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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wb和AO3补了一些之前被吞掉的小黄文,两边ID都是MashedOat,AO3点作者可以看到所有文章。如果都没有就是没补了,也不用私信我,短篇太多很麻烦,反正看文凭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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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斜角

[周江]《陌生人》

ABO设定


“离婚!”两个年轻人斩钉截铁地说。


坐在左手边、棕色短发的年轻人叫江波涛,男,今年23岁,天蝎座,穿套头毛衣、牛仔裤和一双短靴,双肩包鼓鼓囊囊,完全是离家出走的打扮。

“我先提出的,”江波涛说,“受不了他了,我要离婚。”

负责仲裁的中年男人推推眼镜,再次翻看手中的文件夹。

“你是Omega,对吗?”

“是。我认为我在生活中受到不公正待遇。你是行家,一定知道。”江波涛往前挪动身体,嫌弃地瞥一眼身边的Alpha,“你看他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锯嘴葫芦。”

“……我听得到。”一旁的Alpha回答得轻而有力。

“那就好,”江波涛冷笑一声,“就是...

ABO设定




“离婚!”两个年轻人斩钉截铁地说。

 

坐在左手边、棕色短发的年轻人叫江波涛,男,今年23岁,天蝎座,穿套头毛衣、牛仔裤和一双短靴,双肩包鼓鼓囊囊,完全是离家出走的打扮。

“我先提出的,”江波涛说,“受不了他了,我要离婚。”

负责仲裁的中年男人推推眼镜,再次翻看手中的文件夹。

“你是Omega,对吗?”

“是。我认为我在生活中受到不公正待遇。你是行家,一定知道。”江波涛往前挪动身体,嫌弃地瞥一眼身边的Alpha,“你看他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锯嘴葫芦。”

“……我听得到。”一旁的Alpha回答得轻而有力。

“那就好,”江波涛冷笑一声,“就是说给你听的。”

仲裁查看Alpha的资料:周泽楷,男,今年24岁,射手座,在一家设计公司做高管。两人结婚一年半,感情出现重大裂痕,特来此处咨询离婚风险。

江波涛的手突然按在文件夹上。

“钱已经付过了,能不能请你尽快?”

天蝎座男人不笑就很冷酷,仲裁厌恶地想。每天都有四五十个离婚AO来找他,声称咨询,实质是到他办公室里再吵一架。砸玻璃杯、冷暴力、嘲讽、互揭老底……他看得多了。

如果不是十五万咨询费,他也不会接待这一对。那个Alpha一看就很能招惹桃花,伴侣想离婚太正常了。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江先生。”

“两年前,我公司附近的西餐厅。”

“周先生?”

“停车场。”

江波涛一怔。

周泽楷的表情冷了几分。“你公司,停车场。”又说了一遍。

“在西餐厅。顶上漏水,你换到我这桌来,没有其他空位了,”江波涛指指额角,“我记性比你好。”

周泽楷抿了抿嘴唇。

“在停车场……你给我的车让道。”

“如果你们连这一点答案都不能统一,恐怕……”仲裁说到一半,江波涛忽然抬起右手示意他暂停。

“我想起来了,那天给一辆黑色SUV让道……那辆车停着不动,我还按了喇叭。”江波涛满脸狐疑,“你卡在那里干嘛?”

周泽楷又不说话了。葫芦锯了嘴,闷得可以。

江波涛深呼吸,捋了把刘海。

“你看到了,这就是问题,”江波涛说,“遇到不想谈的事情他就拒绝交流。这样根本没办法沟通。谁能跟一个不说话的人一起生活?”

仲裁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周泽楷好像说了什么。

没人听清,江波涛的眉毛立刻皱在一起。于是周泽楷重复道:“你说你懂的。”

“那是刚谈恋爱的时候!”江波涛无奈地瘫倒在座位上,“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一点也没改好这个毛病……天天都要别人猜你想什么,有话闷在心里,你想我怎么办?”

“你说你懂,”周泽楷的表情很有点委屈,一个Alpha做这种表示居然有些可爱,“……我信你的。”

“好,是我的责任。”江波涛用力翻一记白眼,摆摆手,“你就记停车场吧。下一题。”

 

仲裁翻过一页纸。“你喜欢对方什么地方?江先生。”

“……脸。”

“你呢?周先生。”

“性格。”

“你不喜欢我的脸。”江波涛的表情明显是在记仇。

“没有。”周泽楷摇摇头,还想说什么,又不高兴开口,拿起可乐啪一声打开。

“有人只喜欢我的脸。”他的半张脸藏在可乐罐后面,说得很不满。

“这件事是这样,有的人长得比较帅,就会觉得全世界人都不该喜欢他的脸,谁跟他提这个就是否定他的剩余价值,但实际上呢?你说是不是,你看人是先看腿的吗?”江波涛的语速快了不少,“喜欢一个人的脸就是否定其他?我不这么想。”

仲裁竖起文件夹,在纸上写下“鸡同鸭讲”四个字。“您接着说。”

“我承认我当初就是先看上脸,但是……”

“你没说过别的。”周泽楷突然插嘴,“从来没有。”

“行啊,”江波涛回过头,“你想听什么?”

周泽楷看看江波涛,看看天花板,眼神落在可乐罐子上不动了。

“……我……”江波涛长出一口气,“……一分钟前还觉得他有很多优点,现在全忘了。”

“你根本就不记得。”周泽楷小声嘟哝。

按理说江波涛很喜欢周泽楷那张脸,却故意不去看他。

“就写脸吧,我的写性格。下一题。”

 

你跟对方生活在一起感到快乐吗?

快乐过。快乐过。

你在家庭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管理者。主导者。

你们的爱好有重叠吗?

有。不太有。

你对对方的收入满意吗?

满意。满意。

你们多久过一次性生活?

一周。四到五天。

你对性生活满意吗?

不满意。满意。

 

江波涛看着题板上的答案,不满呼之欲出。

“你觉得我们的爱好没有重叠?”看得出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别生气,“……你喜欢看球是假的,喜欢打游戏也是假的?”

“我不看球,”周泽楷慢慢地说,“你知道。”

“我知道,追我的时候你骗我说喜欢看足球。”

“不看的。”

“所以呢?”江波涛挑高眉毛,“我计较过吗?”

“你和别人一起看。”周泽楷的表情变得很不愉快。

“……那游戏呢?我和你打副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江波涛下意识抬高音量,“不喜欢rpg你喜欢什么?”

周泽楷看看地板,忽然抬起头,回答得非常刚烈:“FPS。”

“我晕3D,”江波涛想冷笑,到一半又收住了,“……就晕你那种。”

仲裁看见周泽楷摊开双手,做了个丈夫发火又无言以对时的常见动作。

“打扰一下,性生活也有问题,”仲裁很惊讶他们根本不看那一行,“频率的问题是……?”

江波涛的脸阴了下来:“我说七天,他说五天,两天时差不知道怎么来的。”

“周先生,你有外遇吗?”仲裁问,“恕我直言,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作为Alpha非常优秀,如果有任何外遇,也应在这间房间里坦白。出了这间屋子你们绝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坦诚了。”

“没有。”周泽楷冷静地说,“他记性不好。”

“我记性很好,”江波涛巧舌如簧,“第一次吃饭你点了海鲜面,青口贝的壳还碎了,你的名片是自己设计的,翻过来用紫外灯照会出现一行数字……是你备用手机号码。我记性很好。”

“你那天喝酒了。”周泽楷看他一眼。

江波涛顿了顿:“就算这样,上次上床也是一个多星期前。”

“那是最近。”

“之前也是,”江波涛不自觉坐直身体,“你出差回来那天……”

“不到一周,”周泽楷似翻出手机想给他看日历,“那天我咬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江波涛想站起来,又被周泽楷拉回去,“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咬人?!”

周泽楷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没有。”

“没有吗?我后脖子到现在还疼。”江波涛想把后颈翻出来给仲裁见识一下,被周泽楷用手捂住,可能是Alpha的信息素作祟,很快安静下来,窝在座椅里。

仲裁不确定自己脸上还有没有职业微笑:“所以二位上一次性生活到底是什么时候?”

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周泽楷开的口:“前天。”

“太好了。”仲裁把文件夹竖起来,写下:Omega记性不好。

 

“周先生,你经常咬你的Omega,是这样?”

周泽楷似乎蒙受了前所未有的指控,稍显紧张:“偶尔会。”

“为什么咬他?这是你的……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特殊爱好吗?”

“我……喜欢。”周泽楷承认道,“习惯。”

“你吃牛排的时候也不咬牛排,”江波涛很无奈,“就是占有欲太强。”

“江先生似乎对你的占有欲不满,你的想法是?”

“不是,”周泽楷沉默了一会儿,“他以前很喜欢。”

“是吗?江先生?”

“……是有一段时间很享受,”江波涛不太好意思,转开了脸,“很正常吧?人之常情……”

周泽楷奇怪地看了仲裁一眼:“喜欢我是……人之常情?”

“享受被独占是人之常情。但是你不让我跟别人看球,就不是……”

“两码事,”Alpha的表情也沉下来,“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管过你吗?”

“管过,”周泽楷轻声说,“你不喜欢……我的朋友。”

仲裁做了个暂停动作:“什么样的朋友?”

“就是……朋友,”周泽楷说,“黄少天,一个同事。”

“我没有不喜欢黄少天。”

“不说而已。”

“好吧那又怎么样!”江波涛猛地站起身,“你不是知道原因吗??”

周泽楷一脸莫名:“我不知道。”

“他想撮合于锋和郑轩,而我给于锋介绍过一个Omega了。”

“很重要吗?”

江波涛吸了口气:“不重要。可这是拆台。”

“他又不认识你。”

“你也不认识许斌。”

“我认识许斌。”周泽楷抬高音量。

“黄少天也认识我,”江波涛冷漠地说,“别再胡扯了,我们三个是校友。”

周泽楷不说话,伸长双腿靠在座位里,一脸平静地看着天花板。

沉默长达半分钟。末了,周泽楷总结:“不懂。”

“不重要,”江波涛忽然也承认道,“其实我对他没有意见。我是对你有意见。”

“嗯。”

“……然后呢?”

“嗯?”

“你知道了,然后呢?”

“……哦。”

江波涛的表情像被打了一拳,慢慢露出苦笑。

“以前我可以面对这种问题……现在不能了。”

他重新回到座位里,认真望着仲裁。

“我要离婚。”

 

仲裁把周泽楷拉到小房间里,关上门,仔细打量这个Alpha。

他有一米八几,年轻英俊,囊括一切招Omega喜欢的点,穿灰色衬衫、黑色夹克,配牛仔裤和一双尖头皮鞋。单就外观而言,仲裁有理由认为周泽楷的Omega把他照顾得很好,但他们确实要离婚。

“你想离婚吗?”仲裁问他,“你们看起来感情真的不错,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

周泽楷看着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动作随性,说的话却十分拘谨。

“……以前他是唯一可以理解我的人,现在不能了。”

“一旦离婚,你们就是陌生人了。”

“嗯。”

“江先生没有愤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装的。他不在外面前发火。”

“你们的问题可能只在沟通,想过怎么解决吗?”

“嗯,”周泽楷的表情有些酸楚,“但……他不像以前那样了。”

“那你一直都接受着他的好意?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周泽楷垂眼看着桌面,习惯性按动手机解锁键。屏幕亮了一下,桌面是一张江波涛的侧身照。照得不太清楚,像偷拍,只亮了几秒。

“我不擅长……不如他擅长说话,”Alpha轻声说,“以前他会读懂我。”

“为什么不试着由你去理解他?你做不到吗?”

“学会了。”周泽楷抬眼看着仲裁,“读出来的就是,他不喜欢我了。”

“那你的态度是?你还喜欢他吗?”

这一次周泽楷干脆没有回答。

 

进门前江波涛表现得相当自在,房门关上后,他流露出明显的不安。

仲裁意识到:江波涛在周泽楷看不到的地方表现得截然不同。现在的他更像Omega一些,刚才则像是个Beta。

“江先生,你想离婚吗?你们看起来感情真的不错,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

“……我想离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江波涛轻声说,“现在离婚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

“人都有嫉妒心,有私心,在我恶劣到极点前离了比较好。晚了就是难看一辈子。”

“你认为周先生会记恨你?”

“我不知道,他人很好。可我们结婚了,不一样。”

“伴侣之间也要正常沟通。你们的问题可能只在沟通,想过怎么解决吗?”

“我以前可以理解他,现在读到的都……让人不安,”江波涛有一下没一下揪着毛衣袖口,“那种肉眼可见的兴趣的流失……热情消减,独占欲却还存在。这种已经不能叫爱情关系了,其实人在结婚的瞬间就不能再叫纯爱情了,加了义务,都活得比较违心。”

“你一直都是主动方?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江波涛张了张嘴:“……我是个Omega,在床上我是被动方。”

“……我不是问这个。”

“我明白你的意思,主被动这件事不能一概而论,每个人擅长领域不同,比如我在床上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但他在吵架的时候永远很沉默,我一个人要说两个人的话,非常奇怪……”

“你对性生活很不满,我感受到了。”

“没有,不是这样的。我有点迷茫……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喜欢对方吗?江先生。”

江波涛罕见地沉默着,在仲裁认为他不会再开口时,轻声道:“很喜欢。”

眼圈还有一点红。

仲裁等他把情绪调整好,才看一眼门外,推出一张纸。

“这是申诉表格,请你填写一下,我去外面和他谈谈。我还是建议你再想想,你的伴侣是个不错的人。一旦离婚,以后你们就是陌生人了。”

听见陌生人三个字,江波涛的手指微微抽动,没吭声,在桌上找了一圈。

“有笔吗?”

仲裁掏出钢笔推到江波涛面前,俯身看着他的眼睛。

“如果你真心这样想……我有一个建议。”

 

里面房间的门轻轻合拢,周泽楷闻声转过头来。

仲裁非常理解江波涛为什么喜欢这个Alpha,也非常理解周泽楷为什么喜欢那个Omega。

“周先生,”仲裁示意他过来,到一个监控看不到的角落,“这些话我们私底下说,无意冒犯,但离婚的话你的赔偿概率很高。”

周泽楷摇摇头:“我们没有那么不愉快。”

“情绪每时每刻都在变,”仲裁劝他,“你要知道,Omega有一百种方法要求Alpha赔偿。你的床上习惯……你有施虐倾向吗?”

“我没有。”周泽楷眉头紧蹙。

“你咬他。你绑过他吗?”

“没有。……情趣也算?”

“你确定是情趣?”仲裁掏出一本手册,翻给周泽楷看,“第七行,‘Omega在生理方面享有优先权益。’你最好确定一切都是安全的。”

Alpha接过手册认真翻阅,表情渐渐不那么轻松了,抬眼看看内室,确定房门还关着。

“……他会起诉我吗?”

“如果你们不能和平离婚,他完全有可能起诉你。”

“我们可以……”

“我也希望如此,可江先生在屋里的态度好像不是这样。”仲裁说,“我经手过三百多起案例,许多Omega都是在签署了申诉表格后开始变化的。你要知道,一旦这张表格签上他的名字,你的伴侣就将进入合法被保护期,直到结果出来你们都不能见面,这是法律对Omega群体的保护手段。”

很明显周泽楷开始犹豫,也许过去他们真的心意相通,但时至今日一切都无法重演。激情和信任一样,随时间耗损。Alpha已经在太多地方占了便宜,婚姻法对他们的限制明显多于Omega,这正是他们来到仲裁咨询机构的原因。

“他说什么了?”周泽楷恳切地问。

“我不能说,但对您不利。”仲裁惋惜地看着他,“我建议您先做准备。”

手册上有不少用荧光笔划过的内容,周泽楷看得心不在焉,眼神扫到某一页末尾,突然愣住了。

“如果……”他试探地说,“如果我……”

“我也这样建议,事实上刚才我已经感觉到了,你们来这里仲裁的费用是周先生你付的吧?”仲裁点点那页手册,“你可以现在开始准备,提前起诉对方。”

 

十五分钟后,仲裁回到内室。江波涛已经填好了所有内容,正在玩手机。

“他怎么说?”

江波涛没有了刚进门的悠闲,又介意又不想明着问出口,像是较劲,又比那更焦急。

仲裁把一杯茶放到桌面上。

“我暗示了一下……和预想一样,他决定提前起诉你。如果你有任何把柄在他手上,多半会有问题。”

“没有把柄。”江波涛低下头,再抬起,眼神凛冽了几分,“如果我们之间有人搞外遇也不会是我。”

“看得出来,”仲裁说,“那么像我建议的……你也可以开始行使Omega的合法被保护权了。”

“没有任何办法让两个人都好过,对吧?”

仲裁摇摇头:“有,就是别离婚,好好沟通。但你们都做不到。”

江波涛双手抱臂,歪着头,忽然笑出声来。直到刚才他一直像个心有大患的人,现在却放下了。

“谢谢你。”江波涛把表格递给仲裁,越过他走向门外。

“江先生,你写的……”仲裁只看了三行,立刻怒不可遏,“你……你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相关条例,”江波涛拧开房门,对周泽楷招招手,“违规操作的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仲裁冷着脸,想从门缝里挤过去,但周泽楷已经堵在门口,掏出一支录音笔。

“证据完好。”江波涛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支递给周泽楷,“你既然处理过那么多起案例,为什么看不出来我们两个Beta根本没有结婚?”

 

“然后他就扑上来,要跟你们拼了,”一个穿制服的眼镜男站在大门口给两人做笔录,“小周一把制服了嫌疑人……小周你到我们队来吗?”

周泽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摇摇头:“是帮你取证,明华哥。”

“追他好久了,一直没找到空子。这人在各大咨询机构里辗转,教唆离婚夫妻互相起诉,其中只要有一方委托办理,他就可以拿赔偿金的百分之十到二十,如果成功证明Alpha有暴力虐待倾向,赔偿金额还可以更高……你们说要离婚了?”

“对。”

“谢谢你,”方明华跟江波涛握手,“我做了小周三年师兄,从来没见过他的伴儿。”

“我不是,”江波涛笑道,“我是他在街上找来的群演。”

方明华楞了一下:“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刚才我们在一家店里吃饭,他的位置上面漏水了,坐到我这桌来。我们聊了几句,他说他吃完要到这个咨询中心来,等上主菜的时候,他就问我有没有兴趣帮个忙。”

方明华吃惊地看着周泽楷,又看看江波涛,转身想给周泽楷一肘子,被后者一把挡住。

“所以你们以前根本不认识,前面的都是瞎编?”方明华拿起物证栏里的申诉表格,“写的这是……诈骗罪相关条文啊。你们真不认识?”

“今天第一次见他,人名都是随口提的,许斌是我大学室友,”江波涛耸耸肩,“临时发挥,不够精湛。”

“我和我老婆离婚都不一定能演成这样,”方明华咋舌,“小江你不是Omega真是可惜了,演得很像。”

江波涛笑着偷瞄周泽楷的侧脸,等他走开,立刻凑到方明华耳边:“其实我是Omega,我骗他说是Beta。他也是Beta吧。”

方明华扬起眉毛。

“好的,感谢市民同志热心合作,”方明华再次和他握手,“有机会给你送面锦旗。”

这件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江波涛想。不错的开头,有锦旗就再好不过,周泽楷有理由再来见自己一面。

他确实可以看懂一些周泽楷的情绪,尤其是周泽楷看见他从屋里出来招手时那种发自肺腑的解脱,很难相信那是演出来的,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周泽楷还给他拍了张看似偷拍的照片,用那张图做桌面,演得非常投入。

如果他们之间要发生什么,也该像这样,真实、投入,难以放下。

“我送你回去。”周泽楷说。

而江波涛只是摆摆手:“不用,我也开车了。”

他们走过停车场。刚才就是在这里,周泽楷的SUV半天没动,江波涛不得不按喇叭嘟他。

“你当时在想什么?”江波涛随口问道。

“我在想,差一个人……就是你了。”

冷光落在周泽楷头顶,他垂着头找车钥匙,侧面轮廓也精致得吓人。

就在江波涛想再次重申自己要开车回去时,周泽楷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方明华的短信,写着:祝你们孤A寡O上路愉快。

“……好吧,开玩笑的,我是Omega,只是不太明显,”江波涛指指屏幕,“你又怎么说?”

“开玩笑的。我是Alpha,”周泽楷偷偷笑了起来,“我想……很明显。”

 

 

 


海月虚空

【喻黄】A Prefect Night - 天网(中一)

·昨天没敢更_(:з」∠)_

·毫无感情戏


他们回到别墅,所有人都在那里等着。

郑轩带回来的消息并不算多,毕竟对方不像他们一样身经百战,在十几双眼睛盯着的时候,实在没办法进行什么特别有效的交流。

“他是在求救。”郑轩说,“他暗示了我一个地点。”

黄少天忽然示意他噤声,冲李远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站起身,一前一后上了楼。


外面猫着的俩人正听壁根呢,忽然就被人拍了肩膀。

本以为是同伴,万分不耐烦地回过头去,就看见本来应该在屋子里的两位正冲着他们笑。

拳头还没挥出去呢,对方就干脆利索地一个手刀把他放倒了。


收拾这种杂鱼用不了黄少天半分钟的功夫,...

·昨天没敢更_(:з」∠)_

·毫无感情戏


他们回到别墅,所有人都在那里等着。

郑轩带回来的消息并不算多,毕竟对方不像他们一样身经百战,在十几双眼睛盯着的时候,实在没办法进行什么特别有效的交流。

“他是在求救。”郑轩说,“他暗示了我一个地点。”

黄少天忽然示意他噤声,冲李远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站起身,一前一后上了楼。


外面猫着的俩人正听壁根呢,忽然就被人拍了肩膀。

本以为是同伴,万分不耐烦地回过头去,就看见本来应该在屋子里的两位正冲着他们笑。

拳头还没挥出去呢,对方就干脆利索地一个手刀把他放倒了。


收拾这种杂鱼用不了黄少天半分钟的功夫,回来的时候他方才垫着坐的沙发垫还留着点黄少贵臀的形状。

“收拾干净了。”喻文州看他一眼。

“等他们醒了就会自己回去了,小远不出岔子的话。”黄少天耸耸肩,“我说你也够麻烦的,还把人引到别墅来,万一真被发现了呢?”

“小远不在我就不这么干了。”喻文州笑了笑,“让他们回去报一声没什么特别的事,比甩掉他们来得让对方放心。”

“东西查过了吗?”徐景熙插嘴,“别回头人家身上再带着个窃听器录像仪的。”

“从头到脚都摸过了,连个打火机都是小卖部里一块钱俩的那种塑料款,你这是质疑我业务水平。”黄少天不服,“不过他们应该也没把阿轩当回事,就是找人跟过来,图个安心。”

“你接着说吧,什么地点?”喻文州说着看向郑轩。

“我们大学时候的社团档案室。”郑轩也皱着眉,“我猜他是想让我去找点东西。”


潜入普通的大学的普通档案室这种事,基本上就不需要他们全员出动了。

转天晚上,郑轩自己带着卢瀚文和徐景熙出去了一趟,算上来回时间也就在学校里耗了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多小时据卢瀚文透露还是因为校园改建,帅气的狙击手先生帅气地迷了路的后果。

他们也不知道对方让郑轩去取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干脆就把他们在校那几年的推理社社团档案全部抱了回来。几个人猫在别墅里一通乱找,还顺带嘲笑了合照里还推着个小平头的郑轩。

“应该就是这几份。”最后他们选出几份会议记录来,郑轩揉了揉脸说:“这几份记录都是他做的,角上都有盖印章。”

他指着一个十字军骑士的图案,又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补充:“那时候大家都有点中二期没过。”

“没关系前辈我不会嘲笑你的。”卢瀚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哪个是你的,这个?”

他指着一个子弹交叉的印章,郑轩摇了摇头:“不是,这是另外一个同学的。”

“那哪个是……”卢瀚文一脸疑惑,“我看别的都是什么兔子啊玫瑰啊之类的,前辈你大学时候这么少女吗?”

“不是我说瀚文啊。”黄少天一脸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看着卢瀚文,“你也不想想,阿轩,他是那种,会勤快到去做会议记录的人吗?”

哄堂大笑。


不过说真的,那几份会议记录没什么新奇,大多是读书会的,只有一份是推理社不畏艰险破除迷信亲探学校十大不思议的行动记录。不过说来各个学校流传的鬼故事都差不多,什么半夜会从厕所的第三个隔间跳出来的红拖把,或者音乐教室会自动弹出诡异音符的钢琴,二十上下的一群大小伙子满世界乱闹一通,就算真有鬼,也要给他们吓得不敢出来。

“不过前两年我们学校不是改建来着,这些很多都是老教学楼的,跟着一起拆掉了……”郑轩一边翻一边嘟囔,“可能也就只剩下这个……是不是在这儿?”

“篮球架下吊死的学姐?”黄少天看了一眼就哇起来,“你们这位学姐很……很会挑地方?”

“我想想……啊,就是说毕业季的时候,学姐被学长抛弃了,伤心之下吊死在他们认识的篮球场那个篮球架下面。死后的她变成了怨灵,在没有月亮的夜晚,会看见篮球架下有上吊的绳索晃动……”

别墅里十分安静,外面的风摇动枝叶簌簌。

“哇前辈你不要再讲了!”卢瀚文突然捂住耳朵,“会做噩梦!”

“来不及了。”郑轩的语气阴惨惨的,“看到绳索的人会被诅咒,诅咒需要他往吊索里投入五个三分球才能破除……如果诅咒没有破除的话,他的头,就会变成下个被诅咒的人用来投掷的————呜哇哇哇哇!“

“我就知道他要提高声音吓人。”眼疾手快地把垫子捂在郑轩脸上的黄少天冲被吓得一起尖叫起来的卢瀚文眨眼,“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够义气?”

其实是被突然暴起的黄少天吓到的小黑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了别闹了。”最后还是喻文州制止了他们胡闹,“所以篮球架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那里有什么讲究吗?”

“不知道,只能去了再看了。”郑轩把黄少天的坐垫丢还给他,“明天还得把这些档案还回去,累死了。”

“你白天不能再出现在校园里了,画图给景熙或者宋晓,让他们去。”喻文州说,“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来头,不排除他们依然派人盯着你的可能。“

“哦……好。”郑轩顿了一下才答应。

“我知道你想自己做这件事。”他这样的神色被注意到了,于是喻文州继续道:“但我也知道你更想解决这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郑轩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微妙的动摇:“他居然用这种方式求救,如果我没看到呢,我看不到,那就没人能看懂了……”

“他是在向我求救,就算这么多年没联系,也是还……”

“他把他的希望都交给我了,我现在想起来,其实有点后怕。”

“所以,如果是我能做的事,我还是想去……”

“这是你解决的。”喻文州果决地说。

“读懂了报纸上的信息的人是你,去见他的是你,找出篮球架这个地方的人还是你。”他望着郑轩,“这么多都是只有你才能做的,我们只是你的助力而已。“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听见他们的captain又开口:

“B.R成立这么久了,一直都是这样的。”

——我们始终立于一处。

——身为彼此之刃,亦为彼此之盾。


缄默症
0214 I am yours...

0214

I am yours forever.


0214

I am yours forever.


慕乔King

【喻黄】网恋你妹啊!01

之前有人翻出以前的一个网恋梗~虽然和这次说的差距有点大……但是网恋梗一直想写的2333333

第一次半夜发文,困哭了……发完赶紧睡觉!

=============================

  黄少天,IT界的精英,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宅男,说白了就是没对象。

  大学的时候没有好好谈恋爱,就业后发现身边不是已婚妇女,就是单身男人,圈子越来越小,家里介绍的对象,因为异地相隔,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有时候还有男同事调侃他,“黄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你这皮囊也不错啊,怎么身边就没个像样的小姑娘呢。”


  后来,黄少天网恋了。对方的资料卡上显示,昵称索克萨尔,性别女,年龄28,...

之前有人翻出以前的一个网恋梗~虽然和这次说的差距有点大……但是网恋梗一直想写的2333333

第一次半夜发文,困哭了……发完赶紧睡觉!

=============================

  黄少天,IT界的精英,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宅男,说白了就是没对象。

  大学的时候没有好好谈恋爱,就业后发现身边不是已婚妇女,就是单身男人,圈子越来越小,家里介绍的对象,因为异地相隔,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有时候还有男同事调侃他,“黄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你这皮囊也不错啊,怎么身边就没个像样的小姑娘呢。”


  后来,黄少天网恋了。对方的资料卡上显示,昵称索克萨尔,性别女,年龄28,所在地G市。性别合适,年龄合适,所在地一模一样!聊得来,谈上了。

  说起来,黄少天加索克萨尔的原因很乌龙。

  黄少天在单位也算是一个小领导了。和部门成员关系都很好,主要是他们部门全是男的,平时讲话就是无所顾忌,偶尔也会开开没营养没内涵的小黄腔。完成了一个大工程,黄少天组织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喝个酒,一个个喝高了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一整晚好不容易坑上了黄少天,宋晓大声嚷嚷着要好好整一下黄少,立马拿过黄少天的手机,随便输了个QQ号,看资料卡显示女性,宋晓道,“黄少,送你个对象,加她好友,验证消息写我是你未来老公。”黄少天心想,“宋晓啊,你这是故意放水吧,网上随便找个人让我加好友,你就是让我发419我也无所谓啊,正常人会搭理你吗?”黄少天三下五除二扣完字,好友验证发过去了。

  大家继续闹着,谁也没把加好友当回事。散场后,黄少天在回家途中掏出手机一看,卧槽,加上了,对方还发消息过来了。


  索克萨尔:

  未来老公?

  索克萨尔:

  我秒同意你竟然不在了?

  索克萨尔:

  竟然弧你未来媳妇儿?不是好对象!


  黄少天觉得只有那个六脸懵逼的表情包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对方是缺爱呢还是空虚呢还是智障呢?许是酒精刺激着脑袋,也可能是黄少天自己也空窗期太久了,便回了消息过去。


  夜雨声烦:

  你未来老公正赚钱养家呢,哪能时时刻刻盯着手机QQ呢,放心看到消息会回复的,作为新时代的好男人是不会冷媳妇儿的!绝世好对象,进的了厨房,出的了厅堂。关键是会赚钱啊!

  索克萨尔:

  ……


  喻文州刚送完表妹回家,洗完澡坐在电脑前准备继续整理资料,QQ窗口弹出了一个未来老公发过来的消息,扫了一眼消息记录,喻文州拨通了自家表妹的电话。

  “你下午给我加了好友?”

  “是人家主动加你的,备注还是你未来老公。你平时又不怎么玩QQ,也没几个人知道你号,我以为是熟人闹你呢。表哥反正你不喜欢女的,这么多年一直和姑妈闹得这么僵,总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的,要求不要太高了,差不多就行了。这个什么烦的我看他头像挺帅的,一看就是个gay,面相也不像个坏人,你试着交流交流呗!

  “我资料卡上是女的,应该是乱加的。”

  “靠!!!!!难怪没对象!你自己解决吧,我下午闲着无聊不小心秒入戏了。先挂了。”

  喻文州有些无语,正准备将夜雨声烦拉黑的时候对方又发来了消息。


  未来老公:

  ……

  未来老公:

  不好意思,之前玩真心话大冒险,同事之间闹着玩的,用那样的验证消息随便加了一个号,给你带来了困扰。直接把我拉黑双删吧!

  未来老公:

  [给你一朵花花.jpg]


  喻文州看着屏幕上这个未来老公发过来的消息,随手点开系统消息查看了好友验证,看着“我是你未来老公”几个字,脑袋有些发疼。

  好在喻文州平时很少聊QQ,列表上也就只有几个家人和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平时和同事联系基本上都是电话、短信。经常被嘲笑是个老古董,连QQ微信这些都不玩。虽然几乎不加陌生人为好友,但是类似于夜雨声烦这样误家的好友留在列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于是他便回复了句没关系,只是没想到对方还和自己聊上了。


  索克萨尔:

  没关系。

  未来老公:

  这么晚还不睡?不怕长皱纹么?女孩子不是都很讲究皮肤保养么,竟然不知节制地熬夜!

  索克萨尔:

  你懂的还真多…

  未来老公:

  那是必须的,作为新时代的好男人,必须各方面都要了解一下啊,一来话题比较好找,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家主动找话题吧!二来我是真的需要好好找对象呀~


  看着屏幕上别扭的备注,喻文州点开了夜雨声烦的头像。染着栗色的碎发,长相如表妹所说,挺帅气的。笑容很灿烂,露出两颗虎牙,健气可爱,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喻文州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上了,觉得这个夜雨声烦的话有点多,倒也不是很烦人,有些事情说的也是头头是道。


  喻文州截图了备注给对方。

  索克萨尔:

  [截图.jpg]下午是表妹,这备注……怎么称呼?

  夜雨声烦:

  大家都叫我黄少!你也这么喊我吧!你表妹这是急着把你嫁出去啊!嘿嘿!不说了我快到家了,先洗澡!

  [有时间一起洗澡.jpg]

  索克萨尔:

  嗯。


  喻文州看着这个表情被逗乐了。他觉得夜雨声烦有点自来熟,也会找话题,若是熟人好好介绍的,处对象似乎还真有点意思了。可惜目前这状况,对方显然是把他当女孩了,还有意无意地在撩他。喻文州想,偶尔有一个这样的人在网上聊天也挺不错的。

  另一头,黄少天觉得这个网名叫索克萨尔的姑娘有点意思。虽然一开始的几条消息让黄少天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还纳闷现在的姑娘家还真是简单粗暴,对自称未来老公的陌生男人接受度这么高。后来得知是因为对方表妹闹得小乌龙,回头再看看他字里行间,还觉得透着点矜持和温柔。

  黄少天临睡前看着索克萨尔回复他的一个字加一个句号,高冷的气息铺面而来,又有点忍不住地想去调戏一下看看对方什么反应。


  夜雨声烦:

  索索~你怎么还在线,是时候睡觉了!晚安[飞吻]说好的下次一起洗澡哟~

  [有时间一起睡觉.jpg]


  黄少天将刚刚的表情包直接用QQ涂鸦简单的涂改了一下,看起来特别敷衍。过了几分钟也不见索克萨尔理他,便关机睡觉了。

  第二天到了单位登上QQ便看到了索克萨尔的回复,晚安还配上了一个萌萌的颜文字。和他的头像很像,一个可爱的粉嫩色的颜文字的图。

  一来二去的两人也算是熟悉的网友了,黄少天没有认真地去问过索克萨尔具体信息,甚至连真名都没问过。只是一直喊他索索,有时候也会和他吐槽索克萨尔这个网名和他的风格一点都不搭,过于男性化了。

  两人聊天的内容大多出也是黄少天日常吐槽,索克萨尔三言两语地回应着,话不多,也不至于让黄少天冷场或者觉得尴尬。两人几乎发展到了睡前必须问晚安的节奏了。

  黄少天想,他大概快要恋爱了,就连他同事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谈恋爱了,也有人问他,“黄少最近一脸春风得意的,是不是谈恋爱了?有爱情滋润的男人就是不一样的。”

  黄少天琢磨了一段时间,在夜深人静的深夜,怀着忐忑的心情给喻文州发去了消息。


  夜雨声烦:

  索索~~~春天到了,我们恋爱吧!

  [我就这样看着你一直到你喜欢我为止.jpg]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发来的消息不知如何回复,甚至开始想如何去冷却这段肆意乱串的情感,他可没有将一个直男掰弯的打算。

  只是对于黄少天的热情,他却不知如何去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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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表情包:


赤岸

[喻黄/ABO]朝朝暮暮(三十二)

三十二

黄少天明知故问:“今天做那么多菜,是要请客呀?”

喻文州也不挑明,锅铲轻轻磕在盘子上:“自己想。”

喻文州这人对什么节日纪念日之类的很看中,就连端午节都亲手裹了粽子。结婚一周年,一桌子菜,还开了瓶红酒,黄少天觉得他简直是作。

不过这份心意不能说是不贴心,黄少天走过去抱住喻文州腰,喻文州身上一股虚浮的油香味,他借着姿势蹭了蹭鼻子。

“洗手,吃饭了。”喻文州低声说。

黄少天抱着他不放,心里咕噜噜冒着酸楚的泡泡。

从小到大,黄少天是个极自负的人。聪明优秀,能力出众,omega的身份也没有对他的人生造成多大的困扰。此刻他却沉落下来,怀着不少悔意。

回家的一路上黄少天想了许多,这...

三十二

黄少天明知故问:“今天做那么多菜,是要请客呀?”

喻文州也不挑明,锅铲轻轻磕在盘子上:“自己想。”

喻文州这人对什么节日纪念日之类的很看中,就连端午节都亲手裹了粽子。结婚一周年,一桌子菜,还开了瓶红酒,黄少天觉得他简直是作。

不过这份心意不能说是不贴心,黄少天走过去抱住喻文州腰,喻文州身上一股虚浮的油香味,他借着姿势蹭了蹭鼻子。

“洗手,吃饭了。”喻文州低声说。

黄少天抱着他不放,心里咕噜噜冒着酸楚的泡泡。

从小到大,黄少天是个极自负的人。聪明优秀,能力出众,omega的身份也没有对他的人生造成多大的困扰。此刻他却沉落下来,怀着不少悔意。

回家的一路上黄少天想了许多,这桩婚姻从一开始源于他的马虎大意,包括滚上床是因为自己对药物并不能够精确控制,跟喻文州如今的关系又是出于他乱糟糟的动心下旁敲侧击的拉扯。

喻文州像是一步步走进他无心之下构建起的危楼里,而今又要面对更复杂更糟糕的局面。

黄少天觉得厌烦,他不得不承认他也是造成这场危局的一分子。

而喻文州却并没有做错什么,要说错就是去年六月不该去夜城跑那趟生意。

黄少天原以为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是要陪伴和保护,喻文州反倒因他而危险,这个结论对他来讲很难接受。

喻文州意识到黄少天的不对劲,他手上还沾着油,转过身用手背抬起黄少天的下巴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黄少天暗自咬咬牙,这时他已经定了心,即使自身难保,但喻文州不能有事。

于是他哈哈两声,笑得非常自然:“没事,我饿了。”

 

黄少天咨询了律所,喻文州洗清关系不受牵连需要准备一些材料,一是要BR公司参与涉案项目的所有流程材料和资金明细,还算好办,项目资料大都有备份,他回公司清一清总能理出来。

二是要双方的婚内财产公证,这却不太容易,此份公证一般不轻易出。AO婚姻离婚率很低,婚内财产纠纷也少,财产公证大多是随同离婚办理出具的。当然也可以进行一些非常规申请,需提交的资料相当复杂。

三是要喻文州的资产证明。

喻文州是有些公关才干和政交手腕,如果告诉他,他多半会找关系想办法,大动干戈。

然而这件事已经远远不是喻文州的能力范围,他越有动作就越危险,如果随便找找关系就能搞定,魏琛又何必走。

黄少天在把一切准备妥当之前不想喻文州涉入其中,喻文州和他的所有银行账户都已在监管范围内,如果在检察院提审之前触碰反而说不清。

喻文州太会察言观色,黄少天索性找了个出差的借口回越秀的小区住了几天。

检方给了十日的申诉期,黄少天对于自己那部分一筹莫展,莫须有的帽子他一顶也摘不下来,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材料备上,和律师模拟或会遭遇的庭审,其间还得应付检方的随时召唤,烦不胜烦。

眼看申诉起就要到了,和喻文州相关的材料准备得差不多,只需要等检方提审后根据要求办理婚内财产公证和资产证明。

黄少天一头松了口气,另一头又高度紧绷起来,到底是要和喻文州摊牌了。

他明白这一审或许迎面而来的就是牢狱之灾,他决计不肯拖累喻文州,势必是要讲清楚的。

这个初夏连连暴雨,车外的污水漫过脚踝,黄少天像是淌进深重的洪流里。

 

“我回来了。”黄少天说,他把雨伞撑开扔在门边。

时间是晚上七点,因为下雨的缘故,天色提前落幕。

喻文州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靠在桌边,是个静默的影子。

“卧槽,怎么不开灯,你吓唬谁!”黄少天咋呼叫着,摁开墙上的开关,甩了甩刘海上的水,然后见喻文州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望着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喻文州开口道,嗓音疲惫。

“啊?”黄少天蹦了两步,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这么大的事,少天,你竟然不告诉我。”喻文州皱起眉头。

黄少天真真应付不来他这个样子,和上次从杭州回来如出一辙,他也只能摆弄了一下手机,又把手搁在兜里,低头说:“你知道啦,我本来也是要今天回来跟你讲的。”

“你现在才讲?”喻文州提高了些音量,“大概什么时候你进去了我都需要从旁人嘴里知道。”

“谁告诉你的?”黄少天抓着兜里的布料。

“987司的人来BR要财务单,少天,你认为我是第几个知道的?”喻文州望着他。

黄少天心里的厌烦原本就没褪去,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做资料就是想喻文州离事件远一些,喻文州冲他发这个火他着实吃不消:“这问题很重要吗?”

“重要。”喻文州摇摇头,“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一无所知,我不该问吗?”

“现在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吗?”黄少天忽地大声道,“现在最关键的不是人没事吗?你能不能不要避重就轻!”

喻文州眉头更紧了:“所以才要共同解决。”

“你根本解决不了,谁都解决不了。”黄少天用手扶着额头:“你说怎么解决,走私、非法集资、危害税收征管、产权侵害,都是我经手的项目,每一项都指着我脑门上,药监总局下的调令,你本事再大能通天么?”

“不必非得事情到这一步你才明说。”喻文州道,“事在人为,有许多事许多关系我可以提早想办法安排。三年前,总局调令查BR,我们做到了规避,世上没有绝路。”

“出事时情况已经是这样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解决问题,不是在逃避。喻文州,事情和事情不一样,我没你那么走运。”黄少天从兜里掏出了烟。

他情绪不稳,信息素有些流散,筋脉发胀,点上黑烟猛地吸了两口。

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现在怎么样?”

黄少天咳了一声:“不怎么样。”没等喻文州说话他又道:“检方可能会提审你,你得有些准备,资料我给你弄好了,明天有人送到你办公室。”

“所以你回来,是给我下通牒,不是和我商量的。”喻文州笑了一下,内容苦涩。

“我们想的不一样。”黄少天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他在进屋之前或者有些忐忑,一番争执之下,全然失去了力气。

喻文州的想法和重点他总是有些出入,大事当前,黄少天不想纠结于感情的几寸几分,吵闹毫无意义。

只是他忽然发觉,即使他保住了喻文州,自己进去了,喻文州必然更加伤心难过,也没可能会感激他。十年的牢狱,他的人生也所剩无几,到底谁得了好处。

“雨那么大,你去哪里?”喻文州叫住他,温和依旧。

黄少天鼻子一酸,回过头问他:“如果我要走,你和我一起走吗?”

灯光下喻文州怔怔地望着他,眉目模糊,没有说话。

黄少天笑了笑,打开门迈步而出。

外面的世界一片滂沱,他甚至忘了带把伞。


TBC.

赤岸

[喻黄/ABO]朝朝暮暮(三十)

三十

黄少天从来无意于用身体证明感情,在一个心智成熟,尚未标记的omega意识里,性与爱本不可混为一谈。

而今他竟然使用了一些不太干脆的举止,挑动喻文州的情绪,迫切地用上床这件事确定喻文州冷战后的反应,结果虽是意料之中,他的快乐之余也委屈巴巴的。

黄少天是真的喜欢他,有时候贴着喻文州都不愿意起来,过度的喜欢让他心态并不那么完美。

尤其是喻文州太看不清了。

还有些事黄少天没有和喻文州吵,比如如果真是心无芥蒂,喻文州明知他在杭州,何必要发短信试探他。试过之后又为什么没同他讲明,偏偏要事后追究。

事情已经过去,他不大希望纠结,但和喻文州的相处里有些许类似疲惫的成分。

喻文州的处事方式是...

三十

黄少天从来无意于用身体证明感情,在一个心智成熟,尚未标记的omega意识里,性与爱本不可混为一谈。

而今他竟然使用了一些不太干脆的举止,挑动喻文州的情绪,迫切地用上床这件事确定喻文州冷战后的反应,结果虽是意料之中,他的快乐之余也委屈巴巴的。

黄少天是真的喜欢他,有时候贴着喻文州都不愿意起来,过度的喜欢让他心态并不那么完美。

尤其是喻文州太看不清了。

还有些事黄少天没有和喻文州吵,比如如果真是心无芥蒂,喻文州明知他在杭州,何必要发短信试探他。试过之后又为什么没同他讲明,偏偏要事后追究。

事情已经过去,他不大希望纠结,但和喻文州的相处里有些许类似疲惫的成分。

喻文州的处事方式是十足的社会人,圆滑而留有余地,在情感中的余地会让黄少天有些难以捉摸。

这原本是黄少天能够预见的,他没指望谈一谈恋爱就把喻文州看得有多透彻。

起床吃过饭,喻文州递了只盒子给他,包装得严严实实的。

“什么东西?送我的?”黄少天搓着眼睛,他发情期没完全过,一觉醒来哈欠连天。

“嗯。”喻文州揉了揉他头发。

包装纸扯过,里面盒子套盒子,完全拆开是一只很闪很大的腕表,看着价格也不低。

“啊哈哈哈太浮夸了。”黄少天笑起来,“我拿出去用会被嘲笑的。”

喻文州轻轻捏了一下他脸颊:“有点门道的,自己看。”说罢像是略有迟疑,转身出了房间。

算什么?赔礼还是还礼?

喻文州的此番表情黄少天没太领会。

他不在意喻文州送不送他东西,送什么东西,心意有了他就很高兴。

不过这腕表实在太华丽,不是喻文州的风格。黄少天琢磨了一会儿喻文州品味不至于这样,却没把这东西研究个所以出来。

晚些时候喻文州又语焉不详地问:“少天看到了?”

黄少天短暂疑惑了一下,那表盘十几颗钻狗眼都瞎了,他没想到自己在喻文州眼里是暴发户的作风,不过还是十分愉悦地合身扑上去:“看到了看到了,聘礼这么贵重,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了?”

喻文州捏住他手腕笑笑:“合适吗?”

黄少天挨着他下巴蹭了蹭脸,喻文州的脸向来刮得干干净净的,要非常用力地蹭才能捕捉到一点胡茬的刺激:“合适是合适,不好意思戴。”

喻文州也就没说什么,舔了舔黄少天脖子上的筋脉,拉开他的裤子,继续今天又一轮的抑制工作。

 

黄少天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闲得近乎可怕。

公司所有的业务单都是去年做剩的,到了四五月也所剩无几,魏琛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即使骆驼瘦死还是比马大,工资还能开,但两月里连着六七个人辞职了。

黄少天不是不想走人,然而一家药企愿意用一位身份证明上写着已婚的omega概率实在太低了。何况他即使跳槽也不可能再做一线业务,很大可能和后勤行政的杂七杂八打上交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有了空,和于锋介绍的那些云南药商联系就更频繁,暂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业务操作,没谈妥也就不好让公司层面或旁人知道他私底下在暗通款曲。黄少天做事,总是在等机会。

事业失意时,感情上得到了一些补充。

吵过一回之后,黄少天和喻文州黏得要命,动不动就往床上滚。有几次做下来黄少天觉得内腔滚烫,尽管他知道喻文州没有逾越,却还是担心不小心标记上了,吃了一些以前从没吃过的药,防着万一。

纵然闲,相爱的日子倒是极快。

天气日复一日地升温,羊城花团锦簇,眼见就快要到夏天了。

 

五月末,喻文州刚从深圳出差回来,黄少天表示要去广州从化郊区一个叫“阿婆六”的村子看星星。

天气预报说未来几日晴空万里,是瞻观星空最好的时候。

他们少有时间一起外出,喻文州便陪他去了。

阿婆六村依山绕水,村舍在山间,林木葱葱,环境宜人。条件虽然不怎么好,但看旅游攻略前来的天文爱好者很多,他们险些没找到住的地方。

入住的村舍旅店店主是客家人,黄少天惊讶地发现喻文州竟然会说客家话,操着一口流利而黄少天听不懂的语言和店主相谈甚欢。

“这么能讲,你跟他讲乜?”黄少天瞪起眼睛。

喻文州坐下:“没什么,就说他们一年就夏天秋天有生意,星星赏饭吃。”

“我还以为这地方冷门,哪想到那么多人来,早知道还不如就在白云山看,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客家话?”黄少天问他。

喻文州想了想:“我母亲家里其实是客家人,小时候跟她学过一点。”

他提起母亲总是比较慎重,黄少天有些好奇,又不好直接问。

喻文州主动开口说:“他也许管我管得不多,但教会我很多。”

黄少天玩着手里的杯子:“上次他到你家,就呆了两分钟,坐都没坐就走了。不过看他样子,其实很想见你的。”

喻文州侧头,眼睫微动:“他在国外,做舞台剧的。”

黄少天眼睛溜溜转,嘴唇叼着杯沿,被喻文州伸手拿下来:“外面杯子不干净。妈妈年轻时是舞台剧演员,现在年纪大了转幕后,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每次都停留在哪些地方,通常是他联系我。”

黄少天第一次听喻文州讲他的家人,喻文州的神色很淡漠,却没有不愉快。

“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时就知道你是omega,也是因为我妈妈对空调排气里的氯松过敏。”他解答了黄少天很早之前的一个疑惑。

“我是有点过敏体质的。”黄少天了然地吸了吸气。不能玩杯子,转手玩起了单反相机,埋头说道,“小时候吃花生都过敏,查过敏源一大堆,所以药都是用我们司自己配的,除非应急,很少吃开架药。”

话说到这步,他和喻文州算是掏了老底。

“公司最近出问题,你应该也听说了,但我现阶段没办法走人的,只能扛着。”黄少天摆弄着相机镜头。

喻文州叹了口气:“不仅是987司,涉军的药企现在都有些风声,我的意见是越快离开越好,但听不听在你。”

黄少天挥了挥手:“我心里有数。”

喻文州轻轻握住他的手,慢慢道:“另外,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同我讲。”

黄少天和喻文州相处这大半年,已经大致能读懂他的水星脑波。他明白喻文州在说什么,其实他随时可以揭破omega的身份,跳进喻文州怀里,圈入婚姻的围墙,甚至有一两个孩子,过上另一种完全安心的生活,而他的确尚无准备。

喻文州宽容地给了他无限的时间,也许是因为喻文州也不着急,不过黄少天着实还没看到这一天。

在山村的两日黄少天本是为了放松,却并不非常欢欣。

工作的事是一头。时运不济,夜里突降雨水,别说星空,他们在山道上差点被淋成狗。

当然天气预报不准是常有的,然而黄少天心里那点不妙的预知又冒了出来,且冲撞在胸口,来势异常汹汹。

旷野乌云低矮,电闪雷鸣,他站在窗台看着外面风雨飘摇,转过身喻文州用干爽的擦澡毛巾捂住他。

黄少天心里不舒服,也就不想做,紧紧抱着喻文州站了一会儿,下楼吃了点糖水,才在雷声隆隆中入睡。

第二日回到市区,黄少天接到一位副总的电话。

987司的老大魏琛,彻底失踪了。


TBC.

赤岸

[喻黄/ABO]朝朝暮暮(二十三)

二十三

广州的马路上车越来越少,商业街披金挂红,眼见就到了新年。

黄少天每逢过年要回河源同父母团聚,他平时忙着也不怎么着家,但春节是一定要回去的。

“你怎么弄?”他问喻文州。

黄少天已知喻文州和他母亲的关系不同寻常人家,也知道喻文州很少和亲戚往来。他是喜欢热闹的人,想到大过年的,喻文州可能一个人在家,心里不太是滋味。

喻文州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三十那天,公司不回老家的员工会在一起搞搞活动,我前几年都去。”

黄少天思索了一会儿,忽地凑到他跟前:“那今年别去了。”

喻文州在写年终总结,停下了手:“为什么?”

黄少天舔了舔下唇,两只手环住喻文州脖子,趴在他肩头小小声地说:“要不就……...

二十三

广州的马路上车越来越少,商业街披金挂红,眼见就到了新年。

黄少天每逢过年要回河源同父母团聚,他平时忙着也不怎么着家,但春节是一定要回去的。

“你怎么弄?”他问喻文州。

黄少天已知喻文州和他母亲的关系不同寻常人家,也知道喻文州很少和亲戚往来。他是喜欢热闹的人,想到大过年的,喻文州可能一个人在家,心里不太是滋味。

喻文州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三十那天,公司不回老家的员工会在一起搞搞活动,我前几年都去。”

黄少天思索了一会儿,忽地凑到他跟前:“那今年别去了。”

喻文州在写年终总结,停下了手:“为什么?”

黄少天舔了舔下唇,两只手环住喻文州脖子,趴在他肩头小小声地说:“要不就……你跟我回家吧。”

喻文州微笑:“见家长?”

黄少天从他身上起开:“其实我也没想好。”

“怎么了?”喻文州把工作暂时放在一边,拉过黄少天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很是奔放,不过鉴于在家里,他俩没什么顾忌。

“要不要说啊。”黄少天头搁在喻文州肩膀上,又凑近了些,顽劣地咬了咬他腺体的位置,在他颈间轻轻磨蹭着鼻子。

Alpha的腺体被刺激一下会散发气味,一般分为两种,正常状态alpha低度信息素的释放能让身边的omega情绪缓和,纾解其因信息素流散或药效引起的不适,即使omega不在发情期,也容易被这种柔和的作用安抚。而在alpha自身状态不那么受控的情况下,他气味的外泄容易调动起omega的信息素的脉冲,加剧波动,严重时可能引被动发情。

黄少天此刻没有发情期的干扰,只想闻一闻,他其实说不上喻文州的信息素什么味道,只是觉得能一下嗅得特别深,钻进肺里,变成一种略微麻痒的内觉骚动着血脉,失去一些力气,但感觉不坏。

他就这么软塌塌地趴着,眯了眯眼睛说:“虽然早晚是要和家里讲的,不过我现在还没考虑好。这方面我爸妈很少催我,但我知道他们也挺急的。只是一旦说了,把家庭牵进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你明白吧?所以我想你跟我回去,也是敲敲边鼓,看他们什么反应。”

喻文州没说话,只是摩挲着他后颈。

“哎,文州。”黄少天唤了一声。

“嗯。”

“老实讲,你不介意吧。反正我就是这种不乐意被拴着的人,不想太快进入家庭。”黄少天埋了埋脑袋。

喻文州说:“我明白,所以我谁都没讲,包括我母亲。”

他的手从黄少天的脖子后面移到背上,动了动腿,兜住他的屁股。

“先过了自己这关,才能对他人解释。”喻文州抱着他,“我们的流程本来是有问题的。”

黄少天在他怀里一顿点头,表示赞同。

“没人着急。”喻文州又笑了笑,“来日方长。”

他的手顺着布料的褶皱探进黄少天的裤子。

黄少天象征性地反抗了两下,皱眉叫道:“喂,喂,不是来日方长吗?”

喻文州含住他的耳垂:“今天就很好。”

 

他们大半个月没做,非发情期来了一发猛的,第二天黄少天腰都有些打不直。

在公司走廊上冷不防被他老大擂了擂后背,差点往旁边栽过去。

987司的老大叫魏琛,做事很有想法,但平时不怎么着调,和部下嘻嘻哈哈没什么正形。

黄少天被他这么一吓唬,就想要以下犯上地说叨一通。

但一回头,也不知哪路鬼神得罪了他,魏琛脸色十分不善,黄少天也就没敢造次,只是叹了口气:“老大,我一个阳光少年为了本单位未老先衰,你对我善良点。”

魏琛一扫平日的为老不尊,冷着脸道:“到小会议室,有话跟你说。”

黄少天极少见他这么严肃,也就凝神跟着进了会议室。

小房间里加上黄少天,只有魏琛和他秘书三个人。

魏琛皱着眉,单刀直入:“少天,开年之后,公司发展可能会有点问题。”

黄少天坐直了身:“现在问题就不少了,今年我们业务量只有去年的60%。”

魏琛摇了摇头:“说不定会更糟。”

“卧槽。”黄少天敲着桌面,“老大,整体经济下行,行业萎靡是一方面,老实说今年其实没少累,捞的却都是小虾米,下面的人问奖金我都只能打哈哈。我也明白公司现在不能和前两年比,但滑成这样也太夸张了,我们不是小企业,会影响这么大?我昨天问财务要了年报看,都弄不懂了。云南500万的项目我们提了8万,这不是搞笑?”

魏琛叹了口气:“所以你该懂的,不是我们做得不好,是上面在变动。”

黄少天转了转身前的椅子:“我想过,但没料到影响这么大。”

魏琛说:“上风在协调,现在还不知道方向,节后会有更大的调整,也许会涉及到预算削减,业务缩水,包括裁员……”

黄少天打断他:“那我们就想办法转市场化,挂几个二级公司分流,往乙方靠拢,政策性的项目压一压,我这周就能弄一套新的市场方案……”

魏琛咳嗽一声:“你的能力我心里有数,但不能太天真,我们在体制内做了这么多年,牵一发动全身。我跟你说是要你有点辛苦的准备,虽然你常年跑一线,公司的发展情况你是很清楚的。”

黄少天抬起头:“我知。但我也会想办法,坐着等死才不是我的风格。”

他心里这口气一直堵到过年。

这年深冬极寒,广东下了半个世纪以来的第一场薄雪。

 

喻文州没有跟着黄少天回河源,倒不是说他真的怕见家长。

而是年三十这天,不归家留公司的同事竟然多达十六人,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往年五六个同事在一起煮煮元宵看看电视就把年关过了,今年人一多不好安排。

喻文州的老板了解他历年都是在公司过年,给他指派了组织企业文化的任务,又叮嘱他一定要落实好,让员工体会到家的温暖。

喻文州纵不情愿,也不好推脱,留在了广州。

黄少天走的那天心情也不是特别舒畅,气哼哼地在喻文州下巴上随便亲了亲就开车走了,问他什么时候回也没个准话。

喻文州因为要组织协调,布置场地安顿年饭,还亲自下厨,一个年过得比打仗还累。

到了初二,大家该散的都散了,他躺在家里就很想黄少天。

这种思念十分细密。

人多的时候体会不到,一旦安静下来像是被薄雪濡湿了,不清不爽又难以挣扎。

他短信问他:“现在来晚不晚?”

“晚。”黄少天的信息回得飞快。

喻文州还没来得及回复,第二条短信飞进来。

“晚不晚要看心情。”

又一条——

“所以你什么时候到?”

黄少天父母的家在河源城边,靠近新丰江,买房的时候只为环境,不为方便。虽然已经住过去好些年,四周的配套还不是特别完善,没有大片高楼,人也并不很多。

喻文州跟着导航找过去稍微费了点时间。

在街口等着红灯,喻文州本想打电话问问,抬头发现黄少天站在远处一个路口上等他。

他视力是很好,也没想到隔着这么老远就看到黄少天了。

心胸一点点稠热起来。

对喻文州来说,黄少天这个人是很奇妙的。

即使在他俩只是普通同行点头之交的期间,黄少天的存在感也非常的强大。

喻文州总能在熙熙攘攘,或是相距遥远的地方看到他。

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车,把车靠在路边的小食店边上,踏入冻结的空气里,慢慢朝黄少天走过去。

每靠近一步都像是压过一点隐秘的情绪。

走到离他三四十米的地方,慢慢转到黄少天身后,见他在水泥地上左一步右一步踩着翘起来的地砖。

他给黄少天打了个电话。

黄少天接起来就问:“到哪里?下高速了么?”

喻文州低声道:“你左后方是不是有棵树?”

黄少天身体顿了顿,稍稍回头,看到了他。放下胳膊跑了两步,又停住了。

喻文州看到他的口型分明在说:“有毛病”。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仿佛穿过人群和距离,时间和运气,走到黄少天面前,微笑着说:“是不是,还不算晚?”


TBC.

赤岸

[喻黄/ABO]朝朝暮暮(二十二)

此章有……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雷……

但大概没人这么写过……我望天

不过这的确是我一早设定好的,整个逻辑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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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卢瀚文对黄少天似乎有种一见如故的信任,不仅仅体现在打游戏时嵩呼万岁。

黄少天也不知道理由,这孩子亲近他,甚至比在喻文州那儿哇啦哇啦撒娇卖萌还要多些。

卢瀚文原定了周末要走,正跟他妈妈联系说自己坐火车回去,不需要人接。他十六岁,这个年纪是稍微有些反叛的。

那天卢瀚文忽然神色严肃地和黄少天谈心,仿佛一瞬间挺成熟了,说话口气像个大人。

“我到现在没有分化,我是不在乎。”卢瀚文说,“但我知道爸妈压力大。”

黄少天给他削了颗橙子。...

此章有……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雷……

但大概没人这么写过……我望天

不过这的确是我一早设定好的,整个逻辑是对的


=============


二十二

卢瀚文对黄少天似乎有种一见如故的信任,不仅仅体现在打游戏时嵩呼万岁。

黄少天也不知道理由,这孩子亲近他,甚至比在喻文州那儿哇啦哇啦撒娇卖萌还要多些。

卢瀚文原定了周末要走,正跟他妈妈联系说自己坐火车回去,不需要人接。他十六岁,这个年纪是稍微有些反叛的。

那天卢瀚文忽然神色严肃地和黄少天谈心,仿佛一瞬间挺成熟了,说话口气像个大人。

“我到现在没有分化,我是不在乎。”卢瀚文说,“但我知道爸妈压力大。”

黄少天给他削了颗橙子。

“学校里同学都特别喜欢拿这事来讲。”卢瀚文揉了揉鼻子,“私下里猜谁是A,谁是O,还有傻逼一下课就到处嗅,好像分化了就有人立马肯跟他交配似的。”

黄少天把橙子塞到他手里:“傻逼哪里都有,我读书的时候还有人偷omega的抑制剂,想把人逼着当众发情。”

卢瀚文瞪着眼睛:“我擦,结果呢?”

黄少天笑了笑:“我把他鼻梁砸碎了,后来这样的事就没发生过。”

卢瀚文仿佛听懂了,却也有些不可置信:“我的妈啊,黄少,你……”

黄少天现在和喻文州在一起,其实考虑过是不是要半公开,比如和亲朋好友打个报备。工作他还想多做几年,暂时不打算弄得人尽皆知。

跟卢瀚文说本质上是无所谓的,但他没有询问过喻文州的意见,如果贸然对他家人道出他此刻和一个omega同居的事实,对喻文州或许有些冒犯。

黄少天又递给卢瀚文一张擦手纸:“别想多了,教训他一下罢了。有的事如果没碰到底线,别人说说也就说说,很多人脑子一点点大,他说出的话自己都不一定明白。何况人是很复杂的,也不是靠性别就能区分判断,这方面书不少,你不小了可以看看。”

卢瀚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头道:“我知道的,舅舅房里就有很多。”

黄少天撑着脸:“不过也别跟他学,学点好的,整天不说人话也没意思。”

卢瀚文咬了口橙子:“我觉得大家都喜欢他那样的。”

黄少天反驳:“切,谁是大家,谁是都?少年,时间会告诉你道貌岸然的家伙都是骗人的,大家喜欢我这样的。”

卢瀚文哦了一声:“他也喜欢你这样的?”

“滚滚滚!”黄少天拍他脑袋,“吃的都塞不住嘴!”

 

卢瀚文周日下午六点的火车,星期天一早起来拽拽喻文州,扯扯黄少天,要求最后疯狂一把。

喻文州慢条斯理地清着电线。

卢瀚文趴到他背后:“队长,你这样会失去我的!”被黄少天扯着裤腰拽了起来。

喻文州把电脑给他接上:“一把?我忍你一个多星期,一把哪儿够虐死你。”

卢瀚文又欢叫着往上扑,仍然被黄少天拽着,没能冲上去。

可惜喻文州食言了。

刚刚登入界面他就接到领导电话,药监局要开个紧急会议,公司必须有副总级别的主管参加。三个副总两个在外地,喻文州不能不去,何况家里这摊子只是娱乐,他不会误了正事。

卢瀚文哼哼:“黄少你讲得对,队长这样的人,说话不能信,是不是?”

喻文州回过头:“少天?”

黄少天大喊:“卧槽,我没说你坏话,瀚文,我怎么和你说的!”

卢瀚文立马坐直:“专注!打游戏要专注!黄少我们开始吧!”

喻文州没跟他们计较,只是交代说:“下午药监局的会是封闭式的,可能接不到电话,瀚文注意时间去车站,如果来不及就麻烦少天送送。”

黄少天扇了扇手:“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吧。”

喻文州抓住他的手,用指腹轻轻搓了一下。

卢瀚文还在弯腰调整键盘自然没留意。

黄少天连忙抽开,用唇语说:“撩你妹。”

喻文州笑了,摇摇头,用唇语回:“撩你。”

 

下午四点左右,黄少天放下游戏开始催卢瀚文走,他性子急,生怕别人误了点。

少年打了两个滚,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房里背包。

卢瀚文刚背着包走出来,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黄少天疑惑了一下,喻文州家里很少来人,也就社委会或是物管的人来过几次。

于女士两天前刚登过门,见家里还有个孩子笑得嘴都合不拢,黄少天叼着盒牛奶咬着吸管直吐泡泡,暗骂她也没想过这么大孩子他俩生不生得出来。

按理说社委会不会来得如此频繁。

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位中年男人,端正清朗,眉眼和喻文州非常像,束着长发,气质上多了几分飞扬。

他在黄少天身上扫了一眼问道:“请问你是?”

没等黄少天回答,径直进了房间,又说:“文州不在家?我打他电话也没打通。”

卢瀚文见了他,怯怯地叫了一声:“舅公。”

黄少天整个人傻了。

喻文州从来没和黄少天提过他的父母,黄少天也没问过,只知道他一个人在国内,家人不在身边。卢瀚文出现时黄少天也只是小小地意外。

现在他简直像踩在电门上全身发麻。

很显然中年男子是喻文州的父亲,光看长相也能猜到七八分,卢瀚文这么一叫更铁证如山。

骤然面对喻文州的至亲,黄少天毫无心理准备,他在商场上身经百战,此刻面对一位面善的长辈却挤不出完整的话语来。

“我,我是文州他,朋友,那个同事……家里,嗯,我临时在这里住几天的。他开会,开会去了哈哈哈,我去给他打个电话吧。”

中年人笑了笑,笑起来和喻文州像极了:“不用了,我打了一下午都无应答。我今天也是临时改签的广州,刚和瀚文母亲通了电话,知道瀚文要走,顺便过来接他去车站。”

黄少天恢复了点力气:“您要等他回来么?他还不知道您来了吧。”

中年人露出有些遗憾的样子:“算了吧,总会见到的。”

卢瀚文招着手和黄少天拜拜。中年男人领着他走了,像刷刷过了阵凉风。

黄少天搞不清楚喻文州亲子的关系,也不明白为何他跟父亲见面还要看缘分,到底是喻文州的家务事,他也只能随便想想。

喻文州晚上九点多才回家,黄少天在厨房煮糖水。

或许是夜幕里厨灯下站着个黄少天的场景特别感人,家里也没有旁人了,喻文州放下包就上去圈住了黄少天,在他脖子上嗅。

黄少天被他弄得痒,卢瀚文在家里这些天他俩过得太规矩了,也忍不住转身回应,捧着喻文州的下巴含住他的嘴唇轻轻撕咬。

两人啃了一会儿,被冬季里煮糖水的白烟熏了一脸才缓缓放开。

黄少天眼睛眨动,轻声说:“对了,今天你父亲来过,把瀚文接走了。”

喻文州愣了愣,安静了五秒钟,噗嗤笑了。

“那是我母亲。”

他说。

黄少天完全从方才的一片旖旎中抽落出来,陷入一种雷劈般的震惊:“卧槽!”

“嘿,少天。”

“卧槽!”

“喂……”

“卧槽……你等等,你别说话!”

喻文州笑着叹气。

黄少天陡然明白了很多事,比如喻文州为什么是个水星来客的性格,为什么对性别的看法特别清醒,为什么轻易接受了和男性omega结婚的事实。因为他本身也是男O的孩子。

卧槽……!

喻文州说:“男O虽然是社会结构中的少数,毕竟也是存在的。”

信息量太大,黄少天还在兀自地兵荒马乱。

哪知喻文州这货推涛作浪火上浇油:“什么时候你想有孩子,也是可以有的。”

黄少天一把推开他,蹬蹬跑回房里,哐当关上门,发出一阵十分曲折绵长的鸣叫。

喝着糖水,喻文州那头觉得,都做过好几次还这么害羞,他可能有点alpha失格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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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家不要太介意这个设定,不影响主线

赤岸

[喻黄/ABO]朝朝暮暮(二十一)

二十一

“回来了?”喻文州擦着头发走过来,就见屋子里两个人傻傻地相互瞪着。他也没估计到黄少天会提前回来,不是不惊讶。

“队长……这个人突然闯进来的!”反而是卢瀚文先说话了。

黄少天终于缓了缓神,把椅子拉过来坐下,板着脸扬起下巴管喻文州要说法。

喻文州虽然不知道黄少天的脑洞已经开到什么程度,但这种宣誓主权的姿态让他有些高兴,便语速缓慢道:“小卢是我……”

黄少天挑动半边眉毛。

喻文州笑了:“是我表姐家的孩子,放寒假在我这儿待几天。”

黄少天疑惑:“他怎么叫你队长?”

喻文州在床尾坐下:“随便叫的,你也能叫。”

他俩认识接近一年,没领证之前黄少天一口一个“喻总”听起来还是尊重的,...

二十一

“回来了?”喻文州擦着头发走过来,就见屋子里两个人傻傻地相互瞪着。他也没估计到黄少天会提前回来,不是不惊讶。

“队长……这个人突然闯进来的!”反而是卢瀚文先说话了。

黄少天终于缓了缓神,把椅子拉过来坐下,板着脸扬起下巴管喻文州要说法。

喻文州虽然不知道黄少天的脑洞已经开到什么程度,但这种宣誓主权的姿态让他有些高兴,便语速缓慢道:“小卢是我……”

黄少天挑动半边眉毛。

喻文州笑了:“是我表姐家的孩子,放寒假在我这儿待几天。”

黄少天疑惑:“他怎么叫你队长?”

喻文州在床尾坐下:“随便叫的,你也能叫。”

他俩认识接近一年,没领证之前黄少天一口一个“喻总”听起来还是尊重的,后来再叫“喻总”多少都有些揶揄挤兑的口气。

认真讲话的时候叫“喻文州”,“文州”叫得不多,床上撒娇的时候有过两次。

当然黄少天不会承认那是撒娇的。

“队长”是个新有名词,黄少天虽然不知道由来,但似乎从这个称谓上能找到一些狡黠的乐趣。

“嚯,报告队长,我撤退了,这小鬼数学题第一大题就做错了,你帮他看看。”黄少天起身,指了指床上的作业本。

既然是亲戚,黄少天没什么可说的,他一个临时暂住的倒是格格不入,退后一步就往外走。

他一闪身,卢瀚文小声嚷开了:“队长,他谁啊,怎么大晚上往你房间跑?”

黄少天后耳听到脸有点热,他想要目睹喻文州见到自己的表情,这种目的本来就不很单纯,还没能成功,挺丢人的。

喻文州对卢瀚文说:“一个朋友,现在和我一起住。”

他没说暂住或是收容,换个思想复杂些的大人大概已经能发觉不对劲了,黄少天在门外呲牙。

不过卢瀚文并没这种意识,只是翻着自己的作业:“他叫什么名字?”

喻文州说:“你见了他就叫黄少好了。”

“黄少?黄少听起来很神气啊。他眼速很快嘛,这题真的写错了诶,他打不打游戏?队长,我们培养他吧!”卢瀚文迅速转移出另一个话题。

明明说过撤退的黄少天一个闪身冲进来:“小鬼,这么拽,第几区的?”

卢瀚文眼神放光坐起来,被喻文州弹了弹脑袋:“周末玩。”

卢瀚文央求:“舅舅,周末我都要走了……”

黄少天大刀阔斧地站出来:“不听他的,明天晚上带你下本。”

卢瀚文原本到喻文州家住的目的就是想找人一起玩乐,哪知喻文州管得比他妈还严格,黄少天像是救世主一样光芒四射地出现在他眼前,不由发自肺腑地吹捧起来:“黄少说话算数吧!你真的好霸气!大写的A!”

这大概是中学生里的流行语,类似于“纯爷们”、“真汉子”。

卢瀚文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喊,屋子里的两个大人沉默着扶墙而出。

 

喻文州家里的阳光房不大,给黄少天的卧室腾出来之后,这里堆了不少书册。

搭了张小床就不剩什么空间,躺在床上,身侧贴着落地窗。

黄少天蹲在他面前,吸吸鼻子说:“你就这么睡啊?要不然去我那儿睡。”

他讲这话时没有多想,单纯是见喻文州蜷着身体睡得不太舒服,说出来也觉得微妙。

他们之间越来越像真正的夫妻关系。

也许是分开一周真的挂念,亲昵既是潜移默化也毫无防备的,不说是骚动,说了却又有些虚浮。

这天的月色特别好,窗外是湛蓝的夜光。

半轮弦月挂在窗格子上,一派通明。

喻文州坐在床前,像是悬在半空,黄少天一用力似乎就能把他推进风里。

他的确没能料到生活和感情会有如此迅速的风云变幻。

一个多月前,也是在同样的地方。

某天喻文州在阳光房抱着电脑写材料,那时的黄少天刚刚默认自己难以启齿的心意。

黄少天装作找书的样子,时不时看看喻文州,他想着总归看一眼少一眼,什么时候喻文州发现,就是他离开的时候。

喻文州工作专注,似乎没有意识到黄少天在注视他。

黄少天小声问他:“你喝不喝水?”

这句话白目又没意义,却用了他很大的力气。

喻文州笑着对他说:“好的,谢谢。”

对黄少天本身来说是种冲击。他二十七岁了,也不是白纸一张。当前突如其来的感情却十分纯粹,他和喻文州明明什么都做过了,甚至连婚姻都受到法律特殊保护,他脑子里反倒是很多天真的东西。

像是弥补了他在漫漫青春岁月里经历身为男O不得不面对的泥泞与暗色,黄少天以为自己早已消耗不了太过纯真的心情。

看到喜欢的人会心动,此间温柔,晚到了十年。

喻文州说:“你回来累了,好好休息。”他端坐月光中,轻柔地摩挲黄少天的头发,仿佛透过光芒清朗,触摸着那个性征分化而心智未开的少年。

“我定力也没你想得那么好。”喻文州缓声说。

黄少天翻了个白眼,什么白马王子初恋心动,都他妈是假的。

喻文州又像读了他的心似的,笑了笑:“我不是为了和你睡才爱你,你进入我的生活,这就是最真实的事。”

 

黄少天和卢瀚文一拍即合其实是在喻文州的意料之中。

他们二人性格上有很类似的地方,大大咧咧心思活络,精力充沛讨厌无聊,连网游里的帐号角色都是一样的。

开始几天还是台机和笔记本电脑之间切磋。后来为了方便玩耍,黄少天专门去数码商店买了几根线把电脑接上电视屏,用喻文州那块超级大背投火花四射地登入游戏界面。

“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么打爽多了!这屏幕不打游戏是不是浪费!”黄少天啪啪按着键盘。

“是是是!”卢瀚文连声附和,已然归顺得服服贴贴,“黄少你好威哦!”

黄少天冲他挤挤眼睛。

当天一早,喻文州在厨房抓着他亲的时候这小鬼路过,不知道被看到了多少。本来黄少天面对他还有点阴影,不过见他完全星星眼的样子,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一大一小两名剑客联手去抢副本里的新年红包,配合默契,收获不小。

卢瀚文大大地爽了一把,清点着战利品欢喜地对黄少天说:“黄少,我真的很钟意你,耿直能战长得又好看。”

“啊?”黄少天被少年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有点懵。

卢瀚文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说:“你是不是想当我舅妈?”

即使说这话时卢瀚文稍稍放低了声音,但黄少天已经感觉到喻文州飘忽的视线从背后透过来,立刻拍着大腿扯开嗓门:“专注!打游戏要专注知道吗瀚文!”


TBC.

赤岸

[喻黄/ABO]朝朝暮暮(十七)

十七

在深圳剩下的一段时间,几个人窝在郑轩的公司忙前忙后地出项目方案。

胡越作为副总也和他们打过几回照面,不过当日回程路上发生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起,也就这么无波无浪地过去了。

后来黄少天听李远八卦说胡//////////总有对象,正选日子明年准备结婚的。

然而对于黄少天来讲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他所在意的东西蘑菇一般长在喻文州身上,如果喻文州对他也只是道义上的关怀,他的感情就没有价值和意义。

这些天工作上朝夕相对,黄少天脑子却掰得越来越清。

他已经计划好回广州后就从喻文州家搬离,社委会那边要么临时应付要么再想其他办法。

喜欢这件事既没什么道理可讲,也未必非要求个结果,在他的心...

十七

在深圳剩下的一段时间,几个人窝在郑轩的公司忙前忙后地出项目方案。

胡越作为副总也和他们打过几回照面,不过当日回程路上发生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起,也就这么无波无浪地过去了。

后来黄少天听李远八卦说胡//////////总有对象,正选日子明年准备结婚的。

然而对于黄少天来讲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他所在意的东西蘑菇一般长在喻文州身上,如果喻文州对他也只是道义上的关怀,他的感情就没有价值和意义。

这些天工作上朝夕相对,黄少天脑子却掰得越来越清。

他已经计划好回广州后就从喻文州家搬离,社委会那边要么临时应付要么再想其他办法。

喜欢这件事既没什么道理可讲,也未必非要求个结果,在他的心情还不是无法收拾之前趁早抽身。

他们二人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虽然一直没有能够坦然陈列的好事,但至少对彼此的为人还是认可的。

纵然上过一次床,好在也暂时不算太过尴尬。

黄少天想要叫停,态度就自然地冷淡下来。

他没有刻意疏远,但他相信无论自己还是喻文州都能感受到变化。

 

不过黄少天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这类行为他是一向看不惯的。

曾经有一回,他带项目组去四川驻点半个多月收购虫草。当时他并不知道组里有一对年轻人在平日里就有矛盾。

从某天开始这两人一言不合动辄呛声,严重时甚至动了手,搞得一组团队的气氛也糟糕。

黄少天找他们谈了话,表示如果要吵要闹就赶紧滚回去。

他们认错态度虽好,黄少天却懒得姑息,干脆把一人调去红原,一人调到成都临时办事处,项目结束之后让上面给了两张处分意见。

他公私分明,在往常是很容易做到的。

当对手是喻文州时,情况就有些困难。

主要在于喻文州太习惯于盯着人说话了。

按理说,这也是种礼仪,在交流过程中表现出的专注和用心,黄少天却无法不心有戚戚。

他从来正大光明地行事做人,眼神直接,言辞清楚,态度明确。

而今稍微多说几句话就会被喻文州烫到。

黄少天不能把这口锅完全扣在喻文州头上,他的暧昧和心虚也不是喻文州企图构造的,是他心里有鬼,个中滋味他受得够够的,眼下只想快些做完方案早回广州做个了结。

所以,即便黄少天没有让情绪影响项目进程,他的态度控制却已经十分明显。只要不用和喻文州交流的,他话也不多和他讲。

此番转变旁人是无法发觉的,喻文州倒是被刺激得有些厉害。

外在看不出,但黄少天仿佛多了个心眼,总能感觉到喻文州言谈之间的变化,情绪的起落,甚至是落寞的浮现。

好似一场没有意义的角逐,黄少天从一片狼藉的心情中拾捡到了一点劣质的乐趣。

他是很讨厌输的。

某天吃饭时,黄少天问李远要餐巾纸,李远里里外外翻着包。

喻文州抬手送过来两张干净的纸巾,黄少天没有接,而是拿过了李远手上皱巴巴的一团破纸。

喻文州的手停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去。

黄少天扯着那张破纸,抬起眼睛说:“我只是用来擦桌。”

喻文州笑笑:“没关系。”

明明白白是他自己在作,喻文州佯装无事一派云淡风轻,黄少天却心绪难平。

他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单方面弄成这样,喻文州也特别无辜。

至少现在黄少天仍然喜欢他,捉弄之后,又舍不得他难受。

 

难得独处。

黄少天站在写字楼的楼梯间吸烟,眼前的天窗框着一方周正的蓝色。

喻文州也在,对他说道:“少天,你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讲。”

黄少天撑起眉眼,声音很大:“你讲乜?合作不是很顺利么,等郑轩他们开过股东会我们就能拿回公司做细化方案。”

喻文州说:“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黄少天笑了笑:“没懂。”

休息了还没几分钟,郑轩的一位小秘书就从楼道探头出来,请他俩去会/议室开会。

喻文州在他身边说:“我有话说,晚上找你。”

那日下午的会/议是项目前期方案的最后一次研讨会,会/议时间很长。等到会程结束,一行人吃过晚饭出来,道路两旁早已街灯璀璨。

即使是南方,但时节到了十二月,冷风呼着脖子缠绕着透彻的严寒。

黄少天回了酒店之后没有进房间,带着酒店楼下小卖部的一只狗散了会儿步。

相处一个多星期,他和那只小狗算得上认识了。

长相土气,名字也土气的小黑狗,叫作牙仔。

大约是黄少天喂过它桌席上打包的排骨,牙仔很亲他,有时会跟着他走上一路,跟到酒店门口就会停下,眼巴巴地送他离开。

喻文州给黄少天打了个电话,不过黄少天的手机在下午会/议时调成静音,并没有听见。

带着狗沿着酒店后面的绿地走了二十多分钟,想起来要给李远发条信息,才看到喻文州的未接来电。

等他抬起头时,手机讯号端没接上的人竟然出现在眼前。

黄少天吓了一跳。

因为天色墨黑,喻文州裹着围巾站在路中间,显得苍白又不可捉摸。

“卧槽,你吓鬼啊!”黄少天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没找到你,所以下来看看。”喻文州说,他谈吐中带着酒精的味道,先前吃饭被郑轩公司一群员工灌了不少黄汤。

“找我有事么?”黄少天明知故问,他这些天话都变少了,口气干脆。

喻文州微微喘了喘,发布了一段冠冕堂皇的言论:“六月以来,我们之间也算发生了不少事,我知道这些事不太让人愉快,却还是希望能顺利度过,希望少天你不要有成见。”

黄少天露出一种十分夸张的“你他妈在说啥”的表情,虽然天色昏暗,但他想他的态度完全传达到位了。

“不过,接下来我想说……”喻文州顿了顿。

黄少天顿然有些困了,他也许不是那么想听。

喻文州说:“大概你对我没什么好感,但我却只想看着你。”

黄少天脑后的神经一凉,三千年的瞌睡都醒了,他张了张嘴,完全说不出话来。喻文州的话混着凉风灌进耳朵里。

“为什么?”他还是问了出来,自己都觉得傻。

“就是只想看着你。”喻文州理所当然地说,他又加了一句,“还想亲你。”

黄少天大脑乱得嗡嗡作响,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得身体都轻了,一开口声音在头上飘,可仍然嘴/硬:“嚯,你是不是对omega都这样?”

喻文州摇了摇头,凑在他耳边说:“只想亲你。”

黄少天全身一震,猛地推了喻文州一把,险些踩到脚下的牙仔。

黑犬嗷嗷一叫跑到三米开外。

喻文州呼吸中明显带着酒气,黄少天定了定神,把意识从恍惚中用力拔出来:“喻总今天晚上是喝多了?”

喻文州松了松身前的领带:“喝了,没喝多。”

黄少天手揣进衣兜里,攥了攥拳头:“你认为我会信你现在的话?”

喻文州又晕乎乎地说:“少天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只管自己喜欢你。”

黄少天陷入沉默,喻文州的脸看上去神色朗朗,毫无醉意。

喻文州伸手摸了摸黄少天的下巴,移到他脖子后面,把他拉到身前,没等黄少天反应,手指已经滑进他的腰间,叹气道:“只想上你。”


TBC.


喻文州:不信?要不要我用行动证明?

赤岸

[喻黄/ABO]朝朝暮暮(十六)

这章会有一点点文州的“花边”,一点点原创人物的加戏,介意的可以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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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郑轩和喻文州说了没两句话,黄少天就意识到这两个人认识,而且关系很好。对于喻文州这种知情不报的行为他不能谴责,但很难说是乐意。

“你上次来把伞落在我车上了。”郑轩说,“一会儿下去给你。”

“今天没下雨,先放着吧。”喻文州笑笑。

“不行不行,你那伞上好大一个‘杀’字,杀气太重,我压力山大。”郑轩连连摇头。

“亏心?”喻文州挤兑他。

“不亏心,亏本啊。这不是亏到赔本才让987司救命么,不然怎么找你过来,这是987的黄少,李远李经理。”郑轩介绍道。

李远递了张名片,黄少天心头压着...

这章会有一点点文州的“花边”,一点点原创人物的加戏,介意的可以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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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郑轩和喻文州说了没两句话,黄少天就意识到这两个人认识,而且关系很好。对于喻文州这种知情不报的行为他不能谴责,但很难说是乐意。

“你上次来把伞落在我车上了。”郑轩说,“一会儿下去给你。”

“今天没下雨,先放着吧。”喻文州笑笑。

“不行不行,你那伞上好大一个‘杀’字,杀气太重,我压力山大。”郑轩连连摇头。

“亏心?”喻文州挤兑他。

“不亏心,亏本啊。这不是亏到赔本才让987司救命么,不然怎么找你过来,这是987的黄少,李远李经理。”郑轩介绍道。

李远递了张名片,黄少天心头压着层煞气,根本不想说话。

喻文州笑道:“黄少我认识,打过交道。”

黄少天默默在心里比了个中指。

他们约的地方是家茶社,广东人爱在茶水铺里讲事情。黄少天像是对功夫茶起了兴趣似的,一个一个挪着杯子,却也不能表现得太没礼貌,握手后点了点头。

“前些时间才和喻总接触过,怎么没听说你要接这个项目。”黄少天把水倒进茶杯里。

话是郑轩接的:“忘了告诉黄少,喻总是我大学学长,其实是我拜托他来的。”

黄少天又不吭声了,每过几秒钟喻文州的目光就投过来看向他,盯得他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讲好明日去工厂的行程和预备工作之后,郑轩开始和喻文州叙旧,按理说旁人是插不进话的,黄少天虽然有这个技能点,但此刻完全没有发言的愿望。

而第四位在场的李远是个好奇宝宝,赶上什么都会问两句,追问之下郑轩真说出了些不得了的事。

“我开厂的时候大四刚毕业,姑姑还出了笔钱,虽然不多,但我一直很谢谢她,这事你知道吧?”郑轩感慨地说,用胳膊肘推了推喻文州。

喻文州低着头:“知道。”

李远问:“是郑总的姑妈?我昨天听您同事说启动资金都是您自筹的。”

郑轩笑得很暧昧:“不是,是我大学导师。当年和在坐的某位同学有段神雕侠侣的罗曼史,大家私下这么叫。”

李远张开嘴:“哇——是郑总的青春故事?”

郑轩瞪起眼睛:“嘿,你小子是不是傻……”

黄少天没什么感觉,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地喝,像在想其他事,似乎完全没听进去。

喻文州动了动膝盖往前坐了一些,先是咳嗽了一声,郑轩住嘴了。而后面向黄少天,望着他的脸非常诚挚地轻声说:“都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黄少天一口水差点呛到气管里,放下茶杯:“喻总你跟我说?关我什么事。”

黄少天一向健谈热情,这天他明显表现得比较反常,连李远都看出来了,不过碍于他是上级,也只能跟着收了自己的好奇心。

喻文州也不尴尬,自然地移开话题,并娴熟地展示了一会儿烹茶的技术。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郑轩先前的话,深圳的下午云密天低,苍穹昏沉,竟然真的下起雨来。

 

黄少天中途上了个洗手间,出去时正好撞见喻文州进来。

他是不愿意藏话的人,此时也没有旁人,便径直问了:“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喻文州转过身,缓出口气,露出些许无辜的神色:“真不是,他们联系的公司,我昨天才收到项目通知。”

黄少天在水池洗过手,朝后甩了甩:“项目通知没有甲方名单?你不知道我在么?于情于理应该跟我说一声。”

喻文州挑动眉毛:“难道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么,现在你一样知道了。”

黄少天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是跟你合作,我当然需要有点准备!”

喻文州笑了:“是我就不一样?”

“懒得跟你讲。”黄少天咻咻抽了七八张擦手纸,从喻文州身边快步走出去。

“少天。”喻文州叫住他。

黄少天心头的烦躁正在风起云涌,被他这么一喊,胸口被堵得不上不下。

他停住身想听喻文州还能说什么话。

“你的包裹我已经帮你取到了。”喻文州温和地说。

“那太辛苦你了。”黄少天冷着脸。

他明白他的愤怒没什么道理,然而又是由不得控制的。他甚至开始厌烦喻文州随时随地风度楚楚毫无破绽的样子。

后半程的茶话他讲得很少,一场大雨成了谈话的背景,黄少天偶尔盯着喻文州雨幕前暗色的轮廓,像是个潮湿沉暗的梦境。

他只是想,我干嘛要这么喜欢他。

 

第二天天气不错,郑轩公司的车在酒店楼下接他们,郑轩本人却因为有其他要事,没能同行。

他公司派来随行的是一位女副总,黄少天和李远在前些天是已经认识的,美貌惊人。

这会儿连喻文州见了都说:“我不知道郑总藏着这样的美女。”

姑娘人不仅美,性格也有种江湖儿女的爽快,一见面就撩起袖子大笑道:“早听说喻文州会说话,我姓福。”

喻文州愣了愣。

黄少天之前接触过,知道这美人什么都好,就是福建口音太重,忍不住提点了一下:“这是胡总。”

胡总名叫胡越,黄少天和她性格还挺投缘,随意地说道:“靓女,郑总怎么让你跟我们跑厂区,也太不怜香惜玉。”

胡越大大咧咧地说:“厂区我下过八百多次了,全公司没人比我熟,就是郑轩去,遇到搞不定的事情,也要跪着打电话问我的。”

黄少天笑着:“关键我们压力大啊,带着你一道全被盯上了,怕出事。”

胡越猛摇头:“别提压力,郑轩天天念着压力大,我听多了头化,头发,都要掉光了。”

没想到黄少天一语成谶,这趟沙井下厂区真出了点状况。

不是在去的路上,也不是在工厂。

在工厂几个小时的评估工作很顺利,三方都展现出十分专业的水准。

黄少天一开设备就大致估摸得出有哪些要改造的地方,胡越带着喻文州和李远去查看生产资料和人员情况。

初步的勘察情况非常良好,建设药用明胶厂的投放比黄少天原本预估还要小得多。

眼下工厂大部分生产线已经停产,只有个别流水车间还在运作,黄少天和工人们挨个谈了谈,大都表示只要有技术指导,给他们学习时间,他们还是愿意在工厂继续做下去,毕竟当前重新就业也并不容易。

医用明胶生产操作并不复杂,和食用明胶大同小异,最大的投入和改造还是设备和管控流程。

一天下来黄少天心里大概也有了些谱,另一头李远跟着喻文州整理了资料,等回去再和郑轩的管理层进一步沟通,分析现有条件和调整方向,就能够出具一份初步的项目改造方案。

工作顺利结束,几人轻松地往回城走,连黄少天都丢掉了感情上那点郁闷,又开始口若悬河地和胡大美人讲笑话。

而回去的路上,情况不对了。

首先是这天进城的道路特别拥堵,几公里的路段行驶了近两个小时。

胡越起初语笑嫣然,忽然就不怎么说话了。

过了没多久,她开始发抖,原本坐在商务车中部的位置,起身挪到了车辆末端。

“胡姐,怎么了?”李远问她。

她也不回答,只是紧紧靠着座椅闭上眼睛。

整车人也只有黄少天看得出,她这是omega发情期前偶尔出现的轻度信息素外溢,导致血糖下降肢体发抖,如果情况严重时会出现昏迷或休克症状。

全车一共六个人,司机大哥像是已婚中年,胡越带着的秘书和李远毫无知觉,还在问她是不是晕车,很大可能性是beta,车上就喻文州一个A,黄少天一个O。

黄少天思索了两分钟,他包里有一瓶备用的抑制喷雾,拿出来给胡越应急会很快没事,不过他omega的身份也就不能再藏了。

黄少天拉开挎包的拉链,就在他快要把瓶子抽出的一瞬间,喻文州按住了他的手,起身走到汽车末排,靠着胡越坐下,将她轻轻搂在身前。

虽然路还堵着,但Omega的气息很快就通顺了,胡越眼神恢复了清明,再爽朗的姑娘也是会害羞的,望着喻文州说:“不好意思,麻烦喻总了。”

黄少天伸进包里的那只手一直僵着,没有拿出来。

他蓦地意识到,喻文州可以对任何一位omega施以援手和温柔,又记起昨日郑轩所说,喻文州是个多么有故事的人,一时间呼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透凉的。

因为情绪复杂而全身肌肉紧缩,过了半晌黄少天才发现自己牙关酸痛眼睛干涩。

如果不是前座的李远目睹此情此景呆滞的表情太过滑稽,他想大概眼泪都忍不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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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这位福建姑娘有梗会在最后出现,所以这个人物必须有,绝对没有危害,都是助攻。


赤岸

[喻黄/ABO]朝朝暮暮(十五)

十五、

之后的一段日子表面上过得很平静,黄少天内心却翻江倒海。

有几次他都觉得不太能撑下去。

比如吃完晚饭,喻文州人模狗样地喝茶,翻看不知道哪天的报纸。他看报纸不是浏览,很认真地逐行阅读,这时喝茶的动作会停顿,神情专注,嘴唇贴着茶杯边缘半天都没动静。

黄少天大脑凌乱,非常有愿望扑上去揍一顿再咬两口,最后还是只有气哼哼地回房间开机虐菜,大杀八方。

好在,这样的生活很快告一段落了。

黄少天接到任务要到深圳出个差,看项目要求至少是一个星期。他登时心情轻松,连走路的步伐都欢快了些。

同事兼下属李远问他:“黄少这么高兴,下班去约会啊?”

黄少天嘻嘻一笑:“约你妹,深圳的干活。有家生产食用...

十五、

之后的一段日子表面上过得很平静,黄少天内心却翻江倒海。

有几次他都觉得不太能撑下去。

比如吃完晚饭,喻文州人模狗样地喝茶,翻看不知道哪天的报纸。他看报纸不是浏览,很认真地逐行阅读,这时喝茶的动作会停顿,神情专注,嘴唇贴着茶杯边缘半天都没动静。

黄少天大脑凌乱,非常有愿望扑上去揍一顿再咬两口,最后还是只有气哼哼地回房间开机虐菜,大杀八方。

好在,这样的生活很快告一段落了。

黄少天接到任务要到深圳出个差,看项目要求至少是一个星期。他登时心情轻松,连走路的步伐都欢快了些。

同事兼下属李远问他:“黄少这么高兴,下班去约会啊?”

黄少天嘻嘻一笑:“约你妹,深圳的干活。有家生产食用明胶的工厂开不下去了,想盘给我们做医用明胶,设备改一改,我们投点技术,可行性还是很强的,我明天先去看看具体情况,和对方一起拟个项目书。对了,你手上的项目刚好停了,你也一起去。”

李远做了个见鬼的表情,嚎叫一声:“希望我们组安排出差可以提前两天知会。”

黄少天踹了一脚他的凳子:“能耐了,还得抬轿子请你去。”

李远捂着脑袋:“不敢,但至少要和家里打个招呼,准备一下什么的。”

黄少天稍微愣了愣。父母远在河源,他独居多年,自来自去,本没有什么牵挂。而现在他住在喻文州家里,这次出差,出于礼貌和道理,也应该和喻文州说一声。

 

黄少天发觉喻文州这人有个很大的问题。

他说话之前常常会沉默一小会儿,先把对方打量一阵再开口。

虽然讲出来的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但如果遇上和他交流的人比较性急,类似黄少天这种性格,难免感到瘆的慌。

何况黄少天最近情绪颇不平静,被喻文州这么一盯,小鹿乱撞,眼皮都在跳。

“明天几点的火车?”喻文州抱臂靠在里屋的门边问,“需要送么?”

黄少天连忙摆手:“挺早的,我自己去。明天周末呢,送什么送啊。”

喻文州把门稍稍推开了些,应声说:“行吧。”他再度沉默了一会儿,见黄少天没有进房,又问道:“还有事?”

黄少天只是在看着他。明明内心的确轻松愉快,此刻喻文州背后台灯的光苍白地投下他的影子,又隐隐有说不清的离别之感。被这么一问,当然编也要编出个理由来。

“就是下周一有件快递,是寄到我以前的地址,如果你哪天顺路就帮我取一下。”黄少天说道。

“好。”喻文州微微探身,“你收件地址没改么?”

“下单的时候忘了换。”黄少天抓抓头发,“其实取不取都无所谓啦,我回来再取也一样。”

喻文州缓声说:“你都讲了,怎么一样,我当然会取的。”

黄少天很烦他这么言辞郑重的样子,什么娶来娶去的,说起来也不好听,于是他哦了一声结束话题,转头乓一下撞到门框,疼得两眼一黑向后仰过去。

喻文州上前两步扶住他,伸手想给黄少天揉了揉额头。

指尖刚刚触到,黄少天侧身躲过,捂住脑门,诚恳活泼地说:“门没事就好!”

“痴。”喻文州言语带笑,放开了他。

黄少天吐了吐舌头,闪进屋内,关门上锁,闭上眼睛跳入床铺的海洋里。

眉心的疼痛还在扩散,他好似躲开了一段喧嚣的风起。

 

其实和喻文州无关,黄少天发自肺腑地热爱出差这件事。

出差时间多了,他甚至睡酒店比睡家里踏实。

他习惯于观赏车程上退后的风景,饱食各地的佳肴,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群,不断变换的环境反而让他舒适安心。

好比说深圳的这个合作方他就感到极有眼缘。小伙子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组合在一起就特别逗,偏偏一开口就长吁短叹,怎么看都像是演小品出身的。黄少天觉得这人非常有意思,加上年龄相仿,没两天就混得很熟了。

小老板姓郑,接到黄少天和李远之后先安排他们休息了一天,跟着两天带他们参观了一下公司,和几位管理层聊了聊生产经营情况。他的贸易公司目前运营有序,就是下面主营的那间食用明胶厂朝不保夕。

这一年经济下行,各方生意都很萧条,包括黄少天所在的军企也没能好多少,开拓新厂这样的业务做一单少一单,他们当然要尽量争取。

这日夜间吃饭,宾主尽欢。

郑老板虽然像个倒霉的谐星,无论何时都自带喜感的成分,但为人十分大气。

“设备和厂房都是现成的,如果987司需要,我们也能够出一部分资金,就是股权这方面,嗯,得商量一下。别看是个鸟厂,我们还是有股东会的。总之能把厂子盘活就行,我现在是牛拉磨子,走不出圈。”郑老板喝下一口啤酒,苦着脸说道。

他们没去大酒店,郑老板把他们介绍到一家口味相当不错的湖南小炒,边吃边聊。

黄少天说:“我们肯定是技术注资,至于投入多少,股权怎么分配,要研究整个项目方案,财务状况可以让我们财务人员后续跟进。我前期过来最主要是得实地考察一下工厂的生产运营情况,包括改建到底有多大技术困难。”

郑老板叹了口气:“工厂在沙井那边,等后天我们开车过去。”

李远说道:“沙井,那还挺远的。”

郑老板摸摸鼻子:“我当时就是大学毕了业,哎哟妈呀,可理想化。那会儿沙井还没多少厂,平地起楼,感觉特别浪漫。厂房是我看着盖起来的,我站工厂的水泥墩子上大喊一声‘I have a dream’结果,吧唧掉坑里去了,真事,满身泥,梦还是没醒,就现在这熊样了。”

黄少天笑得呛酒。他看过资料,论年龄,这位郑轩老板还小他一两岁,浑身故作老成又诙谐的细胞很是可爱。

“为什么要等后天?”黄少天问,“公司还有其他事?倒是不用麻烦郑总,我们可以自己先行过去。”

“不是。”郑轩摆手,“就转厂这事吧,我们找了个第三方的技术顾问公司,明天下午才到。他们对我们比较了解。”

这类大型技术转接常常有第三方评估,目的是平衡协调甲乙双方利益,黄少天自然不会反对。只是他呛着的那口酒一直刺着气管,喝了杯水还半天没缓下去,这让他有了点不太对劲的预知。

黄少天对事物的预见和感知一向灵准,从小时候考砸升学考试到第一次发情,最近的一回是稀里糊涂结了个婚。

他始终觉得未来是能瞧得见的,像是从风里闻到花香,水里游过鱼尾,光里发现暗影。

那种不确切又能体会的知觉,也让他觉得奇妙并很难言表。

所以当次日下午,郑老板接他们去见那个所谓的第三方顾问公司,喻文州言笑晏晏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黄少天心脏猛地一落,脑海里扑腾地跳出三个字。

日。

药丸。


TBC.

赤岸

[喻黄/ABO]朝朝暮暮(十四)

十四、

黄少天的表演天赋平日里体现在同电视机斗斗嘴,或是聊天时的声情并茂,没想到在这场家庭评估中得到了长足的发挥。

这会儿他挨着喻文州,鼻子也通气了,恢复了滔滔不绝废话连篇的神勇状态,以至社委会抛出的问题都能应付自如。

于女士对黄少天的态度比对喻文州多上二十分的和气,全程并未作什么刁钻的提问,只是拿出一张表格让他们测试作答一些关于婚姻家庭的看法,包括婚后的生活变化情况及适应性检查。

黄少天却能东拉十八扯发散千里,到后半程已经成为了他的专场演说。

“omega婚后承担职能性工作是社会发展很重要的一部分,就像您这样的。我认识一位医生,在德国跟人合伙开了家私人诊所,做免疫医疗、产科和腺体外...

十四、

黄少天的表演天赋平日里体现在同电视机斗斗嘴,或是聊天时的声情并茂,没想到在这场家庭评估中得到了长足的发挥。

这会儿他挨着喻文州,鼻子也通气了,恢复了滔滔不绝废话连篇的神勇状态,以至社委会抛出的问题都能应付自如。

于女士对黄少天的态度比对喻文州多上二十分的和气,全程并未作什么刁钻的提问,只是拿出一张表格让他们测试作答一些关于婚姻家庭的看法,包括婚后的生活变化情况及适应性检查。

黄少天却能东拉十八扯发散千里,到后半程已经成为了他的专场演说。

“omega婚后承担职能性工作是社会发展很重要的一部分,就像您这样的。我认识一位医生,在德国跟人合伙开了家私人诊所,做免疫医疗、产科和腺体外科,现在员工已经有三四十人,清一色全是O,这在国内很难想象。但您仔细一想,其实没什么不对劲的。现在医院里omega医生护士也不是少数,但由于性别缘故他们的诊疗范围受到许多限制,这些限制都是人为设置的,有的有一定依据,有的只是我们长期以来的思维定式。当大家的工作能够被精细化、规范化、专业化时,限制自然就消失了。权益问题什么的,说到底只和两方面有关,一是观念,二是利益。”黄少天连比带划,把话题铺到九霄云外。

于女士被他叨叨得忘了原本的问题,过了好久才找回来:“所以,你婚后的工作计划是多少年?”

黄少天顿了顿,接话答道:“现在还说不准吧,我很满意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只要工作内容适合,我都会保持当前的状态。”

“有了孩子以后呢?”于女士突然恢复了犀利。

黄少天被呛得倒抽了一口气,维持着表面平静,把这口凉气吞回肚子里。

他花了五秒构思怎么措辞,刚想解释,反倒是喻文州说话了。

“我们会一起商量。”喻文州抬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家庭责任和工作需求并非无法兼顾,但具体是什么做法,会根据即时情况再做判断,现在贸然预估,反而对未来不太负责任。”

他说话时,手指摩挲着黄少天的肩膀,肩上的一小块皮肉被搓得发热。

黄少天知道面对这类检查需要达到的是什么效果,要么把对方整蒙,要么让对方认同。

他算得上很擅长表演了,社委会的人刚进门时他先声夺人地对喻文州上下其手一番,以示双方感情亲密,又在于女士审视的目光下把手搁在喻文州腿上。

哪知喻文州小动作更夸张,不时搂肩,一会儿摸腰,末了还绕过肩头用手指轻轻挠他下巴。

即使是演,也不能把他当狗摸!

黄少天被他蹭得简直坐不住,鸡皮疙瘩从后腰腻了半身,勉强撑着演了最后一出,看了看挂钟,打了个铺天盖地的哈欠:“对不起,于老师,我们俩睡得早,想休息了。”

喻文州笑了出来:“是,平时八点就睡了,这都快九点了。”

问题也差不多问完,于女士起身,显见也是不信,冷着脸说道:“小年轻的,哪里会有那么早睡觉的。”

喻文州站起来送她,含笑道:“您明白的。”

明白你个白鹤展翅黑虎掏心驴打滚!黄少天恼得一脚暗暗踩过去,堪堪被喻文州躲开了。

 

送走了人,喻文州还是人模人样地走回来。

黄少天将身上的抱枕翻过面,捶了一拳:“我说你,是不是演得有点过了。”

没想到喻文州十分诚实,点点头说:“是有点过了。”

黄少天反而不好发火,低头哼哼了两声。

喻文州安抚道:“好了,行了,去打两把,小年轻哪里会有那么早睡觉的。”他捡了别人的话,向黄少天游戏约战。

黄少天眼睛一亮,扬起下巴:“好好好,等很久了,我练了70级的银装,今天就拿你放血!”

两人各自进了屋就没了话语交流,关上门在网游里搓得电光火石。

黄少天意外发现喻文州挺能打的,这种技术水准和他斯文又现充的形象很不吻合。说是PK,最后变成两人联手下本,竟然砍出个进消息区的高分,打下一堆新材料。

喻文州发来消息:合作愉快。

这场打本的过程燃烈澎湃,黄少天还在激动,闪出一大堆拇指表示嘉许。

本来点到为止,差不多可以关灯睡觉了,黄少天用材料炼了两件装备,折腾过了零点。

准备下线时发现喻文州的头像还亮着,他盯着那个白袍术士角色脸晃了一会儿神,没想到窗口震动,喻文州端端这时发给他一颗红心。

黄少天骂了句卧槽,关上电脑倒在床上,闭了闭眼睛,似乎有千百种的烦躁窸窸窣窣爬上了心口。

之前被喻文州碰过的地方都有些痒,脖子也是,腰也是。那日热辣的纠缠和湿漉漉的亲吻在脑中囫囵跳了出来,身体的回忆一时竟相当惊人,小腹过电般抖了一下。

仿佛被泡在热水里,水面动荡,处处骚动,又压得喘不过气。

黄少天静静躺在夜深的万籁俱寂中,然后从隔壁听到一声细微的咳嗽。

心脏骤然抽搐,连着胸腔,抽得全身皮肤发麻。

他再度烦闷得翻滚,滚了两圈,顶着蓬乱的头发把药盒翻出来。

盒子里有几片试纸,普通人很少有这玩意儿,药店也不会有卖。这是他们军企特供,给从军omega做信息素测试用的。

按理说黄少天发情期刚过,没必要做这个,但他实在心烦意乱,取出一片叼在嘴里含上几分钟。

试纸显示信息素溢出量很低,几乎毫无起伏。

这个结果让黄少天躯体归于平静,而胸口的烦更加郁郁葱葱天日不见。

 

火行风势,信息素常会催生感情,许多人不管不顾,肉体投降以至恋奸情热。

黄少天的个体世界一直以来都很独立,和性别无关,他尚且没有找到让自己有十足意愿敞开心胸完全接纳的人。

多年来,他并不是完全靠着吃药练的不败金身,也有情欲和破绽。他经历过短暂动心和随俗浮沉,又毫不勉强地很快告别了那段岁月。

虽然天生是个O,狮子座的黄少天掌控欲强,理智慎重,他没办法把人生交代给不确定的未来。

他认识喻文州不到一年,对他了解有限。然而他能够想到,喻文州这样的人,就算接触时间再长,也很难讲能看得多真切。

他们有一段鬼使神差的婚姻关系,缔结之后双方都致力于让这段关系轻松简易并迅速了结。

黄少天此刻反而觉得,如果不是如此冷静而嘲讽的局面,自己还能放开手脚追一追喻文州,追不到大不了以后可以不相往来。

眼下这种动心实在太过麻烦,喻文州流露的温柔或平淡,没有一项像是真实的东西。

床头的倒计时还有两百多日,他们还将共处几个月的时间。

夜城之后一连串的风波,连发情的意外事故都没造成懊恼,黄少天第一次觉得难受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