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赫】Corazón Perdido
#ooc
首尔四月的夜晚还很冷。
金钟云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坐着,脚边一黑一白两个小团子懒懒地睡在白灰色地板砖上。偶尔会有风拂过他卫衣帽下隐藏的耳朵,身体不自觉地打一个冷颤,于是攥着宠物牵引绳的手往袖口内里缩去。
父亲在他出门时放下手里的电视遥控器,平静地看着他,带着询问也夹杂着担心。
他站在鞋柜前,一只脚已经伸进了运动鞋里,听到钟真走出房门询问他的话语,“哥,中午不是已经和两个小家伙散完步了吗?”
另外一只脚脱离拖鞋的动作突然停滞,金钟云仔仔细细打量了下脚上的运动鞋,是和李赫宰相同的那双。
“我就在...
#ooc
首尔四月的夜晚还很冷。
金钟云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坐着,脚边一黑一白两个小团子懒懒地睡在白灰色地板砖上。偶尔会有风拂过他卫衣帽下隐藏的耳朵,身体不自觉地打一个冷颤,于是攥着宠物牵引绳的手往袖口内里缩去。
父亲在他出门时放下手里的电视遥控器,平静地看着他,带着询问也夹杂着担心。
他站在鞋柜前,一只脚已经伸进了运动鞋里,听到钟真走出房门询问他的话语,“哥,中午不是已经和两个小家伙散完步了吗?”
另外一只脚脱离拖鞋的动作突然停滞,金钟云仔仔细细打量了下脚上的运动鞋,是和李赫宰相同的那双。
“我就在楼下透透气。”
金钟云换回了拖鞋,踢踏着走出家门后真的乖乖在小区楼下坐着。长椅上的手机还在震动,提醒着新消息的不断进入。
李赫宰在群里分享圭贤做的晚饭,照片里的炒年糕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引诱着他的食欲不断蹿上舌尖。他点了点照片左上角的头像,然后双击放大查看那张他已经烂熟于心的图片,一轮弯弯的月亮。
像李赫宰本人一样,清清冷冷。
金钟云拢了拢头发,刚修剪完的指甲划过耳骨时却带来一丝刺痛,他又向下摸了摸还未取下的耳钉,指腹磨着它的边角勾勒出细细的弯月。
他叹了口气,轻轻扯了扯牵引绳带着小不点和melo回了家。
金钟云很喜欢四月。
薄薄凉凉的空气里写着诗,街道旁的樱花错落着点缀枝桠,夜晚的星空很清晰不会模糊了眼。抬头望天的时候他常常想起参加给你宇宙的时候,他看见的每一片星空。
粉丝说他是个爱分享一切美好的人。
那时他给聊天界面另一头发送那张挑选了很久的夜色时,很久才得到回复,简短的“收到”两字。他也不恼,只是总觉得那份悸动又衰弱了一点。
他常常觉得这是自虐,去靠近一个无法接近的人。放送镜头前的调皮小孩刚开始让他紧张又欣喜不停,紧接着变成无奈,即使迟钝金钟云也终于知道了创造分量的好意。于是他开始恐惧镜头前靠近自己的李赫宰,不再给自己无谓的希望。
像节目上调侃那样,金钟云很喜欢给成员们打电话。大哥哥会耐心听他把话讲完,再询问他今天的吃饭情况,挂断之前会再次叮嘱要早睡。
但他很少会给李赫宰打电话。私下里电话那头不会传来“呜-------”,他也不能自顾自地说着无厘头的话。
赫宰喜欢独处。这是李赫宰本人点头同意的观点。
李赫宰生日那天金钟云没有行程,他点开了直播观看。在李赫宰笑着说让我们看看艺声哥怎么说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金钟云僵了一下。
手机来电时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一弯月亮。金钟云给电脑开了静音,呆了很久才接起电话。眼睛里是电脑屏幕上穿着睡衣人的笑脸,电话里是让他恐惧的放送语气,开口前他想,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呢。
挂断电话后金钟云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一架夜航的飞机,即使有无线电的指引依旧找不到方向,在漆黑里恐惧前行,知道前方不会出现灯光或者生命迹象。
他更愿意追逐风而不是在固定航道里飞行抵达,他喜欢与自由嬉戏,向往独立,但他会慢慢舍弃自己的渴望。
只是他在这个过程里反反复复放弃,放弃对渴望的舍弃。自我管理带来的戒断反应常常像蚂蚁撕咬,于是他在每个夜深时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清醒时想得最多的是李赫宰。
金钟云拍摄第四张专辑的mv时,李赫宰送了咖啡车应援。经纪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告诉他这个消息,语气很平常,像是问他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金钟云盯着化妆镜上的自己愣了很久,然后扯开了一个笑容。
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解锁点进kkt,很久前删掉的对话框并没有跳出,送咖啡车的人只在群里抱怨昨晚打游戏太迟睡眠严重不足。
他开始有点犯迷糊。
直到凌晨拍摄才结束。坐在回去的车里,金钟云带着点困意把头靠在车窗上,窗外下了四月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又更把他催眠。
李赫宰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车里显得突兀,响了很久后驾驶座上的经纪人转头带着点试探地问他,“哥不接电话吗?”
金钟云回了他一句无厘头的问句:“今天成员有直播吗?”
经纪人摇了摇头。
他还是接了电话。那头的人一直没有说话,隔着冰冷屏幕金钟云似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拍打在车窗上的雨滴小了点,金钟云揉了揉眉头开了口,“喂,赫宰呀。”
电话那头发出细不可闻的回应,金钟云似乎听见了李赫宰的鼻息和通话的电流声交杂到一起,磨得他的心痒痒。
他想开口问李赫宰为什么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不说话。
车停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时,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是“哐当”一声,是打开窗户的声音,紧接着金钟云终于等到了李赫宰说话。
“哥。”
“我喝了点酒。”
金钟云按下车窗摘了口罩透气,前方红灯的秒数还在跳跃。
“嗯,赫宰,我在听。”
电话那头又隔了很久才传来回应。
“哥,我在和你看着同一片天空。”
“还有就是,我有一点......想你。”
金钟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来,雨停后透过车窗吹来的风带着凉意,他一下迷了眼连唇瓣都开始有点颤抖。
电话也不知道是怎么挂掉的,再回过神金钟云已经到了家,放下波点包换上拖鞋的动作里都带着点雀跃,还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洗漱完他蒙着被子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拿过手机点开kkt联系人列表里的月亮头像时,金钟云又突然惊醒,赫宰说他喝了点酒,喝了点酒呢,他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句晚安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去,但金钟云还是做了一个好梦。
等待专辑发行的时间里金钟云通过厂牌发布了一个活动,他想看看粉丝们收藏的 [Beautiful Night]。于是在那些天里他感受了北海道札幌街头的夜空,旧金山带着潮湿空气的雨夜,还有首尔雨后漆黑无星月的夜。
那夜来自李赫宰,聊天框突然跳出来的时候金钟云眼睛都花了一下。那晚的电话之后他们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不是行程繁忙不是忘在脑后,而是最大程度上的逃避,双方都了然于心的逃避。
金钟云甚至还没想明白那记直线球的来由。
他点开了对话框,雨后夜晚的视频上方还有两条消息,一张照片和一句简短的话。
照片是给你宇宙时金钟云满怀期待的夜色。
简短的话语是:2018.4.10 /2021.4.10 Beautiful Night
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金钟云点开了视频,脑海里又想起了那晚李赫宰在电话那头说的话。
“哥,我在和你看着同一片天空。”
“有一点......想你。”
金钟云走近窗边看了看今晚的夜色,天空上挂着一抹弯月。他想,今晚也是Beautiful Night。
他回了李赫宰一句晚安。
知道李赫宰进入隔离期的消息时,金钟云刚好结束了专辑发行的直播。他在洗手间里拨通了那串烂记于心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只是响了两下便被接起。
金钟云在嘭嘭的心跳声下发出的声音都带着点哽咽,“赫宰。”
“哥,我在。”
“赫宰。”
“哥,我很好,不要担心。”
“赫宰。”
“哥,歌很好听,很棒。”
金钟云靠在门上一直叫着李赫宰的名字,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能听到电话那头人的声音就很安心。
久站的双腿变得有点麻木,电话此刻陷入了沉默。
最先开口的是李赫宰。
“哥,我很想你。”
金钟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哥,你知道的吧,我爱你。”
“和你爱我一样。”
紧握的双手松开,嘭嘭的心跳声愈演愈烈。金钟云挂断了电话,强装着镇静走出门。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汉江边吹了吹冷风,双颊不易察觉的泛红还未消下,坐在长椅上时他都还不能平静下来。
他又想起了队里大哥哥跟他说的话,他说钟云啊我常常看着你觉得再自信点就好了。他说钟云啊再去细细感受一下,有点胆怯却不敢大踏步走向你的爱。
金钟云想,大哥哥或许错了,李赫宰一点也不胆怯,是个打直线球扰乱自己的坏家伙。
釜山表演完的那天,金钟云在sns上发了和李赫宰的合照。
配文:今天没能一起 有点无聊
于是kkt的消息不断进来,李赫宰软软绵绵的语音发了一条又一条,嘴里都是杂乱无章的话语,金钟云反复听着也懂了他的意思。
李赫宰说,哥,快点见面吧。
金钟云嘴角上扬着飞快在手机屏幕上打字,“阿拉索,少喝一点酒。”
李赫宰隔离期结束的那天,金钟云给他发消息。
“赫宰呀,要来鼠兔吗?哥在这里等你。”
屏幕那头回消息很快。
“不想喝咖啡,也不想吃甜品~”
金钟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小手一挥叫了弟弟过来去超市帮他带东西。
无视钟真无奈的眼神,金钟云埋下头回复李赫宰。
“快点过来,哥给你煮拉面吃。”
END.
[贤赫]石榴树
关于喜欢
以及刮风的夏天
(一)
曺圭贤不太爱说话,总是坐在院子里看插画书,刚搬进来的时候和曺妈妈一起种了一颗石榴树。
跟他一般高的树苗长的很好,小小的曺圭贤每天都会浇水,希望能快点结出红色的果实。
偶尔也会听到小朋友们三五成群的玩闹,在小区里跑来跑去,虽然每个人都很开心的样子,但是曺圭贤讨厌出汗的味道,特别是踢完球以后身上脏兮兮的,不想弄脏印着卡通企鹅图案的白色短袖,所以从来不会加入他们。
邻居家的哥哥到是见过一次,圆溜溜的眼睛像只小兔子,躲在他妈妈的身后,打招呼的时候露出白嫩的脸蛋,他说他叫李赫宰。
后来李赫宰不小心把足球踢进了曺圭贤家的院子,...
关于喜欢
以及刮风的夏天
(一)
曺圭贤不太爱说话,总是坐在院子里看插画书,刚搬进来的时候和曺妈妈一起种了一颗石榴树。
跟他一般高的树苗长的很好,小小的曺圭贤每天都会浇水,希望能快点结出红色的果实。
偶尔也会听到小朋友们三五成群的玩闹,在小区里跑来跑去,虽然每个人都很开心的样子,但是曺圭贤讨厌出汗的味道,特别是踢完球以后身上脏兮兮的,不想弄脏印着卡通企鹅图案的白色短袖,所以从来不会加入他们。
邻居家的哥哥到是见过一次,圆溜溜的眼睛像只小兔子,躲在他妈妈的身后,打招呼的时候露出白嫩的脸蛋,他说他叫李赫宰。
后来李赫宰不小心把足球踢进了曺圭贤家的院子,滚进曺妈妈用心打理的花丛里,跑的满头是汗的小赫按着门铃,被太阳晒得脸和耳朵都红红的。
曺圭贤悄悄在二楼的窗帘后面看着站在底下的人,看他着急的样子却并不想开门,只是装作没有听见。
好不容易办好了转学的手续,还没有适应新的环境,周五放学的时候,圭贤就被高年级的哥哥们堵在回家的路上,可能是他看着面生,又打扮的干干净净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曺圭贤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整个人都蒙了,攥紧书包带不敢出声,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口袋里的零用钱给他们,李赫宰就出现了。
“老师来了!”
还没有经历变声器的李赫宰,声音里透着奶气,说话的尾音也很可爱,本以为搬出老师就会吓跑这些大哥哥,结果两个人一起挨了揍。
曺圭贤看着脸上还挂着婴儿肥的邻居家哥哥,觉得他真的很多管闲事,也许把钱给那些人就不用这样了,哪有人手臂都擦伤了还笑嘻嘻的,是不是笨蛋啊?曺圭贤在心里偷偷给哥哥的形象画了一个小猪。
小孩子总是正义凛然的,圭贤觉得要保护笨蛋哥哥不被欺负,从那以后李赫宰就多了个小尾巴,这个小尾巴总是会装大人,喜欢抿着嘴巴表达不满,可爱的不行。
李赫宰每天上学都会收到曺圭贤给的牛奶,在数不清第几次拿着巧克力包装的牛奶时,李赫宰终于忍不住了。
“那个,其实我喜欢草莓味的”
曺圭贤决定一天都不要理他,甩开哥哥的手,气鼓鼓的往前走,书包上挂着的企鹅玩偶跟着晃来晃去。
又在小猪的旁边填了一行:这个哥哥真麻烦!
不知道其他六年级的小男生是什么样子,反正小赫会因为熬夜偷看漫画起不来床,明明已经十二岁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相信世界上存在外星人,最感兴趣的就是拯救世界。
曺圭贤偶尔要在门口等十几分钟,比自己大两岁的哥哥才会揉着眼睛走出来,今天也是这样,甚至校服的纽扣都来不及扣好,发尾以微卷的弧度翘着。
走到学校的这段时间,足够赫宰把昨天梦到的故事情节来回讲个几遍,他不在乎曺圭贤有没有认真听。
其实李赫宰真的很难理解,个头还没有自己高的小朋友,为什么会有写日记的习惯,认识的字不多,居然也能磕磕绊绊的写下去。
打开日记本,曺圭贤在记录李赫宰赖床次数的地方,补了一笔,又是一个完整的正字。
哥哥经常出现在他的日记里,最开始写不好哥哥的名字,就会画一些小小的表情,后来写的最多的还是李赫宰三个字。
(二)
时间过得很快,院子里的石榴树抽出新的绿芽,像曺圭贤期望的那样,足够撑出一片容纳他们乘凉的阴影。
李赫宰长高了很多,宽松的运动短裤被他卷起来,软塌塌的头发有几缕粘在额前,就算不停的用手掌扇风,还是觉得很热。
他坐在树底下等曺圭贤收拾要带的东西,约好了去市区的图书馆,打发炎热的假期。
“你快点!外面好热。”
还是二楼的窗户,就像小时候那次一样,曺圭贤安静的站着没有出声回应。已经是高中生的李赫宰褪去了婴儿肥,虽然爱吃甜食,但是身高长的太快,一点肉都留不住。
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让曺圭贤移开了目光,下楼时,特意从冰箱里拿了一支草莓味的甜筒,就当是投喂路边的小猫。
“谁让你不进来等。”
曺圭贤把冰淇淋塞到李赫宰的手里,也不管他跟上没有,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要叫哥哥啊,没礼貌的坏小孩。”
不用看都知道,后面的人肯定插着腰,脸颊鼓鼓的在抱怨着不满,曺圭贤连眼睛里都盛满了笑意。
“知道了,快走吧。”
说出来的话却没有透露半点情绪。
到图书馆的距离有点远,李赫宰不愿意走路过去,又找借口说举着冰淇淋不方便,非要曺圭贤用自行车载他,刚才还端着做哥哥的架子,提要求的时候却没有半点不自然。
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李赫宰被风带来的橙花香笼罩着,那是曺圭贤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夸过很多次好闻。鼻尖全是淡淡的香味,手臂搂着曺圭贤的腰,恍惚间以为被他抱在怀里。
被这种想法吓到,李赫宰匆忙想要松开手臂,却因为路上细碎的小石子,反而把他的衣角攥的更紧。
曺圭贤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梦到李赫宰了,在他怀里哭的眼角泛红,滚烫的皮肤紧紧贴在一起,话都说不完整,还要轻声叫他的名字。
天还没有完全亮,被梦里撒娇似的呢喃唤醒,曺圭贤盯着天花板出神。
自从李赫宰住校以后,两个人只有假期才能见面,高中的学业压力让他很少有时间跟曺圭贤像以前那般形影不离。
不过这样对曺圭贤来说可能更好,每次梦醒后那种难堪的情绪可以独自消化,不用面对哥哥干净的眼睛,也不会因为哥哥的靠近而浑身燥热,他开始有意识的和李赫宰保持距离。
关于李赫宰的日记却越写越厚。
(三)
曺圭贤上高中的时候,李赫宰在读高三。
两幢教学楼隔着操场, 他偶尔会听到班里的女生讨论,那个成绩好又性格开朗的学长。
是啊,从以前哥哥就很受欢迎。
曺圭贤挣扎了很久,根本没有办法和李赫宰划清界线,慢慢接受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愿意又有什么关系呢?把他绑在自己身边就好。
会在雾蒙蒙的早上买一杯热牛奶,穿过整个学校为了让李赫宰好好吃早饭。趁教室里人少偷偷翻他的课桌,把夹杂在书页里的少女心事拿走,撕的粉碎。
偶尔也会在周末放学的时候,推着自行车在校门口的转角处等李赫宰。有时候坐在曺圭贤的后座,有时候是跟在他身边,踩着他的影子,很晚才回家
曺圭贤得空就会惦记着那颗石榴树,浇水的时候经常抚摸树干的纹路,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跟树说话。
“你要快点长大,再快点就好了。”
只字不提喜欢。
李赫宰毕业前,教学楼的空地上堆满了试卷,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那些难以捉摸的诗词感悟,像是下了一场六月的雪,从窗户里撒下来,承载了那幢楼里每个人的青春。
(四)
曺圭贤拿走了哥哥常用的那支黑色钢笔,摆在课桌的左上角,觉得烦闷的时候就会用拇指摩擦笔盖上的金属边。
就这么撑过了高中的最后两年。
高考结束以后,曺圭贤有一整个夏天可以和李赫宰待在一起,躺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数夜晚的星星,冒尖的小草隔着衣服扎着曺圭贤皮肤,痒痒的,像是无法压抑的喜欢。
抱着凉爽的冰镇西瓜,窝在沙发里花掉下午所有的时间,看几部老电影。
李赫宰总是会为故事里的感情流泪,每当这个时候,曺圭贤就把肩膀借给他,被泪水打湿的布料,比烫手的咖啡还要温暖。
“哥,我们在一起好吗?”
“我比你小两岁,很长一段时间里永远在看你的背影,真的很努力想要追上你,成为能够被你依靠的人。”
“但是太累了,我不想再漫无目的的跑下去了。”
“你试着相信我,给我一个光明正大喜欢你的机会好不好?”
就像无数个普通的傍晚,窗外的天空晕染着粉紫色的夕阳,电影放到结尾,歌手还在唱着轻快的曲调。
陪伴他们好多年的石榴树,开着火红的花朵,快要结出果实。
十八岁的曺圭贤也终于拥有了完整的夏天。
【云赫】莎乐美
雪茄味黑帮大佬A✘草莓味警局卧底O
老套的设定,想看甜甜恋爱的集美们可以撤退了。
#成年人谁要看又甜又纯的爱情啊!把喝最烈的酒吃最辣的肉打在公屏上!!!#
架空设定人物肯定极度ooc啦,跟现实和正主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一个日常发///泄///产物。
小清新的姐妹真的不要看,一锤子买卖,如果你好奇,被辣到眼睛概不负责哦(ΦωΦ)
以上。okk
雪茄味黑帮大佬A✘草莓味警局卧底O
老套的设定,想看甜甜恋爱的集美们可以撤退了。
#成年人谁要看又甜又纯的爱情啊!把喝最烈的酒吃最辣的肉打在公屏上!!!#
架空设定人物肯定极度ooc啦,跟现实和正主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一个日常发///泄///产物。
小清新的姐妹真的不要看,一锤子买卖,如果你好奇,被辣到眼睛概不负责哦(ΦωΦ)
以上。okk
【云赫】钓系男友
“钟真,你说赫宰怎么还不回我信息”明明在专辑回归期的solo歌手金钟云却百无聊赖的待在自己的咖啡店的角落小桌子前抱着手机唉声叹气。
“第二十次”钟真站在不远处的桌子前认真的擦拭着咖啡杯子,还得不时回应那个无聊的哥哥。钟真暗自默数着金钟云不断重复的那句话的次数。毕竟半个小时前金钟云在ig动态发了跟赫宰哥的合照并配字【因为今天没能一起,所以很无聊】后,就开始碎碎念着赫宰哥没回他kakao消息。
“说了,你可以主动给赫宰哥打电话呀,你要是真的想念的话”钟真摆放好最后一个擦拭干净的马克杯后,终于忍不住回话。
“嗯,不行,你不了解赫宰,赫宰这时间还没睡醒呢,吵醒了会闹脾...
“钟真,你说赫宰怎么还不回我信息”明明在专辑回归期的solo歌手金钟云却百无聊赖的待在自己的咖啡店的角落小桌子前抱着手机唉声叹气。
“第二十次”钟真站在不远处的桌子前认真的擦拭着咖啡杯子,还得不时回应那个无聊的哥哥。钟真暗自默数着金钟云不断重复的那句话的次数。毕竟半个小时前金钟云在ig动态发了跟赫宰哥的合照并配字【因为今天没能一起,所以很无聊】后,就开始碎碎念着赫宰哥没回他kakao消息。
“说了,你可以主动给赫宰哥打电话呀,你要是真的想念的话”钟真摆放好最后一个擦拭干净的马克杯后,终于忍不住回话。
“嗯,不行,你不了解赫宰,赫宰这时间还没睡醒呢,吵醒了会闹脾气的,可凶了,不过奶声奶气抱怨也可爱”金钟云一脸你在坑我的表情,语气反倒是上扬了好几分,来炫耀自己很了解赫宰。
钟真虽然早就习惯了自己的哥哥是个口不对心的神经病,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早就过了所谓早餐时间,再过去个十来分钟,都可以准备中午饭了。按他对赫宰哥的了解,再怎么赖床也应该坐在床边傻傻愣愣的发呆醒盹了。
钟真也不拆穿那个不知道做错什么,死活不敢打电话给赫宰哥的亲哥,反倒随手扔了块抹布让金钟云擦擦不远处的桌子,自己便离开了。
“别看手机了,赫宰哥那小身板再纤细,也不能再6.3寸的屏幕里爬出来见你,赶紧擦擦桌子,你口水都在滴到桌子上了,脏死了”
“呀,金钟真你想挨揍吗?”金钟云下意识的用手擦过嘴角,根本没有所谓的口水。被骗后语气更是变得凶巴巴的朝钟真大声吼道。
“别废话,赶紧擦,不然我就跟妈妈告状,说你今天想看店了,还惹赫宰哥生气了。看妈妈揍谁”今天捏着挡箭牌的钟真也不甘示弱的朝金钟云回嘴。
“哼,就知道欺负我”金钟云被钟真戳中痛点后,不高兴的嘟起嘴巴然后抿起嘴,像极了一只刚打了气又不甘心漏气的气球。手上倒是听话的开始认真擦拭桌子,毕竟金钟云也知道光盯着手机也没用,总得想想法子。
不远处的手机界面还停留着赫宰连续好几条已读不回的信息界面。而另一边的赫宰倒真的如钟真所说回笼觉睡饱了,晃着白皙的小腿盯着一头乱糟糟的乱毛坐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等着精神气找上门。
等着赫宰好不容易意识回笼才慢吞吞的光脚走出房门,跑到厨房倒了杯水喝。坐在沙发上的素拉正开心的在姐姐群里分享着金钟云刚发在ig的动态。
群里的姐姐们正在八卦着她们家弟弟们的爱恨情仇各种正主八卦。
希真:钟云这次又干嘛了,在线钓赫宰?
雅拉:在线等一个回答@素拉
仁英:蹲着
素拉:我弟醒了,我问问。【表情包:去去就回 】
拎着水杯忙着喝水的赫宰突然感觉脑后一凉,就算再没眼力见赫宰也知道他家姐姐又在打他主意。一般这种眼睛发亮满脸期待的表情,不是看中了什么衣服包包化妆品,就是甜品零食烤肉串,再不就是又有什么八卦想从自己嘴里说出些实情。
“赫宰昨晚睡得好吗?”素拉温柔的问道。
“嗯,挺好的,怎么了”赫宰听着这语气大概是跟自己有关,能保住钱包什么都好说。
“最近钟云没找你玩吗?”直接进入正题的素拉等着赫宰的回答。
“嗯?怎么突然提起艺松哥”赫宰随手拿起桌面的小蛋糕小口的吃了起来。
“你看,钟云这孩子好像挺想你的,你是不是忘记回复了”素拉递上钟云的ig界面,顺便给弟弟扒拉粉丝拼好的【金钟云在线找李赫宰的各个平台的图】。素拉还是很了解自家弟弟,一般除了忙得紧,或者闹别扭才不爱回信息。要是一直没回就是看完忘记了,对于电子产品各种迷糊的小傻瓜。
赫宰从口袋摸出手机,果然好几条信息都带着金钟云的名字蹦了出来,旁边都是标着已读的小符号。
赫宰拿着手机想了想,似乎想起什么就着急忙慌的把吃剩一半的蛋糕连同包装纸塞进身边素拉姐的手里。
素拉握住手里松软的蛋糕,挣扎了片刻,还是咬了一口剩下的蛋糕。
“算了,亲生的弟弟,吃剩就吃剩吧”还没吃两口刚走不远的赫宰又回头从素拉手里把剩下的蛋糕拿走,然后全部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还模糊不清的留下一句话后,差点被抱枕扔到的瞬间赫宰敏捷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并锁上了门。
"多大人了,还抢弟弟的蛋糕,怪不得没有男朋友,你看仁英姐都嫁出去了"
素拉忍住没骂出声,只能生气的捶打了身边的抱枕,发泄够了才抱着手机在姐姐群里扔下一个生气的表情包。
群里还在热火朝天的聊着新剧的西皮糖
素拉:【呀,在线送弟弟,一只GUCCI新款就送,包邮急】
希真:怎么了,赫宰又惹你生气啦
雅拉:替我弟争取一个名额
素拉:赶紧让你弟四天后过来接走,没事别送回来了
钟真:@素拉姐 我哥说这种好事他来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圭贤哥了,圭贤哥这么忙
素拉:我弟这么抢手呀,那我考虑看看
回到房间的赫宰抱着手机趴到床上,对着钟云的聊天界面嘟囔着才不是想你了,就是想看看你找我有什么急事才回电话呢,我真是一个有礼貌的小孩。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的赫宰拨通了钟云的电话。
“赫宰睡醒啦”电话那头的金钟云一如既往的声线温柔。
“嗯,醒了一会了,哥找我有事吗?”赫宰拿这手机玩累了就点开视频手机斜靠在枕头上,自己懒洋洋的用下巴抵在玩偶的肚子上,不时还用手托着脸颊。
在金钟云的视角就是赫宰一张软乎乎的小脸出现在手机上,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小奶猫对着自己撒娇。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念赫宰了,赫宰呀,我想你了”原本金钟云就低沉的嗓音说着这么深情的话,就算是认识很久的赫宰也不禁脸红。
“嗯嗯,我也想哥了。挂了”害羞的赫宰胡乱的应答着,眼睛看了一眼深情的盯着自己看的金钟云。
“果然太久没见面,钟云哥更好看了,自己的抵抗力变低了”
赫宰红着脸挂掉电话,然后点开推特把粉丝专门截图收藏的自己跟金钟云的赫宰都保存到相册。看到金钟云还特地艾特SJ的推特大号还不忘截图发给金钟云,打算好好嘲笑他一下。
“笨蛋艺松松,我也是有推特号的人啦,还有.....”
"赫宰也想钟云了"
看到赫宰回复的信息,金钟云那中气十足的笑声透着门缝都飘到了客厅,然后又随手转载了几张粉丝画得自己跟赫宰的西皮图。
钟真不禁感叹道“果然烈女怕缠郎,钓系真可怕呀”
完(๑′ᴗ‵๑) Lᵒᵛᵉᵧₒᵤ❤
各位,学废了吗?赫宰不出现就用各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金钟云亲测有效√
【云赫/赫云】看见你说你爱我(小甜饼一发完)
❀是个情感实化症+情绪抑制剂的故事
❀超甜超可爱,可能云赫向更多?不过我认为是无差
❀本来还想小虐怡情来着,结果一写就变成糖了,那就甜着吧
❀围观他们谈恋爱啦~~~
——当你无法坦率表达自己的感情,当你连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什么心情,当你太过于表里不一,你有可能会患上这类的情感实化症。
你的头顶会实体化出现表达你心情的代表物,它可能是阳光,可能是落雪,可能是火焰。这都取决于你对于情感的定义。
万幸的是,这个病症没有副作用,而且只有与你亲近的人才能看到这个现象。
而且为了避免突发...
❀是个情感实化症+情绪抑制剂的故事
❀超甜超可爱,可能云赫向更多?不过我认为是无差
❀本来还想小虐怡情来着,结果一写就变成糖了,那就甜着吧
❀围观他们谈恋爱啦~~~
——当你无法坦率表达自己的感情,当你连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什么心情,当你太过于表里不一,你有可能会患上这类的情感实化症。
你的头顶会实体化出现表达你心情的代表物,它可能是阳光,可能是落雪,可能是火焰。这都取决于你对于情感的定义。
万幸的是,这个病症没有副作用,而且只有与你亲近的人才能看到这个现象。
而且为了避免突发情况发生会让别人都看见实体化的情感,医生也研究出了一款情绪抑制剂。
正规装一瓶5ml,分别抑制“喜怒哀乐”,一瓶能保证三至六小时不受强烈情绪影响,便携装一瓶3ml,能保证一小时不受强烈情绪影响。
“现在我们公司正在推出买十赠一的活动,先生如果立即参加的话还能免费加入我们的会员,以后每月都有活动可以参加。。。”导购小姐的话还没说完,面前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就点了点头,掏出卡示意买上十支,看看效果之后再来买。
导购小姐眉开眼笑,知道这是碰上大金主了,于是愈发殷勤的领着人去付了款,送他出门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先生记得用的好下次再来啊!”
李赫宰拉了拉衣领,确保没有人看见,这才上了车,一脚油门回了宿舍。
他的情感实化症由来已久了。
李赫宰从来是个表里不一的人,镜头面前和镜头后面简直是两个极端。
镜头前他牙龈从头到尾营业,抛梗接梗样样在行,是个谁都称赞的玲珑艺人;镜头后他冷脸低调,严肃又认真,看起来像个不苟言笑的总裁。
团里大哥哥曾经真情实感担心过,如果这小子之后要是精神分裂了那可咋整,二哥金希澈笑出鹅叫,说你担心啥呢那崽子可冷静了,他就是镜头前太累了,躲到镜头后面想怎样你就随他去吧。
他金希澈毕竟也是个有经验的,知道镜头前待久了有多累,所以他也会在夜深的时候把自己灌到大醉,试图在醉意里找回最属于自己的自己。
他们都有不同的调节方式,没所谓的。
大哥哥这才稍稍放了心。
却没料到李赫宰情绪情感转变的太快了,几乎到了自己都承受不住的地步,他更深层次更强烈的情感被关在冷漠的深处,大脑终有一日发布了紧急求援的信号,在他脑袋顶上亮了个大暴雨的天气图标。
李赫宰就这样变成了蔫哒哒的李小盒。
彼时他还看不见自己脑袋顶上那个大暴雨,也没觉得自己受到了什么影响,还是照例上班,照例露牙龈,也照例在回休息室之后就戴好冷漠的外壳。
变得不同是那次他给金钟云送的咖啡车。
他们成员真的好久不见,十辑的宣传期告一段落,大家就回到了各自的行程中。平日里不算太忙的金钟云却变成了他们中最忙的那个,因为他的四辑即将要来,男人欢喜成孩子的样子,成天在成员群里展示自己的进度。
于是那天,得知金钟云将要在某个地方拍上三天的MV之后,李赫宰私底下掏了掏腰包,作为惊喜送了辆咖啡车去给他哥应援。
金钟云毫无例外的开心了起来,哪怕那咖啡车上印的却是小jerry的头像,他还是被那句“爱松哥,我在看着你”取悦到,忍不住站在阳光下的咖啡车旁给李赫宰打了个视频电话。
彼时他刚刚把一头耀眼的红发剪掉,从上到下都是一副清爽的少年打扮,李赫宰接了电话后被他哥摇头晃脑的“你果然还是喜欢哥啊!”暗戳戳的臭屁也给明媚了心情,他扬起笑脸:“我当然喜欢哥啦!”
但是视频那边的金钟云乐呵呵的,视线却飘到了自己头顶上,李赫宰莫名,他抬头看了眼,确定自己脑袋上没有个什么小蜜蜂在飞,然后又好奇看金钟云:“我脑袋上有什么东西吗?”
屏幕那边的男人睁大了眼:“呀,赫宰呀,你头上怎么顶了个小太阳?”
这事儿听起来就不科学。
李赫宰之后和金钟云确认了好久,终于搞明白“小太阳”不是个什么形容词,而是字面意义上,自己头上真的有个小太阳。
他嘴角抽搐,最后不死心的追问:“哥是真的真的看见我头上有个太阳?”
金钟云点头,又不确定道:“怎么现在。。。变成了个问号了,就跟游戏里NPC似的。。。”
李赫宰就觉得,这事儿往后只有两个走向:他哥去眼科看看眼睛,或者自己去实验室被解剖研究。
金钟云显然还有点不放心,嘱咐顶着个大问号的NPC小盒下班去鼠兔让他当面看一看,自己会在这段时间搜一搜看这类情况是不是有过先例,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被反过来派发了任务的NPC小盒蔫了吧唧的应了声好,并在挂电话的那一刻问号转大暴雨,强撑着扬起笑脸录完了一期节目。
他之后坐着经纪人的车去了鼠兔,路上看了一堆金钟云发给他的关于“情感实化症”的资料和新闻。
所以这事儿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啊,李赫宰松了口气,大暴雨转小雨,头顶一朵乌云进了鼠兔。
也了解清楚情况此刻放松许多的金钟云看着李赫宰头上的乌云笑:“蔫了吧唧的小崽子,来,哥给你点了个草莓蛋糕,特意嘱咐钟真多放些草莓来着。”
李赫宰于是坐下来吃了一大口草莓,头顶终于不再下雨,变成了蓬松绵软的白云。
像天气预报似的,金钟云笑眯眯,诡异的察觉出了萌点。
本来李赫宰了解清楚了情况,也就不想再把这当成什么重要的事,但是不管如何,一旦知晓了有这种东西存在,那就心里梗了根刺了,李赫宰不停提醒自己要忘记,结果忘是忘不了的,某天早上他醒过来,还意外的在镜子里也看见了自己脑袋上淅淅沥沥落着雨的小乌云。
小乌云抖了抖,变成了个大大的感叹号。
下午,整个MV拍摄结束松了口气的金钟云看见信息里李赫宰发过来的十几条,无一例外全是撒娇打滚哭唧唧。
——这东西的发展速度好快啊哥我现在也能看见往后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所有人都看得到我脑袋上的天气预报了啊啊啊!
这才有了开头,李赫宰全副武装去买情绪抑制剂的那一幕。
金钟云叹气,看着资料里有关“情感实化症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看见”这一说明,知道李赫宰肯定没仔细看过。
他和他亲近这件事情。
又是一个三天后。
金钟云在鼠兔迎来了没提前告知过会来的李赫宰,陡一抬头被来人青黑的眼眶和大暴雨的小乌云惊的差点摔了咖啡。
他有点心疼的把李赫宰按在椅子上,问:“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已经买好了情绪抑制剂,没有问题了吗?”
“可是,哥,”李赫宰万分痛苦,“我也需要情绪起伏,我也需要喜怒哀乐,我要在节目里表现出来的,哪怕是装。但是吃了那个情绪抑制剂,我连装都装不出来了,我在镜头面前都变得冷漠严肃。。。我不可以冷漠严肃。”
对面的弟弟声音逐渐小了下去,金钟云看着那下着大雨的小乌云,想揉一把却抓了个空,最终把手放在李赫宰头顶揉了揉。
“哥MV拍完了,有两天的假,你这两天有节目吗?没有的话和哥一起出去走走吧。”将要离开鼠兔的时候,金钟云这样说。
李赫宰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应了下来,他压抑的太久,几乎快要像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抓住胸前的浮木,以至于金钟云第二天拉开自家房门就看见穿戴整齐拎着行李箱的李赫宰站在外面朝他露牙龈笑。
头顶是软绵绵的白云,看上去心情不错。
金钟云于是也笑起来,家里的melo和小不点围上来嗅了嗅李赫宰,自家妈妈给两个人做了顿丰盛的早餐,随后金钟云也拉了个行李箱,和李赫宰一起出了门。
他并没有说要去哪里,但是李赫宰显然不怎么介意,他乖乖被拉着走,乖乖的上了车,又乖乖的上了飞机。
直到下了飞机以后,空气里染上咸湿的海风。
李赫宰多云了一个早上的天气预报终于露出点太阳光来。
他们在济州岛游了泳,在沙滩上抓了螃蟹,李赫宰兴致勃勃的看着他哥的身体搞笑,龇牙咧嘴的一个扑腾把自己扑进水里,他就坐在沙滩上笑的东倒西歪。
啊,这个经历可真是不常见,李赫宰心想,从来都是他逗别人笑,什么时候别人这样逗他笑过。
金钟云湿漉漉的坐回他身边,伸手把头发往后一撸,露出个克里斯马的发型。
李赫宰后知后觉的红了耳尖。
怎么,有点帅的样子。
金钟云坐在他身边,意味深长的看着李赫宰的脑袋顶上,太阳光底下探出一只小狗正朝他撒娇,尾巴摇的飞起。
他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李赫宰于是和他被吹乱的头发里露出的小白狗一起抬头看他。
金钟云被撩的咬牙,猝不及防弯腰亲他。
李赫宰懵逼。
小白狗懵逼。
李赫宰“腾”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小白狗“嗷呜”一声钻进了头发里,露个摇晃的尾巴。
金钟云看的好笑,忍不住又亲一口。
第二天,坐在酒店阳台看日出的李赫宰虽然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进展表示惊喜,但想起正事还是有点发愁:“哥,我这天气预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呀。”
晚上回来太累了迷迷瞪瞪没照镜子的李赫宰并不知道在他头发里做窝的小白狗的事实。
金钟云于是意味深长:“是啊,那怎么办呢。”
他弯腰贴近小白狗,那狗狗于是也和他对视:“商量一下,以后只有我能看见,好不好?”
小白狗晃尾巴,抬了抬爪子表示答应。
只有你能看见,看见我的喜怒哀乐,看见我说,我爱你。
家裡的灰塵都掃不掉怎麼辦
潔癖男特x灰塵精云
上課發呆隨便寫的腦洞
加隨便畫的示意圖
參照四十斤肉的我同運動會 還有龍貓
朴正洙最近有點寂寞。
回到家看見空蕩蕩的房子,只能對著空兒主持「呦囉本!歡迎來到三時狗三餐!讓我們歡迎今天的cast——-吧囉吧囉~~~~心空xi~~歡迎你!」
對的,這就是寂寞的三十代後半大叔。
除了主持之外他還有另一個嗜好,就是打掃。「利特的打掃挑戰~開始!」他每天要打掃房間三次,這就是潔癖男的快樂,但最近他發現不管他怎麼掃,房間裡總是會出現新的、灰色的、毛茸茸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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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灰塵都掃不掉怎麼辦
潔癖男特x灰塵精云
上課發呆隨便寫的腦洞
加隨便畫的示意圖
參照四十斤肉的我同運動會 還有龍貓
朴正洙最近有點寂寞。
回到家看見空蕩蕩的房子,只能對著空兒主持「呦囉本!歡迎來到三時狗三餐!讓我們歡迎今天的cast——-吧囉吧囉~~~~心空xi~~歡迎你!」
對的,這就是寂寞的三十代後半大叔。
除了主持之外他還有另一個嗜好,就是打掃。「利特的打掃挑戰~開始!」他每天要打掃房間三次,這就是潔癖男的快樂,但最近他發現不管他怎麼掃,房間裡總是會出現新的、灰色的、毛茸茸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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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鐘云是住在這間房子裡的灰塵精,別誤會,他可不是什麼害蟲,他是個好灰塵,會幫主人打掃家裡看家防小偷的。
但這個新主人,雖然長得很好看、說話聲音很溫柔,金鍾雲很喜歡他。但新主人真的太愛乾淨了,不但把整個家都佈置成白色的讓他無所遁形 ,還總是把他掃一掃丟出去 ,他不但要自己灰溜溜的從垃圾場爬回來,還得時不時被空兒追著跑。
「唉,我真是21世紀最可憐的灰塵精了」
但金鐘雲還是很喜歡這個溫柔的哥哥,總是偷偷跟在他旁邊看他、在他對著空兒主持的時候發出渾厚的笑聲、偷偷把他冰箱裡不健康的食物扔掉、在他做惡夢睡不好的時候幫他掖好被子、還在心裡偷偷叫他”正洙哥~”。
「只要當作一天要跟正洙哥玩三次捉迷藏而已~也沒什麼嘛。」
——————————————————————
朴正洙覺得不對勁。
他發現家裡那團怎麼掃都不會消失的灰塵, 好像會動。冰箱裡的垃圾食物和咖啡總是無緣無故的消失、他講會扣錢的諧音梗的時候總是依稀聽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渾厚笑聲。甚至在他睡覺的時候,感覺有一雙貓咪一樣的丹鳳眼在偷看他。
於是他假睡,瞇著眼偷看,果然那團灰灰的東西悄悄的靠近他,朴正洙伸手一抓——-蓬鬆蓬鬆的一坨。「啊!一給莫呀!」他打開燈一看,和手上的灰團子大眼瞪小眼,嚇了一跳的金鐘雲碰的一下變成一個灰髮、灰運動服、長相精緻的男孩。
「正...正洙哥....?」金鐘雲露出一個討好的貓貓笑。
【仙鹤】催眠
仙鹤,曺圭贤x李赫宰,腹黑曹x甜饼李哥
客串:金希澈,大队
背景参考:全知干预、肩膀舞、圭生日直播(怕鬼梗)
只是想一起睡而已/何必搞这么多伏笔
“虔诚的人会得到他想要的礼物。”
“而究竟谁才是那个被催眠的人?”
正文
“谁答应了?”
曺圭贤放下手腕,金属汤勺磕在碗盏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叮”声。
金希澈慢条斯理地揉着手指,摆出笑嘻嘻的表情。
“哥就来过渡一个月,就一个月。”
“等新家落定了就搬走。”
“不行。”
“你小子……”...
仙鹤,曺圭贤x李赫宰,腹黑曹x甜饼李哥
客串:金希澈,大队
背景参考:全知干预、肩膀舞、圭生日直播(怕鬼梗)
只是想一起睡而已/何必搞这么多伏笔
“虔诚的人会得到他想要的礼物。”
“而究竟谁才是那个被催眠的人?”
正文
“谁答应了?”
曺圭贤放下手腕,金属汤勺磕在碗盏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叮”声。
金希澈慢条斯理地揉着手指,摆出笑嘻嘻的表情。
“哥就来过渡一个月,就一个月。”
“等新家落定了就搬走。”
“不行。”
“你小子……”
刚还慈眉善目的二哥立马横眉冷对,颇有准备破口大骂的架势。
“宿舍不就你和银赫两个人住吗?加我一个还能多了?”
即使已经过去二十年,那曾视线如剑的双眼周围也攀上了笑纹,但金希澈依然是金希澈,收起笑容拍桌厉声的时候,气场说来就来。
在一旁的申东熙埋头苦吃,不敢声张。
“不行就是不行。”
曺圭贤后仰着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不卑不亢地望着对面杀气腾腾的男人。
“这儿,容不下第三个人。”
一、
——那个,只知道跳舞的男人。
曺圭贤半躺在客厅沙发上,时钟指向接近零点的位置。玄关寂静无声,屋里静如坟穴。
李赫宰是下午两点半出门的,为了小分队的新专辑去公司练舞。结果一去不归。
他总是如此,像不知疲惫的机器一样,总要将自己的体能消耗殆尽才懂得停止。医生警告他不能再像这样豁命地运动,否则会对脊椎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已经三十六岁了,却依然按照十六岁时候的方式活着。总像要倾尽所有,燃烧所有,仿佛只活这一天一样,仿佛明天就要末日,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没有用,谁劝都没有用。
——他大概会在零点三十分的时候回来。
曺圭贤像倒数着火箭发射一样紧盯着时钟。书籍摊在膝盖上没有翻动过多少,他紧攥着拳头,手心出汗。
二十七分的时候。楼下传来了泊车的声响。
他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跑进房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李赫宰进门的习惯很特别,慢慢吞吞,像预防着家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他不爱穿拖鞋,于是连脚步都很轻,要很用心才能辨别出他在屋子里行走的动静。但曺圭贤已经熟悉了他的行动方式,凭着微弱的响动也能隔门猜测出此刻的举止行为。
比如现在。
——卡啦。这是开冰箱门的声音。
——西索西索。这是翻找速食包装袋的声音。
——听不清的自言自语。这是在抱怨没有东西可吃的声音。
而接下来就是……
“笃笃笃。”
“圭,你在吗?”
是的。他下一步就会来敲曺圭贤的门。像个放学回家向妈妈讨要点心的小孩。语气小心翼翼,未经允许绝对不擅闯进入。优雅又怯懦,和舞台上的形象大相径庭。
曺圭贤忍耐着想要大叫的冲动,在心里数着数字。果不其然,门外的人又敲了一次,这一回询问的声音更小了,听上去还有些委屈。
“圭,你睡了吗?”
“没。”用压抑着的,听上去冷淡,实则狂乱的语气。
“我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曺圭贤这才立刻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去开门。门外的男人穿了宽大的T恤,胸肌若隐若现。
他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
“冰箱里不是有昨天的鸡块吗?”故意用懒散的声音,听上去不耐烦。
“我不会做菜。”
男人笑得露出八颗牙齿,傻兮兮的,凌厉的眼线晕了一半,看上去像吃得太差的大熊猫。
“你帮我做嘛。”
“好不好?”
曺圭贤险些在这个奶声奶气的“好不好”中立刻缴械投降,仍然假意装作极不情愿的样子。但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前倾。习惯了这种推诿套路的李赫宰抓过他的胳膊就往厨房拖,手掐得紧紧的,怕他走到一半逃跑。两人一前一后,像放学后去小卖部光临的小学生。
“嘻。”得逞的男人乖巧地等在一旁,视线随着大厨来回移动。看着他熟练地从一堆白色的保鲜盒里翻出装着鸡块的那一个,又拿出一堆蔬菜洗洗切切,像贤惠的主妇一样。
“小心衣服。”他讨好似的取来围裙,像献哈达一样给套上脖子。而后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将胳膊绕到厨师的身后,摸摸索索地,但执念地,要打上一个蝴蝶结。
曺圭贤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高举着拿刀的右手。被柔软的头发反反复复蹭着下巴,脸别到一旁,紧咬着嘴唇来忍耐即将要翻涌上来的温度。
——糟,小腹那里开始热起来了……
而一无所知的人却在下一秒及时地撤离了灾难现场,极为果决地步入了浴室。曺圭贤慢慢放下僵硬的胳膊,庆幸又遗憾地叹出一口气。
是的。李赫宰再不松手的话,他可就要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了。
那是,刚结束练舞的李赫宰。
他很细心,但并不苛刻。在对人方面向来是温和亲善。就连训斥后辈练习生的时候,都舍不得说过重的话。唯独在对待专业的时候才格外锱铢必较。如要耗尽自己最后一滴心血般地倾囊而出,
今天也是如此。他像要站上舞台一样认真准备,甚至化了完整的舞台妆——为了适应流汗时候的感觉。米灰色的衣服上残留着干透的汗渍,深深浅浅地印刻在肋骨之下的位置。怀抱的时候,身上传来浓重但并不糟糕的气息,那是融合了海盐沐浴露,和男人特有的荷尔蒙的,叫人无法自拔的气味。
曺圭贤愣愣地听了好一会水声,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有一瞬间被仿佛赤身拥抱的错觉给催眠了。
那个生日在上半年的,白羊座的男人。于春季出生的人多有山花一样的性格。清冷时蛰伏,而盛开时烂漫。那种烂漫是要人命的,一整片汪洋席卷而来,是湮没的,窒息的,叫人动弹不得的。
他有时过于不拘小节,而使旁人不知所措。
——就像现在。
初春的季节,屋里照旧开了暖气。刚出浴的男人头发还往下滴着水,脖子上绕着毛巾,赤脚慢吞吞走到桌边坐下。
曺圭贤猝不及防地回头望了一眼,险些晕厥过去。
“哥,穿件衣服吧?”
李赫宰甩了甩脑袋,用手捋了捋刘海。
“头发和还没干。”
“这和头发没干有什么关系。”
“会着凉的。”
餐盘被端到了桌上,小孩一样的男人眼里立刻亮起光芒。曺圭贤绕到椅子背后,摘下白色的毛巾,像给狗狗擦水一样呼噜着湿哒哒的头发。
“看不见肉了……”
李赫宰被揉得东倒西歪,脖子用力得绷出了青筋。
曺圭贤往后退了一步,艰难地将目光从那光洁修长的脖子上移开,但仍身不由己地沿着肩线往蝴蝶谷描摹了一遍。等看够了,才不情愿地转身朝卧室走去。
——不行,得让他穿件衣服。
不然想脱衣服的人就是我了。
“你……%&¥(说%……(”
“咽下再说话。”曺圭贤坐在餐桌对面皱着眉,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
李赫宰立刻吞下嘴里的食物,惊恐的表情半分未减。
“你是说,你也听见了?”
“是啊。”
“那种……就是那种……”他极力斟酌的样子看上去也十分可爱,“经常在半夜三点发出的……像什么在走动一样的声音?”
曺圭贤淡淡地盯着他,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天啊……”
李赫宰脱力地倒在椅背上,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样软下去。眉眼耷拉下来,看上去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们家不会有鬼吧……”
曺圭贤喜欢李赫宰说“我们家”时候的口气,那种随意的,自然的,毋庸置疑的态度。
这让他更清晰地意识到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事实。好像这儿真的成为了他们两人的“家”一样。
而此刻,他却不能将这种喜悦表现得太过明显。
坐在另一端的男人则完全沉浸在了焦灼之中。他完全轻信了室友的一面之词,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我最怕这种东西了。”
——我当然知道。
曺圭贤看向别处,为了不从视线暴露自己的心声。他喜欢看这个男人充满反差的样子,尤其是这种真实脆弱的时候。
“吃完自己洗碗。我去睡了。”他决绝地站起身,故意地抛下一筹莫展的同伴。
耐心点,再耐心点。
现在还不是时候。
二、
睡眠不足的后遗症一直延续到了白天,当李赫宰顶着深刻的黑眼圈出现,连化妆师都险些无法用专业手段来遮掩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银赫啊——”
拖长的声调,是爱操心的队长。利特拖了椅子坐到旁边,侧过身子凑近了看他的脸。
“怎么回事,没睡好吗?”
最近正值大队拍摄十辑的日子,每个人的状态都值得重视。作为主舞,睡眠不足带来的后果是直接而惨烈的,三十代后半自然不能和二十出头时候相比,大家都在小心地分配着体力,确保每一分都要用在刀刃上。
李赫宰习惯熬夜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像这样严重的还是头一次。
“没什么。”他盯着镜子,镜子中另一个李赫宰同样透出疲惫的目光。曺圭贤知道他不能以这样的姿态说出“我们家有鬼”这种无厘头的话,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自觉警惕了起来。
假如李赫宰说出了担忧的事情,那么李东海一定会接上“你搬回来和我一起住吧”这样的话。这样一来,所有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
利特去拍摄自己的单人镜头了。曺圭贤正想一个箭步冲过去坐到旁边,却被金希澈抢了先。他眼睁睁望着这个剑眉星目的男人拉起了李赫宰的手,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手背。
“银赫啊,有什么事和哥说。”
“哥懂一点风水,你看上去气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李赫宰立刻露出见了亲人一样的表情,眼泪都快掉下来。回握住金希澈的手,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
曺圭贤不动声色往那处靠近了一些,假意对镜梳理妆容,竖起耳朵认真偷听。
“哥,宿舍里好像有脏东西。”
脏东西正梳理着睫毛,差点一把把眼皮扯下来。
“哦?”金希澈皱起眉,歪着脑袋认真思考,煞有其事的样子。
“那哥可一定要搬来住了。你知道哥是夏天出生的吧,阳气特别足。”
——阳气这个词又是哪里学来的了。
曺圭贤烦得要死,又插不上话,不知不觉又往那凑近了一些。
“真的吗,那哥有什么办法?”这家伙竟然还信了,真是病急乱投医。这种不着调神棍的话也信。
“我跟你睡一个屋呗,什么邪魔都赶跑了。”
“不行!”
两人被吓了一跳,同时回头望着突然大喊的队友。曺圭贤自己也没想到会失控,有些尴尬地咬住了舌头。
“我是说,宿舍现在已经被各种东西塞满了。”
他竭力找着圆谎的借口,不敢与另一个当事人对视。
“而且希澈哥,你不能和任何人共处一室吧?”
“怎么不能,起伏我都养了多少年了。”
“呀,我是狗吗?”李赫宰大无语,自信的宠物饲主转头露出健齿。曺圭贤怒目圆睁着,三人面面相觑,气氛异样。直到经纪人喊着拍摄主舞镜头,才打破了僵局。
金希澈望着李赫宰远去的背影,慢慢回过头来,他盯着曺圭贤,绽开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
“你,意见很大啊。”
“我可是宿舍的主人。”
李赫宰走后,曺圭贤的心脏就恢复了正常运作。他气定神闲地在一旁坐下。就算是忙内,也是南韩男团史上最霸道的忙内。整个娱乐圈敢和金希澈呛声的人能有几个?他首当其冲。
“你不怕鬼吗?”
“我怕什么。”曺圭贤嗤之以鼻,等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金希澈目光如炬,稳稳当当,不偏不倚地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早已看穿了一切。
“同住一个屋子,怎么就他听见了,你没听见?”
“我睡得沉。”
曺圭贤立刻站起来,佯装找水喝,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是非之地。
金希澈太聪明了。再纠缠下去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是的。这是蹩脚的谎言,也只有当局者迷的人才会上当受骗。
曺圭贤站在机位后盯着拍摄的男人,捏着快要爆裂的水瓶,心乱如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初的时候,只觉得那个人好脾气。怎么开玩笑都不会生气。这十几年来一贯如此。而步入三十岁门槛后,突然意识到那人傻笑下的真相。他不过用这种宽容的方式来表达对世界的容忍。曾经历过的万千质疑与攻击,仿佛都成了他脚下的基石,帮助他稳稳地上升至如今的位置。旁人只道他憨傻不计较,只有亲近的人才领悟这背后的好。
就连利特入伍的时候,都放心地把队长的职务交给了他。
如果硬要说心动的瞬间,应该是在一起同居之后。
曺圭贤喜欢“同居”这个词。有一种错位的甜蜜感。所以他对外,对自己,都是这样解释。
忘了具体是哪一次演出之后,他们搭乘同一辆保姆车回家。经纪人因事外出。于是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两人。
李赫宰像往常一样洗了澡,老老实实坐在餐桌前玩手机。脸上的面膜往下滴着水,曺圭贤把饭菜端上来的时候,顺手抽了纸巾过去擦他下巴上的水滴。光顾着看视频的人没有注意,下意识抬手想接,结果两人的手就握到了一起。
看惯了这一行太多的热情冷暖,明白所有转瞬即逝的热情都是昙花一现。于是这样绵长的陪伴才显得更为珍贵。
而这么多年来的相处与磨合,早已将彼此间一切棱角都消除殆尽。刻意和做作散去,剩下的都是真心。
“喔,谢谢。”
李赫宰的手指从曺圭贤的掌心划过,沿着指缝接过了纸团,象征性在脖子上抹了两把,而后摘掉面膜,开始吃饭。
曺圭贤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心,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李赫宰是属于舞台的男人。即使在形象最萧条的时候,也难以掩盖万分之一的光芒。
他对自己专业近乎病态的要求,使得每一次的动作都像经过精密仪器的测量。十五年来,这片土壤之上改朝换代多少轮,却始终没有新人能超越他一星半点。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骄傲,而海浪般的欢呼声,是他应得的荣耀。
而这样一个在外光芒四射的男人,却在家卸下所有华丽的伪装,穿着最普通的睡衣,邋里邋遢的吃着一碗面条。时不时吸一下鼻子,抓抓脖子,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发滴落的水抹到裤子上。
不心动吗?这是不可能的。
曺圭贤想都没想地承认了自己的沦陷。
而他也为自己的欲望付出了更惨痛的代价。
爱李赫宰的人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李东海,自不必说。两人虽没到可以结婚的地板,但形影不离也几乎成了一个人。他们相识的时间更长,彼此间的默契更多。好像一对水泼不进的双胞胎,谁都不能把他们拆散。
金钟云,那个爱拿手指点人中的哥哥。看着打打闹闹,其实最偏袒。无论玩笑过分到什么程度也不会真正生气。反倒是有人拿李赫宰消遣的时候,往往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朴正洙,永远的队长。亲口说过“假如我不做队长了,那队长一定是李赫宰”这样的话。在最难的时候,宁可省下自己的零花钱,也要满足他想吃汉堡的心愿。几乎像带亲弟弟一样把李赫宰带到能独当一面。
还有唯一能够和队友两人吃饭的申东熙,看着闷声不响实则最心仪的厉旭,还有……
太多了……
曺圭贤愁得要掉头发,他有太多不能,也无法打败的假想敌。那甜美的男人成了炙手可热的酒心蛋糕,看似谁都想来啃一口。所以他太累了,太想独占,又太说不出口。所有的折磨成了一个人的迷局,他每日假笑,真成了心事重重的笑面人。
——而唯有他们两人现在还在一起同居这点,能使他稍微放宽一点点心。
但是,除此之外呢?
三、
——有的人藏不住心事,情绪都写在脸上。而有的人能缄口不言,把秘密带进坟墓里去。
前者是李赫宰,后者是曺圭贤。
曺圭贤洗完澡出来路过李赫宰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面容呆滞的男人端坐在沙发上的模样。
“哥?”象征性叫了一声,对方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眼眶泪水盈盈。
他有一瞬间产生了后悔的念头。
李赫宰可怜巴巴地招手,曺圭贤慢吞吞走近,有些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会看上去格外娇小的哥。
“圭。”
“恩?”
“我有点害怕。”
“我都不敢一个人回去住了。”
“那就别回去啊。”
曺圭贤正中下怀,不动声色地应对。挪了个垫子过来盘腿坐到地板上,笑眯眯地望着他。
“我都觉得你现在的表情有点吓人。”
李赫宰脸色发白,在台上那么嚣张的一个男人,这会抖如筛糠。
曺圭贤是故意做出这样的表情的。坏心在一点点膨胀,仅有的怜慈也被这诱人的姿态给消磨殆尽了。他硬着心肠,没有退让。
“你今晚不会突然出去吧?”
“我不走啊。我哪也不去。”
——是下饵的时候了。
“不过希澈哥说得对。两个人的阳气,确实比一个人要足一些。”
曺圭贤留下诱导剂就离开了。他轻轻掩上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晚安。”
半夜两点半。
惯犯又穿着响亮的拖鞋来到了客厅,慢慢地,有节奏的,趿着步子绕圈。他刻意开合了冰箱,打开水龙头弄出响动。还专门绕到角落的房间门前停留了一会。而后脱下鞋子立刻跑回房间。
这是他这些日子来每周必做的事情。无规律地,随意抽取一天,于凌晨光临无人的客厅。弄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响动,足以惊动浅睡的李赫宰,而不至于吵醒疲惫的经纪人。
这是一场与自我,与时间的战役。不知谁的耐心先到极限。这更是一场没有回报的冒险,谁知道这小小的蝴蝶翅膀能否煽动更大的机遇。
但是,施术的人是曺圭贤。
能从彻头彻尾的新人上升至独霸一方,他有着绝对的耐心。
——而这份水滴石穿的付出,也终于获得了褒奖。
“笃笃笃。”
依然是轻巧的叩门声,习惯性的三下。
“圭,你睡了吗?”
屋主没说话,他绷紧了身体,有些焦虑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咔哒。门开了。有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像踮着脚尖的猫。
曺圭贤这才放下心来,脱力一般松了口气。
“圭——”
李赫宰用气声叫着,小心地推了推靠墙侧睡的人。曺圭贤像兔子一样跳起来,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嗓子有点沙哑,像是重度受惊之后的余韵,“但我刚才又听到了声音。”
“好像还走到了我的门前。”
——那当然了,那是我故意的。
曺圭贤当然不会这么说。其实他也压根没有睡。但还是做出一副被吵醒的惺忪样,揉着眼睛坐起了身。
“你听错了吧……”
“没有。是真的。我听见了。”
李赫宰急得破音,用力抓了抓头发,有些语无伦次。
“我感觉……就要进我房间了。”
曺圭贤定定地望着他,任凭气氛僵持了好一会,才悠然地撬开了口子。
“那……要在我这里过夜吗?”
李赫宰猛点头,想都没想地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一床被子,两个人。
他在外边不知踟蹰了多久,又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走出了自己的房门。手脚都被冻得冰凉,好一会都没能回温。刚钻进来的时候,曺圭贤被他的脚趾冻得叫了出声。而后立马将被子掖得更紧,把两个人像蚕豆一样牢牢地捂在了一起。
李赫宰很瘦,虽然身高不算矮,但没有多余的赘肉,所以躺下也是平平一张纸。不像忙内疏于锻炼,全身到处都有松软的脂肪。这会躺在旁边像个温暖又柔软的娃娃,安定地散发着使人昏昏欲睡的热气。
“好点了吗?”曺圭贤放软了口气,像哄孩子睡觉一样,声音柔情似水。
“恩。”
李赫宰闭着眼,好像就快要睡去。还意识不清地嘟囔着什么话。仔细听辨了一会,说的是“我就睡一晚。”
——想睡多久都没关系。
曺圭贤没说出口,他盯着李赫宰熟睡的面容,看得出神。
看惯了平日笑闹的样子,这样收起能量的姿态并不多见。虽然总在队内开外貌排名的玩笑,但李赫宰绝不是像哄闹的那般。
他有着线雕般的下颚,一分不差地直入耳际。脸颊极瘦,于是化妆时候能省下打阴影的时间。眼睛是内双,化妆师总爱给他画上纤长的眼线。曺圭贤也喜欢他画眼线的样子,傲慢,攻击性强,像是不轻易对外呈现的,内心的另一面。
——当然,最可爱的还是现在的这一面。
希澈哥又发来了消息。他一直在发消息。曺圭贤都没有回复。关于入住的话题已经于下午结束,并没有什么再可以商量的余地。
但对方这会发来的并不是关于住宿的事情。
“别陷得太深了。”
曺圭贤盯着手机,冷笑了一下。不知是在笑金希澈的空手套白狼,还是自己。
——或许他早已看穿我的目的。
但,那又如何?
李赫宰动了一下,身子又往回缩了一点。曺圭贤赶紧放下手机,重新塞好被子。他睡意全无,继续呆呆地看着那熟睡的面容。
——坚持不懈的人理应得到独享的褒奖。
他微微偏过头,心跳如雷地试图靠近,却看到对方本应紧闭的双唇微微开合了一下。
“看够了吗?”
曺圭贤愣住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是李赫宰真的睁开了眼睛,且直接地,捕捉到了同枕人的视线。
他用手指挑开一缕遮挡在曺圭贤眼前的刘海。
——而后缓缓地,露出一个勾嘴笑的表情。
“你啊,傻不傻?”
是冷静的,玩味的语气。
——就像,一开始就知道那样。
——End、
【贤赫】春分
现实背景/尽我最大努力不OOC
在阅读之前俺必须要说的一些碎碎念:
小曺和赫宰是非常非常优秀的独立个体,所以任何故事里他们都不是工具人般的存在。如果有一丝一毫让您不舒服的地方,欢迎批评指正~
另:看此文时建议搭配《不搭》观看~
感谢~鞠躬~~
———————————————————
00.
“伴随我这样好吗 别说不搭
可以 总是重复问话 最近好吗
话题都关于他 无伤风雅 谁爱他
和谁相爱我都不搭”...
现实背景/尽我最大努力不OOC
在阅读之前俺必须要说的一些碎碎念:
小曺和赫宰是非常非常优秀的独立个体,所以任何故事里他们都不是工具人般的存在。如果有一丝一毫让您不舒服的地方,欢迎批评指正~
另:看此文时建议搭配《不搭》观看~
感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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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伴随我这样好吗 别说不搭
可以 总是重复问话 最近好吗
话题都关于他 无伤风雅 谁爱他
和谁相爱我都不搭”
——李荣浩《不搭》
01.
首尔的天空最近总是昏暗阴沉,像是在悄然酝酿一场暴雨。
曺圭贤开门的时候外面似乎已经开始下雨了,玄关声控灯闪烁两下,照出一个很大的打包好的行李箱,房间里一片昏暗。他换了鞋之后先把手仔细洗干净,再去厨房倒一杯热水,然后很不费事地发现印有黄色图案的马克杯失踪了。曺圭贤抿了一口水,在黑暗的走廊中中转头又去敲另一扇门。
但是半天无人应答,门缝中透出淡淡的暖黄色的光。曺圭贤推门进去,发现李赫宰缩在他的小椅子上睡着了,把手上还搭着几块打扫卫生的抹布。曺圭贤一手端着水杯,另一手插兜坦然地打量这个房间,地上敞开着另一个行李箱,已经放了一半的杂物,黄色印花马克杯被包在柔软的围巾里,显示出主人对它的珍惜。
当初李赫宰搬过来的时候曺圭贤总是在抱怨怎么会有人一来就能把两个房间塞得满满当当,现在房间里的东西少了一大半,倒也显得有点空旷。
外面天色已黑,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房间里只开着台灯,曺圭贤视察房间完毕,又蹲下来视察李赫宰。他把手撑在膝盖上支住下巴,像看一件玩具,又像在看一件瓷器,仔细地盯住了这个比他大两岁的哥哥。真是太奇怪了,他想,这个哥好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又好像一点都没变,关于原因,曺圭贤像是在做一道简单的数学题,却偏偏找不出最终解。
他短暂地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先去做晚饭,犒劳一下跑了一天行程的自己,走之前还没忘打了个响指惊醒李赫宰。
“七点了哥,不要再睡了。”
平心而论,曺圭贤是非常享受料理的过程的,不同食材经过他的手融合成一个完美的等式,过程和结果同样令人愉悦。他只放了半盒的脱脂豆腐,又熟练地敲了个鸡蛋进去,早上剩下的饭团只需要在微波炉转一下就可以开饭。当李赫宰揉着眼睛走进厨房的时候他也好脾气地允许了他翻翻找找的小动作,没事,整理好之后就不会再乱了。
然后他听见了李赫宰的疑问——
“你怎么没有做我的晚饭?”
曺圭贤听见了,手上翻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还是扭过身来看着李赫宰平静地陈述:“哥今天不是要搬走了吗。”
窗外一声惊雷,闪电随后短暂照进窗内,今日春分。
一、
说实话,李赫宰最近过得很是疲惫。
回归期和新房装修撞在了一起,明明是早就制定好的计划,执行起来应该是感到愉悦的,却不知为何让人提不起来精神。
拍摄间隙李赫宰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假装睡觉,其实在计算还剩多少天就需要搬家,各种东西应该如何舍弃等等事项。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化妆师造型师和助理们簇拥着谁潮水一般进来,热闹地商量了好一会又潮水般退去,好像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李赫宰。
李赫宰等到房间里又一次静下来之后,小声地叹了口气。
“你在干什么?”突然旁边传来声音,李赫宰吓了一跳,他本以为房间里没有人的,睁开眼睛就看见曺圭贤坐在化妆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见他醒了也没扭头,只是淡淡地问“吓到了?”
李赫宰眨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啊...你这,要喊哥的啊!”
曺圭贤把椅子转过来微笑道:“知道了。”
李赫宰顺带着,后知后觉才捕捉到最近曺圭贤也很让人烦心,有时候总是在阴阳怪气,问了上句没下句,合适的时候又会冒出来嘲讽两句,不管是在镜头前还是在宿舍内,把自我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赫宰走神了,他想,曺圭贤之前也不这样呀,虽然偶尔还是会毒舌,但是心里是很柔软很柔软的。有时温柔到李赫宰恍惚间会以为最理想的婚姻状态也就是这样了,两个独立自由的人过着最平凡琐碎的生活,因为察言观色的能力旗鼓相当,所以根本不存在原则上的分歧。他的温柔是宿舍里永远合适的空调温度,是餐桌上会摆好的早餐或者夜宵,是嘴上虽然在抱怨怎么哥又摔碎杯子,但第二天就买了两套一模一样的放回原位。
“哥晚上想吃什么?”曺圭贤看了一会他走神的样子,突然问道。
李赫宰把思绪收回来,实话实说道:“我最后一个拍个人镜头,你不用管我了,先回去早点休息吧。”
曺圭贤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好吧,然后推门出去准备他的拍摄,走之前还看了李赫宰一样,状似关心道:“记得早点回来”,顿了一下,又补充“太晚会打扰到我睡觉。”
“啊西!”李赫宰想,这家伙最近到底是不是吃错药了。
---
李赫宰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房间内黑黢黢一片,可是他又饿的不行,想点外卖又怕门铃吵醒那尊菩萨。好吧,那我看看厨房还剩什么吧,李赫宰这样想着,摸去厨房开始翻找,结果出乎意料地在餐桌上发现了一碟泡菜饼。
正狼吞虎咽的功夫,李赫宰敏锐地听见曺圭贤房间内放起了电影。啊!还没睡啊这小子。可能是紧绷的心情放松,导致李赫宰清理时直接摔了个盘子。很正常的事情,宿舍里的盘子总是被他摔坏,但这次发生在寂静的深夜,难免让他愧疚。
曺圭贤房间里的电影声音停了,但也没再有其他声音传来,李赫宰推测他是要睡了,便决定先不收拾这一片狼藉了,明天赶在曺圭贤起床之前清理好就没问题。
但是第二天李赫宰一睁开眼睛就知道完蛋了。正午的阳光透进窗户异常地灿烂,李赫宰懊恼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我明明订好闹钟了呀……”他小声抱怨着走出房间,发现曺圭贤不在,便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看见干净整洁的厨房地面便知道事情已经“败漏”。
不过这件事顶多在李赫宰心上放了三分钟,反正已经发生了,又能怎样呢。桌子上照例放着曺圭贤做好的早饭,还留了一张“热了才能吃”的便条,并且非常曺式风格的无尊称无敬语。李赫宰吃完之后才看见,嘟囔了一句我又不傻,他逡巡客厅一圈,决定先收拾自己的行李。
李赫宰的行李构成大部分都是衣服,他只是把这些叠好再放起来就用了很长时间,中间路过客厅时再顺手收拾几幅画和零碎的东西。想把台历收起来时却发现找不到了,李赫宰一边寻找一边回想它的来历,夹在粉丝送的礼物里,因为还印着曺圭贤的合照所以被“宽容地允许”出现在公共领域。李赫宰越想越觉得可恨,我多久没看过脸色了,怎么在曺圭贤面前总是看他的眼色!遂放弃寻找,转身继续叠衣服。
时间缓慢流淌过去,李赫宰看一眼手机才想起来今天答应了曺圭贤要去看了音乐剧。所幸还剩一个多小时倒也来得及,穿好大衣和皮鞋,拿着曺圭贤给他的票,李赫宰飞快地出门开车,到达剧场时刚刚开场。旁边的女孩子像是认出来他,但是非常礼貌的没有任何表示,李赫宰安心地坐下,手里捏的票据已经被汗水浸透。
当时据曺圭贤说这场的票很难抢到,但是第二天李赫宰就发现了压在钥匙底下的票据。看表演的时候李赫宰并不懂太多的音乐剧知识,但还是不由得感叹,曺圭贤真的是很优秀,非常聪明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岁月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只是让他愈发矜贵而清醒。
散场的时候李赫宰刚走到门口就被女孩子喊住了,很抱歉地说能不能要一个签名。李赫宰当然没有拒绝,但很快就涌上来一大群粉丝,他只好挨个问好并留下合照。等到人群散去时,才看到曺圭贤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门边看着他,一双黑色的眼睛不带感情,却非常漂亮。
曺圭贤见他看过来,才慢悠悠地走来,说道:“哥怎么还是那样。”
李赫宰愣了一下,还是哪样呢?他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跟在曺圭贤后面等着回家吃饭。
因为有些人和事情很重要,又因为有些东西无足轻重,所以我都没关系,怎样都可以。但是就在这一刻,李赫宰非常,非常地想知道曺圭贤的话,和这十几天莫名其妙的态度,到底在传达什么讯号。
有的时候曺圭贤让人觉得很不好相处,像一只身价昂贵的猫,心情好的时候赏你两下猫爪以表喜爱,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卷着尾巴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你,眼中透出“愚蠢的人类”这种信息。李赫宰认为,他自己认为,十几年的陪伴和这么长时间的同居,他是在曺圭贤“自己人”的范畴里面了。但连日的疲劳和刚才同居人奇怪的反应,他罕见地破天荒地有了发脾气的想法,想吵架,想质问,想倾诉。
为什么会这样呢?李赫宰看着车窗外景色想了好久才忍住了。
反正快要搬家了嘛,他想,我们都要有美好的回忆才行呀。
02.
曺圭贤的助理非常早,甚至可以说是以早于曺圭贤本人的速度,发现了他的心情最近很差劲。周日跑完行程之后按照惯例是要去超市买生鲜食材来做饭的,可谁知道助理刚开车拐向超市的路口就被喊停了。
“今天不去了,”曺圭贤在副驾驶上低着头看手机,语气很平静。
助理便开了一会找到车道掉头送他回宿舍。曺圭贤下车后并没有进电梯,而是去开了自己的车漫无目的地行驶上路。
手机被扔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屏幕上不断弹出来群聊消息。大家都在问李赫宰今天搬完家之后什么时候开聚会,要他给大家准备好韩牛和炸鸡。
他连外卖都不会点,曺圭贤心想,在等红灯时拿起手机把群消息屏蔽了。
汽车沿着汉江边一圈一圈的兜风,曺圭贤不时地看着手表计算时间,中间还停下车在一个挺大的商场买了两袋子的酒。整齐地摆在后备箱之后,曺圭贤准备回宿舍。
抵达的时候他没想到李赫宰还没有走,心里涌现出几分后悔,后悔没有再晚点回来,但他没有力气再去处理这份心情了。因为不想分离所以不面对分离,难道不是很可笑很不成熟的想法吗。他做饭时这样想着,嘴角若有似无的微笑是对自己的嘲讽。
直到李赫宰问他为什么没有做自己那份饭的时候,曺圭贤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计划着明天上午没有行程可以喝几瓶酒。
直到他扭过头说哥不是今天就要走了的时候,他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直到李赫宰仔细看着他,那种迷茫的、审视的、讨好的目光聚焦过来时,他的心脏,终于久违而又短暂地酸涩了一下。
曺圭贤知道自己的话很难接,但他的赫宰哥非常擅长,像对待难搞的嘉宾,像对待过于热情的粉丝,他都出乎意料地擅长。
“啊你这家伙,”李赫宰想了很久才笑着开口,“就算要走了也不给做一顿饭吗?刚才我还以为见不到你来着。”
曺圭贤毫不意外他的圆场能力,配合且客气地接起话:“那冰箱里食材不够了,我现在出去买应该来得及吧。”
李赫宰马上听出了他的敷衍,笑容黯淡了许多,“没事的,一会车就来了,我等会就走啦。”
曺圭贤说好的,那真是不好意思。
李赫宰说没关系。
之后李赫宰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着车子来接,曺圭贤则安静地摆好盘子倒好酒,静静地对着两把空椅子吃晚饭。他一个人喝酒吃饭都很快,李赫宰偶尔看几眼,桌子上的酒瓶总是在增加。他知道曺圭贤明天没有行程安排,所以也没有劝他不要再喝。
助理发来消息说已经到车库的时候,李赫宰回房间换好衣服推出来另一个行李箱,本来想和曺圭贤道别,却发现餐桌上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他便推着行李箱走到曺圭贤房间门口,发现门被上了锁,李赫宰只好敲了敲门,说:“圭贤,我走了呀,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没人给你收拾的。”
他没听到回复,停顿了一下,回想起刚才孤单的背影,又说:“你要是无聊的话我会经常回来的。”
“嗯,就这样,走了,圭。照顾好自己。”
二、
曺圭贤今天喝了太多酒了,尽管已经躺在床上但他还是很累很累,眼睛、脑袋和心脏都在痛。他在这一瞬间,毫无理由地想流泪。睡着的时候脸颊蹭着柔软的枕头,鸦青色的睫毛上泛着并不明显的湿意,枕头底下露出来一个小小的台历的边角,被三天前喝醉的曺圭贤很珍惜地藏了起来。
手机被主人随意地丢在一边,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下去。如果曺圭贤此刻十分清醒,就能看到李赫宰五分钟前发的消息,三分钟前被撤回。
——我动心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也很快就被撤回,出处是拍摄节目时曺圭贤台本之外的自由发挥。
怎么会不动心呢?当平静的心态总是因为你苦恼。
怎么会不动心呢?优秀的个体总是相互吸引。
怎么会不动心呢?冷漠的人永远柔软地笑着给你准备三餐。
怎么会不动心呢?难眠的夜晚有着连呼吸都放轻的陪伴。
动心了,但永远不会告诉你,它是我心里最深的秘密。短暂保留两分钟,当做平行世界我们能在一起的契机和证据。
所以曺圭贤绝对绝对也不会知道,李赫宰在楼下的车里坐了很久,等一个永远不会发生的结局。
暗沉的乌云后雷声滚滚,今日春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