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舟爱芙】如何判断自己的妹妹有没有生气?
免责声明:if姐妹和解之后在罗德岛的生活,是1k多字的小短篇,但是幼儿园文笔,ooc警告,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如果以上能接受的话请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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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判断自己的妹妹有没有生气?
那很简单了。爱布拉娜这样说道。
干员A:为什么?而且我觉得苇草不是那种容易生气的人啊?来罗德岛这么久我都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诶。
爱布拉娜轻轻笑了一下,还没开口,一阵敲门声便打断了这短暂交流。
似乎早已料了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冰冷的红龙起身去开门。
“我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回答你的问题了~”
干员A尚在疑惑,房门就已经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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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责声明:if姐妹和解之后在罗德岛的生活,是1k多字的小短篇,但是幼儿园文笔,ooc警告,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如果以上能接受的话请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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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判断自己的妹妹有没有生气?
那很简单了。爱布拉娜这样说道。
干员A:为什么?而且我觉得苇草不是那种容易生气的人啊?来罗德岛这么久我都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诶。
爱布拉娜轻轻笑了一下,还没开口,一阵敲门声便打断了这短暂交流。
似乎早已料了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冰冷的红龙起身去开门。
“我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回答你的问题了~”
干员A尚在疑惑,房门就已经打开了。
拉芙希妮正站在门口,面带愠色,尾巴因愤怒挥出破风的响声。而她面前的人则笑得更开心了。
“爱布拉娜!你现在应该在检查室,而不是在这里!”
“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一只冰冷的手就已经抚上了拉芙希妮的脸颊。
“拉芙希妮,我好冷~”虽然此人脸上的笑容让她的话显得非常没有说服力,但毫无疑问的是,她的身体确实很冷。
冰凉的体温沿着脸颊蔓延,熟悉的气息伴随着凉意刺激着拉芙希妮的感官,让其稍微冷静了下来。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是拉芙希妮一定会上前抱住自己的姐姐。但是这次,爱布拉娜把她的检查拖了整整一个月!每次找她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溜掉,拉芙希妮有些生气了。
姐姐也太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了,这次好不容易堵住了她,可不能让她再跑了。
但拉芙希妮并未拨开爱布拉娜的手,反而任凭她肆意地掠夺着自己的温度。
面容上的怒意不改,但语气已经有了明显的缓和。
“觉得冷的话就跟我走,早点做完检查我们一起回去。”
或许是为了防止对方再跑掉,又或许是想将自己的体温分享给对方,拉芙希妮牵起了爱布拉娜另一只手。
一开始十分激动的尾巴此刻也安静了下来,它轻柔地环绕在另一条红龙的身边,尾尖上的火焰燃烧的更加剧烈,使室内的温度都略微有些上升。
既然自己的妹妹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勉为其难的去一趟吧。
“好~谢谢你的关心,拉芙希妮。”
手指划过皮肤,顺着脖颈的曲线,最终停在了肩膀处。苍白的手勾着拉芙希妮往自己的身边靠了靠,而对方也并未反抗,反而将手握得更紧了些。
拉芙希妮与干员A打了声招呼就拉着爱布拉娜走了。
干员A:第一次看见苇草生气诶……
………………
做完检查后,两人一起回到宿舍。
“你看,检测报告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用担心我,拉芙希妮。”
“可是……”
“好吧,那我下次准时去检查。”
“好……”
“你还冷吗,姐姐?”
“冷哦~但是宿舍里的空调坏了,今晚只能抱着我亲爱的妹妹一起睡了~”
“嗯……”
(其实两人都知道空调没坏)
干员A:生气的时候喊名字,平时都喊姐姐,太棒了我逐渐理解一切(
爱布拉娜:你们的妹妹都不喊你们姐姐的吗?jpg.
拉芙希妮:姐姐说夏天的时候可以抱着她乘凉(?)
【维也纳组】温格勒死去的夏天
*乐队日记pa,之前写满二十补的番外
*关于我们卡卡过去的故事(点头)想补充一下此pa的故事线,所以写了
↓
克拉拉·温格勒第一次接触乐器是在十三岁的时候。
她的父亲告诉她,女孩应当淑女、要保持良好的仪态,要想显得优雅,便可以学一门古典的乐器。所以在她十三岁的夏天,她的父亲为她请来了小提琴老师,她每天除了学习就只能站在谱架前,拉着枯燥的哆来咪。
她讨厌小提琴,起码在那个向往自由与探索的年龄是讨厌的。戒尺击打掌心的痛感,因昂首提胸站姿而汗流浃背,窗外的蝉鸣鼓噪地掩盖了她的心跳,令她感觉自己像是个人偶,在令人生厌的阳光下拉出嘲哳的...
*乐队日记pa,之前写满二十补的番外
*关于我们卡卡过去的故事(点头)想补充一下此pa的故事线,所以写了
↓
克拉拉·温格勒第一次接触乐器是在十三岁的时候。
她的父亲告诉她,女孩应当淑女、要保持良好的仪态,要想显得优雅,便可以学一门古典的乐器。所以在她十三岁的夏天,她的父亲为她请来了小提琴老师,她每天除了学习就只能站在谱架前,拉着枯燥的哆来咪。
她讨厌小提琴,起码在那个向往自由与探索的年龄是讨厌的。戒尺击打掌心的痛感,因昂首提胸站姿而汗流浃背,窗外的蝉鸣鼓噪地掩盖了她的心跳,令她感觉自己像是个人偶,在令人生厌的阳光下拉出嘲哳的音符。
但她的父亲告诉她,这是成为淑女必须做的。
她偶尔也想和她身边的朋友展示她的学习成果,但被她的父亲发现后,她的父亲对此嗤之以鼻,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懂什么乐器,也不配去欣赏这些优雅的东西。
如果今天的练琴时间没有达到五个小时,就不允许吃晚饭。和你一同学习的朱莉,你还记得吧?上次我去他们家拜访她的父亲时,她已经能拉出很像样的曲子了!而你呢?天天想着出门去玩,实在是太丢我的脸了!
克拉拉坐在椅子上听着父亲的教导,实则心绪早已飞到不知道多远的地方。直到又听见戒尺抽击椅子的声音,她回过神来,和她的父亲说了一声抱歉。
父亲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克拉拉听着熟悉的烂泥扶不上墙,又低下头。这样的生活于她而言是家常便饭,克拉拉总是在每个燥热的午后,滚烫如岩浆的阳光流淌过她的后背,她蜷缩在谱架边,脑海中的思绪放飞。
她在想,她为什么要成为淑女呢?
这个问题困惑了她很久,她一直都没有得到答案。她问她的母亲,母亲告诉她这样就会成为你爸爸的骄傲,而她问她的哥哥,她的哥哥只是苦笑了一下。
这些答案都无法说服她。她想,或许她成为了朱莉那样优秀的小提琴手后,她就会明白父亲良苦用心了吧。
可是她还是好讨厌夏天。讨厌这个充满廉价香水和为了优雅而孤独的夏天。
后来,在她十五岁的夏天,她第一次登台演出,她的父亲盛装出席,得意地坐在观众席中。在踏上台前她就有预感她无法表演得令人满意,松香蹭在手上黏腻得要命,她拎起弓子,在高潮的部分毫不意外地出了差错。
耳熟能详的乐曲,一旦有错便万分刺耳,明明早就知道会这样,出错了也完全可以含糊过去,但她还是在发现自己出错后弃了演。
父亲当场就黑了脸,并在下台后给了她一巴掌后独自离去。
她踉踉跄跄地跑出去,出了汗的礼裙黏在她的身上,但她还是没能追上她的父亲。毒辣的阳光将她淹没,她站在烈日下,眼前的空气在扭曲,她尝到了喉咙中鲜血的味道。
这太不淑女了。克拉拉想。但她为什么要成为淑女呢?
克拉拉不知道。
直到听见了一阵琴声。这显然不属于小提琴,它太热烈、太吵闹、太过像夏天,却令她心中莫名其妙地被吸引。她走向那间琴房,琴房的没有关严,她好奇地凑了过去,从缝隙中看清了三个人,穿着父亲口中失礼的奇装异服,演奏着不上大雅之堂的乐器。
鼓、贝斯和吉他。
吵闹的乐声很快停下了,其中的一位女人轻啧了一声:“瓦伦缇娜,你这些天在干什么?节奏又敲错了。”
“不是你弹错了吗?”
“?你他爹的再说一遍?眼睛瞎就把你眼珠子扣下来沾到谱子上看。”
这话有点血腥,克拉拉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又不小心碰到了门。吱呀一声,琴房里的三个人登时看向她,令她尴尬地僵在原地。
她下意识想把琴包藏到身后,那个说话很恐怖的女人却诶了一声:“来参加演出的?演奏厅在隔壁。”
“不……”克拉拉平时的伶牙俐齿到此时却失了效果,“我只是听见了你们的演奏。”
“演奏?好正式的说法。”那个鼓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们只是在玩音乐……你要加入我们吗?”
另一个高挑的吉他手不禁皱起眉头:“不要逗人家。”
“是不是家里养了个小孩,整个人都会变得充满母爱啊?”鼓手切了一声,又看向克拉拉,“我看你手臂肌肉不错,适合打鼓哦?”
“她的手指那么漂亮,不应该适合弹吉他吗?”贝斯手说着。
“你怎么不让她弹贝斯?”
“贝斯手太辛苦了,哪里都缺贝斯手,很容易兼职三十多个乐队。”
“?”
节奏组的两位争执起来,最终一齐看向这个误入的小孩:“你想弹什么?”
克拉拉虽然外向,但还是被贝斯手凶恶的语气吓了一跳,啪的一下抱住了一旁的吉他手。
“看吧,我就说她喜欢吉他。”贝斯手得意地抬起头,“霍夫曼,你的吉他借她用用呗?”
“我的吉他对她来说是不是太大了?”
“你什么意思?人家之后还会长的。”
“……我说了零个有关她不会再长高的词语。”
看着捧到她眼前的吉他,克拉拉本来应该迟疑的,她的父亲向来瞧不起这些不入流的歌曲。
可她鬼使神差地接了过去。
眼前的吉他手蹲了下来,与她平视:“你这样做,按住这里,然后以2341的顺序弹这些弦。”
克拉拉愣了愣:“那上面的这两根呢?”
“下次教你。”
克拉拉艰难地尝试着拨响这些弦,磕磕绊绊地弹完了一遍,她抬起头来,眼前的女人神色温和:“做得不错,再来一遍。”
克拉拉开始重复,重复得越来越熟练,直到听见了贝斯与鼓的声音加入其中,她迟疑了片刻,感觉到有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按刚刚说的做。”
克拉拉顿了顿,继续了她的演奏。
她就这样着了迷。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乐器还可以和朋友一起演奏,而演奏时演奏者能够如此快乐。
夏日的高温令她满头大汗,她的心是躁动的,却不感到心烦意乱。
她似乎没有那么讨厌夏天了。
她将手中的吉他还给别人时还仍然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那个凶凶的贝斯手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舍,问她有没有联系方式。
她摇了摇头,贝斯手叹了口气,从一旁的包里掏出一个本子,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串手机号码,交给了她,还用拇指指了指那位吉他手:“她的联系方式,你有需要可以打给她。”
说着,她们背着琴准备离开。克拉拉看着那串数字,抬头时看着她们的背影,心脏似乎都要跳出喉咙。
终于,她喊出了声音,看着三个人困惑地转身,她笑了,笑得灿烂:
“谢谢你们!”
她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她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偷偷地买了一把吉他,藏在衣柜里。只要父亲不在家里,她就会把自己锁在琴房练习吉他。她一直在等待自己能够弹奏出像样的曲子,这样她就能打通电话,去找那天的几位演奏了。
噢,应该说是玩音乐。
后来,她愈发大胆,开始跑各种各样的演奏场所,酒吧、live house又或者是摇滚乐爱好者的交流会。
通过同好的介绍,她认识了伊索尔德。对方尤其喜欢她弹的吉他,甚至会亲昵地揽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喊她帅气的演奏家。
克拉拉记得那仍然是个夏日的午后,她穿着无袖的polo衫,热气腾腾地下了台,伊索尔德挥着应援棒朝她笑得好灿烂。
明明还是很热,但她却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这样的夏天。
她们在回去的路上,伊索尔德和她说,您演奏得好厉害呀。
只是在玩音乐。她朝对方眨了眨眼。您喜欢就好了,那一首曲子是专门为您演奏的。
天呐。伊索尔德捂住唇,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深感荣幸,我亲爱的演奏家。
她听着也忍不住笑,而后说,真可惜呀,我明明为这首曲子写了词。
伊索尔德看向她。
她上扬的嘴角愈发明显。她问伊索尔德,如果可能的话,您愿意做我的主唱吗?
伊索尔德笑了。她牵起她的手。
“荣幸至极。”
这个夏天如此盛大灿烂,连蝉都鸣叫得更为热烈。克拉拉本以为她会一直快乐,直到某一天,她在街头演出时,被她父亲的同僚看见。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将一切都告诉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勃然大怒,将她的吉他砸了个稀巴烂。
看见吉他变成那副模样,她的心都在滴血。
眼前的男人还在咆哮,指着她的鼻尖让她成为淑女。
可她为什么要变成淑女?什么又才是淑女?
那天,她拨开了她父亲肥胖的手指,告诉他:“我不会放弃吉他的。”
“你简直是温格勒家的耻辱、是整个维也纳的耻辱!”
在她父亲的咆哮下,她拎着简单的行李和化为碎片的吉他残骸离开了温格勒的家。
夏日的余热依然令她的额头冒出了薄汗,但她却没有丝毫畏惧。
她从口袋中套出了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半晌后露出浅浅的笑容,向最近的电话亭走去。
那时已近太阳落山,余晖映照着这片大地,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剥离她的身体,有什么东西正在死去。
她明白,那是名为温格勒的过去。
温格勒死在了这个夏天,而又有一个全新的生命在这个夏日诞生。
——
其实不是刀子(你)
这篇是卡卡自己写的,之后有机会会继续写番外补充整个故事线的
啊为了进行一个区别,因为之前写过很多乐队pa的包括约稿和番外都是if线,之后会在每篇开头表明是故事主线还是if的(挠头)
喜欢请给红心蓝手,感谢各位大人们的支持!!🥰
【镜映组】苏丹的游戏
狗狗猫暴君卡×猫猫狗王后伊
苏丹的游戏pa/有部分萨赫蛋糕和血食组内容/OOC
在遥远的国度,有一位强大的苏丹王。这位拥有一长串如雷贯耳称号的王,除去本名克拉拉外,还有一个较为奇巧的称呼——卡卡尼亚。
她统治着这个庞大而古旧的国家,已过许多年。
有人说,她谋杀了自己的兄长,然后从年迈的父亲手中夺取帝位。实际上,卡卡尼亚从小就无心权势,如果不是兄长阿尔伯特在父亲重病后意外暴毙,她是断不可能与至高无上的青金石王位产生联系。
自然,她是有远大的抱负。她关心人民的福祉,追求稳定的国度,但对于像她这样家庭的孩子,也不是非要坐上至高之位才能实现理想。
但怎么说呢,事已至...
狗狗猫暴君卡×猫猫狗王后伊
苏丹的游戏pa/有部分萨赫蛋糕和血食组内容/OOC
在遥远的国度,有一位强大的苏丹王。这位拥有一长串如雷贯耳称号的王,除去本名克拉拉外,还有一个较为奇巧的称呼——卡卡尼亚。
她统治着这个庞大而古旧的国家,已过许多年。
有人说,她谋杀了自己的兄长,然后从年迈的父亲手中夺取帝位。实际上,卡卡尼亚从小就无心权势,如果不是兄长阿尔伯特在父亲重病后意外暴毙,她是断不可能与至高无上的青金石王位产生联系。
自然,她是有远大的抱负。她关心人民的福祉,追求稳定的国度,但对于像她这样家庭的孩子,也不是非要坐上至高之位才能实现理想。
但怎么说呢,事已至此,她会担起责任。
不同与先王保守而传统的执政风格,卡卡尼亚一上位,便搬出许多激进超前的法章,势要撼动王国百年的沉疴痼疾。被动摇利益的贵族自然反对强烈。而这位看上去随和而风趣的苏丹王,在飞雪般涌来的谏言面前,展现出了堪称荒诞的掌控欲。
她的理念必须得到贯彻,她的意志必须得到执行。于是人口贩卖者被施以酷刑,冗杂的帝国官僚体制被剔除虫蛆,针对贵族的税收加重,自由民的身份资格向奴隶降低要求……你说她残暴也好,圣明也罢,新王登基伴随着人头滚滚的血腥镇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位苏丹王并不热衷于杀戮本身,她的屠刀总是仁慈而睿智地从无关人员头顶掠过,只留下庞大的,令人颤栗的阴影。
苏丹无心情爱,在登上王位后遵从母父的安排,于半年后迎娶了邻国的公主伊索尔德。伊索尔德本该嫁给卡卡尼亚的王兄,但命运无常,他带着世人仁慈宽厚的评价匆匆死亡,成为保守派不时列举出来缅怀,但在苏丹眼中不堪一击的塑像。卡卡尼亚继承了本该属于他的王位,连婚约也一并收入囊中。
她其实并不开心,但她得为王国负责,生活还得继续。
也许是婚姻让人成熟,也许是来自爱情的滋润使人心平气和,也可能是成家之人开始有所顾虑,总而言之,她像是正在新的猫爬架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大猫,在玩具被抓得即将面目全非前被生肉逗引了去,姑且安静下来。
改革进度看似放缓不少,实际上,她只是不再满足于表面的冲洗,她发誓要拔除帝国深层的腐朽,为此,她采取更成熟而激进的手段,在隐晦的战场与不同的毒瘤斗个血流成河。暗流涌动。
直到一位神秘的女术士来到她的宫廷。那是王的倦怠期,她不急着推行改革——也就是说不会杀人——的日子。
术士的身形被紫黑的云雾遮掩,看不清面容。
她为王献上一份独特的礼物——苏丹卡。
这是国王们的游戏,每次抽取一张,或者更多,用完成卡面对应的事件来折断它们。每张卡牌对应着不同的执行任务,优先销除所有苏丹卡的王会升至排行榜的顶端。
这副卡牌有四种类型,分别对应着四种行为,你从命名就能看出其意:纵欲,征服,杀戮,奢靡。同时,不同种类的苏丹卡还各有等阶,黄金,白银,青铜与岩石,对应着这个世界上的事件与人的层级。
在朝廷与王宫之外,你只能用同级或者更高的事件来折断对应的苏丹卡。例如,一张金奢靡无法因为一场小小的施舍销除,铜征服不能用屠戮作乱的野犬来敷衍。而在朝廷之上,对于一些特殊的身份,例如,只有当你杀死身份为金的宰相,你才能宣布自己折去了一张金杀戮,向银阶王妃求欢并得手,以折断一张银纵欲。
卡卡尼亚饶有趣味地听着她的介绍。满朝大臣各怀心思。
在规则讲述时渐入佳境,引人入胜的某一刻,当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在女术士手中,那盒仿佛有魔力的匣子中时,只有王后,只有伊索尔德偏头,端详苏丹的神情。
“啊,我的陛下,您对这个感兴趣吗?”她只关心这个。
“这会是有趣的玩具。”卡卡尼亚接过匣子,偏头与王后对视,她微微一笑。金纵叶片的头饰在灯光下折射迷人的光辉,却比不上她那因为燃起的兴致而闪亮的眼睛。
就像在王家猎场,就像在颁布重大决策的朝廷,就像在荣耀决斗的角斗场。卡卡尼亚带回血流不止的白犀牛,或是提起敌人的头颅放入银盘,在此之前,她向自己挚爱的王后发出某种称得上邀约与预告的承诺。
“请看着我,伊索尔德,见证我会如何进行这场游戏。”
在拿到女术士的卡匣后,卡卡尼亚用大兴基建与慈善处理奢靡卡,用纵欲卡撮合有情之人,以折杀戮卡为由斩杀异己,用四处征战的伟业来销除征服卡。
她用得随性所欲又耐心,就这样一年之后,盒子里还有好几张没折断的苏丹卡。
术士在魔法迷雾的遮掩中发出轻笑,说,您怎么会用这么长的时间,我还以为您比我想象中要更加疯狂。
卡卡尼亚并不把这点冒犯放在心上,她哈哈大笑,说这不过是消遣的东西。
“尊敬的术士阁下,你以为,这小小卡片能左右我执行自己的决策吗?”
随后,她转头,把还剩几张卡片的匣子递给身边的王后伊索尔德。
“我们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丧兴而去,你说对吧。她想要看精彩的演出,我的王后,你对戏剧颇有研究,那么,就请你为她继续这场表演,我允诺你使用它们的权力。”
谁都知道王后是苏丹的金丝雀,秀美,娇丽,长久待住王居之中,鲜少露面。有时被带上朝廷,也不常发言。
完美的塑像,完美的女性,她坐姿端正,长袍精致,垂及脚踝上轻绑的铃铛,她专注,紫眸温和而总是盛着蛊惑人心的深情与空洞,紫辉般的头纱下,缀满金饰的黑色长卷发像流淌的夜幕。
完美的塑像,完美的王后。
王总问她有何欲求,她也只会用一贯依恋的目光注视王的面容,轻声表示自己除了妻子更多的陪伴以外,别无所求。
于是,长久以来,想要把孩子送到苏丹身侧的大臣,想要与王发生露水情缘的美姬,渴望借与苏丹的婚姻一跃而上的贵族,都对王后心存不满。
多么狡魅的一只狐狸,靠这样痴情的手段在后宫盘踞,占有君王大部分闲暇的时光,让她无暇于别的温柔乡。
有人在想,苏丹是否在用游戏的赠送转移王后的注意,好让她另找乐趣,别把全部的精力都黏附在王的身上。
不怪他们习惯性解读过度,他们早在过去几年里得了许多教训,明白苏丹哪怕最漫不经心的举动,在背后也有其深意。
朝廷出现窃窃私语,有人蠢蠢欲动。
在万众瞩目之下,伊索尔德接过长匣,一如过去每次承接苏丹的赏赐。白皙修长的手臂缀着紫藤萝的图纹 ,她伸出手的动作像一长束的花朵去承接阳光与雨露。
伊索尔德在苏丹的示意下点点头,她握住这份独特的礼物,开始上下晃动,硬质卡片在匣中哗哗作响,所有人屏住呼吸。伴随着一阵奇异的耀眼光芒,一张金色卡片滑落而出。
古朴纹路编织成一对相拥的爱侣,她们的面容模糊不清。
这是一张纵欲卡。
卡卡尼亚摊了摊手。她换了个姿势,好整以待地扫视着全场的表情变化。肩上的衣料随动作的变化下滑半寸,露出锁骨下方金绿色的太阳纹身,像是另一只高高在上的窥探之眼。
宰相霍夫曼微微蹙眉。
她还是前朝的宰相,因为经验丰富而保留原职,正直但思想保守的宰相更加实际,时常与志于改革的新任统治者爆发冲突,直到去年的苏丹夜宴,卡卡尼亚用她和马库斯销了一张铜纵欲。这就是苏丹的游戏,要么照卡片的要求执行,要么受死。
即使如此,她仍然感到愧疚。那张苏丹卡是冲她而来,马库斯本不必卷入这场游戏。她怎么能和自己的学生发生关系。毫无疑问,她玷污了年轻人清澈的身体与意志,她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马库斯的眼睛。
哪怕苏丹振振有辞,说你们明明是两情相悦。
荒谬。
自那以后,她有意拉开与爱徒的距离,送对方去更好的地方施展才能。
所幸,自从这场略显荒诞的游戏开始后,苏丹的行事风格逐渐和缓,霍夫曼开始理解对方的抱负,并选择以更好的方式劝诫或是提供建议,她们之间很少爆发激烈冲突了。这是好事,她却为王的转变感到古怪,思来想去毫无头绪,还是暗自松了口气
另一位纵欲卡的受害人是塞梅尔维斯。作为皇家侍卫,她正抱刀斜靠角落,面无表情地注视这场习以为常的闹剧。
她是霍夫曼的好友兼同僚,在卡卡尼亚还是公主时就与她相识。她曾经被邪祟诅咒,是年轻的王慷慨地提供了净化的圣器,正教圣子罗蕾莱则毫不介意她无信仰者的身份,用圣器为她举行清洗仪式。
在报答完罗蕾莱一半的救命之恩后,塞梅尔维斯走入宫廷,成为君主最忠诚的战友,陪伴她四处征战。
直到前段时间,瓦伦缇娜……罢了,这不是个回忆惨痛经历的好时候。
伊索尔德瞧了瞧手中的卡,自然地,她抬头,看向卡卡尼亚。
“我们今晚就可以销掉一张,亲爱的,不过——”苏丹摊了摊手:“你不觉得这有点乏味,丧失了卡牌的乐趣吗。”
金纵欲,啊,伊索尔德可以种种方法,爱抚,舔舐,深入,挑逗……总而言之,让一位黄金品阶的人获得欲望的蓬勃与释放。但问题是,常规的手段,几乎每晚都在她与苏丹的寝宫上演。
是的,在二人共度的私人时间,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伊索尔德去抚慰,去取悦卡卡尼亚。
按照苏丹王的说法,她平日处理朝政已足够累人,就不必到了床上,还要继续卖力。
她可是王,是应当被服侍的那方。
换一个说法,苏丹王后宫空虚,朝臣贵族的家眷又有苏丹的妹妹接待斡旋,伊索尔德很少有事要忙。她只需陪苏丹上朝,作为耀示的珍宝与王权的象征,她只需待在皇宫,挑选一件又一件呈供的奇珍,服饰,佳肴,书籍等等。伊索尔德对于社交不像君王那样热衷,她好友寥寥,只有罗蕾莱和马库斯会多次进宫陪伴她。
闲适又略显单调的生活,这是苏丹王在新婚之夜对她许下的承诺——也有人把这看作诅咒——保证伊索尔德会永远过上平静,安宁而幸福的生活。尽管她们算得上是政治联姻,但苏丹发誓自己不会让她做任何烦苦的劳累,她只需在苏丹王为她打造的,精致华美而坚固的囚笼中享受生活。
伊索尔德基本上无事可做,但至少,她还能保证君王每一个夜晚都舒爽放松。
这是她们的家庭分工。
“那么,陛下,请允许我再抽一张。”伊索尔德垂了眉眼,再次晃动匣子。在片刻清脆的哗哗声后,一张白银征服卡滑躺在王后的掌心,带起一阵惊惧的低呼。
当征服卡需要被折断,就预告着有许多人将遭受比死亡还可怕的绝望。
一年前,卡卡尼亚抽出金征服。
那时,国内的局势因为新王的激进政策而持续动荡,卡卡尼亚棋差一着,不慎在老谋深算的大贵族的权力角斗中落了下风。全国上下都在注视着这位天真而过于自信的苏丹,各势力暗流涌动,虎视眈眈,试图在王室身上狠咬一口。
“这是一张很漂亮的卡片,你说是吗?我的王后。”苏丹将金征服递给伊索尔德,声音温柔,“我会带来与它相匹配的功绩。”
随后,在朝廷上,她用截然不同的语气斥责躲懒的将官:“我的计划完美无缺,有详细的调查与研究做支撑,照我说的做就万无一失。怎么,做不到?贪生怕死的废物!把剑拿来,我会示范一次。”
苏丹请宰相与王后共同监国,随后亲自率领军队前往北方,追逐长期骚扰王国边疆的游牧部落,一直杀到草原深处。
在长串哀嚎声中,草叶被染上厚厚血迹,日夜不休的狂风中心传来凄厉而威严的鹰鸣,古老部族的守护神祇现身。炽烫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腥气蒸腾,耀眼光芒落在苏丹高举的剑上。
那是一只巨大的龙鹰,利爪可以揉碎裸露的花岗岩,尖喙足以洞穿骏马的躯体,祂的翅翼遮天蔽日,能扇动狂暴的卷风。
而苏丹王早已命人布置好用乙太研发的魔法陷阱。
三个月后,苏丹王班师回朝,她卸下腰间满是划痕的国度之刃,挥手,塞梅尔维斯将板车上的白布掀开,让首都的民众一睹神祇的真容。
她带回一颗巨大的头颅,神明巨兽的头颅,与王国边疆长久的安宁。
还有震慑全国内外的威武英名。
伊索尔德为她的王折断了那张金色征服卡。
这张银征服并不难销,只要苏丹愿意,她可以为王后提供无伤大雅的帮助,比如一支训练有素的皇家护卫队,去踏平某位银阶贵族的领地。
但问题是,选谁呢?
尽管谁都想往苏丹的后宫塞人,但没人敢和王后起正面冲突。但凡心智健全的人都不会去薅老虎的胡须,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同时,王后因为极高的艺术修养颇受敬重,可惜她也无意发展情人。曾经有人恋慕王后,为了一亲芳泽,不惜曲线救国,甘愿交出兵权,进苏丹的后宫。
在出嫁前,伊索尔德就因出众的艺术才华享誉几大国度。她的长短诗在民间与宫廷传唱,她的画作被贵族争相收购,她还是 位优秀的歌唱家,据有幸听闻她演唱的眷臣与仆佣表示,公主的歌声是毋庸置疑的天籁之音。
直到她年岁渐长,她的诗文越发晦涩难懂。最先无法领略她文字奥妙的反而是贵族,他们无法读懂词律中对自然的质询,随后是平民与奴隶,他们对星的思辨感到困惑与惶恐。她的画作风格也逐渐诡谲,有人从中获得明悟,就像那些因为直视星空太久而疯癫的人,他们宣称自己得到神明的启示,也有人感到排斥与惊悚,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后,陷入七天七夜的梦魇。
人们充满敬意地想,伊索尔德的作品已经完全属于神明,是天上的星灵才能享有的佳肴。
在经历国破家亡后,在出嫁之后,伊索尔德不再进行任何艺术创作。
她为马库斯指点诗歌的写作,陪伴苏丹欣赏异国贡呈的画作。
她与罗蕾莱交流音乐,正教圣子用歌声与纯净之神沟通。她们的交流总是很难插入。苏丹闲暇时旁听过一次她们的辩论,结束后,博闻强识的苏丹意识到,除了知道罗蕾莱对伊索尔德的称呼为“小夜星”之外,她什么也没有记住。
这样一位王后,能和谁结下不死不休的冤仇。
伊索尔德摩挲着冰凉的卡片,银色耀纹织构高举金色王冠的男人,在折断它的那一刻,卡片会浮起崭新的腥红画像,王冠终将成为扼住喉咙的枷锁。
她歪着脑袋,说自己有想征讨的国度。
啊……
是的,王后的母国早已在侵略者的铁蹄下沦陷,甚至她本人,都已经是迪塔斯托夫王系唯一的血脉。多亏了她那与家族名声截然不同的良好风评,她在逃亡路上受到了许多帮助,来自贵族,自由民甚至奴隶。国内的人民都愿意为这位王族唯一的良心遮掩踪迹,帮助她逃出国境,国外的君王甚至国民,则毫不吝啬向这位才华横溢而无害的艺术家伸出援手。
伊索尔德得以顺利到达未婚妻的宫廷。王后在苏丹面前总是很温顺的,哪怕卡卡尼亚再三询问,她也从未提出复仇的野望。她们婚后,卡卡尼亚仍然忙碌不已,国内局势被搅起风云,王与帝国都无力去征讨一个如此遥远的国家,为王后报仇雪恨。但现在,除了一年前的那场传奇的征程,王国已经许久未动兵甲了。
“啊,王后殿下,您想为您的家人复仇,这也是人之常情。”
大臣们松了口气,出声支持她的选择。而更聪慧的人则终于读懂苏丹行为的含义。卡卡尼亚只是以转移游戏为由,要王后表达更多欲求。毕竟她在婚礼当日便许下允诺,会竭力满足伊索尔德的所有愿望,而王后又总是除了陪伴就别无所求。这很好。但对卡卡尼亚来说,这不好。
在苏丹理解的目光下,伊索尔德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我想为我的人民复仇。”
王国承平日久,仓库里的刀马渴望鲜血的洗礼,这还是个让苏丹承情的好机会。数不清的势力推出自己最优秀的智囊与战士,想要为王后的征伐事业贡献一份力。
伊索尔德仍然深居简出,她只是频繁地邀请罗蕾莱与马库斯入宫,与她们商讨事务。
时隔几月,马库斯再次进入宰相府邸。只是这次,她是以使者的身份来见,她带着王室的敕令,霍夫曼没有理由不接待她。她们聊了许久。过去,未来,王国的发展与崭新的志向,宏大事务下,厚重的私人情绪从裂缝中出芽。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出于欣慰,也许是……对军事行动向来谨慎的宰相提笔,签下一份军队调遣令。
罗蕾莱很高兴能为朋友提供帮助,敷着金粉的正教圣子带着数不清的黄金与富有魔力的乙太加入这支队伍。塞梅尔维斯也毛遂自荐,不请自来。有趣,她已经报答了罗蕾莱的救命之恩,为什么还要掺和进来,是为了苏丹的那份恩情吗?
并非如此。
她只是觉得,王后远征,苏丹肯定不高兴,她当然得出份力。
还有更多人。
罗蕾莱的保护人瓦伦缇娜是个在正、密两教中游走的混邪权力乐子人,她承过苏丹的情,她知恩图报,于是也从阴影中现身,加入王后的队伍,至于苏丹是不是真的高兴,管她呢!然后第二次险些被震怒的塞梅尔维斯拧断脑袋,砸到苏丹怀里。总归是没拧断,说明不够恨,说明有点爱。
在黑街的帮派火拼中杀得百无聊赖的匪帮首领莉莉娅大喜过望,骑着飞帚就冲进王宫,自告奋勇为王后效力,在家中研究妙妙工具的星锑爵士突发奇想,幻想王后为她刚作的曲子谱写绝妙的词作。在沉了两艘appLe号后,她终于在队伍出发前横渡大海,从海外领地拉普拉斯来到王都。
她们不属于与苏丹暗斗的势力,伊索尔德便安心收下。
现在,这只队伍还差一位强大的统帅。
“我是你的妻子,伊索尔德,按照法律规定,你有权指使我。”卡卡尼亚摩挲着腰间佩刀的刀柄,这是代表跃跃欲试的动作。她语气轻快,神采飞扬,预备着为爱人踏上征途。
而伊索尔德只是将自己的打算如实相告:
“我将亲自带领这支队伍,陛下,这是我的游戏。”
卡卡尼亚愣住了。
伊索尔德开始向苏丹解释自己的计划。
这是一个借助武器,服装与饰品可以提升个人数值的世界, 恰好,伊索尔德的个人物品中从不缺乏苏丹的恩赐,黄金品阶的珍奇。
“嗯,是这样吗?”卡卡尼亚看上去很平静。
苏丹王早在危机四伏的政斗中学会隐藏情绪,但她没必要在王后面前还要表现得若无其事。
果不其然,大概一个沙漏的时间之后,她突然板起脸,振振有辞:“你不能这样做,伊索尔德,这场征途会遇到很多危险——好吧,我知道星锑爵士赞助了热气球,瓦伦缇娜可以把人炼成尸体,至于莉莉娅和塞梅尔维斯——这个混账——可以一拳打二十个禁卫军,教会的力量也会保证你的安全,但是——”
伊索尔德仰头看她。
卡卡尼亚泄了气。
苏丹王絮絮叨叨,说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很不好,一边摘下自己的佩刀,轻轻放在王后身边,叫她带上这把国度之刃,能加8点战力。随后,她又想起什么,不情不愿地翻出苏丹私人藏库的钥匙,放到佩刀旁边。
“你都能用上的,拿去用吧。”
在做完这些事后,她缩到床边另一角,背对着伊索尔德。
漂亮的脊背,肌肉线条流畅,布满金绿的图纹,被三道巨大的抓痕横贯,那是她讨伐神明的战绩。有时,上面也会有伊索尔德留下的细小抓痕,苏丹会在镜子前洋洋自得地欣赏,说这都是她征服的功勋。
现在,骄傲的大猫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伊索尔德心都要碎了。
妻子的不满太过明显,王后得想办法讨好她。
于是,伊索尔德摸出了那张尚未使用过的金纵欲。
伊索尔德有时会想起婚礼。
那天也是她和卡卡尼亚第一次正式见面。
才结束全国视察的王风尘仆仆,却不显疲惫。她带着灿烂的笑容,身形匀称,随时将手搭在佩剑把手之上,金色臂环勒紧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古朴而威严。
她刚被绣娘所梳妆,金色头环为白色花环所替,安然缀于棕发之上,增添一抹纯净与祥和。她向伊索尔德走去,一手解开披风别针,绣着银线的墨绿披风顺肩滑下,堆落至地毯,为副官收走。金绿太阳纹身在她的锁骨下熠熠生辉,
在淡色头纱下,伊索尔德眼中的一切蒙上朦胧而浪漫的质感。她心跳加快,她久违地感到安全与宁静。
在婚礼上,苏丹王向她的理想宣誓,她会永远忠于自己的王后。
新婚之夜,她们的第一次由苏丹主动。
因为伊索尔德只学习过如何取悦男性,但她最后嫁给了一位女性王。她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她刚进苏丹的宫殿时精神状况很差,不时发病,甚至在新婚那天咬伤了苏丹的左手。但卡卡尼亚对待柔弱而貌美的所有物时总是很温柔。
王后依偎在王的怀中,喘着让人怜惜的气音,讲述自己过往的伤痛。
她出生在一个压抑而沉郁的王室,出于对外貌与身体情况的考量,她很快被决定了前途——国王的妻子。
无休无止的礼仪课,繁琐的服饰,被严苛古旧的规则肢解的天真烂漫的童年与少年时期。
她总在夜晚听见有人对她絮絮低语,一开始,她以为是幻觉或者幽灵。直到有天,她推开窗户,看见满天喧闹的星星。她意识到,一直是群星在对她低唱宽慰的话语。
少年时的伊索尔德会趁仆佣换班,偷偷打开窗户,与星星交流,就这样捱过压抑痛苦的时期。
“你的灵视一定很高,伊索尔德。”
星空是危险的,星空又是圣洁的,既不皈依纯净之神,又不向创造之神出卖灵魂的人们,会下意识向亘古的繁星祈祷,但总会有人凝视星空太久,出现认知扭曲又疯癫的病症。
伊索尔德长期生活在压抑而致郁的环境,又经历极大的变故,造就了御医口中身体欠佳,精神衰弱的状态。又因为痛苦,伊索尔德向更广阔的世界求援,日久天长,情绪不稳也是人之常情。
王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她告诉伊索尔德,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妻子。
然后,她们开始了。
与杀伐决断的行事风格不同,苏丹在床上显得笨拙,她动作很慢,很温柔。
苏丹王亲吻爱人的颈脖,轻轻啃咬,感受喉管肌肉在柔嫩皮肤下滑动,想起十二岁那年的狩猎,她用一支断箭刺入母鹿的侧腹。
因为长期握持武器与辛勤握笔工作而生茧的手指,带着与身份不符的粗糙,成为某种需要克服的障碍。伊索尔德趴在妻子的肩膀,为她的阴影所笼罩。
潮热液体如同从野兽心脏泵出的血,源源不断,打湿卡卡尼亚的掌心,她有一瞬间产生错觉,不忍心再深入下去,但伊索尔德勾住她的颈脖,和她接吻。
压抑的,血腥的,扭曲的,束缚的过往,在大脑冲顶的快意升腾时随空白一同被抹去阴影。
那是伊索尔德人生第一次感受到释放的快乐。
与无比的安心。
又过了一个沙漏的时间,苏丹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看见伊索尔德倚靠在床头。她提起苏丹的佩刀,刀柄竖在唇边,轻轻落吻于刀把镶嵌的绿宝石上。玫瑰花般的唇蹭过黄金的把手,蹭过卡卡尼亚留下的指纹,她垂眸:“我会借它思念您。”
刀鞘一端抵在大腿间的床面,悬空刀链贴滑肩与胸脯,而刀柄又正被拥吻,呈现一种莫名的贯穿姿态。
她抬头看了一眼卡卡尼亚。
苏丹“噢”了一声。
冰凉刀链缓缓滑过身体,沾染上体温与女人的馨香。
在寂静之中,唯有黏腻的低喘从帷幔下弥散。她喘息急促,深深浅浅,随苏丹的动作不住颤抖。
她脚踝的银铃一摇一响,有时被压在被褥中,碎声轻闷,像代替主人被软枕吞没的呜咽;有时平压床面,因为时时的颤动而发出细碎的脆鸣,像少女的啜泣;有时低悬半空,挂在苏丹颈后一截的位置,伴随有节奏的律动放肆脆响,好比此时……
伊索尔德低吟着,企求她的妻子,她的君王,她的独裁者垂怜于她。
妻子的不满在漫长的夜晚随铃声消弭,次日清晨,卡卡尼亚包握王后的手——王者常握刀剑的手在一夜的放纵后仍然有力——掰断了那张金纵欲。
几天后,伊索尔德穿着全身甲,披着隐身衣,戴着战车项链,背着长弓,腰挂国度之刃,堆出对于征程来说勉强够看的战力与体魄数值。
她带着也许苏丹本人都使唤不动的一群神人,上路了。
伊索尔德走了很久。
久到苏丹总是百无聊赖,意兴阑珊。她不再迫切地进行改革,不再举剑征战可怕的敌人,不再和无赖的贵族作对。
她提不起兴趣干任何事,她开始讨厌女术士,哪怕真正的游戏玩家已经远渡重洋,此人仍然宿居王廷。这份莫名其妙的厌恶让苏丹新奇,于是,她偶尔会找对方聊天。
女术士会和她聊起伊索尔德,她的王后,被这款可恶的游戏带离苏丹身边的爱妻。
女术士说,她会觉得苏丹与王后一个比一个疯狂。
这让王感到疑惑,她和伊索尔德干过什么荒诞放纵的事吗,除了在床上——其实有时也不一定在床上。
很简单,女术士说,您想要一个广阔强大的国度,而您的妻子,她就更可怕了,她竟然想要所有人都得到救赎。
“这说明她善良。”苏丹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现在的卡卡尼亚已经快忘记自己的理想,她快要变成最平庸的君王。她偶尔将手放到腰上,按了个空,想起自从王后带走她的佩刀,她也没有打造新的剑刃。
她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在逐渐理解她的父皇,她的兄长。他们总是持保守的主张,渴望延续王国永久的稳定。改革会带来鲜血与动荡,她是至高无上的王,她有资格代替整个国家做出选择吗?
毕竟,在多数情况下,承受改革带来的动荡与不安的,只会是人民。
回顾一下她的政治生涯,她将多少人带进监狱,又签下多少施刑的决议书,多少绝望的哀嚎与滚烫的鲜血,因为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上。
所有人都死有余辜吗?
苏丹王开始萎靡了。
盼望着,盼望着,王后还是回来了。
伊索尔德仍然是一副苍白而平和的样子。
多亏了瓦伦缇娜的密术,她没花太多时间,就赶走了奴役人民的侵略者,但她费了很多精力,才为千疮百孔的母国寻找到合适的执政者。当她亲自将国度之刃捅进最后一个不稳定因素的胸膛,她把刀拔出来,还没来得及擦干脸上的血,就掏出那张放在衣袍中的银征服,折断了它。
接着,她尝试报答那些在逃亡路上帮助过她的人。
有的好心人早已在水深火热之中痛苦死去,有的则不堪残暴的统治,背井离乡,杳无音讯。
在荒芜的大地上,伊索尔德久久伫立,她好像做了许多,但其实什么也没有改变。她麻木地给出一枚又一枚金币,投入因为苦难与贫瘠而永不餍足的世界,像给深渊喂食。
最后,她折断一张新抽出来的铜奢靡。
她从来没有如此思念她的苏丹,她的卡卡尼亚。
在盛大的欢宴中,苏丹与王后拥吻,随后便被无数面见与汇报拖走。
等她处理完所有事情,发现王后并不在宫廷之中。她去哪里了?仆佣告诉她,王后在漫长的路途中与许多势力建立联系,开通了新的商路,正在与霍夫曼商讨与对接。
苏丹气势汹汹地闯入宰相的府邸,把正在与马库斯叙旧的伊索尔德带走。
塞梅尔维斯把成堆的文件丢进皇室书房,苏丹抱着王后路过时还记得给她打了声招呼。苏丹走太快,皇家侍卫的问候落了空,塞梅尔维斯冷笑一声,说今夜苏丹与王后能销掉十张纵欲卡。
客观来说,并不能。
因为匣子中的苏丹卡只剩下一张。
最后一张。
她们在花园中依偎。蝴蝶停栖在矮小树枝,萤火虫在静谧的草丛中飞舞。
卡卡尼亚想起她们婚后不久。
伊索尔德喜欢看星星。卡卡尼亚结束一天的工作,在花园找到自己的王后。只有在与群星对话的时候,王后会顾不上她的苏丹,她长久地保持着仰望的姿势,凝视着群星的流转。人们总说王后的眼眸深情而空洞,只会在苏丹面前焕发生机,其实,在她仰望群星之时,亿万粒星映照在她眼眸。
因为话很多,总是显得咄咄逼人的苏丹在王后身边安静下来,坐在她身边。注视星空过久对精神有害,于是,她在黑暗中温柔而细致地描摹王后的身影。
之后,她们的夜晚大都在寝宫的被褥与晚宴的穹顶下度过。
第一次,在星空之下,伊索尔德没有抬头。她平视着眼前流萤的辉光,黑暗中,蔷薇花在寂静开放。她掏出女术士的匣子,里面已经不再发出哗哗的响动。
苏丹好奇地接过空空如也的铁匣。除了金色品阶每种只有一张之外,不同的苏丹卡各有两张,一共二十八张。苏丹自己用一年的时间销去二十四张,王后在销去三张卡片之后,抽出了最后一张。
她记得那张卡是——
伊索尔德将手伸入怀中。
伴随着一阵金色耀光,一张质感冷硬的卡片刺透宁静的夜晚。
卡片上描绘了一位忠贞之人的自裁,她手握金色利刃,对准颈喉,仿佛能在穿透自己后以血燃烧最深沉的黑暗。
这是一张金杀戮。
卡卡尼亚的大脑停滞片刻。
“游戏已经结束了,伊索尔德,你还留着它干什么?”苏丹王真心实意地在疑惑,“你还有想杀的人吗?”
她在脑中快速过了一下这个国家黄金品阶的贵族大臣。
夜色中,伊索尔德的面孔如蒙了一层纱,显出过分的平静与柔冷。
“莫非是我做了什么事情,惹你不满了吗?”说不清是玩笑还是真情实感,卡卡尼亚带着一种解脱的心情展开双臂。
是的,是的。她愉悦的想,对待已经萎靡的,背离她们理想的王,来自挚爱的审判才是她求之不得的愿望。
而伊索尔德只是摇了摇头,她抬手,将卡片举起。一闪而过的耀光有些刺目。
“我将对自己使用这张杀戮卡,我的陛下。”
在国破家亡的时候,伊索尔德在逃亡的路上有了更多时间与群星沟通,她其实并不在乎自己的家族,她更关心自己苦难的人民,人民真心实意地仰慕她。群星告诉她,人民所见也不过是捏造出来的部分,伊索尔德说她不在乎,这些都是她。
她问有没有办法可以终止人类的一切苦难。
群星第一次没有回答她。
于是,伊索尔德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
她在妻子身上看到了希望,贤明的君王,正直而纯粹,温柔而勇武,她发誓要铸就一个伟大的国度,她发誓要斩断奴役人类的枷锁。
直到女术士到来。
她一开始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天呐,卡卡尼亚很久没显得这样兴致盎然,对玩乐,对游戏。
她总是很疲惫,忙于争斗与工作,她很久没这样开心了。
于是,伊索尔德垂眸,吞下反对与质疑的话语。
直到她发现游戏的诅咒。
对于快速进行销卡的王,游戏放大他们的荒谬与残暴还有疯狂,对于卡卡尼亚这样的贤君,游戏则吞没他们的野心与勇气。
一开始,苏丹确实只把它当作无聊的消遣,到后来,她的所有功业几乎都与苏丹卡有关。她的征程,她的武功,她的放肆与荒谬,都只是为了折断苏丹卡才得以体现。她不再励精图治,她变得成熟,成为圆滑而保守的君王,如同这个国家代代沦为王座囚徒的苏丹。
她的挚爱,她的妻子,她的君王。她曾困惑于她的爱情,想知道自己对苏丹的爱与依恋,到底是长久教育灌输的愚忠与盲目,还是被耀眼夺目的温柔所俘获的一见钟情。长久以来,她在保守压抑的环境下被驯化为王座的臣奴,她质疑自己爱情的指向是王座还是卡卡尼亚。
而她的爱人会笑得肆意,拥吻忧心忡忡的爱人,说她就是王座,王座就是她。
卡卡尼亚是苏丹本身,是王座本身。
而不该是王座的祭品,不该是腐朽落后统治的偶像。
“从接受这个游戏开始,您就被诅咒了。”
卡卡尼亚摇头。
“我不在乎,我身上已经有了血脉的诅咒,神祇的诅咒,部族的诅咒,我不介意再多一个游戏的诅咒。”
“可我在乎。”
伊索尔德昂着头,她本来是一樽空杯,是卡卡尼亚的爱填满她,是卡卡尼亚的理想擦亮她,无物的空杯因为爱而饱满,因为透亮而映照群星的光芒。她再度找回了自己的职责。
当少年的她质询星空,问为何人生来受苦,群星无言。因为引导和平与奉献的神祇早已陨落凡尘。这本该是她的神职。
最后四张卡片,伊索尔德靠自己完成,苏丹卡认可了她参与者的身份,游戏的诅咒于是也向她倾斜与转移,现在,她要将这份诅咒带回天上。
“星星也在呼唤我,陛下。”在某个瞬间,卡卡尼亚从那双漂亮的紫眼睛中看见亘古的繁星。
四季流转,星与月与日在广阔天空穿梭,比卡卡尼亚本人要庞大的一切在无限膨胀,跟她争夺伊索尔德。高高在上的苏丹时隔许久再度血液燃烧,她怒不可遏,她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刀,残留神祇之血的暗涸发出噬杀的光芒。
“如果群星要带走我的王后,”她表情不平:“我不介意杀到天上的宫殿。”
而伊索尔德只是垂下眼帘。
“如果有一天,陛下,您真的拥有了这样的伟力,我们的理想也应该实现了吧。”
卡卡尼亚表情凝滞片刻。
“你不能走,伊索尔德,你是我的——”
“您的王后,”伊索尔德微微一笑:“永远都是。”
卡卡尼亚的手从刀上松开,显得很无力。但她仍然保持着挺直傲岸的姿势,偏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她的语气变得苦涩:“伊索尔德,对不起,你在天上能够得到比在王宫更长久的宁静与祥和,是吗?”她抬头,目光仿佛穿过高高的穹顶,接受来自星空的注目——不,她在审视星空:“你是星灵的转世,宇宙与天空才是你真正的归属。”
伊索尔德只是面带微笑,平静地注视她。
于是,卡卡尼亚绷紧的身体忽然松颓下来,她明白了。
可是她在哭。
最后,伊索尔德轻声叹息,她说您总是独占我全部的夜晚,我很久没有与群星交谈过了,祂们正在抱怨呢。
可她笑得很幸福。
那一夜,群星在夜幕低垂,星光异常耀眼夺目,好像在为失落的孩子准备盛大的欢迎仪式。
人间的苏丹失去了自己的王后。
多少年过去了?卡卡尼亚已经记不清了。
失去王后的苏丹重捡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以一种狂暴而持久的力量再度推动对王国的改革。
断矛,废案,罪恶之人的忏悔与受迫者的感激。她的身边同时环绕着杀戮的腥气与征服的野望,她为人咒骂,为人祝福,她最后仍然带领王国走向平稳而幸福的未来。
等再度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踏上前往群星宫殿的台阶。
悲风高旋,哀嚎着刮过她的身体,带来刺骨的寒意,无数陨星带着愤怒的蓝色火焰,在她身边穿梭,落下。她好像都感受不到,只是一味地向上走,在陨星即将撞上她的身体时拔刀,将其一劈而碎。
不知过了多久,星星不再坠落,转化为背景中亘古不变的巨大发光物体,风也消失,她再也看不见凡间的事物。
她将手搭在刀柄,那把将无数昏庸残暴的罪孽与荒诞的神明斩杀的国度之刃开始熊熊燃烧。
伊索尔德在最高处守候她。
【红龙骨/舟芙爱】Elegy of Star(六)
完整的预警和叠甲在第一章,请确保能接受后阅读,希望你看的开心
妹姐注意
“…是我查阅资料时过于投入,以至于放松了对其他Master的注意,等archer赶到时,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很抱歉。”
年轻的执行者不安的放下通讯器,看向倒塌的宾馆,又看向正在检查残余术式的爱布拉娜。
“按照查阅的资料,我们找到了那位assassin最可能的真实身份,他没有真名,或者是,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但有关那对制式双刀,以及那样独特的装束的记载,典籍中仅有一例。他,不,他们被称作裹骸死士,最著名的事迹是刺杀了特蕾西娅——萨卡兹的魔王、卡兹戴尔卫国战...
完整的预警和叠甲在第一章,请确保能接受后阅读,希望你看的开心
妹姐注意
“…是我查阅资料时过于投入,以至于放松了对其他Master的注意,等archer赶到时,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很抱歉。”
年轻的执行者不安的放下通讯器,看向倒塌的宾馆,又看向正在检查残余术式的爱布拉娜。
“按照查阅的资料,我们找到了那位assassin最可能的真实身份,他没有真名,或者是,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但有关那对制式双刀,以及那样独特的装束的记载,典籍中仅有一例。他,不,他们被称作裹骸死士,最著名的事迹是刺杀了特蕾西娅——萨卡兹的魔王、卡兹戴尔卫国战争‘六英雄’之一…”
执行者顿了一下,有些低沉地摇了摇头:“不过,这些信息如今也没有意义了。”
半个小时之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正如先前的预料,那位与老师有私怨的学生选择了优先袭击saber主从。拥有刺杀魔王的事迹的assassin显然也让saber的防卫十分吃力,战斗的余波摧毁了整座宾馆。而两骑英灵战斗的气息自然也吸引了其他Master的关注,其中突然加入战局的berserker全力掩护了saber,合力将assassin击杀。但在战斗过程中berserker也受了不轻的伤,并在狂化之后逃走。
“负责监视的同事向我报告后,archer第一时间赶来了这里,但他到达时也只来得及确认assassin已经死亡,而saber则追着失控的Berserker离开...当然,我也让archer继续跟上了他们。”
爱布拉娜从一地水泥砖石中站起身,循着残留的术式与开裂的地面,看向黑夜中的某一个方向。
“saber或许是想要给berserker解脱…我们需要去确认吗?”
lancer也望了望那个方向,又回过头看着她。
“…你很关注saber。”爱布拉娜随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起头,在lancer下意识开口否定之前向她扬起微笑,“没关系,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一场感人的久别重逢呢。”
“既然如此,我也会让archer协助你们。”急着弥补过失的执行者立刻请缨。
“多谢,但如无必要的话,请archer在旁观察就好,毕竟教会也不希望得到‘偏袒’的名声吧?”
“这…也是,我明白了。”执行者点了点头。
冬灵市北部小教堂附近。
傍晚的路灯还未亮起,郊区空旷的街道也见不到行人,地面上却倏然闪过一道影子,型状不像飞机那样规整。要是有人此刻被吸引而抬头去看,大概会惊讶到以为自己正在梦中,因为飞过天空的影子的主人,是一条燃烧着熊熊紫火的龙。
拉芙希妮坐在龙的后背上视野最好也是最平坦的位置,俯瞰着这片异国的土地。前几天她在这里走过几回,对附近的街道堪堪称得上熟悉了一点,可如今用这种视角来看,还是前所未有的新奇。
这是一条只有骨架的龙,即便是龙背上由骨片拼成的最平坦的地方,也还是有些硌人,但在“骑龙”这件事面前,舒适度是最不值一提的问题。
高空的风很冷,紫色的火焰也没有温度,心脏亢奋的跳动却也无法止住。拉芙希妮毕竟是个喜欢诗歌与传说的孩子,而龙自然是传说里最具魅力的存在之一。
骨龙扇动翅膀的动作很悠闲,速度却不慢。
caster坐在拉芙希妮的背后,就算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她也能想象出那张总是带着紧张的脸少有的睁大眼睛的雀跃模样,因为对方的尾巴正不自觉的在空中乱甩。
拉芙希妮从夜风的呼啸中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笑声,她回过头,正对上caster微微躲开的动作,瞬间一股热意涌上耳根,连忙捞回了自己的尾巴。
就在刚刚,由拉芙希妮设立在小教堂附近路口的标记结界被触发了。
外来者毫无掩饰地闯入了这片区域,并不在意魔术师之间的礼数,说明来者不善。正好在触发位置不远处的rider带着自己的Master先行查看,留守在教堂的拉芙希妮则在收到消息后赶去支援。
虽然很想问caster又是从哪里搓出来一条这么显眼的龙,但临出发时没有那么多问清楚的时间,更何况有一个靠谱的代步工具显然比用腿跑过去要好。
骑上龙时,拉芙希妮莫名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红龙复活奇迹故事。在那个塔拉人都听说过的传说里,也有一条燃烧着紫火的红龙雕塑,再加上caster曾说过她是与拉芙希妮·都柏林有缘的英灵…那么那个故事中,究竟还有哪个角色符合这些条件呢?
远处响起的巨大声响打断了她的飘远的思绪,拉芙希妮立刻回神,激活了通讯术式:“凯莉,rider…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已经快到标记的位置了…看到对方了,是…berserker!”
berserker…是第一天时就与rider对战的那位蒸汽骑士,那时的rider陷入了苦战,而现在,即便拥有了充足的魔力供应,她也忍不住感到担忧,毕竟对方的强大有目共睹,而rider的真实实力她并未见过。
“……”
原本漫无目的肆意破坏着四周的一切,仿佛在泄愤的黑色英灵锁定了自己的新目标,他身上的蒸汽甲胄发出沉闷的喷气声,从一片狼藉的道路上高高跃起,迎向靠近的金色流星。
正在空中高速行动的rider立刻在中途变换了方向,险险擦过炽热的焰刃,平安降落在地面上。
她轻轻将自己的Master放在地上,随后架起枪剑,面向跟着落地的berserker。
“Master,接下来我将全力出战,或许无法及时保护您,请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还没从那样刺激的赶路方式中缓过来的凯莉只能颤巍巍地举起手,展示自己手中紫色的小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有caster留下的保险呢,而且拉芙希妮小姐也快要赶到了。”
rider点了点头,继续与berserker对峙。
她认真地注视着这位曾短暂对战过的对手,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即便是berserker,第一天对战时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一举一动有明确的目的,而如今他的狂化程度却好像加深了,所有行为似乎都只是在焦躁的破坏,就像是在…驱赶或者逃避什么事物。
不仅如此,对方的动作带着不自然的扭曲,rider观察了许久,才透过对方身上缭绕的黑雾看到那身甲胄上密集的刀痕,其中最明显最深的一道从胸甲一直到右肩、几乎要将整个右臂都拆下来。
是和其他英灵对战后逃到这里的吗…
仿佛是在肯定这一猜测,第二位不速之客也紧跟着来到了这里。
“rider…真巧,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那位身姿凛然的剑士出现在道路的另一侧,隔着berserker与rider遥遥对视。英灵出色的视力让rider即便隔着这么远也能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于是她也回应一个同样的笑容。
“看起来你是为了他来到这里的,需要帮忙吗?”
saber犹豫了一下,虽然希望亲手给予对方解脱,但她在刚才的战斗中确实消耗过大,又长途追击到这里,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独自压制berserker。
她看着正焦躁不安的来回巡视的berserker,还是点了点头:“感激不尽。”
在她们交流的短短几句话内,原本正在犹豫的berserker已经选定了目标。他重新挥起焰刃,向着rider的方向冲去。
听到远处战斗的声响愈发激烈,拉芙希妮心中急切,按在龙背上的手不自觉的用了点力。骨龙仿佛能通人性一样提高了速度,一人一英灵终于看到了远处街道上战在一起的三道身影。
然而在即将靠近时,龙却突然回旋一圈,悬停在了空中,要不是caster提前伸手拉住了自己的Master,拉芙希妮差点在空中被甩出去。她心有余悸的看向caster,又顺着对方的视线寻找,随后在对上一张日思夜想的脸时屏住了呼吸,心脏重重的收缩了一下,后颈发凉。
仿佛不听话乱跑的小孩突然见到了监护人,她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刻在本能里的恐惧、紧张和…情怯。
拉芙希妮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只能抓紧了caster披风的一角。
她昨天还在火中与自己想象出来的姐姐对话,纠结着如何达成不失去任何一人的结局,今天就猝不及防地见到了本人。
姐姐会生气吗?
自己离开都柏林家时来不及处理痕迹,仆役们肯定早就向姐姐汇报了自己的行踪,姐姐也早就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参加圣杯战争的事。既然这么多天都没有人来找自己,姐姐必然是默许了自己的行动,可她拿不准姐姐的心绪。
姐姐会高兴吗?
她隔着遥远的距离看着姐姐,只能看到一如既往捉摸不定的笑容。以往姐姐高不高兴都是这副表情,但这次,拉芙希妮却无端的看出了一抹欣慰。
“紫色的死火呀…看来今晚会有两场久别重逢呢?”
爱布拉娜站在距离正在交战的街道不远、正好将战局尽收眼底的位置,远远的与自己的妹妹对视,又用余光看了一眼lancer握紧长枪的手。
唉,重逢时妹妹做的第一件事是拿枪,好差劲的姐姐。不像她和拉芙希妮,她亲爱的妹妹隔着这么远也要用那么认真的目光紧紧地注视自己呢。
空中的骨龙盘旋一圈后向着地面飞去,在即将触底时,caster牵着拉芙希妮的手从龙背上跃下,紫色的火焰环绕着她们减缓了速度,落地的动作优雅自如。
lancer一言不发,caster却很自觉的举起了双手:“这次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你还想做什么呢?”
“唉,”caster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我还以为最近我们的关系恢复了一些呢。”
“如果你不要总是乱来,我们确实可以相处的更…和睦。”
像是被某些词逗笑了,caster摇了摇头:“真的只是参加一次圣杯战争而已,不要这么紧张。”
“如果你确实没想做什么,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lancer把后半句话咽回去,却也慢慢放松了持枪的手。
拉芙希妮看了看lancer,又看了看caster,默默的退开一步,最后看向好像一起被晾在一边的姐姐。
爱布拉娜对她比了个无奈的手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拉芙希妮抿了抿嘴。
她想过与姐姐重逢时的场景,可能会打一架,或者和姐姐坦白一切,也可能是自己战败后姐姐救下自己送回都柏林家。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这场重逢的主角好像不是自己,caster与lancer一见面就像设下了什么结界,在她们互相对视的氛围中,拉芙希妮纵有千言万语也吐不出来一个字。
虽然现在她去和姐姐站在一起很奇怪,但无论如何还是lancer与caster之间更奇怪,相比之下姐姐身边反而会更有安全感一点。
爱布拉娜看着妹妹乖乖走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拉芙希妮站在她身边时还是有些无措,她憋了很多话想说,又犹豫现在是不是该先问问旁边两个英灵的情况。
爱布拉娜如惯常一般先开了口:“那位就是caster吧,拉芙希妮,你知道自己英灵的真名吗?”
“她…”圣杯战争里不说英灵的真名是默认的规则,但拉芙希妮的第一反应不是隐瞒,而是她确实不知道。
虽然有点猜测又有很多线索,死火、红龙、与lancer有交集、姓名遗落在了历史之中…再加上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天青色眼睛,拉芙希妮看着正在与lancer对峙的caster,答案其实不剩下几个。
啊…lancer向caster走去了,难道现在她们要打起来了吗?可她还没和姐姐说几句话…哦,只是掀开了caster的兜帽…呃?
拉芙希妮紧盯着caster的脸,这不是这么多天一来她第一次见到这张脸,但这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辨认出对方的相貌。
虽然苍白到没有血色,但确实…
她来回看着两位英灵的脸,又回过头去看自己的姐姐:“所以…确实…”
“有些时候觉得你在某种程度上很迟钝呢,亲爱的拉芙希妮。”爱布拉娜摇了摇头,饶有兴致的观赏了一会妹妹像什么小动物一样讶异又恍然的表情,“是哦,那位是lancer的‘姐姐’,是…‘爱布拉娜·都柏林’。”
“都柏林…”这样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拉芙希妮同样是聪明的孩子,在最关键的线头被扯出来后,一切的事实与真相便有了解释。
爱布拉娜耐心的等了一会,在拉芙希妮差不多消化完后,才慢悠悠的开口:“好啦,她们有她们的事情要解决,我也有想要问你的事。拉芙希妮,这几天过得好吗?你和你新交的朋友们,可怜的误入圣杯战争的普通人,还有那位尽职尽责的骑士,你们相处的如何?”
拉芙希妮刚放松的心瞬间提起,在解决了表面的困惑后,真正的问题终于还是无法避免。
她看向不远处的激烈战场,rider与saber联手,已经稳稳地压制住了berserker,正在将他逼入死角,只待最后的时机。
在一旁的凯莉虽然看似无人关照,但她随身带着caster的小灯,caster说这是保险,她相信caster。
“…我们相处的很好,她们都是很好的人。”
爱布拉娜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过去她的妹妹脸上总带着挥之不去的惶惑与不安,此刻却多了一抹坚定与自若。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拉芙希妮,能看到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这场圣杯战争到现在为止我遇到的最大的惊喜。”
“…姐姐,你不生气吗?”明明我和别人站在一起,而不是站在你的身边?
爱布拉娜摇了摇头,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堪称柔和的喜悦与欣慰,拉芙希妮在此前从未见过姐姐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生气?怎么会呢,我只会为你高兴。”
她看向lancer的方向,又回头看着拉芙希妮。
“我一直等待着,等待着你找到属于自己的愿望,而非只是漫无目的的跟在我身后。为此我等待了七年,圣杯战争之前我抱着希望尝试了最后一次,如果你依然无知无求,我也只好送你去过上你想象中的、与魔术师再无关系的平凡的一生。”
“姐姐…”
“但你终于还是来了,不仅如此,短短几天里,你的成长让我惊叹。”爱布拉娜伸出手,眼神中透露出期待,“那么,拉芙希妮,你要成为我的对手吗?你要向我伸出手,然后战胜我,得到圣杯吗?”
“…不…不,我为什么要与你为敌呢,姐姐?”拉芙希妮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几天的安然与思索带来的坚定飞快消退,十几年的恐惧与逃避重新占据心灵,她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她想要的是与姐姐像普通人一样,一直生活在一起,可她该怎么达成这个愿望?如果圣杯战争继续下去,姐姐必定会为完成仪式付出生命。但要终止仪式,就意味着要站在姐姐的对立面,毕竟在老师已经死去的当下姐姐仍未叫停圣杯战争,说明完成仪式同样是姐姐的目的。
不想违抗姐姐…也不想失去姐姐。
迟迟得不到回应,爱布拉娜有些失望的放下手。
看来几天的时间确实来不及,那也没关系,反正拉芙希妮的未来会有很多时间,她会慢慢想清楚的。
而她的时间…可经不起挥霍。
不远处的战场上,猛然爆发了一阵刺眼的金色光芒,几乎铺满了整片天空。saber高举手中的剑,那正是光芒的源头。
本来正剧烈反抗的berserker突然安静下来,和战场上的所有人一起看着那边耀眼的长剑。剑身流转着辉光,镶嵌纹章的铠甲在辉光的映照下仿若黄金所铸。在魔力积蓄到顶峰时,saber猛然睁开双眼,冲天的光幕几近实质化的向下倾泻,笼罩其中的人们却感受不到痛苦,只觉得全身的不适烟消云散,四肢百骸都充盈着活力仿佛重获新生。
胜利非我一人之功,荣耀非我一人所享,只愿与维多利亚的子民共同前行——
【俱以我之名(In Nomine Meo Omnia)】
光芒同样笼罩了berserker,他身上的黑雾逐渐散去,甲胄也逐渐被填补完整,但身体却逐渐透明。
在消失前,他向着saber的方向单膝跪地,遥遥行了一礼,随后彻底化作灵子飘散开来。
“是拥有净化与鼓舞效果的宝具…”
离得最近的rider自然也看的最清楚,berserker并非是灵子化离开了,而是在被净化后死去了。或许是因为狂化的特性刻在灵基中,因此去除狂化时berserker的灵基同样受到了打击,再加上berserker本就受了重伤,承受不了宝具的净化。
但…想必这样死去,他也算得偿所愿了吧。
金色光芒散去,战场上一时没有人出声。
消耗了大量魔力的saber轻轻挥去剑上残留的光点,于是诸王之息看起来又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了。她转身面向rider道了谢,又发出邀请:“如果我们还有下一次见面,希望能和你可以好好打一场。”
“当然,我会期待的。”rider点头,目送saber灵子化离开。
场上只剩下三对主从,还有一直在旁观察的archer。
刚脱离一场战斗就赶去支援拉芙希妮的rider和凯莉在不远处停住了,直觉让她们没有贸然开口。原以为另一处战场也会充满剑拔弩张的气氛,可实际看到现场时却发现完全不是那样。
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即便是开展了几百年的圣杯战争中,也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场面。
那个和拉芙希妮小姐站在一起的,应该就是她提到过的姐姐了吧,本来以为她和家里人相处的不好所以才出来自己找地方住,结果却好像恰恰相反啊。
还有另一个应该是lancer的英灵,为什么和caster很熟的样子,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在近身搏斗,离近了看却发现是在牵手!
旁观者的视线越来越炽热,caster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lancer倒是轻咳一声,后退了一步。
“你的同伴们过来了,不去找她们吗?”
拉芙希妮看了看不远处的rider主从,又犹豫的回头看看姐姐,没有挪动一步。
“放心,今晚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不说你,那两位看起来也完全没有想开战的意愿吧?”
拉芙希妮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姐姐的表情,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违和感,却最终一无所获。
“姐姐…你…不带我回去吗?”
“嗯?你想要回来吗?”爱布拉娜失笑,“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带你走的,可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你也是,明明还有想做的事情吧?”
拉芙希妮踌躇了一会,向caster的方向走了一步,又回过头:“等我完成了我承诺的事,我会想清楚,回去回答你的问题。”
“…好,我会等着的。”
拉芙希妮慢慢回到caster的身边,离开前,她忍不住又看了爱布拉娜一眼,只看到一如既往的微笑,却无端感到一阵心慌和恍惚。仿佛在不知道的时候,自己错过了什么无比重要的机会。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她突然想要转身回去拉住姐姐的手,但那预兆般的慌乱转瞬即逝,等再去追寻时已经无影无踪,只有已经半抬起的手停在空中,又慢慢放下…
没关系,她们还有时间…她会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
她们…还有时间。
【舟爱芙】返祖失控
#看了Pi老师的图又幸福了,我生来就是为了看这个的吧(
#内容是跟Pi老师今天的图一样,龙身什么的简直太棒了(
#不太长,请大家吃快餐(
爱布拉娜很享受把一切掌控在手中的感觉,不过此间当下,很显然,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可控了起来。
不过,偶尔失控,倒也不赖,在爱布拉娜第三次尝试让自己的双手和两个前腿不要同手同脚失败后,她这样想着,会心一笑。
那么,我的半身,我亲爱的妹妹,你,是否在享受这种失控的感觉呢?
她勾着笑,抱着臂,下身四只龙爪有节奏地向前,哪还有刚才...
#看了Pi老师的图又幸福了,我生来就是为了看这个的吧(
#内容是跟Pi老师今天的图一样,龙身什么的简直太棒了(
#不太长,请大家吃快餐(
爱布拉娜很享受把一切掌控在手中的感觉,不过此间当下,很显然,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可控了起来。
不过,偶尔失控,倒也不赖,在爱布拉娜第三次尝试让自己的双手和两个前腿不要同手同脚失败后,她这样想着,会心一笑。
那么,我的半身,我亲爱的妹妹,你,是否在享受这种失控的感觉呢?
她勾着笑,抱着臂,下身四只龙爪有节奏地向前,哪还有刚才同手同脚的窘态。
失控难得,自己也大可享受一下。
晨曦叩开窗,撩动梦龙的睫毛,轻盈眨眨,抬眸便是满眼晨光。
苇草带着初醒的懵懒起身,身体不自觉想要伸个懒腰,可下一秒的重心后移拽回了神游的心神,回神的苇草忙放下自己的双臂,然后顺着低垂的双臂看到了下身的那两只龙足。
饶是看过诸多书籍,苇草也从未见过这般奇景,对身体失去控制的念头吹过意识,一时也让她慌了心神。
自窗外而来的晨风拂醒迷茫的心灵,苇草也自认为不该被这种事情困在床上下不去,她发觉自己可以靠着以往操控腿的感觉去控制自己的两只后腿,而两只前腿似乎能够跟自己的双臂同步。
苇草深呼一口气,在心底告诉自己,“加油拉芙希妮,你可以的,你已经找到方法了,没什么做不到的。”
苇草控制着自己的“右腿”和右手,连带着右前腿一开一合,一点点朝着床边腾挪着,好不容易四只龙足踩在了坚实的地板上,还没等她仔细感受龙足和平常的双脚踩在地面上有什么区别,一声笑便从身后传来。
“早安拉芙希妮,做的好,你成功了呢。”只见爱布拉娜眯着眼轻笑着,一边拍着自己的双手,一边走到苇草身前,替她整理着初醒些许凌乱的头发。
“……姐姐,早安。”苇草低头接受着姐姐的好意,目光却无意识地瞄向了姐姐的下身,也是跟自己如出一辙的龙足。
“姐姐,你也……”
爱布拉娜笑笑,双手捧起苇草的脸颊,“对哦,我亲爱的妹妹,我们返祖了哦,不过呢,妹妹,你好像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呢,需要姐姐教你吗?”
这时苇草才反应过来,在爱布拉娜双手触碰到自己的面庞时,自己的双手早就无意识地覆上了姐姐的双手,连带着下身的两只龙爪也轻轻地搭在了姐姐纤细的腰身上。
“拉芙希妮,我是不是很像被‘恶龙’抓住的公主呢?”爱布拉娜打趣道。
苇草小脸一红,转头一想,怕自己的爪子抓伤姐姐,苇草立马就放下了双手,而在下落的过程中便被爱布拉娜的双手稳稳地接在了两人身前,“……姐姐。”她唤道。
爱布拉娜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将妹妹的双手牢牢拢在自己手里,“拉芙希妮,需要我帮你吗?”
感受着自手掌传来的温热,苇草的小脸好似被暖的更热了一点,她点点头,望着姐姐的眉眼,“嗯,姐姐,我需要你。”
“如你所愿,我亲爱的妹妹。”爱布拉娜也回望着她的目光。
双手被姐姐控制着,使得苇草能有足够的空间去想办法单独操控那两只不老实的前腿,随着两只龙足微微抬离地面,苇草的额间划过一滴汗,流过侧脸,自下巴落在了爱布拉娜的手背上。
爱布拉娜感受着手中传来的紧绷感,安抚似的捏了捏苇草的双手,“拉芙希妮,放轻松,无需着急,有我在呢,我们的时间很多,继续下去吧。”
“嗯,姐姐,我知道。”苇草深呼吸,放空思绪,一点点地分离着双手和前足之间的联系,她愈发感觉到了前足的独立感,自己的双手也一点点放松下来。
随着两只龙足越抬越高,苇草的心情也逐渐高涨,“姐姐!我成功了。”
爱布拉娜微笑着,“嗯,妹妹,你做到了,你做得很好。”
但毕竟是刚刚掌握,自己还并未习惯重心的变化,下一秒苇草就感到自己的前足卸去了力道,朝着前面重重落去,“姐姐!”
一如刚才,两只龙爪坚实地接住了她的双足,爱布拉娜轻轻掂了掂自己妹妹的双足,笑着回道:“姐姐在呢。”
爱布拉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将她的双手和双足松开,“拉芙希妮,接下来看你的了,不要怕,我还在这里。”
苇草看着姐姐的眼睛,双手握在胸前,点头,“嗯,姐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没什么做不到的,妹妹,我能感受到,爱布拉娜想着,双生子的心灵链接让自己从未怀疑妹妹的能力,一如她从未怀疑过自己。
等看到苇草已经熟练到快想要跑起来的时候,爱布拉娜无奈地笑了一声,惹得苇草又是满脸通红地站在原地尴尬得一直缠着自己的发尾,不敢去看姐姐的笑眼,可没一会儿就觉得自己虽然是个成年人,但是有点童真又不会怎样,于是抬起头去看爱布拉娜,见她还在笑,气鼓鼓地不满道:“姐姐!”
即便如此,爱布拉娜脸上还是挂着笑,缓缓走到苇草面前,牵起她的手,“要一起出去走走吗?嗯,跑跑也可以哦。”
看姐姐还是抓着自己的幼稚行径不放,苇草一时有些气闷,抬起一只龙足轻轻地拍了拍爱布拉娜的龙身,“姐姐,不要再说这个啦!”
爱布拉娜投降似的举着双手,笑着背过身去,顺道用自己的尾巴蹭了蹭苇草那还在气得拍地板的尾巴,然后回头向她伸出了手,“走吧妹妹,一起?”
“嗯!”苇草小跑两步,牵上了她伸出的手。
她们走过密林,翻过群山,淌过河湖,最终停留在一片花田,看着那些洁白的繁花,爱布拉娜忽地觉得就在此驻足也不错,她摆着尾巴,蹭了蹭妹妹的尾巴。
“姐姐?”苇草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向爱布拉娜,然后下一秒就被她笑着用龙爪压倒在了繁花之间。
爱布拉娜把身体紧贴在自己的妹妹身上,自己则闭着眼偏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要是一直这样,倒也不错。”
苇草感受着肩边传来的逐渐平稳的气息,全身也随之放松下来,她轻轻托着姐姐的身体,原地卧好,两只前足搭在一起,从箱子里翻出诗集看了起来。
自己有多久未曾见过如此放松的姐姐了呢,拉芙希妮不知道,不过此时也不重要了,这一刻,弥足珍贵,仅此而已。
花落田间,旅人心归。
不知何时交缠的尾巴,互相燎照着彼此的尾焰,那焰光中,是彼此毫无保留的全部。
羽兽归巢,余晖满天,落日的晚霞撩动着云边,一片和谐。
不知何时醒来的爱布拉娜注视着飞翔的羽兽,勾了勾唇,“拉芙希妮。”
苇草合上诗集,扭头偏向她,“姐姐?你醒了吗?”
爱布拉娜稍微侧了侧头,好让妹妹能够出现在自己的余光中,“拉芙希妮,想看看落日吗?”
苇草歪了歪脑袋,并未理解她的意思,但爱布拉娜并未再说什么,起身后伸展了身上的双翼,笑着望向了自己的妹妹。
“来吗?拉芙希妮。”
苇草低着头攥紧了自己手,小声道:“……可姐姐,我……我还不会飞。”
爱布拉娜没有言语,只是扇动着双翼,四足离开了地面。
听着耳边愈来愈高,越来越远的扇动声,苇草的目光有些许涣散,自己,又让姐姐失望了吗?
但随着龙身腹部传来的那丝带着一点阴冷的温热感逐渐清晰,苇草缓缓抬起头,目光聚焦,看清了那自余晖中而降下的身影,四只龙爪牢牢扶在自己的龙身两侧,“……姐姐?”
爱布拉娜用龙爪轻轻敲了敲苇草的龙鳞,确定抓稳了后,笑着看向了妹妹,“放轻松,拉芙希妮,要起飞了哦。”
亡龙的双翼向地一挥,转眼两人便已与火烧云同行,爱布拉娜伏下人身,从拉芙希妮身后环抱住她,“拉芙希妮,别怕,我在呢,好好看看这些吧,你会喜欢的。”
苇草看着身边翱翔的羽兽,望着近在眼前的落日,抬起双手握住了胸前姐姐环着的双手。
“喜欢吗,拉芙希妮?”
“嗯,姐姐,我很喜欢……以及谢谢你,姐姐……没有抛下我。”
落日的余晖闪烁着,映在拉芙希妮的眼眸里,她好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姐姐。”她唤道
“嗯?”爱布拉娜偏了偏头,凑到了她的脸边
“放手吧。”拉芙希妮望着落日,目光坚定。
爱布拉娜满意地笑了笑,“好,如你所愿。”说完就松开了龙爪。
一只龙自天空坠落,双翼在狂风乱流中被托举着,拉芙希妮闭着眼,失控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想就此坠落,那失控也就再也追不上她了,但……她也就彻底追不上姐姐了,她,并不甘心,就这样做一个落日的影子,被失控淹没。
龙,生来便是凌驾于风雨雷电之上,敢于和烈阳皎月比肩的天空之主!
拉芙希妮睁开双眼,在落地前的一瞬,双翼猛击,击碎了狂风乱流,压制了失控,就此翱翔于天边晚霞火云,与傲视一切的亡龙并行向前,向落日。
巨龙展翅,当逐长风,向日而翔。
“拉芙希妮,做得好。”爱布拉娜拍手唤她。
“姐姐。”拉芙希妮看了看广袤的天空和近在眼前的落日,狡黠地偏头看向了爱布拉娜。
“嗯?”爱布拉娜也偏头回望她,眼里笑意不减。
“来比谁飞得快吧,姐姐。”
“乐意奉陪,我亲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