鲜艳的颜色迎接英魂归故里,国失将,天地同泣。
张云雷替杨九郎为曹鹤阳亲手带上了勋章,与未出任务的其他队员一起脱帽敬礼,为长眠的战友送去最后一程。
告别仪式之后,望着远去的车,郭德纲赤红着眼,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问道:“你想好了?”
郭德纲怎么也没想过兜兜转转他家小辫儿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当年孩子要去做医生,他是愿意的,还帮忙劝了张父,家里当兵的太多也牺牲太多,能不去就不去吧。可是现如今,孩子还是求到他面前来了。作为一个司令他应该同意,自家孩子什么能力他清楚,而作为父辈,他舍不得,舍不得亲手把孩子送去炮火中直面生死。
“想好了。”张云雷攥紧了拳,他的脑中一遍遍回响九郎说的那句“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军人保卫祖国,医生救死扶伤,可同时,军人也是人,他们也会受伤,也会死亡。如果他能在九郎身边,是不是也能为这些军人做些什么。他们守护国家,那他来守护他们。
青山处处埋忠骨,三生有幸能识君。
四哥,走好。以后队里的队员我来照顾,枪林弹雨里,我会一直在。这样的悲剧,不会再发生!
张云雷活到25岁,破天荒走了一次后门,辞了医院的工作,央求着姐夫郭司令把他塞进刀锋大队的新队员选拔赛中,立志要成功通过考核成为刀锋大队的一员。
九郎,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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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幸福加倍也是悲伤互担,我曾抗拒的也终因为你而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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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的时候,杨九郎终于带着五名队员回到了祖国的怀抱,七人出六人回,脸上不见完成任务的喜悦,面色沉痛直奔基地,那里,还有兄弟在等着他们。
只是当他在基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家最爱惜头发又有点洁癖的张医生竟然剃了寸头在泥地里打滚呢? 等等?辫儿为啥会出现在这!
风尘仆仆杨队长一脑袋问号,而结束一轮训练的张云雷一抬头也瞧见了半年不见的杨九郎,看他傻呆呆的样子扑哧一声就乐了,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转身接着投入了下一轮训练。一边的队友没认出来张云雷,急匆匆地拽了还在愣神的杨九郎去往烈士陵园看看曹鹤阳。
等一切事宜都办完,新兵也到了晚休时间,张云雷正在食堂美滋滋地和听说小舅舅来这儿就求着自家老父亲开后门也跟过来的郭麒麟吃饭,直到杨九郎黑着一张脸拎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将他拎出食堂扔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张云雷,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杨九郎气急,之前想拉他进队是惜才,后来渐生情愫,也就歇了那份心思,他知道有多危险所以不会拉着他爱的人进火坑,安安稳稳做一个医生不好吗?
只是......他不在的日子这不省心的小东西都干了些什么!
“混蛋!一回来就凶我!”终于盼回心上人的张医生不乐意了,“老子担心你那么久,还为了你进了部队,还剃了头发,你就这个态度!”
“......”看着眼前一张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的人,杨九郎深吸一口气,把人搂过来低头直接覆了上去,将想念、担忧和心疼全部化作缠绵,释放在唇齿之间。他如何不明白张云雷为什么来这个地方?
“都是因为我。”尽管之前的相处中两人始终没有戳破对对方的感情,可当经历了半年多的别离,再也没有任何言语能表达出这种种心意。杨九郎轻轻环过张云雷细瘦的腰肢,额头相抵,心软成一团,“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杨九郎。”张云雷感受着熟悉的气息,蓦然红了眼眶,“我好想你。”
杨九郎,你知道吗,我爱你。
只爱你。
“张云雷,你这是要我命啊。”杨九郎苦笑一声,“所以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咳......那个,郭德纲郭司令是我姐夫。”
#
如今若要问张云雷一句,在刀锋大队苦吗?
他会告诉你,苦,很苦。
且再问他,值得吗?
他会说,值得。
#
常年泡着手术室的人尽管定期锻炼可离着刀锋的标准还差得远,单一手手术刀使得出神入化还不够,格斗,射击,体能以及各种军事技能皆要加倍训练。不过也是从小耳濡目染形成的性格,只要张云雷定下来的目标,他便不会放弃。
选拨已经进入到最后的阶段,老队员五人一组在地图规定范围内包抄一名新兵进行对抗赛。说白了,就是5V1的群殴,五位经验丰富战力强悍的特战队员,没一个是白给的。
而张云雷要面对的五个人里,就有一位是已经正式成为他男朋友的刀锋大队现任队长——杨九郎,只是此时正在林中隐匿身形的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时间过半,张云雷利用自身的速度优势解决掉了两个老队员,直到他直起身,看到了前方三米左右那个气场强势的身影,眸光璀璨,竟是九郎亲自来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他对杨九郎的能力有了深刻的了解,现在他不是医院相处时温柔好脾气的男人,他是刀锋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兵王!
“11号,你逃不了了。”杨九郎淡淡开口,目光冷冽,他叫的是张云雷在这儿的代号,这里是战场,他要对他负责,如果不能通过他的考核那么就算到了实战也只是去送死,他还不想亲手推着爱人去送人头。
张云雷没说话,看着旁边包抄过来的另外两名老兵李鹤东和孔云龙,嘴角轻抿,摸了摸右手腕处绑着的为了考核特制的未开刃的手术刀,做好了以一敌三的准备。
这是一场人数与力量皆悬殊的搏斗,可张云雷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打小就被同军区大院的孩子们尊称二爷的人,无路可退?呵,那就生死一战!
三人同时攻过来,半点情面都没留直接拉近了与张云雷之间的距离。张云雷最先避开腿风最狠的杨九郎,一左一右隔开李鹤东与孔云龙的拳,右手一动手术刀紧握在手。看着张云雷灵活的避开了第一次围攻并跳出合围圈,杨九郎瞬间加快了攻击速度,不给张云雷留出一丝空闲。
这种密集的攻势里,柔韧与敏捷就略占上风,张云雷丝毫不留情的抬腿与杨九郎相对,狠狠抵在了杨九郎的腿骨,并借机一个扭身与孔云龙对了一掌,顺便抽手一刀直指李鹤东的心脏。
按照规定,李鹤东判定牺牲,余下杨九郎与孔云龙两人,施展的空间更大,而从林间张云雷的身影就像猎豹,速度与凶狠并存,带着一股拼死也要咬下块肉的狠劲。几月的军旅生活,属于张医生的文质彬彬已然褪去,血液内军人世家的好战因子全面迸发。
几轮对抗间孔云龙也被一道银光锁住咽喉,场内,只剩杨九郎与张云雷二人,最后一搏。
杨九郎是有些意外的,才短短几个月他的辫儿就能成长如斯,只是,还不够!再来!
当被杨九郎一军靴狠狠踢到背上狼狈翻滚开时,张云雷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后背痉挛的剧痛让他一时无法移动。李鹤东、孔云龙两人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队里现在谁不知道张云雷是自家队长的爱人,而且,上头还有郭司令,这家伙怎么下手这么狠?男朋友不要了?
“我赌五毛钱,张医生回去就得闹分手。”孔云龙幸灾乐祸。
“我赌一块,队长得被司令踹一顿。”李鹤东冷静分析。
此时张云雷可没有闲心思考分不分手,杨九郎根本没留给他缓冲的余地,欺身过来拳脚并用,他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也不知道划了杨九郎多少刀,视线逐渐有些模糊,那是刚刚脸侧挨了一拳造成的。眯眯眼努力看清杨九郎的位置,张云雷双手横档抵住杨九郎又一次挥过来的拳头,一脚踹向杨九郎的横膈膜。
学医有什么好处?人体各个部位他了如指掌。
张云雷这一脚使了全力,踢的旁观那两位都替杨九郎觉得痛。这场战争进行到现在已经不只是一个选拨赛了,指挥中心里,郭司令、张司令和杨司令端坐一排,脸色沉凝,气氛紧张的令人窒息。
又一次被踢中后背的张云雷向前栽倒,险些直接昏过去,抬手一刀扎在自己大腿上用疼痛迫使自己清醒。杨九郎面色冷厉但心口已经无法抑制的紧坠,所有他给张云雷的伤都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疼。
速战速决,他的小孩必须去接受治疗了!杨九郎强行反锁住张云雷脖子,捏住怀中人的右臂,他说,“11号,认输吧。”
回应他的是张云雷自残般的一扭脱开了控制,“咔嚓”一声清楚的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杨九郎瞬间变了表情,那是骨折的声音。这小混蛋!真不要命了!而张云雷却没在意,他的力道自己知道,也就十天半个月就能好,只是现在他浑身如同被重锤砸过,视线也是模糊的,随时都有可能昏迷。唯一支持他的信念就是,一定要赢!张云雷一定要堂堂正正靠着自己的能力站在杨九郎身边!
高大的身影猛扑过来,张云雷条件反射似地挥出右手。
然后,他的世界彻底黑暗。
#
张云雷再次清醒时是五天后。
右手骨裂,内脏受伤,脑震荡,左腿还封了7针。为着这些伤,杨司令训了杨九郎四五个小时。混小子,当着两位岳父的面儿就敢这么打媳妇儿!不知道那张小辫儿是张、郭两家眼珠子一样宝贝到大的孩子吗!还要不要媳妇儿了!
这期间新晋队员郭麒麟也没少给杨九郎这队长甩脸子,头顶郭司令的太子爷压根不怕杨九郎,他可心疼自家小舅舅,好好的医生不干,跑这儿受罪不说还要挨男朋友的打,介不缺了德了嘛!
郭德纲与张父倒是不好说什么,不过是听着杨司令训人没拦着,都是当爹的,谁不疼惜自家宝贝儿子?
而最难受的莫过于杨九郎本人,小心翼翼得来的爱人,是他将他带来到这条路上,每一步都是生与死。有多希望能与他的辫儿共赴迟暮,就必须对他有多狠。这样上了战场,才不至于丢了性命。到底是深爱着的人,又如何能不心疼呢?
眼看着昏迷几天的人睁开眼睛,杨九郎欣喜不已,正要上前又止住脚步,踌躇不前,辫儿会不会不想见我了?会不会要跟我分手了?
“......杨小瞎,你干嘛呢?”刚清醒的人还有点迷糊,声音软糯有带了点委屈,浑身痛的快要散架,这小眼儿怎么都不知道过来抱抱他?
“辫儿,对、对不起。”打人时威风凛凛的杨队长现在低垂着脑袋,活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狗狗。闻言,张云雷笑出音儿,“你道什么歉啊,我又没怪你,我明白你的心意,你对我好我都知道。”
杨九郎听了惊喜地抬脸,赶紧窜到病床前,轻轻捧起爱人的手,虔诚珍爱地吻上去,“我需要向你道歉,以男朋友的身份。我没能保护好你反倒让你受伤,但是我不后悔。人生这么长,多幸运才能得你相伴,我无法设想失去你的未来。”
张云雷眯起一双桃花眼,“那我过关了吗?”
“过关了过关了,”杨九郎不住地点头,然后语气幽怨,“媳妇儿你都差点把我割喉了能不过关嘛……”
看着自家爱人脖子上鲜红的痕迹,张云雷又心疼又想乐,轻啐一句,“活该!”
#
正式进入刀锋大队那天,张云雷注视着前方傲然挺立的身影,星眸闪亮。
我向往的终点就是与你并肩。
你看,我做到了。
#
遇见你,爱上你,让我不念过往,无惧未来。
呐,说好的,共赴迟暮。
☁言☁语:
磨磨唧唧9500+,希望姑娘们食用愉快。当然,在这里要向文中的一些设定道个歉——
四哥,对不起!(一鞠躬)
辫儿的头发,对不起!(二鞠躬)
辫儿的胳膊后背大腿等等,对不起!(三鞠躬)
【是杨哥不做人与我无关啊!】【抱头逃跑】
好啦,就到这里了,再次祝愿我们张老师生日快乐!
今天也依然是盼望有评论的☁☁!喜欢的话留个红心蓝手再走呢?😘
下一棒: @世界上最后一罐冰阔落
可爱男人
*假的 | 作家杨&画家张
*甜的 | 男男可婚 非ABO生子 巨ooc
*长的 | 纯属对背带裤上头自己瞎搞罢了
5. 栗子蛋糕
/
早晨,掉一根针都可以听得见的客厅内气氛凝重又紧张。
张云雷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刚刚起床的朝朝顶着乱糟糟的栗子毛坐在他的怀里,小孩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头仰着脸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爸爸,一脸懵逼。朝朝转正身子朝另一侧沙发看去,看见跟自己顶着同款炸毛的暮暮此刻坐在仰羊的怀里,也跟自己有着同款的一脸懵逼。
俩小孩儿虽然不知...
*假的 | 作家杨&画家张
*甜的 | 男男可婚 非ABO生子 巨ooc
*长的 | 纯属对背带裤上头自己瞎搞罢了
5. 栗子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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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掉一根针都可以听得见的客厅内气氛凝重又紧张。
张云雷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刚刚起床的朝朝顶着乱糟糟的栗子毛坐在他的怀里,小孩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头仰着脸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爸爸,一脸懵逼。朝朝转正身子朝另一侧沙发看去,看见跟自己顶着同款炸毛的暮暮此刻坐在仰羊的怀里,也跟自己有着同款的一脸懵逼。
俩小孩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也能敏锐地感觉出来,俩爹闹别扭了。
“什么时候认识的?”
张云雷轻飘飘的声音仿佛一记重锤,敲碎了快要凝结成块的空气,他冷淡的目光扫向茶几,一张沾着鲜红唇印散发着女士香水味的名片静静地躺在上面。
那是从杨九郎口袋里掉出来的。杨九郎昨晚不情不愿地去参加了出版社的饭局,早上张云雷整理衣物时,这张名片被抖搂了出来。那是一家文化创意公司的老总,从口红的色号以及有些刺鼻的香水味儿就能猜得出来,这女的得有多艳丽奔放。
“认识什么啊认识,我压根儿就不认识…”
杨九郎太委屈了,他怎么知道这张名片是怎么跑到自己口袋里的呢?昨晚过去给他敬酒的人也那么多,他连这女的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认识了。
“不认识这张名片怎么跑进你口袋里的!!!”
张云雷突然拔高的声调惊得三个栗子一同抖了一下,朝朝暮暮瞬间清醒了,眨巴着大眼睛来回盯着俩爹看。
“我真不知道,肯定是趁我不注意塞进我的口袋里的。”
杨九郎紧张地下意识地抱紧了暮暮,似乎自己胸前这个小小的柔软生物体能为他挡住张云雷的质问。
“趁你不注意塞的?那得离你多近才塞得进去!!!”
张云雷的火终于收不住了,肚子里的气现在顶得他哪哪都难受。
朝朝坐在张云雷怀里后脑勺贴着自己爹明显起伏的胸膛,小孩儿顺着张云雷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茶几上的那张名片,磊磊和仰羊就是因为这张小卡片吵架的吗?
“我也没让人家离我特别近,人家过来敬酒我也不能撤老远啊…”
杨九郎的头垂得更低了,弱弱的声音丝毫没有底气,坐在他怀里的暮暮跟他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口唾沫,似乎都感知到了接下来的狂风暴雨了。
“你说这么什么意思!你说!这唇印暗示什么呢!啊?我跟你结婚圈儿内还有谁不知道!给你塞这个干什么!这是不是明摆着挑衅我呢!”
张云雷伸手拿起那张名片,举在手里瞪着杨九郎,一字一句犹如飞刀一般咻咻咻地朝对面扎过去。
“别生气,你别生气,你看昨天喜欢你的小学弟给你献殷勤我都没生气…”
杨九郎话音刚落,就感觉到空气中传来“死亡的号角声”。
朝朝暮暮:爹你可长点儿心吧,自己不要命了咋还出卖儿子呢…
“杨九郎!!!带着俩儿子一块儿欺负我是不是!!!”
犹如热油浇入了烈火里,昨晚的事儿被儿子出卖以及眼下那张刺眼的名片让张云雷火冒三丈,腮帮子上的肌肉若隐若现,后槽牙都咬的麻木了。
“不吵不吵~”
朝朝暮暮细细软软的声音宛若一汪清泉注入了这难熬的气氛之中,两个人转过身用胖胖的小手捂住了俩爹的嘴,小孩儿的想法简单直接,他们只不过是不想再听到爸爸吵架了。张云雷本来没想当着朝朝暮暮的面跟杨九郎理论这件事儿的,但是早上俩小孩儿醒的都早,看见俩爹在客厅坐着就哒哒哒跑过来,手脚并用地往俩爹怀里爬。
张云雷意识到可能是吓着儿子了,伸手轻轻拍着朝朝的小肩膀,红着眼眶狠狠地瞪了一眼杨九郎之后,抱着朝朝就起身就朝卧室走。
“磊磊你听我说…”
杨九郎一看这还了得?绝对不能憋着火啊,他抱着暮暮站起身急忙跟上去,跟到卧室门口“嘭!”的一声就吃了闭门羹,大栗子抱着小栗子一脸懵地盯着门站在那里。
“磊磊!磊磊?”
杨九郎皱着眉头敲门,心想没事儿提“小学弟”干什么啊,肯定是自己没睡醒说梦话呢?
“嗷!仰羊好可怜!”
暮暮转身展开短粗短粗的小胳膊一把搂住了杨九郎的脖子,小脑袋埋在杨九郎的颈窝里。
“你懂什么呀你…”
被自己儿子同情杨九郎简直气乐了。
“磊磊不要你了啊~”
“那他要你了吗?你现在也在门外呢。”
“他当然要我~我又没有红嘴唇~”
暮暮得意洋洋地撅着自己粉嘟嘟的小嘴儿,小孩儿也明白俩爹是为什么吵架。
“小人精!”
大栗子拿头佯装作狠的撞了一下小栗子。
/
与此同时,卧室内。
张云雷进屋之后就把朝朝放在床上自己进了卫生间,站在洗手台前接了一捧凉水狠狠泼到自己脸上,水滴滴啦啦顺着脸颊往下滑,张云雷抬头看着镜子里红着眼耷拉着嘴的人皱起了眉头。
杨九郎,大混蛋。
可是转念想想自己这气生的也莫名其妙,饭局是他让杨九郎去的,杨九郎认识的人他也都认识,这事儿一看就是这女的不安好心故意的…张云雷伸手抹了一把脸,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心里骂自己没出息,明明是杨九郎惹得事儿怎么一开口自己先冒眼泪了。
杨九郎就是大混蛋!!!
衣角被轻轻拽了两下打断了张云雷心里对杨九郎的抱怨。张云雷低头朝身边看去,朝朝举着一条面巾纸仰着脸看着他,小孩儿亮晶晶的眼睛里泛着柔软的光,好像一股暖流稀释了张云雷心中的烦躁。
“磊磊擦擦。”
朝朝踮起脚,把面巾纸举得更高了。
“是不是吓到你了宝贝儿?”
张云雷接过面巾纸在朝朝面前蹲下,看着儿子的脸心里顿时愧疚一片。
“么哒~”
“啊!我为什么没有红嘴唇?”
朝朝对着张云雷因为冷水冲过而微凉的脸颊亲了一口,可是捧着自己爹脸看着上面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小栗子的栗子毛都塌了下来。张云雷的心被这一个亲亲给感动的不像话,他不用想也知道,儿子是误以为杨九郎有那个红唇印,而自己没有才想给自己一个红唇印的。
“对不起朝朝。”
张云雷看着朝朝懂事的样子心里更酸了,眼眶微微发麻,他把朝朝揽入怀中,想起来刚刚连带着暮暮也被关在门外了,心里的愧疚疯狂蔓延,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当着朝朝暮暮的面跟杨九郎吵架了。
“没关系磊磊。”
虽然不知道自己爹为什么道歉,不过在朝朝心里,“对不起”应该和“没关系”连在一起这件事儿就跟仰羊应该和磊磊连在一起这件事儿一样理所应当。
/
“仰羊我们去哪啊?”
暮暮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整理衣服的爹,心里纳闷儿这个时候仰羊不应该去哄磊磊吗?
“去买礼物给磊磊道歉啊。”
“买什么礼物?”
“蛋糕。”
“磊磊不爱吃蛋糕。”
暮暮一副“我很了解我爹”的样子提醒自己另外一个爹。
“磊磊爱吃栗子蛋糕。”
杨九郎一副“我更了解你爹”的样子完胜与暮暮的pk。
“可是磊磊从来没吃过栗子蛋糕。”
“磊磊上次吃栗子蛋糕的时候你还在磊磊肚子里。”
张云雷怀孕七个月的某一天,杨九郎要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就把他送到了张妈妈那里。会议刚结束就接到了张妈妈打来的电话,老太太似乎是踩着点儿打过来的,杨九郎心里一惊生怕张云雷出什么事儿了。
“喂?妈?”
“翔子,会开完了没有啊?什么时候过来啊?”
“怎么了妈!磊磊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忙完赶快过来接他,我伺候不了他了。”
一向和善慈祥的张妈妈难得烦躁郁闷,语气里是对自己儿子的万分嫌弃。杨九郎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一头雾水,心里虽然纳闷儿却一刻也不敢耽搁往家里赶去。
杨九郎进屋就看见大着肚子的人红着眼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张妈妈看见杨九郎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催着杨九郎赶快把人领走。
“翔子,虽说磊磊怀着孩子需要照顾,但是你也不能宠的没边儿啊…”
“妈,我没有啊。”
“没有?在我这儿小半天儿了闹的次数我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水乌乌突突了闹,筷子不一对了闹,面条被夹断了闹,水果切的形状不一样了闹,被子上印花大小不一样了闹……”
张妈妈也不知道自己儿子怀了孕怎么这么娇气了,积了小半天的火此刻噼里啪啦朝着杨九郎一气儿倒了出来。杨九郎看着那边儿抱着肚子耷拉着嘴的人心疼极了,他的磊磊一定也不好受吧,自己怎么就非得去开会呢?应该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的啊…
跟张妈妈保证绝对不过分宠溺张云雷的话好像仅仅生效了几秒钟就失效了,回家的路上张云雷在车里看见一家甜品店立刻叫停了杨九郎。
“翔子我想吃蛋糕。”
张云雷扒着车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家甜品店的橱窗。
“妈说你晚上吃了不少了,不能再吃了,要不然晚上胃难受。”
“我想吃蛋糕…你去给我买…”
张云雷转过身包着嘴看着杨九郎,一层水雾在他的眼睛里慢慢汇聚。杨九郎看着张云雷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指着窗外的样子,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为他往后撤了十万八千里远,买一块就买一块吧,劝着他少吃点儿就行了。
“宝宝你想要哪种口味的?”
“栗子的。”
可是等杨九郎提着一块栗子蛋糕回到车里的时候,张云雷“哇”的一声就哭了。
“磊磊怎么了怎么了?”
“我…我要一整个…蛋糕…”
张云雷哭得太凶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一整个太大了我们吃不完的啊宝宝,不哭了好不好?”
杨九郎把哭得稀里哗啦的人揽入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知道孕期内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张云雷的情绪不太稳定,没想到这么厉害。
“我…我要一整个蛋…糕…有很多…很多…栗…栗子…”
张云雷觉得自己太委屈了,为什么就只给自己这么小块,为什么就只有半个栗子在上面,为什么不买一个大的蛋糕,为什么啊?
杨九郎抱着抵在自己怀里一抽一抽的人心疼极了,给人擦干眼泪又亲了好几口之后带着张云雷进店订一个最大的栗子蛋糕,还加了钱让人家多放栗子,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甜品店里等蛋糕,杨九郎把张云雷抱在怀里听着他叨叨叨这一天张妈妈是怎么嫌弃他的,心里一个劲儿自责自己为什么要让他宝贝儿受委屈了。
那天给张云雷买的一整个栗子蛋糕最后进他肚子里的可能连五分之一都没有。
厨房内是张云雷抽抽嗒嗒的声音,
“为什么…你切的这么…丑啊?”
“这块…栗子为什么不…不完整啊?”
“这块为…为什么歪掉了?”
“我重新给你切,宝宝别哭了好不好?”
“那…那这块…这块怎么办啊…”
“这块我吃。”
“翔子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想哭啊…”
“因为你太爱我了为我怀宝宝了。”
“翔子我不…不想哭…你别…别不爱我…”
“我爱你。”
栗子味儿的温热的吻印在了张云雷哭红的眼睛上。
/
“磊磊吃了蛋糕就不生气了吗?”
暮暮拉着杨九郎的手探头看着自己爹另一只手里提着的巨大的蛋糕,努力忽略自己马上要流出来的哈喇子。
“可能还需要我抱着他多亲他几下。”
半个小时后,张云雷抱着胳膊看着摆在自己面前巨大的栗子蛋糕,再看看自己面前坐着的三颗垂着头的栗子,心里也不知道被什么戳了又戳,他盯着那只大栗子的头顶说,
“你说我无理取闹是不是?”
从张云雷怀孕非要一整个栗子蛋糕那次开始,他和杨九郎之间就形成了一种无形的约定,如果之后哪怕张云雷真的无理取闹了,杨九郎也不能对他发脾气,一块栗子蛋糕就是一个台阶,他从上面下来,他在下面接着他。
“哎呀!谁说了谁说了!是我太混蛋了。”
杨九郎一听张云雷的声音就知道他气儿消得差不多了,站起身笑着走到张云雷面前抱起来他,张云雷以树袋熊挂树的姿势被杨九郎抱起来朝卧室走去。
临走之前,大栗子给两个流口水的小栗子使眼色:警报解除,吃吧吃吧。
卧室内,杨九郎一句话也不说抱着张云雷在窗前踱步。
“你怎么都不说话?”
张云雷脑袋埋在杨九郎的颈窝,声音瓮声瓮气的。
“我爱你。”
“你干嘛呀…”
“除了这个我也没词儿了啊。”
“我就是气,就是生气,为什么我们都结婚了还有人这样啊?”
“为什么我们都结婚了还有小学弟喜欢你啊?”
“杨九郎!!!”
“只要你爱我,我就看不见其他人,反之同理。”
“明明是我让你去那个饭局的…我还对你发脾气…”
“我乐意。”
“我又无理取闹了…对不起…”
“因为你爱我,所以你在我这儿永远有理。”
一个温热的吻沾着柔黄的阳光印在张云雷的额头上。
我可以给你无数块栗子蛋糕,
你可以在我身边肆无忌惮地闹。
裙带关系【3】
🌰扮猪吃老虎纯情腹黑师弟郎×重生复仇斯文败类黑化师哥磊
🌰洒狗血预警
8.22那一天就这么再次如期而至了,张云雷一宿没睡,仰面躺在玫瑰园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一直睁眼到天亮,不受控制地想着那些荒唐的事情。
那人怎么说的来着?
哦。
他说——我终于把你拉下来了。
张云雷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破碎的笑,齿缝里泄出瘆人的冰冷。轻声的苦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逐渐变成难以控制的大笑,哭到最后带着丝难以察觉的哭腔,回荡在房间里响起绝望的回声。张云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出来的,等他终于安静了下来,枕头上洇湿一片,剐蹭的他耳廓潮乎乎的。他小心翼翼抱住自己的身体,努力不去回忆下坠的感觉,努...
🌰扮猪吃老虎纯情腹黑师弟郎×重生复仇斯文败类黑化师哥磊
🌰洒狗血预警
8.22那一天就这么再次如期而至了,张云雷一宿没睡,仰面躺在玫瑰园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一直睁眼到天亮,不受控制地想着那些荒唐的事情。
那人怎么说的来着?
哦。
他说——我终于把你拉下来了。
张云雷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破碎的笑,齿缝里泄出瘆人的冰冷。轻声的苦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逐渐变成难以控制的大笑,哭到最后带着丝难以察觉的哭腔,回荡在房间里响起绝望的回声。张云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出来的,等他终于安静了下来,枕头上洇湿一片,剐蹭的他耳廓潮乎乎的。他小心翼翼抱住自己的身体,努力不去回忆下坠的感觉,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可抑制不住的颤抖让他发狂。
还是好难过啊……
哪怕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可是,这儿……还是好痛啊……
他抱着双臂的手慢慢覆上了自己心脏的位置,感觉到那里一下下鲜活的跳动,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手机屏幕忽明忽暗了一下,张云雷疲惫地侧过头,摸索着拿过了手机,食指轻轻按压在指纹识别上,突然被亮起的屏幕晃了眼。
还没适应屏幕亮度的张云雷只感觉瞳孔一缩,然后就被对话框的内容刺激的满目猩红。
是楚云恩。
那人说:有时间吗?谈谈?
张云雷看着他给出的那个熟悉的位置,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紧绷了起来。他的指尖划过那座办公楼的名字,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仇恨。
楚云恩,你就这么急着,要我两次性命吗?到底是多深的怨恨,让你像个恶鬼一样纠缠着我,生生世世不肯放过?那好啊,那就试试看,这次谁会粉身碎骨吧……
张云雷难得起一大早,给家里人做了顿早饭,见姐姐师父还没醒,他把饭放进了保温箱里,然后驱车回了趟天津。站在楼下待了一会儿,他实在没想好上了楼和爸妈说些什么,最后钻回车里翻出了纸和笔。
【爸、妈,上辈子让你们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这辈子大概也没办法尽孝了,不过好在我认识了一个还不错的人,我现在那个搭档杨九郎,虽然饭吃的多了点儿,可人挺靠谱的,万一儿子出点什么事回不来,他应该会替我把二老照顾好吧。要是这次倒霉的还是我,只有一件事请二老记住,务必离楚落远一点,此子性极恶、不宜深交。】
张云雷甚至没有写楚云恩,而是写了楚落。
他只是写着写着就想起了拜师那天,他俩并排站在师父面前,师父望着他们很威严地说出了二人的名字。
“张磊、楚落。”
师父说的话似乎就在耳边,拜师日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磊落是很好的字,希望你们两个人不要辜负了这么好的名字。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从今往后,你们就叫云雷云恩吧,一个句首一个句尾,好好学艺好好做人,别糟蹋了老前辈这句话。”
后来的某一天,张云雷瞧着师父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写什么,他问师父,师父笑着说写的是他们这帮兔崽子,怕老了以后记性不好了就记不住他们了。
张云雷听得心里酸酸的,趁着师父起身倒茶的功夫翻看了两眼那个本子。
打开第一页就是自己这个大徒弟的。
【此子自小不乖不顺,却未曾作奸犯科,虽生来逆骨不屈,倒也磊如天上月。云起雷鸣,望他余路可遭舛难多磨砺,务必安康少烦忧。】
张云雷看的眼眶一热,被那句“务必安康少烦忧”激的差点落下泪来,赶紧吸了吸鼻子,掀开了第二页,却被师父对楚云恩的评价惊到了。
【心气更比天公高三分,不忠不义不仁不善,此子性极恶,有负天恩,不宜深交。】
他本还怪过师父为什么要对楚云恩这么大的意见,却不想到底是自己识人不清,着了坏人的道,不然何至如此?
写完了之后,他把信悄悄塞进了门缝里。
开车回到北京市区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楚云恩又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辫儿,有时间吗?】
张云雷冷笑着飞快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还没等那人说什么,张云雷又发了一句话。
【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车开出去一百多米,手机响起来了,这次是电话。张云雷低头扫了一眼,见是杨九郎还挺惊讶的,挑眉按下了蓝牙耳机的接听键。
他打了下转向灯,眼睛盯着左视镜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问道:“什么事儿小瞎儿?”
那头先是响起一阵咳嗦声,然后是一阵发闷的哼唧声,委委屈屈的调调本就含糊不清,加上杨九郎囫囵音儿的京腔,隔着屏幕都能听出那人的难受。
“小师哥……”
张云雷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你生病了?”
杨九郎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有气无力的,“昨儿还好好的,今天感觉起不来床,迷迷糊糊睡到现在还是不舒服……小师哥,我想请个假,晚上能不去张一元了吗?”
“废话!”张云雷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病了就好好休息!又没几个观众上个屁的班儿!”
杨九郎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隔着话筒传进了张云雷耳朵里。
张云雷看着前头那辆始终不提速的迈腾直嘬牙花子,烦躁地按了下喇叭,“烧吗?”
生了病的杨九郎格外乖,“不知道,手心是烫的,自己摸不出来。”
张云雷刚想骂他“你是不是傻逼!放着体温计不用!谁让你用手心试了!”,可听着那头软趴趴的声音突然狠不下心来了,“吃药了吗?”
杨九郎顿了几秒钟,“家里没有……”
张云雷听罢一个刹车,看了眼后面没什么车,也不管这儿能不能掉头,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朝着海淀区的方向开,“把你家具体地址发给我,等我二十分钟。”
张云雷买了药,估摸着自家捧哏还没吃中午饭,又顺路买了粥和包子。到门口的时候门是虚掩的,一看就是给他留的门。张云雷自来熟的在玄关处换了拖鞋,拎着药和吃食进了客厅,结果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杨九郎之后又是一阵暴躁。
他把吃的和药放在了茶几上,挒过一旁的毛毯一边往人身上盖一边埋怨道:“病了还不老老实实床上躺着!”
杨九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语气慵懒,“小师哥,难受……”
“你!”张云雷骂人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穿着半截袖,进屋这会子察觉出屋子里气温低的冻人,“大夏天的屋里怎么这么冷?”
杨九郎眼巴巴看着他,“刚才开空调来着……”
果不其然张云雷又怒了,“发着烧开什么空调!”
杨九郎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是让张云雷说不出重话,他把一肚子火压了下去,反复告诫自己别跟个病人一般见识,好言好语哄着那人喂了些粥。
张云雷拿起了包子,“吃吗?”
杨九郎摇摇头,“吃不下了。”
“哦。”张云雷淡淡应了声,把那个小包子整个塞进了自己嘴里,嚼着几下艰难的咽了下去,端起一旁晾的差不多的热水,“那把药吃了。”
杨九郎直勾勾盯着他,突然开口道:“小师哥。”
张云雷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干嘛!”
“你对云恩师……”话说到一半,杨九郎想起张云雷说的自己只有他一个师哥,连忙改了口,“你对楚云恩,也这么照顾吗?”
张云雷被他问得一愣,前世的点点滴滴钻心地涌了出来,他躲开杨九郎探究的目光,漫不经心道:“搭档之间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吗?”
杨九郎显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搭档吗?”
张云雷被他问烦了,把杯子“嘭”的一声放回了茶几上,“你还想是什么?”
杨九郎垂下眼帘,看不清神色,半晌扬起脸来,强颜欢笑开玩笑道:“您可是国舅爷,我这算不算攀上了老郭家的关系?”
张云雷见他没有追问下去,松了口气,也就顺坡下驴开起了玩笑,重新端起了水杯,“算,我玫瑰园大公主,下嫁给你总可以了吧!”
杨九郎朝他笑笑,一脸顺从,仿佛刚才那个执拗问问题的人不是他,“可以。”
张云雷轻轻扶住了他的后背,“驸马,吃药吧。”
退烧药让杨九郎昏昏欲睡的,也露出了更加脆弱的表情,他见张云雷起身赶忙问道:“你去哪儿?!”
张云雷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我去拿条冷毛巾,给你敷敷。”
杨九郎这才放他离开。
张云雷一进卫生间又吓了一跳,失声道:“哪来这么多水!”
杨九郎有气无力应道:“我……洗澡来着……”
洗了三个小时冷水澡,又吹了整整一晚上加一上午的空调,他终于是发烧了,也终于是有理由把这个人哄骗过来陪在自己身边。
只要过了今天就好了。杨九郎这样想着。
只要他今天不去找楚云恩,只要他好好陪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会出事了,他就不会……杨九郎鼻头一酸,险些落泪。
他就不会再守着一个名字、一个骨灰盒子,为了给他讨回一个公道,为了告诉天下人他不是失足坠楼而是被故意杀害,孤身一人奔波整整七年。
他……他没有再来一个七年的勇气了。
小师哥,这一世,我一定可以保护你的。
【九辫】玫瑰与咖啡与杨晓翔
复健一发完
0202年了,我还是想搞翔雷
ooc肯定会有 不喜勿喷
请勿上升真人及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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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雷与杨晓翔的初遇是在北京的一个雨夜。与朋友谈天说地的公子哥儿们玩上劲头,勾肩搭背地往酒吧里钻。凌晨是狂欢的最好时机,骰子一顿乱摇,又猛地扣回桌面,杨晓翔掀开骰盅,一一三,五点单数,输得彻彻底底。吊顶打出的灯光映在杨晓翔的脸上,纸片被无数双手抛到空中,呼喊声盖住杨晓翔爆出的那句脏话。
杨晓翔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就着身边小姑娘的手喝掉一杯酒:“你们几个是不是合起伙出老千啊?”
微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甜腻的后劲儿让杨晓翔皱紧了眉头。身边的人被善于察言...
复健一发完
0202年了,我还是想搞翔雷
ooc肯定会有 不喜勿喷
请勿上升真人及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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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雷与杨晓翔的初遇是在北京的一个雨夜。与朋友谈天说地的公子哥儿们玩上劲头,勾肩搭背地往酒吧里钻。凌晨是狂欢的最好时机,骰子一顿乱摇,又猛地扣回桌面,杨晓翔掀开骰盅,一一三,五点单数,输得彻彻底底。吊顶打出的灯光映在杨晓翔的脸上,纸片被无数双手抛到空中,呼喊声盖住杨晓翔爆出的那句脏话。
杨晓翔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就着身边小姑娘的手喝掉一杯酒:“你们几个是不是合起伙出老千啊?”
微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甜腻的后劲儿让杨晓翔皱紧了眉头。身边的人被善于察言观色的朋友不着痕迹地叫到别处,杨晓翔又吃了几块小食才压下那股子不适。
“咱这把不玩钱。”梳着背头的男人朝对面卡座的位置努了努嘴,“那个站边儿上的小酒保,我盯上他好长时间了,就是脾气太怪,我一直没能近身,你去帮我要个联系方式呗?”
杨晓翔眯起眼睛去瞧朋友说的那个人,从背影看不难分辨出他的性别。男的,瘦高,宽肩窄腰,任谁都想上去摸一把。杨晓翔卷了下舌尖,顶在牙床上就是一阵发麻。
“成。”杨晓翔仰头灌下一口酒,“等爷爷回来。”
城市的酒吧遮掩了太多的虚伪,寂寞放声高歌,彻夜喧闹的人不小心撞到杨晓翔的背。杨晓翔本就喝了不少,再加上这么一下,直接脚下一软,猛地栽到小酒保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从那人的脖颈处散开,被扶起来的杨晓翔脑袋昏沉沉的,呆怔地看向转过身来的男人。
见他直起身的张大雷放开他的手臂,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先生,你还好吗?”
酒保唇边的小痣勾人心魄,杨晓翔的视线在它和他清澈的眼眸之间来回瞟:“我没事儿,那你有事儿吗?”
莫名其妙的对话,张大雷眨了眨眼:“我没事儿啊。”
杨晓翔找回状态,直奔主题:“那你今晚有时间吗?”
张大雷实话实说:“没有。”
“那明天呢?”
“也没有。”
“后天总行了吧?”
“我这一个礼拜都加班。”
酒杯哐当落在地上的脆响像是扇在了杨晓翔的脸上,意外失手的朋友们忍笑低头,肩膀却抖得厉害。杨晓翔这人极好面子,他认定了这人是在和他装傻充楞,火气也腾地冒了起来。
杨晓翔挑起眉:“你是不是在耍我?”
张大雷也不是肯吃亏的:“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针锋相对,杨晓翔不讨厌这样硬气的人。
“诶,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大雷。”男人毫不畏惧地把名片塞进他的手里,“欢迎投诉。”
酒保从邻桌顺了支烟点上,杨晓翔看向他离开的背影,突然笑出了声。
嘶,小辣椒,可真够呛的。
/
杨晓翔和张大雷的互动被一桌人看在眼里,背头男笑嘻嘻地往杨晓翔身边靠,手掌激动地来回搓动着。
“爷爷,联系方式要到了吗?”
“要到了。”
“快给我一份!”
“滚蛋。”
/
自打那天之后,杨晓翔就天天往酒吧跑,不为别的,就为了挨张大雷一顿怼。
高脚椅随着男人的动作转动半周,“诶,大雷你喜欢喝咖啡吗?”
张大雷吐出一个烟圈:“喝不惯,没茶水味儿好。”
“那是两个感觉。”杨晓翔将手肘撑在吧台上,指尖往张大雷的手边凑,“赶明儿我给你带一杯尝尝,雷蒙德,谁喝了都说好。”
张大雷啧了一声,躲开他的手:“本店禁止外带酒水。”
“你不说谁知道啊?”
“举报一次奖励五百,我为什么不说?”
杨晓翔像是受到了打击,他抬起手,夸张地在他们两人之间比划:“我们的情谊难道只值五百吗?”
张大雷放下被擦拭的锃亮的酒杯:“四九九,绝对不能多了。”
杨晓翔被张大雷气得直乐,扯着他手里的方巾和他闹起来。
玫瑰混着烈酒的涩,杨晓翔被朋友叫回卡座的时候心里还惦记着张大雷的那双手。连着和杨晓翔跑了三周场子的男人转着手中的打火机,眉宇间染上担忧。
“翔子,你别是真看上那小酒保了吧?”
所谓的脸面在此时作用到极致,胡乱分析好友言外之意的杨晓翔口是心非道:“嗐,哪儿能啊,我就琢磨着这小子这么烈这么难搞,要是把他都搞定了,那我以后什么妞儿泡不着啊?”
原本想着帮忙撮合他俩的朋友哽了一下,随即摇头举起酒杯:“操,要渣还是你渣。”
杨晓翔干笑一声,没再说话。
/
冰桶狠狠砸在男人的手背上,将重物用力下压的张大雷舔了舔左侧尖牙,眼中的反感厌恶像是要刺穿那张图谋不轨的脸。
听到声响的酒吧老板匆匆赶来,她皱眉看向张大雷,不悦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在店里对人动粗,我怎么就说不听你呢?”
“老板,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动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被张大雷教训的男人恶人先告状,整张脸上满是即将报复到张大雷的快感。
老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股冷意令男人瞬间头皮发麻。
“监控不是摆设,你再纠缠下去的话,我就只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你拉到后街打到叫爹了。”
胡搅蛮缠的恶意被嗤笑声淹没,男人咒骂一声,夹起尾巴灰溜溜地跑走了。
老板与场上的DJ举手示意,没一会儿就又将气氛嗨到了高潮。坐在吧台的老板闭口不言,不管张大雷怎么和她撒娇她都不理,苦苦维持着她的高冷人设。
“燕子,好燕子,燕子燕子燕子燕子燕子燕子!”最后一个尾音被男人转了百十个弯儿,燕子被他磨得有了笑意,气得直戳他的眉心。
“我再也不乱动手了。”张大雷不正经地竖起四根手指,“我保证!”
燕子看向在自己店里工作两年多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没有在因为这件事和你生气。”
“那你是因为什么和我生气?”
“我不想说。”
“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燕子胸腔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她咬牙切齿地去扯张大雷的耳朵,气得肩膀都在抖:“你哦什么哦!”
张大雷疼得直咧嘴:“嘶!不是你说不想说的吗?”
“那你不会再问一次吗?万一......万一我又想说了呢?”
燕子的傲娇属性暴露无遗,实心眼的张大雷无辜躺枪:“好好好!姑奶奶你先放开我!”
老板松开没用太大力道的手,偏头哼了一声。
“好燕子,那你为什么和我生气啊?”
“你说我为什么和你生气?”燕子把值班表往他面前一拍,“半个多月过去了,满勤,你是真不要命了还是怎么着?”
酒吧工作特殊,同一岗位通常都是两人倒班进行,这张大雷可好,不仅主动包揽了后半夜的工作,而且一顶就是两个礼拜。要不是和他换班的小伙子担心张大雷的身体状况,燕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我这不是没事儿吗?你就别气了。”
“昼夜颠倒,张大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燕子越说越恼,眼睛都被气红了,“那个杨晓翔,你最好离他远点。”
“我、我没有,是他总贴上来,我躲不开。”
“少扯!用不用我把刚才那人叫回来?你不愿意的话他能近你身?”
张大雷没有辩解,只是沉默着垂下眼帘。他承认自己每天都期待杨晓翔的到来,温柔是敲开心房的藤蔓,张大雷在一次次接触中慢慢地对杨晓翔产生了好感。萌芽被习惯浇灌,杨晓翔似乎早已成为了张大雷夜晚的一部分。
燕子苦口婆心地和张大雷分析,说杨晓翔绝不是什么善茬儿,让他千万别被套路蒙了眼。
掏心窝子的话说了一箩筐,张大雷摩挲着手里装满了大白兔奶糖的小铁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杨晓翔每次来时都会和他说上好一会儿的话,临走前又会偷偷将带着他体温的糖果放到他面前的空杯里。难道恶狼扑食前,都会这么细心地在猎物身上裹上糖浆吗?
张大雷不信。
/
杨晓翔确实是故意不去找张大雷的。与朋友“坦白”的当天,杨晓翔做了一夜的春梦,而窝在他怀里喘息的人塌下一把腰,唇角还有两颗非常好看的痣。杨晓翔并非想对张大雷用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张大雷太干净,他不想看他哭。
纠结了整整两日的杨晓翔越想越慌,连忙通过朋友介绍找了个姑娘认识。连着一个多月天天和她腻歪在一起,给亲给抱给钱花,温柔体贴,就是不往床上带。大家都说杨晓翔这是转了性了,没准儿真是往结婚那头打算的。但只有杨晓翔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极了张大雷。
杨晓翔消失了一个月,张大雷就这样在酒吧里等了他一个月。和张大雷关系好的人都来劝他,说别等了,再这么熬夜身子迟早要垮。
可张大雷不听,男人倔的要命,一门心思要等那个人来。
“他说要带一杯雷蒙德给我,我舍不得那五百块钱。”
于是张大雷便守在酒吧,从初夏跨到深秋,再从深秋寻到北京的第一场雪。张大雷熬成了昼伏夜出的夜猫子,后来杨晓翔来了,只不过喝得醉醺醺的,身后还跟着一群怕他出事的朋友。
张大雷连忙迎上去:“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等你。”
刚刚还扼着好友脖子说非来酒吧不可的杨晓翔望向张大雷那双清澈的眼眸,狠下心来挥开他的手:“我让你等了?你是我什么人啊?”
光亮一点点地泯灭,张大雷抿紧唇,松开了杨晓翔的手。
/
第二天,杨晓翔茫然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双细长的腿踹开被子,他的挂名女友从浑身赤裸的他身边坐起来。
“我靠!”杨晓翔猛地圈起被子翻身滚落到地上,他震惊地看向穿着睡袍的女孩,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咱俩不会是......?”
“不然呢?”
一口气堵在喉咙,回忆慢慢涌上脑海,杨晓翔不得不接受,昨晚他亲手断送了他与张大雷的可能性。杨晓翔打量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保护措施。
“......我会对你负责的。”
“打住,我和你开玩笑的,你昨晚吐了自己一身。”女孩耸了耸肩,“虽然我挺喜欢你的,但是我对把我裤子都脱了嘴里还念叨着‘张小雷去哪儿了’的男人提不起性致。”
女孩的话过于直白,杨晓翔羞红了一张脸。
“......抱歉。”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女孩屈起膝盖,歪头去瞧杨晓翔的眼睛,“承认吧,你害怕失去他。”
/
杨晓翔来到酒吧门口,从滚滚烈日坐到满天星辰。他裹着外套走进酒吧,但张大雷却不在。杨晓翔苦苦哀求,但燕子绝口不提他的下落。
“他昨晚在你和那个女人的楼下站了一夜。”燕子眼眶逐渐泛红,声音也开始颤抖,“一整夜,杨晓翔,就算你说了那样的话,他还是想守着你。”
杨晓翔被燕子的话堵到哑口无言,他想说他喜欢张大雷,他想和他在一起,不论朝夕。可是他做不到,他没资格这么说。
燕子抹了把脸上的泪,语气冷漠:“是你自己滚出去还是我把你打到滚出去?”
杨晓翔哽咽道:“燕子,你听我说......”
冷冽的风顶在杨晓翔的鼻尖,燕子将手中的棒球棍又往杨晓翔的面前近了一寸。
“滚。”
/
张大雷晕倒的时候燕子就在他的身后,长时间不规律的作息和精神刺激累垮了他的身体,张大雷被好友连夜送进医院,听到消息的秦霄贤连忙坐飞机回到了北京,并通知医院那面封锁消息,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
作为他的发小,秦霄贤完全没有克制对他的不满,边削苹果边数落张云雷:“没钱的时候你熬夜打工,有钱了和我说什么体验生活,张大雷你老老实实地在家做个拆二代不好吗?非要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你就消停了?我迟早被你气死。”
“我不是想体验生活。”一滴泪洇湿浅色被罩,张大雷笑着吸了吸鼻子,淡淡的玫瑰香气染上了悲伤的苦涩,“老秦,好奇怪啊,我只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
杨晓翔被人打了,听说还是医院院长的儿子。
据目击者回忆,秦霄贤当时冲进酒吧,在找到人之后按着杨晓翔就是一顿胖揍,起初杨晓翔还抡圆了膀子还手,可后来听到他说“我们大雷”这四个字时就不挣扎了,像个木头人一样装死。
等燕子赶到的时候,秦霄贤已经被人拉开了。杨晓翔的朋友咋咋唬唬地说要报警,燕子不想把事情闹大,她让人把秦霄贤拉到角落处理伤口,心情复杂地看向面容憔悴的杨晓翔。
燕子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可是张大雷日渐消瘦,杨晓翔的坚持无疑是在她脆弱的神经上重重地敲上了一拳。
燕子皱起了眉:“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晓翔满脸的伤,他勉强咽下一口血水,颤抖着手腕拉住燕子的衣袖:“告诉我,他在哪儿?”
/
就这样,张大雷和杨晓翔成为病友,杨晓翔每天变着花样往张大雷身边凑,张大雷不理他,他就厚着脸皮和他说话。
他说曾经遇到了一朵玫瑰,但是他舍不得折下。他说雷蒙德其实早就做好了,可他始终提不起勇气去见他。他说杨晓翔喜欢张大雷,用多少大白兔奶糖都不换。
住在他隔壁病床上的男人仍旧紧闭双眼,杨晓翔眼看着张大雷翻了个身,但他们两个都清楚,张大雷其实并没有睡着。
时间越磨越久,到了杨晓翔非出院不可的时候。
脸上的伤差不多好利索的杨晓翔开始讨价还价:“护士,我能不能再住一段时间。”
秦霄贤皱眉拒绝:“不行,医院现在床位这么紧张,你当这儿是宾馆了?”
杨晓翔对着张大雷的方向,佯装痛苦地捂住心口:“可我感觉我还没好利索。”
秦霄贤挡住他的视线,立志将护犊子进行到底:“你哪儿不舒服?”
杨晓翔开始编瞎话:“我这腿一直在疼。”
秦霄贤冷笑一声:“那你截肢吧。”
“......”
/
秦霄贤前后找了三四个医生对杨晓翔进行了全方面的检查,在得到了同样的结果后将单子扔到杨晓翔面前并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离院的时间就在明日,被逼急了的杨晓翔开始作妖,医院的走廊不算长,路过楼梯口的杨晓翔盯着台阶开始发呆,认真地考虑从这里滚下去延长住院时间的可能性。
杨晓翔离开病房的时间太长,张大雷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他暴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随即认命地坐起身,趿拉着拖鞋踏进了走廊。
安全通道传来窸窣的声响,张大雷探头去看,结果看到了杨晓翔抬起一只脚在台阶上试探的背影。张大雷怕他摔倒,急得连忙喊了他一声。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计谋被戳破的惊恐无法言说,杨晓翔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他想转身解释,却没控制住身体,脚腕狠狠扭了一下,疼得他冷汗直流。
张大雷慌张地跑到杨晓翔身边,刚要询问他的状况就被杨晓翔搂住了腰。张大雷挣扎了一下,杨晓翔没松手。张大雷又挣扎了一下,杨晓翔抱得更紧了。医院里人来人往,两个男人在楼梯口拥抱的场景不免惹人驻足。
张大雷冷下脸:“放手。”
杨晓翔闷闷地说道:“不放,放了你该走了。”
“你不放我也会走。”
“那我就更不放了,就不就不就不!”
杨晓翔耍起无赖,张大雷多日的伪装终于在看到杨晓翔眼角泪水的那刻裂了个粉碎。
张大雷吸了吸鼻子,指腹紧紧贴在杨晓翔后脑:“杨晓翔,你真他妈不是东西。”
杨晓翔抱住他的失而复得,轻声道:“嗯。”
/
杨晓翔牵着张大雷的手一瘸一拐地回到病房,他拉开张大雷平时不常用的柜子,掀开铺在上面的白色T恤,张大雷看到满满一层的大白兔奶糖。
杨晓翔从后面拥住张大雷的腰:“五十二颗,一颗换一个愿望。”
张大雷小心翼翼地将手靠近它们:“那如果我用完了怎么办?”
“不怕,用一颗补两颗,用两颗补六颗。”
“你这是什么狗屁算法?”
“不知道,反正我只对你偏心。”
只要出于真心,每一个字符都是一首情诗。
手指修长,张大雷把一颗糖拆开,将糖纸塞进杨晓翔的手里:“说。”
杨晓翔握住张大雷的指尖,嗅着空气中的玫瑰香气,笑着应道:“我爱你。”
/
玫瑰为温柔收起尖锐的刺,咖啡的香气唤醒睡梦中的爱人,晨曦映在男人卷翘的睫毛上,杨晓翔俯身凑近张大雷,用一个亲吻遮住那暖色的光。
他们彼此相伴,共同走过漫长岁月。
Fin.
【九辫】给你咬一口苹果吧(一发完)
雪夜游魂🐑×圣诞老人🦊
平安夜掉落沙雕小甜饼。
希望看故事的每一个你都拥有好梦。
所以话不多说,我们——冲就完事!
1.
“先生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啊!!!鬼啊!!!”
圣诞节,晚八点,杨九郎看着掉在地上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相机和远处张牙舞爪尖叫着跑掉的一对男女,在热闹的迪士尼乐园叹下了第九十八口气。
不就是拿不了实物吗?至于这么害怕吗?
事发突然,说严重也不算严重,不过就是杨九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灵魂出了窍,变成了圣诞节的一只孤魂野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拿不了实物,吃不了好吃的以外,他还照样是个当代帅哥,小脖一梗,...
雪夜游魂🐑×圣诞老人🦊
平安夜掉落沙雕小甜饼。
希望看故事的每一个你都拥有好梦。
所以话不多说,我们——冲就完事!
1.
“先生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啊!!!鬼啊!!!”
圣诞节,晚八点,杨九郎看着掉在地上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相机和远处张牙舞爪尖叫着跑掉的一对男女,在热闹的迪士尼乐园叹下了第九十八口气。
不就是拿不了实物吗?至于这么害怕吗?
事发突然,说严重也不算严重,不过就是杨九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灵魂出了窍,变成了圣诞节的一只孤魂野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拿不了实物,吃不了好吃的以外,他还照样是个当代帅哥,小脖一梗,双手插兜,就算只穿个大裤衩子都不觉得冷,你看看你看看,多牛掰格拉斯!
只是貌似当代正常人好像并不太接受一个穿着背心裤衩子在外到处晃荡的小鬼呢。
杨九郎望向又一对被他吓跑的路人,蹲在地上思考起了他要怎么快点把这些零部件捡起来,才能避免自己因乱扔垃圾而被罚款的现状。
“哥们儿,合照吗?看你面善给你打个折,五块一次。”
正在杨九郎发愁如何以自己飘渺之躯捡起实物时,他的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杨九郎只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便又低下头继续琢磨着自己的事,并悠悠的说了一句。
“大哥,这是迪士尼。”
“废话我工作人员我能不知道我单位是哪儿吗?”
那人一听杨九郎这么质疑自己不乐意了,掐着小腰就用大拇指指向自己得得瑟瑟的狡辩。
杨九郎听闻此言总算是忍不住了,拍拍并不能触到的地面腾地一下起了身。
“奥特曼不是迪士尼的,你骗钱也稍微做点工作好吗?”
杨九郎指着对方身上这一层不知道从哪偷过来的奥特曼主题玩偶装,为人智商感到了一丝担忧。
2.
穿着奥特曼玩偶服的人脱下那身滑稽套装后,露出的是一张极干净漂亮的脸,尤其是一双眼睛,亮到可以让星星妒忌。
可偏偏那双眼睛骤然睁大时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杨九郎差点一口老血当场喷出。
“你不是人?”
杨九郎立马张口反击。
“你丫才不是人。”
而后一看自己现在这副尊容和这一地他捡不起来的玩意儿,深深地低下头承认了现实。
“行吧我现在确实不是人。”
对方却反常的表现得很坦然,他倒是没有被杨九郎吓跑,只是抱臂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杨九郎身下一双若隐若现的脚,翘了唇角。
“哟,地狱放假了?孤魂野鬼的也跑来过节了?”
哪有我这么五官端正的鬼?
杨九郎鄙夷的扫了下那人,随后以一个标准的亚洲蹲屈膝蹲在原地用手指画起了圈圈。
“过个屁,我现在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呢。”
还真别说,除了摸不着东西以外,他手指挥动间意外带出的闪粉还挺好看的。
就是他这一大老爷们儿怎么带出的是芭比荧光粉?
“哦未收编的。”
对方点点头,说话同时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你又是谁啊?大晚上不在家待着跑迪士尼装奥特曼?怎么着逃票给人抓了?”
“拉倒,你再睁开那俩小眼儿看看爷是谁?”
杨九郎看看对方一身红色皮衣,脚蹬洋气小马靴,胸前两个小铃铛,颈间还有一丛毛茸茸的白色围脖,忽然福至心灵,头顶点灯,
“不会真是奥特曼现世吧?”
既然他杨九郎都能凭空灵魂出窍,那奥特曼现世应该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然后他便被人一个爆栗打在头上。
就在杨九郎捂着脑袋正为对方可以触碰到他而诧异的时候,对方突然整整衣领开了口。
“......我是圣诞老人,刚上班几十年的那种。”
刚上班几十年就做到天堂无神不知无神不晓的圣诞老人,各驯鹿一听“张云雷”这三个字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原因不过是他短短十年就弄丢了一万三千件导致不得不年年卖鹿换票子来还债。
“那你也不老啊。”
杨九郎打量一把张云雷不过二十的脸蛋,连道细纹都没有,怎么看都跟圣诞老人沾不上边。
但张云雷有一百种有理有据的说法去反驳他。
“我问你,老婆饼里有老婆吗?红烧牛肉面里有牛肉吗?鱼香肉丝里有鱼吗?”
一串三连问,杨九郎边摇头边回答,活像个只有脑袋工作的大唐不倒翁。
“没有。”
紧接着张云雷又是一记脑瓜崩儿敲在杨九郎头顶拦截了他的摇头行为。
“那谁跟你说圣诞老人就必须得是老头儿的!”
杨九郎被这一下打得差点通了任督二脉,当即茅塞顿开。
“有道理啊!”
3.
但按理说......这种时候了圣诞老人不应该收拾收拾去送礼吗?
杨九郎见张云雷这孑然一身,没带礼物大礼包也没滑雪橇驾驯鹿的模样,不禁心生了疑惑,且合理怀疑了张云雷是不是个江湖骗子来骗鬼的。
“那你不好好送礼物弄这一出干嘛?”
张云雷倒没太在意杨九郎的质疑,而且默不作声地从兜里摸出了一沓纸条,甩一甩目测有数米长,就这么塞进了杨九郎手里。
“你看看我今年收的愿望清单!”
杨九郎接过清单一看,仅仅是前几条就足以让他瞬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LOL年度限定皮肤、Mac全套口红礼盒、美国黑卡、私人飞机和豪华游轮?”
这都哪来的狗血愿望?圣诞老人居然这么包容的吗?
“不是只实现小孩子的愿望吗?”
杨九郎攥着清单惊讶的问着张云雷。
只见张云雷突然一脸凄苦,抽出了一方手绢抵在了自己的眼角擦着并不存在的虚空泪。
“实不相瞒,这确实都是小屁孩儿们许的愿,想当初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也曾是开着镶钻大雪撬的小富翁呢。”
那杨九郎又要问了。
“现在呢?”
接着张云雷兀地变了脸色把手绢甩了杨九郎一脸,指着指向了自己身后穷酸的小木板阴着脸说道。
“没看爷爷连鹿和雪橇都卖了吗!”
那倒是够拼的,原来现在连圣诞老人都要这么辛苦地冲击年底kpi了啊。
杨九郎干笑两声表示了自己敷衍的同情心,随后看到张云雷手心攥着的唯一一张五块人民币,结合这清单上的变态愿望,为人捏了把冷汗。
“可你这五块五块的攒,什么时候能攒够这余下的几个愿望啊?”
别说后面大全套的了,这就是买个王者荣耀六块限定皮肤都不够的。
“走一步算一步呗,圣诞老人不可以失约的。”
谁知道人张云雷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就算手里只有五块钱也要实现他人的美国黑卡梦,当年怕是尾生抱柱都不够他轴的。
杨九郎转头刚想劝他放弃,后来又跟想到什么似的瞟了一眼张云雷。
“得了吧我可从来没收过圣诞老人的礼物。”
这回轮到张云雷惊讶了,他虽然常年弄丢礼物,可还从来没亏欠过谁的,怎么会漏了这个人?
“怎么可能?你叫啥啊?”
“杨九郎,数字九,新郎的郎。”
张云雷一听这个名字想是被打开了什么记忆阀门似的,眼神上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哦,我想起来了。”
证据确凿了,杨九郎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冲张云雷扬了扬下巴。
“怎么样?牛皮吹塌了吧。”
然后张云雷直接脱鞋朝杨九郎丢去。
“你他妈往床头放只几个月不洗的臭袜子我敢拿吗??”
好嘛,合着二十年前经常有个拿臭袜子熏他,害他差点露出本身的熊孩子就是面前这游魂本尊啊。
难怪会成鬼,该。
4.
指针逐渐指到晚十点,两小时期间张云雷仍是一无所获,于是张云雷便用这五块钱垫上自己雪橇车上最后一颗碎钻去换了两个米奇牌牌的冰淇淋,本来想分给杨九郎一个的,可杨九郎吃不了,张云雷便理所当然的独吞了。
杨九郎捡起自己为数不多能抓得到的张云雷的小手绢,给人擦了擦嘴角一圈奶油渍,问道。
“完不成任务会怎么样啊?”
张云雷大口大口咬着冰淇淋坐在高高的台阶上看花车巡游,满不在乎的说:
“不会怎么样啊。”
“那你那么在意干嘛?”
杨九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盯向张云雷的眼底,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双眼睛貌似更亮了些。
张云雷握着手中的甜筒,仰头看着天边慢慢聚集的厚重云层,忽地神情黯然起来。
“我答应过一个人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可以失约。”
看来这背后还有一段传奇故事呢。
杨九郎来了兴趣,反正他短时间也回不去了,不如在这里当个吃瓜观众听听圣诞老人的八卦,万一他将来回去以后借此题材写个小说,那他不就是当代安徒生了吗?
“哟呵,谁啊?”
张云雷闭上眼睛皱着眉努力的想了想,随后咬下一口冰淇淋,有些无力的说:
“......我忘了。”
云层缓缓凑成一座夜空的山丘,轻轻一碰就有漫天的碎屑洒落,张云雷抬手接了一捧绵密的雪花,冰冰凉凉的,看起来要比冰淇淋好吃。
“我只记得,他说圣诞节下雪的那一夜,他就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飘雪纷飞,却无一片肯落在杨九郎的肩头,大多只通过他渐渐趋于半透明的身体穿落至地面,杨九郎摸摸已经因穿着大背心而裸露的胳膊,似乎也感受到了今日久违的一口寒气。
5.
“圣诞老人,是圣诞老人吗?”
若干年以前,杨九郎还是个风风光光的圣诞老人,驾着驯鹿穿越天际,镶钻的雪橇车于夜空畅游,连星星见了他都要让一条道路出来。
可他们这行唯一有个规定,就是不能让人类知道自己的真实面貌。
于是在分发完最后一件礼物被人叫住时,杨九郎赶紧用外套捂了自己的脑袋跟做贼似的狂奔在了圣夜的街头。
“不是,你认错人了!”
奈何杨九郎一介路痴,那声音来源他又辨不清方向,越往旁处躲闪,那声音的主人仿佛就离他越近,一通摸不着东西的逃离后,终于在杨九郎跑到一道巷子口时。
他总算切切实实的看见了地上的一个人影。
“我在书上读过你,走路的时候会有铃儿响,你就是圣诞老人。”
这小孩儿听力还不错。
算了,被认出来大不了就是扣工资了,最后一个礼物的kpi重要,于是杨九郎放弃抵抗,倚在墙边从兜里掏了一根残余的拐棍糖咬进了嘴里,呵出阵阵白雾。
“快许愿,许完我着急回家涮火锅呢。”
“那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当杨九郎不耐烦地走到那条巷子深处时,他看到的却是一个破履烂衫,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小乞丐长得很好看,即使一脸污渍也没能遮挡住他五官的清秀,只是他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奇怪,白茫茫的,好像是被什么遮挡住了一样。
好看的可怜小狗总能引起人的心软,杨九郎看见对方这副模样,饶是再浮躁的心也舍不得再对人那么凶巴巴的了。
“你要许什么愿?”
杨九郎蹲在他面前,用难得温柔的语气问他。
“我想......”
小乞丐拖长了声音,接着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捧出了一颗红到发紫的苹果,郑重其事地送给了杨九郎。
“让圣诞老人也收一次礼物。”
这是杨九郎第一次收到圣诞礼物,自上任到如今,他送给别人的礼物已经有了成万上亿件,人类的愿望太贪婪,在床头挂一只袜子,就想拥有一片宇宙,原本最应得的一颗平安果,却成了最不为人看重的附属品。
他不明白这个小乞丐为什么要送他礼物,更不知道他为此准备了多久,如果没见到他会怎么样,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颗苹果应该就是小乞丐浑身上下最珍贵的东西了。
杨九郎收下了他送的苹果,打算用一个更珍贵的愿望去补偿他,譬如一顿饱餐,一间温室或者一笔巨款都可以,这都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那你呢。”
杨九郎问。
但见小乞丐为难的抿了抿嘴,随后笑着说道。
“太困难了,可能没办法实现。”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世间有他都拿不到的礼物,所以杨九郎拍着胸脯跟小乞丐立下了保证。
“说出来便是,圣诞老人无所不能。”
“真的吗?那,我想看一次雪。”
小乞丐说出自己的愿望时突然亮了一下眼睛,但也只是一下而已,很暗很暗的光,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杨九郎这才发现他雾蒙蒙的双眼,似乎是盲的,这一真相令他诧异到再难言语。
小乞丐感知到了杨九郎的惊愕与呆滞,以为是这个愿望太过荒谬不会被实现,他反倒是十分豁达地摇了摇头,弯着一双月牙眼对杨九郎说没关系。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期待能实现。”
杨九郎闻言急忙握住了他的手,很凉,像雪一样,纵然是他一介神明握住都忍不住战栗一阵。
但他还是坚定的对他作出了约定。
“不是的......我会帮你实现。”
那一天亦是圣夜大雪,杨九郎捏来一片雪花贴上他手背印成了一点圆痣。
“下一场圣夜大雪的时候,记得来这里接我。”
于北极圈的中心点有一位极地之神,所有神明持证上岗前都需要到他那里注册,同样辞职书也要交予对方批准才可以生效。
“你确定要把自己的神力送给那孩子吗?”
这小眼儿眯的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好好的神明说不当就不当了,现在年轻人都这么自由奔放的吗?
极地之神仰头看着杨九郎的脸色,手中的印章迟迟不肯饮下。
“代价是下一场圣夜大雪日,你的灵魂会脱离本体去寻找神力,如果持有神力的人无法与你相识,你就会随着大雪魂飞魄散。”
“没事,我不后悔。”
“为什么?”
杨九郎没有回答对方,只是无尽温柔的看向了手心里那一颗鲜红的苹果。
他送了几百年的礼物,第一次有人在圣诞节送了他一颗红彤彤的苹果,神明本就是依仗爱和奉献而生的,他已经获得了很多爱,是时候该让下一位小神明去被爱一场了。
6.
后来城市改造,那个巷子也被拆除成了一片空地,不过几年,空地升起了一座城堡,成了这片区域最远赴盛名的主题乐园。
“你的脚!你的脚怎么了?”
正当杨九郎回忆往事时,一旁咬冰淇淋的张云雷猛地一抖身子大呼小叫地看向了杨九郎慢慢消失的一双脚,他的消失速度仿佛是与雪势成正比,雪势越大,杨九郎消散的速度便越快。
杨九郎低头看看自己已经完全成了空气的脚掌,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啊,可能我要消失了吧,以后我就是有编制的魔鬼啦。”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嗯......难说?”
这句话出来之时,不知为何,面前的这小神明却兀地红着眼眶落下了眼泪,一下把状况外的杨九郎给吓着了。
“哎,别哭啊。”
杨九郎想去接住张云雷的眼泪,可他现在手掌透明得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云雷掉眼泪,却任由它们砸向地面而不知所踪。
他急坏了,便徒劳又慌忙的去安慰张云雷。
“你个小败家子,这双眼睛是我用最亮的两颗星星给你做的,很贵的不要哭坏了好吗?”
可他始终都是无能为力的那一方,止不住自己消失的速度,也同样止不住张云雷的眼泪。
听说成为恶魔后记忆会被重新洗刷。
杨九郎瞳孔骤缩,忽地大喊出了张云雷的名字。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张云雷,我记得你叫张云雷,世界上唯一的张云雷。”
他的身体开始飘散至胸膛,临近肋骨时,心脏似乎在这一刻停下了工作,一片雪花砸在张云雷手背的一颗痣心,张云雷含着满眼泪水去寻杨九郎,声嘶力竭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杨九郎!”
“你说过要我在圣夜大雪日接你的,你忘了吗?”
圣夜的大雪忽然停止,杨九郎扭头看向张云雷的位置,即将停止的心脏突然有了可听闻的心跳声,透过一片雪花的距离,他久久的凝望着他。
“我没忘。”
7.
“好了,这就是圣诞老人和小恶魔的故事了,夜深了小朋友该睡觉咯。”
平安夜,烧着温暖炉火的房间里,年轻妈妈抚着昏昏欲睡的孩童脑袋,合上了手中的童话绘本。
孩童还沉浸在故事中不肯入梦,强撑着睁开眼睛问自己妈妈。
“那今晚圣诞老人会和小恶魔一起来送我礼物吗?”
年轻妈妈笑了笑,随后为他盖上了棉被。
“可能会哦。”
孩童安睡入梦,于布满星星的夜空,一辆雪橇正悄然而过。
“呜呜呜呜呜呜呜还差一件意大利纯手工巧克力,可是被我肚子饿吃完了怎么办啊九郎呜呜呜呜呜!”
坐在雪橇右侧的小神明抱着空荡荡的巧克力盒子舔着唇瓣急得湿了眼眶,一旁正驾驶着驯鹿的黑衣恶魔腾出一只手把人抱进了自己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对方。
“没事没事啊乖,抱稳我,咱马上提速赶回意大利再买一盒不就得了。”
无论是看一场雪也好,咬一口苹果也罢,我的愿望仅仅是你幸福安康。
梨园【九】
🔫军阀×戏子
🔫民国ooc
两个人斗嘴斗够了,前后脚进了屋,张云雷看着脸色苍白的井恩宁,宽慰道:“你放心在我这儿养伤,秋姨那里我已经说过了,就说这些日子跑场子戏班子忙,顾不上回家,你受伤的事儿我帮你瞒着呢。”
井恩宁点点头,又放心不下道:“我妈的药……”
没等他说完,杨九郎开口说道:“药的事不用你管,在你伤好回去之前,我派府里的下人每天煎好送过去,连带着一日三餐也包了,你就在辫儿这里把伤养好,至于洛子芩……”杨九郎说到这里顿了顿,心里想着刚才张云雷吃瘪的样子,差点笑出声,再抬头,眼里闪着异样兴奋的光,“我去会会她。”
要是这人不找上门来,就算是省了个大麻烦,要是这人不依不饶,权当...
🔫军阀×戏子
🔫民国ooc
两个人斗嘴斗够了,前后脚进了屋,张云雷看着脸色苍白的井恩宁,宽慰道:“你放心在我这儿养伤,秋姨那里我已经说过了,就说这些日子跑场子戏班子忙,顾不上回家,你受伤的事儿我帮你瞒着呢。”
井恩宁点点头,又放心不下道:“我妈的药……”
没等他说完,杨九郎开口说道:“药的事不用你管,在你伤好回去之前,我派府里的下人每天煎好送过去,连带着一日三餐也包了,你就在辫儿这里把伤养好,至于洛子芩……”杨九郎说到这里顿了顿,心里想着刚才张云雷吃瘪的样子,差点笑出声,再抬头,眼里闪着异样兴奋的光,“我去会会她。”
要是这人不找上门来,就算是省了个大麻烦,要是这人不依不饶,权当是趁机帮他杨九郎在张云雷面前重新树立良好形象。正好把撞见他逛窑子的事翻篇。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张云雷好不容易看杨九郎的眼神友善了一点——再不友善点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毕竟人家帮你这么大一忙呢!虽说是帮的井恩宁吧……但是这到底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张云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份人情他还是要领的。
杨九郎冲他笑了笑,挑了挑眉毛轻声问道:“我还算靠谱吧?”
张云雷笑了,附和着哄道:“您是九爷,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杨九郎难得被他夸,一时间有点飘,故作矜持地颔颔首,然后背过手转身就要出去,估计是飘过头了眼睛没看路,刚一转身就撞上了门框,张云雷想笑嘴角一抽忍住了,杨九郎尴尬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傻笑着摸了摸鼻子,“嘿嘿”了两声,就横着出了门。张云雷见他出了门,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杨九郎,还真是人傻钱多,每次都是一副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张云雷这才注意到付卿在旁边这半天一句话也没说,见井恩宁已经微微合上了眼准备休息,张云雷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出去。两个人进了偏房,张云雷把门关好,转过了身,一言不发看着付卿。
付卿知道他几个意思,可有些事不方便说又不想跟他解释太多,于是装傻道:“有事?”
张云雷见他那样子,一时间微愠,“起先恩宁在,我就没问太多话,生怕把你那点儿破事抖搂出去惹他伤心,现在没人了,你还跟我装疯卖傻?”
付卿看样子是打算装傻到底,继续回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张云雷好笑的反问道,面色一顿,说出的话也刻薄起来,“既然你不知道,那洛小姐总该知道了?洛子芩到底是为了什么找上的恩宁,你心里比我明白!”
付卿面色出奇的难看,他紧紧绷着唇线,半天才抬眼看着张云雷说道:“我跟她没什么。”
张云雷失了耐心,不想再跟他打马虎眼了,“我不管你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你说她纠缠你,硬要跟你吃饭,我信了。我也以为你会处理好,就像处理平时遇见的那些胡搅蛮缠的下流观众一样,但是这样看来,你没有。”
付卿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冲动,还是没有开口,张云雷也被气昏了,说出的话更加难听,“付卿,你想当你的金龟婿我没拦你,少他娘的拿恩宁当幌子去应付洛子芩,我们就是个唱戏的,惹不起就算了,别到最后,连躲都躲不起!”
付卿听到“当幌子”三个字时,才算是有了点反应,他猩红着眼,脖子上青筋暴起,瞪着张云雷低声吼道:“我从来没拿井恩宁当过幌子!”
张云雷气极反笑,“不是你自己说的,难不成洛子芩还会读心术?任凭常人去看,都是哥们儿弟兄而已,撑死了有个师兄弟的名号挂着,都是一个戏班子的,洛子芩怎么就偏偏把矛头对准了恩宁,她怎么没来打我?!”
付卿露出了被拆穿才会有的窘迫表情,他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才理清了思路开口道:“我承认,我跟洛子芩说了些话……可我不是拿他当幌子!我只是想让洛子芩死心!我怎么会想到她从天津卫追到北平?!”
“你没想到?你从把那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了!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打死不能说,什么人能见,什么人碰都不能碰七爷爷没教过你吗?你现在跟我说,你没想到?!”
张云雷心疼井恩宁平白无故飞来横祸,怎么可能不气,再加上付卿认错态度算不上积极,张云雷更是气上加气。不过气归气,付卿的心思张云雷不是不懂,什么当金龟婿那些话,也不过是说出来气他的,要是不逼一逼他,恐怕这闷葫芦能把自己憋坏。有些话逼他讲出来,大家心里都能舒服一点。
付卿涨红了脸,终于爆发了,“我跟洛子芩说我喜欢他怎么了?!我有错吗?!我凭什么藏着掖着?就凭她是洛炀商会的洛子芩?就凭她能只手遮天?辫儿!我付卿虽然一介戏子,可还不至于没骨气到要靠女人!你说我什么我都忍了!考虑不周也好,处理不当也罢,但你绝对不能说我利用他!我喜欢恩宁,特别喜欢,这是真心的!”
话说到这份上,张云雷静默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怎么喜欢都好,别伤着身边的人,”张云雷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异常的认真,“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了。”
/
纪双晋看着明明宽敞的后座,偏偏挤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纳闷的问道:“九爷?您是胖了吗?”
杨九郎抬头惊恐的看着他,摸了摸自己下巴,底气不足地回道:“没有吧?我最近都没吃夜宵啊!”
张云雷听他说完,伸出胳膊把杨九郎怼到了一边,“那能不能麻烦您别挤我了!”
杨九郎干咳了两声来掩饰尴尬,假装往另一边挪了挪身子,屁股却是一点也没挪窝。
张云雷懒得理他,皱着眉头看着金碧辉煌排场很大的小洋楼,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可是……咱们为什么要跑人家家门口来啊?”
杨九郎听他说完,终于抓住了机会刷存在感,赶紧坐直了身子,“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把洛子芩抓了,就可以一绝后患!”
张云雷越听越觉得他不靠谱,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你要抓洛子芩?”
杨九郎支支吾吾的嘟囔道:“打个比方嘛……我的意思是说,洛子芩比较好下手。”
张云雷眼前一亮,赶紧推了杨九郎一把,“诶!洛子芩回来了!”
杨九郎看了眼后视镜。可不,那么大阵仗,也就洛子芩那个作出天的女人搞得出来,出个门而已,搞这么老长的车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殡!
他嘱咐张云雷道:“你在车上乖乖等我,我去应付她。”
张云雷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情不自禁说道:“可是我……”
“嘘——!”杨九郎将食指放在了张云雷的嘴上,“不用担心我,我都知道。”说完,扔给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潇洒的转身下了车。
张云雷一脸黑线的看着杨九郎的背影,直到车门“嘭”的一声关上,才讪讪地看了眼后视镜,正好与偷偷观察他表情的纪双晋对视上,纪双晋抿嘴笑了一下,张云雷无奈的一个头两个大,“可是我也没想下车呀……”
纪双晋憋着笑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这话要是让杨九郎听见,估计又要哭天抢地了。
杨九郎看着洛子芩下了车,几步走了过去,装作很熟的样子搭讪,“洛小姐,出殡回来了?”
洛子芩极其不友善的看了他一眼,蹙眉问道:“你谁啊?找打是不是?”
察觉到自己嘴顺说错了话,杨九郎赶忙给自己找台阶下,“开个玩笑!”
洛子芩剜了他一眼,“有病!”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眼看着人就要走了,杨九郎叫住了她,“诶!”
洛子芩不耐烦的吼道,“你到底谁啊?!活腻歪了吧!”
杨九郎好歹比她年长几岁,真要论起资历辈分来,说是跟他老爹一个辈分也不过分,就算让洛子芩喊他叔叔也是情理之中的,如今被她没皮没脸这样一顿恶语相向,怎么样面子上都不挂。况且……车里还有张云雷看着……要是被洛子芩的势头压了下去,他以后还怎么在张云雷面前做人!
于是杨九郎觉得自己应该拿出点威严,他正色道:“洛小姐是吧,我就是杨九郎,北平的杨九郎。”
“杨九郎?”洛子芩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抬头打量了他一下。
杨九郎嘴角上扬四十五度,痞痞一笑,伸手将头发插进栗子毛之间,撩了把不存在的刘海儿,“没错,就是我。”
认错吧!屈服吧!跪下来求饶吧!这北平可不是你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呵!也不看看都是谁罩着的人!天真!愚昧!
洛子芩打量完了,不解的看着杨九郎莫名的得意脸,“你谁啊?”
“我……!”杨九郎被呛得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两个人说话的地方离车子并不远,张云雷全部听得真真切切,此时正在车里疯狂的撞头。他到底是有多想不开要请杨九郎来撑场面!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啊!被人家一个小姑娘按在地上锤啊!完全下风!没有丝毫胜算!算了……实在不行……他还是报警吧……还是警察靠谱点儿。
户锦知道他家大小姐不是装不知道,是真不知道杨九郎是哪路神仙。毕竟一心扑在爱美上的女孩子,哪有时间在意生意场和官场上的事情。于是打圆场道:“小姐,这就是老爷经常跟你提起来的杨九爷,杨九郎。”
“哦~你就是那个杨九爷啊~”洛子芩后知后觉,心里犯着嘀咕。老家伙倒是没少跟自己提他,每次提起来就是一顿夸,什么年轻有为啊,办事得体啊,八面玲珑啊……在老家伙嘴里,杨九郎就是一个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金龟婿。现在看来……除了有点鲁莽,还有点……蠢!
杨九郎松了一口气,好歹是认出他来了,不至于太丢脸。本来以为洛子芩知道自己是谁之后,就算不为自己之前的恶劣态度道歉,至少也会假客气一下,谁知道——
“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家了。”
杨九郎费解的看着这位大小姐,现在的小孩儿都怎么了?一个个没大没小,不懂得老幼尊卑吗?“洛小姐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洛子芩为难的看着他,许久才说道:“不必了吧。”
“不必?!”杨九郎惊得下巴快要掉了,这是什么态度?!
户锦见这情况,不得已开口道:“小姐,来者是客,别让人家觉得咱洛炀商会连个请人喝茶的礼数也不懂。老爷常说,咱们不是那种大字不识的暴发户,咱们洛家是有涵养有家风的,礼数要全,做人呢,要诚恳……”
户锦还没说完就被洛子芩不耐烦的打断了,“行行行!别念经了!在家被老家伙念,出来了还有你学舌!”牢骚发完,洛子芩嫌弃的看了杨九郎一眼,“让他进来吧!户锦,给客人沏壶好茶!我洛家虽然不是什么富可敌国,茶水钱还是有的。”
杨九郎紧跟在洛子芩后面进去了,张云雷眼瞅着门被关上,还是有点小担心的问了一句,“他不会被洛子芩怎么样吧?”
纪双晋看着张云雷紧张兮兮的样子,反问道:“劫财还是劫色?”
“劫……”张云雷一时接不上话。
纪双晋无情戳穿,“劫财,洛炀商会管着天津卫所有漕运,生意做到了北平,洛子芩是商会会长唯一独女。劫色……嗯。劫色。”纪双晋没有再说下去,不知道是为了给杨九郎留点面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丢给张云雷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闭上了嘴。
摸着良心讲,洛子芩喜欢的是付卿……他俩根本就不是一个款的。而且……还是付卿比较好看,劫色什么的……也没什么必要劫他个小眼儿八叉的货。
虽然这样子想杨九郎有点不太好,可张云雷还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心照不宣这种事情嘛,他跟纪双晋眼神交流一下两个人都懂了就好了,天知地知杨九郎不知。
【九辫儿】后来居上(31)
简介:后来居上重启、日常小甜饼、都是我自己瞎写的我不认识杨九郎、希望他俩一切都好❤️
第三十一章 所谓“九郎”
开箱专场之前,其实风声已起。
所以真正风云诡谲、事端斗生的时候,玫瑰园里其实安静的很。
张云雷斜倚着沙...
简介:后来居上重启、日常小甜饼、都是我自己瞎写的我不认识杨九郎、希望他俩一切都好❤️
第三十一章 所谓“九郎”
开箱专场之前,其实风声已起。
所以真正风云诡谲、事端斗生的时候,玫瑰园里其实安静的很。
张云雷斜倚着沙发教andy摆弄一副御子,郭德纲在旁边的桌上鼓捣一套新得的茶具,杨九郎在窗边接电话,声音很低。
“成,我知道,暂时先就这样。好,我等你消息。”
他面色沉峻挂了电话,几步走到郭德纲桌前:“师父,公关那边得着信儿了,的确如我们所料。”
郭德纲烹茶的手未停,只轻轻点了点头:“罢了,咱们这才叫授人以柄,低头认错,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杨九郎沉吟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我明白,师父,我先带张云雷回去,他近两天身体不好,我送他回去休息。”
“去吧。”
杨九郎走到沙发边,把andy抱到怀里:“andy,我要送小舅舅回家睡觉啦,andy也早点睡好不好?”
Andy看了看小舅舅,有些不舍:“可是……”
“郭汾阳!”王惠从厨房拎着保温汤盅出来,脸色严肃:“妈妈怎么跟你说的?不许一直赖着小舅舅,你都忘了?”
Andy撇撇嘴:“知道了……小舅舅再见……九郎郎再见。”
杨九郎笑着在他肉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伸手接过王惠手里的汤盅,扶着张云雷穿衣服出门。
王惠跟着后屁股嘱咐:“汤留着明天早上喝,今儿晚上你俩早点睡,别熬夜、别乱看瞎想,磊磊,你……”
“姐!”张云雷按住她的手,轻轻握了握:“我没事儿,你放心,快回去吧。”
王惠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孩子相携而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转身进屋,正看见桌边笑着端详她的丈夫,顿时泄了气,露出些疲惫来:“你还笑,你说小辫儿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磨难呢……也不知道这事儿会是个什么结果……德纲啊,你说万一上边停他场怎么办?”
郭德纲给妻子倒了杯茶:“真的停了也没办法,小园子也有小园子的好。他大生大死的都经历过,这些个事儿他扛得住。”
王惠还是担心:“他是扛得住!那九郎呢?小翔子能甘心就这么陪着他演小园子?金钱名利说在嘴边是空,攥在手里谁都稀罕……”
郭德纲看着妻子急的皱成一团的脸,笑着问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入九字科,我为何给了这个「郎」字?”
王惠摇了摇头。
郭德纲眯着眼,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郎」字,缓缓道:“当初头九八人坐科拜师,我端详着,都是好的。有的孩子一股子热乎劲儿奔着曲艺,有的孩子沉稳踏实耐得住寂寞。我只看不透一人,那就是九郎。这孩子要文凭有文凭,要家境有家境,生活富足,又知满足,理应不是我们这行当里的人……什么能留住他呢?”
郭德纲回忆起当年那个还是个白面团子的小伙子,跪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磕头,眼睛很小,但是里面的光很足。
那孩子磕了头,抬头沉着声叫他:“师父。”
那声音里饱含的浓重情义让收徒上百的郭德纲挑了挑眉,沉吟了半晌,才低声道:“你……你就叫九郎吧。”
杨淏翔。
不求名利、不为银钱。
不重前程、不惧严寒。
有的人你许他锦绣前程就成,有的人你许他黄金万两便妥,而杨淏翔,只有“情”字才能留住。
郎,是「潘郎车满」之郎,他自有一番令女子耽溺的风采。
郎,是「拼命三郎」之郎,他果敢、勇猛、披荆斩棘冲锋陷阵。
郎,亦是「郎君」之郎。
九郎,九郎,情深缱绻之郎,忠贞不二之郎,矢志不渝之郎。
杨九郎。
郭德纲自问看人不错,后来也多次验证,他觉着不行的人也确实狼心狗肺,他觉着重情重义的人,也确实万里挑一。
当年小辫儿生死命悬一线,醒了之后要和九郎裂穴,那孩子跪在他面前铁青着一张脸,目眦欲裂却硬生生没落下一滴泪,只梗着脖子说了一句话:“师父,杨九郎只认张云雷,我只给他一个人捧哏,杨九郎认哏,您给了我这个字儿,别让我污了它。”
郭德纲知道,这名字,算是取对了。
【九辫儿】Frankenstein(01)
简介:
高校历史系教师x人体医学博士x痞坏深情警察
互换头颅?互换身体?互换记忆?互换感情?
亲爱的,你分得清,你吻的是谁吗?
1、
【样本融合中】
【适配率50 percent】
【融合率70 percent】
【样本出现排斥现象】
【血液含氧度下降】
【样本休克】
【样本死亡】
……
机械的女声回荡在科...
简介:
高校历史系教师x人体医学博士x痞坏深情警察
互换头颅?互换身体?互换记忆?互换感情?
亲爱的,你分得清,你吻的是谁吗?
1、
【样本融合中】
【适配率50 percent】
【融合率70 percent】
【样本出现排斥现象】
【血液含氧度下降】
【样本休克】
【样本死亡】
……
机械的女声回荡在科研室里。
张云雷看着操作仪上再一次出现的【融合失败】字样叹了口气,摘下金丝边眼镜,轻轻捏了捏挺直的鼻梁。
算这次,已经是第305次活体实验了,细节改进了无数次,为什么还会失败呢?
“呼……”
面容冷峻的青年从科研服的口袋中拿出一块精致的小布料,轻轻擦了擦手表。
“已经四点了……”
九郎应该快下班了。
等在一旁的助理小毛小心翼翼的递过来一杯温水:“博士,您今天还要加班吗?”
“不。”张云雷习惯性皱着的眉舒展开,露出一个近乎放松的表情:“我今天不加班。”
今天所有的事都得抛在脑后……
今天是他相识17年、相恋10年、青梅竹马的男友30岁的生日。
想到这,他若有似无的抬了抬嘴角,轻声道:“小毛,别总想着加班,有时间也该给自己找个男朋友,单身……很惨的。”
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助理小毛看着自家老大潇洒离去的背影,心中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
燕京大学历史系的教学楼门口,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然而车旁边站着的人可一点儿都不低调。
纯白服帖的衬衫搭配了精致奢华的复古领针,笔挺的暗条纹西装长裤完美的包裹着纤瘦的长腿。
墨黑色的头发整齐的向后梳拢,额头饱满、长眉入鬓。金丝边眼镜给这张原本浓墨重彩的脸压了压阵脚,平添了几分禁欲。
他整个人裹在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中,路过的学生、教师连偷看一眼都觉得心跳乱拍难以自持,但却依然忍不住频频投去目光。
就在这时,教学楼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的瓦解了这座冰山。
张云雷在夕阳中笑弯了眉眼,从身后车窗里变戏法是的拿出一捧娇嫩的白色洋桔梗。
他貌似冠玉面若朗星,有心讨好一个人的时候更是手到擒来。
那一捧小花儿被他举起来遮住半张脸,眼睛在花丛中间笑成了一弯月牙,带着笑意的声音混着花香在午后的大学校园里飘了个万顷情深。
“九郎……生日快乐……”
奔着他走过来的人本身眼睛就异于常人的小,此刻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一伸手把恋人连花儿一起抱进怀里……
杨九郎嘴角带着笑在恋人弯出同样弧度的唇上轻轻印了一下:“你怎么来啦……”
张云雷笑眯眯地歪着头看他:“我来接你下班啊,杨老师~”
“谢谢张博士~”
……
历史系无人不知,温文尔雅、风趣幽默的杨老师有个高冷帅气的同性恋人,两人当年就是从燕京大学毕业的,一个生物工程系、一个历史系,当年念书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恩爱情侣。
后来杨九郎留校任教,张云雷被高薪聘入了人体科学研究所。
“今儿你过生日,我下厨露一手,给你做几个菜!”
杨九郎一边开车一边难以置信的看着大言不惭的恋人:“你会做什么呀?回头再给自己烫着,还不是我心疼?”
张云雷毫不客气的伸手捏他耳朵:“你是不是要疯啊!瞧不起我!臭河马!”
如果此刻车中的情景被研究所的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张博士平日里在研究所见天儿的冷言冷语不苟言笑,几乎是一座万年封冻的绝色冰山。
27岁、前途无量、相貌出众,周围却一个追求者都没有,皆因他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处世态度,让那些有想法的追求者一步都没迈出去就打了退堂鼓。
只有在杨九郎面前,他才会脱下那层伪装,把自己爱撒娇耍赖的一面肆无忌惮的表露无遗。
杨九郎捉住他作乱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亲,才道:“磊磊……今年,翔子跟我们一起过生日……”
杨九郎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张云雷的脸色。
杨淏翔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兄弟俩感情很好,早些年的时候张云雷和杨淏翔关系也不错,三个人经常一起出去吃喝玩乐,不知怎么,这两年两人似乎有些矛盾,每每提到翔子,张云雷都不太开心。
果然,原本兴致高昂的恋人听到杨淏翔要跟着一起过生日的事儿,立刻就沉下了脸色:“他为什么要跟咱们一起过生日?”
“磊磊……他是我弟弟,我们同一天生日,我和翔子父母过世的早,他又刚跟女朋友分手,我怎么好不让他来啊?”杨九郎顺着他的手腕自然的跟他十指相扣,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张云雷恨极了自己对杨九郎撒娇没有抵抗力,撅着嘴不吭声了。
杨九郎知道他这就是默认了,高兴的捧着他的手亲了又亲,兴高采烈的驱车回家。
俩人的爱巢在北京二环外一片小洋房区,俩人家境都不错,张云雷赚的又多,工作了几年就一起付了首付,买下了这套200多平的平层小洋房,地下停车场、电梯入户,住着方便。
进门的时候张云雷一眼就扫见了鞋架上那双nike Xsacai的骚包运动鞋,反射性的皱了皱眉。
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听见一个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哥,你可回来了,我要饿死了!”
杨九郎挂好背包,笑着骂他:“冰箱里什么吃的没有,饿死你丫得了!”
杨淏翔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轻佻赖皮的笑,冲一直没说话的张云雷挑了挑眉:“嫂子。”
张云雷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随即转身往厨房走。
杨淏翔耸耸肩,仿佛丝毫不在意张云雷的冷淡态度,这让担心弟弟心里不舒服的杨九郎略略放了心。
家里的格局是半开放式的,客厅连着餐厅,餐厅连着开放的流理台和厨房。
张云雷换好居家服、又洗了手,便到厨房处理一会儿要用的食材。
杨九郎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腰磨蹭:“磊磊,我帮你啊……”
张云雷侧头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你今儿是寿星,快去客厅坐好看电视,等着我给你做大餐~”
杨九郎点点头:“那好,正好我下个月的课还没备,我把课备了,有事儿你叫我。”
“嗯,去吧。”
杨九郎拿了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客厅的茶几旁备课,杨淏翔凑过来看了看:“哥你还工作啊,怎么不去帮嫂子打打下手啊?”
“他不用我。”
杨淏翔笑了笑:“嫂子心疼你,那我去帮帮忙吧,我也不好白吃饭!”
杨九郎一边打字一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你去吧,当心别让他烫着。”
“得嘞!”
……
穿着白T恤休闲短裤、喷着浅淡木质香水的人溜达过来的时候,正在处理牛排的张云雷微微眯了眯眼,厨房和客厅隔着一个餐厅,正经有一段距离,他压低了嗓子轻声开口:“你过来干什么?”
杨淏翔双手撑在流理台上,隔着洗菜池对着他挑了挑嘴角:“我来帮我哥……给你打打下手。”
“用不着。”张云雷拒绝的干脆利落:“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滚远点。”
“啧……”
杨淏翔轻轻地啧了啧唇,然后突然探头凑近,在两人呼吸交缠的距离间声音不高不低的开口:“那天晚上你用腿紧紧夹着我的腰求我干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云雷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眸色一片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