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随机掉落一点小甜饼

　

　　 “谁他妈说我们分手了，”高天亮又强调了一次，“我们只是暂时分开冷静一下。”

　　 刘青松斜眼撇了下他的行李箱，从箱子的尺寸，估算这次高天亮打算离家出走几天。

　　 20寸——能装的衣物只够撑一周，考虑到这个懒鬼可能不常换衣服，那就给他延长到一周半。

　　 “可以，”刘青松说，“不过我过两天有个活动，要飞北京，你自己待着没事吧。”

　　 高天亮直接略过他话里的其他信息，对着最后一句精准炸毛，“我能有什么事，不会吧，你不会以为我会为了这点小事怎么样吧？”

　　 “这点小事”指高天亮和卓定大吵一架，疑似提出分手，并于大半夜死乞白赖上门求收留。

　　 ——以上纯属刘青松的个人推测，但他觉得八九不离十，因为高天亮这个人虽然心不坏，但个性实在难搞，卓定和他在一起高低算为民除害了。他两交往的时长也远超周围人预期，假如lpl哪天给退役选手评选金婚奖，他必为这两人投一票，并督促藤井为他们定制金铲铲情侣皮肤。

　　 “我什么都没说，”刘青松冷冷说，“你这是求人收留的态度吗？”

　　 高天亮的嚣张气焰顿时烟消云散，刘青松的脾气也没好到哪去，顶多是对他比较容忍，换个人来早连人带东西丢大街上了。

　　 于是拖着行李箱径直往里走，“我还是住次卧吧，这么久没来，刘少没金屋藏娇吧？”

　　 刘青松这会儿倒是真的很想丢他出去，可惜太晚了，高天亮已经轻车熟路地打开行李箱，开始往床上丢东西。

　　 “多大人了，睡觉还离不开玩偶？”

　　 高天亮居然从那个空间本就不富裕的箱子里，掏出了一只鲨鱼玩偶，其他衣服日用品之类塞得乱七八糟，显然走时匆忙，也没忘记带这个东西。

　　 “习惯了，”高天亮把那个玩偶丢到枕边，“也没有多离不开。”

　　 刘青松看他也不像为情所困的样子，就去沐浴洗漱了，他还有一整套护肤流程，没空为两个小屁孩闹别扭的事伤神。

　　 

　　 高天亮这时才发现手机没电，早就自动关机了，他赶紧连上充电线，长按开机，却发现自己没错过任何来电提醒。

　　 没人给他发消息，没人给他打电话，没人在意他拖着行李箱跑出去，大晚上去了哪里，有没有地方睡觉，有没有忘记吃饭……

　　 高天亮有点恶心，但最让他恶心的是自己。

　　 因为这些问题，他居然全部为卓定担心过，即便离家出走的是他，卓定才是那个好好待在家里，一步都不肯踏出的人。

　　 他是没有脑还是没有心啊？

　　 “……什么都没有，”刘青松站在次卧门口，在门上敲了两下，示意他回神，“我平时也不开火，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你还没吃晚饭吧，叫个外卖？”

　　 高天亮嗯了一声，终于不情不愿地回了句谢谢，刘青松冷哼一声，“你少给我找麻烦就行。”

  

　　 高天亮很想反驳几句，但纠正这一点，就难免要讲他和卓定之间那点事，换位思考，他也不想别人拿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来烦自己，因此他难得地，适时闭嘴了。

　　 刘青松也没有追问，他大体上还算个通情达理的人，虽然战斗力拔群，但一般不主动攻击人，看高天亮这会儿低眉顺眼，还有点当弟弟的可爱样，心里松软了一些，主动掏出手机问他要吃什么外卖。

　　 高天亮化悲愤为食欲，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刘青松警告他，自己不吃宵夜——不消食还容易长痘，高天亮点了这么多要负责吃完。

　　 刘青松点完外卖就去房间继续捣鼓他的瓶瓶罐罐了，高天亮缩在客厅地毯上，把手机里的搞笑视频刷了个遍，心塞也没有缓解半分。

　　 听到门铃响，他主动爬起来，一边去开门一边冲屋里喊：“应该是外卖来了，我去拿啦。”

　　 他还有点警觉性，门只开了一条缝，把手伸出去准备接外卖袋子，却摸到另一只冰冷的手。

　　 卓定像触发了某种条件反射的小动物，高天亮伸手他就把自己手递了过去，两人猝不及防握了个手，虽然是国际通用的友好招呼，但应该不适用于恋人刚分手的场合。

　　 “你傻逼吧，”高天亮见面先找茬，“怎么不穿外套就往外跑啊！”

　　“先别开门！”刘青松急急忙忙跑过来，“外卖员给我打电话，说外卖放门口了，但是他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直在门口打转，不像什么好人……”

　　 话音未落，高天亮已经把卓定拽进来了，“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卓定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嘴脸，姑且可以称为淡定，他冲刘青松打了个招呼，后者脸上还敷着面膜，仍旧掩盖不住一脸的黑人问号。

　　 “呃……”刘青松勉强对卓定招了招手，怀疑自己误入了什么天注定的同人宇宙，这里每件事都蹊跷非常，比如卓定这种龟缩性格的人，怎么会大半夜找上门。

　　 这么会儿功夫，高天亮已经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条毛毯，劈头盖脸裹在卓定身上。

　　 “外面冷你不知道啊，哪天下冰雹你也穿这样出门是吧？”

　　 刘青松有点受不了他们这副腻腻歪歪的样子，忽然想起什么，“外卖还在门口啊！”

　　 

　　 外卖点了很多，高天亮怕自己一个人吃不完，就喊卓定帮忙吃点，刘青松哼了一声，高天亮问他什么意思，刘青松说看饱了，走了。

　　 卓定还算有点眼力见，很积极地帮忙拆餐盒，高天亮说停手啊汤都漏了，遂把他发配去掰筷子。

　　 “你怎么知道我到这里来了？”高天亮终于反应过来，疑心卓定偷偷跟踪自己。

　　 “那个打车软件，我们绑定了情侣账号，我看得到。”

　　 还有这种功能，高天亮大惊，他向来是看到什么情侣绑定就随手绑卓定的，完全没想过这个可以用来查岗。

　　 卓定举着筷子有点犹豫，高天亮提醒他，菜里没有猪肉，我点餐的时候备注让换了。

　　 “你又不知道我会来，干嘛要备注？”

　　 高天亮一怔，“习惯了。”

　　 连他的傻逼输入法都会在“外卖”这个词后面直接关联“不要猪肉”，他自己更是完全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就那么下单了。

　　 他们沉默地吃了会儿饭，卓定突然平静地说：“我没去相亲。”

　　 这次前摇过于短暂，高天亮来不及躲闪就被封死了走位，只能被迫面对自己最不想谈的话题。

　　 “我都看到了。”

　　 

　　 今天原本是高天亮的休息日，他们战队最近一波连胜，大方放了几天假，他一觉睡到中午，起来一边刷牙一边在屋里打转，哪里都没看到卓定。

　　 这可不寻常，卓定本来就不爱出门，退役后做主播更是神隐，都快活成粉丝的电子宠物了，轻易见不到真人。

　　 当然，这是对别人而言，高天亮已经习惯每天一睁眼就看到卓定细瘦的肩背——很规矩地只占了自己那半边的床。每次完事以后，他们不会像普通情侣那样，长久拥抱甚至抱在一起睡觉，两个人都瘦，抱着不舒服，所以早上起来也泾渭分明。

　　 高天亮刷完牙，开始刷手机，各大论坛转一圈，看自己昨天做的bp有没有挨骂。

　　 有个标题带卓定的帖子，他还没仔细看就点进去了，往下一拉，刷出来几张图片，看着是偷拍，角度清晰度都不太好，依稀是在咖啡厅，卓定和一个女生正面对面聊天。

　　 “兄弟们 今天居然被我gank到左手了！和退役前完全没变化嘛 对面小姐姐很漂亮哦（坏笑）”

　　 他机械地动了动手指，划到评论区，看到“相亲”之类的字眼，有人旧事重提，骂左手配不上这么好的女生，有人历数荣誉和收入，说左手这样的条件去相亲有的是女生贴上来，后面就是一片混战，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被翻出来讲。

　　 “背刺的事还有完没完！小天自己都不追究了，怎么你们都这么爱管人闲事！”

　　 “嗯嘟 像小天和左手这样的好兄弟不会再有了” 

　　 突然有人甩出卓定某次直播的切片，信誓旦旦称背景里推门而入的是高天亮。

　　 “又没露脸你说你妈呢”

　　 “就是小天的声音啊，不信去听！”

　　 “天卓批还没死绝啊？”

　　 ……

　　

　　 高天亮头都快炸了，又回到主贴，看着那几张座机像素的照片，试图从卓定模糊的侧脸上看出什么东西。

　　 让他安心的东西，或者，让他死心的东西，随便什么都行，他觉得自己有点受够了。

　　 可是他什么都看不清，就像此前无数次对卓定感到失望一样，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懂卓定。

　　 退出帖子，他想给卓定打个电话，问他今天在干嘛，去了哪里，和谁一起，说不定卓定会骗他，会装作若无其事，然后他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但他其实更害怕，怕卓定不骗他，就用惯常那种轻飘飘的口气说，我去和女生见面了，因为你也知道的，我们都是男生，是不会长久的。

　　 最后他什么都没问，默默地打包了行李，给卓定发了条消息，说我们暂时分开冷静一下，就潇洒出门了。

　　 本质是落荒而逃。

　　 

　　 “你都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卓定小声嘟囔，一边用筷子戳碗里无辜的饭粒。

　　 他还委屈上了，高天亮怒向胆边生：“难道今天在咖啡馆和女生约会的人不是你，是你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弟弟右手？”

　　 “什么啊，”卓定没听懂他话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说：“是我呀，但不是约会。我的直播合同快到期了，有其他平台联系我，问我要不要过去，那个女生是来和我对接的。”

　　 高天亮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啊？”

　　 “你要是不信我，我把那个女生微信推给你，你自己去问她。”

　　 高天亮当然不会去问，这是他和卓定之间的事，和其他人没关系，他还不至于像个妒火中烧的傻逼一样去丢人现眼。

　　 他们聊完这些，也都没心情吃饭了，高天亮收拾垃圾，卓定擦桌子，他把垃圾提到门口，准备放外面，走到门外，却原地愣住了。

　　 “这里风这么大，”高天亮突然问卓定，“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也没多久。”

　　 “外卖员说你一直在门口打转，为什么不直接敲门？”

　　 卓定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苦恼地皱着脸，“我也会害怕……”

　　 “难道你以为，大半夜跑到别人家门口敲门，对我来说很容易？”

　　 

　　 卓定晚些时候才看到那个偶遇贴，他先看到了高天亮的短信，一头雾水，不清楚自己又哪里惹他了，果然人和蒜头王八就是有生殖隔离吧，一个床上睡八百回，也不能心意相通。

　　 他只草草看了眼合同，又不太懂这些，打算回头问下其他有经验的主播，他其实不太想挪窝，架不住对方实在热情，专门从外地飞过来，磨了他好久。

　　 他难得今天出门比高天亮早，还带了咖啡店的欧包，如果高天亮不发短信来恶心他，他们本来有大把时间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日。

　　 回到家，他先去找行李箱，果然没看到小的那个，高天亮常穿的几件衣服也不见了。

　　 前段时间降温，他们一起逛街时，高天亮买了件面包服，特别大，鼓鼓囊囊的，高天亮穿上好似米其林轮胎人，他本来不想买，但是充满棉花的质地很柔软，卓定觉得舒服，一直往他身上蹭。

　　 高天亮立刻察觉，这件衣服对卓定有类似猫薄荷的功效，于是果断拿下。

　　 他们日常代步有个小电动车，一般高天亮骑着载卓定，那天穿着新买的面包服，高天亮才发现这衣服太大了，风往里面倒灌，米其林轮胎人直接膨胀成人形冷气球，他怕开着开着自己要升天。

　　 卓定也没良心，在后座一个劲偷笑，高天亮嚷嚷，你帮我压着点啊，卓定这才抱住他的腰，把手伸进面包服的口袋兜里，压住下摆的空隙，努力帮他维持轮胎人的形态。

　　 那件面包服也带走了呢，卓定想，真讨厌，高天亮每次生气，就会带走所有卓定喜欢的东西。

　　 包括他最喜欢的那个。

　　 

　　 有人憋不住把那个帖子转给他看，说k皇艳福不浅啊，卓定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毕竟他是前科犯，罪行累累，高天亮不信他，也没什么错。

　　 打车软件早就绑定了情侣账号，他只查过几次，高天亮的行迹很固定，家和基地两点一线，偶尔和老队友吃饭，还总去同一家洋房火锅。

　　 他看着高天亮大半夜打车去了哪里，心里有些犹豫，这么晚，高天亮还在气头上，自己过去就是自找没趣。

　　 明天再去找他吧，卓定这么想着，甚至换好睡衣，在床上躺下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在枕头旁边摸索了半天……

　　 我的鲨鱼呢？？？

　　 

　　 高天亮并没有身为鲨鱼玩偶绑架犯的自觉，他们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共享的，他就算把卓定打包带走，也合理合法。

　　 “为个破鲨鱼你追到这里来？”

　　 “你就当我是为了鲨鱼吧。”

　　高天亮知道卓定话里有话，也懒得深究了。

　　就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也不是没想过，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现在会是怎样。

　　大概还是心无芥蒂的好兄弟，参加彼此的退役仪式，买房子时互相参考，住在不近不远的附近，偶尔一起吃饭，忆往昔，伤春悲秋，喝很多酒，吐在他身上，或者被他吐一身，送他上出租车，劝他早点找个女朋友，跨年夜卡点打电话问候，听到对面烟花声声，奇怪怎么又和这个傻叉做了一年好朋友。

　　或许在某个时刻，比如在出租车后座，卓定醉得不省人事，高天亮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他的脸看起来好软，会不会很好亲，也就一瞬间的事，忍不住靠近了一点，立刻又远离，并在心里唾弃自己，可耻啊高天亮，对最好的朋友动这种龌龊念头，那侧卓定毫无察觉地抿了抿嘴，好像梦到了什么酸酸涩涩的味道。

　　当然，这些都没发生过，也不可能发生了。

　　那件事把他们的关系一下子扭曲到了无法复原的程度，残忍的是，他们成为情侣的先决条件，就是打破原本珍贵的羁绊，原本闪闪发光，像宝石一样坚固的东西，被替换成沙砾，锁链，碎玻璃，狼狈不堪，七拼八凑，才勉强把彼此绑在一起。

　　如果不放开无双，就没办法拥抱身边的卓定，人能抓住的，本来就只有伸手能够到的这么一点点东西。

　　他仍旧喜欢卓定，只是没办法再信任他了。

　　

　　

　　刘青松刚躺下，就被高天亮一电话叫起来，“有病是吧，住一个屋子你他妈给我打电话？！”

　　 “怕刘少睡了，我可不敢随便敲门。”

　　 高天亮求刘青松多施舍一床被子，他要和卓定分开睡。

　　 刘青松黑着脸抱着被子走到门口，一把甩高天亮脸上，“你们睡一张床，还要分两个被子？”

　　 高天亮说：“这是原则问题。”

　　 刘青松评价：“这是脱了裤子放屁。”　　

　　 

　　 等高天亮抱着被子回去，卓定都快睡着了，缩被子里就小小一团，脸枕在鲨鱼玩偶上，十分容易满足的样子。

　　 高天亮钻进自己的被子里，翻了个身背对卓定，刷了会儿手机。

　　 论坛上又在吃新瓜，卓定目前直播平台的老板黑荷花突然跳出来喷人，骂竞争对手不要脸试图挖墙角，白天和卓定见面的女生也被扒出了微博，果然是另一个直播平台的人。

　　 “就说左手这样的没女生敢要 还搁那儿意淫呢”

　　 “直播刚有点起色就急着跑路，不愧是纯皇”

　　 “说要跑路了吗？你趴在他家床底偷听的是吧？”

　　 “ @黒荷花 今年主播杯还办不办了给个信啊”

　　 “虚假的商战——甩出高价续约合同　 

     真实的商战——老板在微博喷人”

　　 ……

　　 这帖子后来一刷新就无了，不知道哪方下场在删帖，高天亮想，风暴中心的人就躺在自己旁边，也是真睡得住啊。

　　 “小天，”卓定突然开口，“你冷不冷？”

　　 高天亮翻了个身，“我不冷，你冷啊？”

　　 卓定点头如啄米。

　　 高天亮爬起来准备再去找个毯子给他搭着，卓定有点恼火，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过来我们一个被子，不就不冷了吗！”

　　 高天亮冷笑，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我说要原谅你了吗？”

　　 “你明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那又怎么样！”高天亮心想，我就是不爽，我就是无理取闹，事到如今，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被你耍得团团转了！

　　 “可是我真的冷，不信你摸摸。”

　　 高天亮还没反应过来摸什么，摸哪里，就被卓定抓着手，带进了他的被子里。

　　 他好像摸到了卓定的胸口，往下，薄薄的肋骨，再往下，柔软的肚子，再下……

　　 高天亮感觉自己的手分明比卓定的身体冷，或者说，卓定的身体比他热，手掌揉搓下有种快要融化的错觉。

　　 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不对，他不是小说男主，没有那种东西，他摇摇欲坠的自制力，果然被卓定一击即溃了。

　　 还想挣扎下，“你别，还在别人家呢，别耍流氓啊，等会儿刘青松就要来敲门了。”

　　 “尊嘟假嘟，”卓定一脸0.0，“刘少为什么要来敲门啊，我们做什么坏事了吗？”

　　 暂时还没做，但我怕我很快要做，高天亮心虚地咳嗽了几声，“别闹了，我也冷。”

　　 没等他把手抽回来，卓定突然握着他的手贴住自己的脸颊，被刺激得皱了皱眉，露出好像牙痛的表情，又傻傻笑出来，“小天的手好冰。”

　　 高天亮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用了点力固定住卓定的下巴，然后吻了上去。

　　 他的舌头抵住一块柔软湿热的东西，像小狗好不容易得到了喜欢的骨头，喜欢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一遍遍不停啃咬舔舐，如果可以吞下去就好了，小狗遗憾地想，可是那样就只能吃一次，不能像现在这样予求予取。　　 

　　 高天亮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他也在利用卓定那点愧疚，那点心虚，试图控制他，把他圈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圈在他们的家，他们的房间，一半的床铺，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他和卓定，但凡谁能成为更好一些的人，都不至于和彼此绑在一起。

　　 卓定被亲得哼哼唧唧，高天亮说你连换气都不会，还敢玩这种把戏，卓定气鼓鼓说那你就不要来亲我！

　　 高天亮说我只是一时没抵住诱惑，多来几次我就会免疫，你别太得意。

　　 卓定瞪圆了眼睛，你都在想下次了。

　　 高天亮说，那不然呢，我再说一遍，我们现在在刘青松家里，稍有风吹草动，都可能被他丢出去，这种事等我们回家了再实践。

　　 遂偃旗息鼓。

　　 不过确实有点冷，高天亮都怀疑刘青松是不是故意给了他一床夏天的被子，他们只好把被子合二为一，人没有，还是像以往那样，各睡一半，只是共同分享被子里的那点暖意。

　　 高天亮继续刚才的思绪，在摸到卓定脸颊的时刻，他忽然想到，如果还是做朋友，就要停在这里了，永远不可能更进一步。

　　 至少在这个时刻，在发现卓定的脸很软，看起来很好亲的时刻，可以真的亲他，那不做朋友，放弃掉一些东西，好像也不亏了。

　　 他当然不信任卓定，以后也是，他们大概还会为了一些小事，为了莫须有的猜忌，吵架一千次，提分手五十次，复合五十次，离家出走一百次……

　　 但是很无奈，他就是没办法停止喜欢卓定。

　　 

　　 

　　 第二天两人果然被扫地出门了，刘青松说我不是你们恋爱游戏里的npc，麻烦你们滚去其他地图做任务。

　　 回到家是中午，距离高天亮离家出走，刚好过去24小时，他还得把自己打包的行李一键还原，卓定窝在客厅跷着腿玩psp。

　　 高天亮提着个小袋子出来，“这什么啊，面包吗？”

　　 “唔，”卓定都快忘了这玩意儿，“昨天在咖啡店买的，还能吃吗，丢了吧。”

　　 高天亮凑到他身边，掏出那个欧包咬了一口，又喂到卓定嘴边。

　　 卓定想这个应该也吃不死人，就同样咬了一口。

　　 好不容易咽下去，高天亮问他怎么样，卓定说像隔夜的馒头。

　　 冷冰冰硬邦邦，卓定怀疑高天亮余怒未消，试图用这东西把自己噎死。

　　 高天亮仔仔细细把那口咽下去，对卓定说：“那就一笔勾销吧。”

　　 “什么？”

　　 “我们就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我也没有离家出走，剧情就在昨天存档的地方继续，你买面包回来，我们坐着一起吃掉。”

　　 是这么个意思啊，卓定心想，小天的精神状态果然深不可测。

　　 

　　 这天晚些时候，他们又因为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拌了几句嘴，高天亮气势汹汹，夺门而出，骑着小电驴，在小区楼下兜了好几圈。

　　 回去的路上，还顺便取了快递。

　　 他刚走到门口，卓定就把门打开了，高天亮把快递放下，转过身，卓定结结实实扑到他怀里。

　　 “别来这套。”高天亮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有点得意。

　　 “什么什么啊，”卓定说，“我只是觉得这件面包服抱起来很舒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