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晖夕叹 精分版
(三)
我进了门,示意春雪退下,看见一抹淡紫从内间飘出,似一朵幽兰于眼前翩然绽放,空气中仿佛也弥漫了一丝清香。她的头发半披着,只松松地在头顶绾起一个小髻,用一支银鸢尾簪子别住,额前不经意落下几缕碎发平添了几丝仙气。
或许是身体还没完全养好,也或许是因为整日的担忧,她瘦削了不少。
见是我,她恍然大悟,神情上也有一丝理所当然。
我习惯性的想向她行礼,刚一抬手臂却被飞来的思绪制止。
我为何还要这么做?如今,我已经没有必要再拘泥我们之间叔嫂的身份,她是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我和她都应该慢慢习惯这种关系。
于是我把手缓缓地放下,端起来看着她。
她有些愣怔,但也顾不上计较这些虚礼,上来就问我:“昭儿……这是哪里啊……这...
(三)
我进了门,示意春雪退下,看见一抹淡紫从内间飘出,似一朵幽兰于眼前翩然绽放,空气中仿佛也弥漫了一丝清香。她的头发半披着,只松松地在头顶绾起一个小髻,用一支银鸢尾簪子别住,额前不经意落下几缕碎发平添了几丝仙气。
或许是身体还没完全养好,也或许是因为整日的担忧,她瘦削了不少。
见是我,她恍然大悟,神情上也有一丝理所当然。
我习惯性的想向她行礼,刚一抬手臂却被飞来的思绪制止。
我为何还要这么做?如今,我已经没有必要再拘泥我们之间叔嫂的身份,她是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我和她都应该慢慢习惯这种关系。
于是我把手缓缓地放下,端起来看着她。
她有些愣怔,但也顾不上计较这些虚礼,上来就问我:“昭儿……这是哪里啊……这一个月你都把我关在这里,是爹和你大哥让你这么做的吗?”
句句离不开大哥,可是如果是大哥也未必能像我这般保全你啊。
“这是我的私宅”,我心里有些恼火,试图说些题外话让自己好受一些,“我刚上任时攒了半年俸禄买的,在这里处理公务更方便些,都置办了两年多了,偌大个洛阳郊外,爹娘只觉得我不至于来往奔波劳累也就没多问”。
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一门心思的想离了我,重新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她问我:“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去了?”
我不想理会她问的这些不着边际的事,也不看她,转悠着打量着她住的屋子,自顾自地跟她说关于这座私宅的事,“说来也巧,这个宅子原来的主人是洛阳出了名的富商,奈何战乱不堪重负,子孙又没一个出息的,只得变卖私产”。我一顿,偷偷地斜了她一眼,看到她樱唇微启以为我没听见她的发问。
我的意图不敢明说,怕吓着她会更恨我,只得暗示她:“这宅子虽处郊外却是非同寻常的大气,设计得也很巧妙,那家人开的价格也不高,不过我起初一点都不想要,你可知为何?”
她茫然,摇摇头。
“它精巧在于,有几个小院除非你当真熟识这院中设计,不然就算它在你眼前你也不会想到”我站定,扭过脸看着她,“我不想要它是因为,这,是那富商用来藏外室的”。
我仿佛听见她心里咯噔一声,但是看她面不改色,应该是对我还心存一丝侥幸。
“昭儿……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我绝对会守口如瓶,不说出去半个字”。她怀揣着一丝希望,语气诚恳像是发誓。
她果然对我一点都不关心,而且就她在山洞里的所说所为让我如何能信她。
我沉着脸,质问她:“你求我不要杀了你,好啊,如你所愿,我没有杀你,可是如今你又对我说‘昭儿,求你放了我’,那下一步是不是等我们家成了阶下囚轮到我来求你?到时候,你对我又能做到几分?”
我很难过,很愤怒,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相信她会选择司马家,虽然她更不可能选择我。
她被我说中心事,沉默。
“那你准备关我到何时……一个月?一年?十年?抑或是……一辈子?”沉默过后,仿佛是她挑明我心思的义无反顾。
我心中所想是瞒不住的,可被她毫无避讳的揭穿还是有些慌乱。
我不敢看她那张含怒的芙蓉面,掩饰自己悖论的心虚:“徽儿,你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
她显然忘记了,只不过是随口一答应而已。
原来我的痴情在她面前那么一文不值,可以随便糟践。
“你说,只要我不杀你,你什么都答应”。她对我的漠视将我心中仅存的一丝愧意一扫而光。
她懂了,她抗拒:“昭儿,你冷静一点,我是你的嫂嫂,是你哥哥的妻子!”
我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字从牙缝挤出:“夏侯徽已经死了,十天前就已经下葬了”。
“什么……司马昭!你疯了……你放开我!”她狠狠甩开了我的手,疯了一般地向门口扑去,却被我转身揽腰抱住。
她在我怀里挣扎,她不住地摇头向门外喊着:“哥哥!子元!我没有死,我没有死……我还活着啊……”
“是啊,我是疯了,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女人,我如今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我牢牢地把她环在怀中,害怕稍一松懈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所以,你为了得到我,不惜让我假死,不惜把我关在着见不得人的地方,甚至不惜把好好的姑娘割了舌头,只是怕她透漏了你那见不得光的心思!”她背对着我,止不住恶狠狠的谩骂。
我呆住,没想到我在她心中竟是这般不堪,可是有的骂名,我不应该承受。
“春雪的舌头,不是我割的”。我没了气性,松开她,绕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解释,“你知道她为何叫春雪么?因为我前年初春在荒郊捡到她时,正好下了一场大雪”。
她的眼中充满了怀疑和难以置信,原来如今我在她心里可不止是不堪而已了。
我继续说,只是想向她道明前因后果:“她饥寒交迫倒在草地里,我把她唤醒后她也不说话,一味地往后缩,我报上我的官职,把随身的干粮递给她吃,她才信了我,但是只能比划,我才知她根本不会说话”。
她眼中的怀疑减了几分,我怕自己下手又没轻重,松开了扶住她的双手,“我怕她再冻死在地里,把她带回了私宅,找人去把她的来路查了,她是邻郡富商的丫鬟,那家公子凌虐侍女惯了,把她舌头割了,她费劲心机逃了出来”。我所言可是句句属实,她也没有打断我的意思,脸上带些担忧。
“放心,我让人替我把她买下来了,她如今对我忠心耿耿”。
她还是有些不信,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哭笑不得,只因为我私藏了她,她就再也不肯信我。
“我何时骗过你?我也永远骗不了你……自打我十五岁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赢不过的,只有你”。在她面前,我总会不自觉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仿佛还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
我把真心给她,她回应我的却还是那一份恐惧。
我愀然,收起自己的柔情,想用冷冰冰的语气震慑她,“这私宅之中全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一丝风声都不会透漏出去”,我一点一点向她靠近,抬手帮她拢好凌乱的发丝,把几乎要掉出来的鸢尾簪子轻轻插好,提醒她:“你也在这院子里,所以,你,也是我的人”。
“不论以前的你是什么身份,从今往后你的夫君只能是我,你最好尽快习惯”我怕见到她那双如水的眼睛会再犹疑心软,转身到门口唤来春雪吩咐:“夫人身子弱,好生伺候着,要是出一点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我语气虽凶恶,心里却不见得真想罚春雪他们,她明白,我是在拿看守她院子的所有人威胁她,纵使她再想逃,也永远放不下那份慈悲。
如果说我来时还心存羞赧惭愧,此时我只觉得,这是老天给我和她重新开始的机会,纵使前路未卜,我还是会义无反顾。
作者有话说:
昭儿,你不要diss富商家不成器的子孙,因为你将来会有一个脑子有泡的坑爹儿子,和智障坑爷爷的孙子,所以,我劝你善良(微笑)。
我觉得我的三观是正的,司马昭的正不正我是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