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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灰

溺光(七·终章下)

贾玲知道了董棉的死因和她完全无关后,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个彻彻底底。

那一夜她缠在范丞丞身上,睡的沉到连个梦都没做,是这么长日子以来从未有过的好眠。

当她再醒来后,她一把拉开了卧室的床帘,光一下子洒了进来,刺了还在迷糊着的范丞丞的眼。

她精神极了,喊着范丞丞:“醒醒啦醒醒啦,我们出去买菜吧。”

范丞丞眼睛还没睁开就是笑,他抓了她过来,靠在她身上,笑着说:“你倒是精神,好好好,去买菜。”

她放在一旁的手机不断亮起,那些和从前一样的谩骂传来。

现实世界的人们不知真相,还在认为董棉的死是她的责任。

可这些她全都不怕了,她揉着怀里范丞丞毛茸茸的头发,他头发又长长了些,手感和以前一样好。

哪......

贾玲知道了董棉的死因和她完全无关后,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个彻彻底底。

那一夜她缠在范丞丞身上,睡的沉到连个梦都没做,是这么长日子以来从未有过的好眠。

当她再醒来后,她一把拉开了卧室的床帘,光一下子洒了进来,刺了还在迷糊着的范丞丞的眼。

她精神极了,喊着范丞丞:“醒醒啦醒醒啦,我们出去买菜吧。”

范丞丞眼睛还没睁开就是笑,他抓了她过来,靠在她身上,笑着说:“你倒是精神,好好好,去买菜。”

她放在一旁的手机不断亮起,那些和从前一样的谩骂传来。

现实世界的人们不知真相,还在认为董棉的死是她的责任。

可这些她全都不怕了,她揉着怀里范丞丞毛茸茸的头发,他头发又长长了些,手感和以前一样好。

哪怕外界对她的流言蜚语依旧不断,也伤不到她了。

她又变回了过去那个强大的女人,笑着催促范丞丞:“你看,外面天气多好啊。”


外面的天气其实算不上好,范丞丞把她用大外套裹了个严严实实才和她出门。

贾玲晃着他的手臂说:“那家早餐好吃,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范丞丞自然答应,和她一起进了小小的早餐店。

如今的范丞丞不像过去那样站在大排档门口皱着眉质疑这东西能不能吃了,他把大长腿塞在小小的座位下,熟练的跟老板要了一屉小笼包两碗豆浆。

早餐上的快,范丞丞给她夹了包子,跟她解释:“我手头还有点事儿没处理完,这几天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了。”

她立刻抬眼:“什么事儿?”

范丞丞自己都不知道秦爷要他做什么,只能说:“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就是了,杜君都不在了,还有谁会害我?”

贾玲居然被他说服了:“那倒也是。”

她吃着包子,肉肉的脸也鼓成了小包子的形状,她说:“我想回我原来的房子住了。”

范丞丞眼睛亮了一下:“好啊,那咱们什么时候搬回去?”

贾玲很快下了决定:“这两天就搬,你去忙你的,我去收拾房子。”

她伸出手要和他击掌:“范先生,合作愉快。”

他笑着伸出手,配合着她在她的小手上拍了一下:“合作愉快。”


贾玲说做就做,准备搬回自己原本的家,家太久没住人,她彻彻底底收拾了两整天。

范丞丞打了视频来:“饿不饿?你看你这一脑门子汗,我都说了等我这边忙完一起去收拾,你偏不听。”

贾玲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拿了纸巾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是有点累,我这不是想让你晚上回家能舒服点嘛。”

她听见了范丞丞在电话那头的笑声,他说:“我小玲儿可真会疼人。”

贾玲被范丞丞一调戏脸一红,她转移话题说:“饿了。”

“出去吃吧,我订了家饭店,我去接你?”

“不用,你忙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开车去就行。”

范丞丞应了:“我把地址发给你,我到那等你。”


贾玲收拾干净了自己,换了舒服的衣服,镜子里的女人又变得神采奕奕的,一双眸子还是那么澄澈。

她满意的笑了笑,下楼去取车。

她到了车库,打开车库门后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她跟范丞丞在一起认识了这么久,知道其实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太讲究的人,粗心大意不说,甚至骨子里有点桀骜和不羁。

可他待她是太细心了、是十足的细心。

那半年没开的车不知什么时候被范丞丞洗的干干净净的,还加满了油,副驾驶上放着一束粉红色的满天星干花,上面还放着卡片。

贾玲拿起卡片,发现上面没写什么煽情的话,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我浪漫吧?


贾玲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她仿佛看见了范丞丞忙这一切时的认真,还有他写卡片时候的得意和小窃喜。

她拿出手机照下了那束花,把照片给范丞丞发了过去。

她说:

——浪漫。


贾玲许久没开车了,现在她回到了自己的车上,一股终于能重新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半年过得浑浑噩噩,她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幸好她从幽暗的海底游了出来。


她又是她自己了。


贾玲到了范丞丞说的饭店,在地下车库停好了车,犹豫了一番还是选择没有拿口罩和帽子。

她关上车门走出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喊她:“贾玲?”

贾玲回过头,发现是许久不见的冯山。

冯山走到贾玲面前,打量了一下她,他问:“你过得怎么样?”

贾玲笑了,笑得十分释然:“挺好的。”

“你看起来不错。”

“谢谢。”

“有空一起吃顿饭吗?”

贾玲听了这个问题怔忡了一下,她很快回过神,依旧礼貌的微笑:“不用了,我爱人在等我。”

她现在明白了,有些人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有些人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而有些人,是命里永远也无法割舍掉的唯一。

贾玲似是有什么感应,转头望向出口的方向。

果然,范丞丞站在那里,遥遥望着她。

光在他背后,把他照成了一个剪影,贾玲看不清他的五官,可她知道那就是他、他正在深情的看着她。

冯山讶异道:“爱人?”

贾玲回过头,肯定道:“对,我爱人。”

“你这么快就找到别的男人了?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贾玲打断他说:“冯山。”

冯山看着她。

“你更爱你自己,当我出事的时候你躲开了。可有一个人比起他自己更爱我,他陪我一路走过来了。”她目光平静,仔细看去又全是坚定。

“所以,他是我爱人,这一生都是我的爱人。”


她说完转身就走,刚开始她向着范丞丞还是正常的走,可她越靠近范丞丞越雀跃,恨不得赶紧到达他身边。

最后几步是她跑过去的,范丞丞向她迎了两步,张开双臂把扑过来的她好好搂在了怀里。

他笑她:“急什么?”

“急着见你。”

“刚才那是谁?前男友?”范丞丞努力克制住自己话里的酸味儿露出来。

贾玲赶紧解释:“不是,是之前说喜欢我的人。”

“然后你出事,他就不说了?”

“不光不说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范丞丞哈哈笑了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肩:“那种男人不要也罢,走,去吃饭。”


她也很快将冯山抛到脑后,一路上和他闲聊着:“你什么时候收拾的车库?”

“你刚说要搬回家,我就来收拾了。”

“那你不怕我刚刚让你来接我?你这些就白准备了。”

“那怕什么,能早点见你我更高兴。”范丞丞眼睛都不眨就迅速回答了她的问题。

贾玲看着他感慨:“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什么样?”

“肉麻的话说出来面不改色的那种。”

范丞丞挑眉看着她。

她接着说:“俗称——厚脸皮。”

他笑着把她推进饭店包间:“厚脸皮请您快去点菜吧,只有吃才能堵住你的嘴。”


果然贾玲吃饭的时候很认真,这家店的菜不错,很合她胃口。

她放在手边的手机亮了,上面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信息:

——董棉,你忘了吗?

——你怎么不去死呢?


贾玲笑了笑,连删除拉黑这些动作都懒得做,直接锁上了手机屏幕。

她没害人,董棉的死和她无关。

她身上的债没了,不管外界怎么攻击她,她都不会再害怕了。

不愧疚、不遗憾、不感伤。


贾玲抬头望着他笑,是冬日里的暖阳,融融的暖。

范丞丞看着她笑的模样,只求着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晚上范丞丞和贾玲回了家,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因为是贾玲开车,范丞丞喝了几口酒,一直缠着她耍赖。

贾玲挣脱了他的手开了家门,她打开了客厅所有的灯,跑到客厅中央跟他显摆:“当当当!这就是我们的家,我收拾的不错吧。”

范丞丞没有回答,直勾勾看着她。他一抬胳膊就把那些灯关了,大步走上前抱住她。客厅又变得黑漆漆的,北方的冬夜,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在这难以捉摸的夜色中,他准确的找到了她的双唇吻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他浑身滚烫,烫的她快化了。

她喃喃换他名字:“范丞丞。”

他答应:“哎。”

他吻到她脖颈,吻到她耳根,湿漉漉的磨人。

她被他亲的痒痒,刚想躲又被他捞了回来。

他压着气息问她:“卧室在哪儿?”

她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范丞丞也觉得自己好笑,也在她耳边笑了起来,他笑着轻轻用牙咬她:“小坏蛋。”

她被他咬的求饶似的给他指明了卧室方向,他连推带抱的带着他那如珍如宝的小坏蛋进去。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雪。

也不知这风雪何时会停。


她累的睡着了,范丞丞却闭不上眼,听着窗外的风雪声。

明天,明天他就要去见秦爷了。


贾玲醒来时,范丞丞已经不在家里了,窗外的雪堆了薄薄一层,是北方特有的分明的雪粒子,风一卷就打着旋儿飘起来,露出了地上的一片灰黑。

她也没在意,把衣柜收拾了出来,将范丞丞不算多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好了。

然后她又看了个电影,开始着手写影评。


这一忙碌半日就过去了,她独自吃了午饭,睡了午觉,迷迷糊糊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她也不睡了,立刻穿上拖鞋出去抱住他。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有冬日风雪冻过的味道,她也不怕凉,直往他怀里钻。

她问:“你去哪儿了?”

他没有回答,反问她:“今天过得开心吗?”

她点头:“开心。”

她说:“范丞丞。”

“嗯?”

“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

范丞丞摸她的头发:“哪儿就一辈子了?”

“就是一辈子呀。”

范丞丞拼命压住心底的酸涩,耐心的哄她:“我还能守着你一辈子?”

她脸上涨了满满的红,小声嘟囔道:“我想你在我身边守一辈子嘛。”

范丞丞心头剧痛。

来不及了。

他来不及在她身边陪她一辈子了。


刚刚他回去向秦爷道谢,也是让自己这只蚂蚱彻底拴在秦爷这条绳上。

秦爷说:“你以为我帮你是因为你做了杜君?又帮你沾了董家,是因为你跪在我面前?”


“你是头狼崽子,有血性,可我更喜欢你有软肋。”


“乖乖跟在我身边,我自然不会伤害你珍重的人,你若做得好,我不会像杜君那样亏待你的。”


范丞丞听懂了秦爷话里的意思,秦爷知道他的软肋是贾玲。

是软肋,就会受伤,就会在别人攻击他的时候最先被戳伤。

只要她在他身边,就不仅是他的软肋,还是他的挡箭牌。就算秦爷不去伤她,只要他跟在秦爷身边一天,那些针对秦爷的人也会摸着他这根线伤到她。

范丞丞宁死也不会让她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的,她又可以笑了,她自由了,他该放她去好好享受她的人生了。

她本来就生在午后的灿烂之下,不该沉湎于过去和黑暗,不该沉湎于他的身边。


他抱住她,他多想多想抱着她过一辈子。

可他还是松开了手,他红着眼眶笑:“一起去庙里烧个香吧,还个愿,再让佛祖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庙在郊区,也说不上远,范丞丞说自己累了,让贾玲开车,她开的很慢很仔细。

范丞丞坐在她身边,看一会儿山路,看一会儿身畔的人,很快就到了他本不信的神佛身边。

他现在信了,有所求,就有所信。


他和她肩并肩跪在蒲团上,虔诚的闭着眼。

烟火缭绕的香气里,高大的佛像悲天悯人的垂着眼,看着芸芸众生里的一对可怜人。


范丞丞捐了香油钱,没有问贾玲要不要吃一顿庙里的斋饭,带着她往庙的角门走去。

他问过庙里的僧人,那是采买的小门,没什么人去,天黑时就会落钥,绕到正门要不少的时间。


贾玲看着眼前的小门,好奇的问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范丞丞在门口顿住脚步,他深深望着她,那眼神让贾玲心头弥漫起巨大的恐慌。


他说:“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他说:“车停在出门不远的地方,你自己回去小心点儿。”

贾玲怔住,呆呆看着他,像个无助的孩子。

范丞丞痛如刀绞,他是普天下最不想伤到她的人,可他不得不去伤她。

他尽量放温柔了语气跟她解释:“假如我有能力的话、假如我只是个平常人的话,我肯定是一直一直望着你笑,在你身后支持你、陪着你一起走的。”


“可我这辈子一直躲在阴影下、行走在夜里。”


“来生,我想做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人。”


“等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站在光下,行走在人海里。”


她终于醒了过来:“你要去哪里?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你又没有自由了是不是?”

范丞丞低垂着眼眸,他没有否认:“嗯,我去帮秦爷做事,不方便身边有一个你。”


她哭着上前吻上他的侧颈。

她从未如此的害怕过和他分离。


她抱上他,他的腰她抱了太多次,太熟悉了,手一圈上去就会恰好的契合在他的腰窝里。

不熟悉的是他头一次没有回抱她,他垂着手站在那里,已经在拒绝和她的亲密了。

她很怕:“我就在你身边,我哪里都不去。”

范丞丞骗她:“那你会害了我的,我守着你,关心则乱,早晚会出大事。”

贾玲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一想到他这般未雨绸缪,必定要涉险,更是怕了。

他又笑话她:“咱们两个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的,这多不好。”

她还是哭,止不住的哭,哭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之前不是说过想住在南方吗?那边气候好,养人,你去南方等我好不好?我这边一脱身就去找你。”

她用力点头。

“你也不用一直等我,要是碰见更好的,就忘了我吧。”

她拼命摇头。

“笑一笑。”他虽然没有抱她,可声音还是极致的温柔。

她果然听话的松开他,在他面前站好,抬起头冲他笑了笑,比哭的模样还难看。

只有范丞丞不觉得,他也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真好看。”

他开了那道小门:“去吧。”

贾玲突然犟了起来,她不肯走,死死抓住了范丞丞的手想说什么。

范丞丞狠下心肠,掰开她的手把她推出门外,关上了门。


贾玲在门口拍打着门:“范丞丞,范丞丞!”

门里没有回应。

冬日的庙过早的融到了夜色里,万籁俱寂,把她的哭喊都吞了进去。

她知道他铁了心不会再回应她的,可她还是念着他的名字。

念成了一阵阵低低的哀鸣。


他和她只隔着一堵门。

门虽然厚重,可又不是天堑,只要他划开门拴,就能再见一见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范丞丞却只能背靠在门上,脑中一遍遍回放着她呼唤着的他的名字,直到再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

他浑身无力,仅凭一扇门支着他全身的重量,差一点儿就顺着门滑落下去。

可他硬撑着,死死的撑着,不论她在或不在门后,他绝对不会倒下去的。


他听僧人说她下了山。

他在佛前听了一夜的佛经。


晨光微熹时分,他背对光而去。

那是他必经的人生路,打命里带来的,剔都剔不下去。


秦爷倒是没用范丞丞去做什么权色交易,反而留他在身边做了个还算体面的活儿。

这结果比范丞丞预料的好了太多太多,他沉稳了心神,故意不去想她。

这很难,但他除了认识她的这大半年,一生都是这么熬过来的,没有感情、没有亲朋、没有关心。

他只是又变回了他自己而已。


范丞丞走后,贾玲倒不是孤独,而是被抽走了一半魂儿那般浑浑噩噩。

她如今和公司手续也了了,没什么事情做,身边缺了那大号的黏人的牛皮糖,整日里不是发呆就是发呆,做什么都心神不宁的。

她就这么过了两个月,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废下去了,不能荒废了他给她搏出来的安稳人生。

她无需再和过去对抗,又换回了过去的手机号码,令她奇怪的是,用了原来的号码倒是没有人来骚扰她了,日子平静的像人们已经淡忘了她一样。

不过还是也有电话打进来的。

之前那大半年,她只要听见手机震动,浑身的汗毛都会倒立起来。

可如今,每一次电话响起,贾玲都会心生希望,猜测电话的那头的人会不会是范丞丞。


她睡在午后的沙发里,柔软的整个人都绵软着陷了下去,她也在绵软的梦里,等待着一个不出现的身影。

电话突然响起,贾玲赶紧坐起来抓起手机,来电显示着她从前同事的名字。

不是范丞丞。

贾玲失望的接了电话,电话那头说:“贾导,看新闻了吗?”

贾玲刚听见“贾导”这两个字甚至没反应过来,她迷迷糊糊的说:“什么新闻?”

“我发给你,你看看。”

贾玲挂了电话,看见对方发来的新闻链接的手一抖。

姓董的大老虎下了马,被彻查出来一堆事情。

其中就包括指使警方当时出警的法医篡改报告篡改了董棉死亡的真相。

媒体又扒出了当年那件事,开始纷纷声讨董棉,又关心起了贾玲。


贾玲丢了手机,她不在乎、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终于被正名了。

她更想让他回来。

想的骨头都疼。


城市的中心处,秦爷正在收拾董家留下来的烂摊子。

秦爷做事很利落,没多久就交代完全部事情,人们一个接一个领命下去,只剩下了一个人站在旁边的阴影里。

秦爷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人说:“小子,做的不错。”

范丞丞半个胳膊都沾着血,他刚从董家逃出来,他浑身都疼,也分辨不出胳膊上的血是不是自己的了。

他在董家蛰伏了月余,今日终于看见了董家的倒台。


董家的倒台是秦爷策划了许久的结果,早在范丞丞上门来求之前他就在策划了,范丞丞不过是这张大网里漏进来的小鱼,恰巧帮秦爷堵了网上的窟窿。

范丞丞刚到秦爷身边没过两个星期,秦爷说的轻巧:“你去董家探探吧。”

范丞丞用遍了各种招数,靠着秦爷之前在董家铺下的路,又靠着这张脸,在董家很快扎了进去,还递了不少消息出来。

而范丞丞知道秦爷对董家的打算后的瞬间就懂了,懂了为什么秦爷那么快就能拿出董棉死亡的录像、懂了为什么秦爷那么容易就答应他的投诚。

秦爷早盯上了董棉,早盯上了董家,而他范丞丞的出现,不过是顺水推舟,恰好的顺势而为罢了。

他行事也越发谨小慎微,并无时无刻不在庆幸自己离开了她。

否则按秦爷这心思和胆量,迟早会把他和她的命拿捏在手里。


范丞丞候在秦爷身边,秦爷态度十分温和:“都说了,你先去包下伤口换个干净衣服,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范丞丞摇头,他固执的要等一个结果,他要为她等一个结果。

他问:“董家真的倒了个彻底?”

秦爷瞟了他一眼:“要不说关心则乱呢,你这聪明脑瓜怎么问出这种傻话来。董家倒了,董棉的事我也安排人去抖出来了,你就放心吧,你的贾大导演彻底没事了。”

范丞丞先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发现什么都瞒不过秦爷,苦笑着说:“秦爷,我和她,再不会联系了。”

秦爷盘着手里的佛珠:“董家太过了,物极必反,才有这样的报应。我也知道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做的太过,除了我和老雷,没人知道你和她的事,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你和她的事。”

范丞丞知道这次又用这条命买了个心安,他眉眼放的柔和了,真心道:“多谢秦爷。”

“不过,你若在我身边一日、若怕她出个万一,确实不要再见她了。各自安好吧。”

范丞丞微微的笑:“我都晓得。”


只要她安好。

就够了。

这日子他总能熬下去的。


贾玲的老东家完全没有了当时逼着她撤股的模样,上门来求一个合作,还带了更优厚的股份来。贾玲半点犹豫都没有的拒绝了老东家的重新邀约,以及多家影视公司抛出来的想合作的橄榄枝,她的日子终于重新归于平静,人们因为热度和愧意开始重新向她示好。

可这迟来的善意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甚至不如窗外的一片绿叶和窗上的一滴雨。

更比不上她心里的人的一根头发丝。


冯山也打来了电话,贾玲看着他的号码觉得很可笑,她没有接电话,

她花了个把月收拾了东西,如范丞丞所说准备般去一个南方小镇好好活着。


她日夜控制着自己不去打扰他,每到了夜深尤其痛苦,她的确睡的安稳了,但醒来时看见空落落的身边会难过。

不过一切都被她忍了下来。

哪怕她再想他,她也不想成为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东西收拾完了,去往南方的机票也订好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这一年过得跟一场梦一样,梦醒了,什么也没落下。


可她走之前还是忍不住想再见他一眼。

她连他一张照片都没有,真怕日子久了,慢慢就淡忘了他的样子了。


她在秦爷可能出现的地方候了三天,冬天快尽了,是最最冷的时候,她穿着厚重的衣服,在冰冷里打着寒战满怀期待的等着。

终于,在一天下起薄薄的小雪的时候,贾玲远远看见范丞丞跟在一位穿着长袍马褂的男人身后,那男人应当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步态庄重,一看就是位高权重久了的人。

贾玲了然,这应该就是秦爷了。

秦爷正在跟身边的人谈着什么事,范丞丞肃着一张脸,寸步不离秦爷。

贾玲怕坏了范丞丞的事,不敢凑上前去,躲在一旁遥遥看着那个她最最熟悉的影子。


草木萧萧,落叶沾雪,枯树下站着不落的他。

那个曾说要做一个捞星星的人啊,正站在摇曳的雪景里,浮生多伴掠影,只有他的身影在她命里住下来了。


几个月不见,他又不会笑了,一脸的清冷,比地上的雪还要凉,时间仿佛拨回了她第一次见他的那天,光线是冷冷的灰、人是寂寂的寒。


她强忍着心头剧烈的绞痛,躲在角落里目送载着他的车离开。

她默默跟他告别。

平平安安的。


范丞丞早就用余光看见了贾玲,她还是那么为他着想,第一时间藏了起来。

今日他陪着秦爷来见一个做外资的老板,秦爷和对方绵里藏针,话里话外打着机锋。他不耐听,可也认真的听了。

他还是分了点心神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躲在远远的墙角的影子。

他装作毫无察觉,给秦爷开了车门,自己也坐到了前排,让司机开车。

他坐在车里,目视前方,坐的十分端庄,车里还有外人,正在后排跟秦爷谈着生意。他不敢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异样,不敢看那窗外一眼。

哪怕想见她的念头噬了骨头,他连眼神都不敢有丝毫挪移。

哪怕他再想她,他走了这条道,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思念在心里的荒原掠过,踏出了个一马平川。


那看不见的感情在他心里叫嚣,他藏在袖子的手攥成了拳。


走啊!

快走啊!

走的远远的,找个地方好好活着。


他盼她离开这正在降着雪的北城,去湿软的南方,住在一个花开的地方。


他祝她余生喜乐,夜夜安眠。


范丞丞很快在秦爷这里站稳了脚,盯着秦爷的人也不少,范丞丞每次遇险都会庆幸,把她送的离的远远的是对的。

现在外面都知道秦爷手底下多了个亲信,没家人没朋友,只效忠秦爷。这人不图财、不惜命、不喜好美色,连抽烟喝酒都不爱,还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本来那些不信服范丞丞的人也被他的狠吓到了,慢慢范丞丞站在了秦爷身边,秦爷走到哪都喜欢带着他。

这日子看起来好极了,比在杜君身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也只是看起来好极了而已。


范丞丞把自己藏的好好的,没人知道他最心底的那个影子。

一天夜里,他手机收到了一条讯息,是个陌生的号码。

信息里写着一个南城的地址,后面跟着句“等你,玲。”


范丞丞一夜什么都没做,把那条信息看了百遍千遍,上面的号码和短短的几个字镌刻一般印在了他脑子里。


天亮时,范丞丞删了那条信息。

他打开窗帘向着初升的太阳,不由心生希望。


来得及。

没准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夏天开花的时候,范丞丞在秦爷给他准备的房子里照着网上的视频做着饭,一盘子虾丢进了滚油的锅里,火焰蹭的窜了起来,范丞丞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正好在范丞丞手下干活儿的小黑自己开了门进来:“丞哥,你有没有……”

他话刚说了一半就被眼前的动静和滚烟熏的咳了起来:“咳咳咳……丞哥你干嘛呢?”

范丞丞拿着锅盖勉强靠到锅旁边试图压灭火苗:“做饭呢,看不出来?”

小黑沉默着上来帮着灭火,他没办法说他真的没看出来。

好不容易火灭了,小黑在旁边擦着崩的哪里都是的油点子,范丞丞还蹲在一旁捏着焦黑的虾研究。

小黑说:“丞哥,咱买着吃不好吗,再者说喜欢你的女人那么多,你找个女朋友,还用自己这么拿命做饭?”

范丞丞抬头瞟了他一眼,把彻底不能吃的虾扔到垃圾桶里,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要出门。

小黑在身后喊:“哥你去哪儿!”

范丞丞头也没回,只给他留了两个字:“买菜。”


范丞丞现在去菜市场已经是熟门熟路,他心里暗暗盘算着,先学好油爆虾,再试着做鸡肉,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没有人能一下子都学会的。

海边的虾好吃,她应该总买虾,按她的性格,估计不是白灼就是蒸,他肯定要学个能露一手的菜,让她好好开开眼。


她答应过的,她会等着他做菜给她吃。

范丞丞一步一步走着、一点一点惦念着。


他可真想她,想的不行了。


南方的夏都不是热了,是烤人。

贾玲在这烤人的日子里去了警察局,因为她捡到了一个走丢的孩子,那孩子不大,才四五岁而已,哭啊哭啊的连话都说不明白。

贾玲给他买了冰棍,送他去了附近的警局,在炎炎的烈日里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有人来接孩子了。

警察教育那家长:“孩子不看好了,丢了怎么办?这要是出了什么万一,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家长确实只知道哭,那家长居然以为孩子丢了二十四小时不能立案,连报警都没报。

贾玲听着警察的思想教育,顿时觉得人生百态、人世多艰。

终于等警察忙完了,请贾玲帮着做个笔录。

贾玲看见那小孩姓名那里写了个“范”字,后面两个字她都没看清,只看清了那个“范”字。

她心里一颤:“姓范吗?”

“是啊,怎么了?”警察问。

她笑了:“没什么,我爱人也姓范,见了怪亲切的。”

“那还真有缘分。”

她笑着看向那个字:“是啊,真有缘分。”


秋天下雨了,期期艾艾的。

范丞丞什么都没干,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雨,如今他不必再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他甚至开了窗户,把手伸出去感受那雨的凉意。

他摸着雨水没来由的担心。

这么凉的天气,她再发烧了怎么办?

如果她病了,夜里没有人可以让她抓着抱,她的梦不安宁了,又该怎么办?


他闭上眼,摸着雨。

他闭上眼,想着人。


南方的秋天下起了雨,那雨居然是暴雨,而且说下就下,一点面子都不给。

贾玲打着伞,匆匆忙忙往家赶,裙子很快就湿了大半。

在雨声中,贾玲突然听见了细小的哀鸣,她也不急着往家赶了,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在泥泞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只不大的小土狗。

雨水把小狗的毛打的湿漉漉的,一双眼睛透着水光,显得战战兢兢。

贾玲伸手去抱它,小狗张了嘴,一口咬在贾玲手臂上,哪怕它还小,牙没那么利,也咬的贾玲登时出了血。

她忍着痛,还是抱起了它。


雨声渐渐息了,她先去了诊所,又去了隔壁的宠物医院。

她打了狂犬疫苗。

它打了三联和狂犬疫苗,洗了澡、驱了虫,饱饱的喝了一顿温热的羊奶。


她和它一起回了家。

它太小了,听着雨声会发抖,贾玲坐在沙发上看剧本,见它怕了,伸出手搂过了它,当它靠着自己。

小狗感觉到了温暖,在贾玲身边贴着贴着,突然翻了个身,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贾玲伸手轻轻帮它捋着毛笑了:“你啊,还真像一个人,他也跟你一样,看着凶,其实又乖又黏人。”

小狗听不懂,舒服的呼噜着。

“我就叫你小狗吧,你的名字等那个跟你像的那个人回来给你取,他啊,惦记你已经惦记了许多年了。”

她弯着眉眼笑,回忆起了那一年,他亮着眼睛趴在她身边畅想着未来的那一天。


范丞丞进了屋子:“秦爷,您找我。”

秦爷弹了弹手指,就有人拿着托盘呈上来了一套剪裁细致的中山装,捧到了范丞丞面前。

秦爷说:“明晚随我去会一会人,长袍马褂你穿起来太显贵气,且换了这身吧。”

范丞丞觉得穿什么都一样,顺从的接了衣服,问清了细则,准备好了和秦爷去会人。

等第二日夜里到了地方,对方迟迟不见人影。这时有人来报外面出事了,秦爷身边的打手们全都出了门去寻人,只剩范丞丞和助理守在秦爷身边。


门外喧哗了起来,秦爷看了看范丞丞:“你去瞧瞧。”

范丞丞警惕着走了出去,果然没走了多久,他就被斜刺里冲出来的人影打了一个闷棍。

范丞丞按着无线寻呼机叫人,自己又生扛了眼前的人。

场面就这么乱着,突然火光大作,整个场子烧了起来。

范丞丞看那火势那么大就知道不好,这肯定是预谋好的,否则这火不会这么旺。身边的人也不再撕打了,全都连滚带爬的往出逃。

范丞丞也往外跑,刚跑了两步他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去。

滚滚的烟和骇人的热浪撵着所有人逃命。


他心里也有一枚硬币抛向了空中,旋转着坠落,让他猜一个正反面出来。

可他不待心里那枚硬币落地,已经回了身向浓烟和热浪奔去。


赌一把。

再赌一把。


他撕了秦爷刚给他做的中山装的衣兜,扯了好大一片布下来,他又给布上浇满了茶水,捂住口鼻,向熏的他快睁不开眼的烟里扎了进去。

不知为何,在这种翻腾着浓烟和烈焰的要命的时刻,范丞丞脑子里全是贾玲当初留给他的话。


——好好吃饭。


范丞丞左拐右拐,凭着记忆里顺着浓烟摸到了秦爷,他唐装的布料太过特别,让范丞丞一下就认出了人。

秦爷毕竟还是年纪大了,被这浓烟一熏已经没了多少神志,范丞丞把自己捂住口鼻的布给秦爷围严实了,拖着秦爷往外走。

烟密到他辨不清方向,范丞丞拖着秦爷一圈圈在滚烟里乱转,摸着墙找一个条出路。


他一点都不怕,摸索着走的飞快。


他在赌,如果出去了,秦爷或许会看在他搏过命的份儿上放他自由。

等他自由了,他就可以去找她。


——好好睡觉。


范丞丞只想去找她。


——好好活着。


眼前出现了光,不是火光,而是探照灯的光。

范丞丞心终于一松,那光里肯定是她。

她肯定在不远的未来等着他。

他马上就要去找她了。


——多笑一笑。


带着燎燎烟火的木质屋檐重重砸下。

范丞丞一把推了秦爷出去,眼看秦爷摔到了火焰咬不着他的地方。

范丞丞并没有精力去关心这场豪赌的结局了,木屋檐砸在了他身上。

燎燎火光埋住了满心希冀的人,他想笑一笑,可是发现灼人的疼痛已经让他笑不出来了。

鲜血漫了出来,蒸腾在火光里,成了殷红的雾气,最后被烤成焦烟,随着火焰的哔啵声挣扎了一下,没了声息。


贾玲坐在书房里看着剧本,她翻着资料书,开了盏小台灯。

她很适合南方的生活,南方的气候让她觉得舒服,如今没有人来打扰她,她又回归了平静的生活,她几个月前就开始重操旧业,把手里的本子拿出来改。

这个剧本里有个人物,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气质像极了范丞丞,日子过的很不顺意,在这部剧里苦苦挣扎着。

贾玲看着心下不忍,开始下笔大改特改这个本子,只希望他可以顺遂一些,不要再被命运搓磨了。


近日阴雨连绵,这日子潮的人发丝里都夹杂着水汽。

细弱的雨声里有人敲了门,贾玲这几日都心神不宁,她听到罕见的敲门声顿了顿,又立刻奔过去开了门。

万一、万一是他来找她了呢?


她终究还是失望了,门外站的人是个中年男人,颇有气度,她不认识。

对方开了口:“贾玲小姐吗?”

贾玲点了点头:“请问您是?”

中年男人递过来了个匣子:“这是我们家爷的一点心意,您拿好了。”

贾玲疑惑的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发现是两张上好地段的房产证和土地证,上面都写着她的名字,她匆匆一扫,那面积大的吓人一跳。

她没有欢喜,心里敲起了隆隆鼓声:“敢问您家爷贵姓?”

“只是萍水之交,姓什么不劳您费心。”

贾玲看着对方手上的天珠手串,再听他带着中式老管家式的说话口吻,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她有了答案反而更没底,推回了那红本:“这东西给您,只求告诉我一句吩咐您来的是不是秦爷。”

中年人看着她眼底的哀求,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红本重新用匣子装好了,放回她手中。

她眼底的哀求越来越深,浓成了一片化不开的雾色。

中年人到底还是点了头:“是。”

贾玲得了回答,已经怕极了,她还想再问,可是张了嘴却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停的往外涌。

中年人见她模样,垂了眼眸转身离去。


雨声不再细弱,快要把她淹没。

远处的天边响了一记闷雷,雨下的密,一根又一根扎进她身体。

贾玲听着那雷声,绝望的靠着屋门,浑身拔不出一丝的力气。

范丞丞。

她心底大叫着他的名字,可是嗓子却干哑到发不出声音。


如果他没事,秦爷不会送来这么重的礼。


这礼是补偿,这么大的代价真的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换来的。


范丞丞没出现,他可能再也不能出现了。

雨下的大了,浇的她抬不起头来。

浇的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流了泪出来。


窗外是连绵的阴雨,过了夏的雷惊了大地,雨成了帘幕,似泼似倒,好像老天爷成心想把所有人困在屋里一样。

脸上缠着纱布的人半卧在病床上,侧着脸平静的看着窗外的暴雨。

他听见了门开的声音立刻回了头,问了来人:“送到了?”

“送到了。”

那人闻言舒了口气,又侧过头看着窗外。

窗外的雨真大,谁都料不到秋日里还会有这么大的雨。


是啊。

谁都料不到。


日子转了好些个月过去,又是一年暮春时节。

贾玲一大清早就起身出去买菜,她还是住进了范丞丞给她准备好的房子里,这是他留给她的东西,不管他能不能回来,她都要把这里守好了。

小狗已经长大了许多,一大早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现在到了出去玩的时间它反而在屋里的沙发上睡着了。

贾玲轻轻关上屋门,没吵它的好梦。

院子里的花草被她侍弄的很好,还铺了青石砖做的小路,今天的青石砖上落满了花瓣,红的粉的黄的都有,踏上去仿佛走在会开花的石头路上一般。

贾玲盯着脚下的石砖走着,她骤然想起了范丞丞之前开车接她的那次,车上落满了大红的花,他穿着简单但做工精细的黑西服,素白的人比大红的花还要好看。


她又想他了。

她无时无刻不会想到他。

青石砖路到了尽头,她开了院子的门,一个男人正背靠着院外的墙站着,那松松垮垮的站姿一眼就勾了她的魂。


听到了开门声,男人侧过头,望到她的瞬间站直了身子。

两个人对望了半晌,还是男人先开了口说:“我……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打招呼,你就自己出来了。”

贾玲牢牢抓着手里的铁门,生怕这是一场梦。


她念他的名字,她每天都念他的名字。

“范丞丞。”

他笑了:“哎。”

她落下泪来。

他走到她面前。

“我回来了。”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

他来迟了,可他还是来了。


眼前的男人还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可他只有一部分脸是她梦里的那个人。

贾玲颤抖着手抚向眼前那张熟悉的脸。

一朵热烈的红花怒放在他右脸的颧骨上方,绕过他的眼,直至眉尾,花瓣蔓延到了耳根。

她颤抖着手顺着他白瓷般细腻的下颌抚到那朵怒放的红花上,红花下面的凹凸不平告诉她,那是很严重的伤。

被火烧出来的伤。


她没说“你怎么伤成这样”。


她摸着他的脸哽咽着说:“你还活着,真好,你还活着……”

范丞丞最见不得她难过了,赶紧解释道:“之前因为点事就……你往好处想,这下我终于可以拥有一个纹身了。”

她笑了:“好看。”

然后她又哭了:“疼不疼?”

他一直在笑,一口白牙,他还真的很少笑得这么明媚又开朗:“不疼。”

他说:“受了点小伤,伤好了以后秦爷托人给我纹的。我选的图案,就是这凹凸不平的模样改不了了。”

“……秦爷他?”

“秦爷放了我了,他承诺再也不会有人打搅你和我。而且你看我变成这幅模样,也不会再有人对我做什么。”


范丞丞想起自己住院的那些日子,他在火场里倒下,睁开眼睛就是医院,伴随着脸上的剧痛,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他脸上是重度烧伤,那段时间他脸上疼的厉害,止痛针打了多少支都没什么用。

秦爷清醒后就让人抬着自己来到了范丞丞床边,他看着脸上绑着厚重绷带的范丞丞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救了我一命,造了这么大灾,我理应养你一辈子来报答,可我知道你在惦念什么。”

范丞丞连脸上的疼都感觉不到了,只看着秦爷的嘴一张一合。

秦爷说:“养好伤,再避段时间的风头,你就回她身边吧。”

范丞丞眼眶瞬间泛上了清透的泪,给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光,比潋滟的湖光山色还要晴好。

“我让老雷去给她送个安身之所,你藏在这里,别让外人知道你还活着,等我把这件事彻底解决干净,你再无后顾之忧了。”

范丞丞就这么怀揣着希望和忐忑,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了雷管家回来说东西送到了,说她还安好。

等到拆了纱布,他看见了自己毁了有她的掌心那么大的脸。

等到了秦爷彻底解决了之前害他的人。

等到了秦爷假模假式的给“范丞丞”办了一个隆重的葬礼。

等到了秦爷知道了范丞丞不想给烧伤的地方做皮肤移植手术后,带来了一个顶好的纹身师傅,让他给自己选一个图案。

等到了范丞丞透过镜子,看见了自己脸上的大红色的怒放的花。

等到了他放下所有,孤身一人,千里迢迢来到她的身边。


如今她就站在他面前,横亘了太长时间的等待让思念不好倾诉,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正一下下轻柔的摩挲过他脸上的花,透过他粗糙的痂,带来了只属于她的温度。

他可真爱这温度。

他默然了一下问:“你不觉得丑?不觉得可怕?”

她摇头,坚持自己的答案:“好看,比以前更好看。”

他如同当年一样信她的话,立刻释然的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就算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嫌弃我,你也不会嫌弃我。”

他说完又是沉默。

“房子,住的怎么样?”他明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只干巴巴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除了你不在家这点之外,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他点着头,一颗心落了半颗回了肚子里。


范丞丞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色,他想问出那个问题,他又不敢问出那个问题。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打探她身边如今有没有别的人。

会不会有人顶替了他的位置?

近乡情更怯。他近来一直勇猛无畏,如今却真切的怯了。


贾玲完全不知道范丞丞正在小心翼翼的揣度着什么,她痴痴看着眼前的人。


她的爱人终究是穿过无边的黑暗走来,早晨的阳光抻了个懒腰,它刚刚睡醒,望着来自夜的旅人,觉得给他些暖意也好。

她笑着迎接他。


“范丞丞。欢迎回家。”


范丞丞猛地抬眼望向她眼底,她的眼睛一如当年一样清澈干净,干净的叫人移不开眼。

他瞬间明了,她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一直在这里等他回家。


春日的细雨。

夏日的和风。

秋日的北雁。

冬日的暖阳。

四季更迭,不变的是,人还是那个人,依然是对方生命里最美的景致。


范丞丞这下笑得是彻底的欢畅:“嗯,我回家了。”


聊到这儿,贾玲才从最初见面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开始倾诉:“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范丞丞见她微微发抖,伸出手将她抱到怀里:“我不敢死,我怕我来生遇不见你。”

他终于穿过时间和生死将她抱了个满怀,此时此刻,他终于觉得自己的人生完整了。

失去的魂魄和骨血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他又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傻子。”她心里的泪直往外涌,“来生你托生到个好人家,不必再受这么多的苦累,遇不遇见我又怎么样?”

他半是撒娇半是真心:“我不要好人家,我只要你。”

他说:“为了遇见你,再给我来几倍的苦我都肯吃。”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又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呢喃:“大傻子。”

他发誓,他发过的誓言全都做到了,这个也不例外:“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好。”

“我想一日三餐、一年四季、岁岁年年,身边的人都是你。”

“好。”




尾声


水果摊子前面,一个男人仔细挑选着水果。

水果摊老板盯着男人的脸看,那男人长得不错,就是脸上纹了一朵大红的花,遮住了他近四分之一的脸,那花是凹凸不平的,应当是下面藏着疤,细腻的纹路看起来妖冶又骇人。

“来点芒果吧,我爱人喜欢吃。”男人挑好了水果,递了过来。

老板赶紧收回窥探的目光,接过男人挑好的芒果称重算帐。


男人转过头,望向旁边走过来的女人,伸手挽了她的手:“买了芒果给你吃。”

女人笑了,脸上出现了深深的梨涡:“好。”

老板发现,刚刚还让他觉得妖冶骇人的花变得柔和了,在晚风里轻轻叹息着,好像在说着一些人们不知道的故事。


老板注视着两个人结了账,挽着手离开。

夕阳西下,船只归港,人也到了回家的时候。

女人轻轻挠了挠身边男人的手心,软软的说:“范丞丞。”

男人低头望向她,刚刚还清冷的眼中立刻溢满了温柔:“嗯?”

“晚上我想吃虾,这儿没有卖的。”

“好,咱们去买虾,海边应该有新鲜的。”

“范丞丞。”

“嗯?”

“我不想做饭。”

“我做。”

“我也不想剥虾。”

“我给你剥。”

“你看云彩,一会儿又要下雨了。”

“我给你撑伞,我给你挡雨。”

“范丞丞,我好像从来都没对你说过。”

“说什么?”

“我爱你。”

“我知道。”

“我知道你都懂,我就是想说给你听。”


两个人牵着手渐行渐远,只剩下他们一句接一句的聊天被吹散在风里。

她问:“明天还会下雨吗?”

“明天要是下雨了,咱俩就猫在家里不出门,不过啊……”

“不过什么?”

“这世界有日光、有月光、有星光,有你。”他抬眼看着无尽的天空,云彩连绵着堆成了摸不着边际的过去与将来。

他确信自己会和她携手走向明媚,于是笑着给未来下了定义。

“我总觉得啊,明天可能会是个好天气。”

                                                                                  

全文终

Wendy爱嗑CP

难得的同框,自然的互动与光明正大的直盯,她在闹他在笑,不仅默契十足还明显宠溺与偏爱,没有刻意回避只有更勇的举动,露骨的心疼、真挚的眼神,美好到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让人觉得这俩人本就该这样~要不是手机出了点儿问题,我真想把每个糖点都录下来剪到一起,现在就只能将就将就了。。😂😂

难得的同框,自然的互动与光明正大的直盯,她在闹他在笑,不仅默契十足还明显宠溺与偏爱,没有刻意回避只有更勇的举动,露骨的心疼、真挚的眼神,美好到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让人觉得这俩人本就该这样~要不是手机出了点儿问题,我真想把每个糖点都录下来剪到一起,现在就只能将就将就了。。😂😂

李哥今天狙我了吗

【承勋】麦芽糖

麦芽糖 

承勋ooc 贺文 小甜饼 假车 

幼稚竹马 听歌速打  


1. 

“今天加班,晚点回家。” 


“那晚饭我自己解决?” 


“嗯。” 


车勋不用细想也知道备注为“承酱”的人收到这个故作冷淡的短信回复会作出什么样的赌气表情。 

果不其然对方秒回一条, 


“什么呀,昏尼今天好冷淡。“ 


懒得再回他,...

麦芽糖 

承勋ooc 贺文 小甜饼 假车 

幼稚竹马 听歌速打  

 

 

 

1. 

“今天加班,晚点回家。” 

 

“那晚饭我自己解决?” 

 

“嗯。” 

 

车勋不用细想也知道备注为“承酱”的人收到这个故作冷淡的短信回复会作出什么样的赌气表情。 

果不其然对方秒回一条, 

 

“什么呀,昏尼今天好冷淡。“ 

 

懒得再回他,车勋立马结束这个自己刻意营造的尴尬氛围,把手机装进口袋,收拾好东西拿着包躲着经理偷偷早退了。 

 

距离李承协下班还有四十分钟,加上自己胡诌的加班烂理由,至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卡着李承协回家洗澡吃饭的时间,自己回去应该刚刚好…… 

 

至于这样蹩脚撒谎又隐瞒的理由,当然是,今天要庆祝特别的日子…… 

虽然清楚李承协未必不知道自己搞的这个小动作,毕竟从小到大他们俩都太了解对方了,默契得不用讨论都知道晚上的餐单,顺便还能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买好家里缺少的食材。但车勋还是想在露出最少马脚的情况下,给李承协一个惊喜。 

 

因为自己太没趣了。 

这一点李承协不知道或明或暗说过多少次,即便自己每次都用各种理由反驳到他无话可说甚至又生气,但车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太无趣了。李承协的那些玩笑和逗趣每次都被自己无情的回怼掉,李承协的好梗烂梗自己也都不接。 

 

不过我们俩都是顶无趣的老古板。 

虽然李承协最后都会这样找补调侃两个人,但车勋知道,比起李承协,自己才是最没趣的那个人。 

 

不像李承协那样莫名其妙宽广的交际圈,车勋自己几乎也没有什么朋友。加上不好动的体质,不上班的双休和假期,除了被李承协强制拖去郊游和逛街,自己从不主动出门。谈起爱好,李承协会请客带公司的后辈职员们去烤肉,或者和亲故去音乐节玩,假期也会约着其他朋友打球跑步,车勋自己除了撸自家猫以外,最大的爱好也就是和李承协小酌两杯了。 

 

没什么爱好和朋友,生活中也乏味无趣,更别提什么浪漫了。 

那些心动,冲动和悸动,自己真的很少能给李承协吧。 

 

真的不知道李承协怎么和自己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爱着这么无趣的自己,真是委屈他了。 

 

不过,委屈他总比委屈别人好吧。 

 

车勋一边自我反省着,一边看着时间匆匆忙忙往那间不起眼的小店赶。 

 

 

 

 

 

叮铃,叮铃。 

还是几年前的那个风铃,漆色掉了很多,勉强还能辨认出它的黄色外表。 

 

“小勋,来了啊!”门口扮演迎客角色的风铃叫醒正在吧台打盹的中年女人,看到车勋走进来,女人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店长今天在啊?” 

 

“你说今天要过来做蛋糕嘛,店里也没什么人,我就自己过来了。”当年打过工的甜品店店长还是那时候热心和蔼的样子。 

 

“多麻烦您啊。” 

 

“看你这小孩说的话,麻烦我什么啊。倒是你,蛋糕买来吃就行了,店里外送的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自己跑来做啊。怎么,怕店里的学徒手艺都不如你啊。” 

 

店长调趣着车勋,他没反驳也没否认,笑着挽起袖子走进小小的操作间。 

说起做蛋糕,大学周末在甜品店打工的那些日子历历在目。那时候做蛋糕是大家都想方设法避开的工作,做孤品还好,要摆上一排漂亮可口的小蛋糕,就要一早上都泡在操作间和甜腻的奶油打交道。 

那时候只要李承协周末没事,就来店里抱着笔记本边做课题边等他下班。 有时候社团团建,作为学长的李承协也会趁机徇私,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来甜品店消费,大家都是花着父母给的生活费的普通大学生,点一杯奶茶果茶就是意思意思,偏偏李承协喜欢充大款,说自己喜欢吃这里的蛋糕,每次都单点一份小蛋糕,点完单之后还特意提点车勋的名字,也因此在店长面前给车勋搏了不少好感。后来李承协每次来接车勋下班,也能顺带着获赠一份小蛋糕。 

 

李承协喜欢吃这里的蛋糕,多半是因为自己,变相给自己冲业绩,车勋当然清楚。不过这个没有点破的小情趣一直延续着,后来即使不来店里打工,遇上节日生日两个人也会默契地订一份这里的蛋糕。 

 

至于今天秉公执守连续两年全勤的好员工车勋难得早退跑来甜品店的理由,倒不是因为想吃蛋糕但不相信店里的学徒手艺不如自己,而是在尽自己能想到的最大可能为这个特殊日子营造的难得浪漫——亲手做一个蛋糕。 

 

 

 

2. 

车勋和李承协的巧合太多太多了,车勋自己也不知道是父母们刻意营造的还是缘分还是他们两个人真的有什么说不明白的牵绊。 

 

车勋第一次见李承协是在出生后的第10天,彼时李承协也不过是牙牙学语的不足两岁小孩。车勋当然出于人类幼崽的生理特征对当时的见面没有记忆,李承协仔细回忆也只是记得车勋当时红红皱皱的,像小老头一样。至于什么李承协趁着父母们交流寒暄的时候偷玩车勋的橡皮小鸭,什么车勋被李承协戳了脸后疯狂的大哭,什么车勋看见李承协没长齐全的牙齿露出了人生中第一个微笑等等等等戏剧性的故事,全部来自两家妈妈逢年过节就拿出来交换炫耀的记忆里。 

可考证性,未知。 

 

不过自此之后,本来两家就和睦友好的邻里关系就更上一层楼了。平时两家的走动本来就多,同为独生子的两个小孩就像麦芽糖一样极具粘性甚至形影不离。虽然这种关系对外统称为“青梅竹马”,不过事实上是李承协多了个话不多还偶尔臭脸的小跟班,车勋多了个爱生气的傻憨憨老大。 

 

童年的两个小孩,最大的爱好就是守着小区门口买糖的老爷爷,拼凑衣兜里零碎的小钱买一根麦芽糖交换着吃。 

 

可考证的记忆大概开始于他们俩的学校生活。李承协大车勋两岁,自然而然高车勋两级。 

 

于是小学的李承协教幼儿园新手车勋如何躲避老师目光把碗里的肥肉和芹菜转移给小胖,初中的李承协教小学新手车勋在忘带红领巾的情况下不被记过,高中的李承协教初中新手车勋会考如何权衡小三科的分数,大学的李承协教高中新手车勋如何应对难搞的解析几何。 

 

同样的,幼儿园的车勋也会给小学初体验者李承协带周三特定的肉包,小学的车勋也会给初中初体验者李承协写麻烦的抄写作业,初中的车勋也会给高中初体验者李承协隐瞒物理不及格的试卷,高中的车勋也会给大学初体验者李承协租学校门口的漫画。 

 

你追我赶的学校生活其实在很多时间段里都重合,两块麦芽糖真正面临到要分开不粘黏的生活是在车勋升上高二和李承协结束高考的那一年。 

李承协在异地读大学后,车勋就很少从自家厨房的窗户里看到李承协卧室的灯再亮起来了。好不容易捱到暑假,车勋又被迫待在学校补课,两个人能再腻歪在一起打游戏看漫画的日子也就只有春节短短的几天假期了。 

 

好在李承协需要适应的大一大二和车勋努力冲刺的高二高三过的比想象中还要快,查到成绩填志愿的时候车勋没有犹豫就填上了李承协读书的那座城市,那所学校。虽然录取结果多少有些偏差,好在两个人总算是又在另一座城市开始了黏黏乎乎的麦芽糖生活。 

 

后来车勋想,可能那时候,父母就已经默许了他们之间存在的感情吧。 

或许更早,李承协说,搞不好车勋妈妈怀孕之后两家就指腹为婚了,之所以他们俩变成黏黏乎乎的麦芽糖,搞不好也是两家父母们商量着淋的糖浆。 

 

在妈妈们看来李承协是粘了车勋的甜味变得贴心,车勋也是粘了李承协的韧性才变得坚强吧。 

 

 

 

在一个城市读大学后,李承协和车勋就变成了心照不宣的最亲密关系。 

 

总之,他们都明白,小时候被调侃的顽固友谊早就催化变质成了蜜味的小心思。至于缺了的那句话,纵使两家父母再怎么明示暗示,还是暂时的空缺了。 

 

实际上,李承协和车勋,车勋和李承协,是很少吵架的。过分了解的后果就是对方即使不说出来,有些冲突也会慢慢被另一方化解的。麦芽糖即使会包裹住牙齿,那也是,尝起来甜甜的。 

 

但有些不可化解的矛盾还是需要说出来,搀扶前行的道路才能无阻的。 

 

即使李承协看起来有多孩子气,车勋看起来有多稳重,李承协总是比车勋大两岁,性格和处事也总是成熟的。 

 

 

 

车勋在李承协的陪伴下筹备好大学生活的必备品,又在李母的硬性要求下被李承协带着参观他们俩学校共同所在的大学城。 

新生入学的盛夏校园里挤满生命力,绿色的树木和新鲜的面孔应接不暇。包容着四五所学校的大学城有各种各样的商铺小店,不同系院不同学校的学生们来来往往。即将步入大三的学长李承协拖着新入学的车勋走走停停,因为社团和学生会的职务在身,难免遇到学弟妹和同学打招呼问候。 

车勋是那时候意识到可能在被自己和父母忽视的一些时间里,李承协自己偷偷成长了很多。 

 

刚入学的几周,除了军训外就是基本的新生教育,几门课程也不过就是基础的课程,学校的安排还意在让新生适应环境和节奏。室友和几个稍微熟悉的同学应付完课程就跑去闲玩,打游戏唱K换来换去就是那几样,车勋参与过几次也就兴致缺缺不再出席了。 

往常车勋和李承协重合的那些学校生活里,每当车勋升入李承协所在的学校之后,午餐晚餐只要在学校解决,两个人都会一起出现在餐厅。 

 

但现在李承协要务过多,吃饭常常变成了车勋一个人的应付。 

李承协是学生会外联的副部长,社团也有很多工作。大三了,也有很多课业,有时候下课就要去开会,常常忙得连轴转,周末也要带着学弟去跑赞助。 

 

他的生活不只有我。 

 

车勋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 

 

 

 

等李承协忙过这一段,这个学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最近车勋的短信和电话还没有他高三时用学校的公用电话偷偷来电多。 

 

在车勋入学之前李承协也想过要怎么去权衡工作和陪伴的关系,可等到真正忙碌起来,这件事就被抛在了脑后,现在看来车勋好像也很好的发展和融入自己的大学生活,连联系自己的频率都变低了。 

 

两个人都沉默地以为对方生活的多彩又美好,都故作成熟地不去打扰。 

谁都没追究过,莫名其妙的醋味早就蔓延开了。 

 

又一个周末,社团的小朋友们集体出去看展,就剩下大三大四的“老小孩们”难得清闲。李承协发短信约着车勋出去玩,结果对方没多想,怕李承协为此放弃什么重要的工作,一口就回绝了。 

 

“说自己忙,但昏尼到底在忙什么啊?” 

社团纳新还有一个月才开始,学生会车勋也没有递交申请表,所以他到底在忙什么? 

 

 

 

李承协的疑问在下一个路口右转的甜品店外被解开了。 

车勋在甜品店兼职,穿着衬衫系着围裙,微笑着给客人点单。 

但李承协一点都不知道。 

 

李承协就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车勋熟练的点单,调配饮料,和操作间做蛋糕的男孩开玩笑,然后给等待已久的客人送上甜品和饮料。 

连自己为什么走到这里都不知道。 

 

李承协本能的走过马路推开了甜品店的门,鲜亮的黄色风铃“叮铃叮铃”的迎客。 

 

“欢迎光临……承酱?” 

笑着听操作间满手奶油的男孩笑话的车勋抬起头,恰好对上李承协的眼睛。 

 

 

 

捧着店长送的麦芽茶,李承协盯着溜进操作间的车勋,看他和那个被叫做店长的中年女人私语几句,然后摘下围裙向自己走来。 

 

“所以就是想找点事情做?因为周末太无聊了?” 

 

一番解释之后,发现也没什么自己想象中家破人亡无法支持学费而私下勤工俭学不想被瞧不起的三俗情节。周末全勤工资也没有多少,只不过是车勋想找点事情做,而恰好甜品店的工作简单又好操作罢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甚至这个人已经在甜品店工作了快要一个月,自己还是路过看到才知道这件事。 

但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李承协自己反倒惴惴不安。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明明你以前那么黏我,什么都想告诉我。 

 

“你太忙了,平时见不到,周末我还得来店里。所以我也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和你说。” 

车勋解释得自然轻巧,看不出一点小性子和不真诚。 

 

哪怕发短信告诉我也好啊。 

李承协心里偷偷想。 

 

就算发短信你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回我。 

车勋也偷偷想。 

 

 

 

虽然误会解开了,但一颗种子被偷偷种在了心里。 

 

 

 

后来只要李承协周末没事,就来店里等他下班。 

 

转眼就年末了,要新上几种热饮,元旦假期里的整个周末车勋和其他几个员工都待在甜品店跟着店长试新品。李承协边打着论文边看车勋。 

那个人从早到晚没和自己说几句话,连午饭都是匆匆吃了几口泡面就又跑回了操作间。倒是抹得满手奶油和别人开玩笑。 

 

下班后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车勋神神秘秘地提着个盒子,一路上和李承协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从甜品店回来先经过车勋寝室楼,然后隔着半个硕大的校区才是李承协的寝室楼。 

 

李承协被冷落了一天,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上去吧,我走了。” 

 

“承酱,上楼吃蛋糕吧,店长送的。” 

 

虽然还是莫名其妙的生气,但面对仿佛无事发生的车勋,李承协实在无法发作,只能隐藏自己的不开心和车勋一起回他的寝室。 

 

可能是因为第二天是新年的原因,四人间的寝室空空荡荡。 

“你室友都出去出去玩了?” 

 

“应该是,叫我打电动来着,因为打工我又去不了,估计今天他们仨得通宵。” 

车勋边说便拆开蛋糕盒子,露出让人食指大动的芒果慕斯,虽然看起来歪歪斜斜的,还插着不合时宜的两只麦芽糖棒。 

但让李承协心情急速阴转晴。 

 

“承酱,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嗯。新的一年,又是你陪着我了,很开心。 

 

“新的一年,还是昏尼陪着我,很开心。” 

默契就是,我说出你心里想的话吧。 

 

车勋听着对方转述自己的心里话,笑着催李承协切开蛋糕。 

车勋递给李承协一根麦芽糖棒,然后吃着另一根,没有犹豫的开口, 

 

“承酱,我有话想和你说。 

蛋糕是我自己试着做的,麦芽糖也是特意买的。 

今天是我打工整整100的日子。 

承酱,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李承协切下黄澄澄的慕斯。空气里立刻迸发出热带水果的缤纷气味。 

 

短暂的沉默之后,麦芽糖的甜味也随之喷薄。 

 

“芒果慕斯很好吃,但麦芽糖更好吃。 

你在操作间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想看你。 

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 

还有,我喜欢你。 

昏尼呢,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我也喜欢你。” 

 

然后麦芽糖伴着芒果交换了一个吻。 

青梅竹马的小孩们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变成了光明正大的最亲密关系。 

 

 

 

3. 

刚刚把蛋糕胚拿出烤箱,手机提示音就适时的叮咚作响。 

打开就看到李承协发来的单人晚餐照片——加了煮蛋的泡面。 

 

车勋脸色不变的扯谎发短信,“快吃吧,我尽量早点回去。” 

 

/OK手势,李承协秒回。 

 

打好奶油,剩下的工作就是装饰光秃秃的蛋糕胚了。 

招呼完客人的店长从冰箱拿出新鲜的水果若干,摆在操作台上。 

 

“要让店长破费啦。” 

 

“你看你说的,小勋一直照顾我生意我还来不及谢你呢。” 

 

“哪有,一年半载买一次蛋糕而已,还来蹭店长你的操作间。” 

 

“不过说起来,现在住单位宿舍还是自己住啊?买房子了吗?” 

店长人口普查似的盘问一波接着一波。 

 

其实从李承协毕业工作之后,车勋基本上就摆脱了寝室生活,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李承协租的公寓里。 

原因自然是躲不过李承协的软磨硬泡,美曰其名方便照顾。 

至于是谁照顾谁,这就不得而知了。 

 

李承协刚开始拓展社畜生活的日子里,的确又累又难,唯一缓解疲惫的方式,就只有晚上抱着又香又软的车勋同学睡觉了。 

 

至于捅破最后这张纸的契机,还是车勋大一的那个寒假。 

两家家长四双眼睛眨巴眨巴就知道,今年假期回来的两个小孩不一样了。 

春节最讨厌去挨家挨户拜年的两个小孩,今年难得获准不用回老家。两个人乐得清静在李承协卧室打了一天游戏,最后打赌输了李承协被差事着出去买糖。 

 

“都多大人了还吃麦芽糖。” 

李承协一边吐槽一边套上外套踩着拖鞋就出门了。 

也不晓得去哪晃悠了半天,回来的时候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糖来。 

 

寒冬腊月的,外面刮风还飘着点雪,爸妈早就打来电话说今天住伯伯家不回来了。李承协自己穿着拖鞋出门,回来冻得脸都僵了,指尖鼻尖都红了。待在房间里的车勋大概是因为暖气的原因,本来纸一样白的脸蛋上也透着温暖的红晕。 

 

车勋没多想,抽手拆开一根就吃了。 

红色的舌尖卷着糖汁缩回口腔, 

看起来,很甜,很温暖。 

 

李承协愣愣地揣着兜盯着车勋。 

 

“看我干嘛?你冻傻了啊。” 

 

“糖好吃吗?”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 

 

“你又不是没吃过……唔!” 

话音还没落下,张着的嘴巴连同着堪堪化开的麦芽糖就被李承协一股脑含住了。 

 

“我……唔……爸妈回来……怎么……唔” 

 

李承协穿着羽绒服带着一身寒气缠住车勋,交换着麦芽糖的甜味,也让一句完整的话融成几段。 

 

“我爸妈今天不回来。” 

李承协好不容易放开他,又丢出这样暗示性极强的陈述句。 

 

“那我爸妈呢!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密码!” 

推开又想凑上来的李承协,车勋挣扎着说话。 

 

电话铃声不巧的响起,车勋慌乱的找到手机,两个人都沉默的氛围里,他们都清晰地听到,车勋妈妈说, 

“儿子,今天我们不回家了,你和小协点外卖吃吧……” 

 

轰的一声,糖的甜味在李承协嘴巴里爆开。 

麦芽糖早就掉在地毯上,粘在深色的细毛上,一幅难处理的模样。 

麦芽糖的甜味却萦绕在两个人的唇间。 

 

虽然最后李承协从羽绒服兜里神神秘秘掏出一盒套的时候,被红着脸的车勋一顿猛敲,但亲吻、抚摸和极具耐心的扩张之后,那盒没有罪过的套还是派上了用场。 

 

就这样,在终于落下大雪的冬天,在李承协的房间里,捅破了最后一层纸。 

 

 

 

4. 

等到车勋也顺利毕业拿到offer之后,车勋和李承协干脆顺从的坦白了关系。家里稍微经济支援一点,他们又极具仪式感的背上房贷,两个人干脆买了离两人工作地点适中的房子,开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 

 

李承协的工作特性下,升职加薪很快,车勋也紧随其后晋升,甚至分到了公司的配车。两个人在充满大学回忆的城市一起生活工作,节假日再一起回家看望父母。 

 

那段时间的某一日,李承协发现车勋回家的时间开始变晚。 

默契和直觉的双重作用让李承协有了危机感,只不过在特意去接车勋下班的那天之前他没想到,自己的对手是些长着稀疏头发和牙齿的小婴儿。 

 

“真的和你小时候一样,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李承协陪着车勋趴在妇产科尽头的婴儿室外,看着氧舱里不哭不闹的小孩发出这样的感叹。 

 

李承协也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为的感情危机源头竟然是自己在大学同学的婚礼上,看着带着球穿着婚纱的新娘而无心说出的一句话。 

 

“哇,他们都有小朋友了。” 

 

这句无心感慨被车勋曲解成自己对小孩的向往,于是车勋就抽出下班后的时间来医院做一点志愿活动,甚至有了领养小朋友的打算。 

 

“明明很可爱啊,手和脚都红红的……怎么有这么狠心父母,丢掉自己的小孩呢。” 

 

从小在父母健全的关爱下长大的李承协和车勋,看着那些即将被保育院接手的“小老头”,两个人都不由得心软。 

 

可是,我们能扮演好父母的角色吗?我们会是合格的爸爸吗? 

太多恐惧和不确定性包围了李承协和车勋。 

 

 

 

那天的晚餐吃得很晚,离开医院时天色已经转黑了。 

那天的晚餐也吃得很沉默。 

 

“承酱……” 

 

“昏尼……” 

 

晚餐结束时,两个人双双开口。 

 

车勋对于李承协否认自己喜欢孩子的态度持有怀疑,李承协则担心是否他们之间真的需要一个小孩来调剂。好在愿意交流是他们共同生活这么久以来达成的最重要共识。出现问题,我们就来一起平心静气地解决。 

 

讨论的最后结果是,他们可能真的需要第三方的介入来充实只有彼此和工作的生活,但抚养一个高级生命的心里建设还是没能筑造起来。 

 

最终他们有了一个,毛孩子。 

 

从李承协手里接过那只名为“麦芽”的灰扑扑小猫时,车勋手机里纪念日的软件同时弹出提醒, 

“同居1000天”。 

 

 

 

划开硕大的猫猫头屏保,车勋又点开纪念日的软件反复确认,最后在蛋糕上画上一个数字,满意的打包装盒,匆匆忙忙和店长告别就涌向了地铁站。 

 

看着即使错过了晚高峰也丝毫不见减少的人流,车勋狠狠心招手打车。 

为了不把蛋糕挤坏,只能让钱包出血了,谁让自己今天早上犯懒不开车让李承协送自己呢。 

 

 

 

推开自家的门,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 

麦芽就在门口蹭来蹭去,车勋示意小猫不要出声,车勋缓缓走过玄关,刚准备打开客厅就被蒙住了眼睛。 

 

“呀呀呀!蛋糕!蛋糕别碰到了!” 

 

一阵慌乱之后打开灯,满地气球和李承协捧着的一大束花显得格外突兀。 

 

“恋爱八周年纪念日快乐!” 

 

车勋这才反应过来,李承协也给自己准备了惊喜。 

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还以为自己的惊喜被识破了呢。 

还好还好,这莫名其妙的惊喜原因不同。 

 

“今天是恋爱纪念日吗?” 

 

“什么呀?我以为昏尼是为了筹备纪念日才回来这么迟的,结果你都不记得……” 

 

眼看李承协又要生气,车勋赶紧打开手里提着生怕摔到的蛋糕。 

……虽然努力的保护了,但是刚才被蒙着眼睛晃一下,蛋糕看起来还是有点惨烈。 

 

“出生10000天快乐!” 

 

虽然蛋糕外形有点失误,但李承协觉得蛋糕上用奶油点画的“10000”怎么那么明显又漂亮呢。 

 

“下一次陪你过出生20000天的纪念日,我们就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 

 

“没关系,下一个八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我们才三十多岁。” 

 

人生能有多少了八年,又有多少个10000天呢。 

那些漫长的日子里,有你陪我一起吃麦芽糖,即使老了也是无趣却黏黏乎乎的两个老头子,那也很满足吧。 

 

最后我们各自筹备的惊喜都没那么完美, 

但都很浪漫。 

 

后来我们知道,即使老了,牙疼了,怕血糖升高了,麦芽糖也一直占据着厨房的一角。 

麦芽糖可以煎糖饼,可以化燕麦,也可以稀释在水中冲饮。 

我们平凡的生活里始终有一点蜜味,一点麦芽香味。 

 

 

END 

感谢阅读 

 

 


流质蛋黄

-丑八怪-【下8】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成年开启

上一章:不想回忆,吵得太厉害!


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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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跟我说什么?”


避开了旁人,王俊凯绕到角落,任凌岑紧随其后,不料回头的瞬间,王俊凯的左脸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其中,他猝不及防地向右踉跄了两下,弯腰抹了下唇角泄出的血腥,朝施暴的那人怒目而视,


“你以前不是最瞧不来我这种用拳头处理问题的方式吗?”王俊凯直起身哼笑了声,“家教优秀的任大公子也学会随便揍人了?”


“王俊凯,你还记得六年前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任凌岑压抑着怒火,面上早已褪去王俊凯最讨厌的那副...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成年开启

上一章:不想回忆,吵得太厉害!

 

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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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跟我说什么?”

 

避开了旁人,王俊凯绕到角落,任凌岑紧随其后,不料回头的瞬间,王俊凯的左脸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其中,他猝不及防地向右踉跄了两下,弯腰抹了下唇角泄出的血腥,朝施暴的那人怒目而视,

 

“你以前不是最瞧不来我这种用拳头处理问题的方式吗?”王俊凯直起身哼笑了声,“家教优秀的任大公子也学会随便揍人了?”

 

“王俊凯,你还记得六年前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任凌岑压抑着怒火,面上早已褪去王俊凯最讨厌的那副笑容,眼里的冷漠直捣人心,

 

“你说,他王源从头到脚,哪怕只是一个头发丝,都只由你王俊凯负责。”任凌岑眼里充斥着不屑,

“这句话我记到了现在,可你亲口说出的话,你他妈记得吗?”

 

弥散在口腔内的血腥味苦不堪言,王俊凯与他对视,咬牙,一字一顿道,

 

“我怎么可能忘?”

 

“你没忘,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未婚妻带到他面前?”任凌岑指着方才他们来的方向质问,

 

“你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他不擅于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他把所有真心都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可即便是这样…”

 

话止在喉头,双眸被名为失落的心绪染色,任凌岑仰面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王俊凯,将那些他本该夹带私心,本该藏掖于心,本该一万个不情愿说出口的秘密,告知面前那个一无所知的人。

 

“即便他隐藏成这样,我都能看出他有多爱你。”

 

 

话音收尾的那刻对面的人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瞬间,王俊凯只觉浑身的气力像是被抽走般消失殆尽,那些来之前被人怂恿后,忍不住想要执拗的穷追不舍得到答案的坍塌声在脑内轰然炸开,纷飞粉碎的尘埃迷蒙了王俊凯的心智,任凌岑发觉那个面对自己一直眼高于顶的王俊凯,在听完那番话后,表情竟像痴了呆了那般,怔怔地注视着自己,眼神里那份错愕和无助竟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或许曾有别人旁敲侧击,就连王俊凯也曾怀揣侥幸的心理,扪心自问无数次,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只是落不到实处的悬空感让他心悸心慌,他尝试肯定过多少次,后续的打击就让他自我否定过多少次。

 

他忘不了自己将一颗心剖开在王源眼前,那人眼眸弯弯地警告他你太贪心了。

他忘不了风雨交加的夜晚,王源拖着行李箱离开,留下的那句我们到此为止。

他忘不了天寒地冻的雪夜,烟花的余烬一点点落入圣白的雪地,难看的污渍如同注入心口再也填不满的沟壑,他凝望着握在自己手中的火苗燃至尽头,等待的分秒无情地灼尽他的希冀,也点燃他此后无尽的绝望。

 

还有,这六年,

 

汇集了无数个等待与无望交织日子的这六年。

 

底气早已在这些日子被挖空,被耗尽,所以任凌岑无从而知,方才这个从他嘴中不经意脱口而出的字眼,竟负载着他全然意想不到的重量,坚若磐石地压牢在王俊凯的心头。

 

这是王俊凯苦苦渴求了这么多年,痴痴寻觅了这么多年,硬逼着自己用强势的态度堪堪硬撑着这么多年,最想从王源那里亲耳听到的答案。

 

“他…”王俊凯眼眶已然红透,激动的情绪猛然上涌,连同声音都带着克制不住的哽咽,

 

“你说,他爱我…”

 

“你感觉不到吗?”错愕后的任凌岑竟感到哭笑不得,

“你动动你那动辄就是上亿投资的脑子想想,如果王源不爱你,这六年围在他身边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他从不肯接纳任何一个人。”

“如果他不爱你,他为什么会还是把控不住地让你再次闯进他本该波澜不惊的生活”

“如果他不爱你,”任凌岑黯然,

“他就会像对我那样,毫不犹豫地划清界限。”

 

任凌岑走近王俊凯,每一步都好似碾在他心口最脆弱的痛处,

 

 “不论六年前还是现在,”

 “他只爱你一个人。”

 

任凌岑苦笑了声,退后一步,凝视着王俊凯失魂的模样,

“你问他表演完急匆匆去了哪儿?你怎么不想想你那个时候在哪儿?”

 

王俊凯条件反射地问,“什么意思?”

 

“我本来以为王源这种性格,不可能答应参加这种公开表演,就连他出现在彩排现场时我都觉得不敢相信,我想不通他这么做的原因。而且最令我不解的是我经常能看到他朝着座位前排中央的位置发呆。”

 

任凌岑摇着头回忆,

 

 “过后我才意识到那个位置,如果没记错,应该是校长和你们这些人才会坐的地方。”

 

王俊凯倚在墙壁上,身体僵硬地仿若无法动弹,只听任凌岑续道,

 

“可表演的那天你没有出现礼堂。”

“而王源他,”任凌岑苦笑了一声,心酸溢于言表,

“他在那天亲自祛掉了胎记。”

 

王俊凯瞳孔瞠圆,不可置信地望向任凌岑,

“你说什么?!”

 

任凌岑没有理会他,自行接道,

“王源表演的时候没看到你,于是一下台,他听到你在校长办公室就飞奔出后台去找你,我看他冲出去的样子不对担心才追了出去,然而好不容易追上他,我却看见他站在走廊的一端,望着对面的方向一动不动。”

 

注意到王俊凯紧攥的拳头,任凌岑明白无需自己多言,另一端是什么风景王俊凯他而言已然不言而喻。

 

任凌岑斜眼看向王俊凯,叹了声气,不留情面地补充,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自傲的一个人,一言不发泪流满面的样子。”

“而这一切,你都没有看到。”

 

不论是王源为了你祛掉丑陋的勇气,还是为了你泪水决堤的心碎,

不论哪种模样,你王俊凯都没能看到。

 

“直到你离开,他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任凌岑斜眼看向王俊凯,

 

“他说你曾经说,谁都不可能逼你放弃他,”

 

“可你做不到了。”

 

话已至此,于任凌岑而言,该说的,不该说的,想说的,不想说的,他都说了。其实他可以让这些不为人知石沉大海在心间溃烂,然而事到如今,年少莽撞时过境迁,那些出于嫉妒,出于不甘的小心思,终是在看不惯这两人相互折磨下,被理智碾压。他将目光落在王俊凯身上,那人在自己停止指责后便背靠在墙壁上,垂头,迟迟不语。

 

“王俊凯,做不到就放了他。”

 

说完,任凌岑准备回身,不料下一秒,王俊凯竟抬起头,湿润的眼眶镶着不满血丝的双眸,与自己赤目相对,就在任凌岑恍神的那刻,王俊凯竟冲了过来,任凌岑猛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赶忙上前竭尽全力挡在王俊凯身前,企图拦住这个失去理性好似发狂的人。

 

“你放开我!”王俊凯凶狠地朝任凌岑大吼。

“你想做什么!”任凌岑抬高嗓音呵斥。

“我要去见他!”王俊凯推搡着制住他的人,崩溃的情绪将神志覆灭。

“你要跟他说什么?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再见他?!”任凌岑奋力将王俊凯推到墙上,伴随着后背撞击的声响在空间内回荡,王俊凯颓然地抬眼,用执拗且无助的视线死锁着任凌岑,

“为什么?”王俊凯喘着粗气,将他伪装自矜下最深处的不安,不管不顾地宣泄,

“既然这么爱我,当初为什么舍得跟我分手?”

“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我六年。”

被隐瞒了多年的事实在毫无防备的时刻砸向了王俊凯,痛觉先发制人地占满了整个心扉,甚至痛到将人麻痹的程度,王俊凯狠狠地攥紧自己胸口的衣料,他知道任凌岑不可能骗他,所以此刻的悔恨连同陈年伤痛比任何时候都来势汹汹。

 

“为什么?”王俊凯含泪,如同咆哮一般,一声比一声心碎,

“他为什么舍得…”

 

“王俊凯,你去问他,不是等同于在他好不容易愈合的旧伤上再插一刀吗?”任凌岑冷笑地睥睨着眼前的人。

“你不如问问你那入土为安的爷爷?问问他当年究竟是做了什么逼走他的?”

任凌岑踢了脚王俊凯身旁的墙壁后,便留下王俊凯独自失魂落魄,等他回到自己车上时,他看了眼身旁的王源,那人永远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然后来回拨弄的手指却没能掩饰他的心慌。

“我们走吧。”任凌岑发动车子。

“你跟他说了什么?”

王源还是没能忍住问出声。

“没说什么。”任凌岑尝试平息怒火,王源看出他的不对劲,等车开出停车场,他垂眸轻声道,

“任,谢谢你。”

任凌岑憋着气,终是忍无可忍地宣泄心中的愤懑,

“王源,那个女人,你为什么要让她来工作室?你自己找不痛快吗?我都帮你回绝掉了,你还…”

“其实我也不懂我自己。可能是好奇,可能也是为了让自己清醒,愈是接触,愈是能让自己清醒地面对现实。”

任凌岑不解地摇头,“你何苦呢?他们订婚都已经是是事实了你还…你非要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让自己清醒?”

 

“我知道。可是奇怪的是,即便王俊凯和她站在我的面前,我能感觉到他还是很爱我”王源眼神却在睫毛的微颤中不经意暗了下去,仿若自嘲地轻笑,

“我是不是盲目自信了?”

 

任凌岑不知该如何回答王源这番话,王俊凯发红的双眼崩溃的神情还历历在目,不可否认的是,他和王源有同样的感觉,可是越是这样,他心中的怒意却愈发膨胀,只不过,在他的余光瞟到王源一言不发的侧脸时,那沉静的模样轻而易举地浇灭了他那些蹿升的火苗。

 

“别想太多了。”

 

任凌岑安抚地拍了拍王源的肩头,王源眼神弯了一瞬,下一秒便瞟向窗外凄冷的寒夜。

漫漫前路无尽,数不尽的岔路不知延伸何处,如同曾经无数个摆在他面前的选择,他也偷偷问过自己很多次如果,就好比现在的他回想自己前几天在浴室里的一时冲动,到头换来的却是依旧迈向毫无差池的路途。

 

如果争取后的结局都是溃败,还有重蹈覆辙的必要吗?

 

 

彼时,王俊凯正颓唐地坐在发凉的地面上,手机上未响应的电话让本就心浮气躁的他愈发烦闷,在拨打了5次后,王俊凯奔向自己的车,恍若回到17岁时的那般冲动,一路飙车朝许久不去的王宅开去。

 

一路上,任凌岑那些话语已经搅弄得他心神涣散,抛开震惊和苦痛,懊悔心绪正在王俊凯心中逐步扩散,等待红灯的几分钟里,他不觉疼痛地锤着自己的方向盘,深觉今天自己因一己私欲的所作所为是有多么的幼稚可恶,蓦然他回想起宁珂此番回国后跟他好似推心置腹的论调,现在看来,他都不知是该把这人抓过来教训一顿还是骂冲昏了头的自己。

 

他依稀记得前几日,宁珂下飞机被自己接走,车里她开门见山地开口,

“说吧,你之前电话里说要解除婚约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王俊凯语气不容置喙,

“你疯了?”宁珂取下自己的假发,“你要是现在敢解除婚约,你们和我们家合作的项目怎么办?媒体知道怎么办?而且我爸真的会拿把菜刀追着你砍。”

“就算不是现在,也是迟早的事。”王俊凯冷漠道,“而且我以为你求之不得。”

“我是求之不得,可我也要命啊!”宁珂翘着二郎腿,一副看戏的表情在王俊凯的后脑勺上扫射,“不过这么突然,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难道说….”

“我找到他了。”

即便猜想到,宁珂也依旧讶异不已,

“你找了六年都没找着,怎么突然找到的?”

“你买的那副画,作者是他。”

宁珂不可置信地惊呼,“所以呢?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但他说,只要解除和你的婚约,他愿意和我重归于好。”王俊凯黯然,“我知道现在做到立马解除婚约的难度,没能及时回复他……结果…”

“结果他又把你推开了?”宁珂蹙眉,“所以你喊我回来是想干嘛?让我去跟这位R先生解释?”

王俊凯借着后视镜看了眼语气不大对的宁珂,点了点头。

 

“王俊凯我说你这人能不能有点骨气啊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别的事都挺能耐的怎么感情的事情这么拎不清呢?”宁珂一时间打抱不平,

“虽然你也没跟我多说什么,但这六年你怎么过来的我也看在眼里!大哥,你找了他六年,可现在他回来后有给你解释他当初为什么离开你吗?”

 “你确定他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而不是转眼间又一声不吭地离开你?”宁珂觉得自己实在拧这个遇到感情就木鱼脑子的王俊凯,难得多管闲事叉腰质问,

“你确定他爱你吗?”

 

王俊凯一时无言,那天王源的反应均不在自己的意料内。浴室里的王源,替他挡下危险的王源,和那个推开他的王源交叠又分离,他们分明是一个人,却让王俊凯恍惚。其实从始至终,从几年前至今,他比任何人都执着这个答案,否则王源也不会怪他贪心,可即便到现在,他从未有一刻敢心无忌惮地确信,王俊凯不懂,如果爱他,为什么离开的时候如此绝情,可如果不爱他,为什么会介意宁珂的存在。

 

“我不知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宁珂挑眉。

“什么意思?”王俊凯莫名地看向她。

“既然他在意我的存在,不妨我们试试,如果我来刺激他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王俊凯皱眉,想否决这个提议,宁珂先行一步打断他。

 

“如果他并不是那般在意你,那我的出现对他实则无关痛痒,如若我他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心碎,我以后一定会亲自跟他道歉解释。或许你习惯去找他去追逐他的身影,可是王俊凯,一味地穷追不舍真的能得到结果吗?”

“不过我说再多也没用,这件事态度在于你。”宁珂沉声,一字一句戳中王俊凯的最敏感的神经,以至于他不自觉被执念引诱到魔怔,

 

“王俊凯,你真的不想知道他有多在意你?有多喜欢你?”

 

怎么可能不想。

他想。

想到发疯。

 

可现在,他后悔了。

 

即便任凌岑告诉王俊凯那些过往,他压根不敢去设想王源为他泪流不止的模样,那时会比他自己受伤还感到折磨。从这会后他就控制不住地去幻想,如果当年那个冲动莽撞的男孩恰好回了头,如果他看到王源为了他洗掉印记的模样,他一定会抛下所有,将横亘在两人之间好似无法跨越的距离排除万难地缩近,他会不顾一切地牢牢抱住他,用尽全力和全心的抱住他,告诉他:

 

“我做得到。”

 

可惜没有如果。

 

几十分钟后,车开进王宅大门,王俊凯下车后便狂奔进门,

 

“我要见乔耀!”

 

感觉到王俊凯处在暴走的边缘,保安一时间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开口,“王总,耀哥他回老家了。”

王俊凯“什么时候?”

“有几天了。”其中一人回道,“需不需要我们联系他?”

“他不接电话!”

“不会吧我们才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那人赶忙噤声,然而说出去的只字片语并未被王俊凯错漏,他直觉乔耀在蓄意躲着自己,毫不犹疑地下命令,

“立刻买飞他老家的最近的航班,我现在就要出发去找他!还有…”王俊凯眼神狠厉地扫视身后一排人,

“你们谁敢给他通风报信,我要你们好看!”

 

乔耀老家相对偏远,独栋修缮的房子坐落在相对荒凉的城区周边,清晨时分天还暗着,纷飞的小雪倒是不期而至。王俊凯只在初中的时候来过两次,那时他和乔耀不比现在疏远,未曾料想故地重游时已是全然不同的心境,内心不免唏嘘,数小时后,王俊凯驱车到达附近,凭着幼时的记忆找到乔耀的屋子,他心知乔耀必定是觉察到了什么,现在在故意不接电话躲着他。

 

此时,一无所知的乔耀握着发烫的手机,屏幕上的未接电话让他坐立难安,突然,敲门声一声声撞进他忐忑的心室。

“谁啊!”里屋的亲人还昏昏入睡,乔耀凑到门口轻声问道。

“耀哥我隔壁小吴,我妈让我送点腊味过来!”

乔耀打开猫眼,孔眼里门外的小吴正冲着他憨笑,乔耀觉得自己心虚地可笑,刚打开门,一只锃亮的皮鞋便“捷足先登”地卡住了门缝,紧接着王俊凯便使力将门猛地推开。

“王…王总!”

上一秒还觉得自己想太多,然而在王雄坤身边培养出的直觉果然更为精准,乔耀平复心跳,佯装淡定地看着门口的王俊凯。

“我怕你不开门,找了你隔壁这位小吴帮忙。”

小吴见没自己的事了,塞了腊味给乔耀便赶紧走人,乔耀一时无措,只好客套地问了声,“王总,您要进来吗?”

“不了,你亲人都在睡觉,我找你是来问事情的,问完就走。”沾上雪霜的面孔比以往更为冷峻,王俊凯压低嗓音,“不过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没看到。”

“你手机就放在桌子上。”

“我…”

 

多说多错,乔耀知道以王俊凯的性格,对自己宽容至此是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如今两人的关系变得如此这般不亲不疏也是多亏了王雄坤当年下达的命令,谁也未曾料到那一枪,至今都是两人心中无法纾解的心结。

所以这些年即便留在王俊凯身边,乔耀的位置也早已被尤天取代,他让乔耀帮忙找王源,到底有多尽心尽力,现在看来,王俊凯不是傻子,猜得出一二。

 

乔耀本质还是向着王雄坤的,即便老头已经走了这么多年。

 

“你应该知道我找到他了。”王俊凯毫不避讳地开门见山,乔耀一怔,没有否认。

“我想知道的是那个录像在那儿?”王俊凯逼问。

“我之前告诉过你,老爷叫我销毁掉了,没有了。”

“真的吗?”王俊凯直直地盯着乔耀,盯得他内心七上八下,“你真的销毁掉了?老爷子究竟跟他说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乔耀闪避了对面灼烧的视线,然而就是这一闪避,让王俊凯确信乔耀在骗他。

“耀叔。”王俊凯喊出久违的称呼,嗤笑着摇头,

“我小时候一直觉得你跟我最亲,就连我偷懒逃去飙车,你也会想方设法帮我跟爷爷说好话,如果不是那天你拿枪口怼在我的头上,我会一直像个傻小孩一样,毫无保留地信任你,可惜直到现在,你打心眼里,果然还是偏向我爷爷,当年是我单纯,从未认清你罢了。”

“小凯我…”

“既然你还愿意喊我一声小凯,能跟我说一次实话吗?”王俊凯强忍着怒气,话音中却是恳求的意味,然而在几秒后的对视,乔耀依旧移开目光,叹气,

“小凯,你回去吧。”

“耀叔!”

就在乔耀决意关门的刹那,身后发出砰地一响,乔耀回头的刹那看到跪在雪地里的王俊凯,一时间脸色巨变,不禁惊呼出声,

 

“小凯你做什么?”

“耀叔!算我王俊凯求你!求你告诉我爷爷到底做什么逼走他的!”

“你这是折煞我啊小凯!”乔耀慌忙上前想要扶起王俊凯却被他推开。

“我不能说啊小凯”乔耀逐现老态的脸此刻愁容满布,崩溃地冲王俊凯喊道,“我不想老爷子唯一的孙子在他死后还要去恨他!”

“所以他做了什么是吗?”王俊凯咬牙,倔强的模样像极了那个数年前还未经事的熊小子,竟让乔耀一时间失神,王俊凯不依不饶地追问,

“耀叔你说我身在王家便没有选择的权利,可是到了现在,究竟是谁在决定我的权利?”王俊凯咆哮,

“我只不过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这么难?”

乔耀看着他倔强的模样,于心不忍地劝说,

“小凯,好不容易走上老爷子为你铺垫的路,现在一步错,依旧可能将一切毁于一旦,你为了一个男人牺牲这么多,冒这样的风险,值得吗?

对视无声,倏而,王俊凯的声音在乔耀耳边徘徊,

 

“他不只是一个男人。”

 

“他还是我最爱的人。”

 

静默在两人之间驻留,乔耀怔怔地注视着小雪凝结成雪片洋洋洒洒,终究他垂头,叹气声压实了心里的妥协,

“录像我保存在王宅老爷书柜最底层的保险柜里,密码是老爷和你的生日。”

王俊凯愣着被乔耀从雪地中扶起来,转背正准备朝自己的车狂奔而去,乔耀猝不及防地拉住他,

“小凯,不要恨你爷爷,他都是为了你好。”

王俊凯深深地回看他,那一眼饱含了太多错综复杂的情绪,乔耀避开了视线,而自己的手也被王俊凯扒开,再抬头时,漫天的雪地里,只剩下车轱辘的压痕,尾气轰鸣的声响,以及眼前那被王俊凯跪后仿若一并凹陷在心底的雪迹。

 

次日,阳光在Z市普照,王源一夜睡得昏沉,醒时已是正午,他并未有酣睡后的餍足,原本趁着周末清净,打算去工作室赶工,正巧洗漱时接到崔师傅电话,联系他说第一批的几套衣服今天就可以把样送过来,等王源赶到工作室时,崔师傅的车已经在工作室门口等,几个人将完工包裹好的成衣运进工作室后,王源便和崔师傅逐一检查礼服是否有修改的地方。

 

“要是模特今天来就好了,看看上身效果。”

“没事,明天不是还有几套送过来,也一样。”王源指了指裙摆,“这个波浪的效果还可以再放大一点,还有腰部这里,我觉得跟拿白坯布立裁出来的效果有出入,是不是要在这里加一个小的省道?”

“恩我再看看。”

正当两人聚精会神地探讨每套服装是否还有工艺上的整改时,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崔师傅靠门便帮着去瞅了眼。

“谁啊?”王源问了句。

崔师傅挠了挠后脑勺,“脸生,不过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你是不是有模特弄错时间了?”

好似突然预料到了什么,王源一时心颤,怔然了片刻才朝门口走去。果不其然,王源一走近便看到宁珂正在橱窗那,对自己友好又热情地招手,而绽开在脸上的笑容,开朗的让人生不出半点厌恶,也许昨晚王源还觉得这个女孩话里话外有在暗示什么,甚至做好了这个女孩过来给自己下马威的预想,此时此刻,他竟错觉自己是不是猜忌过多。

 

而且,也不知是命运的蓄意捉弄还是纯粹的巧合,王源回想自己放在画展的画还是宁珂第一个愿意花100万拍下来,他想过,倘若不是这种微妙的关系,或许他们还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摇头将这些不该有的念头驱逐,王源亲自给宁珂开门,女孩一进来便连声抱歉,

“不好意思没跟你打招呼我就提早来了。”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宁珂白皙的脸颊冻的微微发红,“明天家里临时有事,Roy先生没打扰到你吧。”

王源客气地摇摇头,宁珂得到回应立马如释重负地莞尔一笑,突然,她瞅见展厅内放置的几套礼服,双眸瞬间明亮不少。

“这是你新设计的礼服吗?”

王源颔首。

“你也太有才华了,这个设计我连近几年的四大的秀场都看不到这么出色的作品。怪不得王俊凯肯给你花这么大的手笔投资,要知道他对自己不熟悉的行业不会轻易砸八位数的。”

 

饶是穿惯了高级定制的宁珂也忍不住真心实意地赞叹,王源听到她的夸赞本该礼貌地微笑回应,然而提到王俊凯的刹那,那股妄想被刻意遗忘的惆怅再度在心间泛起,像是一根根细密的小针扎在心口,痛感不消。

 

“你刚才提到王总?”一旁的崔师傅不解,“您是?”

 

宁珂望向王源的侧脸,弯了弯嘴角却没有应答,紧接着她指了指中间的一套礼服,“我可以试试吗?”

“可以啊!”崔师傅抢先答道,“我刚还跟Roy说缺个模特呢!”

“可以吗?”宁珂望向王源,试探的意味明显。

“宁小姐本来就跟我说好是来试礼服的,我没有意见,不过这些都是未发表的作品,不要私自拍照就行。”

“好!”

 

随即女助理拖着衣服领宁珂进了更衣室,等人出来后,宁珂看着镜中的自己,分外满意,甚至希望跟王源提前定下这条裙子,其他的裙子也被她看中希望试试,王源没料到宁珂会这么看好自己的设计,心境愈发复杂,然而面对工作,王源态度从来一丝不苟,宁珂身材很完美,将裙子的身形勾勒的出彩,也能很客观的反应和提出穿着的建议,王源跟崔师傅逐一强调了一些设计要素,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越过几个小时。

 

最后一套礼裙换下后,宁珂坐在沙发上喝着泡好的咖啡,一时没有走的意思,王源看着崔师傅的人进来运衣服也没自己太多事,便跟着坐在沙发上。

 

“Roy,昨天程田跟我说你和王俊凯是同班同学,我还挺惊讶的,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

宁珂摇晃着精致的汤匙,好似漫不经心问道,“他高中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你还有印象吗?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咖啡杯沿靠在嘴边,还未品尝苦味已经顺着飘散的气味在体内流窜,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野,王源放下杯子,舌尖泛着难耐的苦,却被一句问话他拉扯回他最不愿意去反复回忆的曾经。

高中那会儿的王俊凯,是什么样的?

 

第一次见面,王俊凯便蛮不讲理当着全班的面骂初来乍到的自己是个丑八怪。

 

后来,他招来各种各样自己手下的小混混给自己欺负自己给自己难看,然而某天,那个坏蛋突然转性,他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将冲上马路差点被撞的自己小心地揽在怀里,会在陈火峰背着他将自己踹到在地时,毫无预兆地救下自己,扛在背上背回寝室,仔仔细细地给自己的伤处上药。

 

他会将食堂所有的食物打包摆在自己的面前,记下自己喜欢吃什么,会在王求毁坏自己的画后,不顾全校的非议狠狠教训他,甚至会偷偷将那副画小心翼翼地粘好,当成生日礼物重新送回自己手中。

 

他会把本可以扭转局势的球抛在身后,告诉自己是因为心甘情愿,他会大雪天从家里逃出来爬上自己家的窗户,不管不顾地将生病的自己搂在怀里倾诉他有多么多么想自己。

 

他会在别人对自己恶意的议论纷纷时,全然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像个傻瓜一样在自己的脸上画上一样丑陋的红色胎记,也会捧着自己的脸,将细密的吻落在最不堪的印记上,真挚地告诉自己这是他见过最美的花朵。

 

他会陪自己去丝毫不感兴趣的画画课。

他会在自己最不安的时候牵自己回家。

会在知道自己瞒着他打工后把自己心疼地拽回去。

他会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因为他喜欢自己喜欢到可以去死。

还有那些蜜意灼人的亲吻,那些蚀骨抵死的缠绵,

甚至是,那夜求着自己不要离开的分别。

还有…

还有…

王源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和王俊凯要有这么多的回忆,多到自己忘都忘不掉。

 

然而所有的翻江倒海汇聚到嘴边,堪堪变成一声:

 

“我跟他不熟。”

 

“这样吗?真是可惜。”

在意味深长的一眼后,宁珂轻啜了一口咖啡,随即微微一笑,

“哦对了Roy,我刚看到拐角处的婚纱,那也是你的作品吗?”

“嗯,是我毕业时获奖的作品。”王源答完直觉不对劲,下一秒他便听到宁珂轻巧地出声,

“那件婚纱,我可以试试么?”

 

仿若被闪电直击,王源来不及顾上表情的僵硬,视线却叙写着难以言说的情绪,早早出卖了他。而一旁的宁珂却在此时好似没看到般,放下咖啡,径直走向那套婚纱,微微一笑,

“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穿穿看,就当试试结婚穿婚纱的感觉。”

 

小女人的笑容和羞怯在此时终于变得无比碍眼,猝不及防间,王源想起当年也是在这里,王俊凯恋恋不舍地玩弄着他的手指,故意试探了声,

 

“能做套结婚用的西装吗?”

“西蒙都祝我们幸福了。”

“你爱怎样怎样,跟我无关。”

王源记得在自己这样回答后,王俊凯神色一下子就变了,紧接着他强撑着挂不住的笑意,嘴里说着威胁,每句却担负着自己都遭不住的难受,

他警告自己,

“跟你无关,你不怕我跟别人结吗?”

“你不要我,我跟别人结去了?真跟别人结去了。”

 

竟是一语成箴。

 

王源嘴角抽搐着,迟迟不肯回应,分明之前他让宁珂来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清醒,可年少的承诺却在此时赖在脑海里反复折磨,他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没出息的很。

你真要跟别人结婚了吗?

 

随即,出口的话像是给自己提前下了审判。

“你想试就试吧。”

“你真的希望我试吗?”宁珂语气蓦然变冷,而王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竟没能察觉到异样,他只是看着宁珂将婚纱推进试衣间,在一分钟不到嘈杂声过后,他看着宁珂穿着自己余本的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顺带推出那套方才只是在屋里转了几圈,原封未动的婚纱。

 

就在王源一头雾水想要开口问什么时,宁珂再也没了之前几小时的温婉矜持,怒气冲冲地朝王源愤声道,

“我真是要被你气吐血了!”

“宁小姐你…”

不等王源说完,就被宁珂炮弹式的发问吓得连退三步,“你表情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拦住我?!为什么让我去试这个婚纱!我跟你说我结婚也不会穿这麻烦玩意儿!还有王源!”

宁珂叉腰喘着粗气,看向目瞪口呆的王源,不屑地哼气,

 

“别摆着一副哭丧的脸了!

 我有说我要跟王俊凯那个只爱你的大傻蛋结婚吗?!”

 

 

 -----------

王俊凯从王宅王宅已是日暮西山,此时他除了想要见到那个人以外一无所想,也根本管不到会不会接到郑铮的警告电话,踩足了油门飞车开向ore工作室。然而抵达时,王俊凯看到王源的车还停在工作室的前坪,可门口却是崔师傅正在锁门。

王俊凯从车上匆匆下来,焦急地问,“崔师傅,王源呢?”

“他啊,刚走,在那个什么宁小姐走了以后。”

“宁小姐?”

“对啊挺漂亮的,而且好像还认识你,听到她说你名字了?”

王俊凯蹙眉,“她来做什么?”

“帮我们试了几套衣服啊,而且不知道她是要结婚了还是单纯好奇,我前面中途离开的时候还看她推了件婚纱进去试?”

“你说什么!”王俊凯握住崔师傅的肩膀,“推了件婚纱去试?还当着王源的面?”

“当然当着他的面,否则谁敢擅自碰那套婚纱啊。”

王俊凯头疼欲裂,几乎断定宁珂又趁他不备瞎折腾,

“师傅,你说他走了,可车怎么还在这?”

“我说了他是走的!走的!朝那边才走没多久呢,你有急事找他现在应该追得上。”

“谢谢崔师傅!”

 

王俊凯朝崔师傅指示的方向狂奔了几百米,他便看到那个烙印在他心里,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背影,与他仅有隔着一条马路。然而这个去向王俊凯太过熟悉,突如其来的预感在他脑海里蹿升,一时间他竟鬼使神差般没有再追过去,而是选择悄无声息地跟在王源后面。等他愈是趋近那个熟悉的地方,王俊凯愈是克制不住自己几乎蹦出的心跳,他不远不近地一路跟着王源走进小区,走到楼下,继而脚步戛然而止。

 

王源抬头看向那间拥有两人无数回忆的房间,在久久地凝视后,王源拿出手机,快速地按下一串号码。

 

王俊凯看着王源按下最后一个键,下一秒,自己的手机便在口袋里振个不停,王俊凯迫不及待地将电话放置耳边,默数了几秒后才按下接听。

 

王源:“喂?”

王俊凯故作镇静,“怎么给我打电话?”

王源:“不乐意吗?不乐意我挂了。”

王俊凯:“你等等…我哪有不乐意…什么事?”

王源平静的叙述:“今天你的未婚妻跑到我的工作室来了,她非得穿着我做的婚纱说她马上要跟你结婚,还耀武扬威地威胁要我离你远点,说如果我再跟你见面就想办法在时尚圈封杀我!”

 

突来的咄咄逼人让王俊凯竟然一时没转过弯来,甚至以为宁珂真的跑去在王源面前戏精似的发疯,然而就在他下意识抬眼,看向那个隔着百米的侧脸,他看到王源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个房间的位置,只不过眼角笑弯的弧度调皮的明目张胆后,他瞬间了然。

 

王俊凯故作冷漠:“所以呢?”

眼里的笑意飞扬,王源竭力维系自己语气里的镇定,“我怕了,但碍于你是我的投资人,出于礼貌我见你最后一面我就回美国。”

 

“那你为什么不上去?站在底下这么久不冷吗?”

“我…”捧着手机的手蓦地一滞,王源刹那间意识到不对,然而一转头他便看见不远处王俊凯朝他大方地晃了晃手机,随即再次将手机放在耳边,伴随着话音,王源注视着王俊凯迈开脚步。

 

王源:“你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

王俊凯:“你走出工作室没多久。”

王源:“跟踪狂。”

王俊凯:“高中的时候我就这么干了。”

王源:“你挺得意。”

王俊凯:“宁珂还跟你说了什么?”

王源:“就我刚才说的那些。”

 

“是吗?”王俊凯望着仅隔数步的王源,向前又走了一步,目光无比真挚地凝视着王源,“那她这样,你嫉妒吗?”

“她堂堂正正地站在我身边,你嫉妒吗?”

数秒的沉默显得无比漫长,倏而,王源开口,

“王俊凯,不是嫉妒。”

王源摇头看向王俊凯,坦然道

“是羡慕。”

 

鼻尖控制不住一酸,王俊凯强忍着骨子里横冲直撞的冲动,再次朝王源一步步走去,

“为什么羡慕?”

“为什么回到这里?”

“为什么要参加那次演出?”

“为什么要抹掉印记冲进教学楼?”

 

答案已知的问题被接二连三地抛向对面的人,连同执着的步伐一并不肯在此刻停歇,

仿佛每走一步,就在朝那个王俊凯渴求的答案步步逼近,

 

最后一句,王俊凯克制不住地哽噎,

 

“又是为什么,你要跟那人说,你不想离开我。”

 

错愕只停留了片刻,王源回神后便望向两人之间仅剩一步之遥的间距,紧接着在王俊凯愈渐湿润的注视下,王源噙满笑意,毫不犹疑地向着王俊凯的方向跨完了最后那一步,

 

既然过往的每一步都是这个人在向自己不顾所有地奔跑,那么最后一步,由他替这个人走完,

 

鞋尖相抵,视线相触,气息相拥,随即而至的,是王俊凯从来不敢奢望的,一个主动而又坚实环抱。

 

王源牢牢搂住王俊凯的腰,耳畔贴在他的胸膛,倾听着从里面传来那一声声和自己同步的心如擂鼓,抬眸对视的瞬间,倾注着动人无比的光华流转,

 

 王源对王俊凯说:



 

“因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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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长了太长了内容过多我已经枯了!

感人爱情感天动地!接下来都是甜蜜蜜!

各位等的辛苦,我真的去睡了!

希望各位继续宠爱我小红心小蓝手,和好章么多评论一下啦谢谢啦 

 

流质蛋黄

-丑八怪-【快落1】

再三声明:


不要在微博上点赞和转发,有什么可以回lof说。

点下面小三轮,体验夜间快乐。

最近特殊情况,链接我先不放了,你们应该知道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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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质蛋黄

-丑八怪-【31】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俊凯陪王源画画,王源水洗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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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哪一步了?”

厚实的门挡住了酒吧外的灯红酒绿,却让声响在空荡的室内清晰入耳,此刻,直面尤天促狭的眼神,平日嚣张的王俊凯一时间竟有些闪避不及,他叉起果盘上的水果塞了满嘴,企图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关你屁事。”

“那就是还没。”尤天向沙发后一倒,戏谑的笑容从微眯的眼缝中逃离,张口即是不给面子的补刀,

“...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俊凯陪王源画画,王源水洗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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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哪一步了?”

厚实的门挡住了酒吧外的灯红酒绿,却让声响在空荡的室内清晰入耳,此刻,直面尤天促狭的眼神,平日嚣张的王俊凯一时间竟有些闪避不及,他叉起果盘上的水果塞了满嘴,企图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关你屁事。”

“那就是还没。”尤天向沙发后一倒,戏谑的笑容从微眯的眼缝中逃离,张口即是不给面子的补刀,

“都半年了,你这动作可真慢。”

郑铮终于将眼神从屏幕上挪开,好似漫不经心地瞟了尤天一眼,

“谁比得过你两小时内就能把人拖床上去。”

尤天朝郑铮暧昧地勾起嘴角,

“但我也会踢到铁板不是吗?”

想起之前尤天的话,郑铮别开头,佯装没看到对面执着于他那赤裸裸的眼神。

 

“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觉着这两人说话有些奇怪,王俊凯多嘴了句。

“没什么。”尤天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所以你想怎么做?”

“你们不是不希望我对他胡搅蛮缠吗?”

 

“我们拦得住你吗?那个杨妍在你身边转悠了这么久,你都不为所动。”

尤天故作哀怨地摇头,不过之前王俊凯王源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个星期,他真以为自己的警告已然生效,然而王源不过烫伤了个手,王俊凯就火急火燎搞得跟自己烫掉层皮似的,眼观现下这情况,尤天也无暇在跟王俊凯多费口舌。

“杨妍?不是你在追她吗?”

“那个女人不过是利用我接近你而已,我怎么就这么轻易上当了呢?”

 

听到这故作委屈的语气,郑铮下意识看了眼,发现尤天也在偏头看他,立马抿着嘴转过头去。

 

王俊凯显然没反应过来,震惊道,“你说什么?!”

 

“你小心点,谁知道她会不会对你胡搅蛮缠。”尤天嗤笑着摸着下巴,“不提她了,说真的,你现在迟迟没吃下口,不会是怕自己没经验,一入洞就缴械了吧。”

“你找死吧你!”王俊凯发火。

“不是这个?”尤天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怕他不从?也是,本来就是你强迫他,人说不定本来就是个直的,被你折腾到床上还当下面那个可能咬舌自尽。”

 

三言两语好死不活地掐住了王俊凯的命门,或许采取的方式或粗暴或温柔,但王俊凯心知王源自始至终都是被他强迫的,他瞬间跟消音了似的沉默不语。当初那个在水汽氤氲包裹下,如白玉般光洁通透的躯体毫无预警地触发了他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开关,可时到如今,屈服的爱恋却像条束缚带捆住自己的无处撒野。

 

他不想那个人受伤,也不想那人的拒绝致使自己的自尊心被重创,所以只能靠愈发纯熟和那人摆脱不掉的亲吻来压制自己的邪/念。唇/舌/绞/缠往往最易助长蠢蠢欲动的欲/念,王俊凯不喜甜食,却迷恋上王源那甜到要了他的命的双唇,本就17岁的年纪,星火数点即可燎原,他平时对王源有多克制,梦境里就有多肆无忌惮。

 

谁不想将肖想变为现实。

 

眼观王俊凯眉头深锁的模样,尤天不禁发笑,

“要不要我教教你。”

 

没等王俊凯反应过来,在一旁充耳不闻玩着手机的郑铮突然察觉的身侧沙发向下塌陷,紧接着自己的耳垂被身边那人若有似无地揉捏着,酥麻的触感通过对方粗糙的指腹,猝不及防地扎在自己的肌肤上,郑铮不受控制地抬头瞪大眼睛,正巧被使坏的那人撞破乱作一团的慌忙。

 

“耳垂是很多人的敏感点。”

 

眼看郑铮就要反击,尤天眼疾手快地拿了条绳子将郑铮的双手捆住,举过头顶的同时将他整个人压在沙发背椅,饶是郑铮身形不瘦小也抵不住尤天的蛮力,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如此蛮横的动作,尤天偏偏还挂着一副正经教学的面孔,让郑铮恨得咬牙。

 

“他要是反抗,你可以把他的手这样箍住,然后…”

 

只见尤天微微抬起他的下巴,话语的气息愈来愈近地拍打在郑铮因怒意发红的双颊,直到郑铮紧闭着双眼,偏过头去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尤天深邃的眼珠微动,下一秒泄了手中的力道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般坐回原位。

 

“后面就不需要我教你了。”

 

整个过程不过数十秒,王俊凯看了眼面上毫无波澜的尤天,又转眼瞧了眼手还被捆着的郑铮,那人微长的头发被汗水沾湿后散落在额间,恰好遮住那双阴霾不定的双眼,

 

他淡淡开口,言语却没了玩笑的意思。

“你们搞什么?”

尤天当即切换了副嬉皮笑脸的样貌,

“不是给你示范吗?”

“尤天,别玩这么多年的兄弟。”王俊凯眉头紧蹙,“很没意思。”

“不要这么吓人的样子,我没玩他。”尤天笑着认错,把郑铮手腕上的绳子剪开,道歉的真诚,“我发誓。”

 

尤天的话语不似作伪,王俊凯也当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没聊几句便打算走人,走之前王俊凯还是放不下刚才心里那点疙瘩,不放心地看了郑铮一眼,

“你走不走?”

“你先走吧。”

郑铮动了动嘴,等王俊凯离开后,尤天看向身侧一动不动的郑铮,

“你不走?”

“我走了谁来揍你。”

话音刚落,郑铮猛地翻身而起,然而拳头还未落在坐定的尤天脸上,就被人狠狠扣进手心,蓦地手中力道一松,郑铮扑倒在尤天的怀里,尤天狠狠抱住他,不留丝毫缝隙。

“你打不过我的。”

“你放开我!”郑铮叫嚣着,

“你他妈放开我!!!”

尤天不为所动,箍住他的力道不受控制越来越大。

倏而尤天轻声开口,“害怕他看到吗?”

感受到怀中的人动作一滞,一脸迷茫地看向他,尤天勾起嘴角,自嘲道,

“你恨我让他看到了是吗?”

双手颓然地下落,郑铮坐在尤天的身上,仿佛认命似的将下巴抵在那人肩膀。

“别玩我了,尤天。”

 

尤天瞳孔放大,将郑铮扶起来,面对着郑铮求饶的眼神,他手悄悄绕过那人后颈,猝不及防地掐住,紧接着仰头发狠地吻了上去,任郑铮呜咽着,手毫无章法地捶打着自己,

 

突然,他呢喃了句:“我没玩你。”

方才的暴风骤雨仿若顷刻间抵达温柔的彼岸,郑铮感受到垂落在耳梢的长发被人拢道耳后,而后的一句话,却让怔愣片刻的双手彻底地停驻在半空中,

他听到尤天续道,

 

“你是我第一个亲吻的人。”

 

 

一个周末过去,别于以往的周一,谨铭一大早便骚动不断,即便不是5班的人,都纷纷从窗口探出个脑袋看戏。

“杨妍怎么站在5班门口。”

“哇靠有戏看了有戏看了。”

“今天不是白色情人节吗?”

“难怪手里还拿着盒巧克力。”

“你猜她给谁的?”

“我又不长她肚子里。”

 

本道是寻常天,王俊凯王源没料到自己上楼后受到众人的瞩目,王俊凯一头雾水地走在王源身后,对着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一一回瞪过去,然而到了门口,他才知道这一路诡异的视线来源于何。

 

“那个女人不过是利用我接近你而已。”

 

本想干脆装作一无所知地进教室,杨妍像识破王俊凯的打算般,出口喊住了他。

连同王源的脚步也如同自己被喊住般停住了一瞬。

 

“王俊凯,这是我亲手做的巧克力,送给你。”

 

起哄声仿佛约好般在四周渲染着气氛,一股脑地涌入堵塞着王源的听觉,而这股声浪伴随着王俊凯接过去的动作更是达到了顶峰,奇怪的是,明明碎嘴的人那么多,王源却能清晰捕捉到其中最为关键的字眼,听到王俊凯接过了杨妍的巧克力,王源重新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坐回自己的位上,余光都不曾往杨妍和王俊凯的方向看去。

 

然而蓦地一声,王俊凯便把这盒巧克力随手扔给了教室进门处的一个男生。

 

“给你吃,免费的。”

“谢…谢谢。”门口的男生不知所措的接过去,面上明晃晃地写着受宠若惊。

众目睽睽下,杨妍面子终是挂不住,憋着怒气闷声道,“王俊凯你什么意思!”

“就这么个意思。”

王俊凯瞥了她一眼,目光不带一丝温度,

“我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不是那个人,哪里都不好。

 

不留余地的回答令杨妍唰的一下白了大半,不管是被拒绝还是面子上的因素都让杨妍羞愤难当,开口时才察觉自己的声音都控制不住地染上了哭腔,

 

“我…我….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杨妍转身正要跑开,冷不丁撞进一个人怀里,只见尤天双手张开,碰都不碰杨妍,脸上挂着做戏的无奈,

“喔喔喔,这次我可没碰你,你自己非要投怀送抱。”

 

杨妍恨恨地瞪了尤天一眼便飞快地跑远,尤天笑着对王俊凯耸肩,顺手拿走桌上的巧克力往嘴里塞了两颗,

“还挺好吃的。你不尝尝啊?”

尤天试图往王俊凯嘴里塞一颗,手立马被嫌恶地拿开,他随即转换目标,把巧克力盒子推到王源面前,毫不避讳道,

“学霸这巧克力挺好吃的,你要不来两颗?”

“尤天你…”

尤天冲王俊凯眨了眨眼,示意他闭嘴,用不大不小但确保王源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别说,这个学校喜欢你的人又不是杨妍一个,说不定你一看抽屉,发现…我靠还真有啊…”

 

本来只不过是在胡闹,结果尤天往王俊凯抽屉里看,没摆几本书的课桌里居然还真塞了十几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尤天不由自主地瞟了眼面色铁青的王俊凯,乐道,

 

“你还真是挺受欢迎的。”

 

望着抽屉里的不明物体,就连王俊凯也禁不住愣了一瞬,等他把这些东西悉数往尤天怀里一堆后,重新坐回自己椅子上都觉着这凳子跟刀尖做的相差无几,他悄悄地瞥向王源,那人的侧脸依旧沉静地如一潭死水,方才的动静仿若没有引起他分毫情绪上的起伏,王俊凯便悻悻地跑到尤天前面找乐子。

 

“王源,你知道这个语法怎么用吗?”

前座回头,小声喊了几声王源的名字,那人才像回神似的应了声,等解答完后没多久,前座看老师进教室,没忍住回头,小声提醒了句,

“今天是英语早自习,不是语文。”

王源嘴角抽搐了一瞬,这才把语文课本收进书桌,王俊凯看老师来了,刚准备回座,一秒便被尤天勾住脖子。

“告诉你个好事。”

“什么?”

尤天指了指窗外逐渐阴沉的天空。

“下午天气预报要下大暴雨。”

“你他妈逗我?下暴雨算什么好消息?”

“中午回去,记得把你宿舍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尤天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又凑到王俊凯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果真如尤天预报的那样,午时刚过,大雨滂沱便不期而至,黑云欺压如同阴兵过境,银河倒泻替代苍然暮色。粗暴的雨点不似往日的细雨那般柔和,它们嚣张地捶打在窗台上,恼人的声响仿若暴力的肆虐。电闪雷鸣一并侵境,跑偏的闪电甚至时不时地从学生的眼前流窜,引发教室里时不时的尖叫。

 

“这么大雨怎么回去?”王俊凯佯装自言自语,王源只是皱着眉头朝窗外的黑幕看了一眼,对王俊凯所说的话置若罔闻,临近放学王源没吭一声便出了教室,速度极快,王俊凯赶上他还是因为教学楼门口已经围了层层叠叠的人群。

 

楼外的世界暴雨如注,连绵的雨水连成一条长长的鞭子,往那些摇摇欲坠的伞面狠狠的抽打,就连那些带了伞的人此时都不敢轻易冲进雨里。

 

偏偏王源是个例外。

 

“你等等我。”

只不过借伞的瞬间,王俊凯便发觉在自己身前的王源消失的无影无踪,转眼间,那人竟然不管不顾地冲进雨里,王俊凯看到后,想也不想也跟着冲了出去,抓住王源的刹那就往有屋檐的地方扯。

 

等自己脸上的水被王俊凯抹干净,王源才看清同样浑身湿透的王俊凯,对着自己怒声呵斥,

 

“你疯了吗?你等雨小点不行吗?”

“我有窗户没关。”王源嗫喏了声,“画会湿的。”

“啊?”

 

声音淹没在轰响中,眼瞅着王源又要冲进雨里,王俊凯立马把外面的风衣脱下来,自己则完全暴露在雨中,环抱着被风衣裹住的王源朝着寝室飞奔,分明没有多远的路程却因为暴雨的侵袭而显得格外漫长。

等到了宿舍楼,王源喘息着拉开头上罩的雨衣,抬眼便对上王俊凯责备的眼神,此刻王俊凯本该毫无形象可言:湿漉漉的头发毫无精神地耷拉在额间,衣服也像是吸足了水分般沉甸甸地挂在身上,可即便如此,当额间的水珠从那张颇具蛊惑力的面庞上滑落,竟似蜻蜓点水般在平静的水面溅起圈圈涟漪,满抽屉的巧克力蓦地在脑海浮现,王源淡漠地收回眼神,将衣服重新塞回王俊凯手里,默不作声地上楼。

 

看着手中湿作一团冷冰冰的衣服,王俊凯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又惹到王源,他注视着王源的背影从眼里消失,等回到自己房间看了片刻后,他将衣服随手一扔,怀着满心的懊恼将门嘭地关上,走到王源紧闭的门口,一声一声,重重地敲着房门。

 

敲门声响起的前几秒,王源才刚好将摆在桌上的画放进抽屉,本就被自己撕碎过又缝补的画并不适合经历再多的折腾,幸而只是淋湿了个角,王源转身去开门,看着王俊凯站在门口,袖口渗着水,依旧那副狼狈又让人无法移眼的模样。

“你做什么?”

“我寝室窗没关。”

“所以呢?”

“房里进水了,地上全是水,床也湿了,还断电了,睡不了。”

“真的?”

王俊凯拿出手机,直接拨通宿管的电话让他们来整理,挂断电话后还补了句骗你干什么。

王源依旧堵在门口,执拗着一动不动,“你可以去找你那些兄弟。”

“他们都是两人一间,这么小的床,我才不跟人挤?”王俊凯一脸好笑,“你不是一人一间吗?反正也多一张床。”

 

看王源面露抽搐之色依旧不松口,王俊凯左思右想,倏而打了个喷嚏,

不等王源开口,他又背过身打了一记猛的,转过头时手指一下两下擦拭着鼻尖,可怜兮兮地开口。

 

“我刚淋了这么久的雨,很冷啊。”

 

注视着他泛白的脸色,王源终于妥协。

看着他默不作声地抽回了手,笑意在王俊凯眼底转瞬即逝,生怕王源反悔似的,王俊凯飞速挤进房门,王源的房间格局跟王俊凯类似,只是东西更是少的可怜,还没等王俊凯多看两眼,身后的人便将一堆东西塞他怀里。

 

“衣服都是新的,你先去洗个澡。”

 

王俊凯二话没说拿走王源抱在怀里的衣物,匆匆钻进浴室,等人拾掇干净出来时,王俊凯挂着条白毛巾倚在浴室门口,全然没有方才的狼狈,只不过衣服…

“有点小。”

“还好吧。”王源瞥了两眼,“这些我穿原本就偏大。”

“我说的不是衣服,是…”

 

顺着王俊凯的视线下望,饶是王源再不懂这些,顷刻间明白王俊凯意有所指,鼓胀的一团在本就不合身的裤子包裹下展示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尺寸,王俊凯注视着王源耳尖难得地染上难以忽视的色彩,抓心挠肺地恨不得当即咬上两口,而王源趁他没缓过神,立马弯腰躲过他,眨眼间钻进浴室,啪的一声就把门锁了。

 

分明已经在竭尽全力克制自己不去想,然而一闭眼,王俊凯仿佛隔着门都能看到那具紧致白皙的躯体在水汽的缠绕下反射着顶灯的光晕,王源那沾着白色泡沫的手指滑过细长的手臂,抚上修长的脖颈,擦过漂亮的凸起,朝着粉嫩的下/体游走。

 

血流不听使唤地四处蛮横,王俊凯突突的心跳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胸口,他缓缓挪动着步伐,像被掏空理智般走到浴室门口。

 

也不知等了多久,耳畔充斥着花洒的水流声和着未曾消停的暴雨,混响在王俊凯波澜起伏的胸腔分寸全无地撩拨,王俊凯原地不动,视线死锁在那扇密封不懂的门上,一时间,好似时针分针秒针都被雷劈过似的,在大脑里失灵的打转,只觉度秒都如年。

 

 

直到那扇门终于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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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头小三轮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带他去赶集,

然后赶到一半轮子被卸了。

希望各位宠爱值充满一点,说不定可以提前发动是吧。谢谢!

流质蛋黄

-丑八怪-【28】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俊凯王源分开,多了一个搞事的女的,王源吃醋烫伤手,王俊凯淋雨狂奔给他抹药。

-----------------------

手背传来沁人的凉意,与火辣的疼痛交织,矛盾地让人无所适从。


“我的心就只有这么小。”

“满满当当只够塞下你一个人。”


王源凝视着王俊凯握紧的拳头,大脑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你已经推开过他了,已经狠狠推开过了。

可你推不开...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俊凯王源分开,多了一个搞事的女的,王源吃醋烫伤手,王俊凯淋雨狂奔给他抹药。

-----------------------

手背传来沁人的凉意,与火辣的疼痛交织,矛盾地让人无所适从。

 

“我的心就只有这么小。”

“满满当当只够塞下你一个人。”

 

王源凝视着王俊凯握紧的拳头,大脑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你已经推开过他了,已经狠狠推开过了。

可你推不开。

 

忽而,王源听见一个被他死死尘封在心底的声音挣扎着,有气无力地呼喊:

 

那这次,我可以不推开吗?

 

静默的视线从拳头挪至那人还在滴着水的发梢,再流转到被冻紫的嘴唇,王源转身回房,拿了条白毛巾塞进王俊凯手里,王俊凯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毛巾,不禁错愕道,

 

“给我的?”

王源点点头。

 

王俊凯双手扶住王源的肩,瞪大的瞳仁一瞬间变得异常明亮,“你这是在关心我对不对?”

 

只见王源轻描淡写地瞥了王俊凯一眼,用仿佛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嗫喏了声,

 

“你真固执。”

 

憋不住的笑意在唇边绽开,王俊凯拿着毛巾在头上脸上胡乱抹了几把,觉得自己整个人一扫之前的沉郁,他利落地将毛巾绕在自己的脖颈,不安分的手却向着身前试探,直到他触碰到对面那人冰凉的肌肤,王俊凯小心翼翼地用尾指轻轻勾住王源的小指,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便‘胆大妄为’地与那人的十指牢牢地紧扣,不留一丝隙缝。

 

“如果可以,真想把你就这样锁在我身边。”

 

藏匿在发梢后得耳尖在这萧索的季节不合时宜地发着烫,王源一言不发地由王俊凯牵着,直到除了宿舍楼王俊凯才舍得放开他,等两人到了教室,王俊凯大步走到尤天面前,抬着下巴朝身后示意。

 

“哇靠大哥你是穿着衣服去洗澡了吗?”

尤天看王俊凯一身湿的跟灌了一桶水似的,惊呼道。

“闭嘴。”王俊凯换下湿外套,直接扔在尤天的面前,“坐你位置上去!”

“我不就坐在自己位置上吗?”

尤天偏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王源,饶有兴味地调侃,王俊凯也顺着尤天的视线望向王源,眨眼间,也不知是在对谁信誓旦旦地出声:

 

“以后我的位置就这一个。”

 

好不容易将成心捣乱的尤天碾走,没过多久,最让他厌烦的任凌岑如约而至,手上还拿着一罐膏药。

 

“刚来没看到你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任凌岑拿走了王源的画,刚准备将膏药给王源,便被人蓄意拦截了下来。

只见王俊凯掏出自己那罐喷雾,强硬地吧膏药给推了回去,冷漠道,

“他已经擦过药了。”

“多一瓶不碍事对吧。”

“你够碍事了。”王俊凯冷哼一声,

“这大冬天的幺蛾子怎么这么多,哎尤天你说这喷雾能不能把这些蝇蝇蛾蛾的赶跑。”

尤天故意附和,“你试试不就成了?”

 

就在王俊凯举起喷雾准备朝任凌岑身上喷时,任凌岑骂了句疯子便走了,只是把膏药留在桌上,王源刚伸手去拿,王俊凯眼疾手快地抢走,别扭道,

“你真要收下?”

王源见他不松手,语气无奈道,

 

“我是还回去。”

 

王俊凯脸色这才好了几分,

“我让魏巍去退货就是了,不用你和他见面,可你为什么把画给他?”

“我在他爷爷以前的徒弟手下学画画。”

“那任凌岑也会去?”

 

王源回忆了下,他也不知道任凌岑以前是否过去,但自从自己在那边上课后,倒是隔三差五就能看到他。

“偶尔吧。”

王俊凯内心吃味,嘴角忍不住抽搐。

“那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

“看着你!”王俊凯心虚,“怕你被拐跑。”

感受到那人嗔怪的视线,王俊凯假装没看到似的继续追问,

“哦对了,那老师男的女的?多大了?单身吗?不过男的女的也没区别…”

 

王源立马瞪了王俊凯一眼,刚想制止他胡思乱想,学校的广播突然发出一阵嗡鸣,隔了几秒,校长的说话声便响彻整个校园!

 

“同学们,为响应省教育局关心弱势群体,人人都献出一点爱的号召,我们学校决定本周五高一年级的同学下午集体去本市周边的孤儿院,具体安排各班的班主任会通知大家。”

 

“天哪可以半天不上课!”

“哇靠两堂数学课没了!当高一真爽!”

“那我们得在那边做什么?”

“我看肯定会让你们这群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公主尝到苦头。”

“你能别在这儿危言耸听的吗?”

“孤儿院里面都是些爸妈不要的小孩吧?那不很惨吗?”

“觉得可怜你要不领养个?”

“闭嘴吧你!”

 

教室顷刻间被叽叽喳喳的探讨声充斥,只有后排几个人除外。

尤天和郑铮不约而同地看向面色铁青的王俊凯,尤天率先拍了拍王俊凯的肩头,安抚道:

“你没事吧。”

 

脖颈艰难地吞咽着,王俊凯敷衍地回了句没事,尘封的回忆却在大脑如泼墨般摊开,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得干净,然而原本存在的事实注定不会伴随年岁的增长消亡。

 

仿佛只需一刹那,王俊凯就能再次回到年幼时那间漆黑一片的小房间,残存的回忆中,只有门口不大的孔隙渗进少得可怜的光线。其实王俊凯不记得自己在那儿关了多久,或许仅仅十几天,或许一个多月,他只知道,好不容易等王雄坤终于肯来接他出去的那天,他被带去的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他父母亲的坟墓。

 

在孤儿院被看管的记忆是难熬的,起初除了固定的三餐,即便他每天把嗓子喊破了也不会有人搭理他,直到离开前一天,有人从那个狭小的长缝中,偷偷摸摸地伸进了一张白纸。

“谁?”王俊凯警惕道。

“你又是谁?”门口的声音好奇地发问,“每天路过都能听到你在喊,你很不开心吗?”

“你被关在这里你开心吗?”

分明音色还稚气得很,说出来的话却颇有小大人的意思,门外的人一时语塞。

或许是许久没有人和他对话,王俊凯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开口问了句,“你是孤儿?”

“我不是孤儿!”门外的小孩声音含了几分愠意,“我有妈妈的!”

“那你怎么会在孤儿院?”

“我…她一定会来接我的。”

仿佛可以透过声音感知门外那小孩此刻心底的委屈,王俊凯瘪瘪嘴,把掉落进来的纸张摊开,借由着那一点点微弱的月光看了起来。

“你刚扔进来的是什么?”

“画呀!”小孩软软地重复着,笑着说,“我画的,院长阿姨说我画的好,我就想着送给你。”

难得在这间黑峻峻的屋子感受到些许暖意,王俊凯说话也没那么刺,

“我看不清。你这画的什么?”

“画的我们楼下的小花园,你看,红色的是鲜花,白色的是云朵,黑色的是眼睛,绿色的是青草,蓝色的……”

 

后面还聊了些什么王俊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奇怪的是,当晚也不知怎的,才不到7岁的王俊凯听着门口那小孩童稚又天真的话语,竟倚在门口竟就这样安然地睡了很久,依稀间他只记得那个小男孩最后对他说的一句好像是,

“希望你的爸爸妈妈早点接你回家。”

 

可惜他再也没有等到他的父母。

 

时光匆匆飞逝,周五下午,高一组织集合坐大巴去孤儿院,杨妍班上的人数较多,剩下的几名同学便和5班分配在一辆巴士上,等王俊凯班上的人看到杨妍跟他们坐同一辆车,立即议论纷纷起来。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我怎么听说杨妍现在已经不跟他们一起了?”

“天哪这么快就被抛弃了吗?社会啊社会。”

“要不你待会起个哄试试,你不是文艺委员吗?”

马强一脸不愿,“起什么哄,我才不想死。”

“哎呀你这猪脑子,你就说活跃活跃气氛安排个唱歌啥的。”

 

漫长的车程一般都需要点娱乐活动调节气氛,果然不等马强自掘坟墓,刘老师直接点他的大名,

“马强,来弄点节目热闹热闹。”

注意到旁边同学的眼色,马强只能硬着头皮提议,

“老师,今不是有隔壁班的同学在吗?要不让隔壁班的同学先来?”

“你们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有人带头小声喊了句杨妍,逐渐整车的人跟风集体喊着杨妍的名字,心知这关是糊弄不过去,杨妍只好从座位上起身跑到前面,对着话筒说道,

“谢谢大家这么热情,只不过我毕竟是外班的,怕有些压不住场,希望有人能跟我一起。”

“那你想要谁呀?”

车上的人开始轮番起哄,不知哪个不怕死的带头喊了句王俊凯,车内气氛瞬间沸腾,杨妍笑盈盈地走到王俊凯旁边,试探道,

“可以吗?”

王俊凯下意识便看向王源,只见他一言不发地将头靠在窗户上,也不知是从哪儿翻出来一副耳机,转眼就把自己两只耳朵堵了个严实。

“你找尤天吧。”

被点名的尤天一脸莫名其妙,面对杨妍楚楚可怜的眼神,他无奈地摇头,站起身的同时把另一个位置上的魏巍扯了出来。

 

“魏巍唱歌挺好的,他上吧。”

 

众目睽睽下,杨妍就这样在被连着拒绝两次的情况下,全程挂着尴尬的笑容看着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魏巍撕心裂肺地吼完了整首死了都要爱。

 

等终于到达目的地,尤天一下车便被杨妍喊住,此时的杨妍脸上全然没有方才极力维系的笑容,只见她面色不悦道,

“你跟我来一下。”

尤天努努嘴,只好跟着杨妍去到孤儿院侧边的小巷里,走在前面的郑铮听到身后的声响,忍不住朝两人离开的方向望去。

“我哪里没做好吗?”杨妍一副不知所措的委屈样,“连你都突然也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就刚才…”

尤天挠挠耳朵,“大小姐,我们有必要伺候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哦对了!你不就是想靠我接近王俊凯吗?”

整个人瞬间僵硬,杨妍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尤天。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心疼的。”尤天一脸毫无所谓,“其实上次推你一下不过是确认我的猜想,只不过我都给你机会了,没想到你这么没用。”

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杨妍不可置信地望向尤天,“没用?”

视线穿过杨妍绕到她的身后,突然之间,尤天看到郑铮在寻找着什么的身影,心满意足地勾起嘴角,而这幅表情落在杨妍眼里被解读成对自己的嘲弄,一时之间气不过,杨妍抬手甩了尤天一巴掌后便气哭着跑远。

然而尤天仿佛毫无感觉,只是看着朝自己一点点走近的人,低声自言自语道,

“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你怎么还被女人打了?”

“心疼吗?”尤天用手背轻轻擦了擦脸,毫不在意地坏笑着。

“我之前看到你推她,本来以为你们是一伙的,想要拆散王俊凯他们,没想到你倒是被利用的那个。”

“她利用我吗?”尤天讪笑道,“我对她没兴趣。”

“那你为什么…”

“你不是出现在这里了吗?”

郑铮几乎是刹那间愣在原地,慌乱中,反驳未经大脑脱口而出,

“我不是因为…”

“嘘。”尤天将食指抵在郑铮的唇上,深刻的轮廓在暗处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他微微弯腰,嘴唇贴在郑铮的耳廓上,郑铮整个人仿佛瞬间被定住般动弹不得,连同不经意的对视宛如一场暗自较劲的博弈,直到刘老师的出现打破暧昧的僵局。

“集合啦!就差你们两在这干嘛呢!”

“就来!”

 

尤天回了句后,对郑铮轻笑道。

 

“我最喜欢看你口是心非的样子。”

 

一进孤儿院,谨铭这群学生立马感受到这里的人有多热情,院长可以说是集结了所有的护理和老师全部簇拥上前。其实谨铭这些学生比不得义工,来这里能做的不过是陪这些小孩说说话,用这次难得的体会去体验,这群和他们身份地位悬殊过大的小孩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

而孤儿院的小孩为了欢迎这些前来看望他们的学生,还特地准备了表演。

这家孤儿院里的人都知道谨铭来的学生一个个非富即贵,但凡有一个人有同情心,回去能善心大发地多给这里些资助,对他们院的发展还有小孩生活条件的改善都是好事。

 

然而正在所有学生排队进小厅时,忽然,一旁的院长无意间看到王源的脸,只见他突然跑去谨铭的老师交谈了几句,边说边往王源所在的方向看去,随即刘老师走过来示意王源单独出列,让他跟着自己走到走廊另一侧的尽头。

面对一脸不解的王源,刘老师一时之间窘迫地不知如何开口。

“王源,有件事可能得麻烦你配合一下。”

像是预感到什么,王源心重重一沉,

“您说。”

“刚院长跟我说,这家孤儿院还是有很多小孩精神上有缺陷,所以情绪不是特别稳定,院长他担心这些小孩看到你的胎记会有些对你不利的反应,所以建议你这次先不要进去,他们等会会派个老师单独陪你参观。你这边…”

 

“你们这地方什么意思?!他做了什么?凭什么让他一个人不进去?”跟过来的王俊凯听到刘老师的话后,整个人顿时怒不可遏,考虑到这里是孤儿院,王俊凯强压下骂脏话的冲动,愤声指责,

“你们刚还说什么这里的小孩无论怎样的经历你们都一视同仁,现在对参观的人反而搞特殊?简直闻所未闻。你们是不尊重我们谨铭年级第一的学生吗?”

 

“我们…”院长被呵斥弄得一下慌了神,“我们没有不尊重这位同学的意思,只是…”

 

“还有刘老师,你这个时候不应该站在王源这边为他说话吗?他为我们学校也算争了不少荣誉,你们现在连为他出声都做不到?”

 

“王俊凯别说了。”王源眼波微澜,朝院长和刘老师稍稍颔首,“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表演我不会参与也不用麻烦这里的老师,我自己去到处看看就好。”

“王源!!!”

“你进去吧。”

回望的眼神一时间饱含了太多的情绪,王源看王俊凯依旧毫无反应,忍不住皱眉,再一次强调道,“你先进去。”

 

眼眸已然被气的发红,郁结的心情积压在胸腔却无法爆发,王俊凯意识到对面越来越多投掷而来的视线,只好别无他法地作罢,面色极差地回到队伍里去。

 

“这位同学对不住了。”

“没事。”王源语气淡淡的,仿佛毫不介意,

“我早就习惯了。”

 

曾经有人说过,没有多少人可以记得自己五岁之前发生的事情,王源猜测,大抵是因为自己的童年比较特殊,所以一些难以忘怀的从前还会牢牢扎根在自己有限的回忆中,而现在他独自一人在这家空旷的孤儿院晃荡,窥见相似的场景,难免触景生情。

 

其实王源早先在孤儿院的那几年算不上糟糕,毕竟当时他脸上还没带着这块难看的印记;只是日子穷了些,食物简陋了些,模样可怜了些,期盼的时间也过长了些。幸而,孩童的世界纯真的很,他们总是会找到各种各样新鲜的方法来让自己活的开心,那时的小王源每天都拿着院长阿姨给他准备的蜡笔在纸上画画,画他的小院,画他每天浇水的小花,画他记不清模样,也不知何时会来接他的母亲。

 

偶尔回想起来,相较于那时无所顾虑的岁月,现在的自己虽然什么都不缺,却鲜少有可以被归为开心的时光。

 

白云在头顶的苍穹闲庭信步,枯黄的草间些许萌发的绿芽微微崭露头角,王源觉得,这样的特殊待遇或许没什么不好,假使他真的进到场内,可能他要面对的就是一群精神不佳的小孩抱着头对着他惊声尖叫,甚至还会口不择言地骂着丑八怪。

 

这样慌乱的场面才会更让人难堪吧。

 

王源不经意间叹了口气,没走两步便绕到一个小花园,花园的花早就全部凋谢,倏而,他看到一个小孩背对着他,乖乖蹲在栅栏旁,等王源走近时,那小孩才像意识到身后有人。王源看着那小孩转身,用一双明亮的瞳仁注视着自己。

 

“哥哥,你是新来的吗?”小孩好奇道,“你家里人也不要你了吗?”

没有意料之中的大喊大叫,王源的眼神不自觉温柔了几分,也陪着他一起蹲下来,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小朋友,大家都去大厅看表演,怎么就你在这里?”

“呢。”小男孩噘着嘴指了指栅栏里凋谢了花朵,“我在等他们开花。”

“为什么要等呢?”

“因为我上次画还没画完,我们阿姨说了,画的最好的小朋友,爸爸妈妈才会回来找他。”

王源想到自己以前也信过诸如此类的话,好笑的同时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柔软。

“那你要不要给哥哥看看?我画画很好的。”

“可以吗?”小孩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被他保护的很好的白纸,上面画了大大小小的花朵和茎叶,然而王源看到画的瞬间,一时之间却怔愣得无法开口。

 

他发现整张作品只有黑白两个颜色。

 

王源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不给他们画上颜色呢?”

方才还乐呵呵的小孩脸上突然失去了笑容,只见他迷茫地望着眼前的花圃,失落道,

“因为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颜色。”

 

即便已经有预感,小孩沮丧的模样依旧让王源心生怜惜。

“他们说我是个半瞎子,说我的病一辈子都治不好,说爸爸妈妈肯定是因为这样才把我丢掉的,还说我画的肯定最难看,他们永远都不会来接我。”

说着说着,委屈的泪水堆积在眼眶里打转,就在眼泪快要不争气地掉落时,小孩猛然仰头,倔强地不让他滴下来,用掺着鼻音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哥哥,我画的难看吗?”

“画的很好。”王源伸手,亲切地摸了摸男孩的头。

“真的吗?”小男孩仰头,目光恳切,“那哥哥你能告诉我他们都是什么颜色的吗?”

“什么?”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小孩忽然破涕为笑,紧接着兴奋地到处指来指去,“他们都不肯告诉我,说反正我看到的也是错的。”

内心泛起名为酸胀的情感,王源摸了摸他的头,

 

“红色的是鲜花,白色的是云朵,黑色的是眼睛,绿色的是青草,蓝色的天空…..”

 

即便知道色盲患者眼里世界的色彩和自己所看到的的截然不同,王源依旧耐心至极地一个个回答他,他只是很纯粹的,想将自己眼中的世界竭尽所能的还原在这个小男孩面前,想要让他也能感受那份属于自己的幸运。

 

 就在王源一个个解答时,小男孩蓦地转头,用炯炯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王源看着他好奇地探出手指,在自己猩红的印记上轻轻戳了一下,

 

“哥哥,那这朵花呢?”

 

“你脸上这朵漂亮的花是什么颜色?”

 

整个世界仿佛停驻在此瞬,王源甚至觉得血液顷刻间在自己的身体内滞留,他怔然地看着孩童天真的笑颜,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缓缓摸上了自己的面颊。

 

他低头,轻声回答。

 

“我不告诉你。”

“为什么?”小孩有些失望地低头,忽然,王源轻轻握住小男孩的手指,像是约定什么般,勾住他的小拇指,对着他粲然一笑。


“哥哥希望等你眼睛好了,能够亲眼看到。”

 

黄昏悄声无息地染遍这座城市的天空,即便王源心知没有人能真正兑现这个无人知晓的承诺,起码这一瞬间,他愿意选择相信。


“豆豆,你怎么在这?”一名女老师焦急地跑了过来打破了静默,“刚才发现你不见了吓死我了。”

“老师我。”

“同学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叫豆豆是吗?他很乖。”

“很乖就不会自己乱跑了。表演快结束了,我得带他赶紧回房里。”老师牵着豆豆便焦急地离开,突然豆豆松开老师的手,跑去牵王源的衣角,示意他低下身来,

“哥哥,我刚才就看见那个哥哥站在那儿了?”

豆豆悄悄问道,

“他是来接你回家的吗?”

 

王源木然地杵在原地,此刻他才发现地面上有一道自己分外熟悉的身影,在余晖的照耀下,那道影子不偏不倚地延伸到自己脚下,直到豆豆走远后,王源才敢回身,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人相望。

 

“你什么时候…”

 

心像是漏了洞,而心疼则潺潺不止地从孔洞中流出,王俊凯只觉得自己堵不住,拿沙子堵他妈都堵不住,所以他压根等不到王源问完便刻不容缓地飞奔过来,好似用尽全身的气力将王源牢牢地搂进自己怀里。

 

云卷云舒,黄昏一声不响地将大半的天色晕染的绚烂,渐暗的天色下,两人的身影紧贴着,连同影子在地面上交叠,形同一人。

 

“你待那儿多久?”

“很久。”

“你听到多少?”

“很多。”

“那你…”

 

刹那间,一个落在眼上的吻终止了所有的疑惑。

 

不同于很久之前那个置气般霸道的亲吻,此时此刻,落在胎记上这短暂而轻柔的一吻,仿佛带着即将消弭的光束般,已然融进了他全部的虔诚。

 

王源听到王俊凯说:

 

“它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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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的时候眼泪在打转转。

这章真的非常长,双更啦请宠爱我谢谢。

流质蛋黄

-丑八怪-【27】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酒吧聚会,王源还是来了。王俊凯表明心意,王源推开王俊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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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学生喜欢小长假后第一天上学,带着假期后遗的躁动,教室随着人陆续到齐变得异常哄闹,大家三五成群,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假期见闻,即便老师站在讲台上大声喝止也成效甚微,没过多久,许久没出现在教室的王俊凯和尤天一并进了教室,等走到自己座位附近时,王俊凯看了眼靠窗边的人影,抢先尤天一步...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酒吧聚会,王源还是来了。王俊凯表明心意,王源推开王俊凯。

-------------------------

 

没有学生喜欢小长假后第一天上学,带着假期后遗的躁动,教室随着人陆续到齐变得异常哄闹,大家三五成群,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假期见闻,即便老师站在讲台上大声喝止也成效甚微,没过多久,许久没出现在教室的王俊凯和尤天一并进了教室,等走到自己座位附近时,王俊凯看了眼靠窗边的人影,抢先尤天一步,坐在了郑铮的身边。

 

“大哥,这什么情况。”

王俊凯好似理所应当地抬头,下巴对着尤天,挑衅道,

“我坐我原来的位子,怎么了?”

郑铮和尤天都不约而同都将目光放在王源身上,而那人不过像个木头般无动于衷,尤天回看王俊凯,将信将疑地问,

“你确定我坐这儿?”

王俊凯做了个请的手势。

“喂。”尤天凑到王俊凯耳边小声试探,

“你们这么快就分了?”

藏匿不住的落寞伴随着可笑声泄露颓丧的心迹,不知所谓的视线穿过眼前的人,达到想要去的彼岸,王俊凯嘲弄似的嘴角下斜,轻哼了声。

“那样也算在一起么?”

 

“成。我跟你换。”尤天手插裤兜站着狡黠一笑,下一秒凑到王俊凯耳边嘀咕,“不过你得答应我个事儿。”

“什么事?”

“我想追我们年级一女,以后拉她跟我们一起吃饭成吗?”

“今天你在学校待着还没20分钟就看上了个女的?”

“上学期看上的,之前有些接触,昨晚决定追追,隔壁班的,叫杨妍,脸蛋身材都没得挑。”尤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成吗?”

“成啊,追到手请我们哥俩吃饭。”王俊凯附和了两声,下意识撞了撞郑铮的胳膊,郑铮听到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地抬眼,正巧对上尤天望向自己,脸上挂着不似作伪的笑容。

 

昨晚两人的对话还犹在耳畔。

 

“你成全他了,能不能成全成全我。”

 

不论是强悍善变的性格还是成熟深邃的样貌,尤天都给人颇具压迫性和威慑力的印象,即便郑铮跟他相处了数年,也觉得这副眉眼藏匿了太多心绪,他摸不透这个人。

 

好比郑铮时常错觉这个人说话不经大脑,但更多时候,他觉得尤天是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自己深藏在某处。人易被迷惑,松软的泥土稍施加气力便会塌陷,郑铮无法否认自己也会因这人极具欺骗性的所作所为而陷入踌躇,他曾设想,尤天眼里流露的真挚是否真的代表他的真心。可惜那人总会用后续的行为提醒着他,他只不过是在玩一个叫做谁认真谁就认输的游戏。

 

“喜欢是成全。不喜欢,怎么去成全。”

 

郑铮庆幸自己这样回答了他。

 

本以为还会拖个三两天,谁也没想到尤天急吼吼的,当天中午便捎上杨妍,跟着王俊凯和郑铮一块儿吃饭。自从王俊凯跟王源在一起后,他便很少拉帮结伙出现在学校里,如今没了所谓的牵挂,王俊凯反而觉得有些回到原本在谨铭横行霸道的自我。

 

不得不说,尤天虽然好玩,眼光却从来不落于人后,相较于校花李灵灵那种正派但矫情的乖乖女,杨妍则显得女人味十足。棕色的大波浪垂在耳边,成熟却不过分浓艳的妆容使她看上去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性感,在这个寒冬还未隐没的初春,即便所有人都穿着黑白色的校服棉衣,杨妍也不忘展露她修长笔直的美腿,引得周围男男女女纷纷侧目,以至于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连一向对这种事毫无关心的王俊凯都注意到杨妍的打扮有多吸引身周的人。

 

他扫了杨妍一眼,面无表情地评价,“你也真耐冻。”

杨妍挑眉,一双凤眼微眯,嘴角隐隐挂着浅笑,“王大少爷这算是夸奖吗?”

“你觉得是就是吧。”

 

王俊凯耸了耸肩,迈开腿跟郑铮先行一步,便将杨妍和尤天两人甩在身后,虽然不太参合这种事情,但不做电灯泡的规矩在他们小团体里彼此也算心照不宣,只是不知两人嬉笑着说些什么。

 

杨妍情商颇高,为人处事也有别于小女生的矜持,连吃几天午饭后便跟尤天这一帮子人有说有笑,有时候甚至敢去开王俊凯的玩笑,只要无伤大雅,王俊凯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回两句调节气氛。

 

男生堆里多出来的女生永远无一例外地引人注目,尤其是王俊凯所在的团体。没过几天,各种各样的谣言便开始在谨铭散播,有人谣传杨妍是哪家企业的富家千金所以才有资格跟王俊凯他们一起吃饭,还有人说杨妍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主动傍上了他们,至于傍上了谁,则众说纷纭。

 

生事者永远不嫌事大,夜会酒店,企业联姻,甚至连私生子的八卦开始在各年级快速流传。

作为小团体里万众瞩目的头领,王俊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再次成为谨铭新学期开学后众人嘴里最具热度的八卦男主角,而一切的起因只不过是来源于他和尤天的一次再平常不过的聊天,

 

“你觉得杨妍怎样?”

“可以啊。”

 

其实王俊凯后面还说了句你喜欢就行了呗,结果路过那人只听了一半便以为自己获取实锤,像个小报记者飞奔回教室大肆宣扬,即便没人敢把这事捅到王俊凯面前,这股风波私底下依旧持续不断地发酵,在几版犹如言情小说的八卦相互角逐了几天后,最终王俊凯和杨妍成为小说的男女主角,而尤天则沦为一个拉皮条的。

 

已经处于风波边缘外许久的王源自然无从得知这些小道八卦,自从王俊凯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俨然摆明决裂的态度后,两人就如同绝缘体般不再有任何接触。或许曾有过无意间的四目相对,却又在瞬间无情地弹开,或许有过不经意的距离靠近,但并未余留让人遐思的时间便再次拉锯。

 

这不禁让人恍惚,也许过往的温存那些拥抱,相拥,亲吻,情意缠绵皆为从未存在的幻觉,而两人,好似从未在涉足过彼此的生活片刻。

 

直到某天被雨水浸透的清晨,王源晚到了教室。

 

前天晚上王源为了画完董乐留下的作业熬得很晚,导致他难得地晚起了十分钟,等他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从门外已经能看到教室里4,5个人的身影,还没等王源进教室,便听到里面的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出。

 

“哎你们听说没!昨晚上看到王俊凯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

“什么情况!”

“有图为证!而且没一会儿杨妍就下去了!”

“哇靠刺激了刺激了。”一群人围在有图的那人身边,津津有味地谈论,突然有人问道,

“可是他们也没干什么吗?我听杨妍的室友说她就拿了个袋子没几分钟就回去了。”

“礼物啊大姐!说不定是定情信物!”

“可是…我也听到别人说是尤天在追她。”

“不不不,我听了一个猛料,是杨妍一个初中玩的好的跟我说的,不过她现在转学了。”

“什么什么?”

“我们都是谨铭初中部的,你们那个时候有谁注意过杨妍吗?”

几个人齐齐摇头。

“那是因为她那个时候就是个很普通的土包子啊,怎么人一上高中就变的人美身材好还会打扮?”

有人憋不住地骂了声,“快说别卖关子了!”

“好好好。我听她那个朋友说,她初中就有喜欢的人,后面有次说漏嘴了才被几个玩的好的知道的,人还说高中一定要变漂亮把那男生追到手。”

“所以到底谁啊?!”

只听那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缓缓道出三个字,

“王。俊。凯。”

“那尤天呢?”

“不是备胎就是个拉皮条的呗。”那人不屑一顾道,“不过我还蛮失望的。”

“你失望什么?你也喜欢王俊凯啊?”

“不不不,不是之前王俊凯和王源…”那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之前有点萌他们两个。”

“我靠不是吧你个腐女。”

“你们不觉得很甜吗?尤其是王俊凯那天画了个红色的东西在脸上。”

“别了吧,你真当王俊凯喜欢男人啊。”一个女生忍不住插话,“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王俊凯真喜欢男人,他身边会缺给他投怀送抱的小妖精吗?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丑..”

 

回想起王俊凯先前的警告,那女生立马闭嘴。

 

“哎,也就是看人成绩好巴结一下,你看现在两个人关系不就冷了不少嘛?”另外也有声音加进谈话,“那些人的世界谁知道呢。”

 

分明可以佯装什么都未曾钻入耳畔进入脑海留下毫无益处的记忆那般,以一副事不关己的面貌进入教室,走回自己的座位,可不知为何,王源觉着有什么生生牵绊住他的双腿,他抬不起,也迈不开。

 

骤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门不是给人堵的。”

 

王源下意识地让开半边,身体却在那人堪堪擦过的瞬间不自觉地僵硬,王俊凯随手将伞扔给尤天,自己目不斜视地走进教室,三五人看到来人是王俊凯,纷纷朝对方使了使眼色,赶忙闭嘴坐回自己的位置。

 

紧随其后的尤天路过王源时却没有视而不见,毕竟是同桌,虽然没讲过几句话,尤天还是摆出那副自来熟的笑容,只是这回轮到王源没有理睬他,兀自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尤天觉得自己莫名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跑去骚扰王俊凯。

 

“昨天谢谢你了!”

“以后这种事少让我做。”

“我不是临时被我爸喊走了吗?要不怎么轮得到你借花献佛。”

“呵。”

王俊凯转头跟尤天聊天,余光却不受控制地探到迟迟才走进教室的清瘦身影,直到那人终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王俊凯才重新将视线挪开。

 

之前管着自己的饮食的人一到下课便没了人影,王源对付午饭又开始有一顿没一顿,早上去小卖部买了块三明治,中午也不知为何没有胃口,嚼着冰凉的面包生菜,王源没吃两口就扔了,没过多久,王源突然觉得肚子凉的难受,拿起水瓶走出教室,没走几步,走廊对面迎面过来几个身影。

 

郑铮,尤天,王俊凯,还有,那个杨妍。

 

王俊凯和杨妍并排走在前面,身后分别站着郑铮和尤天。就连王源这种对旁人鲜少有关心的人都不得不承认杨妍这种衣着打扮与众不同的女孩子本就惹人注目,放在他们三个中间,更是可以用扎眼来形容。

 

“今天雨好大,头发都淋湿了。”

“恩。”

 

王俊凯兴致缺缺地应了声,转而便看到对面朝自己走过来的人,那人永远一副冰冷瞧不出分毫情绪的神色,曾经这幅表情让他心痒难耐,然而放到现在却只会轻而易举触发他的怒火和心伤。

 

就在两边越走越近的时刻,突然,杨妍感受到身后的力量,整个人顺势往侧边倾倒,下一秒,她已经搂上王俊凯的胳膊,整个人绵软无力地贴在他的身上,而王俊凯完全是下意识扶住一个摔倒的人,不曾料想这样的姿势落在旁人眼里,实在是过分亲昵了些。王俊凯扶正杨妍后便尝试甩开她的手,而杨妍却不依不饶,依旧抓的死紧。

 

手中的水瓶不自觉地贴近手掌的纹路,王源好似没看到般,不动声色地缓缓与他们擦肩而过,直到王源走远,王俊凯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莫名地看向杨妍,

 

 “你怎么回事?”

“我…”杨妍慌乱地往身后的尤天瞟了一眼,支吾了句“我刚扭着脚了。”

“那也不该我扶你。”

王俊凯冷漠地俯视着她,随即毫不客气地拨开杨妍的手,

 

水流冲击着杯底发出流动的击响,与外界的大雨合鸣,只不过激荡的水声唤不回仿若出窍的思绪,失神的目光飘忽落不到实处,直到滚烫的开水从杯口源源不断地溢出,接二连三打落在白皙的手背,王源才条件反射地抽回了手,身体的痛觉像是让位般来得迟缓,等王源低眸,手背已经惹得红肿一片。

 

强忍着隐痛,王源悄悄用袖子将烫伤的地方捂住,等他回教室,任凌岑已经在教室等他。

 

“你去哪儿了?”

“接水去了。”王源放下水杯,“什么事?”

“你不是没空吗?我今天正巧去画室,董乐要我来取你的作业。”

“哦。”王源记起董乐跟他提过,便低身去翻找,忽而对面那人一把拉过他的手腕,一时间没能控制住音量。

 

“你手怎么回事,你这是被水烫到了?”

意识到四周望过来的视线,王源立马抽回手。

“我画册忘拿了,我回宿舍取一下。”

“不要转移话题,都红成这样了!”任凌岑克制不住关心,“有没有用凉水冲一冲?”

“他妈的烦不烦!”

一声沉闷的低吼从身后爆发,王俊凯倚靠着墙,满脸不屑地仰头与任凌岑挑衅

“不是我们班滚回去可以吗?”

“管你什么事?”

王俊凯分毫情面不留,厉声道,

“我看你碍眼。”

“神经病。”任凌岑没有心情和他吵架,回头对王源说,

“要不你先去宿舍拿画,我去拿膏药在这里等你?”

王源点了点头,等两人出教室,王俊凯便听到魏巍低声腹诽。

“至于吗大男生就烫伤了个手而已,还真当个宝贝宠着似的肉麻不肉麻。”

 “你闭嘴行吗?!”

不料想自己的一句话反倒给一把旺火添柴加薪,魏巍感受到王俊凯怒目而视,憋屈道,

“大哥我又哪里说错了…”

“艹!”

身前的桌子被一脚踹开,转眼间,王俊凯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

 

雨势未见衰弱,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正午的天光被倾泻的雨水冲刷成灰蒙,平日的实景在水幕的洗礼下化为虚蒙,飞溅的雨水激荡在伞面上,如鼓点般沉闷地作响,在地面落为圈圈涟漪。

 

王源回到宿舍匆忙将画装好,就在走出房门关门的刹那,他听见临近的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声又一声,就这么稳稳地踩在自己的心律上,愈发靠近和清晰;他静候着,直到突然出现的人影站在走廊那端一动不动地和自己对望。

那人已然浑身湿透,发型塌在额间,就连衣服甚至滴着湿哒哒的水,模样狼狈不堪,忽而,那人任由水渍在身后蜿蜒,逐步朝着自己走近。

 

冒着瓢泼大雨奔跑过后的王俊凯还在费力的喘气,他也分不清楚是累的还是看到王源的刹那气的,突然,他一把抓住王源的手扯到自己眼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红肿的区域,

 

“你几岁这都能烫到自己?”

王源别过头,“不归你管。”

“不归我管…算我他妈有病买这种鬼东西。”

 

王俊凯里掏出一罐喷雾,咬牙切齿地扔在地上,伴随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王俊凯转头便准备走人,可是没走几步,王俊凯却又停在原地。

 

激烈的矛盾在心中挣扎终究熬不过满胀的心疼,王俊凯蓦地回头,将地上的喷雾捡起,再次不由分说地将王源的手牢牢握在手心中,王源越是挣扎着往回缩他就攥的越紧,终于他忍无可忍地咆哮了声,

 

“不想让我管就不要做让我担心的事不行吗?”

 

意识到那人停止的挣扎,王俊凯强压下怒火去给他耐心地上药,他边吹着气边揉搓那块皮肤,大抵是喷雾起了作用,注意到王源微蹙的眉心,忍不住开口,

 

“你忍忍。”

 

微光在眼眸里闪烁,王源倏而开口,

 

“只不过烫伤而已,你应该去关心你该关心的。”

 

“除了你我他妈还会去关心谁?”

 

王俊凯控制不住音量地吼道,好似想要一口气将他连日来积攒的焦躁悉数发泄,直到情绪在静默中平复,王俊凯才松开王源的手,转而一下又一下锤着自己心口,

 

分明遍体鳞伤的是他,被强硬推开的是他,可即便如此,即便得不到那人分毫回应,他依旧无法欺骗满满占据自己内心的情感,天知道他之前有多努力去忽视去冷漠去硬逼着毫不在乎,可事实是,他王俊凯依旧会不顾一切地冒着瓢泼大雨跑来这里,就连方才佯装的狠心也如同泡沫般不堪一击。

 

“王源,你知道一个人的心脏多大吗?”

“就这么小。”

 

面对王源疑惑的视线,王俊凯举起自己握拳的右手,蓦地,苦意融入笑容,在嘴角徘徊,

 

“我的心只有这么小。”

“满满当当只能塞下你一个人。”

 

任无可奈何的爱意毫无保留地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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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终于可以写到我想写的地方了。

请继续宠爱我,明天可能连更。

歪皮斯酱

【宇霖】海角之南(中长篇/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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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这篇文章字数很多,也有私设。本意是想虐一虐,但写着写着还是舍不得让他们真的BE,我觉得结尾算是开放式吧哈哈哈。

但我是一直希望现实中的他们开心幸福下去,因为他们值得拥有彼此,值得拥有最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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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盛夏的夜晚还是很热。

杨孟霖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被热醒,伸手一摸,发现脑门沁出一层细密密的汗。

——这冷气坏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他皱眉转了个身,嘴里低声嘟囔了句,“你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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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这篇文章字数很多,也有私设。本意是想虐一虐,但写着写着还是舍不得让他们真的BE,我觉得结尾算是开放式吧哈哈哈。

但我是一直希望现实中的他们开心幸福下去,因为他们值得拥有彼此,值得拥有最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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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盛夏的夜晚还是很热。

杨孟霖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被热醒,伸手一摸,发现脑门沁出一层细密密的汗。

——这冷气坏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他皱眉转了个身,嘴里低声嘟囔了句,“你要不要喝水。”

但没人回应他。

杨孟霖睁开惺忪的双眼,才发现自己身边空荡荡的。

他这才想起来,施柏宇已经从家里搬走了。

 

 

杨孟霖被他脱口而出的习惯性话语吓了一跳,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施柏宇离开的事实,却不想他的体内还保留着过去相处时的某些习惯。

比如杨孟霖会习惯性的在睡前倒好两杯水,等拿进卧室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屋里只有一个人;他会习惯性的在关灯的时候说晚安,然后一个人在漆黑的房里站很久才回过神;他会习惯性的在刚睡醒后低声问一句“睡的怎么样”,结果只能看到趴在床上的欢欢。

 

 

杨孟霖觉得分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要去忘记这些早已融入他生活每一个缝隙的习惯。

 

 

但杨孟霖觉得自己的日子倒也没受到多大影响。他以前不是没经历过分手,只是和施柏宇的这次和以往不太一样而已。

在没遇到施柏宇之前,杨孟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男人牵手拥抱亲吻。

那感觉就像是穿越时空亲眼见到了恐龙,才知道世界上还真有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存在。

 “我们都顺其自然吧。”杨孟霖还记得当时施柏宇是这样和他表达了想要更进一步的想法。

“我觉得你应该也喜欢我。”

 

 

杨孟霖每次回想起来,都感慨于施柏宇的勇敢和自信。

——明明他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可还是轻易的被对方一眼看穿。

“你做我男朋友吧。”

“我们搬出去一起住吧。”

“我想……碰碰你。”

施柏宇总是那个迈出第一步的人。

 

 

“我们……要不然先分开吧。”

连离开也是。

 

 

刚分手的那几天,杨孟霖没有失眠,却总会在半夜惊醒,然后在床上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我们……要不然先分开吧。”

明明说话的人声音也很温柔动听,却一样有让人心痛的本领。

分手的原因有很多种,无非就是就是不爱了,厌烦了,背叛了。但杨孟霖认为他和施柏宇不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种。

他们的开始太过顺利,基本没经历过什么暗恋的折磨和辛苦的追求。就像夜晚过了就是白天,乌云没了就是晴天一样自然而言。

杨孟霖现在想想,觉得他和施柏宇就像是一块糖掉进了水杯里,在不知不觉中融化的同时也稀释了甜度。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糖不是糖,水也不是水了。

 

 、

 

施柏宇刚绕着公园跑了几圈,汗水洇湿了他的灰色T恤,在他的前胸和后背渗出了不规则的深色形状。他调整了下自己急促的呼吸,抬起胳膊擦了擦从额头向下流淌的汗滴。

 

 

杨孟霖家附近不远有个小公园,以前施柏宇没事就会拽着杨孟霖去跑步。

“你偶尔也要做做有氧运动哦。”

“屁啦,我现在肌肉也练的很不错。”

后来两个人搬出去一起住,反而没怎么来这个公园跑过步。

 

 

施柏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会选择这个公园夜跑,而且跑完步不回家还溜达到了杨孟霖家楼下。

那扇窗户是黑的,看来杨孟霖的爸爸已经睡觉了。他知道杨孟霖现在不住在这里,但他还是在楼下站了一会。

这时天色已晚,街边路灯早已亮起。施柏宇又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睛却望着那扇窗户。

他突然记起几年前的那个夜晚,自己也是像现在这样站在杨孟霖家楼下,掏出手机拍了张夜晚街景的照片发到了ins上,带着点不为人知的小小激动和炫耀。

那是他第一次去对方家,虽然两个人只是玩了一晚上的游戏。

 

 

他和杨孟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呢?

施柏宇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太贪心了。

刚和杨孟霖认识的时候,他觉得他们俩能说的上话就可以了;说上话以后,他觉得能变成朋友就更好了;变成朋友以后,他又觉得做恋人就最完美了。

施柏宇每一步都走的很顺利,杨孟霖实现了他的这些幻想。

但施柏宇觉得只是这样还不够。他克制不了自己对杨孟霖的占有欲。

他希望对方私下里的眼神永远是追着自己的,这是他释放爱意的动力和底气,他需要得到对方和自己一样热情的回应。

但杨孟霖偏偏不是火。

 

 

他学不会施柏宇那套爱人的方式,也不能用对付女人的招数来对付他。

他觉得他和施柏宇都是男人,不需要小心翼翼,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恰巧他自己也不是爱解释的人。

但施柏宇问过他很多次为什么,杨孟霖经常找不到合适的回答。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偶尔他也会烦。

“我就是想知道。”也许是狮子座的个性使然。

 

 

两个人的特殊身份没法保证充足的相处时间,矛盾越积越多。往往旧的还没解释清楚,新的又来了。

见不到面,两人只能通过虚拟的方式联系。可彼此经常词不达意,矛盾上面又叠了一层误解。

吵架只会浪费时间,冷战反而是最佳的选择。

 

 

但施柏宇并不是真的想冷战。

他越来越火,经常一天的行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收工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施柏宇只能感觉到无尽的疲惫。很多次他想拿起手机给杨孟霖打个电话,但他怕对方这时也处于和自己一样的状态,吵架只会让他更累。

毕竟杨孟霖的演员梦很坚定,他不想让对方因为自己变的更辛苦。

 

 

但冷战换回的只有疏远。

距离永远产生不了美,它只会让恋爱的气味越飘越淡。接收不到对方强烈的信号,施柏宇的胸腔被慌张填满。

占有欲和自尊心作祟,让他变的不像自己。

“我们……要不然先分开吧。”

施柏宇以为这样就能逼的杨孟霖注意到他。

 

 

“好啊。”

结果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施柏宇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他的动力和热情被这句话彻底熄灭。失去了同等的回应,那他的付出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对待感情一直都坚信顺其自然。他和杨孟霖的开始是这样,他告诉自己结束应该也是这样。

 

 

“好。”

施柏宇也只能给出这个回复。

 

 、

 

杨孟霖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施柏宇。

那天他提早收工回家,正在客厅里逗欢欢玩,结果听见一声清脆的开门声。

杨孟霖先是一愣,接着一个不可能却又最可能的念头钻进他脑袋里

——肯定是施柏宇。这个家只有他们两个人有钥匙。

 

 

开门进来的施柏宇在看到杨孟霖在家后也很吃惊。他喉结一动,眼神迅速从对方身上逃开。

“我看你发的Ins,还以为你今天一直有工作。”

“是有工作,”杨孟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不过提前收工了,我也刚回来。”

两人突然无话。

 

 

欢欢这时候慢悠悠摇着尾巴走过来,一屁股趴在杨孟霖的脚边,只睁着大眼睛盯着施柏宇。

施柏宇咬着嘴唇,看了眼欢欢又看向了杨孟霖。他慢慢抬起胳膊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喘了口气说道,“我……是来还你钥匙的。”

杨孟霖却看见施柏宇举着钥匙的手上缠着绷带。

“你手怎么了?”

对方突然的关心让施柏宇愣了一下,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杨孟霖在说什么。

“啊……昨天拍戏不小心划破了。”

杨孟霖本能的伸出手,却像被触电一样迅速收回。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顺势把手揣进了裤兜。

“以后小心一点。”杨孟霖笑着,语气依旧很温柔。

施柏宇把这一切收进眼底。他看着杨孟霖的笑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施柏宇觉得杨孟霖可以怨自己,可以恨自己,这说明他还在意自己。可现在的杨孟霖怎么看怎么正常,那态度完全就像在对待一个朋友而已。 

施柏宇的心更沉了一分。他把钥匙放在进门的鞋柜上,把手攥成了拳头在原地站了很久。

接着他慢慢抬起双臂,朝杨孟霖的方向迈了一步。那动作不用多说,明显是要以一个拥抱来彻底结束他们之间亲密的关系。

“我想抱抱你。”

施柏宇的语气几乎是恳求。

“可我不想让你抱我。”

 

 

杨孟霖的声音干脆利落,就像在夜晚打碎了玻璃杯一样让施柏宇的心脏揪了一下。他的胳膊僵在半空,双眼茫然的看着对方。

杨孟霖抬手捂住嘴,隐藏在后面的表情像是在笑,可施柏宇却感受不到里面包含着一丝开心的情绪。

“你走吧。”杨孟霖的眼睛盯着地板,声音低沉到不真切。

“我没什么好抱的。”

 

 

没什么。好抱的。

 

 

那一瞬间施柏宇才发现,原来一直温柔随和的,给他阳光般温暖感觉的杨孟霖也会说出如刀子一样锋利的话。

 

 

但那一刻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杨孟霖的态度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甚至吝啬的连一个拥抱都不想给他。

施柏宇咬着嘴唇微微颔首,嘴角有一丝自嘲的笑。他认为杨孟霖这样和他划清界限是对的。

“那……”

施柏宇眼圈发涩,觉得再多呆一秒都是多余,他不想在最后分别的时候还让杨孟霖讨厌他。

“我走了。”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杨孟霖觉得属于自己心脏的一部分东西也被一起带走了。他呆站在原地,迟迟没有把手放下来。不自觉的他的手换了个摆放姿势,刚好能用牙齿咬住他细长的手指。

 

 

皮肉被狠狠咬住的瞬间杨孟霖竟然感觉不到疼。他的双眼依旧盯着地板,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他和施柏宇的曾经。

但每一个画面都只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甚至没有时间来仔细回忆这些片段。

那些快乐的、痛苦的,明亮的、阴暗的,温暖的、冰冷的片段,交错重叠在一起,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杨孟霖彻底笼罩紧紧束缚,让他难以逃脱。

被带走的那一部分是他最纯粹的感情和最勇敢的决定。它们早就长在杨孟霖的身体里,和他的血管皮肉融合,想要把它抽出来只能连着全身的筋骨一起换掉。

 

 

杨孟霖的牙齿往肉里陷的更深了。锋利的齿缘咬破了细嫩的皮肤,划开了一道细小的不规则的伤口,他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其实他明明不需要这么狼狈的。

他本可以更加潇洒的对待他和施柏宇的关系,只把他当作一个暂住的过客,只遵循动物的本能来享受他的年轻和美好。

他完全不需要把施柏宇规划进自己未来的人生里,他完全可以当一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哪怕要剥掉对方的皮,也决不让自己少一根头发。

可惜他是杨孟霖。他做不到。

 

 

杨孟霖终于感觉到了被咬破的手指所带来的疼痛。他咬着嘴唇垂下手,注意力却从手指转移到了眼睛。

他的眼睛酸胀的发痛,但他不想让眼泪流下来。他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但温热的液体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流出。

在一起的日子里,杨孟霖和施柏宇有过歇斯底里的争吵,也有过静如死水的冷战。可他从来没有真的怨恨过施柏宇什么。

但这一次,杨孟霖真的恨施柏宇。

他恨施柏宇为什么不能等到自己不爱他时再离开。

 

 

“对了,杨孟霖最近好像交女朋友了。”

 

 

同桌的友人说出这话时,施柏宇正好夹起一块生鱼片往嘴边递。在听到这句话后他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下,那块生鱼片就直接掉在了蘸料盘里,溅了他一衣服的酱油汁。

施柏宇手忙脚乱的打扫自己狼狈的战场,他拿了张纸擦衣服,却半天没擦对地方。

“是吗?”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抖,但听上去没什么不正常,“和谁啊,我认识吗?”

“好像是叫筱雅吧,我看她Ins发了张合照呢。”友人没发现施柏宇的不对劲,夹起一块生鱼片塞进嘴巴,“就之前和孟霖拍汽车广告的那个小模特,你也见过。”

施柏宇听着咬住嘴唇,心里像掀起狂风骤雨般难以平静。

 

 

章筱雅,施柏宇是知道这个人的。当时他还因为她给杨孟霖发的短信而吃醋。

坦白讲,这个女孩的长相是绝大部分男性都会喜欢的类型。当时他就觉得她对杨孟霖有意思,却没想到她竟然美梦成真了。

 

 

施柏宇食欲全无,只觉得头晕目眩。他慢慢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脸上最后的一点平静。

“下午我就不去了,我先走了。”

友人似乎没料到施柏宇会有这种反应,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喂你……没事吧?”

“没事。”施柏宇回答的很快,接着使劲挤出个微笑,“我能有什么事。”

 

 

施柏宇几乎是一路油门踩到底狂飙到家。他一进卧室里就脱下了被喷上酱汁的外套,狠狠甩在床上。

接着他突然想起来这件衣服是杨孟霖送给他的,又坐到床上把它拿了起来。

衣服上被喷溅的深色痕迹把施柏宇的回忆拽回过去,他想起当年他和杨孟霖第一次一起直播,那个人也是迷迷糊糊的把酱汁喷到了自己的手机和衣服上。

但那个时候他却笑的特别开心。

 

 

心脏像被人用锥子扎烂,又用刀一下一下剁碎,施柏宇觉得痛的快无法呼吸。他抱着衣服顺势倒在床上,却觉得浑身冰冷。他索性卷起被子把自己蒙头盖住,这样好像能暖和一些。

可他的心还是痛,痛的超出他的想象。施柏宇不是没想过杨孟霖的身边会有新的面孔,但他却没料到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时自己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蒙在被子里的施柏宇紧闭着双眼,以为这样他就不会哭出来。但当泪水从眼角滑过他的脸颊时,他便彻底放弃抵抗,放声哭了出来。

施柏宇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哭的像个小孩了。他躲在被子里,想着不会有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便哭的更加大声。

他哭他为什么把这个位置让给了别人,他哭他搞不懂章筱雅凭什么能留在杨孟霖的身边。

 

 

 

杨孟霖最爱吃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杨孟霖不喜欢别人碰他哪里你知道吗?

杨孟霖开心时生气时是什么表现你知道吗?

……

 

 

太多关于杨孟霖的一切,如潮水般向施柏宇涌来将他淹没,真实又虚幻,近在眼前却难以触碰。

在分开的这段日子里,施柏宇从来没有像此刻如此想念杨孟霖。

他不懂明明自己是最了解杨孟霖的那个人,现在却离他最远。

 

 

他想念杨孟霖刚睡醒时眼皮上那条若隐若现的线,等他亲对方一口后就会变成好看的双眼皮,漂亮的眼睛就这样充满爱意的看着自己;他想念杨孟霖肩头的弧度和触感,他可以从他身后抱过去,刚好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他想念杨孟霖修长纤细的双手,手指柔软而有力,握着它的时候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这些是杨孟霖独有的,别人不会有也不可能有的东西。施柏宇才发现它们对自己来讲有多重要。

 

 

施柏宇的眼泪打湿了床单,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到今后是别人望着杨孟霖漂亮的眼睛,是别人享受着杨孟霖的拥抱,是别人握着杨孟霖的双手,他的眼泪就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直往外涌。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个白痴,是个弱智,才会让杨孟霖从自己身边离开,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这就是后知后觉的代价,施柏宇终于伴着泪水弄懂了。

 

 

恢复单身后的杨孟霖发现自己的桃花变的特别旺。

“孟霖,真巧呀,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又来了。

杨孟霖不忍心揭穿对方多次刻意制造的偶遇,只得用一个淡淡的微笑回应。

“你好。”

 

 

女孩叫章筱雅,长的漂亮又可爱,给人感觉性格也不错。

“孟霖,”她的声音轻柔甜美,“晚上你可以和我一起吃个饭吗?”

对方不是第一次提出这个请求,杨孟霖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可今天他看着女孩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竟然觉得嘴边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杨孟霖一下子想开了——哪怕是交个朋友也好。他觉得没必要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

 

 

和章筱雅的晚餐还算愉快,慢热的他依旧话不多,不过好在对方总能找到话题。

“我可以和你拍张照片吗?”快离开时对方又提出了一个请求。

杨孟霖看着章筱雅的眼睛闪着光,便笑了笑说,“都OK啊。”

 

 

只是杨孟霖没想到对方好像会错意了。

第二天他无意间刷到了章筱雅的Ins,发现最新一条是他们俩吃饭时拍的合照,下面还配了这么一段话。

「和男神的第一次約會,好開心噢!」

杨孟霖第一反应觉得有些奇怪,他点开评论,发现下面有的朋友在问她这个人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女孩没否认,只回了个笑脸的表情。

这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不过杨孟霖倒也没放在心上,他心想这个东西大家看完也就忘了。但他没想到章筱雅晚上又要约自己出去吃饭。

杨孟霖心里暗叫不好——她该不会以为不拒绝就是同意吧?

 

 

面对章筱雅的邀请,杨孟霖这次倒是拒绝的很痛快。但对方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坚持,甚至直接找到他公司楼下。

“孟霖,你昨天都和我出来了,为什么今天不可以呢?”

站在她对面的杨孟霖只觉得头痛。

“很抱歉,我今天真的有事,你先回去吧。”杨孟霖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杨孟霖!”对方突然抬高了声调,“我喜欢你很久了,真的!”

杨孟霖顿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肯定也知道我喜欢你,你就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杨孟霖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的告白,但他觉得有必要在今天把事情说清楚。

“谢谢你的心意,”杨孟霖转回身正对着章筱雅,语气温柔却坚定,“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女孩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杨孟霖突然想起来,施柏宇以前也特别愿意问自己为什么。有时候他的语气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有时候又严肃认真的像个大人。

杨孟霖有一点后悔——他那时应该好好回答施柏宇的“为什么”的。

 

 

“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杨孟霖说出这句话时,脑袋里全是施柏宇的身影。他觉得他没法欺骗自己,也没法欺骗章筱雅。

他就是喜欢施柏宇,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他以后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他也明白没有任何人可以填补他的空白。

 

 

杨孟霖也想明白了许多事。他觉得感情就像是在手里抓了把沙子,不论你握的多紧,最终它都会从指缝中流失。

手指想留住沙子,沙子也不想离开手指,但这一切不是它们说了算。

 

 

这是他身为成年人的自觉。杨孟霖对此清楚的很。

 

【尾声】

 

依旧是一个炎热的盛夏。

杨孟霖又迷迷糊糊从梦中被热醒,但开着冷气的房间明明温度适宜。

他还是皱着眉转身,嘴里低声嘟囔了句,“你要不要喝水。”

“要。”

杨孟霖闭着眼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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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碎碎念:明天开始我要公出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所以这期间应该没什么时间更文啦!明天还要早起,我直接去睡觉了,晚安晚安~


流质蛋黄

-丑八怪-【26】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俊凯被家里关起来保平安,除夕之夜出逃去看生病的王源。

25

----------------------

雪水消融后化作水滴挂坠在枝杈上,被清晨上爬的旭日反照得犹如琉璃般莹润透亮,化雪后的地面比往日色深,带着几分湿气的潮意。


别人总说,因为吸热,化雪天总比下雪天来的冷。可或许是被窝里裹藏着两个人积攒一夜的体温,此刻王源被暖烘烘的被子包裹着,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地否认了这个说法。...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俊凯被家里关起来保平安,除夕之夜出逃去看生病的王源。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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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水消融后化作水滴挂坠在枝杈上,被清晨上爬的旭日反照得犹如琉璃般莹润透亮,化雪后的地面比往日色深,带着几分湿气的潮意。

 

别人总说,因为吸热,化雪天总比下雪天来的冷。可或许是被窝里裹藏着两个人积攒一夜的体温,此刻王源被暖烘烘的被子包裹着,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地否认了这个说法。

 

面颊还余留几分烧退后的绯红,只见王源手伸向被窝的一角,掖得死死的,像是想留住那满被的暖意不让其消散,即便另外一人不知何时已然离开。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源知道是邹舒他们从外公那边回来,等房门被打开后,王源看见邹舒率先冲了进来,身后跟着王钊之。

 

“好些了吗儿子?”

 

额头被冰凉的手背覆上,王源知道自己被王俊凯照顾了一晚上烧早就退了,他点点头,突然,他发现方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那个女人捧着一碗汤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烧是退了,但药还是得喝,妈妈喂你。”

邹舒松了口气,示意方裴将药端了过来,就在她刚准备从保姆手中将药接过去,方裴下意识将手回缩了一瞬。

“方阿姨怎么了吗?”

“这药烫,怕夫人烫了手,还是我来喂少爷吧。”

“喂自己儿子,不碍事的。”

邹舒从方裴手中拿走了白瓷碗,耐心地吹凉后再一勺勺喂给王源,王源皱着眉头,眼神四处乱飘时撞上方裴看似出神的视线,随即,方裴毫无意外地敛去了神色,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在回家半路上就被逮着抓回去的王俊凯正缩在床上疯狂打喷嚏。

 

“我说你大过年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你!”

乔耀听到王俊凯逃走的消息只能连夜赶回来,没想着人是安全回来了,却带了一身感冒病毒。

“你这是跑哪儿去野了!”

“阿….阿切….”又是一个憋不住的喷嚏,乔耀看王俊凯那自作孽活受罪的样子也懒得追问他了,只是警告道。

“离开学也没几天了,老爷子马上回来,你之后别想溜出去。”

“耀叔不带这样的!”

果不其然得到王俊凯怨念的眼神两枚,乔耀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随后便在门口多加了两个保安。

 

高中生的假期短的可怜,就连谨铭也不例外,王求被王俊凯要挟后,来招惹王源的次数也少了不少,顶多嘴上逞强两句不想和生病了的丑八怪呆一块儿。而病好后王源所剩无几的假期都用来去私人画室去画画,只不过有天下课,王源走出画室时,不料想迎面跟任凌岑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儿?”

任凌岑刚问完,董乐便从里面出来,略微惊讶地和任凌岑打招呼后望向王源,

“诶,你们认识吗?”

“他是我同学。”

任凌岑挑眉,“怎么,王源在你这儿上课?”

“对啊,这可是位高徒啊。”

“你拐弯抹角想夸自己名师吧你。”

“那名师还得是你的爷爷,我只不过是他手下调教出的小徒而已。”

 

一来二去,王源终于弄明白,自己现在跟着学习的这位Z市优秀的画家董乐曾从师于任凌岑的爷爷任长青两年,虽然董乐后续没有走上国画的路子,但任长青很看重他的天赋,介绍了不少资源来提拔这位30岁不到的年轻人。眼下这两人想谈甚欢,王源自觉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正当他准备走时,任凌岑意识到王源要离开,赶忙开口,

 

“都6点了,正巧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上我爷爷那边吃饭。”

 

王源愣了一瞬,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只说了声谢谢便快步离开,而任凌岑也像是预料到结局一般,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小子,不对劲啊。”董乐撞了撞他的胳膊。

“怎..怎么?”任凌岑不禁心虚。

“你看看你,说话都结巴了。”董乐笑开了怀,忍不住揶揄,“你听听你那语气,要不要一起吃饭?你以为泡妞呢?”

“哥你可闭嘴吧。”

任凌岑收回留恋在王源背影的视线,不好意思地呛声。

 

被禁锢在家好几个星期,在王老爷子亲自狭长把潜伏在集团内部的间谍揪了出来后,王俊凯终于在开学前一天迎来了解放。刚拿到手机没多久,尤天就跟又心电感应似的给他打了个电话。

“听说你被放出来了?”

王俊凯嗤笑一声,“你这情报可真及时啊。”

“那是,怎么,明天开学了,要不今天出不出来玩两下。”

“去哪儿?”

“老地方啊,我们三儿的基地。”

“可是…”王俊凯欲言又止,尤天却听出了王俊凯这一停顿背后的深意。

“怎么,放不下你的小情人啊。他这段时间有主动联系你吗?”

 

虽然不抱任何希望,可王俊凯刚拿到手机第一时间,还是忍不住翻遍所有的通讯去找有没有自己最为心心念念的那个名字,果然不出他所料,王源一条简讯和通话都未曾留给他。

“不是吧,不会一条都没有?”

王俊凯强忍着心塞顶嘴,“你能别逼逼吗?”

 

“我这是心疼你,真搞不懂你王俊凯究竟图什么,人王源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哪天把你灭了你都不知道。不过你都做了这么多,他就没一点点触动?”

“我…我觉得他态度是有变化的。”

“我看是你的错觉。”尤天摇头,“要不你把他带过来,我试试?”

“试什么?”

尤天凑近电话小声提议了几句,

“如果他对你有一点心思,绝对受不住这个。”

难掩的惆怅在心中扩散,王俊凯觉得自己所有的踌躇和不自信都来自于王源的态度,以至于尤天提的这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建议,如今都让他产生了犹豫,

”“我考虑一下。”王俊凯闷闷地应了声后便掐断了电话后,转而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其实是心怀抱怨的,自己分明不顾一切从房里逃出来,只因为熬不住那积攒过剩的思念,所以想陪伴他度过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可王源却像是遗忘了他一般。不论是刻意还是无意,没有王源名字出现的手机记录仿若王俊凯空落落的失意。他觉着心是飘的,伴随着听筒无人接听的嘟声一遍遍敲打着自己的耳膜,王俊凯甚至控制不住一遍遍质问自己,是不是哪天如果他一旦放手,两人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纽带是不是顷刻间就能做到分崩离析。

 

王俊凯从来不是个胆小鬼,他也不想变成这样。

可面对王源看似毫无动摇的态度,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概是真的怕了。

 

所以在电话接通的瞬间,王俊凯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喂?”

“是我,我被放出来了。”王俊凯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嗯。”那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我想见你。”王俊凯直截了当的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紧接着王源轻声开口,

“不是明天就可以见着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王俊凯只觉得各种情绪糅杂着在心中打翻,在低声回了声‘说的也是’后,他难得地主动把电话按掉,随即死握着手机,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头,静谧的空间最易放大内心的心烦意乱,王俊凯憋不住情绪,在愤懑地编辑完短信发出去后,面无表情地夺门而出。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

尤天见到王俊凯独自出现在包厢,嘴欠地调侃。

“还不是你丫提的馊主意。”

“你们在说什么?”郑铮一头雾水。

“我们王大少爷心心念念想见他的小情人,我不就提议让他带过来吗?结果人还傲娇不来呢?看来王俊凯你魅力不够大啊。”

话明明是针对王俊凯,郑铮却觉得尤天话里有话是故意刺自己说的,他冷漠地瞪了尤天一眼,随即开了瓶啤酒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别自己喝啊,来庆祝俊凯同学成功脱逃监/狱生活。”

“可闭嘴吧你。”王俊凯兴致缺缺地开了瓶啤酒意思意思碰了碰,

“你这几个星期过得怎么样。”郑铮终于发问。

“就那样呗。”王俊凯摇晃着手中的易拉罐,“闷的慌。”

郑铮耸肩笑了笑,“我怎么听说你还成功出逃了一回。”

“出逃?”尤天喊的很大声,“这么刺激?”

王俊凯蹙眉,“你怎么知道?”

“你觉着你失踪了乔耀会不找我爸吗?”郑铮像是听笑话似的,“真好奇什么事值得你除夕那晚下大雪还装病跑出去。”

“别阴阳怪气的,你什么意思?”

听出两人话里皆语气不善,尤天赶忙打岔,

“哎哎哎喊你们过来不是吵架的,怎么我家的地盘不给点面子怎么着?王俊凯,你也知道郑铮是你兄弟在关心你,你不看看他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王俊凯又是一阵火气上涌,连刚灌进去的啤酒都像被炸出了气似的呛的王俊凯猛一下咳嗽不停,然而正当他前胸后背拍了个遍好不容易止住狼狈,门铃突然响了。

“我喊的人不是7点吗?怎么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郑铮刚还在看着王俊凯,此时隐隐觉得不对,“你喊了什么人?”

“我可不是自作主张,我问了王俊凯的?”

意识到尤天又在犯浑,郑铮无语地质问王俊凯,

“你同意的?”

王俊凯瘪了瘪嘴角,没有否认,头却跟逃避话题似的撇向另一边,往自己口中又送了口泡沫。

“别吵别吵,又不干什么开心开心而已。”

尤天边说边开门,然而看清门口的人后,他一下子怔然地堵在门口,半天没说话。

“你变木头了?”王俊凯瞧了眼尤天高大的背影,看他没动静吐槽了句。

郑铮忍不住问了声谁来了?紧接着就听到尤天问了句,

“你怎么来了?”

 

只见啤酒罐被扔进了垃圾篓里,王俊凯木讷了一秒后立马转身,飞速地跨了几步后便到了大门口,他猛地一把推开尤天呆站在门口,而对面的人在看到王俊凯望着自己的模样后,不自在地闪开了视线。

 

“你怎么来了?”王俊凯只觉得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

“不是你发消息让我来的吗?”

“我没想到你真来。”

 

尤天回望了眼黯然神伤的郑铮,说道,

“别在门口杵着行不,外面这么吵进来说话可以吗两位?”

话音刚落,走廊另一端便传来更为吵闹的声响,只见几个打扮清秀的男孩子正被尤天这家酒吧的酒保朝他们这间包厢的位置领了过来,

“尤少爷,这是您叫的…”

“我先走了。”

王俊凯赶忙拍了拍尤天的肩膀,拉着王源的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速度快到尤天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尤少爷这…”

尤天无语地望着王俊凯临阵脱逃的背影,看着眼前这些妆容精致的小男生,扶额叹气道,

“这样吧钱照算,今天用不到他们了,让他们走吧。”

尤天将这群人遣走后,不由得感慨王俊凯这个不争气的求生欲可真强。

“你怎么不喊他们进来陪你?”郑铮拨弄着喝空的啤酒罐。

“有你陪不就够了吗?”尤天嬉笑了句,“如果你可被我上一次更好。”

郑铮的动作一滞,上挑的眼尾带着几抹沉郁之色,他仰头睥睨着身侧的高大个,尖利的下巴像是恨不得想把这人刺穿。

“有时候你,真的欠的我想揍死你。”

尤天深邃的眼眸朝身旁望去,不以为意道,“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舍不得的。”

郑铮哼笑了声,“那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舍得了?”

尤天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将郑铮压在上发上,话语里夹杂着郑铮无法理解的愤怒,“我他妈如果舍得,你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

“别把自己说的是个圣人似的。”郑铮不甘示弱地想要推开他,“你他妈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逮着合意的就想要玩一把,你跟那么多人做过,只不过现在连我你都惦记上了。”

忽然,尤天问了声,“你很在乎这个?”

“什么?”

“那如果他们两个做过了,有天王俊凯和他分开,他脑子坏掉要和你好,你会介意吗?”

“你在开什么狗屁玩笑?”郑铮仰视着尤天立体如雕塑般的面庞,只觉得他不可理喻,“而且这他妈是一回事吗?”

“有什么不一样吗?”

尤天苦笑着放开郑铮的肩膀,郑铮毫不迟疑地起身,临走前,尤天在他背后开口,颓然道:

 

“郑铮,你既然成全了王俊凯。”

“你能不能也成全成全我。”

 

 

------

离开喧闹,转眼便是浩瀚的星辰在眼前铺散,可能是因为相握的手能在寒夜时分生出些许令人贪恋的暖意,两人沿着江边漫步,路过的人来人往,竟也没有人将手率先松开。

 

察觉到王源速度愈来愈慢,王俊凯不自觉放慢脚步,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刚才门口那群是什么人?”

 

记忆里,那几个年轻的男孩子穿着新鲜的校服,脸上却带着与衣着格格不入的妆容,刺鼻的香水味混在喧嚣的音乐中,惹的王源脑袋缺氧。

虽然没料到王源会问,但此刻王俊凯也没有想绕过话题的打算,王源的出现是惊喜,却不足以将自己心中的郁结完全解开,只听他直言不讳道,

 

“尤天酒吧养的moneyboy,他叫来助兴。”

“助兴。”王源木然着重复着王俊凯的结尾二字,“你们…经常这样?”

“你好奇吗?”

“没有。随便问问。”

 

话音刚落,王源忽然松开王俊凯的手,一声不吭地自顾自向前走,而身后的那人看着他走,直到两人分开了十几米远的距离时,王俊凯才疯了一般的跑过去,一把拉扯过王源的背,右手绕过他的身前,将他环在自己的胸口。

 

“我很生气,王源,我很生气。”

 

王俊凯贴着他的后脑勺,不满的情感堆积在心口翻腾滚动到了快要爆发的地步,

 

“我拿到手机第一时间就想能不能看到你的名字,哪怕就只有一条短讯,一次通话记录,哪怕那条短信里就一个字也好。可我翻来覆去找了几轮我他妈就是找不到。”

 

“尤天问我要不要找些人来看你的反应,我气昏了头我想知道你到底心里有没有一点在乎我。可当我看到那群人真的出现在你身边打心眼里犯恶心。”


“我对你压根狠不下心。我是活该被你折磨成这样吗?”


王俊凯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怕过什么,可是这几天我意识到我怕,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王源眼神放空地注视着前方,嗫喏了声,“什么?”

 

“我怕你突然有一天一声不吭地从我身边消失。”

 

说罢,王俊凯好似也觉得自己可笑般,苦笑了声,下一秒,怀抱在身前的人轻声问道,

 

“你想要什么?”

 

王俊凯将人转过来,指了指对方的心口,眼波流转着真挚,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无言的对视好比一场无声的博弈,而方才那一声声如同控诉的告白已经让王俊凯像个幼稚的笨蛋般,早早地将自己手中所有的筹码都堆在了两人中心,他在一场毫无胜算的赌注前,交付了自己全部的骄傲和妥协,只为赌对面这人一间歇的心悸,一转瞬的心软,一刹那的心动。

 

倏而,他听到对面那人一声,

 

“你要的太多了。”

 

王源静默地注视着他,眼帘垂落。

 

“我给不了你这么多。”

 

一片片堆成山高的筹码顷刻间倒塌,七零八碎的声响在脑内轰鸣,击溃着人本就异常脆弱的神经,王俊凯嘴角抽搐着,眼神顷刻间无助又决绝,

 

“我真他妈活该。”

 

硬生生从嘴角挤出一句后,王俊凯绕过王源,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身旁的温度骤然消散,可惜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再留恋下去只会恋恋不舍,所以此刻,王源任由江边的冷风胡乱地拍在自己身遭,随即仰头望向无际的星空,他忽而伸手,用食指和拇指接二连三地夹住那一颗颗的明星,仿佛要亲手将他们掐灭,等他低头确认那人的身影消失已然在黑暗中,才有勇气重新朝前迈去。

 

也不知在外吹了多久的风,等回到家中,王源便一头栽进柔软的大床中,他以为自己的大脑早已放空,可是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将手机拿出来放在自己的眼前。

 

除了必要的人,王源平日并不大会用手机跟人联系,此刻他点开信息中的草稿箱,手指在屏幕上缓慢地滑动,他一条条地滑下去,一条条地戳开来看,大概连他自己也记不起来从何时起,又是到何时止,只记得每天编辑一条,那草稿箱里面不知不觉,竟已堆积了二十多条未发送的短信。

 

收件人全是同一个人。

 

“哪怕就只有一条短讯,一次通话记录,哪怕那条短信里就一个字也好。”

 

手指在键盘上左右徘徊,删除键近在咫尺。

 

‘明明都不只有一个字的。’

 

微弱的光线映射在他的脸上,几个简单的操作结束,王源便一把将手机扔开,他仰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此时此刻,脑海里只余有当初有人对着他,警告的那句:

 

-如果他认真了,

-去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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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只是小虐怡情,小虐怡情,虐还没来呢,下章开始又会很多甜甜

请大家继续宠爱我,这章比较长了真的。 

朔月既望

不小心喜欢上一个混蛋怎么办?(宇霖真人向)

番外小甜饼(是不是甜的?)

施柏宇毕业那天,两个人真的扯证了。只不过没像施柏宇想象的那样,在毕业典礼,众人的见证下,下跪向杨孟霖求婚。

两个人只是悄悄地,悄悄地,在没有其他人发现的情况下扯证了。除了双方家长,甚至连好友都没有通知。

隐婚了。

施柏宇当然一万个不愿意,可杨孟霖执意要这么干,他为此还和杨孟霖冷战了三天,三天一到,他自己先受不了了,主动妥协。

杨孟霖为何如此坚持呢?

施柏宇这个刚入演艺圈两三年的小子也许不知道,可他杨孟霖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将近十年,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一个上升期的艺人,根基还不是很稳定的艺人,如果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布结婚,那无疑是自断经脉,等于直接断送了...

番外小甜饼(是不是甜的?)

施柏宇毕业那天,两个人真的扯证了。只不过没像施柏宇想象的那样,在毕业典礼,众人的见证下,下跪向杨孟霖求婚。

两个人只是悄悄地,悄悄地,在没有其他人发现的情况下扯证了。除了双方家长,甚至连好友都没有通知。

隐婚了。

施柏宇当然一万个不愿意,可杨孟霖执意要这么干,他为此还和杨孟霖冷战了三天,三天一到,他自己先受不了了,主动妥协。

杨孟霖为何如此坚持呢?

施柏宇这个刚入演艺圈两三年的小子也许不知道,可他杨孟霖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将近十年,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一个上升期的艺人,根基还不是很稳定的艺人,如果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布结婚,那无疑是自断经脉,等于直接断送了他的演艺之路。

尤其施柏宇,公司对他的定位是幻想男友,那就必须符合广大女友粉心目中男友的样子,有一丁点差错都不行。

杨孟霖在演艺圈混了这么久,大概也就那样了,再红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无关紧要,反正他只是喜欢演戏罢了。可施柏宇不同啊,他才23岁,演艺事业也才刚刚起步,依靠自己本身过硬的外形条件和独特的吸引力,被大众所喜爱,在台湾和内地都聚集了数量可观的粉丝,甚至被基圈称为是天菜······这样好的一个起点,又怎么能因为自己就此变成终点了呢?

所以他没办法同意他那么做。

施柏宇因此和他闹别扭,但他一步也不会退让,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施柏宇不过发发小脾气,他撑不了多久,因为施柏宇爱他。

果不其然,施柏宇妥协了。

自己真是有恃无恐啊,他有时候在想。

扯证那天,施柏宇就那样接受了,也没再说什么,只不过,那之后,他的某些行为就有些奇怪,杨孟霖也说不出究竟奇怪在哪里。

某天夜晚,杨孟霖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

浑身上下香喷喷的,颈部没有擦干,还泛着湿淋淋的水光。

周围的灯都关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盏床头灯,和施柏宇电脑桌的台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光,昏黄而暧昧。

施柏宇端端正正坐在电脑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杨孟霖在床上喊他,“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弄吗?”

施柏宇头都不回,直接应了一句,“哦,没。”

杨孟霖当时心里就觉得很奇怪了,没什么的话干嘛一直坐在那里看电脑?

他又喊了一句,“那,快点过来,很晚了。”

他本来就是害羞体质,要叫他说出一些稍微那个那个一点的东西实在是办不到。

就刚刚说的这句话,本来也没什么,可他才说出口,自己耳朵就先红了。

可谁想到,施柏宇这次竟然连回都没回,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忽然身子前倾,一个劲儿地在键盘上打字,十只手指飞快,如翻飞蝴蝶,打得键盘噼里啪啦作响。

杨孟霖尴尬了,愣在那里。

施柏宇到底在干什么??

杨孟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了。

那是一个微博界面,抬头写着“宇霖文武全宇宙后援会”,不断有顶着不同头像的人跳出来留言,施柏宇抱臂,一脸严肃地盯着那个聊天窗口。

这段时间,他施柏宇不是和杨孟霖结婚了嘛,他心里激动得简直想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结婚的喜讯有没有,尤其一到采访类节目经常就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他盯着摄像机,口水一吞,登时就很想说了。话都跑到嘴边了,硬是想起杨孟霖的嘱咐,又一个字不落地全给咽回去了。

杨孟霖不允许他透露半点,他憋得好痛苦好痛苦,心里又总想着不干点大的实在对不住自己。

那天,他在微博逛自己超话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一个东西,tag打着#宇霖CP# #施柏宇# #杨孟霖#的,上头附了一张二维码图片。他当然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过去他曾经好几次看到这个东西,可都被他给忽略了。

可这次不同,鬼使神差地,他就是很想进去看看。

他心情激动,差点直接大号扫码加入,还好他还保留一点清醒,临时换成了小号——施派派

管理员小妹妹的头像是个大大的狗头,人很好,很快就放他进去了。

这微博群的名字就叫“宇霖文武全宇宙后援会”施柏宇撅了撅嘴,表示十分满意。进去了才知道,里面一共有九百多名粉丝,全是他和杨孟霖的CP粉,他们还自称自己是显微镜女孩,每天干的事情就是窥探他和杨孟霖的一举一动,并从中找出他们在一起的证据,称之为嗑糖。

于是,从进入的那天起,他就开始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小姑娘身上,盼望着她们能发现点什么。

杨孟霖不让他说,他也没说不是,但如果是这群小姑娘自己发现了,那可就怪不得他了,嘻嘻(●'◡'●)。他心里算盘打得很响。

谁知道,情况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美好。

这个群,最早成立于他和杨孟霖共同出演的电视剧“越界”开播之时,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这期间,他和杨孟霖虽然在一起了,可是因为没有共同剧的缘故,明面上的互动就少了很多,两个人也彼此有了新的搭档和CP。群里就开始变得冷清起来,很多人默默退群了,甚至原本一些坚定不移的粉丝都开始动摇了。

这天晚上,他照样如临大敌,坐在电脑桌前窥屏。

ID号粉粉甩出了几张图片,上面分别是不同时间他和杨孟霖被粉丝偶遇,抓拍到的几个画面。画面上是路灯,是街巷,还有类似他们的背影,只是没有正面。

粉粉:炸了炸了,快来看,他们是不是住在一起了?!!

朔月既望:啊啊啊啊,卧槽,真假,我看看!!!!

狗头妹:

粉粉:这是粉丝拍到的他们下班回家的图片!!!!!

宇文:肯定是啦,看上面路灯,还有街道,一模一样好嘛!!!!

鸡汤:啊啊啊啊啊啊啊,先让我炸一会儿!!!!!

小团子:哇哦~~

五分老师:卧槽!两个人已经同居了?????额滴妈呀,额则太劲爆裂。

(群里开始各种ID号,啊啊啊啊啊,狂炸,施派派嘴角不可抑制地疯狂上扬。大概二十分钟过后)

卷毛:等一下,仔细对比,这两个路灯好像长的不一样,一个电杆是直角弯曲,一个是有弧度的!还有,两条街看起来也不一样,你们仔细看看。

宇文:哪有什么不一样啦,就只是角度不同而已啦。

朔月既望:呃,好像有一点·····路边的景象也不同······

晴晴:对啊,一边的楼高,一边都是矮房······

卷毛:还有,光两个背影,也不确定就是他们两个啊!

于是,炸过之后,越来越多的小伙伴开始冷静地分析图片,逐渐发现其中的不同之处,也越来越多人开始怀疑。

朔月既望:大家还是冷静点,咱们要坚持嗑自然糖,人造糖要不得要不得。

狗头妹:

施柏宇眼看着本来他们已经接近事实真相,现在却严重偏离轨道,气炸了。

两只手开始啪啪啪地在键盘上打字。

施派派:同一栋房子的两边街道不行嘛!为什么非得是同一条街呢!人家明星进出住宅肯定特别小心,避免被狗仔发现,尤其他们这种在一起的,每天肯定是乔装打扮得谁都不认识,然后错开时间进出的啊!!!到底懂不懂??

施柏宇发了好长一段文字,结果发现自己已经淹没在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当中。他是新人,基本发言都会被忽略的。

然后,人一多,话题就是转得快。

有人开始分析起施柏宇和杨孟霖的性格,以此来推断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

那人最后还神总结:施柏宇年纪太小了,而且他那么爱撩,很多东西都还不稳定,杨孟霖可能是他第一个男人,可是他以后还会遇到其他他觉得更好的人啊,肯定还有很多touch的瞬间,我觉得他们在一起不太可能,两个人兄弟感情这么好,能够时不时发发糖,我已经满足了。

施柏宇没空管其他人怎么回应了,他只知道,他看到这一段话的时候,火气一下子冒上来,气得差点把电脑摔了。

施派派: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又拿年纪小说事情!!年纪小是跟你有仇吗?!年纪小就不可靠?年纪小就没有定性?年纪小就不会一直喜欢他?你特么是我什么人啊,你就了解我吗?!

当然,他发这一段话,依然石沉大海。

但好在陆续有好几个人跟他说同样的话,替他平反。

他心情才好一点,谁知道那个嫌他年纪小的傻B又出来蹦跶,还扯到星座上面,说什么狮子座的人喜欢的快,忘得也快。

施柏宇肺都气炸了。

施派派:@*** 麻烦你抬头看一下群名字好不好!!!这里是宇霖CP群,如果你不支持他们两个在一起,麻烦你主动退出好嘛??

那人这才注意到他,回了他一句:不要激动好不好,我不过是理智分析,这也是其中一种可能啊。

施柏宇在心里爆了粗口,去TM的理智分析!!

施派派:管理员在哪里?!都这样了还不出来维持秩序!麻烦请他出去!!!@狗头妹

他这次学聪明了,连续复制黏贴发了好几条一模一样的文字。

这下子大家终于注意到他了,陆续又有几个人艾特管理员。

(管理员狗头妹已将***踢出该群。)

群里顿时一片叫好。

舆论又重新回到支持他和杨孟霖在一起了。

范儿:

粉粉:请宇霖立刻马上结婚好嘛!!!

施柏宇长吁了一口气,这才重新将后背靠上凳子,嘴角再次扬起微笑,他抬手想要擦一擦鼻尖的汗水,才发现,他的手心早已经湿透了。

还有他的衬衫,被汗水打湿都紧贴在他的背上了。

这就跟打了一场战一样的感觉。

杨孟霖靠在床头等了他半天,看着他一会儿拍桌子,一会儿噼里啪啦打字,这会儿很明显像干了一番什么大事一样,得意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抱臂,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同时,心里是深深的失落。

从明天开始,他在台视的八点档大剧就要开拍了,录制地点在离台北很远的一个山里,可能要连续一个月和施柏宇见不到面了。

他本想趁着今晚好好和施柏宇温存一下,补充一下能量再走,可是施柏宇好像一点都不明白他的心意似的,到现在都还没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就知道抱着他那本破电脑!

有什么事情会比自己还重要吗?!

他不禁陷入这样一种哀怨的想法。

然而就在意识到的那一刻,他又责怪起自己这阵子越来越女儿心态起来。

杨孟霖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难道你还不清楚他是怎么爱你的?

这实在是有够丢脸有没有?

他甩甩头,决定抛弃刚才那个懦弱没勇气自怨自艾的自己,最后试一把。

他看了一眼还瞪着电脑界面的某人,悄悄地下了地,走到两个人共有的衣柜,打开,特意挑选了一件施柏宇的衬衫,蓝白条纹相间的,穿在自己身上。

他的体型,相较于施柏宇来说,小很多,是施柏宇一弯腰一张开双臂,就能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遮得严严实实的那种。

所以,施柏宇的这件蓝白衬衫,他穿起来实在太大,根本撑不起来,袖子处和下摆都空荡荡的,下摆还刚好盖过他的屁股。

系扣子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上面两颗扣子没有动。于是领口处就开了一个大口子,好像一弯腰就能瞧见里面的风景。

把长裤褪下的时候,他迅速抬眼瞥了一下施柏宇的方向,感到有一丝丝紧张和口渴。

他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加上原本就笨手笨脚的,好几次差点绊倒了自己。

这么糗的瞬间,还好没被发现。

一切准备就绪,他就抬头挺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从施柏宇的身后绕过去。

哪知道这时,施柏宇忽然又用力地拍了一下桌面,“嘭”地好大一声,杨孟霖给吓得,整个人都跳起来,然后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一抬腿,直接就蹦到床上,顺手拉过被单,把自己给捂得严严实实的。

他以为施柏宇要转过来了,所以才吓得的缩到被窝里。

结果,他闭着眼睛,默念了半天,施柏宇还是没过来。

他悄悄把头又露出来,看见不远处施柏宇仍然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的样子。

他就笑了。

算了,也许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他就此放弃,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又翻出手机来看。

很早之前,他就有刷微博窥屏的习惯,他甚至还因为一时兴起,就用小号加入了施柏宇的微博粉丝群,并且一直留在那里,没有退出过。

两年来,他也懂了不少,比如,施柏宇的粉丝当中女友粉居多,甚至男粉也不少,他们甚至会在群里面爆照,当中有大部分人一直反对他和施柏宇捆绑的。

一开始,他看到这些会很难受,可是时间久了,他就看淡了,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和施柏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后来施柏宇三天两头神隐的日子,他留在群里的意义就变成每天关注他的最新动态了。

现在刷微博群,则是因为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习惯了,他在群里还能收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施柏宇的美图,当然还包括他的黑图咯。

而这些,施柏宇都不知道,要是被他知道了,还不得嘲笑自己小粉丝心态,顺带那自恋的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施柏宇自从成功让管理员踢了搞事情的人之后,还以为能就此风平浪静,他从此就翘腿等群里的妹纸们歌颂他们两个天作之合,可谁知道,麻烦又来了。

ID号****忽然PO出好几张他和Duke一起合作的照片,当中不乏姿势亲密的,甚至还有段他撩duke的短视频也被当成呈堂证供放了上来。

开始有些人在那边丧。

而且丧气越来越多,还自以为有理有据。

施柏宇怒而拍桌。

施派派:有些人脑洞不要太大吼!施柏宇和Duke再怎么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好兄弟好不好,不要乱给人安罪名,会shi人的有没有!

朔月既望:可是柏宇以前上手撩过的人不是只有杨孟霖吗,怎么又来了一个duke,而且两个人是同公司的,见面和合作的机会也很多的说······

施派派:说施柏宇和Duke一起的是眼瞎吗?两个人的关系就是同公司的前辈和后辈,施柏宇进公司以来受他照顾了,和他关系比较好而已,这也能拿出来说?!

晴晴:@施派派,你说的对!施柏宇看杨孟霖的眼神明显是不同的,那种含情脉脉的感觉不是对谁都有的,至少对这个duke就没有。

鸡汤:上图,自己看清楚!是不是忘了杨孟霖生日,我们派派是怎么做的了?他什么时候对谁这么用心过?!男友力不要太爆表好不好?!

(管理员粉粉已将****踢出该群。)

粉粉:本群只有宇霖,只能丢宇霖的结婚照!!!

鸡汤:

范儿:我早已经看清楚了一切,奉劝在座的各位不要再执迷不悟

施柏宇看着局势一片逆转表示很满意,又露出了那种得意洋洋的笑。

后面还有几只不同声音的,也成不了气候,他直接甩手一个红包,给盖了过去。

红包是口令红包,口令是他自己设置的——祝宇霖1314在一起,大方地塞了131.4元,还给分成了100个红包。

红包发出的瞬间,马上引来哄抢。

狗头妹:祝宇霖1314在一起

五分老师:祝宇霖1314在一起

范儿:祝宇霖1314在一起

晴晴:祝宇霖1314在一起

微博群瞬间被这句话刷屏,任何反对的声音都没有了。

陆续又有小伙伴发了红包,说辞虽各不相同,有的说宇霖天作之合,有的说宇霖早日扯证的,但总归,充满了对他们两个浓浓的诚挚的祝福。

施柏宇的大腿不自觉地抖起来,他开心得整个人都要飞了好嘛。就好像虽然他们两个不能将这件喜事公布给大家知道,可是他还是收到了来自粉丝的满满的爱和祝福,很感动。

他终于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心满意足地退出微博群,把电脑关了。

转身回到床上的时候,杨孟霖侧着身子,已经睡着了。

原本是背对着他的,他偏偏要把人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他注视着杨孟霖沉沉的睡颜,轻声说道,“要是你也能看到那些就好了。”口气颇为遗憾。

又过了一会儿,他将杨孟霖整个人拥进怀里,情到浓时,轻轻地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呢喃道,“他们都不知道,你是我的。但即便全世界都不知道,你依然是我的。”

“我知道你明天开始就要去很远的地方,早点休息,好好休息。然后,在那边等着我······”

流质蛋黄

-丑八怪-【25】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两人闹别扭,王俊凯球场发飙。

24

---------------

“我是输给了你。”

“我心甘情愿。”


运动过后火热一旦褪去,身体往往最扛不住天寒地冻,大抵是天凉如水,身着的衣物又过于单薄,王俊凯倏然错觉,搂在自己脖子上那双纤细的胳膊莫名紧了几分,他诧异地侧头,脸竟堪堪擦过王源冰凉的面颊,怔楞只在这一瞬...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两人闹别扭,王俊凯球场发飙。

24

---------------

“我是输给了你。”

“我心甘情愿。”

       

运动过后火热一旦褪去,身体往往最扛不住天寒地冻,大抵是天凉如水,身着的衣物又过于单薄,王俊凯倏然错觉,搂在自己脖子上那双纤细的胳膊莫名紧了几分,他诧异地侧头,脸竟堪堪擦过王源冰凉的面颊,怔楞只在这一瞬,他也不知是何时起,背在身后的人已然悄悄倚靠在自己的肩头,视线相触的刹那,那双沉静的眼眸罕见地泛起微澜。

       

“为什么非赢不可?”王俊凯抛出心底的疑惑,

“你很缺钱吗?”

 

其实这个问题相当愚蠢,王俊凯心知肚明,就算仁食集团之前遇到了财务危机,几十年的家底不至于到缺钱苛刻亲孙子的地步,何况王雄坤已经出面解决了仁食爆发的食品安全问题。只不过王源吃穿用度比起其他谨铭的富家子弟实在节俭太多,王俊凯自认在有钱人里并不算奢靡,平日只在自己的喜好上肆无忌惮地砸钱,可王源的装束却是一点都不像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王俊凯甚至怀疑他们家是不是有意克扣他。

然而,即便自己问了,王俊凯也觉着王源不会回答他,所以当王源开口时,王俊凯有些不可思议。

 

“我不缺钱。”王源睫毛微颤,

“可我需要它。”

“你需要钱作什么?你需要多少我可以借给你。”

 

怕王源生气,王俊凯特地用了借这个字,然而王源并没有松口答应,半晌后,那人在他耳畔呢喃了声,

 

“我想用它换自由。”

 

窄道的风连同声如蚊蚁的话语钻入耳畔,却又猝不及防地稍纵即逝,王源惯用的方式便是沉默以对,于王俊凯而言,这是不可捉摸到令人着迷,却也是灼心挠肺的焦心难耐,而就在方才得到答案的那刻,王俊凯克制不住徘徊在嘴角的笑意,或许他不懂王源话里的含义,但他意识到,

起码王源他开口回答了自己,

用了百分之一百的真心实意。

 

即便如今四周天寒地冻到让人瑟瑟发抖,王俊凯罕见地感触到背后那人的温度。

 

是暖的。

 

日子被推着走,不情不愿转瞬也到了期末,一场让人摸不清楚状况的篮球赛后,王俊凯和王源重归于好,两人仿佛之前的冷战从未存在一般,在旁人眼里,一个依旧气焰甚盛,另一个依旧冷若冰山。

可惜意外从不预告,期末考前一天,原本还找了各种借口在给王源暖手的王俊凯在接到一个电话后,人便急冲冲地离开教室,原本王源以为王俊凯只是临时有事,然而期末考试结束,甚至到放假这几天,王俊凯竟像人间蒸发般,连个电话都没有给他,就此彻底消失。

返校取成绩那日,王源包裹在厚重的羽绒服里,随手取走了不出意外的成绩,就在刚准备踏出教室的那刻,身后有人喊住了他。

“不好奇吗?”郑铮冷冷地注视着王源的背影,

“好奇什么。”

“他去哪儿了?”

王源面不改色地反问,“和我有关系吗?”

“你他妈他现在人都联系不上了你有点良心吗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郑铮冲到他前面,一把揪住王源的衣领,刚打算呵斥什么,堆积嘴边出声却转为嘲弄,

“呵,的确,你本来也不关心他死活,他要是消失了,对你反倒是一种解脱。”郑铮轻哼一声,


“是我忘了,你有多讨厌他。”

并未等到有人出声反驳,郑铮嗤笑着盯了王源数秒,愤愤不平地将手撤回后拔腿就走,蓦然,郑铮敏感地捕捉到背那有人轻声开口,声音小的不像话。

 

“他会有危险吗?”

 

“谁知道呢,不过王源,麻烦你动动你那天才的脑子想想,他会活的很安全吗?”郑铮沉声,声线夹杂着愠怒,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从小被王老爷子抓去秘密特训,你以为他为什么十五岁就能能力去灭几个帮派,你以为为什么时不时会有他们家的人来盯着他,你当真以为这些人真的只是管着他不让他逃学这么简单吗?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关在…妈的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郑铮咒骂了句,便不再多言,只是回头扫了眼王源,语气好似威胁,

 

“他不可以有把柄。”


 不留半分情面。

 

也不记得是怎么走出的教学楼,平日里明亮的双眸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涣散,王源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游荡,清瘦的身躯瑟缩在衣服里,仿佛可以徒生出暖意,骤然,他迎面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是任陵岑正用困惑的眼神地注视着他。

“你最近怎么了?”

王源用不解的视线回望。

“好几次了,在图书馆看到你,都是一副望着窗台发呆的模样,就跟之前化学竞赛前似的,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不过还好,你这次还是稳居第一。”          

王源眼眸微张,面露疑惑地跟任陵岑确认,

“发呆,你说我吗?”

任陵岑点点头,蓦然不自在地一笑,鼓起勇气开口,

“是因为他吗?”

昔日的画面在脑海上涌,王源挪开眼神,没有回答。

笑容僵在脸上,任陵岑心涌现些许难耐的酸楚,转而叹了口气续道,

“我听我爷爷说,王俊凯他爷爷前些日子出了点事,他现在应该是回去处理事情去了。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

 

王源难得地出声反驳,任陵岑却窥见他眼神的闪避,视线向下,对面的人手中,那张早已被捏的不成形的成绩单毫无防备地进入眼帘。

紧攥在手心的印记突兀到刺眼,任陵岑沉默地盯着那些不应有的脉络,不再多言,毕竟在条条痕痕的映衬下,任何逞强的辩白已然显得苍白无力。

 

彼时,王俊凯正对着一扇门拳打脚踢。

“你们放我出去!”

“少爷别为难我们了!”门口两个身着黑色西服,身材魁梧的保镖扯着嗓子吼了两声。

乔耀听到声音,赶忙过来询问,

“他还在闹?”

两人面露难色地点头。

“你们开门,我跟他谈谈。”

门口两个人听命后,小心翼翼地开了道缝,乔耀闪身,飞速进了房门,只不过人没来得及转身,王俊凯不打招呼的拳头直接揍了过来,乔耀毕竟是王雄坤的左右手,电石火花间,他牢牢将王俊凯用了十分力气的愤怒握在手心。

 

“小凯不要闹了。”乔耀握紧王俊凯拧成一团的拳头,朝下方重重一甩。

“你们把我关在这有意思吗?”王俊凯面红耳赤,不服输的气焰烧的火旺。

“老爷是为了你好,上头的人撤出Z市没多久就发生意外,关着是怕你出危险。”

“这他妈跟以前有什么区别,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

“可是小凯,这两年你绝不可以有任何闪失。老爷子他…”乔耀欲言又止。

“总之,老爷子这次刹车失灵差点发生车祸,是我们内部出了叛徒的原因,在抓到罪魁祸首之前,我不会放你出去。”

王俊凯不依不饶,“起码手机留给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打算,之前罚你关禁闭没拿走你手机,结果你喊尤天拖了一帮子人来救你我还记忆犹新。”

“叔。”王俊凯憋着嘴服软,“爷爷现在人在国外,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都快闷死了。”

“闷我就再找几个人陪你格斗训练一下,或者请老师帮你补习功课。”

“…”

王俊凯算是服了这个忠心耿耿的木头,乔耀平日里虽然一直很宠自己,但老爷子的命令一旦下达,他基本软硬不吃。眼看着除夕将至,以王俊凯对乔耀的了解,这人估摸着是要离开三两天的,王俊凯只求他爷爷在国外拖得时间再长一点。

果然乔耀接下来开口,

“我过年得回去个几天,阿姨会备好年夜饭给你,等老爷子处理完事情回来会好好补偿你的。”

乔耀说完,见王俊凯坐在床边,一副偃旗息鼓的颓丧模样,哪知道他脑子里多少弯弯转转,只当王俊凯终于消停。

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乔耀离开的背影,王俊凯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当时他只是听到出事了便招呼也没打地跑了,哪想到直接被乔耀他们关在禁闭室里。

如若放在以前,这样横生的意外顶多是束缚住他的自由。

可是眼下,他心里守着份割舍不掉的挂念。

他好几天没见到那个人了。

也不知怎的,王俊凯昨晚居然梦到王源生病,梦到那人面颊烧的通红,人难耐地呼吸着,王俊凯搂抱着他烫的身躯心疼不已地呵斥道,

“我才走了几天你怎么就感冒了。”

“穿少了。”梦里那人嗫喏着。

“每天都要你多穿点,怎么不听话。”

“因为我想见你,可我找不到你。”

虚实交叠的幻境里,王俊凯仿佛真切地看到怀里的人抬头,黏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依恋。

“我知道如果我感冒了,你一定会不顾一切来见我。”

 

即便梦早成为虚无的幻影,王俊凯却无法忘却这两句话在自己心中留下的烙印,不知从哪听过,一个人的梦会真实的反映他的执念,他的所思所想。沉溺于虚幻无比可笑这点王俊凯也知道,甚至他醒来的时候,觉得现实分明跟梦是反的,王源可能巴不得他消失,巴不得两人从未有过交集,可他控制不住去遐思,去揣测,去期盼那些他渴望得到的回应。

 

那人会在乎吗?

会在乎自己一声不吭的消失吗?

会分出哪怕零星半点的担心和关心给自己吗?

会...想念自己吗? 


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一度各家各户欢聚的时日,出行的交通逐渐人满为患,街道两旁都张灯结彩彰显热闹,Z市冬日鲜少下雪,如果想在过年期间看到瑞雪呈祥的景象只能选择出游,然而不知怎的,今年风大的出奇,像是要把邻城的纷雪往这儿吹似的,等除夕一清早王源睁眼,窗外的地面上竟然结了一层不厚的积雪。

 

雪白的绒絮纷纷扬扬,触及地面的瞬时如同璀璨的烟花转眼消散,王源裹着棉被走到窗前,嘴里还含着方才喝药后的苦,在几声克制不住的咳嗽后,门口便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源源你还好吗?”

邹舒进门,满脸忧心冲冲地观察着王源烧红的双颊,手背在发烫的额间试探,猛然触到一片高热时邹舒便忍不住缩回手,

“怎么烧还没退?”

王源安抚道,“没什么大事。”

“偏偏除夕这天烧的这么严重。”邹舒叹了口气,“外公那边你就别跑了好好在家休息,需不需要我留方阿姨陪你。”

王源想到之前的不快,虚弱地摇摇头,“家里有其他人就没问题。”

“医生今天也来不了,前两天开给你的药一定要记得吃,我们明天早上尽早赶回来。”

 

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窗外飞雪的景色,王源就被邹舒推回被子里逼他赶紧睡觉,昏沉的大脑让王源一沾被窝就轻易就陷入睡眠,也不知白天是如何在纷雪中融为黑夜,迷迷糊糊间,他忽而听到摆在床头的手机跟疯了似的一直在震动,他摩挲着随手抓过手机,眯眼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他完全不认识的号码。

 

换做以前,这种陌生号码王源是绝对不会接的,但是王源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是放假闲的慌,最近通话记录里却躺了很多条未知的通话记录。

跟往常一样,他不抱期待却依旧按下了通话键,然而听到听筒传来声音的那刻,王源清瘦的指节不由自主地将手机握紧。

 

“是我。”

半晌,王源没说话,只是咳了一声代替。

电话那头立马开口,声音是听的出的急切,

“你感冒了?”

过长睫毛没过眼眸,看不出眼底的情绪,随后王源开口,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开口问了声,

“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然而一阵嘈杂声后,电话那头没有回答便突然毫无预兆地被挂断,王源愣愣地注视着发光的屏幕,将手机放回原位,人却一动不动地侧身躺着,眼神一刻不离地死死盯着它。可惜过了许久,王源并没有等到手机的屏幕再次亮起,强打的精神在等待中被一点点磨尽,正当他已然昏昏欲睡时,房间的落地窗猛然传来几声激烈的叩响。

 

突突的心跳声从胸口激烈的迸发,王源艰难地掀开被子,光脚踩在红木地板上,顶着浑噩又萎靡不振的身躯一步步挪到窗口,等他拉开窗帘的瞬间,窗台上站着的人正奋力地敲击着他的玻璃窗,融化的雪水渗入发梢,顺着英挺的面庞下落,狼狈不堪却依旧好看得不像话。

 

等王源将窗户打开,王俊凯跻身进来,在注意到踩在地面上裸露的双脚,他不由分说将王源横抱着扔到床上,用被窝将他捂了个严严实实。

 

“为什么不穿鞋。”

“为什么会感冒。”

“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

 

如迫击炮般接二连三的发问让王源不知从何答起,正当他开口想辩解些什么,王俊凯忽然俯身,狠狠地吻住王源的泛白的双唇,像是要将几日不见的思念全部消融进这个看似在取暖的唇齿交缠中,直到身下那人有气无力地将他推开,用嗔怪的眼神瞪着他,王俊凯才别过脸揉了揉发红的鼻尖,一脸理所当然地解释,

 

“这是对你不听话的惩罚。”

“你出去。”

“我才进来的!”

 

王源立马将被子蒙住头不想理他,可是过了会儿,外界好像真没了动静,王源恍神,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被子掀开,突然感受到床一沉,下一秒便有人隔着被子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气息拍打在毛茸茸的头顶,温暖异常。

 

“我爷爷的车被内部的人动了手脚,差点出车祸,我回去看他,他们怕我出事,把我锁在屋子里不让出来,他们怕我喊人胡闹,手机也被收了。”

“刚才我是装病骗他们才逃了出来,他们一直在追我,估计明天又会被抓回去。”王俊凯干笑一声,忍不住自嘲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可能你根本不会在乎。但我想让你知道,我逃出来以后,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你。”

 

听到这,王源轻轻拨开裹在自己脸上的被子,也许是被闷在被子里太久,也许是发烧的缘故,他的脸晕染上明显的绯红,王俊凯盯了他一会儿,揉了揉他额前的刘海,看着他没有攻击力的模样,心也不自觉软化。

 王俊凯开口:

“刚才你电话里不是问我,这几天在干什么。”

“嗯。”

 

零点时分的烟火直冲而上,在天际灼烧出熊熊烈焰,黑夜绚烂成白昼,漫天的璀璨齐齐绽放,霸道地将听觉一并侵占,轰鸣奏响的时刻,那几句贴附在王源耳畔的低语却清晰地直达心房,在心内毫无防备地轰响,好似天边腾升的花火,将无处可藏的心悸散放。

 

“在想你。” 

 

“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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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各位,五一快乐!

希望继续宠爱我谢谢!


我之前说5.3之前两章但我高估了自己的速度,改为本周内两章吧不好意思各位。

镇上唯一仅有的钙

【RPS】【宇霖】拯救主管大人I

职场!架空,办公室新人X部门主管,下克上,情敌变情人(伪)#作者乱取名系列 #取名真的太难 #无论是文名还是角色名

没找到几张派派的西装造型,只有这张超级Alpha超级霸道总裁的23333

同样也没找到孟霖戴着眼镜的正装(派派倒是有),只好放两张图啦~大家自己脑补一下!


------------------正文分割线-------------------- 

被叫到名字的时候,施柏宇正在录入上个礼拜的部门简报。他暗自啧了啧嘴,不情愿地回过头。跟预料到的一样,朝他走来的是部门主管——杨孟霖。

“有事吗?杨主管。”

他礼貌性地问道,但心里却期盼着...

职场!架空,办公室新人X部门主管,下克上,情敌变情人(伪)#作者乱取名系列 #取名真的太难 #无论是文名还是角色名

没找到几张派派的西装造型,只有这张超级Alpha超级霸道总裁的23333

同样也没找到孟霖戴着眼镜的正装(派派倒是有),只好放两张图啦~大家自己脑补一下!


------------------正文分割线-------------------- 

被叫到名字的时候,施柏宇正在录入上个礼拜的部门简报。他暗自啧了啧嘴,不情愿地回过头。跟预料到的一样,朝他走来的是部门主管——杨孟霖。

“有事吗?杨主管。”

他礼貌性地问道,但心里却期盼着否定的答案。对方在距离他三公尺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你现在在做什么?”

虽然杨孟霖的声音并不轻,但此刻的办公室正是平日里最忙的时候,电话声和说话声不断,两人之间目前所保持的距离,想要进行正常的对话还是相当困难的。施柏宇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一步跨到了杨孟霖的面前。他的个头比后者稍微高出一点,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也许会带给对方压迫感,但此时柏宇却并不在意这件事。

“我在录入上个礼拜的简报。”

他说完便注意到杨孟霖悄悄地向后退了半步。后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快速推了推架在鼻子的眼镜才说道:

“嗯……那个能先放一放吗?”

每次都这样,施柏宇想道,明明是部门主管,让属下做点事的时候却总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没问题啊。”

对方听到他的回答后明显地松了口气。

“嗯,那我等下发个邮件给你,明天上午之前弄好给我,可以吗?”

施柏宇点了点头。

“Ok。”

“谢谢你。”

“不会。”

等着杨孟霖转身离去后,施柏宇才坐回到座位上。他保存好做到一半的文档,然后打开公司的邮箱等待着。

这时隔壁座位的禾和靠了过来。

“诶,又有新差事哦。”

柏宇点了点头。

“你一个实习生,干嘛给你这么多活干啊?”

“我觉得挺好啊,多学点东西。”

柏宇虽然不大喜欢跟那个杨主管打交道,但对方的确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做好了实习期间只有杂活可干的心理准备的。

“哎哟,他就只敢欺负新人啦。”

施柏宇笑了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电脑屏幕上。

 

午休时间,柏宇和平常一样跟两个男同事一起去了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

“柏宇,你来实习多久了啊?”

总是跟他一起吃午饭的禾和问。

“两个半月了。”

“那岂不是只剩半个月了?”

“是啊。”

另一个同事小梁说:

“那你要留在我们部门吗?如果想换部门的话,签正式合同的时候可以提哦。”

柏宇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要我说啊,还是别留在我们部门了,没前途。”

柏宇挑了挑眉,好奇地问禾和:

“为什么?”

“不是很明显嘛,跟着我们那个木头一样的主管能有什么前途?”

“真的耶。”

小梁附和道。

同事们似乎对这个主管颇有微词。而实际上,施柏宇也没有很喜欢他。那个男人虽然年纪不大,却跟办公室的年轻员工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总戴着一副又厚又大的黑框眼镜的关系,施柏宇觉得跟他说话的时候,两人几乎从未对视过。他试过有一次一直盯着杨孟霖的眼睛不放,结果发现只能抓到短暂的视线交汇,对方很快便看向了别处。虽然柏宇对那个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还是有点好奇,看起来并不擅长人际交往的他,怎么成了主管。

“听说他跟老板是亲戚。”

禾和回答了他的疑问。

“真的假的?”

柏宇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都这么说呗,我们老板也姓杨。”

“就因为这个?”

禾和不耐烦道:

“一定的啊,不然你说说看,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当上主管了?”

施柏宇确实一时想不出其他理由。他耸了耸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饭后,柏宇和还要去抽烟的两人分开,独自搭上电梯准备回办公室。

“等一下!”

电梯外传来的喊声使他赶紧按住了开门的按键。等电梯门重新打开后,他才看清楚匆匆跑来的人是谁。

“是你哦,好巧。”

有些狼狈的女生道了声谢,走进电梯按了楼层后才看向柏宇。

“你是……”

柏宇有些失望。

“市场部的实习生施柏宇,我们之前……”

女生拍了下手,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原来是你!”

柏宇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在刚来实习的时候,他在女生所在的销售部呆过三天。

“你叫嘉琪对不对?”

嘉琪看起来很高兴柏宇记得她的名字。

“你记性好好!我的记性就……哈哈,刚刚不好意思哦。”

这么可爱的女生,柏宇又怎么会怪罪。

“没事啦,之后别忘了就好啦。”

“一定不会啦。你是刚吃完午饭回来吗?”

“是啊,你也是?”

“对啊。”

柏宇刚想说下次可以一起,电梯就到达了市场部所在的办公室楼层。

“那……下次见咯?”

柏宇说完迈出了电梯。

“等等!”

他回过头,看到嘉琪跑出了电梯来到自己面前。

“你是市场部的对不对?”

“是啊,刚刚不是说了吗?”

“你们主管……今天没下去吃饭吗?”

柏宇愣了一下,主管,指的是杨孟霖吧。

“你是说杨主管吗?”

嘉琪睁着一双大眼睛点了点头。

“他中午都是叫外卖的。”

“这样啊……”

嘉琪掏出手机。说道:

“方便加个好友吗?”

柏宇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没问题啊。”

 

告别了嘉琪的柏宇有些恍惚。说实话,他从第一眼见到嘉琪的时候就很喜欢她了。对方是个中等个子长相可爱的女生,比自己年长两岁,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甜美,完全就是他的菜。之前还在烦恼怎么接近她的柏宇,居然被对方主动要了联系方式。他心情大好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还处在午休期间的办公室没几个人。提前吃完饭回来的柏宇并没有马上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打算。他拿起自己桌上的茶杯走向茶水间,却在走进去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杨主管?”

杨孟霖独自一人坐在茶水间,面前放着一个打开的外卖便当盒。

“啊,是你啊。”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他。柏宇想要马上离开,又觉得太过刻意,只好说道:

“你还没吃饭吗?”

杨孟霖推了下眼镜,镜片笼罩下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施柏宇居然从他的动作里感觉出一丝不知所措来。

“正、正准备吃。”

“哦……那你慢慢吃哦。”

本想冲咖啡的柏宇,只是匆忙给自己倒了杯水便离开了。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柏宇收到了嘉琪的信息。他充满期待地点开。

“Hi~吃饭了没?”

是想约我吗?柏宇想了想回道:

“还没有,你呢?”

“也还没有。”

确实是想约我吧。这样想着,他开始编辑信息,想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吃饭,却在还没发送出去的时候就又收到了一条新讯息。

“你们主管今天也还是在办公室吃吗?”

施柏宇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提到那个男人?他删掉刚刚编辑好的信息,重新发了一条。

“不清楚哦。”

他等了一会儿才收到对方的回复。

“那你知道杨主管有女朋友了吗?”

施柏宇的感觉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在身上。搞什么鬼啊?震惊过后的他,用手捂住嘴巴大笑起来。隔壁的禾和投来一个异样的目光。

“你在笑什么?”

柏宇浑身颤抖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傻。”

他怎么也没想到,嘉琪喜欢的居然会是杨孟霖。这个事实让他一时之间充满了挫败感以及不解。

为什么是他呢?虽然柏宇不能说自己百分之百了解嘉琪,但能肯定的是她是个开朗可爱的女孩子。而他们的部门主管,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个内向不合群,甚至可以称之为木讷无趣的人。柏宇怎么也想不通,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可言。

他有些沮丧地走到茶水间,打算在去吃午饭前先喝点东西。

“你帮孟霖叫好外卖了吗?”

一走进茶水间,就听到了伊一的声音。留着短发年近30的她是个很干练的女性,在市场部主要负责文案策划。而此刻,跟她坐在一起的女生是部门的秘书小杨。她跟柏宇差不多大,也才进公司没多久。

两人见到柏宇,对着他笑了笑,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杨说道:

“叫了啊,他今天多要了一个草莓蛋糕哦。”

“这么可爱!”

柏宇给自己倒了杯果汁,站在一边问道:

“你们在说谁啊?”

小杨回道:

“孟霖啊。”

孟霖?柏宇对这个称呼感到有些陌生。平时大家都管他叫杨主管,很少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

“你们很熟哦,我都不敢叫他名字,哈哈。”

伊一笑了起来。

“没事,我们当面也不叫,怕他害羞。”

柏宇一愣,心想一个大男人,还会因为这种事害羞吗?

“你们觉得杨主管是个怎样的人?”

他好奇地问。嘉琪喜欢的人,是个怎样的人呢?他很想知道。

伊一想了想,说:

“我觉得他很可爱。大概因为我比他大吧哈哈。”

小杨也说道:

“他不止可爱还很贴心呢,会随身带着免洗的洗手液哦,跟他出去见厂商的时候这可真的帮了大忙。”

伊一大笑着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头:

“你这个脑残粉。”

柏宇若有所思地走出茶水间,一抬头便看到了在跟小梁说话的杨孟霖。对方今天也一如既往地戴着那副愚蠢的眼镜,身上的深蓝色西装外套被一丝不苟地熨得笔直,没有任何褶皱。在领带都没有好好打的小梁的对比下,杨孟霖显得格外正经。大概因为比较瘦的关系,柏宇之前并没有注意到,但现在一看,杨孟霖比本来就不矮的小梁还高出了半个头。

可爱?柏宇顿时感到一阵恶寒。他无法将眼前这个高瘦的男人跟“可爱”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女生的眼光有时候真奇怪。他这么想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TBC

歪皮斯酱

【宇霖】恋爱这件小事(短篇/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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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是不可能虐的,宇霖这么甜怎么可能虐,这辈子估计都虐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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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孟霖还是不太习惯和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以前的床不论大小,总归是杨孟霖一个人的。他躺在上头可以随意把被子卷成自己喜欢的形状,随意把枕头放在自己喜欢的位置,不用考虑会有人来抢夺自己最后一片舒适区域的支配权。

但现在……哪怕床再大,杨孟霖只要一翻身就能触碰到床上另一边的人,不是胳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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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是不可能虐的,宇霖这么甜怎么可能虐,这辈子估计都虐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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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孟霖还是不太习惯和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以前的床不论大小,总归是杨孟霖一个人的。他躺在上头可以随意把被子卷成自己喜欢的形状,随意把枕头放在自己喜欢的位置,不用考虑会有人来抢夺自己最后一片舒适区域的支配权。

但现在……哪怕床再大,杨孟霖只要一翻身就能触碰到床上另一边的人,不是胳膊就是腿。

这该死的施柏宇。

 

 

其实一张床上同时睡两个人也没有那么恐怖,只是施柏宇睡觉的时候不像一个人,倒像一个人形抱枕——还是主动要求抱别人的那种。

施柏宇一般躺在床的左侧,喜欢从背后抱着杨孟霖入睡。他会把自己的右胳膊压在杨孟霖的枕头下面,另一只手从上面环住杨孟霖的腰。

施柏宇倒是不在意自己的胳膊经常被压的发麻,但杨孟霖却很在意自己枕的不算是枕头而是对方结实的胳膊。

 

 

杨孟霖也不是没有抗议过,他曾经和施柏宇严肃的谈论过这个问题。

“柏宇,我觉得你真的没有必要每晚都抱着我睡。”

“为什么?”

“……因为很热,而且你胳膊弄的我脖子很不舒服诶。”

结果施柏宇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对方的反应让杨孟霖哭笑不得,甚至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施柏宇以前睡觉都要一直抱着个大玩偶。

不过生着气的施柏宇倒也听话,那天晚上睡觉就真的离杨孟霖远远的,自己攥着被子的边角侧身缩在床边,身后空出来的距离简直能再多躺两名相扑选手。

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杨孟霖看着施柏宇闭着眼睛,抿着嘴冷个脸窝在床边,心里第一反应竟然是想笑。

这家伙生气的点也太奇怪了吧?

 

 

杨孟霖忍着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施柏宇还是像个木头似的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喂,”杨孟霖嘴边的笑快要藏不住了,“你躺那么远干吗噢?”

“要你管。”施柏宇明显还在赌气。

杨孟霖笑着摇了摇头,把毛巾放到床头柜上,直接摆个大字躺倒,左胳膊还故意搭在了施柏宇的身上。

“啊,没人抱着睡觉的感觉真爽啊。”杨孟霖的语气听上去好像真的特别享受,“这么大的地方就全是我的了。”

杨孟霖感觉到自己搭在施柏宇身上的手剧烈起伏了一下——对方明显被气的喘了口长气。

“哈哈哈,”杨孟霖终于忍不住大笑,用手猛拍了下施柏宇的后背,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难察觉的温柔,“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啊。”

赌气的男人一下子由侧躺变成平躺,但看脸上冷冰冰的表情似乎还没消气。

 

 

杨孟霖这时也侧过身来笑着看向施柏宇,发现他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抖。挺翘的鼻梁在灯光下显得光滑诱人,让人忍不住想顺着倾斜的弧度一路摸下来,直到那个赌气抿着的嘴唇,再用手指轻轻描绘出它好看的形状。

杨孟霖觉得自己的心像块遇到水的海绵一样柔软。

“我明天休息,你今天可以抱着我睡。”

施柏宇马上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杨孟霖,表情半信半疑,疑问道:“就……真的?”

“嗯,”杨孟霖忍不住舔了下嘴唇,“没开玩笑。”

像是得到了极大的肯定和鼓励,施柏宇转身飞快的用力抱住了杨孟霖。杨孟霖的脸被埋在他胸前,憋的他差点喘不过气。

“喂,你抱的太用力了啦。”杨孟霖拍了拍施柏宇的胳膊。

“惩罚你,”施柏宇抿着的嘴巴终于有了笑意,“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让我抱。”

 

 

 

杨孟霖自己也承认,和施柏宇相比,他的运动细胞的确不算发达。

每次约去打篮球他都会被施柏宇嘲笑一下,什么年纪大了体力就是不行啊,跳的还不如小学生高啊之类的。

杨孟霖也懒得和他辩解,确实施柏宇比他年轻比他体力好。所以杨孟霖心态放的很平,每次遇到施柏宇故意的挑衅也只是一脚踹到他屁股上而已。

所以杨孟霖不算特别热爱运动,自然也不那么热爱体育比赛。但恰好施柏宇和他相反,只要有NBA的比赛,哪怕不睡觉他都得守在电视机前,恨不得把眼睛瞪成灯泡。

 

 

杨孟霖对施柏宇的这项爱好给予了充分的尊重,也给予了充分的自由。基本只要一有比赛,杨孟霖就会在施柏宇面前自动变成透明人,自己随意找点事做不去打扰他。

结果施柏宇对自己深夜孤身一人坐在客厅里看球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他想要杨孟霖陪他一起看。

“……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个岁数的人最好不要熬夜吗?”

施柏宇抿着嘴摇摇头,“也不是天天都有比赛,偶尔我也想让你陪我一起看啊。”

杨孟霖本能的想拒绝,但他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施柏宇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可怜兮兮的样子,竟然觉得对方提出的诉求很合理。

“好,那今晚我陪你看。”

 

 

詹姆斯的球打的是真的好,靠在沙发上的杨孟霖也是真的困。他的眼皮沉的像在上面放了个哑铃,哪怕贴个胶布上去也能把它扯断。电视机的声音开的不算大,杨孟霖抱着靠枕,歪倒在沙发的一旁,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另一旁的施柏宇倒是精神的像个猫头鹰。他双手交叉支在自己的膝盖上,双眼紧盯着屏幕,紧张的好像他才是场上打球的那个人。

“漂亮!”詹姆斯的扣篮获得了施柏宇衷心的赞赏。

“刚才这个扣篮太漂亮了。”施柏宇不自觉伸手去拍杨孟霖,想听到他和自己一样的称赞,但对方半天没给出回应。

施柏宇扭头,才发现杨孟霖已经靠在沙发的一旁进入梦乡了。

 

 

杨孟霖的头低垂着,肩膀歪靠在沙发背上,怀里抱着靠枕,胳膊轻轻的搭在上面。施柏宇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还从不知道睡着的杨孟霖是什么样子。

睡着的杨孟霖眼睛紧闭,一排长睫毛垂下来,在室内光影的渲染下在脸上映出一排朦胧的倒影。额前的一缕头发也掉落下来,挡住了他温柔的眉形。杨孟霖的嘴巴微微张着,无意识状态下的唇瓣显得无辜可怜。这一切太让人心动。施柏宇喉咙一紧,慢慢凑过身,轻轻的吻上了杨孟霖的双唇。

是熟悉的、柔软的、温热的唇瓣,却在对方毫不知情的状态下带着一丝侵犯的快感,让他欲罢不能。

施柏宇抿嘴笑了下,接着伸出手把杨孟霖轻轻搂到自己的怀里,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胸膛。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一瞬间让施柏宇回到了拍戏时的场景。

那场公交车站的戏,振武就是这样搂着自己睡着的弟弟振文。

施柏宇突然觉得自己是被上帝眷顾的那个人。振武和振文在戏里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他和杨孟霖在戏外也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

 

 

【尾声】

 

即将大学毕业的施柏宇和杨孟霖做了一个约定,等他们俩都有空的时候要一起去趟阿尔卑斯山,完成自己的毕业旅行。

 

 

这个时候的阿尔卑斯山没有那么寒冷,他们俩住的民宿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对面延绵的山脉。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雪,旅途的疲惫都被此时的兴奋和激动所代替。

也许是眼前难以言说的美丽景色让杨孟霖欣喜万分,他脱掉了厚实的外套,急忙推开阳台门跑了出去,趴在木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远处高高矮矮的山峰和覆着着白雪的山尖,在阳光照耀下一片灿烂。

“真没想到这里比想象中的还要美。”杨孟霖沉醉在眼前的景色中,低声言语了一句,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施柏宇。

一阵刮过的冷风让杨孟霖打了个冷颤,他抱着膀子,手快速的上下搓了搓胳膊。

身后忽然有人抱住了自己,杨孟霖像从美梦中清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发现是施柏宇那张比阳光还要耀眼的笑脸。

 

 

“你不祝我毕业快乐吗?”

施柏宇说着把自己披着的外套拽到了杨孟霖身前,勉强罩住了两个人。施柏宇的胸膛紧贴着杨孟霖的后背,两个人就这样紧紧靠在一起,共同分享一件衣服带来的温暖。

“毕业快乐。”杨孟霖说完后转回头,觉得自己看着雪山的双眼有些模糊。

施柏宇无声笑了下,微微低头用鼻子蹭了蹭杨孟霖的脸颊。

“以后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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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我目前为止含糖量最高的一篇文了哈哈哈

 

吃根香蕉冷静一下
现在都是稿子混产出了我

现在都是稿子混产出了我

现在都是稿子混产出了我

寄海

许愿



王源在生日这天许了一个愿望,他想要有99次的心动。

神有点儿犯了难。

第一天清晨的早上,王源嗅到一阵带梨香的春风,他打了个哈欠,小心脏微微荡漾。
神:愿望达成(1/99)开心(ฅ>ω<*ฅ)

第二天下午,王源吃到了心念好久的手作蛋糕,嘴角边的奶油点点幸福地趴在软软的脸蛋儿上。
神:愿望达成(2/99)开心(ฅ>ω<*ฅ)

第三天晚上,宿舍楼下的小猫咪绕着小腿打滚儿,王源把手上的烤肠大方地让给它,换来几声听不懂的喵喵。
神:愿望达成(3/99)开心(ฅ>ω<*ฅ)

第四天,王源出门了,还带了一个小相机。上地铁的时候,人有点儿挤,他就贴着门站,靠在上面听歌。

到站的时候有些...




王源在生日这天许了一个愿望,他想要有99次的心动。

神有点儿犯了难。

第一天清晨的早上,王源嗅到一阵带梨香的春风,他打了个哈欠,小心脏微微荡漾。
神:愿望达成(1/99)开心(ฅ>ω<*ฅ)

第二天下午,王源吃到了心念好久的手作蛋糕,嘴角边的奶油点点幸福地趴在软软的脸蛋儿上。
神:愿望达成(2/99)开心(ฅ>ω<*ฅ)

第三天晚上,宿舍楼下的小猫咪绕着小腿打滚儿,王源把手上的烤肠大方地让给它,换来几声听不懂的喵喵。
神:愿望达成(3/99)开心(ฅ>ω<*ฅ)

第四天,王源出门了,还带了一个小相机。上地铁的时候,人有点儿挤,他就贴着门站,靠在上面听歌。

到站的时候有些惯性,旁边的大叔就突然靠在自己面前,王源有些尴尬地又往门上贴了贴。

“不好意思,让一下。”有点儿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叔被“请”到一旁,王源抬起头,突然开始脸红。

——面前竟然是自己暗恋的学长。

离得太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干净的下巴,和长长的耳机线。王源觉得,那耳机线上打的结,一定就是自己心里的暗恋结。

离得太近,学长身上好闻味道就在自己鼻子下跳舞。他好想问问学长用得是什么洗衣液,如果自己也用的话,是不是就会更容易被喜欢一点。

“桃花路站到了,请从列车前进方向左侧车门下车。”

到站了,王源撇了撇嘴。

但是学长的手掌却轻轻按住了他的肩,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点儿。

“……??”

“等会儿,这边门要开,小心一点别摔跤了。”学长低下头,这下王源看到的不是下巴了,是学长淡红的嘴唇,高高的鼻梁和笑意满满的眼睛。
神:愿望达成(4/99)脸红(*/ω\*)

他现在表情一定很傻,不然为什么手掌只停留了片刻就拿走,学长到站了也要下车。

暗恋真是甜蜜的烦恼,喜欢要是也能许愿就好了。


太冲动了,王源给老师的花店拍了一张宣传照,但是却不好意思给学长看,于是就设置了不可见。

加了好友以后就从来没有聊过天,他哪里会知道学长跑来质问他。

【为什么屏蔽我?】
【啊,学长ಥ_ಥ】
【撒娇只有一点用。】
【那我坦白,我只是认为你会觉得不好看】
【为什么怕我觉得不好看?】
因为喜欢你呀。王源没敢说,他趴在桌子上心跳有些快。
【因为学长这么帅,眼光一定很挑剔吧。】
【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真好看。】
【学长ಥ_ಥ】
【你的撒娇很有用】
【那也……只对你一人用啊。】

发完这句话,王源立刻爬上床,把头埋进被子里。太害羞了,他怎么会把真心话给说出来啊,这下学长一定要被吓跑了。
果然,学长再也没有回复消息了。

就在傍晚的时候,王源从床上爬起来,脸蛋儿红红的要去食堂吃饭,都说要化悲愤为食欲,嗯,他决定好了,就吃东食堂的石锅米线。

走下宿舍楼,头还晕晕地打飘,宿舍楼前是学校的情人坡,坡上总是有三三两两的情侣,平时王源一点儿也不想去注意,但是今天可不行,他控制不住非要粘在那里的目光。

太耀眼了,那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太耀眼了。

他的学长,他的王俊凯,穿着一件白t和牛仔裤,插着口袋站在那里,干干净净的眼睛,干干净净的笑,身后是快要融在一起的晴空和草地,蓝蓝绿绿的,真好看。

这还不够,他看见王俊凯伸出双手,小臂结实有力地圈出一个怀抱。

完蛋了,他还看见那件白T上写的是:

If Roy loves me,please hug me hard.
如果Roy喜欢我,那请用力地抱住我。

是碰巧吗?是碰巧撞名的那万分之一可能吗?

那也没法阻止自己的心动朝那个人狂奔而去,奔跑的每一步都在踏着心跳的加速而完美。

神:5,6,7,8,9………99……100!
(100/99)超额完成愿望,还是百分百的心动。

王源撞在了王俊凯的怀里。

“学长……”

“不许撒娇。”

“为什么。”

“因为……太甜了。”王俊凯用力地收紧手臂,在王源耳边轻轻控诉。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抱住你呢。”

“因为我和神许了个愿望,我喜欢的那个人会扑在我怀里。”王俊凯的声音沉沉的,像是在说一个什么了不起的故事,“可是怎么办呢,全世界我只喜欢你一个。”

学长衣服的味道可真好闻啊,王源真是喜欢这样的距离和安心。他抬起头眨巴了两下水亮的眼睛,吸了吸鼻子。
“那你为什么就知道一定会愿望成真呢?”

王俊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亲亲王源软软的发丝和额边,心里落了满满当当的喜欢。

“因为愿望也许会落空,但爱你一定不会。”


神很忙的,只要我用力用力地走向你,那你也会用力用力地拥抱我的吧。

END
四月份一定会更桃花源记的吧ಥ_ಥ


流质蛋黄

-丑八怪-【23】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源不参加面试,王俊凯质问,听到别人背后议论王源,王俊凯为爱花脸。

好的lof出问题了

-------------

静默的对望并非无声。


在王源眼中,王俊凯此刻的神情太过平静,仿佛周遭的争议和嘈杂均为虚有,而他所做的这些在旁人眼里跟疯子无异的举动,在他这里不过是理所应当。


然而对于王俊凯而言,的确是理所当然。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源不参加面试,王俊凯质问,听到别人背后议论王源,王俊凯为爱花脸。

好的lof出问题了

-------------

静默的对望并非无声。

 

在王源眼中,王俊凯此刻的神情太过平静,仿佛周遭的争议和嘈杂均为虚有,而他所做的这些在旁人眼里跟疯子无异的举动,在他这里不过是理所应当。

 

然而对于王俊凯而言,的确是理所当然。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堪称惊悚,可王俊凯全然无所谓,不过是画块东西在脸上,比起王源带着这块东西在脸上十几年算得了什么?王俊凯这人横行霸道惯了,他受不了委屈,更受不了自己的人在别人嘴里被说得难听。毕竟所有的迁就他仅给王源一个人,别人只配看他眼色行事,一概不由他费神费脑。现在他如此高调地给所有人摆明态度,谨铭若是还有谁再不识时务,就等着给他杀鸡儆猴滚蛋。

转眼间,王俊凯重新望向那个女孩,或许是画着红斑的脸看起来更为骇人,即便面无表情,提醒到他嘴里反倒更似威胁,

 

“还需要我在重复一遍吗?”

 

如同惊弓之鸟般,女孩慌乱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然而她弄到一半正准备起身时,王源将她肩膀按下,

 

“你别动了。”

 

王源看向王俊凯,

 

“我换回去。”

 

语毕,只见王俊凯眉梢上挑,二话没说直接将王源桌上和抽屉里的书全数抱走,王源提着书包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两人出乎意料的行为弄得全班所有人不明就里。

 

“他们在干吗?大冒险吗?”

“我记得王俊凯很讨厌王源的不是吗?”

“我猜,王俊凯上次期中进步那么多,肯定跟学霸坐一起有关。估计还想缠着人帮他补习?”

“那他往脸上涂颜料干嘛?”

“还不是你们到处乱传,人在帮学霸撑腰呢。”

 

“哎哎哎都别逼逼了行不!该干嘛干嘛去。”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王俊凯这弄得是哪一出,身为王俊凯的小弟,魏巍还是很称职地出头示意众人闭嘴,纵然心存太多疑惑,大家显然都对一件事有了不言而喻的共识:

 

王源现在归王俊凯罩着。

 

不知是不是王源坐回身旁,即便王俊凯兴趣不大,也开始冷着张脸抬头听课,只不过身边坐着个大活人,他注意力自然不会集中,看上去垂直落在黑板上的视线,早就代替余光朝右侧涣散,过了十几分钟,王俊凯蓦然牵起嘴角,朝王源这边稍稍偏头,凑在他耳边低语了句,

 

“两秒前这次,是你这堂课第21次偷看我。”

 

注意到王源瞳孔不自觉放大,王俊凯故意使坏般转头盯着人看,满脸憋着坏笑,

 

“我这么帅啊?”

王源不自在地瞟了眼他的右脸,轻声答了声,

“难看。”

难得见到王源别扭的模样,王俊凯忍俊不禁,语气却无比诚恳。

“可我不觉得难看。”

“去洗掉。”

“我才不洗。”王俊凯耍起无赖,“除非你帮我洗。”

 

佯装没感应到王源瞪过来的视线,王俊凯暗自窃喜。本来他也没觉着王源会愿意帮他洗,只是平日里被王源带刺的三言两语折腾狠了,故意逗弄他罢了,然而王源猝不及防地开口却让王俊凯怔愣了好半天。

 

只听他说了句,

 

“我帮你洗。”

 

放学后的教室总是空的很快,王俊凯被王源要求待在座位上不准走,他一个人却不知跑哪儿去了,王俊凯本觉得回去洗洗就好不必要搞这么麻烦,但转念一想,王源大抵是怕更多人看到自己的脸,招致不必要的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这样的决定,算不算是王源在为他着想,王俊凯怕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毕竟王源是在自己半强制的情况下,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自己,可陷入爱情的人往往又按捺不住兀自遐思的心绪,

 

喜欢胡思乱想,喜欢揣摩臆测。

 

倏而,王俊凯想起自己抽屉里留下的被小刀纂刻的寥寥几笔,不禁忍不住自嘲,这种虔诚又磨人的方式果然不适合热血上头的自己。

 

好一会儿,王俊凯才听到门口传来些许响动,一眼望去,也不知王源手中拿了个什么管状物朝自己这边走来。

“你这什么?”

“洗面奶。”王源解释,“你这个虽然是水溶性的颜料,但还是洗干净点比较好。”

“你去哪儿拿的?”

“找画室老师借的。”王源说罢便拧开管口,挤出些许在手背,王俊凯看着他不声不响地动作着,直到手将要触碰到自己脸上那块时,王源的手在咫尺之遥的地方顿住了。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在听到一声微弱的叹气后,王俊凯便感受到肌肤传来沁凉的触感。

 

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轻柔地摩挲着,揉搓出的泡沫在自己脸上晕开出淡淡的清香,王俊凯看似安分地坐着,却目不转睛地描摹着王源仔细的神情,饥/渴的眼神从那人扑闪的睫毛挪至圆润的鼻尖,再触及那人丰润被自己亲吻过却依旧不解渴的唇/瓣,而对面的人仿若浑然不觉两人此时的举止有多暧昧,仿若毫无意识王俊凯虎视眈眈中饱含的灼热,然而细看,或许是温热的吐息时不时拍打在手心,微颤的手已然暴露了王源不安的心思。

 

现下,王俊凯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被王源的面庞占满,感官被王源的举动触碰,连同那一下又一下擦拭,都能蹭得心畔继而连三迸溅出星点斑斓的火花,躁动而又难耐。

 

“泡沫没擦干净,我去换条毛巾。”

 

王源说完刚起身,王俊凯便一声不吭地牵住他的手不放,一拉一扯间,桌角的洗面奶不下心被撞掉在地上,王源责备地瞥了王俊凯一眼,蹲在课桌底下去捡,然而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他才发觉王俊凯早已俯下身来,在自己毫无防备的瞬间,轻而易举地撷住了自己的嘴/唇。

 

一场措手不及的啄吻短暂到让人恍神,王俊凯偷袭完后发现王源墨黑的眼珠瞠圆,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怔愣模样,扬起嘴角,直言不讳道,

 

“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想亲你吗?”

 

说罢,王俊凯再次俯下身,笑着将王源的下巴抬起,食髓知味地又一次吻上他心心念念的人,直到不远处传来几声粗声粗气的咳嗽,王源才如梦初醒般,慌乱地将王俊凯推开。

“后面干嘛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俊凯不免惊讶地露出脑袋,发现讲台上站着的高大身影愣了一瞬后,立马嬉皮笑脸地望向他。

“大哥,我都站这五分钟了。”

“放屁,最多10秒。”王俊凯白了尤天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不跟你说了明天入学嘛,趁着没人来考察地情,结果没想着撞见了……”

王俊凯冷声,“你看见什么了?”

“那要看你在干什么了。”

其实这个距离不可能看见什么,尤天存心找事,只不过见王俊凯面色真不和善才转口,

“心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看到,一切凭经验。”

王俊凯火冒三丈,“你找死啊。”

“好好好不跟您玩笑,不过郑铮坐哪儿呢?”

王俊凯没好气地朝王源身侧的位置一指。

“那我以后坐他旁边了。”

 

尤天边说边走下来,到了后排才看到正准备起身的王源,即便王俊凯事先跟他打过招呼,真正见到王源那张印有胎记的脸时,尤天免不了诧异一瞬,幸而他不是会当众给人难堪的性格,随即便冲王源没心没肺地咧嘴笑了笑,难得颇有风度地伸出手,

 

“学霸你好,我是尤天,王俊凯的发小。”

 

没料到手刚伸出去就被人无情地拍落,王俊凯不知何时居然已经窜到王源前面把他整个人挡住,面露不满地警示着“不知好歹”的尤天,

“还想握手?你哪那么多事,我警告你,别想对他动歪心思。”

“我敢吗我?!”

尤天无语地瞥了王俊凯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

“对了,刚在校门口看到乔叔了,估计来接你的。”

“乔叔?”王俊凯掏出手机,果然有三通未接来电写着乔耀的名字,眉心骤然一蹙。

“要不是我抢先一步来教室,你可大发了你。”

“好了我明天请你吃饭。”

 

自从期中考试后,王雄坤对王俊凯的监控放宽了不少,乔耀已经不会到学校亲自蹲点,然而今天并非周末自然显得事有蹊跷,王俊凯怀揣不安到校门口,一眼便认出前来等自己的果不其然是王雄坤座驾,等王俊凯上车,正对面目严肃的王雄坤。

“爷爷,您来是有什么事?”

“听你解释。”

王俊凯大抵猜到什么,“您问?”

 

“为什么要插手邹家的事情?”

 

透过反光镜,前座乔耀沉默不语的表情被王俊凯尽收眼底,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爷爷我觉得比起弄垮邹家,给一巴掌再给磕糖的方式不是更好?”

 

王雄坤意味不明地瞟了眼他的孙子,示意他继续说。

 

“现在和您私下联系的穆式在我们这边根本没有发展成可观的规模,而且即便是有我们这边财力支持,他们也难以在5年内发展到现在邹家积累了几十年的规模。”王俊凯分析道,“这次弄出食品安全问题只不过是对邹家的警告,倘若您在他们危难之际出头为他们撑腰,反踩穆式一脚,以后拿捏邹家岂不是轻松很多?”

 

“而且。”王俊凯面露自信,“我相信您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据我所知,这批原材料的生产商是穆式和邹家共用且所属爷爷的管辖范围,捅出这件事的虽然是穆式,但其中的连带关系爷爷您应该参与了不少,如果您倒戈,此时仁食集团完全可以联合生产商反咬一口,您也可以出头带人,在媒体面前亲身品尝仁食集团的食品力证安全,不是吗?”

 

王俊凯挑眉,

 

“到时候邹家不卖您人情也得卖了。”

 

注意到王雄坤满意的笑容,王俊凯总算暗暗松了口气。

“不错,这本来就是我的真实计划,想啃下邹家这块硬骨头不用点迂回战术是行不通的,他们现在水深火热,我抓紧时机拉他们一把,于我日后在Z市扩大势力范围百利无一害,即便他们知道这是我的手段,也无能为力。”

“不过小凯,”

王雄坤手指抚摸着手腕上的翡翠,蓦地看向王俊凯,

“这不是你插手的原因,不管你是否介入,我都会这么操作。”

该来的还是来了,王俊凯不快地发问,

“爷爷想听什么。”

“听你乔叔说,你最近走得近的同学里,就包括邹家那个孙子。”

“叫王源,是吗?”

 

听到名字的刹那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王俊凯警惕地回望了王雄坤一眼,然而这人的表情却不像自己想的严峻,反倒有几分和善,

他试探性地恩了一声。

 

“我还听你乔叔说,你这次成绩进步这么多,多半是跟他辅导你有关。”王雄坤挂着欣慰的笑容,“你知道吗?我听到你周末还在做卷子都还不敢相信。你难得交到这种类型的朋友,以后我们家跟邹家的联系不会少,有机会也可以喊同学到家里做做客。”

 

大抵是心里藏着不可言说的私心才会使王俊凯变得过分谨慎,然而听到这他立马明白王雄坤的意思,方才的忐忑不安顷刻间扫荡一空。

 

“不过,重视朋友固然可贵,但一码事归一码事,以后爷爷的决策你不要轻易干预,做大事的人,切忌感情用事,听到没。”

 

“恩。”

 

王俊凯顺从地应答了下来,王雄坤看王俊凯面目多了几分坚毅,想法和行动表现给自己也不似以前那么顽劣,便心满意足地放他回学校。

 

彼时,教室里,正准备出教室的王源被身后刚认识的新面孔喊住脚步。

“学霸,你还没说名字呢。”

王源头也没回,回了自己的名字。

“你知道吗?他跟我提过你很多次,不过你本人比我想象的更特别。”

王源冷漠地望了他一眼,“你是想说这张脸吗?”

“除此之外,你这性子,比他说的还要没有温度。”

眼波似有流转,王源也不知在思索什么。静默了会儿,骤然问了声,

“他还说了什么?”

“你又想听什么呢?”出乎意料的提问让尤天不自觉抿住嘴角的笑意,

“想听他有多为你着迷吗?”

听出言语中的戏谑,王源面色不快打算抽身离去,突然尤天问了一句,

“你知道我在意什么吗?”

 

王源回头,不解地望向那人,只见尤天摇摇头,回了声,

 

“我怕他对你认真了。”

 

“不会的。”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是抗争,王源潜意识里却觉得自己的回应仿佛脚底踩着棉花般虚浮落不到实处,尤其当他的手指还残余着方才洗面奶的香味,那味道在缠绕着鼻息的同时也时刻加深着王俊凯那张为了他,义无反顾变成拥有同样印记的脸。

 

“王源,我不喜欢干涉别人的生活,你们想怎样都是你们的事,但我可以给你提个醒。”

“什么?”

“不要喜欢上他。”

 

尤天收敛玩笑的神色,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王源,一字一句像棒槌般砸在王源的心扉。

 

“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如果他认真了,去推开他。”

“你一旦动心,他会快乐,但同时你在害他完蛋。”

“你们没有未来。”

 

刹那间,如同变脸般,尤天迅速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仿佛刚才的话只不过是玩闹,“我只不过提个醒,至于想怎样,你们开心就好。”

 

四下无人的教学楼愈发凄静,玻璃被来去无影的风无理地抽打着,突兀的噪声显然来的不合时宜,心跳和着不安分的节奏共鸣着,王源攥紧发冷的双手,用那副他习以为常,旁人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脸,毫无起伏回道,

 

“放心,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果然跟聪明人说话不费劲。”

尤天露出轻松的神色,对王源的背影招手,“哦对了学霸,以后我等学渣的作业就得拜托你了。”

 

手还悬在半空,留给尤天的终是没人应答的沉默。转眼间,走廊里回荡着的只有咚咚的脚步声,王源飞速冲下楼,此时此刻,他不想把自己置于让人窒息的环境,多一秒都不想。

 

然而到了一楼,王源几乎是第一时间看见对面同样往教学楼冲的那个人,他堪堪止住了脚步,相隔着一个大厅的距离,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对望着,

 

“怎么才走?”

“那你为什么回来?”

 

王俊凯轻声一笑,走上前默默地把王源揽在怀里,王源没有动作,像是缴械一般就这么任由那人抱着,倏而,他感到耳侧王俊凯的发梢正蹭着他发痒,耳鬓厮磨间,他听到王俊凯低声呢喃,好似捧着满心的柔情将他融化。

 

“因为我想你了。”

 

日落余晖,临近消弭的余光笼罩着相拥的两人,光线落在他们的侧影上,好似映衬出此刻的心绪般,照射出迥然不同的神色,

 

一个火热似焰,

一个冰冷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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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天你可给我闭嘴吧你!!!

我列了下接下来的大纲,暂时应该都不会虐嘻嘻,我每章都想写接吻哈哈哈哈

请继续宠爱我。谢谢各位。

流质蛋黄

-丑八怪-【22】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源推开王俊凯,仁食集团被王俊凯爷爷设计,王钊之求王源帮忙,王俊凯强制爱让王源答应和他在一起。

-------------

命运的节点恍若虚妄异常的梦,这场荒诞的梦境像被外人操控牵扯的过山车,车上的人感受不到分毫的刺激,取而代之的是好似听天由命的任人摆布,尖锐的发动声牵动着心慌意乱,引发落单的身影孤立无援地在顶端发颤,转瞬间,从高空被狠心抛落的无助激荡出无所适从的失重感,让人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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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源推开王俊凯,仁食集团被王俊凯爷爷设计,王钊之求王源帮忙,王俊凯强制爱让王源答应和他在一起。

-------------

命运的节点恍若虚妄异常的梦,这场荒诞的梦境像被外人操控牵扯的过山车,车上的人感受不到分毫的刺激,取而代之的是好似听天由命的任人摆布,尖锐的发动声牵动着心慌意乱,引发落单的身影孤立无援地在顶端发颤,转瞬间,从高空被狠心抛落的无助激荡出无所适从的失重感,让人身不由己。

 

睁开双眸,清冷墨黑的瞳仁里,映现在玻璃上那血洗的骄阳正染着云彩攀升而上,昨晚那被人一点一点亲吻后的猩红印记附在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滚烫的灼烧着,被愈渐刺眼的日光反衬得更为醒目。

 

漂泊无归依,心驰无神往,王源木然地注目着那副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画:

 

或许冥冥之中,兜来转去,一切皆为摆脱不尽的命数。

 

刚到教室王源便被刘老师找去校长办公室,同行的还有任凌岑,大抵是因为被拒,此刻的他心思不宁,王源那晚兀自消失,任凌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被自己未出口的告白吓到,所以连王源在自己身边走着,他也全然没了对话的心思。

 

校长看两人进来,端着的茶杯又放回了桌面,只见他起身,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刚得到通知,这次比赛,你们一个拿了一等奖,一个拿了三等奖,很为学校争气啊!”

 

即便对名次并无过多意外,任凌岑依旧用刮目相看的眼神望向身边那人,王源还是一如既往没有过多情绪显现在脸上,瞳仁却分外明亮,任凌岑知道那是他胸有成竹时才有的模样。

 

“恭喜。”

“你也是。”

 

即便只是句无关痛痒的客套,王源自然的回应让任凌岑慌乱的心稍稍得到些许安抚;紧接着,校长便望向王源,顺手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

 

“加分这个得经过一轮面试再签合同,你好好准备一下。”

“校长。”王源开口。

“怎么了?”

淡漠的眼神刻着笃定,王源无视在场所有人不可置信的表情,缓缓答道。

 

“我不想去参加面试。”

 

----

“我靠,我刚路过校长办公室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消息!”

“我听到校长很凶的在骂人!你们猜骂谁!”

“废话这么多!谁啊谁啊。”

面对所有同学好奇的神情,偷听的人面露得意之色,

“我们年级第一!”

“王源?”一群人惊呼,“怎么可能?为什么要骂他?”

“他化学竞赛拿了一等奖!”

“哎你小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一男生白眼翻上天,“拿了一等奖还骂他??!”

“不要打断我啊!”那人续道,“我刚听了好一会儿,好像是一等奖可以得到Z大的高考加分,不过要面试过了后才签合约,结果这个学霸,居然直接把面试给拒了。”

“我靠Z大,国内数一数二诶!”

“是不是合约签了就非得去那里不可。”

“他也太傲了吧,说不去就不去?”

“他有说理由吗?”

“我没听到…”

 

那人还想说什么,突然身边的人杵了杵他,他才意识到王俊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表情一脸僵硬。

“你刚说的都真的?”

“我…我亲..亲耳听到的。”

 

回答完这句话,王俊凯死死捏在桌角的指尖瞬间抽回,紧接着便在众目睽睽下跑出教室。

 

长长的走廊上,从办公室出来的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走着,忽然任凌岑按捺不下疑惑,张口喊了王源的名字。

 

“为什么你不愿意面试?”

“我刚才不是回答了校长吗?”

“这种理由…”任凌岑一时着急,冲到王源身前,眼神流露出的满满都是关切,

“怎么有人会因为一块胎记而不让人过面试?”

“人都喜欢以貌取人。”王源抬眼,面无表情地反问,

“你不也觉得它丑吗?”

“我…”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去反驳,任凌岑静伫在王源身前,默默看着那人绕过自己。

“那你就这样放弃这个机会?”

“就算没有这20分,我也考的上。”

 

不想多费口舌,王源径直朝自己教室的方向走去,然而快到门口时,他看见转角处王俊凯正倚靠着墙壁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王源脚步一顿,本想装作没看见似的继续向前,王俊凯蓦地抬腿踩上对面的墙壁,挡住了王源的路。

 

手腕猝然又被那人不由分说地钳住,低沉的声线暗藏着愠怒飘进自己的耳廓,

“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为什么不参加面试?”

王源偏头不去看他,“这和你没有关系。”

手腕上的力大了几分,只听王俊凯强压下性子,追问道,

“那你以后想去哪儿?”

王源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

“这也和你没有关系。”

“王源!”

呵斥声伴随着激烈的动作,王源双手刹那间被王俊凯紧紧桎梏在身侧,

 

“我警告你,如果你是不想让我提前知道你以后去哪儿,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身前那人愣了愣,猝不及防间,一声冷哼从王源嘴边溢出,

 

“你想多了,我没想这么远。”

“你什么意思?”

 

“我没想过我们能走这么远。”

 

这回轮到王俊凯怔在原地,一脸茫然地注视着他。

 

王源注视着对面的视线由狠厉转为不解,他低下头,眼波微澜,说话的声音轻的仿佛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给我们之间下个期限,王俊凯。”

“让我有个盼头。”

 

“盼头?”王俊凯错愕地瞪大双眼,仿佛听到笑话一般,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盼头?”

 

“不然呢?”王源不敢看他,睫毛在眼帘上轻闪,缓缓续道,

 

“喜欢什么的,总有一天会消失。”

 

“那就到我腻烦为止。”

 

不等王源反应,王俊凯抬手掐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紧接着,王俊凯将唇瓣贴在王源耳边,声音如同蛊惑般在威胁:

 

“在我腻烦前,

就算逃到天涯海角,

你都是我的。”

 

气势汹汹的眼神一路烫进人心坎里,王俊凯烧着一肚子火,手指的力度在触碰到肌肤的刹那不受控制,然而在看见王源皱眉的瞬间,王俊凯无法命令自己狠心,他松了力道后便撤开手,转背大步离开。

 

原本以为王源不去面试这事顶多也就是班里闲暇谈资,不料王俊凯下课中途路过洗手间时,王源的名字轻而易举地钻入了自己的耳畔。

 

“哎你听说没,那个高一的王源居然跟校长拒绝去参加Z大的面试?”

“哇靠这么牛掰?”

“可不是吗?我要有这机会打断我的腿也要去好吧。”

“你这成绩加了20分明年也考不上一本。”

“靠!不过你说他干嘛不去,难道瞧不起Z大?”

“哎,他们不都说因为他脸上有个红斑,他自卑啊。”

“你这么说好像也是。”其中一人嬉笑道,“估计因为自己是个丑八怪,怕吓到Z大的老师不敢去吧。”

笑声刚从嘴里传出便戛然而止,就在两人提好裤子的刹那,头顶倾盆而下的水柱将他们浇的全身湿透,

“艹你妈谁啊有病啊。”

 

等淋成落汤鸡的两人半睁开眼,看清自己面前这个一脸挑衅,单手插口袋的人是谁后,全部吓得后退了几步,

 

“王…王..”

 

王俊凯没跟他们废话,将手中的水桶直接反扣在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上。

 

“再敢乱说话,下次泼到身上的就不是水了。”

 

虽然收拾了两个高三的人,但王俊凯意识到既然流言蜚语都能窜到高三,就代表传播之广已经不是自己可以遏制三两人这么简单。

 

分明在几小时前,王源话语中带来的残痛还遗留在心间隐隐作祟,然而此时,王俊凯满心满脑子塞满的全是一件事:

 

他不想王源受到半点委屈。

 

“喂,陈火峰。”王俊凯拨通电话,“你帮我去捎点东西。”

 

中午放学后,王俊凯在教室等到自己指使陈火峰给自己带的玩意,郑铮看王俊凯不去吃饭,便往那袋子里不经意瞟了一眼,莫名道,
“怎么,饭都不吃还投胎了居然玩起艺术。买这些颜料和画笔作什么?”

“买着玩。”

 

捧着一袋子的画笔颜料,王俊凯努了努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弄得郑铮一头雾水,不知王俊凯又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甚至在他吃完饭回来,教室的人明明基本到齐,他都没有看到王俊凯的影子,郑铮刚想打电话问魏巍,不等电话接通,他便看到魏巍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教室。

 

“你怎么了?急吼吼的?”

“老大..老大他”魏巍咽了口唾沫,“他疯了!”

“什么跟什么啊?”郑铮不解。

 

彼时,王源正坐在位置上做上午老师留下的数学试卷,突然身边的女生按捺不住好奇心,张口问道,

“王源,你真拒绝了Z大的面试?”

“恩。”

“为什么不去呢,多好的机会。”

王源没有理睬,反倒越发引起女生的求知欲,

 

“我听别人说,你是介意脸上的胎记。”

 

黑笔在王源的手中倏而停住。

 

“其实我觉得你不用介意这些,你成绩这么好,Z大的老师…”

 

刹那间,门口传来突如其来的惊呼声,紧接着一声声喧闹在不大的空间犹如流感般迅速传开,此起彼伏,但凡因为叫声而抬头的学生,看到此时大步走进教室那人的那刻,全都诧异得目瞪口呆。

 

“他怎么了?”

“我靠你不想活了这么大声。”

“你以为我想啊。”

 

像是受到巨大的冲击,郑铮怔然地注视着门口的那个人,耳边的喧哗早已盖不过方才那一秒所带来的的震撼,只听魏巍叹了口气,道:

“老大到底在干什么。”

“你说了啊,”郑铮有气无力地倚靠在身后的凳子上,苦笑道,“他疯了。”

 

劝告被接连不断的惊呼声打断,女生下意识抬头,才发现所有视线汇聚的那个焦点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当看清那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样貌时,女生惊讶地捂住嘴,紧接着她便听到那人开口,用每个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说着:

 

“同学,我觉得你不适合做王源的同桌。”

“不该说的话太多,你打扰他学习了。”

 

熟悉而又磁性的声线侵扰着听觉,王源深吸一口气本不想理睬,无意间,视线落在这人的手上,王源竟然发现,他的手背和手指上,歪歪扭扭地黏附着红色颜料的痕迹,直到视线上移,就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方才所有那些莫名的躁动声惊呼声在王源心中全部得到了答案。

 

凝视着那人的脸庞,王源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落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表情,跳动的心脏像被紧紧攥在手心里,紧到恍若将所有可以供他呼吸的氧气悉数排空,从未有过的窒息感凝滞在血液中,连带着化开的酸楚在心口肆意流窜,逼得他无处可逃。

 

而今王源只知道,在自己那双瞪大的黑亮瞳仁里,

 

映衬的是王俊凯那张熟识的脸,

 

以及右脸颊多出来的,那块与自己脸上如出一辙的,

 

猩红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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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这个情节我自己是相当喜欢。

有人总说爱的深的那方是输的,但每次构建凯源小说的情节,我都觉得不管最初是谁先动的心,谁先付出过什么,最终或许采取的方式不一,但爱的深的那一方都将获得同等的爱的回赠。

可能清明节正好是我饭了整整四年,写到这幕莫名有些真情实感,这么多年,真人cp只有凯源能给我带来这么多创作灵感,

因为我相信他们,自始至终,一直无比坚信。

谢谢喜欢和支持,继续宠爱我吧

 

 

流质蛋黄

-丑八怪-【21】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俊凯决定割舍感情,王源和任凌岑参加外出竞赛,王俊凯追出去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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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听到了。


从家里跑出来后,王俊凯立马买了最近的班次到C市,鉴于谨铭校委会和王雄坤关系密切,学校在外若有订住宿的需求,基本都会选择王雄坤旗下的酒店,所以对于王俊凯而言,想要知道王源住在哪一间,甚至无所顾忌地进王源房间,轻而易举。


耳朵贴在门上,王俊凯听到渐近的...

分校园&成年 

霸道忠犬凯X清冷天蝎源

学生时期:校霸X学霸

成年时期暂时保密。

强制爱,狗血虐文,算得上强强,会有不少校园成年play,HE,双洁1v1。

前情提要:王俊凯决定割舍感情,王源和任凌岑参加外出竞赛,王俊凯追出去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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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听到了。

 

从家里跑出来后,王俊凯立马买了最近的班次到C市,鉴于谨铭校委会和王雄坤关系密切,学校在外若有订住宿的需求,基本都会选择王雄坤旗下的酒店,所以对于王俊凯而言,想要知道王源住在哪一间,甚至无所顾忌地进王源房间,轻而易举。

 

耳朵贴在门上,王俊凯听到渐近的脚步声,也心了戛然而止的交谈声意味着什么,手已经牢牢握紧门把,若不是王源那一声放开传入耳畔,他或许早就冲了出去。

幸好下一秒,他又听到了一声放开。

 

经历了所谓的谈心,王俊凯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毫不在乎,可以做到一切如初,可以做到这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抛诸脑后,

可以做到不爱。

 

然而现在的他一个人静默在漆黑一片的酒店房间里,王俊凯自觉已经忍的足够久,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耐心如此好,好到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好到面对那人的抗拒自己无所作为,甚至直到现在自己喜欢的人已经要被别人生生抢走,他才跟发疯了似的赶来这里。

 

什么狗屁忘记,什么狗屁不喜欢,心脏皱缩在一团早已心乱如麻,每一下紊乱的呼吸都告诫着他:王俊凯你做不到。

 

他心如明镜,无论接下来发生怎样的荒唐,都绝非一时冲动,

 

“我喜欢你王源。”

“我王俊凯他妈喜欢你。”

 

是忍无可忍。

 

突如其来的力道将自己推开,王俊凯注视着王源绕过自己,眼神不曾停留片刻,他径直走向卫生间,下一秒,洗手间的门猛地一声咔嚓被锁上,紧接着,清晰的水流声打破了房里的死寂,谁也不知这水流流了多久,直到水龙头被关上,洗手间的门重新被打开,王俊凯在昏暗的灯光下,才看清王源那被揉到通红的嘴唇上沾满水渍。

 

“出去。”这是王源开口的第一个字。

“我不走。”

“你不出去我走。”

 

还没等王源开门,王俊凯便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放,蓦然,王俊凯眼前闪过一片反光,只见一把剃须刀的银色刀片正一动不动地抵在王源的手腕上,同时,那把剃须刀正死死握在王源的手心里。

 

那只剃须刀在白皙的手臂上微微颤抖着,王俊凯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王源故作陈静的表情,他知道王源不敢,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无力思考后的逞强,千百种场景在他做出行为前就被预想,只不过王源的反应比他以为的还要不留情面。

 

他也不敢冒一丝危险。

 

感受到手臂逐渐失去的力道,王源才堪堪将剃须刀收回,就在他飞速打开房门准备离开时,王俊凯不容辩驳的警告像是无处可遁般钻入他的耳畔。

 

“王源你听好。”

“我没有给你选择的余地。”

 

伴随着剧烈的闷响,王俊凯再次独留在偌大的酒店房间里,唇齿间,被那人咬破的舌头还能尝到血的滋味。

 

或许是之前迫于王雄坤的管教,王俊凯不得已收敛自己的性子,甚至做起了他从来就不屑一顾的好好学生,然而本性盖不住锋芒,一个15岁就能带人去街口灭了几个帮派的男孩天性就是嗜血,是好斗,是狠厉。此刻王俊凯的眼里闪烁的精光毕现,那个人越是如同刚才那般强烈的反抗,他就越有去征服那张清冷面孔的欲望。

 

自己的背后是称霸一方甚至可以呼风唤雨的王氏集团,何况王雄坤现今的爪牙越伸越长,几乎所有重要领域全部涉猎,势力更是在疏通中/央关系后越发壮大,他清楚,他相信王源也清楚,正如自己威胁的那样,只要他王源还待在这个国家,王俊凯上天入地也会把他翻出来。

 

他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但王俊凯不介意再狠一点。

 

手机荧光屏在昏暗中反衬的异常明亮,王俊凯接通乔耀的电话。

 

“耀叔,告诉我邹家最近所有动向以及和爷爷的关系。”

乔耀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爷爷最近想发展餐饮,我也想有所了解。”王俊凯目光冷锐,“何况上次私人宴会,我注意到那个邹楚,好像跟爷爷之间有些故事。”

“是这样,老爷子之前看上了邹家的仁食集团,想通过他家的二世祖赌钱欠我们的高/利/贷入手搞股份,然而邹之仁这个老古板最近知道后害怕自己一手建立起的家业被外人吞并,居然想办法帮他儿子还了最后一笔巨额款项。”

“然后呢?最近仁食集团新出的连锁不是爆出问题了吗?”王俊凯反问道,“是老爷子下手的?”

“恩。”乔耀应声,“既然邹之仁这么不识趣,老爷子肯定要整一下让他们出点教训,前两年仁食新出了个餐饮线投入不少,本来是在他女婿王钊之手里管着的,邹之仁估计还是顾及外人,半年前将这条线转移到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手上,反而让我们这边有机可趁。那笔钱拿出来本就让邹之仁资金空缺了不少,现在曝光食品安全问题,仁食集团大受打击,资金周转都成问题。”

 

“耀叔,王钊之的电话你有吗?”

“小凯你想做什么?”

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王俊凯信誓旦旦道,

“放心,我不会乱来。”

 

 

王源回到自己家里已是后半夜,即便自己再不喜欢这个冰冷的地方,但起码短期看来,它是最安全的。王源有气无力地迈着步伐上楼,最后整个人直接栽进床上,明明他已经疲惫到大脑一片空白,王源却不敢闭不上双眼,他怕一旦陷入黑暗,脑子里回放的全是那个人的脸,以及那人留在自己唇上滚烫的烙印。

 

从答应补习的那一刻就错了,他就不该心软,就不该卸下防备,谨慎如王源,竟然也让那个人在自己的生活占据一片方圆,甚至让他悄无声息地扩散,最终到了肆意驰骋圈领的地步。王源记得自己最初分明竖起了刀枪剑雨去戒备,可不知何时,也不知是那人淌着血拨开一切去靠近自己,还是自己主动收回了那些尖锐的武器去接纳他的存在,才致使现在无法挽回的局面。纠结缘由已经毫无意义,王俊凯的伪装已经成功让自己忘却防范,忘却了那人的不知餍足,忘却了那人的贪得无厌,忘却了那人的本质:

 

王俊凯从来都是危险的。

 

“我没有给你选择的余地。”

 

一句话在心头振聋发聩,震惊和慌乱过后,面对窗外清冷的月光,王源扪心自问,他还有选择吗?

 

困倦让王源浑浑噩噩地陷入浅眠,可惜梦境扰人,黎明又来到的太早,王源醒时看了眼时钟,才睡了不过4个小时。正当他准备继续昏睡时,门口响起了一阵阵的敲门声。

 

“谁!”王源难得如此不耐烦。

 “少爷,您父亲得知您今早赶回来,说想找您聊聊。”

 

听到方裴的声音,王源不自觉地收敛了脾气,说了声知道了便开门。

 

王源和王钊之很少有过私下的交谈,所以被喊到书房,他也全然没有头绪,印象里的王钊之对他一直还算满意,等他进屋后,王钊之便招呼他坐下,挂着温暖的笑容,宛如慈父一般。

“小源啊,昨天参加化学竞赛了,感觉怎么样,一等奖有没有问题?”

王源淡淡回了句应该没问题。

“哎,爸爸原来也是化学专业的,看来你这是遗传了爸爸的天分啊。”王钊之笑了笑,难得地摸了两下王源的后脑勺,关切道“昨晚怎么不在C市住下?”

“睡不太惯。”王源敷衍了句后开口,“爸您有什么事吗?”

“就关心关心你,爸爸平常忙也没时间跟你多说两句。”王钊之笑容不减,“对了,你在新学校也待了几个月了,怎么,有没有交到朋友?”

某人的脸在脑海一闪而过,王源轻晃着脑袋,刚想说没有,王钊之自顾自说道,

“对了,上次爸爸妈妈不是去私人宴会了吗?刚好有碰到你的同班同学,看他反应好像跟你挺熟的。”

望向王源一脸错愕的表情,王钊之微微开口,念出了那个王源此时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名字。

 

“王俊凯,那个赫赫有名的王雄坤的孙子。”

“他是你的好朋友吧。”

 

“你提他做什么?”

 

感受到王源突如其来警惕的目光以及语气中难得的不恭敬,王钊之讶异了一瞬,续道,

 

“是这样,我们家,也就是你外公这边之前和王俊凯的爷爷有些误会,最近你那个舅舅捅个大篓子,我们公司出了不小的问题,现在非常需要他们的帮助。”王钊之尽量措辞避免不该说的部分,“爸爸想着你和他是好朋友,就当爸爸拜托你,去帮忙跟他求个情可以吗?”

 

椅子与地板刺啦的刮蹭声来的猝不及防,只见王源拖开椅子站直,语气坚定不移,

 

“我们不是朋友。”

 

“王源!”

 

眼见王源毫不犹豫地要离开,王钊之顿时沉不住气地喊住他,

 

“我昨晚跟他通过电话,他说只要你和他去谈,一切都可商量。”

 

握在门边的手彻底没了动作,王源很想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却只能感到心脏在胸腔此起彼伏地震动着,此时此刻王俊凯的举措不过是在向他示威,提醒他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不再是高中生过家家的玩笑,提醒他王源这件事没有余地可言,可天知道王源多么想回头大喊,他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他不想做出任何不必要的牺牲,即便这样的任性毫无用处。

 

现在的他已经身处蛛网的中央,只会有越来越多的白丝将他牢牢桎梏在中心,束缚着他无路可走。

 

王源没有回答,只是坚强地推开门,仿若行尸走肉一般上楼回房,王钊之心急如焚地望着王源异常的举止,倏而,身边的女声唤起了他的注意。

“他没答应吗?”

“看样子是不愿意,也不知道在犟什么。”王钊之瞄了眼方裴,“你去劝劝他。”

“我知道了。”

 

简短的交谈后,方裴便快步上楼,推开王源房门的刹那,她直接忽视王源诧异的视线,下一秒便将房门锁死。

王源坐在床边,眼神空洞而迷茫地看着方裴,突然,方裴靠近他,跪在了他的脚边。

“阿姨你做什么?”

“源源,儿子。”方裴通红着双眼与王源对视,“答应他,帮邹家这一回。”

王源怔然地望着方裴,嘴巴微张着,目瞪口呆。

 

已经记不起来方裴开口喊他儿子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好像那时王源还没进到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那时的方裴会将他抱在怀里,像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妈妈那样,一声一声的温柔喊着那个对于每个母亲而言都再不过稀松平常的称呼。

 

王源泛白的嘴唇微不可见地颤抖着,他强作镇定道,“我…我不是他们的外孙。”

“你在这个家也待了十年了儿子,妈妈做仆人熬了这么多年,就等着你能继承这个集团,他们这次要是撑不过去倒了,我们苦心孤诣这么多年的牺牲是为了什么。”方裴轻柔地抚摸着王源的苍白的面颊,

“儿子,答应妈妈好不好?”

一声声儿子直击心扉,王源死咬着嘴唇安抚道,

“妈,妈你听我说我偷偷攒了不少钱了,等攒够钱我们就离开。”

半晌的沉默让王源心慌,蓦地,他听见方裴闷声道,

“你那点钱比得了仁食集团整个家产吗?!”

温柔顷刻间消失殆尽,王源直面方裴视线中的责备,心瞬时凉了半截,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母亲这样的目光,只听方裴锲而不舍,

 

“只不过让你求个情,有这么难?”

 

沉默在房间中凝聚,拉锯则是绵延了这份漫长,忽然,王源轻轻将方裴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

“我知道了。”

“阿姨你出去吧。”

 

语气里不再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王源眼眸沉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周一不论对于学生还是工作的人而言都是一场磨难,可对于王俊凯,这次的周一却并不让他觉得折磨,他早早来到教室后,便一动不动地观望着远处那个本该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的新位置,直到王源亦如平常那般走进教室,亦如平常那般不声不响地坐下,拿出习题集开始思考,仿佛周末的一切巨荡和闹剧都未曾在生命的扉页中留下划痕。

 

王俊凯也从容不迫地就这么望着,不过是场胜负已定的拉锯战,他需要的不过是等,

但他也不想等太久。

 

到了下午,王俊凯往王源手机发了条短信后便再次懒洋洋地盯着他,王源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看了两眼,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扔了进去,王俊凯确认那人看过后,嗤笑一声便偏过头不再看他。

 

临近12月,天黑的时间也不断往前推进,室内的明亮与室外的墨黑仿佛切分成两个时空,出教室前,王源回头看了眼王俊凯空无一人的座位,叹气声卡在脖颈,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你来了。”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王俊凯从宿舍后的角落走出来,与眼前满脸冷漠的王源两两相对。

“仁食集团的问题我可以帮你们家压下来,”

“非得用这种手段吗?”

“我只是证明给你看王源,我王俊凯想要,就不会得不到。”王俊凯上前走着,直到停在王源面前,

“比如你。”

王源死死盯着王俊凯,艰难地开口,

“我最恨别人逼我。”

“那你恨我好了。”王俊凯突然拉住王源的手,将他推到空无一人的暗角处,

 

“王源你知道的,你没有选择。”

 

感知到身前的阴影正在逐步前倾压迫到快将自己吞没,王源下意识贴紧墙壁,慌乱的手指在身后的墙壁上不安分地抠弄,呼吸在交缠中步步紧逼,闭眼认命之前,他最后一次,心有不甘地垂死挣扎,

 

“王俊凯,”

“我是个丑八怪。”

 

然而自嘲换来的不过是一声毫无所谓的轻笑,下个瞬间,王俊凯如获至宝般捧住王源的脸,雨点下坠似的的吻猝不及防却又轻柔地落在王源的右脸,昏黄的灯光下,只见这人竟像痴了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去啄吻那块被所有人厌弃的,布满猩红胎记的面颊,绵密的亲/吻落在每一处痕迹,如同小针般不痛却痒地轻戳着王源的心口,捅破异样的情绪在心间泛滥成灾。

 

王源不敢睁眼。

 

渐渐地,面颊的亲吻缓慢地下落,王俊凯准确地含住了那片略微发颤的唇/瓣,放在温热的口/腔中吸/允/碾/磨,现如今,怀里的人仿佛接受了现实般,不再像第一次的奋力挣扎,只是人如同块僵硬的木头般,无力地任由王俊凯予求予取。

 

即便这样,王俊凯依旧无法弃舍,他心了,王源觉得自己通过威逼利诱在折磨他,可是王俊凯何尝不觉得眼前这人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自己。于他而言,这份深藏已久的念想早早满胀了整个心房,甚至不听使唤地胡乱窜入自己的血液,引发自己被汹涌不断的情感折磨到底,蚀骨难熬。

 

心中的警钟嗡声作响,它在周而复始,却毫无意义地警告王俊凯一个他已然欣然接受的事实:

 

你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一个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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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了,虽然比较纠结。

后面怎么说呢,甜很多,虐也有,但不是红眼加冕那种类型的虐,应该说是那种甜的同时也会心酸。

你们可能都在等王源一个回应的态度,我觉得这篇文最大的亮点应该就是王源逐步变化的态度。

虽然对不起你们,但我后续的情节设置是期待你们流泪的(不一定是因为虐啦)嘻嘻嘻。

 

都在一起了不宠我吗!谢谢各位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