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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无敌仙果果

一场不为人知的恋爱

*碧棺左马刻BG

*是 @一律 的约稿,感谢约稿啵啵啵

乙女向。


一场不为人知的恋爱


【00】

   最初干这份工作,只是想多捞点钱。

   与想推进国家法治建设发展、帮助弱势群体这种高尚的理由毫无关系,无论面试的时候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但我的实际目的只是想多搞点钱而已。

   毕竟在特搜部工作,职业的特殊性让日本境内所有手脚不干净的官员都得排着队往这儿送钱行贿。

   说我是公检法系统的蛀虫也好,说我是检......

*碧棺左马刻BG

*是 @一律 的约稿,感谢约稿啵啵啵

乙女向。

 


一场不为人知的恋爱

 

【00】

   最初干这份工作,只是想多捞点钱。

   与想推进国家法治建设发展、帮助弱势群体这种高尚的理由毫无关系,无论面试的时候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但我的实际目的只是想多搞点钱而已。

   毕竟在特搜部工作,职业的特殊性让日本境内所有手脚不干净的官员都得排着队往这儿送钱行贿。

   说我是公检法系统的蛀虫也好,说我是检察院里税金小偷也罢,反正唯钱至上就是我行为处事的唯一原则。

   讲到底有这种念头的检察官也不止我一个,政坛上下沆瀣一气,就没几个清白的。只要小心谨慎行事,办事手脚麻利不留把柄,翻车的可能性也不大。

   当然我也不是一入这行就敢干大事的,新人入行嘛总得有人带带。先从基础工作做起,和前辈抽不同的提成,等前辈被提拔上去了自己再单干,大家都是这么干起来的,我也不例外。

   说来比较幸运的是,带我的前辈和我有那么点血缘关系。虽然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见过面,但估计是看在大家现在都在一个体系里工作的份上,我这个远不知道第几房的表姐还是对我发挥了些亲人爱的——只要是我跟她去干那点子见不得人的事,她和我都是七三分起步的,而我的同期撑死了只有七三分。

  真的,有血缘关系能走走后门的就是好。

  不过即便有着血缘关系,我们在公开场合也没承认过这个。想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念叨着“比我年长”“是前辈”“特搜部第一梯队税金小偷领军人物”这几个关键词,试探性地喊了声“そらねえ”。

   她像叼烟头那样叼着棒棒糖,眯着眼嗯了声,“姑且算是你姐姐吧,但你不要这么喊我,以后在我手底下办事,当我是男的,喊我老大就可以了。”

   该说不说,她叼着棒棒糖说话的样子确实像个男性老烟枪。

  “明白了。”我说,“好的老大。”

  

 

【01】

  特搜部并不受检察厅的制约,虽然是挂在检察厅名下,但我们想查谁就查谁,想逮捕谁就逮捕谁,想上诉谁就上诉谁。权利的泛滥可以让我们这一挂的检察官赚得盆满钵满,可也会为我们拉来不少仇恨,譬如被动了奶酪的人,再譬如隔壁检察厅里同样顶着“检察官”称号却真的只是普通检察官的那群人。

  每次大家搁一块儿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那酸味都要溢出来了。

  嘛。倒是可以理解,大家同为检察官,搞钱的时候却不带他们,任谁想着都会不舒服吧。

 

  说来酸也是分类型的。

  有的人会使绊子,有的人则会发出恶毒的语言攻击,但大家都是同事,闹到面子上着实不太好看,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在背地里进行的。

  我倒还好,新来没多久,又是跟着别人混的,算是小弟中的小弟,倒也没什么人会来酸我。

  被酸的永远都是那些过于显眼的检察官。

  尤其是羽弦空这种。我喊她第一梯队税金小偷领军人物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搞的,线人和小道资源遍地都是,每次办案都能捞一大笔。她还收黑社会的黑钱,收了钱再去教人家怎么对付隔壁那群普通检察官。   

  能捞就算了,还一点也不谦虚。不知道是从小就这样还是长大后转了性,她从来都不收敛,张扬得要命。除开财务方面,那张嘴也能给她拉不少仇恨。

  从我上任至今,平均每个月都会有四个同事来跟我讲羽弦空的小话,估计是指望策反我来架空羽弦空在检察厅内的部分势力吧,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而最初听到诸如“你上司收黑钱真的有良心吗”这种小话时,我还会在心底嘲两句,后来发现他们再怎么说也翻不出新花样,无非就是钱权黑轮流说以后,我就麻木了,谁不沾呢?

  不过,夜路走多了总能遇到鬼,小话听多了也总有一天能听到新台词。比如——

  “你知道火貂组吗?”

  “知道啊。”

   因为业务有部分重合的关系,我认识警察局那个入间铳兔,也知道他跟火貂组的二把手一块儿组队唱rap的事。

  “那你知道,你上司羽弦空跟火貂组那二把手有不正当关系么?他俩在同一张床上滚过。”

  ?

  “绝对不可能。”我一口咬定。

  他说谁我都能信,说羽弦空那是绝对不能够。

  羽弦空是谁啊?认钱认礼其余一概不认包括男色。要说她收了火貂组二把手的黑钱贿赂我信,这个在床上滚……?

  她可是面对女人们集体评选出的国民老公都能说自己阳痿的女人。

  

  这就是上个月发生的事,我们收到消息说某铃木姓的影帝组了个局,在局上请神奈川知事吸粉。

于是半夜出动给他们一网打尽,影帝的银铐子还是羽弦空亲自给扣上的。

估计是还指望着能翻身,又看抓捕现场只有她一个女的,当影帝的脸被羽弦空按在榻榻米上摩擦的时候他还能拿出十足的演技,特意对她绽放出了温柔又帅气的微笑,问她,“稍微有些疼痛了呢,这位检察官小姐能不能松一松力道呢?将来如果我们能再见面,我会为今日的照顾请检察官小姐吃饭。”

社会我空姐始终木着一张脸,一点儿被诱惑到的反应都没有。

“闭嘴。”她咔得一下又把人那张据说价值三亿日元的脸往地板里摁了摁,然后唰得一下掏出银镯子扣上,说,“老实点滚出去。”

 

  抓完人立了案再向上报备,一系列流程走下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干脆也不回家了,从检察厅出来,我们直接去了家24小时营业的居酒屋干饭。

  几杯烧酒下肚以后,我的思路和格局一块儿打开。仗着有那点子血缘关系她轻易不敢揍我,我大着胆子以弟弟的身份问,“刚刚你抓铃木的时候真的太酷了!太有职业操守了!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有职业素质的时刻!但是,老大,铃木跟你说话的时候你真的没有被诱惑到吗?不会觉得他那张脸很帅而手下留情吗?”

  羽弦空眯着眼吨了杯啤酒,又来了个恶龙咆哮一样的酒嗝后才反问我,“从男人的角度看,你觉得他帅?”

  那不能够,肯定还是我更帅一点。

  但是这话憋在心里就行,于是我回,“可是很多女性都很喜欢他啊。上至80代的老太太,下至七八岁的小女孩,他的粉丝群体很广的。”

  “噫。”羽弦空的脸上露出了嫌弃一般的微妙表情,“可是他也很油腻吧。”

  这倒是。

  看来能做检察官的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起码脑子清醒。

  “而且……”她又说。

  “嗯?”

  “啊哈——啧。”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望着居酒屋吊顶上昏黄的灯,像个中年发福男那样努了努嘴,“我阳痿,看到男的就头疼。”

  “……”

  抛开她一个女的到底能不能阳痿的问题不谈,就是你说这个阳痿吧……它这么快能治好的?

 

  所以我坚决认定,“不可能!”

  同事大概是看我坚持,也不再说别的,只神神秘秘地一笑,“这可不一定,你再仔细观察观察吧。”

 

  我更不信了。

  作为一个男人,我可太懂该怎么攻击一位女性了。

  攻击她没有女德,攻击她不守贞洁行事不端,攻击她招蜂引蝶和许多男的不清不楚……骂女人就要骂她们的下半身,这些都是男人惯用的套路了。

  因此同事那番“羽弦空和火貂组二把手是狗男女”的言论我一个字也不信。

 

 

【02】

  不信归不信,但因为过于离谱这谣言还是被我记在了心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自从“碧棺左马刻和羽弦空圈圈叉叉”这个短句在脑子里留下印象后,我发现哪儿哪儿都能看到碧棺左马刻这个人。

  广场上的巨幅海报,便利店里代言的巧克力,甚至还有和小弟一块儿蹲在路边抽烟的活的碧棺左马刻。

  毕竟是横滨的名人,到处都能看见他也是正常现象。

  他也会在身边出现,替他那个加班没空的队友入间铳兔来检察厅给羽弦空送私密资料。我所看到的他俩同框的场面非常正经——合适的社交距离,礼貌的眼神对视,就连日常交流也是诸如“已经是这个点了要不要去吃个饭”“不了要加班”这样的话。

  都是些再正常不过的句子。

  于是我更加不信那句谣言了,要是碧棺左马刻真和羽弦空有点什么,还轮得到同事在背后嚼舌根?

  不早给媒体挖出来了?这是瞧不起文春还是日媒呢,笑死我了。

 

  所以我万万没想到打脸的日子来得这么快。

  ——那天我俩刚结束跟一个线人的见面,还没来得及回检察厅,羽弦空就接了个电话。

  她开着手机做导航,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眼屏幕,是入间铳兔。

  导航时连上的蓝牙没有断开,小警察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火貂组有几个人在川崎被抓了,左马刻也在里面,我现在被绊住了赶不过去,可以拜托你去带他出来么。”

   当时我还十分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保释委托,看在入间铳兔和我们合作过多次的关系上羽弦空顶多少收他点钱吧。

   然而等一到川崎的警局里头,羽弦空开口就把我惊到了,“火貂组的这几个人我们检察厅要带走。”

   ?

   好吧,也能理解,可能是我空姐想贪了入间铳兔给的保释金也说不定,反正人带走了以后我们特搜部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特搜部面子一向大,说了要人,警局就得移交。将碧棺左马刻的提审室钥匙要来,我跟在羽弦空身后跟她一块儿去接人。

   火貂组的二把手估计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接他出去,坐在后悔椅上他都能翘个二郎腿。不过他应该是没想到来的人里头也有羽弦空,他看到她的时候是有稍微那么惊讶一下下的。

  惊讶完了就是得意的笑。他冲着川崎的警察龇牙咧嘴,接着又对羽弦空挑眉毛。

  我经常在那种黑恶势力的领头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也没觉得多奇怪。

  奇怪的是后面发生的事情。

  在我跟川崎警察打过招呼后,一扭头,就看到了碧棺左马刻和羽弦空之间的龌龊。

  ——审讯室里的灯打得亮如白昼,拖它的福,我清清楚楚地看到碧棺左马刻伸出右手在羽弦空的左臀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而羽弦空居然没反手给他一个大逼兜再来顿国骂。

   她甚至都没有推开他。

   像平时上班那样,她神色如常地和碧棺左马刻说了几句话,又和川崎的警察说了几句话。

   从碧棺左马刻捏她屁股,到我们把人带回横滨,在街头分开,她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个脏字,也完全没有提钱的事情。

 

   ……这还是羽弦空吗?这是鬼吧?

   那句“你上司和火貂组二把手是狗男女”又从记忆之海里浮了上来。

   我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火貂组贿赂羽弦空,是靠的男色?肉偿?

   这种问题我不敢直接跟她讲,于是等快到检察厅的时候,我拐着弯问了一句,“老大,你这一单收了多少钱啊?就是把碧棺先生带回来这件事。”

  “什么多少钱。”她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方向盘一打,“没收钱。”

  “?”

  坏了!我心想,这男的看着堂堂黑道二把手,人模人样的,结果连钱都掏不出来,居然真的是用肉偿的?!

  最要命的事,一向脑子清醒唯钱论的羽弦空居然着了他的道?!

  那一瞬间我已经联想到了羽弦空因感情用事而翻车,连带着我们这条线一起翻车进去蹲大牢的样子了。

  

 

【03】

  大牢没先进,倒是要先进医院了。

  想着大家都在异乡打工,又有那点子血缘关系做羁绊,那我寻思咱姐弟在这横滨肯定是要相互照应的。

  我一大老爷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羽弦空给不三不四的男人诱惑是吧。

  说到底这女人一开始那么狠,又是对着铃木影帝的脸阳痿又是看到男人就头疼的,怎么会乐意搭理黑道二把手呢?还愿意让他在公开场合捏自己屁股?

  图他唱歌好听?还是图他那张脸人模人样的?

  想理解女人的思维光靠我一人是比较费劲的,所以我果断地选择了场外救助。将事情掐头去尾挑出关键信息,确保不会有人扒出男女主角的真实身份后,我把自己的疑惑说给了网恋的女朋友听。

  女朋友听完就骂我,“还能是为什么?”她说,“当然是因为你那个朋友的姐姐一个人在大都市打拼很寂寞吧!只要有人愿意陪伴自己度过漫漫长夜,哪怕是不正当的炮友关系都可以!”

  “噢!”

我明白了!

原来是寂寞了,那好办!

  于是我干了件事——我七拐八拐地联系上了羽弦空的妈妈,让她妈妈给她安排相亲。

  为了让她好好相亲,有时间擦干净自己的双眼认清什么是真的适合她的男人,我还特意包揽下了她大部分的本职工作。

  什么侦查上庭基本都是我来了,她只需要打扮得美美的去见男人就行。

  累死累活一星期,我发现居然能天天看到活的碧棺左马刻!

他每天都雷打不动的五点准时出现在检察厅门口。我蹲了两次点,发现羽弦空总是把制服一脱然后上了他的车。

  ……不禁开始沉思她妈妈到底有没有给她排相亲。

  总不能每次的相亲对象都是碧棺左马刻吧!

  那成什么了?——“我有个朋友家的儿子会唱rap”“我儿子的同事的同事的队友是横滨的有名人”“横滨有个男的是当地企业二把手,家里有房有车有个妹妹还在体制里工作”。

  嘿,结果最后全都指向碧棺左马刻。

  谁信呐。

  我累成狗就是为了让羽弦空和碧棺左马刻保持距离的好吗!

  

  周末又和羽弦空的直系亲属搭上了线,确认家里的确有给她安排十来个小伙子相亲而他们的名字都不叫碧棺左马刻后,周一我直接去她相亲场所外蹲点了。  

  本来以为羽弦空不会来的,我还准备拍下她放人家鸽子的证据去给她家里人告状呢,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准点来了。

  ……还是碧棺左马刻送的她。

  这是什么情况。我迷惑了,他们rapper玩的这么花的吗?床上贴贴,床下翻脸不认人还能把炮友送去相亲的?

  这是考核接盘侠呢还是干什么。

  一时迷茫,我蹲在外头思考他们这复杂的男女关系。

  接着一抬眼就见着羽弦空出来了……从她进去到出来连十分钟都没有。

  呃。托这骚操作的福,起码我能确信这家伙就是在糊弄相亲呢。

  全给她拍下来告状去.jpg

  我这还是新买的相机呢.jpg

 

  然后一抬头……

  羽弦空和碧棺左马刻就站在跟前看我。

  “我就说怎么感觉有人在跟踪还偷拍,原来是你。”她眯起眼,哐哐往我脑袋上敲了两下,“动心思动到我脑袋上了——拍了什么,给我看看?”

  我拔腿就跑;

  没跑得掉。

  这两人一前一后给我堵住了。

 

“所以你拍了我相亲的照片?”羽弦空翻完照片后迷茫了一瞬,“为什么?你要给我妈妈交差?”

还不等我回话,她眨了眨眼,恍然大悟般地拖长音“哦——”

接着又哐哐往我脑袋上敲了两下,“是不是你去乱说什么了?所以家里才给我安排这么多相亲的?”

  ……

  来不及想辩解的说辞了,我直接摆烂。  

 “是啊,怎么了。我跟你说啊,表姨给你安排了相亲,你就该好好相亲,不能辜负家里人的希望,毕竟家里人给你介绍的都是适合你的。”

我拿捏着家里人的身份,反客为主教训她,“提前跟你声明啊,你不许跟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啊,你妈妈不会同意的!你弟弟也不会同意的!你看看你是个检察官!大好的钱途,怎么能栽在小痞子男身上!”

说着我还瞟了眼旁边的碧棺左马刻。这人正双手插袋,嘴里叼着个棒冰站得远远的,他眼睛旁边的褶都笑出来了,明显是在看羽弦空的好戏。

看这反应,估计是还没意识到我说的小痞子男就是他自己。

“你说什么呢,什么小痞子男?”

  羽弦空微微拧眉,她看了看我,又慢吞吞地扭头看向碧棺左马刻,“?”

  碧棺左马刻立马不笑了,羽弦空同款拧眉表情在他脸上一秒复刻。

  “是啊,小痞子男。”我也不当众戳穿,就当个谜语人让他俩自己品,“你这个年纪怎么能被蒙蔽双眼的!你睁开眼睛看看,面前可都是钱呐,肉体再美好也是会衰老的!等你成为富婆再找年轻的不好吗?”

  “?”羽弦空看我的眼神微妙起来,“你……”

  我卡了个视角,在碧棺左马刻看不见的角度跟羽弦空比口型,“你是不是当这个黑帮的情妇了?或者你馋他身体,他用身体付钱?”

  “……”

  这下连她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了。

  就知道她一定心虚到没话讲。

  我又凑过去了点,小声跟她说,“还没跟你妈妈说呢,空姐你听我一句劝,这不合适。”  

  说完没两秒,我刚直起身子准备往后退,碧棺左马刻那大脸蹭得一下就插到我和羽弦空中间。

  “你们在讲什么?”他把冰棍咬的嘎吱嘎吱响,“这位弟弟君是在说哪个男的?我也想听听。”

  听就听。

本来还想给他留几分面子的,这自己送上门的机会可不能放跑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怕事,大不了今天就跟可能会恼羞成怒的碧棺打一架呗,说到底火貂组一起来我也不怕。

这样想着我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我姐羽弦空她——”

“这小子最近忙傻了。”羽弦空忽然打断我的话。

“?”

她看着左马刻,指着我说,“他以为你要来破坏我相亲。”

“好了。”她看向我,神情正义到不能再正义,“左马刻是送我来的,我那车前几天不是撞了送去修了吗,你又要加班没时间,只能找很闲的左马刻帮帮忙。你早说你今天有空啊,早说我就不喊他了。”

“啊?”

“啊什么啊,就是我拜托左马刻送我来啊,不然怎么办,你让我走过来吗。这群相亲对象每次定的地点都这么远,是真心想要相亲的吗。”

“……”

竟然是这样?

我迷茫了。

碧棺左马刻稍稍咬了下唇,我瞬间就了解到此刻的他也有点迷茫。

但是很快他就和羽弦空对上了视线,差不多有三秒吧,他们同时别过眼睛,齐齐地看向我。

碧棺左马刻的迷茫消失不见了,他撸了把头发,对着我笑了下,接着又把冰棍咬得嘎吱嘎吱响。他不说话,但眼角眉梢都溢着得意,呃,就像……洋洋得意的大鸭子。

“所以说。”羽弦空发话,“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加班,没班加了就去发展线人,想休息一下呢就去找个女朋友,实在都不想干呢就看点片子自己发泄精力,总之少管你爹的事,还小痞子男呢,先管你自己吧小处男。”

  呃,她还反过来教训我。

 “我有女朋友的。”我反驳。

 羽弦空嗤笑,“你小子撒谎也不打草稿。”

“骗你干什么,我们在网上认识的。宽骑酱聪明懂事又乖巧。”

“?”羽弦空愣了一下,很快又得意地笑起来,“你完了,我要告诉你妈妈你搞网恋。”

 她这个表情也像洋洋得意的大鸭子……呃我是说,像刚刚的碧棺左马刻。

 

 所以真的只是普通的接送关系?

 迷茫的我拿着她这套说辞去敲了宽骑酱。

 “帮忙接送确实也很合理诶。”女朋友问我,“你那个朋友是不是看错了啊?”

  “不可能,他跟我说他看得很清楚的。”

  “你又不是他,怎么这么确定?要不然你再去问问?”

  “没必要吧……”

  “你们检察官压力很大的吧,休息时间也不多,一时眼花也是在所难免的啦。而且按你朋友的说法,当时他姐姐离人家很近,说不定只是像借位表演那样产生了什么视角盲区,正好你朋友又被别人的造谣影响了主观判断,就这样误会了呢?”

  ……啊这。

  本来我是百分百肯定自己没看错的,但是宽骑酱这么一说,我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又或者,他是不是太久没休息产生了什么幻觉?”

  宽骑酱又说,“要不,你建议他去医院看一看脑子?”

  “……”

  羽弦空正义凌然的表情在我脑子里晃了又晃,我那微表情得A+的专业知识告诉我她没有撒谎,碧棺左马刻确实只是送送她而已。

  那么,问题真的出在我身上……?

  我要去医院看看脑子?

 

 

【04】

   这回是真进医院了。

   不过不是我,是羽弦空。

   

   我跟她去中华街找线人拿新情报,因为这条线是我发展的,她就没跟着进去,只在中华街上自己溜达。

   等我得了情报出来发现……坏了!这爆姐怎么跟人打起来了!还是群殴!

   选的位置也很巧妙,左边是做榴莲糯米饭的摊,右边是炸臭豆腐的摊。

   这姐在阵阵臭味中身手矫健地给人一个大逼兜再给出一记飞踢。

   啊这。

   我制服外套一脱,冲进去就给她背后的人一脚。

   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打起来的——我是个大男人,又有亲戚加上司的buff,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被揍。

   呃,虽然现在看来她一点儿都没吃到亏。

   

   她背后的战略位置给我抢了,不用担心她被人从背后偷袭,接下来就可以专心对付这群人了。

   我的本意是想给他们全镇压下来再问打架原因的,没想到这群鬼佬被压了以后又爬起来继续朝着我两攻击,还操着奇怪的日语骂人。

   给羽弦空都骂急眼了,“这群狗屎一样的韩国人!”

   “扒人老太婆的钱包还装中国人对我动手动脚,找死!”

哦哟韩国人,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不顺眼呢。   

“好!扒窃加猥亵妇女!干死他们!”

羽弦空抹了把脸,这个时候还要补充一句,“就你左边那眯眯眼摸我肩膀的!”

我看了眼那个眯眯眼,哦,我说他右手怎么一直垂在下面,难怪。

“金针菇居然还敢摸他爹!废物东西!马上另一只手我也给他废了!”

说着羽弦空就骂骂咧咧地冲了出去,她估计是越骂越上头,出手也越来越狠,我一个没留神,一扭头发现这人居然抄起了糯米饭摊子上的大榴莲当武器。

盲盒榴莲在手的威力不亚于拖把沾屎,都不用我分心去看她的情况,她一个人就把大榴莲舞得虎虎生威。

在我这边又放倒两个棒子后,听见了来自眯眯眼的一声惨叫。

和惨叫一同响起来的围观群众发出的呐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来的警察是入间铳兔,他身后还跟着碧棺左马刻和他另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队友,碧棺屁股后面还带着四个火貂组的小弟。

合理怀疑这个税金小偷压根儿就不是别人报警喊来的,指不定是和收保护费收到一半的碧棺遇上了,然后又碰到了我们打群架。

但是他有工作证,能证明他是警察就行了,管他是不是报警喊来的。

 

管治安的来了,我最后再给了手底下的棒子一拳头就停下了,望了望羽弦空那边,她可能是报过仇了,原本愤怒的表情已然被畅快脸取代。她从一个韩国人手里抢过了钱包,接着抛回给了人群边上的一个老太太。

我不再看她那边,转头捡起自己的制服穿上,再抹了抹象征着检察官身份的徽章,然后迎上入间铳兔,开始“公检法一家人的公事公办”。

 

这群嘴里念叨着啊一西的猥琐韩国人本来是准备跑的,可惜敌不过中华街的热心群众。人墙齐刷刷地往边上一围,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坐享其成的入间铳兔开始挨个儿上银镯子,但是这人只带了三幅铐子,棒子起码有一足球队那么多,上到最后镯子都不够了。

他们MTC那个我叫不出名字的队友说话了,“交给小官吧。”

于是我看着这个军人打扮的男人从腰间抽出了条扎带,挑了个棒子反手一拧,再一扣……好东西!

为了尽早搞定这群可恶的鬼佬,我也去问他要了两条扎带。

扎棒子的时候我听见碧棺也去要了,他还让他的小弟也来帮忙扣人。

我还听到人群边上那老太太给羽弦空道谢的话。

 

本来以为这事儿揭过今天又能恢复平和的日常的,结果老太太的尖叫又搞得我一抖。

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我草,眯眯眼居然抓起了羽弦空刚刚拿的榴莲往老太太的方向砸。

完全来不及反应,我起身才起到一半,羽弦空已经挡过去了。

呃……挡了,但没完全挡住。

大榴莲和她的脑壳来了个亲密接触。

 

可能是眯眯眼两条手臂都被卸了没什么力道,我赶到羽弦空身边的时候她说话走路都没什么问题,甚至还能举起榴莲砸到眯眯眼脸上。

碧棺左马刻带过来的小弟也很给力,不愧是黑道,有个小弟一脚下去就把眯眯眼踩到地上踩实了,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还看到了一颗飞出去的牙。

羽弦空还搁旁边骂骂咧咧,她的拱火让黑道小弟下脚更重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的脸上确实有在流血,而且从刚刚我的视角来看,那一下子砸得还挺重的,除非羽弦空是金刚脑壳,不然轻微脑震荡肯定是跑不掉的。

总之!先送她去医院检查!

 

我刚掏出车钥匙准备靠过去就被碧棺左马刻打断,“你先去买点药来应急!”他往右手边方向一指,“那个超市里有卖碘伏和绷带,你先去买点来。”

“噢噢!好!”

刚才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碧棺左马刻这会儿倒是话多了起来,他抓着羽弦空的脑袋左看右看然后问她,“你晕吗?这旁边就有个小酒店,我先带你去开个房间躺一躺吧。”

“对对对。”我边拨开人群往外走边扭头朝羽弦空喊,“别舍不得钱!去旁边开个房间躺一躺!等下我就送你去医院!”

这家伙抠门,以防她不舍得花钱,我还补了句,“开房钱我给你出!”

本来以为羽弦空会感动,然后我能看到她什么难得一见的表情的,结果我居然听到这女的哈哈一笑。

“正好。”她说,“我没搞尽兴正憋着气呢。左马刻,你来陪我玩!”

 

那确实是看到了她难得一见的表情。

我买完药再赶去宾馆时,入间铳兔和另一个男的已经带着韩国人跑了。火貂组的四个小弟在大厅里谈笑风生,那笑容隐隐看着似乎还有些猥琐。

坏了这不是!我心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男的还是混黑道的,怎么看都是女的吃亏吧!

于是我赶紧威逼利诱从火貂组人嘴里问出了他俩的房间号,然后抓着药袋子冲到了房门口。

以防万一我还在门口听了听——

 

“你别动——!”是羽弦空的声音,“我自己来!”

“……你等一下我还没开始。”这个是碧棺左马刻,“你摸哪儿呢!”

“叫你别动了!”

 

    这是什么?这是流氓强上良家妇女!

绝不能把亲戚送到不三不四的黑道小子手里!

我开始砸门。

小宾馆的门质量不是很好,给我砸得哐哐作响。

“快出来快出来!给我开门——绷带买来了!”

没人理我。

干脆撒谎,“救护车到楼下了!你们人呢!快点出来!不要待在里面了!羽弦空就是死了也得去医院!”

还是没人理我。

不但如此,隔音不太好的房间里还传出更不妙的声音。

我加大力度继续砸门,“羽弦空——你死了吗——!”

不妙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回终于有了点别的动静。

趿拉着鞋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掌下拍着的力道猛然一空,门从里头被拉开,拎着制服外套的羽弦空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吵什么吵,你才死了,少管你爹的事。”

   说着她还反手虚掩上门,接着自己靠向门框,撸了两把头发,又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血。

   她看着衣着还算齐整,除了衬衫领口有点乱、脚下的高跟鞋被踩得一塌糊涂,其他地方瞅瞅还算是在安全线以内。

   就是这擦血的样子看上去真的怪恐怖的。

   “你还好吗?”我问她,“我是谁?你还认识我吗?你脑子还清楚吗?”

   羽弦空并没有立马回答我的问题。

   她眯起眼睛看向虚无的半空,脸上明明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里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喟叹。

   就像中年大叔一口气吨了500ml啤酒之后打的酒嗝那样,可以从她这声恐龙咆哮里看出她刚刚真的有爽到。

   就差一根事后烟了。

   “你是我儿子。”她说。

 

   现在我确定他俩之间是真的有点什么了。

   绝对是狗男女。

   不过这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赶紧带羽弦空去医院。

   她脑门子给砸了,自然是我开车。本来就已经耽误了好一会儿,他俩还在宾馆里干了点苟且的事,我怕猥琐的震动给她本就受重创的脑子雪上加霜,一路把油门踩到飞起。

   ……但是。

   脑袋上尚且还有血迹的羽弦空竟然眯着眼睛,快乐地在副驾驶哼歌。

   我用余光瞥了眼她愉悦的神情,再想到临走时通过门缝匆匆一瞥到的瘫在床上、目光呆滞、满脸生无可恋的碧棺左马刻……  

 

   ……乖乖,魅魔在人间。

 

【05】

  因为之前的各种换班加班,羽弦空和我在7月末有五天的假期。

  在回答她说这五天没什么安排以后,我被她拉上了新干线。

  目的地是羽弦空奶奶家,呃……掐指一算也是我远房的奶奶吧。

  

  她是来给老人家打杂的,入夏了总有很多农活要做,所以她也拉上了我做免费劳动力。

  什么割水稻,种玉米,打理西瓜地……几乎是一到她就把计划条贴我脸上然后拉着我下田了。

  好在人奶奶挺好,在理清了我和她的关系后十分慈祥地开了个西瓜给我,还说晚上要给我做香喷喷的烤鸡。

  我就爱乡下烤鸡这一口,于是姑且算是原谅了羽弦空莽撞的行为,干起活来也rua有干劲。

  初步的计划是第一天把西瓜地翻了,第二天再去干别的。因为奶奶说要给我做烤鸡,所以下午那阵子羽弦空还带着我把禽舍打扫了一下。

  她本来说的是顺便抓只鸡去杀的,结果刚开始抓鸡就出现了意外。

  奶奶家是鸡鸭鹅混养的,禽舍里不但有鸡还有另外两品种不同的霸王。

霸王们脑子都不太好使,羽弦空搁后头追鸡,结果三种禽一起呼啦啦地跑。

来回跑了两圈后,鸭子和大鹅开始反抗。

在被连续不间断地被叼了七口后,羽弦空滋儿哇乱叫地捂着屁股爬上了树。

大鹅和鸭子联盟将树一整个围住,冲着树上的羽弦空嘎嘎大叫,我也乐得嘎嘎大叫。

  然后就被羽弦空冲了,“再笑给你头锤爆!快点来把它们赶走!”

  “不行不行,我还是去找奶奶来吧,我也怕这个。”

  “是不是男人!过来试试!”

  我试了。

  然后我也上了树。

  都说了我怕了。

  “现在好了。”我抱着树干,戳了戳羽弦空离我脸不远的小腿,“你看,要是你刚刚让我去喊奶奶,现在你都下来了。你非叫我试试,现在我俩一个也别想下去,只能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奶奶来找我们了,我就说——”

  在树上半部分的羽弦空晃了下腿,“再抱怨就给你一脚!”

  她这一脚下去我脸都能平了,于是我闭上了嘴。

  我是已经躺平等拯救了,就是羽弦空看上去还有些不服输。她倔强地看了看下面围着的鸭子群和大鹅群,又试探性地往下伸了伸腿。

 “哎哎哎!”我叫起来,“我在你下面呢!别踢到我了!”

 “踢爆你!”她回得很凶,但还是收回了脚。

  不踢人了,改转讽刺,“你说你一个男的怎么还被鸭子欺负上了树!”

  我不为所动,“你不是也在树上吗。”

  “我是你爹,我俩能一样吗。”

  “儿子随爹。”

  “嗤,儿子快想想办法把我俩搞下去。”

  “等奶奶。”

  “?”

  沉默了几分钟后,羽弦空搁上头一顿鬼喊,“见鬼!要是谁现在救了我我就嫁给谁!”

  我想说那你可能得一辈子单着了,奶奶家这地儿不说是在穷山僻壤里吧,起码也没什么人会来这偏僻小镇啊。

  万万没想到啊,在她嚎出这句话以后,树底下竟然真的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个男的。

  是碧棺左马刻。

  他老神在在地站鸭子旁边,仰头看着树上的我俩,笑得咧出一口大白牙,“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看戏了。”

  然后他就给鸭子叨了下屁股。

 

  据碧棺左马刻自己交代他老早就到了,因为一时间不好意思过来跟老人家打招呼所以才一直在旁边蹲点,结果意外地见证了我俩被鸭子欺辱的全过程。

  放他娘的屁,混黑道的还能不好意思呢。

  合理怀疑他是想找羽弦空打炮但是不知道怎么跟人奶奶介绍自己。

  瞧瞧,所以我说什么来着,千万不要和混子凑合当狗男女,这想来一发了都没个正当理由。

  

  反正不管他是抱着什么想法来的,总之来了就得干活。

  羽弦空压根儿没有手下留情,把胶鞋和手套往人身上一扔,冷酷无情地指挥,“你,去杀鸡。”

  “?”碧棺左马刻一秒裂开,“??”

  羽弦空发出了声嗤笑,“一个男的还怕杀鸡?”

  碧棺左马刻挺胸,“绝对不可能。”

  “那你去杀,我拿个碗来接鸡血。”

  碧棺左马刻的胸膛又缩了回去。

  “老大来一个。”我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起哄,“老大杀一个给人打个样!”

  “滚。”

  事实证明老大也怂,最后还是奶奶来杀的鸡。

  

  晚上的烤鸡有了着落,我们又回到了田里。碧棺左马刻虽然没去杀鸡,但他照样给羽弦空使唤地跟小狗一样。

  拔杂草、浇水、搬西瓜,一个也跑不掉。

  让我有点意外的是,这家伙明明就长着一张都市脸,干起农活来居然还有模有样的,有时候还能指点一下羽弦空。

  能看出来羽弦空也有点惊讶,在碧棺左马刻又一次教她分辨菜苗和杂草后,她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居然知道这个。”

  闻言碧棺左马刻很是心累地摸出根烟,猛吸好几口,“……我就猜到要是跟你过来绝对会被你奴役,所以——”

  “你这家伙!”羽弦空作势要打他,被他很灵活地一扭头躲了过去。

  吐了两个烟圈,他眯起眼接话,“——所以我提前研究了下。”

  羽弦空的神情发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化,我也觉得能干这事儿确实很认真很厉害值得夸奖。

  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碧棺左马刻说,“省得我干错了什么事再被你说。你这家伙自己搞砸了无所谓,别人搞砸了一定会发火的。”

  意料之中的,羽弦空的脸整个儿黑了起来。  

 

  西瓜田的事处理完了之后就是等开饭。

  跑出去钓了一整天鱼的爷爷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家,老爷子在理清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后对我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还拉着我的手,回忆了一波他和我爷爷之间的好兄弟情。

  然后他看向碧棺左马刻,话锋一转,“你小子也是空的弟弟吗?是哪家的?次郎家的还是三郎家的?”

  “……”碧棺左马刻的眉毛高高地翘了起来。

  他没说话。他的眉毛代替嘴巴表达了不满。

  “他是朋友。”羽弦空接话,“跟我一起过来玩的。”

  “噢好!那他今晚也——”

  “他不住这儿!”羽弦空抢答。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狗男女厮混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有。

  

   我是亲戚,自然是留宿。

   而碧棺左马刻因为被鸭子叨屁股时发出了丢人的尖叫而被羽弦空嫌弃,所以他不能住在家里。当然这都是羽弦空的说辞,我还是更偏向于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两位单纯的老人家解释狗男女之间的混乱关系才赶人去住镇子上的小旅馆的。

 

   吃完晚饭又聊了会儿天,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爷爷让我和羽弦空一块儿送碧棺左马刻去住店。

   其实这场合并不适合我在场,但我要是不去,狗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有暴露的可能。

   于是我去了。

   接着顺理成章的,二十分钟后我后悔了。  

   因为在旅店门口,临分别前这两人忽然就开始搞事——

  “我拍了好多你的丑照。”

  碧棺左马刻唐突开口,“你左脚踩右脚摔屁股蹲的,你给鸭子叨屁股时的颜艺,你癞蛤蟆一样的爬树姿势,你衣服边塞进内裤里内裤边又露出来了,还有——”

  “删掉。”羽弦空直接打断。

  “你要先看看吗?”碧棺左马刻摊摊手,“好不容易拍到的。”

  “我不要看!”羽弦空咬牙切齿,“你给我删掉!”

  碧棺左马刻不说话了,他又摊摊手,然后比出一个ok的手势。

  这手势我们干税金小偷的简直不要太熟,他当然不是在默认ok,而是在含蓄地要贿赂。

  羽弦空给了他一脚,“要多少!”

  “嗯——”碧棺左马刻立马拿起乔来,他哼哼两声,“那肯定不能少。”

  我看到碧棺左马刻又捏了下羽弦空的屁股,然后他弯下腰去,在她耳边用我都能听见的声音说——

   “今晚给我留个窗户,我要偷情。”

 

 

【06】

  偷情事件翻篇后,我对羽弦空做碧棺左马刻的狗女人这件事已经可以做到完全免疫了。

  女人嘛,就得吃吃爱情的苦才能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不能跟。

  因此我也不打算操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说到底也不关我屁事。

  带着这种默许的心理,我发现……碧棺左马刻出现在周围的频率更高了。

 

  我以前居然没发现的吗?

  这不科学。

  堂堂检察官老是和黑道男的混在一起成何体统,还是孤男寡女,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吗?

  这不好。

 

  但是据羽弦空说这很好。

  好就好在他妈的这女的跟火貂组那群二愣子玩得到一起。

  她还老是喊我去做搭子,可我是要陪宽骑酱聊天打游戏的男人,哪有这个美国时间跟他们混一起。

  不过后来有次宽骑酱加班,没人陪我玩。实在是无聊,我还是跟着去了火貂组的场子。

  

  黑道的场子和一般公司团建差不多,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再玩玩游戏。

  而且可能是因为有着组里的教义做约束,火貂组的人平时相处起来就跟兄弟似的,等团建的时候小酒一喝,小疯一撒,玩起游戏来就更离谱了。

  我去的那次他们就玩了一个投壶游戏。

  规则倒是简单——玩家说一句话再投一次壶,如果签子扔进了壶子,那么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就会成真。

  火貂组的混子是真敢玩,所有人投壶之前说的句子的主语都是碧棺左马刻。

  什么“左马刻大人三天之内抽不到好烟”“左马刻大人下次炸街必被条子罚款”“左马刻大人连吃rio的料理一个月”……诸如此类的句子层出不穷。

  成功率五五开,一半吉利一半晦气,但碧棺左马刻没有生气,顶多就是在晦气句子“成真”时扯着嗓子嚎上那么一两句,完事后又坐回去吸烟了。

  他们自家人内部玩了一圈,最后签子到了我的手上。

  “你也玩啊!”羽弦空搓搓手,那兴奋的死样子让我默默地打消了原本只打算吃瓜的念头。

  投壶这个游戏对我来说不难,之前还在上学时我就是篮球队的主力,准星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我很明白无论我说什么,这个签都是必中的。

  于是我就想,要不要趁机再提醒一下羽弦空这个恋爱脑呢?

 

  因为开场就有说不要有任何顾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所以我真的一点儿包袱都没有,直接把心里想的句子掏了出来。

  “碧棺左马刻以后的老婆是夹子音——!”

  哐得一下就中了。

  羽弦空嘎得一声发出了快乐的大笑,我也紧随她的步伐笑成了鸭子。

  夹子音这个东西对男人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火貂组的人一开始也笑成了傻逼,气氛热热闹闹得好的要死。

  诡异的是碧棺左马刻居然也笑了,他边笑还边瞅着羽弦空。

  这幅诡异的样子让火貂组的人逐渐放下了嘴角,室内的笑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我和羽弦空还咧着嘴。

  然后大家在碧棺左马刻的影响下都看向了羽弦空。

 “他骂谁?”碧棺左马刻慢悠悠地吸了口烟,再吐出了个圆圆的烟圈,“反正不是骂我。”

 羽弦空立马就不笑了。

 但我还在笑。

 目的达到了,我想。我就是想让羽弦空清醒一点,让她明白碧棺左马刻这个人以后是迟早要娶老婆的,不可能一直跟她厮混,保持着没有名分的狗男女关系的。

 等火貂组的二把手以后玩够了要收心上岸,也必然不可能找一个白道的检察官来结婚。

 ……虽然羽弦空也不是什么纯种的白道。但是,呃……反正不可能啦!

 咱就是说,女人少一点天真,世界多一点美好。

  我还在得意呢,忽然羽弦空就往我脑袋上一拍,“说什么呢你!”

  “?”

  就是普通地开玩笑说左马刻以后的老婆是夹子音啊,他又不跟她结婚,夹子音说的又不是她,这咋又惹着这爆姐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傻女人不会真以为和男的上了几次床就能结婚一辈子在一起了吧?

  羽弦空也能这么天真的?我还真是高看了她。

  

  嘶……

  等一下。

  ……结婚?

 

 大夏天的我出了身冷汗。

 不会吧……他们要结婚的?

 认真的?

 居然是正经关系……?

 

 

【07】

  我一向不太喜欢8月。

  又热又闷,穿制服出任务简直是要命。偏偏因为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夏日祭几乎都是堆在8月开展的,这个月份的犯罪率也直线上升。

  虽然听起来是入间铳兔那一挂的警察更辛苦,但我们检察官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所以我讨厌8月。

 

  要加班的8月就更讨厌了。

  在又一个不得不晚上出门找线人的夜晚,我在下班的路上一直思考着是搞点夜宵吃吃来振奋一下精神好陪宽骑酱熬夜打游戏呢,还是索性骗宽骑酱说自己生病了没法儿上线然后美滋滋地挑部电影看。

  托我有些夜盲症的福,晚上是羽弦空开车。副驾驶的位置让我不必注意路况,可以安心地纠结当不当渣男。

  就在车子等红灯,而我心里的天秤逐渐向自己看电影的方向倾斜时,驾驶座一侧的玻璃被敲响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路口的碧棺左马刻。

 “哟,警官们好——”他叼着烟头笑眯眯地打招呼,“要不要一起来放个烟花?都是新搞到的货。”

  怎么听怎么像黑道和黑警交易那玩意的现场。

  而且,谁是警官啊。

  “我们是检察官,这位公民,请你注意言辞。”对于被喊错职位,无论是哪个检察官都会在意的,羽弦空果然正经地反驳起来,“我们可不是条子。”

  ……咱就是说,入间铳兔如果在的话指不定要记仇。

  “还有你叼着烟就别靠我这么近。”说着她又换上了嫌弃脸,“还把头伸到我车里,走开走开。啊——烟灰掉下来了!”

  碧棺左马刻的头被羽弦空推着出去了。

  除了一直发出不满的啧啧声外,今晚的碧棺左马刻看着脾气怪好的。

  ……然而事实证明是我高估了他。

  和蔼不过三秒,他又换上了那副不高兴的表情,“快点啊,我车就在边上,这条路边上不能停车的,给交警发现了又要被罚钱。就说去不去吧。”

  “去去去,催什么,烦死了。”

  明明嘴里说着不耐烦的话,羽弦空的嘴角却逐渐翘起了不小的弧度。认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听她这个声线,“烟花不好玩就给你头捶爆噢,好了你快去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你。”

  语气听上去跟撒娇似的。

  呵呵,女人。

  我在心里冷笑。

 

  不能夜间开车的人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利,现在好了,不用纠结陪不陪宽骑酱玩游戏了,因为碧棺左马刻领着路,带我们来海边放烟花了。

  哦,我是顺带的,他主要是带羽弦空来的。

  这男的估计也不想我在场,只是碍于我这个“弟弟”的身份不好讲。所以在达到目的地后,他塞给我两把烟花棒又往我衬衣口袋里塞了包烟。

  “你要不去那边玩?不想玩了就抽抽烟?”

  我低头看了看烟花棒的数量,又看了看完全没开封的烟盒,心说这么多烟这男的是要抽死我。

  “我不抽烟。”我说。

  碧棺左马刻眉头一拧,我那质量过硬的专业知识立马在脑子里浮现出“不耐烦”这个词。

“不过我去那边玩。”我给他们搭台阶,“那边海风小。”

  “啊对!那边海风小!”碧棺左马刻立马点头。  

 

  说得好像我想跟你俩待在一起似的。

  笑死。

  我去了避风口点燃两只仙女棒,接着拍了个小视频发给宽骑酱,并为今天的爽约找非常合适的理由——

  “姐姐被她男朋友约出去放烟花,有点不放心所以也跟着去了。”

  善解人意的宽骑酱立马回我,“要保护好姐姐噢!”

  嗨呀——我果然还是喜欢宽骑酱这样温柔的女孩子。

  女朋友的存在是能给我充电的。

  充上电的我rua有干劲地给她连拍好几个小视频。

  “等一下回你哦,我在打本。”宽骑酱又发来消息。

  “没有问题。”我回。

 

   等待宽骑酱回复消息的时间非常无聊,因此我看向了羽弦空那边,指望着看到点什么乐子。

   在此纠正前言,不是男的不想我在场,女的同样也不想。

   这一男一女提着烟花袋子跑到海滩的另一头去了,离我老远。

   我无语。

   不过确实也有乐子看,我这儿是避风口,他们那儿就是上风口。我都跟宽骑酱聊了好一会儿的天了,他们那边连一根仙女棒都没点得起来。

   我看到碧棺左马刻用身体挡在风口的位置,用打火机去点羽弦空手里捏着的仙女棒。海风吹得他白衬衣呼呼作响,飞起来的领子角直接擦上了羽弦空的脸。

   羽弦空扭了下身体,碧棺左马刻的站位立马失效,风从他和她的身体间隙之间穿过,直接吹灭了打火机的火苗。

   “行不行啊你,下次换个防风打火机吧。”

   海滩上除了我们三就没别人了,羽弦空喊起来的声音我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大的风什么打火机都没用啊。”

   哦,碧棺左马刻的话也能听清楚。

   “那你干嘛非要来海边放烟花啊。”

   “不是你上周说想来海边放烟花的吗!”

   “我说了吗?”

   “狗说的!”

   狗说,“那你点根烟吧!烟不容易灭啊,你用烟来点仙女棒总比拿着打火机瞎碰运气好啊!”

   狗的男人说,“对哦!”

   于是碧棺左马刻点上了一根烟。

   情景再现。他再一次站上风口的位置,让烟头靠近仙女棒,可能是防止羽弦空再乱动,他还腾出了一只手去捏住了她的肩膀。

   这回很成功地点燃了。

   黄色的光芒在他俩之间顺利燃起,小小的火苗照亮了两人的脸,连带着碧棺左马刻胸口的坠子都染上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还没过几秒钟,羽弦空又开始鬼喊,“左马刻!你该死的快把烟掐了!味儿飘我脸上了!”

  被骂了的左马刻嘴里叽叽歪歪讲着不知道什么小话,但还是顺从地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然后他又回到羽弦空的身边,摸了根新的仙女棒出来,再凑上她手里拿着的那根。

  下一秒新的仙女棒便在他手里开始滋啦滋啦作响。

  

  8月确实好讨厌,我想。

  但现在这个场合看多了以后……我发觉我也是蛮想和宽骑酱一起玩仙女棒的。

  啊——好想奔现。

  好想和宽骑酱谈现充的恋爱。

  就像羽弦空和碧棺左马刻这样。

 

   所以后来,再有人问我“你上司是不是和黑道那家伙有不正当关系”时,我说,“少造谣。”

  “没有那回事。”

   他们只是在谈一场不为人知的恋爱而已。

 

 

——THE END


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瓶邪】《麒麟蛋蛋》第一部分(一发完,HE,独立短篇,怀孕生子梗)

高能预警:怀孕生子梗!!怀孕生子梗!!!!!非ABO!!!猎奇向!!天雷滚滚!!!慎入慎入慎入!!!接受不了不要看!!!不要看完再吐槽题材雷!!!

因为需要一个医生的角色,所以用了张学璜,并非代沟番外!!!跟代沟没有关系!!就算没有看过代沟也不影响观看!!!

还是那句话!接受不了不要看!!!


第二部分:http://suisuijiushisan.lofter.com/post/1cecbada_103c174f

第三部分:http://suisuijiushisan.lofter.com/post/1cecbada_103c1750

第四部分(完结):http://suisuijiushis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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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需要一个医生的角色,所以用了张学璜,并非代沟番外!!!跟代沟没有关系!!就算没有看过代沟也不影响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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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是被屏蔽,所以请点图链:戳我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