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祺我|卿卿
全文3k+|青梅竹马|祺我|勿上升
对马嘉祺思念成疾到有些想哭,终于顿悟对他的喜爱已经多到了自己还没意识到的程度。想为他再做点什么,这几天一直在单循雪落,所以有了这个故事。当作送给阿祺的毕业礼物吧。
最后祝阿祺金榜题名,马到成功。
01
“我慢慢地品雪落下的声音
仿佛是你贴着我叫卿卿”
02
和青梅竹马十多年,一起从不懂事的孩提变成法定年龄的男孩相恋结婚是怎样的体验。
马嘉祺是隔壁门的儿子,比我大两个月,今年二十有二。
很庆幸我爸妈和马嘉祺的父母相识交好...
全文3k+|青梅竹马|祺我|勿上升
对马嘉祺思念成疾到有些想哭,终于顿悟对他的喜爱已经多到了自己还没意识到的程度。想为他再做点什么,这几天一直在单循雪落,所以有了这个故事。当作送给阿祺的毕业礼物吧。
最后祝阿祺金榜题名,马到成功。
01
“我慢慢地品雪落下的声音
仿佛是你贴着我叫卿卿”
02
和青梅竹马十多年,一起从不懂事的孩提变成法定年龄的男孩相恋结婚是怎样的体验。
马嘉祺是隔壁门的儿子,比我大两个月,今年二十有二。
很庆幸我爸妈和马嘉祺的父母相识交好,搬新家买新房都一起商量决定买在相邻两号。于是从刚上学时我就和马嘉祺同坐一辆私家车,两家人轮换着接送。不知道的都以为我俩是亲兄妹。
和自己一般高的臭小子在初三突然开始长个儿,变成一米八几的大男孩。骨相发育眉眼也逐渐脱去稚嫩,下颚棱角开始分明。
要说马嘉祺的父母基因生得好,连带着马嘉祺沾了光。很难晒黑天生奶白的皮肤,夏天时在一众黝黑的男生堆里显得更为白净。
这样的男孩自然少不了女生的追捧。自从升入高中部,每天故意经过我们班门口和窗边儿的女生更是多了一大批,课间和午休总有很轻的议论声。
“你看你看,就在那儿!”
“哪儿啊?噢!噢!倒数第二排那个!?”
“对啊!真的好帅!”
……
偏偏马嘉祺也不是爱看眼色的主儿,每天对这些都习以为常。午休和其他男生聊到点儿上笑得眯起眼露出虎牙,都能引发窗外一番小型惊呼。
以前还能在拌嘴时毫不费力地敲马嘉祺的头,现在我望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只能暗自叹气。
“怎么啦~又自己搁那儿叹气呢?”
一瓶杯身带着水珠的冰镇果茶贴上脸颊,凉得我一激灵。马嘉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易就能搁在头顶揉乱我的头发。
“哎呀!别来烦你爹!”
我无能狂怒打掉他的手,揉揉头顶整理好发丝。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两只猫猫眼睁大了盯着自己。马嘉祺挡在身前弯下腰和我平视,距离近到我能看清他鼻翼上很细的绒毛。
在夏日放学的傍晚金光映衬下,我看见马嘉祺的瞳仁是琥珀色,里面只倒映出一个人。
“你不开心。”他说。
感受着马嘉祺因为距离过近而轻轻喷出的温热鼻息,我的脸应该是有些挂不住了,急忙推开他往前走了几步,故意拖着长调儿想遮掩自己的慌乱。
“是呢~我不开心~还有男女授受不清,你离我远点儿。”
马嘉祺在原地愣了会儿神,而后两三步跟了上来,单肩挎着背包,另只手臂一把揽过我,把半边儿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那哪行啊~我还不是你哥么。”
03
马嘉祺母亲爱唱歌,从小在如此熏陶下就算再不感兴趣也能懂得了些技巧,何况马嘉祺生得一副好嗓子,有天赋。
校园十佳歌手比赛这种为班级为个人出风头的活动,马嘉祺果不其然被老班钦点必须参加。
“轻轻 落在我掌心
静静 在掌中结冰
相逢 是前世注定”
……
“我慢慢地听雪落下的声音
闭着眼睛幻想它不会停
你没办法靠近决不是太薄情
只是贪恋窗外好风景”
白衬衣黑西裤,整个人站在舞台上就足够美好,那盏追光灯永远为他一人而亮。
清澈纯净的嗓音,明亮不失华丽的高音,以及马嘉祺独特的咬字发音。
一首《雪落下的声音》夺下校园十佳歌手桂冠。
“诶不是,你怎么不夸夸我呀?”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马嘉祺重复这句话了。
第一次在宣布完排名的后台,第二次在回教室后的座位上。
第三次就是现在,我和马嘉祺一起走回家的放学路上。
礼堂后台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不多久就有不同的老师来恭喜祝贺马嘉祺。教室门口挤满了给马嘉祺送花送礼物的人,桌上的巧克力和顺带着的情书堆了一堆。
我赌气似地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生气了吗?这个送给你,我特地挑了只留下了这束。”
变戏法儿似地一大捧满天星被递到眼前,格外眼熟。这分明是我偷偷买给马嘉祺提前放在他众多花束里的那一束。
满天星的花语大致有这样的意思,我甘愿做配角瞒着所有人爱你,我携满天星辰赠予你仍觉满天星辰不及你。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生怕自己小心翼翼的喜欢被轻易戳破。羞耻赧然爬上脸颊,胃里仿佛有一万只蝴蝶。
但同样地,一直以来丝丝点点的嫉妒和委屈沿着血液绕上心头,密密麻麻地裹住心脏,缠地有些喘不过气。
为什么其他女孩可以大方示爱,我却只能作为马嘉祺的妹妹在一边儿陪着假笑,为什么没有人在意过我的想法。我不甘心。越想越委屈,不争气地先红了眼眶。
“我知道这是你送给马嘉祺的满天星,马嘉祺说他很喜欢。”
说这话时马嘉祺往我身前走了两步,牵着我的手轻轻覆盖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其他的那些,你不喜欢,我可以全都丢掉。”
马嘉祺抱着我,任我在他怀里丢脸地流眼泪。他轻轻拍着我的背,不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陪着我。
“不哭了好吗?我给你唱歌听。”
“我慢慢地品雪落下的声音
仿佛是你贴着我叫卿卿”
唱到这一句时,马嘉祺弯腰用脸颊紧紧地贴了贴我的耳侧,转过头对我说,
“我以后叫你卿卿吧。”
卿卿。
简单的两个字被马嘉祺念出来,温柔和缱绻停在舌尖,爱意盛满双眸。
有人说,如果我在你身边哼着歌,那就是我跟你在一起感到101%的舒适。
“所以,我喜欢你还没看出来吗?”
“卿卿,我们在一起。”我听见他说。
04
四五年很快就过去,大家也都算到了决定人生大事的年纪。一同参加完昔日同窗的婚礼,马嘉祺被好哥们儿灌得有些微醺。回到安排好的酒店,一进门我就把他推去浴室洗澡。
坐在浴缸边上的马嘉祺大脑逐渐清晰,他其实一点儿都没醉。回想刚刚婚礼上,好兄弟在他耳边问:“诶马哥,你和你那个谁怎么样了?快点儿的吧,兄弟们都等着你的喜酒呢!”
马嘉祺低下头自嘲地笑了声,果然还是太怂了吗。
马嘉祺半推半抱着把我带进浴缸,刹时有些拥挤,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几分。
“帮帮我,卿卿。”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水声都被封闭了,离我越来越远。后脑勺被有力的手掌抵着,指尖插进发丝间。
终于马嘉祺撤了出去,我才得以顺畅地喘/息。因为心跳过快,所以只敢小口小口地顺着气,像一只刚被欺负完惹人怜的小猫。
马嘉祺鼻尖抵着我的,温柔地左右磨蹭着。
“卿卿,和你接/吻好舒服。”
“所以…我可以继续做接下来的事么?”
情/事毕,酸软的身子早已支撑不住,被马嘉祺哄着吹干了头发,才被他抱着一起躺回床上。
一夜无梦。
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我揉揉眼看见马嘉祺早已清明的双眼,应该是醒了很久的样子。他盯着我,像看一件珍藏许久的宝物。
“卿卿,我们结婚。”
窝在马嘉祺温暖的怀里感受着他来着胸腔的震动,我点了点头。
今天是个好天气。
end.
希望喜欢 感谢喜欢
看得开心就留个小红心小蓝手吧。
by Dobutamine.
【文我】可爱症
*灵感源《脑海里的橡皮擦》 婚后
当他得了阿兹海默症,变成了小孩子,我想才想起要好好的爱他。
我们耀文没有变笨,我们耀文只是得了可爱症而已。
我坐在病房外焦急地等结果,在听到刘耀文那足以给我十足冲击力的哭声之后冲动地推开了诊室的门,没想到画面比声音更具有冲击力,昨天还做了我爱吃的东西等我回家的男人,此刻嘴巴一咧哭得像个孩子,我不敢上前,脚下像灌了铅似的,疑惑又害怕——直到他用依旧没变的低音炮哭着说:“我要找我老婆,我要老婆……”的时候,我才三步并两...
*灵感源《脑海里的橡皮擦》 婚后
当他得了阿兹海默症,变成了小孩子,我想才想起要好好的爱他。
我们耀文没有变笨,我们耀文只是得了可爱症而已。
我坐在病房外焦急地等结果,在听到刘耀文那足以给我十足冲击力的哭声之后冲动地推开了诊室的门,没想到画面比声音更具有冲击力,昨天还做了我爱吃的东西等我回家的男人,此刻嘴巴一咧哭得像个孩子,我不敢上前,脚下像灌了铅似的,疑惑又害怕——直到他用依旧没变的低音炮哭着说:“我要找我老婆,我要老婆……”的时候,我才三步并两步冲上去,扳过刘耀文的身子说
“我在这,你怎么了?好好说话。”
“老婆……”刘耀文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像树袋熊似的就要抱住我。医生轻咳了两声,我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想起阻拦他的动作。换做平时刘耀文肯定会不满意地问:“怎么?现在都不让抱了?”,现在只是乖乖地站在一边犯委屈。医生说有些话还是单独说吧。
“这是间歇性失忆症吗?”我想起了许多小说剧情,担忧地问医生。
医生摇头了:“这不是间歇性失忆症,这是脑损伤诱发的阿兹海默症,是大脑逐渐死亡的先兆。”
挂号单在我手里被等候时百无聊赖地折成了一个千纸鹤,听完医生的话,我手下无意识地一扯,把千纸鹤撕成了两半,面目全非。
我的丈夫,刘耀文。一个英俊帅气、事业有成、温柔体贴的完美爱人,婚后大大咧咧丢三落四的人总是我,忘记带钥匙,忘记吃早饭,甚至忘记关火,幸好我还有我的丈夫刘耀文,不厌其烦地为他迷糊的妻子收拾烂摊子。可是从三个月前,我这个事无巨细都想得周到的爱人,开始频繁地忘事——从只是忘记有没有锁门、有没有关火这样的小事,到忘记每周回到婆婆家的路线,再到忘记了回家的路线,最后连简单的文件都忘记了怎么处理——我终于发现,我的丈夫,他好像变得不对劲。
前一天才在公司被上司骂得狗血淋头的我,一回家就往那个一向纵容我的丈夫身上撒气,指责他洗衣服时放错了洗衣液,刘耀文耗尽心思做的一大桌菜却不被理睬,他很少对我生气,昨天却气得语无伦次,从卧室里抱走了自己的枕头,在客厅沙发上躺下,不再理睬我。
今早我被刘耀文在客厅制造出的噪音吵醒,意识到他一晚上都没回房间的我怒气未消,烦躁地走到客厅里吼他,可是刘耀文没有像往常似的耙耳朵,过来说老婆别生气,而是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委屈,手足无措地端着因为忘记放油而烧的冒烟的平底锅,懊恼地说:“老婆…我不会煎蛋了…”
我又想哭又想笑,想揪着他耳朵问问刘耀文你怎么了呀,你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又同时蔓延出一个念头:瞧,他变得这么不正常了,还记得早上起来给我做一个煎蛋。
我把他手里的平底锅抢走,指着平底锅问:“是在装傻吗?还在赌气吗?现在赶紧给我恢复正常,不然就要带你去医院了。”
刘耀文显然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样子,迷迷糊糊抓不到重点,还反问我:“去医院会打针吗?”
“刘耀文!”我忍无可忍地放大了音量,想让他正常一点。
可他只是被我喊得轻轻皱起来眉毛,无辜地问:“老婆?”
我赌气似的用力拉起他的手腕,直接把车开往了医院。我那时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理性告诉我刘耀文可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大概病了,他身体不舒服,我不应该这样凶他,我应该带他去好好检查;可我的感性一直强行控制我的情绪——不可能的,他那么聪明,那么健康,怎么就能好端端的出问题呢?我在高速路上走神,万幸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可事实证明,理性思考更有参考价值。
我用了很久很久才消化好医生嘴里说的那些不难理解的专业术语,大概意思就是:刘耀文变笨了,他还会继续变更笨,笨到忘记很多东西,笨到生活无法自理,笨到不知道还会不会记得爱我,笨到……笨到不能再笨那天,刘耀文也许就再也不会醒来。
以前总是一边开车一边叮嘱我生活琐碎的人,现在坐在副驾驶上一脸天真的看窗外风景,嘟囔着我完全没有搭话欲望的内容。我甚至在悲恸中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刘耀文说的每句话,每个不符合常理的举动,都在向我强调真相的残忍。心脏真实地传来了疼痛,一路麻痹到我扶着方向盘的手指,我忍无可忍道:“刘耀文,安静一会儿!”
医生说他不会忘记本能,刘耀文听到我的训斥本能的就变得服帖,听话地攥着安全带闭嘴了。
我看到他的样子,更是难受得想要落泪。
医生叫我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心理负担,把他当作一个小孩子就好了。我知道真正的小孩子挨完揍下一秒就又能雨转晴,可我随口一句气话却能让刘耀文小心翼翼地沉默一路。我心情一低落,就只想安静呆着,可我想起一大早就被我恼火地拉到医院的刘耀文,就想着也许该轮到我给他做些晚饭。
我走到厨房才发现,自己早就被刘耀文给宠坏了,冰箱里满当当的食材我却只会煮面条。且煮得清汤寡水,卖相极差,刘耀文一言不发地吃掉了,我坐在他对面出神地看着,就好像对面坐了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刘耀文还是那个刘耀文,只是有个小孩子,住进了他的灵魂。
汤底白得像煮了饺子的面汤,刘耀文坚持着也要把它喝下去,我伸手把碗拉走,尽量去适应一种新的交流方式,努力温柔地问:“你没吃饱吗?”
他摇摇头,说老婆做的所以要全吃完。我一时间哭笑不得,彻底把碗收走了:“没关系,一碗破面条能浪费多长时间。”,以前刘耀文浪费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做一大桌满汉全席在我面前,我都会在工作不顺心的时候故意在他面前挑三拣四,他也从来都不说什么,刘耀文变成这样都知道珍惜我花费的心思,可见我给他的爱,有时连五六岁的小孩子都不如。
刘耀文盯着碗,没头没尾地问:“那老婆就会讨厌我了吧……”
“什么?”
“我听到了…”刘耀文朝我眨眨眼睛:“医生说我变成笨蛋了。”
你就是变成笨蛋了啊,我心想。比变成笨蛋更可怕的事还有呢,只是你现在变成笨蛋了,恐怕也无法理解了。我没再接话,也不想听到任何残忍的事实被刘耀文风轻云淡地说出来,端起碗筷离开了客厅。
也就一会儿没看住的功夫,笨蛋就跑到浴室去搞破坏了。浴缸里的水漫到了卧室,我和刘耀文婚前精心挑选的实木地板被泡了个彻底,我心疼又着急,冲进浴室里把同样被泡个彻底的刘耀文拎了出来,并勒令他站好不准动,收拾完残局才倍感疲倦又十分恼火地问:“你想干嘛?”
刘耀文站在门口,真就像被罚站似的站得笔直,他理所当然地说:“给老婆放热水呀……”
不该问,问了也不忍心听。我紧皱着眉闭上了眼,等着鼻头那股涌上来的酸意褪去,等着马上涌上来的泪水回流。我半晌才开口:“谢谢你,下次你可以让我和你一起放热水,好吗?地板很贵的,不要搞破坏。”说完,我踮起脚费劲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刘耀文看着缝隙有一点被泡起了边缘的地板,闷声应了句好,就把自己埋到床上去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五六岁的小孩子都需要听睡前故事,也不知道智商变回五六岁的刘耀文还有没有留下他作为成年人的一些本能,我安静地掀开被子躺在他旁边,一时间有些僵硬,而这种僵硬复而又带来了那种无声的悲哀。我打算关掉床头灯,让悲伤的情绪干脆就和黑暗混成一体,可刘耀文却突然出声了
“老婆,我变成笨蛋了吧…我…变得很麻烦了吧?”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侧过身子看刘耀文,一眼就发现有几滴亮晶晶的液体在他眼眶里打转,暗黄的灯光柔和了他脸上的线条,变得温顺又乖巧,我的心沉沉的,抬手去捏他的脸颊:“那不是笨,那叫可爱,我喜欢可爱的人。我们耀文没有变笨,我们耀文只是得了可爱症而已。”
他吸了吸鼻子,问我,可爱症是什么?
“就是会变得可爱,变成我喜欢的那样子。”
“真的吗?”
“真的啊。”
刘耀文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钻进被窝搂着我就要睡觉。我费劲地探出胳膊暗灭了床头暖黄色灯光,刘耀文趁黑凑过来吻了我一下,像以前一样,低声说:老婆晚安。
刘耀文还是刘耀文,只不过有个小孩子住进了他的灵魂,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我,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爱他,爱他,爱我的耀文。
我们所有人的时间都是一刻也不停留地往前赶,只有刘耀文的岁月不受制约地往回退。这一点直观的表现在他一天又一天过后,自理能力逐渐下降的每一天里。刘耀文好像处于一种清醒又迷糊的状态里,他会嫌弃自己渐渐地什么都做不好,可还是无法做好——不对,有一件事他依然做得很好,那就是他一直都记得爱我。
我多想能有一台时光机,在刘耀文还很清醒的时候收住自己的娇纵和暴脾气,用行动告诉他,我也一直都记得爱他。
他还记得我说的许多话,记得每天晚上睡前都问我:“老婆,我的可爱症,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我想了想,大概是吧,于是点头。
刘耀文失落地撅着嘴。
我干脆就着他撅着的嘴巴亲一下,然后问他怎么啦,那不是很好吗,你变得更可爱了,我就更爱你了,不是吗?然后再在心里默默地补一句,其实我一直都这么爱你。
纸当然包不住火,每周例行到婆婆家吃饭之前我都要叮嘱刘耀文少说话,不许一直喊老婆,不知道问题怎么回答就装没听见,最好一直保持沉默。他记得很好,就算婆婆看出端倪了,我也会说,耀文他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都是累的。
直到某一周他终于连筷子都用不好,鱼刺都不会挑的时候,我才在本该其乐融融的饭桌上沉重的吐出了真相。世界上为此伤心的女人又多了一个,并且伤心的程度与我不相上下。最深的爱意最无言,婆婆拿筷子的手停了好久好久,然后夹了刘耀文最喜欢吃的毛血旺到他碗里,说,吃饭,先吃饭。
刘耀文换成了勺子,一口塞到嘴里,甜甜地笑着说好吃。婆婆立刻就捂着眼睛哭了,我看得出她的皱纹,她的白发,却看不出她一瞬间仿佛又老了好几岁。
我尽量不给刘耀文看出过于沉重的气氛,所有人都为之死气沉沉,当事人却依然眼里有光地说些看似正常的话调节气氛。生病是什么,每种病都和传染病一样,它不光折磨他,还折磨他身边所有爱他的人。
在回家的路上,刘耀文问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当着妈妈的面一直喊老婆了?我想了想,告诉他不要喊我,要多喊妈妈。
所有的病毒都在冬天活跃,刘耀文这来得突然的“可爱症”也伴随着凛冬的到来情况恶化得更快。他不再是简单地忘记了一些事情该怎么做,而是开始一点一点地把一些人从回忆里抹去,他见到了他的发小宋亚轩,却用手指抵着额头想了好久好久,都没有说出宋亚轩的名字,他不记得邮箱里从公司发来的邮件下面署名的那些同事都是谁,也忘记常给我们家送些特产的邻居阿姨该如何称呼。
极其偶尔的时候,他会突然看着我的脸愣神很久,才不确定一般地吐出我的名字。
“要不要我把我的名字写在你手上呀?”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开玩笑,心脏却是撕裂般的疼痛。我害怕他连我们刻骨铭心的相爱也一并忘得干干净净。
刘耀文懊恼地用手敲自己的脑袋,他说:“我好笨,我好笨,我快要想不起你的名字了…老婆……”说着,他眼睛里就又蓄上泪水。
哭什么呀?我狠狠的蹭掉他的眼泪。刘耀文却反复念叨一句话,他说,我不想忘记你,老婆,我不想忘记你,可爱症要是会让我忘记你的话,那我不要变得可爱了。——他说话像个固执的小孩子,像个傻子。他可能会忘了我是谁,但他不会忘了他爱我。
我说:“你忘不了的,因为我每天都会提醒你。”
刘耀文想了想,突然说:“重庆。”
我反映了一会儿,也想起我们初遇在重庆。高考完我一个人撒泼打滚也求着爸妈说想要自己去旅游,去重庆,山城,骑单车看遍漂亮风景。可惜计划只是计划,晚上才出了高铁站就转了向,只好在路边伸手拦出租车——就这样,才学了驾照新手上路的刘耀文因为错把刹车当成离合,缓缓地停在了我面前。
我一看司机年轻帅气,又一身少年正气,二话不说就上车了。刘耀文愣了一下,才问我:“去哪?”,我报了酒店的名字,发现这车上既没打点器也没开导航,但思及他一开口就一嘴流利的重庆话,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只是不需要导航,但还是自己贼兮兮地开了导航。
我睡了一路,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刘耀文还特地查了百度搜了知乎,一套看似专业严谨的流程下来,二话不说就要收我二百。我急了,拿出自己的导航指责他趁我睡着绕了远路。
“你一个小姑娘看着挺漂亮怎么这么不讲理的?我不是出租车好心好意载你,你还污蔑我。”他不高兴地说。
“你一大小伙子看着挺帅,怎么这么不要脸!你不是出租车早说啊,停下来干嘛?你车也看美女眼馋啊?”我急着怼回去,刚退出导航界面威胁他要拍他车牌号,就猛然发现是自己的导航定位成了另一家同名酒店。
就这样,我俩不吵不相识,加上了微信,才发现我们俩巧合地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一个人的旅游以父母每隔一小时就要打来视频确认安全而感到心累匆匆结束,回家之前跟刘耀文约定好了开学见,然后就是普通且浪漫的大学生校园恋爱情节,一路上也少不了吵架闹分手,但还是磕磕绊绊走向婚姻,走到现在。
刘耀文求婚的时候说,以后带你回重庆,这次我带你好好地旅游。
只不过婆婆在公公去世之后就搬到了我们身边,而我和刘耀文,也始终被生活的柴米油盐绊住脚步,没找到机会再回到那个把我们一线牵起的城市。
刘耀文又说了老婆晚安,然后呼吸声慢慢的变得均匀,沉沉地睡着了。我一个人在黑暗中辗转反侧,我想,这样的日子再过三年、五年,好一点也许更长几年之后,会不会有某一天晚上刘耀文也这样睡去,然后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我又想,我在他还很清醒的时候,因为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任性而没能给他的爱,是不是再也没机会弥补了?是不是发脾气时说出去的重话再也没办法收回了?是不是他再也不能实现下班之后能吃到我做的一桌菜的愿望了?是不是我每天工作着拼命想要赚更多钱,过更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也没意义了?
是不是我们两个,再也没机会一起去重庆旅游了。
我用手轻轻碰他的额头、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我想记住他的所有,就像他永远记得他爱我一样,记住我爱的刘耀文,睡着时可爱的样子。
我怕他忘记我的名字,怕他忘记我们相爱的事实,怕他忘记我。但比起这个,我更怕有一天他真的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心情,所有为了两个人更好的未来而做的努力,如果有一天没有了刘耀文,那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我翻身抱住刘耀文的一只胳膊,小声问:“去重庆好不好?”
他睡得沉了,只是抬手挠挠脸,咂了咂嘴。
收拾行李的时候,刘耀文捣乱似的不停的往行李箱里放某种盒装物品,我捡出几盒扔回抽屉里,他又扔回去,可一本正经地问:“老婆,难道不用吗?”
我警告他,不够再买,不许再往里面塞了!
我让刘耀文出了门就少说话,凡事先问我,不许问陌生人。他一开始还听得进去,乖乖地一路跟到高铁站。不知道是不是操心过度,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总是矫情到半夜才睡得着,一上高铁我就难挡困意,连叮嘱刘耀文不许乱走都忘了,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
也就小憩了不到半小时的功夫,我做了个梦,梦见刘耀文有一天突然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会和我斗嘴,也会在我真的生气之后立刻过来哄我,睡觉之前,他还照例说了晚安。然后我就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了。我哭着惊醒,比梦更让我惊恐的是,刘耀文不见了。
我害怕失去刘耀文,以任何方式失去,我都害怕。
周围坐满了人,叽叽喳喳的,有看风景的,有打牌的,有聊天的。我恍惚地看了一遍,没找到刘耀文的身影,我开始感到呼吸困难,像溺水了一般慌张,刘耀文……刘耀文……我无力到一次次试着起身都起不来,然后只能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我眼前的一切变得忽明忽暗。
突然,我苦苦寻找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刘耀文踉踉跄跄地从人群里挤过来,抱着宝盒似的端着什么,他笑盈盈地看着我,像一只讨夸奖的小狗狗:“老婆,你喜欢吃的小火锅!”
众目睽睽之下,我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像洪水倾泻,再也收不住。
刘耀文扒在车窗上,两个多小时都在看北方到南方的景色过渡。我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太阳穴,问他,风景好看吗?刘耀文点点头,继续认真地看,午后阳光恰好在我们这一侧,光就直接落在刘耀文棱角分明的脸上,我想起那句话:你在看风景,而我在看你。
我伸手,轻轻用手指缠住刘耀文搭在车座上的那只手,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是我们大学时一起从寺庙求来的。我重新把它系上,告诉刘耀文这个小傻子,说是为了他下辈子还能找到我。我把鼻子抵在他肩膀上,贪婪地享受着他专属的气息。我知道,再美的风景最后也会离开眼睛,但此时此刻我最想要的,就是身边有你。
这时间的长河,有一秒算一秒,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的耀文,我的唯一,我最爱的小傻瓜,不管你未来会慢慢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还能再陪我走多久,不管你愿不愿意陪我到最后。总之,我永远爱你。
文我|情歌
rapperx乖乖女
1.2W 观看愉快
刘耀文从不唱情歌。
他低头点燃叼在嘴边的那一根烟,在日落黄昏时,像握了盏小小的路灯在手上,能细微照亮眼前那一片路。
晕出来烟雾缭绕的,熏的刘耀文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看向突然提议让他唱情歌的我,嗤笑了声。
“老子才不唱这么幼稚的东西。”
像极了我刚认识刘耀文那会。
考上的高中不好,多得是叼着根十块钱一包的烟,亮堂堂露出校服袖子下纹的歪歪扭扭的花臂的学生。
男生觉得谁能打就是老大,整天无所事事的不是翻墙出去打电动,就是炫耀今天又操了哪个女的批,女生会顶着老师的谩骂,在底下若无其事的化着妆,头发五颜六色的,...
rapperx乖乖女
1.2W 观看愉快
刘耀文从不唱情歌。
他低头点燃叼在嘴边的那一根烟,在日落黄昏时,像握了盏小小的路灯在手上,能细微照亮眼前那一片路。
晕出来烟雾缭绕的,熏的刘耀文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看向突然提议让他唱情歌的我,嗤笑了声。
“老子才不唱这么幼稚的东西。”
像极了我刚认识刘耀文那会。
考上的高中不好,多得是叼着根十块钱一包的烟,亮堂堂露出校服袖子下纹的歪歪扭扭的花臂的学生。
男生觉得谁能打就是老大,整天无所事事的不是翻墙出去打电动,就是炫耀今天又操了哪个女的批,女生会顶着老师的谩骂,在底下若无其事的化着妆,头发五颜六色的,会时不时将自己脖颈处的吻痕似炫耀那般露出来,引得身边的人艳羡后,又装作害羞的遮掩上。
我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沉默顺从老师,头发梳着整齐,身上的校服永远是干净的,那就是原罪。扯着我的头发往地上拖,留长的指甲从我脸上划过,冰凉后是炙热的疼痛,我能感受到有液体慢慢渗出来,后滴到我的校服上,晕成好艳丽的颜色。
我低头不语,听着她们的谩骂声,刺耳难听,骂累后看见我不挣扎的模样又觉得无趣,带着点跟的鞋子往我校服上留下几个鞋印后,留下几句骂骂咧咧的脏话便转身离开。
散落的头发遮挡住我大半视线,从那些许中看到她们走远,才伸手扶着旁边的墙,踉跄的站起来,把凌乱的头发理得整齐,对着反光的地方把脸上血渍擦去。
不能让妈妈察觉。
这是我这个学期,不知道第几次遭遇过这种事情。起初还会挣扎,挣扎过后是更用力的大骂,后来发现不动弹是更省力的方法,便就不挣扎了。
老师呢。
我盯着眼前平时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不要校园欺凌,正义凛然的班主任,他漫不经心的玩着手上的圆珠笔,听完我说完后,长长叹了口气。
“老师也没办法。”
“岑墨同学,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道理,你要知道,不然她们为什么不针对别人,只针对你呢?”
刚刚被踹到的地方还有些疼痛,不知道是那一脚正中了右腿的膝盖,疼得只能慢慢慢慢往前挪动着。
离学院附近有个酒吧,还没到晚上时间,还有些冷清,只有蹲在门前台阶上的男生,走过去的时候在低头刷着手机,刘海很长,挡住他大半张脸,但仍能看到他的棱角分明。是个好看的人。
察觉到有人过来,便收起手机抬头:“有事吗?”
我摇摇头,犹豫片刻又点点头:“我找刘耀文。”
刘耀文在这县城学生堆里出了名的。长得好看,唱rap,什么最报复社会房子婊子车子什么脏就唱什么,打架凶,跟他打起来的,后面问起来都沉默的,往地下吐了口痰,嗤笑说这小子不要命的,打不起。
没有人不怕他,没有人敢靠近他。
“哦。”他点点头,又自顾自的玩起手机来。
我很久没有跟陌生人说过这么多的话,双手不安的抓着衣服下摆,抿着唇,又鼓起勇气说:“你可以帮我叫一下刘耀文出来吗?”
“你找他有事?”手机闪烁着消消乐的画面暗下来,失败的字眼覆盖在上面,他烦躁的把手机放在一边,抬头看我,过长的刘海有些挡住视线,便伸手将它撩到后面,露出好看的眉眼。
刘耀文会有这么好看吗。
看到那刻心漏了一拍,身边的人无论有没有见过刘耀文,都讨论过他,说他一天换一个女朋友,说他在酒吧唱歌就是为了钓鱼,说很多很多,但都没有否认过他的外貌。
他似乎没什么耐心,见我愣在原地,便不耐烦的站起来,吓得我连往后面推了几步,膝盖的疼痛感冲上来,左摇右摆去找东西扶着稳定重心的滑稽样像是取悦了他,歪着脑袋懒洋洋露出了个笑容,大发慈悲的给我了个答案,他就是刘耀文。
“我想,“得知刘耀文就在眼前时,刚刚斟酌很久的话语全都堵在喉咙,支支吾吾的,“能不能,就是。”
刘耀文见我大半天都说不出来,好心的补上后面的填空词:“帮你要微信?”
“这酒吧还有比我帅的啊,难不成你要我的微信?”他双手插兜,站在台阶上,俯身凑近我,笑得痞气。
巷子里窄小,我扶着后面的墙退无可退,垂下脑袋躲避刘耀文的视线,沉默的摇了摇头。
“帮你打人?”
我不想报复她们。
刘耀文看得我还是摇头不语的模样,呆愣得让他起了把无名火,语气都凶了不少,直起腰,眉头皱着:“难不成是帮你找男朋友啊。”
“我想让我们班女生不欺负我了。”想了半刻还是一鼓作气仰头,与刘耀文对视,可他久久没有回应,手揣进兜里,握紧那里面的纸币,“.......我可以给你钱。”
刘耀文扬眉,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接着我的话往下说:“给我多少?一千,两千,还是一万?”
我摩挲着口袋里那存了大半个学期的六百块钱,喉腔干涩涩,疼痛的后劲像是又涌上来,疼得我有些无措。
“回去吧。”刘耀文把手机捡起来就往巷子外走,双手插着兜,头发跟着一晃一晃的。快到天黑,周边的路灯都亮起了起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不语,只是盯着刘耀文的影子,在身后慢慢走着。
“别跟着我了。”
我不说话,刘耀文往前迈一步,我就往前迈一步走着,他往后退一步,我也这么学着,到最后玩累了,他便扭过头,心情颇好的问我:“你叫什么?”
“岑墨。”
我屈着右腿的膝盖,企图让它舒适一点,刘耀文见着也没有问,只是在嚼着我的名字:“沉默。”
看了眼怯生生不敢向前也不敢对视他的眼睛的少女,不知道想到什么自我认同的点点头:“还跟你人挺配的。”
刘耀文转身准备离开,双手撑着,伸了个懒腰:“天黑了回去吧。”
我以为他不打算答应我,想着就像跟着,抬脚那刻刘耀文像是有感应的扭过头跟我对视,路灯下他的眼神意外的柔和,我盯着有些无措。
“没人敢欺负你了。”
“那钱呢.....”我伸手想将兜里那几百块拿出来,却被刘耀文叫住,他扬了扬下巴,“留着吧小朋友,没人缺这点钱。”
刘耀文看着我开口还想说些什么,朝我走了几步:“你要是真想报答.....”他说着还露出个跟刚刚在巷子里一撤痞得不行的笑容。
“那你亲我一口?”
刘耀文唱歌好不好听,有多少女朋友,打架厉不厉害我都还不大知道,但他很讲信用。
那天刘耀文答应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靠近我桌子,练习册终于是干净的,连放学都能准时离开学校,每次不经意瞟过去,她们仍会对视上狠狠的瞪我一眼,但什么都做不了,在我发试卷的时候,有些仓皇蜷缩起来的动作。
甚至能看到她们眼神里还有些惧意。
我不清楚刘耀文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凭一个名字就能做这么多。
他叼着根烟没点燃,仍是坐在那台阶上,目不转睛点着手机上的消消乐,含糊不清的:“我有超能力。”
每天放学我都跑来酒吧后门那等刘耀文。
理由吗,不知道。
和刘耀文是两条相交线,他不是我应该靠近的人,刘耀文也理应的觉得我和他不是同一条路的,看着沉默不语跟了他好几天的岑墨,有点暴躁:“别他妈烦我。”
又见到我无措的扯着衣摆的样子,发泄的挠乱自己的头发,崩溃问我:“你到底跟着我干嘛?”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鬼迷了心窍在干什么,只是觉得我不跟着刘耀文,那可能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会交集的地方:“.....我想报答你。”
“不需要。”
刘耀文烦躁起来就会抽烟,抽了没几口听到我咳嗽的声音,眉头紧锁一脸的不耐心将指尖的烟掐灭。
“拉倒,”他把还有一长截的烟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自暴自弃的,“爱跟就跟,懒得管你。”
我应声抬头,眼睛亮亮的,看得刘耀文浑身不自在的,脑袋别过一边,别别扭扭的添上。
“害怕了别找我哭鼻子。”
明天要周测,今天放学格外的早。
我撑着脑袋盯着刘耀文的发旋半天,才鼓起勇气问出他怎么做到的,听得他哄小孩那样的回答,皱了皱鼻子,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今天我呆在这里的时间格外的长,天黑了也没见我起身,刘耀文有些狐疑的抬起头看我:“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
“........我不想回去。”
周测一般都是班主任看班,平常能躲就躲,对上他的脸,我总能听到他那天在办公室说的那些冠冕堂皇,令人作呕的话。
再加上这几天妈妈出差在外地,我不愿意呆在学校,也不愿意呆在没有人的屋子里......我只想呆在刘耀文旁边。
“你明天不上课了?”
我不安的抿着唇,闪躲着刘耀文的视线,最后还是点点头。
刘耀文在的酒吧开门早,天黑就开始运作起来,闹哄哄的声音从里面传到后门,更显得这里安静,我低头不语的模样跟撒谎被家长现抓的小孩一撤。
他伸手发泄般挠乱我的头发,这是跟刘耀文熟悉后他最爱做的一件事,嗤笑了声。
“坏小孩。”
今天我在,刘耀文就把台上演出给拒了,顶着老板的挽留,连喝了几杯酒就当是对推演出的道歉,他酒量好,几杯白的下去,神情还是清明的,没见半点醉得迹象。
太阳一落下便消了点暑气,风捎过来刘耀文的酒气,我闻着都有了些醉意,靠过来还能感受到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伸手搭住我的肩膀:“想去哪?”
“哥带你去玩。”
不知道。
我抬头看向刘耀文,他眼睛有些迷蒙,还是醉了。伸手想拦的士把刘耀文先送回去,却被他握住。
“打什么车。”
他长腿一迈把路边不知道谁忘记上锁的单车,骑了上去,看见我扫着共享单车匆匆忙忙笨拙上去的样子,笑得大声。
铃铛按的作响,日暮街道认识最多的,铃声混淆在里面好不热闹。刘耀文飞驰在人群中,轻快的样子,像是要飞起来一样,抽烟太多有些低哑的声音朝我大喊着。
“追上我。”
人很多,他不管不顾的双手从车头松开,舒展着手,去迎接风,刘耀文畅快的仰起头,任由着那趁机亲吻他的风:“老子他妈要永远年轻。”
眼睛像台被人旋转了变焦环的摄像机,缓慢的将少年堪堪清秋的背膀在我视线中逐渐放大,他的衬衫被吹得鼓起来,自由得好像我也如同也飞起来了。
我低头奋力踩着脚踏板跟上刘耀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这么美好自由,如果是我的话该多好。
到那破旧的居民楼我才反应过来,刘耀文把我带来了他家。但他没有回去,而是拉着我直径走上了天台。
天台挂着很多衣杆,上面被套衣服扬起来,我几乎要一边躲着,一边垫脚才能寻到大步走到我前面刘耀文的身影。
天台不大,但绕来绕去迷宫一样的路,走得有些喘气,刘耀文停下脚步的时候,我才缓过神观察周围。
很干净,是特意腾出了一大块的地方,还有个小沙发,毛毯就被主人随意的扔在上面,小部分滑落在地上,刘耀文见状,便伸手把它拎起来又往沙发一扔,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捧出一大袋零食,跟献宝一样捧在我面前。
我疑惑的表情刘耀文没有意外,一边牵着我坐到沙发上,拉开可乐的拉环递给我,一边回答我的疑惑。
“秘密基地。”
下意识从兜里掏出了烟,顺手就这么叼上点燃,反应到我在,又悻悻得准备用手指掐灭灭。
“没关系的。”
我的话打断了刘耀文的动作,他有些疑惑的望向我,看见我学着他的模样从兜掏出了一盒烟,顶着他的目光想叼起烟,直接被刘耀文连烟带盒全部抢了过去,皱眉:“谁教你的?”
我从没有见过刘耀文这么凶的样子,就是连第一次见面,他语气都没有这么强势过,我被吓得有些无措,可能是太久没有受过委屈了,眼眶一圈就这么迅速红起来。
刘耀文没哄人。
更没见过小姑娘能一下子跟变脸那样,脸垮下来,眼泪就这么吧哒吧哒往下调,把口袋纸巾掏出来就往岑墨身上扔,语气放缓了点,有些生硬:“以后不准抽。”
岑墨只要不开心就会不说话,在那闷着脑袋自己委屈,这是刘耀文跟岑墨呆了这么久得出来的结论,平常他都会软下语气来哄,可这次他又没做错啊。
烦死了,刘耀文烦躁地把头发挠乱,起身就往天台边靠着,点燃烟,时不时就装作不经意的瞟向不远处的岑墨,她还是没有动作,就是连扔在她怀里那包纸巾都没有拿起来,自暴自弃的踹了脚下转头一脚。
得出新的一个结论。
女生就是娇气的很。
我当然不是因为不开心而沉默,只是有点茫然。
我以为这样做刘耀文会开心。我去靠近他,去学习他的生活习惯,去尝试将他的习惯融入我生活里,抬头看向那抽闷烟的身影,踌躇很久,还是抬脚朝他走去。
刘耀文盯着那燃尽的烟头,心烦意乱的,他没有抽多少口,妥协的打算转身去哄那被自己惹委屈的小姑娘,正和我的视线对上。
靠的太近,我甚至能闻到他刚刚抽的万宝路是薄荷味的,我盯着刘耀文,心甘情愿地将自己陷进那沼泽地里。
我想亲他。
脚尖垫起来,下巴微微仰起来,贴上他的柔软,快闭上眼那刻,我感受到,刘耀文在回应我。
“这是你的初吻吗?”
天台上能看见无垠的星空,刘耀文就这么将毛毯铺在地板上躺上去,我数着那星星发呆,唇上似乎还弥留在那柔软,扭头看了眼他的侧颜问。
没见着刘耀文回答,又自顾自的回去继续看着天空发呆:“这是我的初吻。”
傻的。
刘耀双手在脑袋后面,余光感受到我盯着他,听到这话笑了笑没有回答,兜里从我手里抢过去的烟盒有些硌着,想起来这事神情又冷了下来。
“不准抽烟。”
这个吻代表什么呢。
物理课的公式看得我头昏脑胀,我在草稿纸写下刘耀文这三个字,又在同桌好奇投过来的眼神中若无其事的将它翻了过去,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好像什么都代表不了,可能是他接过众多吻里,一个笨拙青涩,毫无技巧,甚至有些乏味的吻。
只能说这是心血来潮,毫无意义的一个吻,它无法说明我的心意,也无法告诉我刘耀文的回应,但我没有想刨根问到底的意思,刘耀文身边的人太多太多,我能在等他下班的时候看到身边凑过来的女生。
是了,没有人不怕他,也没有人不爱他。
刘耀文从来不让我看他演出,我问他为什么,刚输了局消消乐,刘耀文发泄的伸手将我的头发揉乱,老板在后面催他准备,快上台了,他扭头应了声,对我安抚的笑了笑说。
“太脏了,别听。”
他好像一直把我当小孩。
我有段时间企图去打听刘耀文,除了这个名字之外,他未曾告诉过我任何,所以我只能自己去问,去问跟刘耀文打过交道的,去问他的朋友,去问酒吧老板。
酒吧老板跟刘耀文认识的时间早,问具体的时间他摇摇头说记不大清了,想起来那会刘耀文跟我现在差不多大,一脸稚气的说要来打工挣钱给他爷爷治病,后面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再见面时是在警察局,他接到电话来保释刘耀文,斗殴,对面坐的几个二流子骨折的骨折,一句话都不敢说,而刘耀文呢,只挂了点彩。
老板说那是他第一次在刘耀文脸上看到股吓人的狠劲,问他怎么了,却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指尖掂了掂燃尽的烟灰,坐在烟雾缭绕里,我恍惚的觉得坐在我对面诉说着刘耀文过去的,就是他自己,我听见酒吧老板长长叹了口气说刘耀文都挺好的就是,他斟酌很久,两指夹着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半响。
“命太苦了。”
但我改变不了任何,我只能当刘耀文的乖小孩。
家里人出差的时间,我基本都在刘耀文家里窝着。
起初他不愿意的,死咬着男女有别,后面有一次我太晚回家,被尾随上,我躲在离门最远的地方,死死握着菜刀,很安静,以至于门外时不时传来的敲门声,格外的清晰。
那边接起电话时,我像是获救了般,喘着粗气,声音还带着呜咽。
“刘耀文,外面有人,我好怕。”
半夜的警局,我身上披着刘耀文的外套,沉默的盯着笔录出来的他站在垃圾桶旁边抽了三根烟,脸上还挂着点和人打斗留下的彩,创口贴歪歪扭扭的贴在上面。
我不说话,他便蹲在我旁边,捂暖我的手,我挣脱将刘耀文脸上的创口贴小心翼翼的贴近,他终于像是松了口气的,把我抱紧,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后劲。
“别怕。”
他说,我们回家。
巷子前几天跑进来只流浪狗,当时到饭点,刘耀文就塞了个盒饭到我怀里,我盯着它湿漉漉的眼神好不可怜,便放了几口肉到它面前,没想到它跟长了个心眼那样,一天有事没事就往这边跑,见到我在,就撒欢的摇尾巴嘤嘤的撒娇。
“走了。”
刚下演出的刘耀文洗了把脸就赶过来,杵在那半天都没见我站起来跟他一起走,好心的提醒还有一个人在旁边等着我回去。
手指挠了挠它的小脑袋,我抬头跟刘耀文对视:“它好可怜。”
一大一小同时望向他的眼神,让刘耀文有些招架不住,对岑墨的有意无意的撒娇永远没辙,他有些哭笑不得的问:“想捡它回去?”
我借着刘耀文的手站起来,点点头。
他又问:“你养我养?”
“一起养。”
不知道是哪句话取悦了刘耀文,他伸手撩起挡在额前的刘海,笑得开心,像是回到认识的第一天,盯着她紧抿的唇,魔怔那般俯身凑过来。像是拿块糖果引诱小孩那样。
他说。
“岑墨,你亲亲我。”
“我就带它回去。”
我仰头便能吻上他。
在我准备这么做时,刘耀文像是反应过来,后退了几步,故作镇定的笑了几声。
“骗你的。”
又仓皇弯腰将流浪狗抱起来。腿一迈,走很前面,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我。
“小孩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骗。”
刘耀文在躲我。
我不是个反应慢的人,在他第三次找借口晚回家时,我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闹哄哄的,突显得这边更加安静。
我问:“你是不是在躲我?”
“没有,”刘耀文在电话那边想证明自己那般摇摇头,又反应过我又不在他面前,都不知道给谁看的,“这段时间工作忙。”
那边好像有人在喊刘耀文,他匆忙留下句小孩别多想,快睡吧,就将电话挂断。我摩挲着又归于黑白的手机屏幕,前段时间抱回来的流浪狗听到动静,嘤嘤的跑过来撒娇。
想对刘耀文说什么呢。
我不是小孩子了。
暑假酒吧人多了起来,找刘耀文都废了点劲,在楼上和朋友在那喝酒,余光瞟到我过来,便将手里的烟掐灭,但又矛盾的不愿抬头跟我打招呼,自顾自的在那玩着骰子发呆。
跟刘耀文呆得时间久了,一来一回,他的朋友也跟着小孩小孩这么叫。
丁程鑫看到我过来便招呼着我在刘耀文旁边坐下,扬着手上的酒杯:“你家岑墨小朋友来了也没法帮你求情,这杯必须得喝。”
不喝。
刘耀文跟我闹别扭那样,没转过来跟我打一声招呼,歪着脑袋脸上笑容懒洋洋的,摆着手把丁程鑫递过来的酒又推了回去。
丁程鑫扬了扬下巴示意我:“让你家小孩给你喝。”
“不行,”刘耀文笑容收敛了不少,“她喝不了酒。”
“喝得了。”我打断他的话,伸手把酒杯拿过来,正想喝下的时候又被刘耀文拦住。
酒吧光线昏暗,我看不清刘耀文的神色,晦暗不明的,语气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警告:“小孩喝什么酒。”
还没说话,丁程鑫就先帮我开了口:“管这么严啊你是人家谁啊。”
对啊,我是他谁啊。
我也想知道。
丁程鑫不止一次帮我试探过刘耀文,但他总是躲过去,或是收敛了语气说就是一小孩我能有什么想法。
刘耀文没有说话,身边的人除开丁程鑫之外也没人敢接着个话茬,手上烟都被掐灭了,他还举着烟头不动。
楼下换了首歌更闹了起来,我听着突然笑了,把刘耀文拦着的手撇开,在他皱着的眉头下灌了那杯酒:“一杯酒而已。”
第一次喝酒苦得厉害,顺得喉管下去火辣辣的,我又不想在刘耀文眼前露怯,就盯着他笑,用只有刘耀文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早就不是小孩了。”
气氛太僵,我不想对着刘耀文没有表情的脸,烈酒的后劲冲上来,晕目眩晕的,我装作镇定歉意的对丁程鑫笑了笑说去趟厕所,在下楼那刻,转身从后门离开了酒吧,蹲在刘耀文平时的台阶上垂下脑袋发呆。
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烟味和茶香袭来,从背后包围着我。大概是醉了,我几乎没有思考,转身便吻上刘耀文,柔软的,齿间还存留着刚抽过的薄荷爆珠。
我听见刘耀文轻笑,伸手把我揽得更紧,加深这个吻。他闭上眼像是急于享受这个吻,而我就这么仰着头,目不转睛看着刘耀文,感受着他一点一点将嘴里的烟渡给我,动作着急又温柔,又像是,在凌迟渎神的醉人。
这口烟太重,我被呛着了蹲在地上,咳了好一会,眼泪都被我呛出来几滴,听见刘耀文嗤笑:“就这还不是小朋友?”
难得没反驳这句话,缓过来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头看着他。
我若是醉了,那你呢,刘耀文。
前几天酒吧老板在后巷这重新把路灯修了修,昏黄的将刘耀文整个身子都笼罩住,带着点触摸不到的疏离和虚无感,我生怕这个人忽的就从我眼前消失,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我不是小朋友。”
“刘耀文,”大概是酒精作祟,让我终于能鼓起勇气说,“我不知道你吻过多少人,身边有多少好看的女孩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在你眼里充当一个上高中只要知道好好学习的乖小孩。”
一股脑的说出来,脑袋乱哄哄的,在我说完后心跳归于平缓,低下头盯着影子,就像在等待着自己最后的处决。
“没有亲过别人。”
刘耀文听我说完后像是完全放松了下来,原本只是弯着弧度笑起来,后来直接用手挡着轻笑出声。
“啊?”
我微张着嘴,呆呆愣愣跟刘耀文对视,他歪着脑袋的样子痞里痞气的,说出的话却意外的认真。
“我只吻过你。”
关系确定后,刘耀文就更爱把我到处带着,用他的话说就是。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出奇的强,每一次跟其他男生交谈甚欢下,刘耀文都沉默不语的,到家后用一个几近窒息的吻来结束这场以他开始由他结束的,单方面冷战。
没有开灯的屋子里,只有细微从外面洒进来的灯光,我抬头去看刘耀文,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漂亮的像是那夜里摘下的星星。
“岑墨。”
“你只能是我的。”
前几天我起了把家里完全打扫一遍的想法。
男生自己居住的屋子当然是乱的,我还记得第一次进来时,那无从下脚的客厅,还有桌面上还没有清扫,乱糟糟的外卖袋子。
刘耀文恼羞成怒的把我推出去,任着我在门外听着里面动静发呆,再进去的时候,也只是能下脚的地步。
平时的打扫治标不治本,有天从沙发脚窜出来一只蟑螂把我们两下一大跳,蹦跶了好一会,不是用拖鞋砸过去,就是拼了命用扫把去赶。
蟑螂被包裹在厚厚的纸巾里扔了出去,我和刘耀文也只剩下半条命在那面面相觑着,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沾了点脏污,噗嗤的指着对方滑稽的模样笑出来。
笑累了我就将整个人倒在刘耀文身上,突然想到什么扭过头去看刘耀文:“你怎么个大老爷们还怕蟑螂。”
“我才不怕。”他嘴硬的还在那为自己辩驳。
“嚯,”像是抓到刘耀文的把柄,兴奋得指着他,“你就是怕蟑螂。”
“你别瞎说。”刘耀文恼羞成怒的倒过来,把我压在身下,用手捂住我的嘴,见着我还挣扎,直接低头用冗长的吻来堵住这场幼稚的斗嘴。
刘耀文的出租屋不大,但两个人来打扫也废了不少气力,到最后累了,赤裸的脚踩上刘耀文的拖鞋,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干脆让刘耀文带着我走。
他的烟瘾改不过来,我也没有让刘耀文戒掉的意思,只是他还会尽量避着我,不是在楼梯间,就是在阳台等烟味散得差不多了才进来。
有时候他幼稚得厉害,起了点坏心眼,抽完烟就冲过来亲我,亲完就躲得远远的,生怕我跑过来打他,发现把呛得我咳嗽掉眼泪,又小心翼翼凑过来,抱着小狗用它的小爪子戳戳试探我。
我没生气的话就会起身去追着刘耀文打,有时候惹得我太难受了,气急了我便不跟他说话,任着刘耀文跟在我后面絮絮叨叨的给自己说好话,要刘耀文哄大半天才装作心不甘情不愿的原谅他。
从阳台走进来的刘耀文坐到我旁边,直勾勾的盯着我一一那是他索要亲亲的最直接手段。
他会用眼睛撒娇。
湿漉漉的望着你,几乎不用说些什么,就能让人缴械投降。
但我才不想嘴巴变成他的第二个烟灰缸,双手捂住嘴巴提防着刘耀文,盯着他委屈巴巴的眼神摇头拒绝,他见这招已经没用了,就恶狠狠的用重庆话在那威胁我:“不给我亲是吧,你死定了。”
说完弯腰把我挂在脚上,大部分悬空在外的拖鞋拿着跑走。
离得我远远的,我不动弹,就这么盯着刘耀文看,他被看得心里发怵,生怕我又生气大半天不理他,悻悻地跑回来弯腰帮我套上了鞋。
在他帮我穿上那刻,我便扑了过去,龇牙咧嘴的捏着刘耀文的脸,两个人在刚打扫干净的地面上打闹了好一会,累了才歇下来,喘着粗气,头靠在一起,盯着有些发黄的天花板。
我没有扭过头,就着这么问刘耀文:“我们会分开吗?”
为什么人在相爱的时候,会不断不断的问对方你爱我吗你会喜欢上别人吗我们会分开吗,那种在旁观者看来几近是幼稚至极的问题呢。
我不知道。
刘耀文转过身,面朝着我,很柔和,黑得发亮的眼珠被昏黄的灯光映出平日里不可多见的几丝缱绻,我几乎要溺死在这眼睛的里面。
自然而然的拥抱。
刘耀文伸手搂着我,使劲按着将我往怀里塞,像我小时候抱着比我高两个头的泰迪熊一样。他看起来是不瘦的,甚至躲在他身后时,我都感觉无比有安全感。
只有在抱上刘耀文那刻,骨头硌的我生疼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比我想象的要瘦很多。我用手轻轻摸着他突出的肩胛骨。他像只阿拉斯加那样的大狗狗,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胡乱揉我的头发,一点一点的由我的眼皮吻起,用鼻尖蹭来蹭去,呼吸打过来,痒痒的。
我什么都不做,只是盯着他。
黄昏下街道又吵闹了起来,时不时的吆喝声传上来,打破屋子里的安静,小狗睡醒了便屁颠屁颠跑过来,挤到我和刘耀文中间撒娇,他顺着举起狗狗在那和它玩,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被他撇到两边,笑得畅快。
此刻我只想永恒。
伸手去拿不远处的手机,随手选了首歌音量按到最大就这么播放着。
我突然想起来认识刘耀文没多久那会,我迷上了那种小情歌,就是旋律简单慢慢悠悠的,没有起伏的那种,当时我跟他提过几次,想让他唱,都被拒绝,最后被不耐烦的凶回来后,我便消了这么念头。
“我还没有听过你唱歌。”
“这样,”刘耀文尾音辣的长长,好像在思考,扭过头用鼻尖蹭蹭我,睫毛很长,扫过来痒痒的,“你考到好大学,我给你唱。”
时间好快好快。
跟在刘耀文后面不知不觉就过了个夏冬,那个昏暗的后巷害怕后退的脚步,如今亲密无间的腻在一起,去年冬天突然掀起了织围巾的风气,我也偷偷给他织了一条,手太笨,不是这里漏针,就是那里织多了一线,刘耀文一边装着不情不愿被我围上,一边背着我上学那会整天围在脖子上冲丁程鑫他们摇头晃脑的炫耀。
闹得丁程鑫受不了了,发了个微信过来让我管管这幼稚鬼。
没事的时候刘耀文一般都会过来等我放学,灰白色的围巾将他大半张脸埋住,面无表情的,只有看见我走过来,眼底才微微溢出点笑意,伸手将扑过来的小人儿稳稳当当的抱在怀里。
搁着手套去掐刘耀文的脸,笑眯眯的问他围巾这事,还在那瞪大眼睛装傻充愣说丁哥骗你的。囔囔着:“没有啊,哪有嘛。”
然后,这个夏天也要到了。
学校要求高三全日制在学校,隔两三个星期才能回趟家,母亲在我高三把大部分工作都给辞了,全身心的跟我一起备考,放假就在家,睡醒就写试卷,写到点了就喝汤吃饭去上学。
而我和刘耀文见面的时间,在高三这段日子里,屈指可数的。很多时候都是隔着个屏幕视频聊天,或者是在半夜跑到我家楼下,偷偷的拥抱一下。
晚修下课回到宿舍那会我都会跟刘耀文报备一声,然后就把手机收起来,闷头写题,写到宿管催关灯那会,便躲在被窝里跟他长按着语音键,气音小声的说。
“晚安。”
聊天页面中刚发出到宿舍的信息,那边就发了个电话过来,我纳闷的,以为刘耀文出了什么急事,匆忙躲去厕所,接起电话。
语气里都是担忧:“刘耀文,你打电话.....”过来干嘛,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刘耀文声音有些着急,更多是闷着脑袋,好像能看见手机那头面红耳赤的害羞。
“别他妈说话,听我唱。”
隔着一道厕所门。
外面是室友在叽叽喳喳的吵闹,而这边,手指堵着另外一只耳朵,全然听着刘耀文弹着吉他,低声的哼唱。
我不是没有偷偷背着刘耀文跑去后台听他唱歌,很酷,像是整个人都往外冒着刺,毫无收敛的,台下所有人都为他尖叫。
那现在呢。他像是为我软下了所有棱角,只为我一个人唱着动人的情歌。这首歌我是熟悉的,是大扫除那天,我随意点开播放的一首歌。
“刘耀文。”
“嗯?”
我倚靠着墙,他的呼吸声仿佛能透过话筒扑到我的耳边,手腕轻轻蹭过眼梢,湿漉漉的,我抽了抽鼻子笑出声。
“没什么,晚安。”
岑墨不在刘耀文又回到以前的作息,睡醒打会游戏就去酒吧等开场,唱累了就躲到后巷抽烟,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丁程鑫过来找他了,便两个人坐在石阶上呆在一块发呆。
指节夹着的烟燃到一定程度,就断了下来,被吹起,只剩下零零散散的火星子。刘耀文长长叹了口气,不用说出来,他自个都知道自己有多想岑墨,每一次不知不觉走到她学校门前,盯了半响又离开,在后巷坐着,时不时会想那个背着双肩包,穿着校服的身影会不会在他某一个抬头,怯生生的走到他面前问,我找刘耀文。
“等岑墨高考完就好了。”
丁程鑫指尖将最后一点烟沫子掐灭,声音有些低沉:“高考,高考完就是大学生了。”
“对啊,”刘耀文想起来与有荣焉的点点头,嘴角都带了点这段时间难得的笑意,“我家有个大学生了。”
丁程鑫只是重复这句话,盯着刘耀文,有点严肃,目光很深:“是大学生了。”
大学意味着什么呢,刘耀文不知道,他没有读过。
体育特长生每次拼了命比赛拿到的奖金和学校补贴金,都支撑不住他爷爷的医药费和他的学费,后来休学去打工,说想再把学籍留起来,难,费钱费劲,刘耀文就消了继续读书的心思。
而岑墨呢。她成绩肯定是不错的,会努力考上个好大学,去大城市,会认识很多很多人,比他好看,比他优秀的比比皆是。
丁程鑫在跟你说,岑墨是高飞的鹰,你留不住她,刘耀文。
“你大学想去哪?”
高考完后,母亲又捡起以前推掉的工作忙起来,到处跑来跑去的,我便顺势黏着刘耀文。
天台的风轻轻柔柔的,在这炎夏中是难得的清凉,我就这么闭上眼睛,去感受着阵拂过脸颊的风,就是连刘耀文开口问过来的问题,都慢了半响才回答。
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刘耀文双手垫在脑后,看着无云的夜幕:“去北京,去上海,去大城市,别在这小破地方窝着了。”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你呢?”
“继续在这里混吃等死啊。”
刘耀文回答的太过理所当然,让我缓不过来劲,我坐起身,看向他神情有些无措:“你没有想过我们以后吗。”
“有什么以后。”
刘耀文嗤笑了声,敛起笑容后,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忽然感觉我离他很遥远。
“别想了。”他见我没有回答,又接着开口反问了我一句,嘲讽的:“你不会真想过我们有以后吧。”
以后,以后,以后。
我不断咀嚼着这个词,它永远和刘耀文挂在一起,我埋头写题的无数个瞬间,我都想的是有刘耀文的以后。
现在呢。
他面无表情的反问我,不近人情的模样令我感到鼻酸无措,你没有想过我们以后吗刘耀文,我很想问出口,但喉咙干干涩涩的,溢出来的只有呜咽声。
那天起,我便躲着,再也没主动找刘耀文。
知道直到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我捏着那不厚的快递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睁眼闭眼都是刘耀文的模样,最后妥协的套了外衬去找他。
凌晨三点。
正好是酒吧最吵闹的那会,显得后门那条巷子格外的寂寥。匆匆跑过来的脚步,在巷口停住,呆呆愣愣的看向坐在那熟悉阶梯上的身影。
我看见他了。
兴许是思念作祟,只是没有见几天,我却觉得不远处的刘耀文变化好大。好像又高了又瘦了,刘海又留长了,他一直都不爱去打理它,任由着风吹乱。
抽烟抽的更凶了,从刚刚到现在已经抽了三根,一直都是熟悉的薄荷味万宝路,兴许是疲惫,眼皮耷拉下来更没有精神了,有人过来搭讪连敷衍的功夫都没有,只是不耐烦的摆摆手,又低头抽着闷烟。
我驻足盯着刘耀文的时间太久,他察觉到后看了过来,透过浓白的烟雾我们对视了几秒。手里拽紧录取通知书,盯着刘耀文的目光,一步一步,就像那日黄昏初见那边,慢吞吞的,又坚定的走向他。
“考上了?”
刘耀文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出来他原本的声音,我心疼的,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沉默点点头把手里的录取通知书给他看。
“北京。”
我走过来的时候刘耀文就把手中的烟掐灭,他低头摩挲着上面平缓的纹路,低声念着上面的文字。
我想着我们要告别了。
伸手想挽留时,却对上刘耀文抬眼望过来的视线,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睛倒映下,只有我的身影,他看的太专注,让我有些失神。
“岑墨,你亲亲我。”
“我就勉为其难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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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我|爱啊
修改后重发
1w6 观看愉快
灵感来源于知乎话题:你在男/女朋友的手机里发现过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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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来来回回 不过是爱在自缚
“喂,刘耀文。”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透过口罩充斥着我的鼻腔,扁桃体化脓导致的发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袋涨痛的厉害。
北京的冬天不同于重庆,雾蒙蒙的,抬头一看大片大片光秃秃只剩枝干的树,不留意被风刮过迷迷糊糊,喉腔便含了一口的沙。
我吸了鼻子,堵的难受,嗓子被长长的磨了个鼻音,像是破旧被摔坏的收音机,磕磕巴巴的在叹息。
换季的时候,咽喉科是最多人的,不高的天花板压着冗杂的人头,医院的暖气挤在中间,只让人喘...
修改后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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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于知乎话题:你在男/女朋友的手机里发现过什么秘密
-
这来来回回 不过是爱在自缚
“喂,刘耀文。”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透过口罩充斥着我的鼻腔,扁桃体化脓导致的发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袋涨痛的厉害。
北京的冬天不同于重庆,雾蒙蒙的,抬头一看大片大片光秃秃只剩枝干的树,不留意被风刮过迷迷糊糊,喉腔便含了一口的沙。
我吸了鼻子,堵的难受,嗓子被长长的磨了个鼻音,像是破旧被摔坏的收音机,磕磕巴巴的在叹息。
换季的时候,咽喉科是最多人的,不高的天花板压着冗杂的人头,医院的暖气挤在中间,只让人喘不过气。
我转了转因为等太久而僵直的脚踝,低头看了看自己挂的号码。
922号。
姜瑜。
顶上的喇叭不厌其烦,重复叫唤着919号的姓名,我上下看了下挂号单,摩挲上面的号码,干咳了几声,口罩下扯出个干巴巴的笑容。
可惜了。
就差一点。
听筒那边传来窸窸窣窣,衣物摩挲的动静,和刘耀文问过怎么了后,安静下来平稳熟悉的呼吸声。
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歇下。
“我们分手吧。”
刘耀文是我倒追来的初恋。
夏天的重庆,空气都漂浮着一股热浪,厚重不透气的校服,被流下来的汗黏贴在后背,腻腻乎乎的。
阳光盖在郁郁葱葱的枝干,知了叫了又叫,生得人莫名的燥意,只有在篮球场上,那一波接着一波冗起的欢呼声,才盖过那孜孜不倦的蟋蟀。
我是在这个时候见到刘耀文的。
单挎着书包,从宿舍走出来,大概是嫌弃校服丑,只单单套了件衬衫在外面,头发还湿漉漉的,低头甩了甩遮挡住自己视线的刘海,最后还是选择用手把遮眼的头发撩了上去,露出好看的眉眼。
“刘耀文儿!”
“诶。”
与他一同应声抬头的,还有我。
双手叠放着,我在眼前盖起了一道阴影,百般无聊的看着篮球场簇拥在一起纠缠的两个队伍。
少年的声音在人潮中太过清亮,像是能穿过所有的熙攘,直往我闯了过来。
于是我呆愣的抬起头,看着受到篮球的邀约,眼睛亮起来,两步当一步跨过来的刘耀文,他环顾了四周,似乎在好奇有没有他认识的朋友。
我也只不过那抬眼片刻,与他对视。
又被他匆匆转开。
刘——耀——文。
我唇齿间嚼着这三个字,眼睛跟着他在三分线外,投出了个好看的空心球。
篮球服穿在刘耀文身上都与他人不同,手臂在投球那刻,筋骨分明的,露出好看的线条,被风吹干的刘海,又被滴下来的汗浸湿。
心动是件多容易的事情。
我到现在都忘记不了刘耀文那在全场欢呼下,单挑起眉毛,昂起头,眉眼间露出少年专有的骄傲和狂气。
一步一步的。
去打听他。
去靠近他。
然后站在他面前,在众多送水的女生中,装作的无意的扔过去宣示主权。我镇定非常,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演得最出彩的一部戏,把紧张到颤抖的手背在身后,在镜子前练习过无数次的话语无需斟酌便就说了出来。
“喂,我说。”
“刘耀文,你要不要当我男朋友?”
考研我还是选择北京的学校,在双方家长商议下,还是选择住在一起。
能相互照顾是一方面,提前适应婚后生活,适应对方脾性才是真正的目的。
好像我们两个结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们会在挑选各种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情侣款,情侣的拖鞋,毛巾,甚至于牙刷杯都是面对面的情侣款。
“你好小学生啊刘耀文。”
我看着百般聊赖跟在我身后只有在我扭过头,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才起了点兴致,点兵点将的点出来,又焉了下去,完全胜任着推车小弟这活的刘耀文。
不知道看到什么,眼睛亮起来,兴冲冲的洗用品区,顺手拿了两个洗漱杯就过来。
佩奇……和乔治?
我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两只侧颜杀的猪,一边对于二十多岁还在热衷于小猪佩奇,和坚信奥特曼是存在的刘耀文表示非常无奈:“你真的好幼稚,刘耀文。”
“咱们能拿回去吗。”
他理直气壮的:“不能。”
最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在刘耀文的撒娇下结束,特意装修的简洁风的浴室摆上了格格不入的小猪佩奇,显得格外滑稽。
我会看着某个食谱一时兴起,抓着刘耀文就往厨房里边捣鼓一下午。
结果永远都是,无论再怎么简单的食谱,都会在两个厨房杀手手里落败,剩下的材料会原封不动的进我们两的肚子里。
在吃的撑不下后,慢悠悠的在小区下散步。
特意买的比脚码大一点的拖鞋提提踏踏的走在特意铺的石砖路上,大半都倚靠,挂在我的脚上,在空中晃荡的手会不经意碰上,便干脆十指握了起来。
走累便会把整个人都挂在刘耀文身上。
他比我高大半个头,大概是网络上说的最佳接吻身高,我转过身双手耷拉着刘耀文的脖子,满脸写着歇逼两个字,干脆赖他身上不动起来。
刘耀文也习惯,顺着便把我抱起来,经常锻炼的手臂,稳稳当当的把我护在怀里,我靠着刘耀文,衣物摩挲间,交杂事同一种洗衣液的味道。
“你是不是胖了姜大鱼。”
他总会起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每次把我气的将他的枕头扔去沙发,才可怜巴巴的蹲在房门口求饶。
刘耀文永远比我晚一步缩进被窝,冬天和夏天都是如此,不是在沙发上打着游戏,就是在书房临夜加班好久。
用半湿的脑袋蹭着我的脖颈,活生生像小区里那只逢人就黏上去撒娇,撒了欢蹦跶的阿拉斯加一模一样。
我会装作嫌弃的推开,最后妥协在他铺天盖地的吻里。我们躲在被窝里,房间的光线被隔绝,黑黝黝的,我却能看到刘耀文亮亮的,因为笑起来而弯起个好看弧度的眼睛。
黏腻的用更多的吻表示自己的爱意。
但什么事情都是有征兆。
我是个不多梦的人,上学时完全学了副刘耀文的模样,一闭眼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睡不醒,如今工作了,睡不着,浅眠的很,哪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便能把我弄醒。
这两天我经常会梦到高中时候的事情。
我梦到我们在高中的走廊,阳光洒了大半进来,刺的我睁不开眼。
刘耀文少有穿校服的时候,不是勉勉强强里边穿着自己的衣服,外面再套件衬衫外套,就是直接大喇喇的炫耀着自己新买的衣服。
我趴在桌子上,摇摇晃晃的风扇吹的我昏昏欲睡,我看着长腿一跨,把我前桌去约会了的宋西礼位置坐住的刘耀文,纳闷的:“为什么你老不穿校服啊刘文。”
刘耀文向来把我的桌子当成他的桌子那么用,不是在便利贴上涂涂画画,就是随意拿只笔,嘴翘着,在鼻尖顶住,听到我问的话后,皱了皱没:“校服好丑。”
他又问:“你想看?”
我精神的,挺直起来,朝着他疯狂点头。只招了刘耀文伸手一把我头发揉乱的动作:“不给。”
可那天下午刘耀文还是破天荒的穿上那件,被他嫌弃了好久的校服。
大概是从行李箱最底部拎出来的,皱巴巴,走哪都被他的朋友惊讶的勾住脖子:“文哥今儿从良了啊?”然后被刘耀文顶着冒红的耳尖,不耐烦的拍来。
我跟在刘耀文的后面,他慢悠悠的在我前面晃着手臂,穿着宽大的校服短袖,背挺着直,平时总是痞里痞气的,穿上校服后,刘海软踏踏的扒拉在他额头上,好不乖巧。
阳光照下来,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我在刘耀文身后,躲着阳光。
他却起了坏心眼,一个劲回头看我,阳光刺的我睁不开眼,我捂着脸边跺脚,边把刘耀文推到我前边能挡住阳光的位置,大喊着“别回头!别看我!”刘耀文一脸坏笑,看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很得意。
我梦到告白的人成了他。
原本是不同班的刘耀文,成了我的前桌,转过头来,风透着窗帘,吹进来,入秋总是凉嗖嗖的,刘耀文穿上长袖衬衫,扣子扣上脖子上最后一颗。
他的刘海被吹成了三七分,我很少在他脸上看见那么认真的模样。
“姜瑜,我想跟你谈恋爱。”
嘈杂的教室里我只听到了他声音,我们大眼瞪小眼好一会,看着他慢慢暗淡下来的神情,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这几天我特意调休,去陪宋西礼挑婚纱。
宋西礼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甚至奇妙的缘分,让我们在小学初中高中,都分配到一个班黏乎在一起。
她陪伴我走过了好多个盛夏。
我会认识刘耀文,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宋西礼。
我对球赛一点兴趣都没有,那年能安安分分蹲坐在那里看完那场球赛,全赖于旁边的宋西礼。
隔壁班的宋亚轩在开学的第一天就跟她搭上了话,这一天天的,宋西礼除了我之外,身边就剩下宋亚轩,就是连宋亚轩在某一天放学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对宋西礼说:“咱们都这么熟了,要不要谈场恋爱?”我都觉得没有可惊讶。
而我们的宋西礼,明顶着马上要点头答应的心,非傲娇的说考虑考虑,第二天迫不及待的拉着我说要考察一下,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她答应。
我就是这么愣着看完差不多整场比赛,和看上慢悠悠在最后来耍上帅的刘耀文的。
宋西礼常常会因为这事打趣说自己算得上半个红娘,到时候就不随份子钱了。
“你还记不记得。”
我应声抬头,看着仍在认认真真挑着婚纱的宋西礼,右手上的戒指漂亮又精致,还是宋亚轩背着偷偷半夜把我拉出来,挑了一个星期的成果。
“嗯?”
宋西礼转过头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眼尾带着眷念。
“那张毕业照。”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高中的日子在闷头学习和背着教导主任谈恋爱勾小拇指的时间,白驹过隙,匆匆就到拍毕业照的时候。
我们班班主任和隔壁班主任有着几十年的交情,平时你这跑一下,我这跑一下,两个班关系也熟络了下来,这么一商量,便敲定了两个班一起拍毕业照的想法。
“咱们拍点与众不同的。”
“那就拍婚纱照呗。”
刘耀文坐在最后一排,在两个班人挠着头苦思冥想的时候,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我们班文科班,女生多,而隔壁班,理科班,恰是男生扎堆的玩在一块,这么提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似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我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在刘耀文提起来那刻,便转过来视线不断扫过我和刘耀文起哄笑着。
22班,
姜瑜,宋西礼。
23班,
刘耀文,宋亚轩。
刘耀文也不害臊,双手抱着胸,得意洋洋,扬了扬下巴,笑的轻佻,朝羞的快把自己脑袋塞到抽屉的我,对着口型,我琢磨了很久才出来,他说。
“你早晚是要嫁给我的。”
就是连班主任都把手背着身后,笑的好不慈祥,相视点点头,感慨了句:“年轻真好。”
租的婚纱其实不大合身,班上的班费东凑凑西凑凑,平摊下来,只能租到最便宜的婚纱和西装,婚纱抬手低头,细微的动作都磨的细嫩皮肤的厉害,而西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是裤子太短卡裆,就是太长,要拖着走。
但刘耀文怎么可以穿的这么好看啊。
跟给婚纱店另外塞了钱一样,走出来的时候,身上是有光的。
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系了系袖扣,朝我走来,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他是来娶我的。
班上的人撺掇着我们站中间,手中捧着毕业证,摄影师喊准备的时候,我们立正,挺胸,吵吵闹闹打趣的声音,刹那消失,刘耀文另外一只垂下来躲在背后交握起我的手。
“很好看。”
我所有的紧张不安,害怕自己不够好看,手臂是不是太粗,肚子是不是最近吃的太多,质疑自己是否与刘耀文登对的心,忽的就散了。
租婚纱的时间不长,在拍完便匆匆换下,换了回去,约饭的约饭,抱头痛哭的哭,我和刘耀文摆摆手婉拒了宋亚轩他们两说一起吃顿饭的邀约:“不当你们两灯泡。”而后慢悠悠挥手道别的所有人,走在马路上。
晚风撩起他套在外面的衬衫外套,我低着头,踩着路灯下他身后的影子。
“我想去北京,姜瑜。”
刘耀文冷不丁的回去,痞里痞气的笑容被他收回,他显得很严肃。
“……我想留在重庆。”
我是个离不开家的人,我是个要蜷缩在自己舒适圈的蜗牛,我是个永远长不大小孩,我要永远呆在自己的避风港。
我以为刘耀文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会在重庆一起读大学,在节假日跑出来吃饭,我们会在重庆找份安稳的工作,平淡普通的过完这一辈子。
但刘耀文会不甘心,他天生就是那匹要在外面闯出自己一片属于自己的大海的狼。
我以为他要跟我告别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挑,我喘不过气,心不断的往下坠,但被刘耀文轻柔的拂去。
“你哭什么啊……”
他弯下腰,与我对视,笑的无奈。
“我还要回来娶你的。”
大学我们两都如了愿。
我还留在了重庆,刘耀文去了北京。临走的最后一天,我陪他准备好了所有东西,在机场的时候,我忍住涌起的泪意,没有把离别弄的太过惨淡,装作恶狠狠的揪着他已经消了婴儿肥的脸。
“你就过去吃雾霾吧。”
又挨了他好一顿的亲。
其实异地恋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刘耀文会让我安心,把封面头像朋友圈壁纸,把他能想到的能给予我的安全感的事物,都明晃晃的摆在我眼前。
我会存着生活费去北京找他。
我一向是个没有什么方向感的人。在某安利软件上,看着北京那个枣糕馋的不行,在他宿舍宵禁最后半个小时,一路狂奔到地铁站,排队买到那个网红枣糕。
刘耀文在天桥下面的小店,买了串冰糖葫芦,我织着的歪歪扭扭的围巾被他围在脖子上,他低头看着被自己雪靴起来的躺在自己鞋上的雪花,听到我跑过来喊他声响,便弯起眼,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递给我。
我挽着他的手,另外一只手,笨拙的打开袋子,枣糕冒着腾腾的热气,刘耀文无奈的伸出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掰下来一块塞进我嘴里,拉着他蹦蹦跳跳回学校,感觉这个冬天全世界都在变甜。
刘耀文也会来找我。
北方的寒假总会长上那么一两个星期,我还在准备这个学期最后一篇论文,埋头苦读得时候,迎来我的生日。
下了一场好大的雨。
刘耀文打电话给我抱怨着我在饭堂等你好久了,你怎么还不过来,我才恍然想起今天到我生日了。
整个校园就像是一个冰场,我裹的严严实实,滑溜溜地窜到食堂,他站在台阶上拉起我的手把我拽上去,走的着急,没有套手套,刘耀文便一边抱怨着一边往我冷到僵直的手哈着暖气。
“我等了你好久啊姜慢鱼。”
然后搂着我的肩膀钻进食堂挨着窗口去点菜,餐盘里的菜已经没有热气,但那份便宜又好吃的菜吃起来还是幸福满满。
不是饭点时间,饭堂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刘耀文又特意挑了个无人顾及的小角落里,他关上了灯,黑暗中只有眼前的蜡烛在摇曳着。
我闭上眼,虔诚的祈祷。
刘耀文。
我们要举办一场巨大的,所有人都要艳羡我的婚礼。
“再等等吧。”
今年过年,我们两家人上来北京找我们,聚在一起吃饭,我爸妈怕我谈恋爱,又已经同居太久吃亏,字里行间都是尽快结婚的想法。
刘耀文在我旁边沉默了很久,低着头,攥紧的拳头松开。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全场热络的气氛都冷下来,我爸举起筷子欲准备夹菜的动作又放下,我只能在旁边说着我也不想这么早结婚,再打拼几年有稳定收入之类的客套话圆场。
两家父母离开的时候,我们到小区下面晃了晃。
饭点后的时间是最热闹的,小朋友抱在一快玩游戏,撞到我的时候,会抬头奶声奶气说句对不起。
我蹲下来拉着小朋友逗弄了会,看着平时最喜欢跟小孩玩闹的刘耀文无动于衷,便疑惑的转过头去,正好撞上他的眼神,刘耀文还在打字的手挺住,关节压着锁屏轻巧按了一下,隐隐闪烁的屏幕又暗了下去。
蹲太久而发麻的脚怎么都不自在,一步一步似被针扎着的那样,又刺又疼。
“你不会怪我的。”
“对不对?”
饭后漫无目的的散步,手指不经意触碰一起顺势牵起的手,红着脸拥抱接吻在软软的被子里相拥。
那你呢,刘耀文。
我没有怪你。
我只是在想,你真的一直在爱着我吗。
有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刘耀文出轨我们大吵了一假,我在半夜惊醒,细汗顺着我脖颈没入睡衣里,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地发出光亮。
刘耀文的手机。
我其实很少翻过他的手机。一方面我觉得我们之间无需这么多猜忌,一方面我对刘耀文充满着底气。
可我脑海中还不停闪烁着刚刚噩梦里的画面,我伸手拿起了他手机,手还留有着后劲,不停颤抖着,输了几遍密码才顺利打开。
0212。
我的生日。
是他的同部门的一个刚进组的同事,用兴奋可爱的口吻说这次策划被上司夸了,要给我格外涨工资。
我对她有印象。
刘耀文在三年前,还在考研的时候,提到过这个女孩子,说是学妹,比他晚一届,同一个导师带的,被申请加微信的时候,刘耀文坐在我旁边,小心翼翼的问:“我能同意吗?”
然后刘耀文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个女孩子。
往上翻记录的时候,我头脑比很多时候都要清醒,我断断续续的拉着页面,发现很多时间点,我已经记得不大清了,只记得零碎。
他们现在在一块工作。
我发现他们每天都在聊天,有时候会互推两首歌开玩笑,有时候会讨论那些我以为刘耀文一点都不会在意的八卦周刊,有时候也会提到我。刘耀文的朋友圈从来都不会缺少我的存在,那个女孩子会截图感慨说好羡慕你有这么好看温柔的女朋友,刘耀文会说你羡慕不来的,这是我眼光好。
每次跟我说不回来吃饭的时候,单独的,去吃个烧烤,点个火锅,庆祝这次策划顺利开展。
甚至我能想象到,在记忆中有一次他忙到不可开交,住在公司,五天都没有回来的日夜,在我分享自己的日常,他只能匆匆透过语音,回复个几秒的话语时。他们正在,亲密无间在凑在一起,讨论着我完全不了解的策划案。
刘耀文当时在天桥下面买的冰糖葫芦很甜,和高中后门,我念念不忘好久的那个小摊铺上味道差不多,我当时含糊不清的问:“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啊?”
玩着我指甲的刘耀文没有抬头,顿了顿说是宿舍的人出去约会的时候吃到安利我的。
“那个天桥底下的冰糖葫芦好好吃哦,好吃到我昏古七了。”
有次过年他赶不回重庆,我就躲在被窝里跟他视屏,刘耀文缩在围巾里,因为我说好想看雪,而傻不楞当的跑出去,给我看北京的鹅毛大雪,在倒数的最后一秒,他忽的凑近屏幕说:“新年快乐姜瑜,我们还有一起过好多好多年。”
之后,他把视频的页面缩小,对着女生发来的新年快乐哦,发了句新年快乐,早点休息^^
刘耀文有腰伤。
有次放假回来打球的时候,正巧被撞到,急匆匆的就被拉到医院里住了好几天,我那几天忙的厉害,只能抽出点空闲时间去陪他聊聊天,而后又跑回学校上课。
那个女孩子问他:“腰伤好点没?”
他大概那个时候还在喝着我煮的粥,不方便打字,便发了段语音过去,好不可怜,拖长的鼻音颇有撒娇的意味:“还行,现在还有点疼。”
以至于在那年我许愿着我们要好好在一起,我憧憬着那场让所有人艳羡的婚礼的时候,我吹灭了蜡烛,扭过头看见刚刚按灭了手机荧幕的光亮,我问怎么了,你只是摇摇头,笑着说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庆祝我的女朋友生日更重要。
但,就在我许愿的三十秒里,那个女孩子发信息给他,说:“宿舍今天他们都去约会了,我一个人呆在宿舍好害怕TT”
刘耀文。
在许愿的那三十秒,你是在希望,跟我一起期盼,以后跟我继续走下去的日子,还是担心单独在宿舍那边的她。*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所有的他不会用起的那些可爱的表情包,逐渐充斥着我的聊天页面,我总抱怨着他直男不会带我去探店去拍照,后慢慢像是开窍那般,时不时就会在休息的时候,带我去的网红店的地方,都是那个女孩子提到过的。
我手脚冰凉,把手机放回原位,刘耀文被我的动静弄醒,迷迷糊糊的喊我名字。
“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怕不怕啊我在呢。”
他下意识的,翻身拥住了我,手一搭没一搭的拍在我背上,这是个习惯性安慰我的动作,温热的鼻息打在我耳旁,像无数个日夜那样。
真的吗。
刘耀文。
“干嘛啊这是。”
他听到我说的话后,便慌了阵脚,我听到那边急急忙忙站起来,推开椅子,刺耳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孩子着急问他怎么了。
我猜是她。
声音娇娇软软,让人生不起半点让人恼火的劲,我大概也能想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换做是我,也会选她吧。
“是不是感冒了?”
刘耀文好像听到我厚重的鼻音。
“我给你买药回来好不好?”
“你就在家里休息着,乖乖等我回来。”
“不要胡思乱想。”
“刘耀文。”
“我去医院的路上,买了串冰糖葫芦,又酸又涩,一点都没有我们当时在高中后门买的好吃,然后我又走啊走,见到那只很像你的阿拉斯加,好像走丢了,浑身脏兮兮的,好可怜,我走过去的时候,它好像还记得我,很开心的摇着尾巴。”
我头仰靠在墙上,眼角被沁出的眼泪又顺着滑落发梢,忽的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绷不住的眼泪的小孩子,变成了可以不动声色的笑着对听筒对面的家人道喜不道忧的大人。
苍白的墙的对面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有婴儿的啼哭声,有交不起子女医药费,看着破旧钱包,无声的叹息,有为了将责任推卸,不停因谁给老人医药费这问题,争吵不断相互推攘的声。
我鼻子塞的难受,嘴巴大口大口做着呼气的动作,就像是溺在水的人。
“快走到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刘耀文的声音比少年时多了点低沉,大概是因为安慰的话语被我打断,颇有几分压着脾气,不耐烦的滋味。
什么都没看到。
我其实很不屑于用这种方式去测试男朋友对你的关心,对你爱意,比起如同我所向往的像与朋友之间亲昵平等的相处,这种方式更像钻牛角尖的偏执狂。
可如今我看不到我们的路,我看不到那我们无数次描绘的未来的模样,我看不到啊,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找不出来刘耀文还坚定爱着我的证据。无数个我得以想起来,铭记在自己心里头的回忆,在亲密无间的十指相扣中,被人用细沙穿透过来,填满了缝隙。
刘耀文。
我其实真的真的好想跟你结婚啊。
“骗你的。”
“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其实一直一直都是个很爱逃避的人。
遇到困难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躲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做鸵鸟,到陌生的环境想到也是逃避,我似乎只要不断地逃跑,不断地逃避,我就能在混沌中逃离这个世界给予我的悲痛。
如今也是。
我特意选了离刘耀文公司和家最远的医院,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他所有联系方式给拉黑。
挂掉电话后就把手机关机,手指敲着黑掉的屏幕,呆坐在走廊上,抬头看着药水一滴一滴,缓慢呆滞的流下来。
站在医院楼下,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刚缓过来的劲被北京的冷风一吹,头昏脑涨的,昏昏沉沉的朝外呼了口雾气,又把自己大半张脸缩进围巾里。
我算不上爱生病,只是这几年在北京总觉得水土不服,衣服穿薄了,又或是被冷风一吹,就容易惹上感冒。
相比下来,刘耀文更像个病秧子,春冬一年下来,感冒发烧连着来都不带怎么好的,在一起的这几年都是。
高中的时候,每天放学路上必要带包辣条回去,辣的龇牙咧嘴,惹上嘴唇一圈都是红的才肯罢休。更不要说头发没有干就缩进被窝,打完篮球大汗淋漓的,跑进教室就往空调底下探。
刘耀文的换季永远都在不断地反复咳嗽感冒发烧中度过。
缩在自己角落的座位,鼻子一抽一抽的,抬头看到拿着药过来的我,就会瓷声瓷气喊着。
“小鱼小鱼。”
生怕我又凶他,唠叨的跟他第二个老妈子一样,埋怨整天往空调底下钻。会在我开口前就扯着我的衣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贴着手臂,咳嗽到有些低沉的声线拖着长音。
“不要生气嘛不要生气嘛。”
在北京同居的第一年,刘耀文在步入冬天前生了场大病。高烧不退,整个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忙前忙后跑医院打针也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他的脸埋进枕头里,时时清醒下,也只不过是被我哄着起来喝中药又睡去。
他迷迷糊糊的抓住我准备去洗药碗的手,声音沙哑的不成样,我要凑近很认真听才能听到,刘耀文嘴唇动了动,是他这段时间说过的第一句完整的话。
他说。
“姜瑜。”
“我要是死了你也不准这么快喜欢上别人。”
怎么会有人又笨又霸道啊。
我常常用这件事情打趣刘耀文。
躺在客厅,刘耀文在厨房洗碗,我看着他略微显得笨拙的背影,笑着喊他。
“诶刘耀文,万一以后我们分手了没人照顾你咋办?”
在一起的这几年,我们吵的再凶都没有说过分手这两个字,这次只不过是笑闹的说,没有想到刘耀文听到后直接扑了过来,凶巴巴的用还沾水的手捏我的脸,好不认真的,强迫我跟他对视。
“不可以。”
“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姜瑜。”
我在医院楼下来回踱步,揣在兜里的手机顿了顿,最后还没有打开。天又下起了雪,淅淅沥沥的落在我的发梢上,看着不知道哪个年头放进口袋仅剩的百元大钞,沉沉的吸了口冷气。
去找宋西礼吧。
宋亚轩这两天回了山东筹办婚礼,宋西礼又因为这边的工作室腾不开手,就留在了北京,我也乐着见不到跟刘耀文相关的人。
应声抬头看到眼前紧闭的门打开,宋西礼好像已经猜到我会找她,没有显现出很意外的神情,她伸手拍了拍我肩上的雪,叹了口气:“进来吧。”
打针耗费了我大半个下午的时间,赶过来差不多到黄昏,这天慢慢暗下来,我和宋西礼盖着同一张毛毯,蜷缩在沙发里,只开了盏能照明的睡眠灯,头倚靠着,发丝交缠在一起。
面前的电视放着当年很火的《我的少女时代》,那时候我抱着海报,总嚷着好喜欢好喜欢徐太宇,宋西礼却在隔壁故作成熟的摇摇头说着欧阳学长这么温柔的人才是永远滴神。
我靠着她肩膀,刚吃下的感冒药起了药劲,昏昏欲睡,模糊间我感受到宋西礼把我垂落在眼前遮挡住视线的头发撩到后面。
“我只希望你快乐。”
我忽的想起来决定追刘耀文那天。
敲了敲前面还没缓过来上堂数学课,打着瞌睡的宋西礼,她的刘海被压的翘起,迷瞪着眼睛,哈欠打到一半被我叫住,转过身对上视线后,才慢悠悠把另外一半哈欠给打上。
笑闹了半天,我才郑重其事的清了清喉咙。
“我决定了!”
“我要追隔壁班刘耀文!”
宋西礼白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甚至有时候会在我“如何追到刘耀文”的手册上提上点不算意见的意见。
在我斗志昂扬的抓着手册,打算去实现第一项搭讪的时候,宋西礼叫住我,她的脸上笑容淡了些许:“姐弟恋很累的。”
刘耀文比我小了两岁。
我因为户口的原因,多读了一年小学,而正好刘耀文又早读一年。
我当时十七岁,什么都不怕,高扎马尾,昂着头,心里永远在喊着爱是最大的。回过头无所谓的对宋西礼笑了笑:“我怕过啥啊。”
后来甜是很甜,男孩子的喜欢永远都是汹涌又绵长,恨不得大张旗鼓的昭告全世界,可应了宋西礼那句话,姐弟恋的摩擦也不断不断的出现。
高二那年流感,我们吵过了最凶的一次架,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吵架的缘由是什么了。
但我还记得,刘耀文站在我面前,走廊逆着光,我看着他皱着眉头,表情有些不解,吵架吵的我们两疲倦万分,他只是离了我几步远,我却觉得他要马上转身挥手离开。
“姜瑜,我觉得,我没有这么喜欢你了。”
“那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我向来好面子的要命,抻着脖子也不会服输,硬咬着嘴唇把哭腔吞下去,故作帅气的甩下那句话就躲回教室当鸵鸟。
快晚自习的时候,宋西礼把当了差不多一天鸵鸟的我拉了出校门,明明是第一次逃课,牵着我的手还在发颤,还要装着老练的跑去ktv点了半打的啤酒,豪气的不行。
她闷头的喝着,也不管隔壁尝了一口,便被苦到皱起脸,把酒杯推得离自己远远的我。
分明吵架准备失恋的是我,她却哭的稀里哗啦的,醉熏熏的挂在我身上,打着醉嗝。
“你不开心不要憋着啊为什么要憋着。”
“不开心我们把那个渣男给甩了不要不开心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我想着这二十多年,身边的人走走停停,只有唯独只有宋西礼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身边。
把工作这两年特意为婚礼和旅游腾出来的假期,一次性都拿了出来,扭过头跟宋西礼说想回重庆呆段时间。
她白了我一眼:“回就回呗,怎么的,还要视频吃火锅给我看?”
“信不信刘耀文就在外边。”
我们四个人高中整天混在一块,我看不惯宋亚轩,宋西礼也看不惯刘耀文,整天一吵架就是其他三个人哄一个人的事儿。
听到宋西礼话我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下。
门外的刘耀文听到开门的声响便迷迷糊糊站起来,下巴蓄了点胡渣,看到我的时候显然清醒了不少,欲想向前拉我的手,又宋西礼瞪的悻悻缩了回去。
“还好没猜错。”
他脸上挂着像是失而复得的笑容,我没有理他,面无表情直径的往前走。
“有没有吃早餐?”
“今天有没有记得吃药呀?”
“我知道你想家了,所以买了今天回重庆的机票……”
刘耀文太了解我了。
前段时间抖音很流行一个游戏。
大概就是能在对方开口前抢先说出准备要说出的话。
他那天举着手机,难得在周末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学我说话。
每次只要猜对了,就会躲在屏幕后边偷偷笑着,像只偷腥的猫。
晚上我缩在刘耀文怀里看书,他在后面百无聊赖的绕着我的头发玩,想到白天的事情,便噗嗤的笑出声,搂着我的腰,头靠在我肩膀上,故作苦恼。
“完蛋了。”
“姜笨笨笨鱼以后没有我怎么办呢。”
身边刘耀文突然消了声响,回过头才发觉他掉了东西,被我落在后边,站在原地低着头呆呆愣愣的看着手里刚刚掉落的平安符,是我前年庆祝他终于考到驾照缝的。
我矛盾又爱心软,想搭理他,留他一个人唱独角戏,觉得这样才能解气,但只要扭过头看到他可怜兮兮,像只被主人遗弃的狗狗一样,就站不住脚,心软的一塌糊涂。
叹了口气喊他:“走吧。”
飞机起飞的时候,气流声压着我喘不过去,我半眯着眼睛。
他给我递了张小纸条,里面的字比高中工整了不少,是我强迫一个满十八岁的成年人,乖乖巧巧的坐在书桌前,对着字帖练成的。
「感冒好点了吗?」
高三忙起来的时候,我们大概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刘耀文总会因为这件事情,中午坐一块吃饭都闷闷不乐的。
后边他折中想了个办法,到每天晚修下课的时候,偷偷躲在我身后,神神秘秘的,往我手里边塞枚他叠的工工整整,折成爱心型的便利贴。
打开里面会写他今天遇到的事情,有时候会说数学老师今天飚了句东北话出来,有时候会抱怨文言文好难背,怎么会有这么难背的东西。
但到落尾永远都是。
“小鱼今天有没有想我。”
“我很想你。”
我转过头,对上他小心翼翼,偷偷看我的神情,脑子里的回忆刺的我脑子胀疼,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不断在我脑海中倒映,甚至还能听到他带着鼻音撒娇的声线。
……大概是因为生病,我莫名的,很想流泪。
回重庆后我的感冒更重了。
到家那刻我便倒床就睡,任由着刘耀文在客厅和父母交客套话。
大概是心病作祟,再加上重庆的冬天总是冷的透骨,隔着厚厚的外衣都能冷到发颤,我在开了暖气的房间里昏昏沉沉的度过一日又一日。
兴许是察觉出我和刘耀文之间奇怪的氛围,这两天我清醒的时候,都没有提起。
我们俩的恋情是在高中就被发现。
教导主任告的。
当时高三月考失利,平时拉分的文综都连着比平常低了十几分,看到成绩后憋了大半天,刘耀文牵着我的手,在楼梯间,弯下腰温柔的捏下我耳垂,轻声。
“姜瑜,你今天不对劲。”
恰好就被路过的主任给逮到。
拉着双方父母在旁边唠了半天,重复的无非就是现在高三了前途比较重要这些场面话。
“青春期的恋情走不长的。”
“不是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刘耀文抬起头来,挡在我面前,坚定的。
“我会努力,一直一直跟姜瑜在一起。”
现在都这么久了啊。
我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母亲,她把粥放下后坐在我的床沿,头发好像又剪短了一点,她总是不认老。
“他在楼下等你。”
“这两天都是。”
“我让他上来坐坐看看你,他也只是在门口看了你几眼就走了。”
“小鱼啊。”
我妈总爱这么叫我,记忆中她总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很少表现她温柔的那面。
她额头贴着我的额头,体温顺着传了过来,跟小时候哄着我吃药那样。
她不知道我们俩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还是心疼着这几年我的付出。
“这辈子,缝缝补补就过来了。”
被唠叨的裹着严严实实才下了楼,刘耀文坐在小区的石椅子上,手揣着口袋,头一点点的,眼下是片青黑,大概这两天都在楼下守着,没有闭眼休息过。
我走到他面前。
“刘耀文。”
“一起去吃个早餐吧。”
去的是高中常去的那里,就在学校附近,老板似乎还认得我们两,笑着问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
他扭过头又去招呼走进来的客人,那女孩穿的朴素,头发挽了起来,点完东西就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等着,听到老板的挪揄,也只是抿着唇乖巧的点点头。
“又来给小贺买早餐啦。”
那女孩生的面善,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
隔着豆浆的热气,小笼包的香气充斥的我口腔,我抬头看他,好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刘耀文。”
“你要不要娶我?”
他好像没有想到我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这个,手忙脚乱的掏了下口袋又不知所措的挠乱头发,最后喏喏的。
“我还没有准备戒指……”
我把紧紧攥在手里的戒指放在桌面上。那是个用支撑口罩那条鼻夹编织的,现在已经被染上了点岁月的颜色。
是刘耀文给我编的。
高二那年生了场很大的流感,学校硬性要求进学校要戴口罩,这一来二去口罩就剩的不少,不少玩法在学生堆里出现,尤其是编戒指。
刘耀文手笨,当时粘着洋洋得意第一次编就成功的宋亚轩,学了好几遍才勉勉强强编成功了一次。
那场吵的很凶的架,冷战了几天的日子,以刘耀文在楼梯间堵着我,单膝下跪帮我戴上那个戒指终止。
“刘耀文。”
我在他的怀抱里,胡乱的把鼻涕眼泪糊在他的衣服上,刘耀文也不恼,只是抱着我摇摇晃晃,说着“不哭啦不哭啦呼呼眼泪飞走”柔软的头发蹭着我耳朵,痒痒的。
我恶狠狠的掐了下他后颈的软肉。
“你以后要是不给我一场所有人都羡慕的求婚,我就不嫁给你了。”
如今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把那个根本算不上戒指的戒指,推至我无名指最深处,他的手指交缠在我指尖,眼睛湿漉漉的,还带着讨好状。
无名指被环住,那种被束缚的失力感,让我有种深深叹口气的冲动。
我摩挲着上面的粗糙问自己。
姜瑜啊姜瑜。
你在不甘心什么呢。
求婚的着急,结婚证也领的匆忙,就是婚礼也是如此,仓促又杂乱,实在挑不准最近的好日子。我盯着几次黑屏的手机还是拨了过去。
“一起办婚礼吧咱们要不。”
我以为宋西礼会迟疑,会推托,最多的可能是不情不愿的答应,毕竟没有人想人生最重要的事物拎出来分一半给别人。
但我没想到的,她只是笑着,像松了口气。
“这下总算不用争谁当伴娘了。”
在高中时候我们总是在打赌。
大到每次考试的排名和总分,小到今天小卖部到底会不会进可乐,每一次的赌约都是谁当谁的伴娘,到结束总是相互抵消,又开始了下一场的打赌。
反复的如此,已经忘记距离最后一次的赌约到底是谁赢了。
我低着头,蓄长的头发被我撩起,宋西礼在身后帮我拉着婚纱的拉链,好像又回到了当年拍毕业照的时候,只是身上这套婚纱终于不咯着人了,当时笨拙扎的歪歪扭扭的头发,现在也被挽上了个好看的发簪。
“姜瑜。”
我看着落地镜前的自己,人都说穿婚纱的时候是这辈子最漂亮的时候,我想大概是的。宋西礼在后面探出个小脑袋来,欲言又止的喊我名字,我看她的样子笑话道你跟我说话怎么还扭扭捏捏的,她听完,仍是犹豫了下才下定决心说。
“我是说,你不开心……”
刘耀文和宋亚轩在后面试衣间出来,他身上的西装是当时陪宋西礼去婚纱店时就看中的,当时就觉得刘耀文穿上一定是好看的。
他站在原地微笑的等我上前挽住他的手,我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变,仍是亲密无间的爱人。手指穿插过指缝十指相扣的,落地镜上是我靠着刘耀文的模样。
“我开心的。”
刘耀文不明所以的望向我,我只是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
“我是觉得今天很开心。”
他无奈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装作苦恼状:“怎么办呢,我们还要举行婚礼的,那你那天是不是要开心到晕掉。‘
我一直以为领证后我的生活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女孩子到另外一个人的妻子,然后准备携手共度一生,怎么说起来都要惊天动地一些。
但我忘了,我只不过是这渺渺宇宙间的沧海一粟,是很普通的人。
举办婚礼着实是件苦差事,从凌晨折腾到凌晨,刘耀文被灌的醉醺醺才被放回来,他没有耍酒疯的习惯,喝醉了只会站在原地发呆,我指哪他就往哪走,比清醒的时候乖巧不少。
卧室的天花板都没有逃过亲戚的熊孩子的糟蹋,贴上不知道从来捡来的囍字,那金粉到黑夜里都闪闪发着亮。
我伸出右手,无名指上被稳稳当当的戴上了枚正儿八经的戒指,是领结婚证那天跟刘耀文匆忙去挑的。
也算不上特别喜欢的款式。
“姜瑜……”
刘耀文迷迷糊糊的喊我的名字,戴着戒指的左手欲上牵住,被我匆匆躲去,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疲惫感扑席而来。
“睡吧。”
周末的时间刘耀文基本都不会出门,会缩在家里跟我煲着电视剧,看到感人的部分甚至哭的比我还厉害,把头闷在抱枕里,生怕我揪着笑话他;或者是拉着我去超市,抱着一堆垃圾食品兴冲冲的扔进购物车,又眼巴巴的看着我一包一包的放回去。
工作日下班也不会在外面逗留,应酬也会乖乖的跟我视频对话,照着把全场环绕了圈,会躲在角落娇娇软软的囔着我好想你啊想回家吃饭了。
“刘耀文你这么黏着我不怕别人笑话啊?”
我隔着屏幕嘲笑他。
他撇着嘴,似乎不满意我的说词,报复性的手指敲了几下屏幕,像是隔着敲在我额头上:“别人都巴不得老公二十四小时报备,你怎么就反回来了呢。”
可我怎么都忘不了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总会在我想好好的规划着和刘耀文往后的人生里,就会忽的从脑海中浮现出来,像是在嘲笑着我的粉饰太平。
他会试着讨好我去买那些他以前不会留意的小物什,那些小女生会喜欢的东西,出差回来的时候会抱着一堆我交代要买的护肤品化妆品。
盘腿坐在沙发上,半湿的头发还吧嗒的往下耷拉着水,看着我一件一件东西往外搬,整间房子拖鞋踢踢踏踏的,跑来跑去。
“也就只有你能让我这边找找那边找找去找这些东西了噢。”
他会赖在我身上,缠着我让我看他的手机。
“你看一下嘛,就看一下。”
我看着工作室刚上传的报表,无暇去顾及旁边的刘耀文,摆了摆手示意着自己不看。
“不是都要定时查岗的吗。”
他甚至撒起了娇,把自己手机屏幕往我视线上怼。
“不用。”我被纠缠的不耐烦了,便皱着眉头推开:“没必要。”
刘耀文被凶了下就安静的坐在旁边,等我弄完工作室的东西,扭头才看见撅着可以翘了个酱油瓶的小气包,放软了声线,伸手去搓他刚吹干的头发。
“我相信你。”
他会在节假日拉着我出去探店,充斥着小女生喜爱的口味,周围都是女孩子们在拍照的地方,只有我们俩个不爱拍照的,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吃着蛋糕。
刘耀文半带着撒娇的意味,邀夸说是找了很久的。
我看着那吃了几口的蛋糕,奶油的清香在齿间缠绕,我却觉得齁的厉害,喉咙涌上腻到想呕的滋味。
“姜瑜生气嘛。”
“一块蛋糕哄不行那就两块。”
高中的时候我嗜甜食,辣的咸的甜的,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拉着宋西礼跑去吃蛋糕,用叉子卡上一口塞进嘴里,感觉一天的不愉快都融化在口腔里,会开心的眯起眼睛,摇晃着头。
刘耀文一惹我生气就会买蛋糕哄我。
但工作后为了抗衰抗老抗皱纹,我把不少以前喜欢吃的东西都戒了,蛋糕是首当前冲的,我已经想不起上一次的吃蛋糕是什么时候。
抬起头,刘耀文还在抱怨着这家蛋糕店有多难找多难找,半响,我说。
“是她告诉你的吗。”
那些小女生的小饰品是她告诉你的吗。
出差的时候,耐下心来买的护肤品,会不会也有她一份呢。
这家蛋糕店跟她也来过吗。
我都能想象出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的表情,像个歇斯底里破坏主角感情的恶毒女配。
回去的时候,车上安安静静的。
平常刘耀文会跟下载到车上的歌装腔作势的哼上几句,被我笑话后会高深的捏着我的脸囔囔着男明星的台风你不懂。
我靠着背椅,扭头看向被窗隔挡住的车水马龙,这路上的红绿灯不少,又是下班高峰期,一路都走走停停的。
“我想出去和宋亚轩喝几杯。”
旁边刘耀文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僵局,深吸了一口气,我歇上眼,点点头算是应了他的话。
他没有开下停车场,车停在路边,像是赌气的由着我下车。
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大,但折腾的地面湿漉漉的,我伸手用衣袖企图挡住头顶,走在一半时,被刘耀文叫住,转过头时那车灯晃的我照不住眼,我看不清他神情。
“你是不要让我去……”我可以不去的。
我打断:“没事。”
又朝他摆了摆手。
“去吧。”
最后还是把今早刚洗的头发又放下来洗了一遍,刘耀文不在家,没有人在耳边唠叨着要吹头发,我也由着披在浴巾上被风吹干。
手环抱着膝盖,另外一只手拿着遥控器不断地换着台,上面还在不断重复古早的狗血偶像剧,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的我昏昏欲睡。
是宋西礼的电话把我叫醒。
“刘耀文把宋亚轩拉出去喝酒了。”
“我知道。”
我半歇着眼,觉得自己还在睡梦中,听筒那边传来缓慢的电流声,半响我听到那边传来声叹息。
“你骗我。”
“你不开心。”
我有在客厅等刘耀文回家的习惯。
出差也好,应酬也好,加班也好,只要他没有特意发信息标示着今天不回去了,我就会在客厅等他到回家。
虽然经常会以在沙发上睡着告终。
第二天醒来会发现我已经在柔软的被子里,旁边是睡得安稳的刘耀文,睫毛垂下一片阴影,乖巧的甚至还能透着看到小时候的模样。
刘耀文打开门那刻就直愣愣的倒了下来,整个人的体重压在我身上,生生的后退踉跄了几步才没有造成双双倒在地上的惨状。
我听着他在我耳边说着醉话。
“我好难过啊,姜瑜我真的好难过。”
“我们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为什么啊。”
“不应该啊我们不应该是这样。”
他眼梢似乎还挂着泪,任由着我把他拖回床上,只有嘴里在不断地念叨着我听不清的梦话。
我低头看着醉得有些糊涂的酒鬼,叹了口气,认命的跑去厨房煮醒酒汤。
这也不是刘耀文少有喝醉的时候,他嘴笨,又木得欢,应酬的时候不会推托,一杯一杯硬生生挨着喝进去,这一来二往,醒酒汤都算得上我闭着眼都能做出来的厨艺佳品。
我坐在床沿,眼看着刘耀文慢慢把醒酒汤喝的见底,起身准备去把碗洗了的时候,他抓住了我的手。
我对上他的眼神,分不清他现在是不是清醒的,眼底像是有片沼泽地,我被深深的陷在里面。
“姜瑜,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吗?
让我想想啊……
如果重新开始的话。
那年热到发昏的盛夏,我打焉的趴在桌子上,无力的风扇在我头顶摇摇作响,宋西礼把我扯起来嚷嚷着陪她去考察宋亚轩,我肯定会摆摆手说这么热的天,不去。
又或者是,和宋西礼兴奋的畅聊完如何追刘耀文的那个下午,她喊住兴致勃勃准备出去跟假装路过隔壁班跟刘耀文搭讪的我,笑容淡了些,正着神色:“姐弟恋很苦的。”
我会说。
“这样啊。”
“那我不追了。”
*
一些废话
写这篇文的时候正好在重感冒咳嗽 也算得上咳到三更半夜睡不着的一篇emo产物 怎么说呢 就算是这样这篇文也是我这段时间楼乙写得中 最喜欢的一篇 甚至于刚写完那几天 我都还梦到文中的场景
之前看到一位读者的评论说这是她看到过最真实最不狗血的故事
可能有些谬赞了 但作为一名写手 看到这句话时真的很开心
虽然不想扯太多很扯淡的话 可人生确切是由许多无可奈何和妥协组成的 文中的姜瑜没有知乎上那位稿主勇敢果断 她和刘耀文经历太多太多无法割舍无法忘记的事情了 这也是她只能妥协结婚的原因 她舍不得这在一起的年岁 也忘不了那被人插足进来的时秒
拧巴又执拗 不好 也难过
希望看到这里的小姑娘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能直率 去表达自己的爱和不喜欢 遇到不开心的就及时止损 永远开心~
最后再来求一个评论捏🥰
祺我|碳酸.
1w+ | 现背 |校园
(曾老师网络时代的通俗小说期末课程使用)
关于暗恋嘉祺学长的6年。
“来体验一次和嘉祺在错过里相爱吧。”
00.
马嘉祺也许是我无终的青春,也许是我青春的无终。
郑州到重庆到底有多远?
01.
我初一就喜欢上马嘉祺了。在郑州八中的北楼里我在一楼,他在二楼。初三在三楼。也许这是学校不成文的规定,每个楼层都好像隔着一座大山,将每个年级都分成独立的个体。
这也将我的暗...
1w+ | 现背 |校园
(曾老师网络时代的通俗小说期末课程使用)
关于暗恋嘉祺学长的6年。
“来体验一次和嘉祺在错过里相爱吧。”
00.
马嘉祺也许是我无终的青春,也许是我青春的无终。
郑州到重庆到底有多远?
01.
我初一就喜欢上马嘉祺了。在郑州八中的北楼里我在一楼,他在二楼。初三在三楼。也许这是学校不成文的规定,每个楼层都好像隔着一座大山,将每个年级都分成独立的个体。
这也将我的暗恋加大了难度。
开学第一天就看到他在站在距离我们很远的国旗下演讲。高高的演讲台除开一旁笑脸盈盈的领导就只剩下他。
单薄的身子好像能透过淡蓝色的衬衫撑起整个初夏。他的声音不低沉,反倒有些清,吐字很清晰。
一种很难用文字形容的声音。
让我想想怎么跟你们说,大概就是清脆的透明玻璃罐盛满清泉水或者夏日站在山巅吹过的晨风。
“祝愿新的学期大家都能保持善良、努力、勇敢,好好学习,成绩进步。谢谢大家。”
嘉祺。嘉祺。
“我的夏天像碳酸。”
气泡刺激着喉咙,瞬间就消散。
02.
那次以后很久都未见到他。我常常会在一楼到二楼的楼梯间停留。想着如果他从这里经过会带起我心中潭水多么大的涟漪。
学校发了校服。宽大的校服外套下藏着一件用塑料袋装着的叠得整齐的衬衫。我在不起眼的教室角落抱着这件新得有些硬硬的衬衫蹭了蹭。
想着自己多么幸运,能借着穿校服的理由跟马嘉祺穿情侣装。
我想不止是我,这个校园的许多个角落都散漫着和我同样想法的女生。
那天晚上我抱着衬衫回家,都没舍得让妈妈放进洗衣机里,自己认真地冲洗,还混了些沐浴露。是茉莉花香的。围绕在整个手掌心里。
因为曾经马嘉祺下台从我身旁擦肩而过时,我闻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03.
急匆匆地拿了一块吐司咬在嘴里,拿上校服外套就冲了出去,边跑边怪罪自己为什么又赖床。被值班员扣分肯定要被抓到年级主任那批斗。
丧着个脸走进校门,看了眼手表,好家伙迟到了5分钟。我紧张地看着周围,果然还是会有人值班。
但是,那个人是,是马嘉祺!
他迎面向我走来,手里抱着名单表,马嘉祺比我高一些,背也挺得很直,真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但是,我真的好喜欢。
我的手心全是汗。
“你是新入学的学妹吗?是哪个班的?”
就算对面是嘉祺学长也逃不过被扣分吗?
我苦苦地想到。
“嘉祺学长吗?我是八班的。”
我正后悔叫出他的名字,不敢看他的眼睛。总是躲来躲去。
“欸,你知道我名字吗?”
“听说八班的杨老师很凶喔,看来要小跑回教室了。”
“马哥!谢谢你替我值日下午请你吃饭!”
看来是帮朋友值日啊,马嘉祺将名单递给他,扯了扯衣领打算离开。
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
“快走啦。”
马嘉祺朝我小声地说道。
我愣了愣收好学生证向教室冲去。一路上的风好像都是甜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加重,我想我的心脏会不会有一天因为马嘉祺而爆炸。
当然不会爆炸,因为爆炸了就没办法感受因为马嘉祺的每一次心动。
全部都是因为嘉祺学长。
我坐在位子上发呆,想着一定要把今天的事记录下来。
要写在日记上。
写风是甜的,是暖的。写迟到很幸福,写五分钟是命中注定我会遇到他,写今天明天后天都很喜欢他。
明明马嘉祺连我的名字都不知晓。
但这有什么关系?
04.
听大家说马嘉祺好像加入了一个国内很棒的公司,叫时代峰峻还是时代峻峰。不管那么多,反正我只知道他在追梦。
自从那次迟到碰到马嘉祺之后,便经常能在学校里遇见他。也许这就是青春的玄学,总是会经常遇到一些熟悉又陌生的人。每次从他身边走过,我都恍惚间觉得他在对我笑。
笑的明朗又真切。
我实在没出息,只敢偷偷看他。偷偷想他。偷偷喜欢他。
过了半学期不到,就很久都看不到他。只能从朋友同学的交谈里敏锐地捕捉关于他的消息。
“听说初二那个学长,去重庆当练习生了,好像叫马...”
“马嘉祺。”
我坐在窗边轻轻地说道。
有些难过,也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期盼和欣慰。
难过是因为每个小女生心中都有的想法,自己悄悄喜欢的人成了练习生,说不定以后还会当大明星,会有好多好多人喜欢他。本就不起眼的爱意更显得渺小。
遗憾是因为遗憾自己没能再勇敢一点,多抬头看看他的脸,多感受以前的他。
我想说,嘉祺,不用变得多么优秀多么有成就,我只希望你平安顺遂,天天开心。
那天的日记写着写着,多了几滴眼泪,沾湿了他的名字。
“嘉祺。”
05.
初二下那半年他一共回来过5次,时光也因为他变得零零碎碎,我的时间标准已经变成了马嘉祺上次回来,和马嘉祺马上要回来。
每天都念叨着马嘉祺是不是要回来了。
我关注了马嘉祺的微博,还有官网上的家族号,看到他陆续有了些翻唱,每月还有个人审核。
我悄悄改了ID,是“真的好想马嘉祺啊”,每次都蹲点发评论,他的前排真的很好抢,人不多,少的时候几百条评论,最多的时候也才一千多。我想他也许能看到我呢?他会不会点进我的主页知道我每天都在想念他?
但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让他知道有人愿意支持他陪伴他慢慢走下去。
我在微博的置顶上写下一段话。
我甚至想偷偷溜走,一个人去到重庆,不去见他,就看看他追梦的城市。
那年的寒假我和妈妈去了重庆,那是我第一次去重庆,重庆的冬天没有郑州冷,也没有下雪。
我也不知道马嘉祺去过哪些地方,所幸都逛了逛。坐上轻轨,在名字喜欢的站停下。走在重庆的大街小巷上,总感觉他好像就在我身边。
06.
初三上的时候他去重庆借读,我猜大概是因为如果往返跑郑州和重庆太麻烦了,也太累了。
那段时间我好像得了一种病。
叫做思念嘉祺病。
我时常撑起下巴抬头看窗边的树枝,在去年嘉祺会不会也曾经抬头那枝头上盛开的春意?
每天都等到最后的下课铃声,拿起书包还没来得及背就抱着跑回了家。赶紧刷牙洗脸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点开那个最常访问的主页。
备注是简简单单的“嘉祺学长”,好有魔力好近又好远。
“辛苦啦嘉祺,今天真的好想你喔,对了北楼楼底下那课梧桐树居然掉了些叶子,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不是你要回来啦?”
我悄悄地留下不起眼的评论,看着今天他的微博照片。黑色卫衣和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还有!哥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喔,是不是很累啊?加油加油!我们都在陪着你呢!跳完舞记得缓一会儿再喝水,要喝热水喔。”
就这样关注着他日复一日。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有天没做这些都觉得缺了点什么。
第二天的学校里发生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朋友发生了矛盾,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还答错了,回家的时候甚至来了一个平地摔。
我照样拿起手机,看到他今天发的微博。
配图是放在练习室中央的保温杯。后面是举着手机对镜拍照的马嘉祺。
“谢谢你们能陪着我。”
我愣了一下,点进去看到第一条评论,
“有些想念校园里的梧桐树了,有时间一定回去看看。”后面跟着一个微笑的小黄豆。
就那么一瞬间。鼻子一酸,泪水涌出眼眶。一滴一滴的泪水掉落在枕头上,像水花一样绽放在布上。好像绽放在我盛开的青春里。
他好像知道我的存在。
手机屏幕上闪着模糊的“嘉祺学长”。
所有不安和委屈都消散。原来这就是马嘉祺的魔力吗?我深呼吸,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里播放着与他的故事。
播放着一个也许算不上故事的故事。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故事。
07.
初三下的时候他回来了。就好像带着重庆的雾气和味道回来了。
站在校门口的我看着他从眼前走过,眼睛好像被控制,双手发抖,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酸涩,释然,以及不能表达的愉悦。
他就那么单单地从我眼前走过,套着校服外套。他的脚踝露出了一小截,校裤显得宽大。甚至好像撑不住这件校服。也许是赶路的原因,他好像很疲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痛。
他的朋友向他打招呼,他干脆地举起手,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着“好久不见”。
我们的距离大概有3米,那一刻我好想走上前跟他招手,大大方方地说“好久不见”。
但是我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他没有注意到我。那个时候我觉得好近又好远,那就当作是跟我说的吧。就这么偷偷地想念着他。这是我不外露的少女情怀。
“嗓子有点不舒服,前几天练歌比较频繁。”
他带着笑回应着朋友。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起走回了教室。
那天晚上我疯跑着到了药店,买了一盒润喉片,小心翼翼地放在书包最内格。一路上哼着他曾经翻唱过的歌曲。
那天晚上的月亮都好像圆了许多,我纠结了一整晚要不要把润喉片送出去。悄悄在微博发了一条求救帖。
“喜欢的学长回来了,但是他好像嗓子不太舒服,大家说要不要送润喉片给他呢?”
底下大家都让我赶快冲,还有人说如果是她别说润喉片了,肯定要跑过去让告诉他很想他而且还要跟他讲怎么保护嗓子。
我笑了笑回复了一条,
“太勇敢啦,我很怂的!而且学长都不认识我,而且而且他又超级超级多女生喜欢。”
第二天我还是忍不住,在食堂看见了他,口袋里装了快一天一直没送出去的润喉片终于有机会出场了。
马嘉祺身边没有同学,我悄悄地选了在他后面两排的位置。可以看到他,也不那么近。我正在思考着怎么给他,肯定不能我直接去。
这个时候真的天都在帮助我,他起身去小卖部买水,我将润喉片放在他的位置上。上面有一种紫色的便利贴。
“学长保护好嗓子。来自一位不知名的同学。”
放下润喉片我就逃走了。
不用他知道我是谁,我只希望他好好的,身体健康,天天开心。我一遍又一遍试图控制住着自己的心跳,但好像也没用。
2018年10月7日,他出道了。
组合名叫台风少年团TYT。
那天晚上我抱着校服哭了好久好久,哭到那件衬衫湿透,哭到好像没了声音。
有更多的人跟我一样爱他。
而后的很久很久,我又没有再遇见过他。朋友说我又错过了他。
你问我有没有后悔没有当着他的面送出去吗?
没有。因为我明白,他会越来越闪耀,变成被很多人很多人喜欢的偶像。他会拥有很多爱意,而我的喜欢也只是千万个喜欢中的一小部分。
但是我的青春却因为这一小部分喜欢变得闪烁又难忘。
08.
一眨眼就过去了。他又一次站上那个我们第一次相遇的讲台。
代表他从郑州八中毕业了。代表他要成为高中生了。代表我们要分离了。但这有什么关系?
我相信光会奔跑,而我也会奔跑。
“祝大家前程似锦。”
祝你前程似锦,嘉祺学长。
没能找他要一张合照,这是我后来一年的遗憾。但是也是我前进的动力。得知他去了四十七中,这对我来说一开始打击,但是当我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优秀的人去到好的学校不是必然的事情吗?与其在这里难过还不如多看点书,把自己也变优秀。
我知道好好学习对我说有多难,但是在对他的思念和喜爱面前,好像也算不上什么。
毕竟爱的力量是未知的、不能想象的,也是强大的。
不论是学妹对学长,或粉丝对偶像。
09.
在我喜欢他的第三年末,在公司微博的迅速官宣之下,我得知他即将面对一个人生中的重要转折点。
《台风少年蜕变之战》我从一期一期看完,从才开始的不安和痛苦到最后对回忆的释然,我才突然间明白,他拥有强大的能量,这种无与伦比的谦逊与自信来源于平时的刻苦训练和相对他人更多更多的努力和付出。
最后我听到主持人念到“恭喜马嘉祺!”
一人的小房间里好像变成播放厅,从第一滴眼泪到最后一滴眼泪。嘉祺你做到了,而和我一样怀着激动心情女孩们,你们也做到了。
在这世界的各个地方,所有因为马嘉祺而欢呼与喜极而泣的人,在今天那团热爱之火更加明亮。
马嘉祺拿起话筒,闪闪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那是我见过最美的星星。
“未来我们一起走下去吧。”
“好,我们一起走下去,我们一起。”
我隔着屏幕悄悄地说。
10.
“恭喜你被录取。”
老师拿着郑州四十七中的录取证书站在我面前,原本紧张的情绪终于落下。我又可以继续追逐我的嘉祺了。我不愿再过多描述初三的急促与忙碌,我只想说因为嘉祺每一天都过的很幸福。
还是夏天。
我又一次与他见面。他好像变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就短短一年好像长高了许多,头发也变成了乖乖的小锅盖,把眉毛遮住。
透过人群,我远远地望着他。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担心阳光会不会太大,会不会晒到他的眼睛,会不会因为刘海太长很热,会不会流汗沾湿衣服。
我朋友说我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好像是个妈粉,我笑了笑用手遮了遮阳光,
“我的毕生愿望是跟马嘉祺谈恋爱,当然我还是愿意当他的魔幻七十二变妈粉和女友粉。”
我清楚的知道,他还会在这里两年,我还有两年跟他同处一个学校。所以这两年里的每一月每一天我都要格外珍惜。
11.
我收拾好行李将最后一张小海报贴在属于自己的宿舍墙壁上,急冲冲地下了楼去看马嘉祺的足球比赛。因为再过一天,他就要去到重庆了,然后和队友一起飞到其他地方打歌。
还是俗套的情节,我不懂足球,只知道盯着他傻笑,也许太过明显又或者是喜欢他的人都有心灵感应,我们都各自明白旁边,对面的女生都和自己喜欢同一个人。
他随着风在操场上奔跑,脱下平时华丽的演出服换上一身蓝白条纹的足球服我更感受到满满的校园氛围。这个时候才缓缓地意识到,这么多人喜欢的,这么让我心动的,这么懂事又冷静的他也是一个在校园里与朋友踢着足球的高中生。
一个被大群女生暗恋的学长。
让我没想到的是,中场休息的时候并没有人走上前送水。
我相信这并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面对他,大家都懂得保持距离和压抑情绪。
我们都知道,他不属于任何人,他是那个站在舞台上歌唱舞蹈的点亮许多人梦想的偶像。
在比赛的末尾,也许是我多想,我好像与他对视,甚至看到他那双真诚又动人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熟悉。他对我微笑。
我是很没出息,所以我逃离了现场。那种恍惚之间的错觉让我无法平静。
听到操场传来的欢呼声,我俯在教室的窗前往下看,我已经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找到他了。
他跳起来和其他人击掌,逆着阳光。好像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他身上,比任何宝石都闪耀。就在零点几秒我看到他抬头看我,就零点几秒。
12.
比赛结束以后我们又相遇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我的学妹?我是说从初中开始。”
所有记忆都重叠,在无人的操场上我只是想散散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他。重叠成胶卷,一点一点地被展开。
“嘉祺学长。”
如果不算起上次的疑问句式,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他。毫不迟疑。毫不犹豫。
“以后也还是校友喔,好好学习喔。”
马嘉祺轻轻地说道,月亮似乎在他的头顶上,此时世界都无声,他是我的月亮。
“好喔谢谢学长~”
他说他落掉了书要马上回教室拿然后去校门坐车回重庆,夜晚是美好又模糊的,我趁着暗暗的夜色努力挤出笑容强忍眼泪跟他挥手。
尽管当我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还是能听到月亮跟我说“别哭啦”。我揉了揉眼睛,抹掉眼泪。
原来嘉祺的青春里,也曾有我的身影。哪怕只是闪了一下,哪怕只是悄悄路过。
喜欢嘉祺后我经常流眼泪,但是都是幸福的眼泪。在爱的大海里我变得感性,每一滴眼泪都是最生动的回忆。
我很想跟他要一张合照,但我又错过了。
13.
我都已经是马嘉祺超话12级大粉了,尽管我不怎么发原创,寥寥几条还是代言的晒单。曾经试图搞些美工,修修图剪剪视频,后来还是放弃了。因为我看到他的脸就根本移不开视线做不了其他事情。
他们真的越来越火了。
我没有一丁点私心,因为我认为我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跟马嘉祺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能够在思念至极之时见到他。我不应该自私地妄想占有他。
他被大家看到了,一点一点地被发现被看到,这种感觉也许会让陪伴他很久的人有些许恍惚,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男孩被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和追逐。但是我相信所有真正爱他的人都能释然和感到骄傲。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能见到他了。从初一开始我说了好多个好久好久。
唯一的那一次期末会考,我也因为生病在医院的原因与他错过。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你@时代少年团队长-马嘉祺。前几天学校的黑天鹅一直叫叫叫,还不小心撞在一起浮了好些羽毛,我猜肯定是它们也想你了。”
我上线发了最后一条微博,关上手机,带着没能见到他的遗憾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跟我招手,对我微笑,我大胆地跑到他面前对他说,
“好久不见嘉祺学长。”
我们一起散步,他穿着那件衬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罐碳酸饮料,我和他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咕噜咕噜地喝着。
把夏天都喝进了肚子里。
“跟我谈一次恋爱吧。”
我听到他说。
在错过里相爱吧。
14.
我醒了。第一件事是打开微博。
“回学校啦,看到了天鹅。”
配图是黑色的天鹅仰起修长的脖子。
底下的第一条热评也是他,“想我了吗?”
“想你想你真的好想你。”
我一字一字地敲下这行字。
肯定是巧合,那么多微博怎么可能看得到我呢?不管那么多,仅仅这一条微博让我开心了好几周。
大家都在表达着思念。他也是。
这就足够了。
至于那天晚上的梦境,就让它成为我的日记本上最可爱的文字吧。
15.
零零碎碎写了这么多,请原谅我的表达能力有限,写下这样的文章也只是想给我青春里的他做个纪念。也许有些地方太过庸俗或者无聊,但是请你谅解,也谢谢你能看到这里。
我从来没想过高中的时光居然能这么快,比任何两年都要快。好像大家都坐了时光机一样。
马嘉祺高考前回学校闭关了。知道这个消息我既是激动又是可惜时间的流逝。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拥有比初中时期比起来多了好多倍的粉丝的大明星了。
至少是我们心中的大明星。
前两个月几乎只有他班上的同学能见到他,后来倒数三十多天的时候学校开始了宣传片的拍摄,想都不用想,肯定会有马嘉祺。
就像大家常说的,“这不比招生简历有用?”反正我就是这么被招进来的。
我人生中第一次逃课就是为了去看他拍踢足球的那幕。真的太久没有看到他踢球了,他的肩膀变宽了许多,比上次更精神了些。球服还是一如既往的大,风还是一如既往地往他衣服里钻。
我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眼睛里只有他。我的嘉祺学长要毕业了呢。
风有些热,又是一个夏。重重复复的夏。
我深爱的嘉祺在郑州四十七中的最后一个月,他的皮肤很白,甚至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体上都好像舍不得似的。我也舍不得。
我想他是这整个校园里,整个青春里,乃至我的一生中,最爱的少年了。
16.
我随着马嘉祺的脚印就一步一步地走向未来。
“所有人都在热爱兴趣里奔走,这就是最难忘的时光。”
我看着宣传片里的他,虔诚地许愿,老天爷啊,一定要继续支持嘉祺喔,一定要让他在自己热爱的世界里继续奔走。
“青春的美好就是很喜欢的一切在一起。”
而我青春最难忘的美好就是你,嘉祺。想到这里我又禁不住地流泪。嘉祺啊嘉祺,你真的是我整个青春里最动人,最长久,最鲜活的存在。
“嘉祺,青春的美好就是遇见你。@时代少年团队长-马嘉祺。”
17.
高考的前几天我比他还紧张,每天都为他祈祷每天的日记上都是“嘉祺一定要要顺顺利利一定可以多,他可是马嘉祺!”
希望时间快一点,嘉祺可以早早从紧绷的情里脱身;希望时间慢一点,慢到我还可以说嘉祺学长高考加油。可惜,时间不快也不慢,只能任由它一分一秒地流逝。
学校是高考考点,除了高三大家都会放高考假,等高三考完我们就搬进高三的教室。我总是在想如果最后这几天遇到嘉祺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后来才觉得那么多同学喜欢他,那么多人注视着他,肯定也没这个机会。
但可能是被老天爷眷顾吧。也可能是告诉我这是与他高考前最后一次的相遇。
因为今年刚好碰上端午,提前就放假了。就在那天,我在回家路上经常去的咖啡店遇见了他。
进店前我看到门外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书包,跟马嘉祺书包的样式一样,也没多想毕竟那天的郑州很热,我估摸应该有三十几度。店里的人有些多,我打开手机刷着微博,看见大家无时无刻不再思念着他。当然其中包括我,我打开视频是一个回忆录,我害怕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想拿下来再检查一下。手一滑就掉在了地上。
今天穿的是校裙,蹲下的话会不会走光啊。炎热的天气刚把我额头前的刘海粘在一起现在看来我真的有些难堪,但幸好没人在意我。我正打算慢慢地蹲下,耳机就被一只白白净净的手捡了起来,我转头向道谢,却看到穿着整齐校服的马嘉祺。
“谢谢...”
他就这么站在我后面,黑眼圈有些重,但还是努力地对我微笑,最近好像长胖了些,我有些欣慰,阿姨把他照顾得很好。
明明肯定有熬夜学习,但他的眼中却没有太多的疲倦,更多的是坦然和自信。我有些不知所措,赶忙接过耳机,却不小心按到关机的部分。
“我爱你,我敢去未知的任何命运里”
视频里的歌声传了出来,不算很大,但足够我们两人听到。时间静止,我慌忙地按下关机键,将手机和蓝牙耳机快速塞进书包里。有些怯怯地抬头看他。
一种尴尬叫做暗恋很多年突然被发现。
他没有很惊讶,只是轻笑,眼睛大大的像紫黑色的葡萄。所有的言语在他面前都没了力气。我说不出话了。
“一个人吗?请你喝咖啡,想喝什么?”
马嘉祺也许是害怕打扰到大家,附身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蓝白色的校服在他身上还是有些皱巴巴的,阳光很合时宜地落在他身上,将褶皱撑起。
“冰美式。嘉祺学长。”
我有些懵,只知道傻傻地说出我最常点的咖啡,心里想着偶像给粉丝买奶茶饮料原来是这样的体验。
但是这样的距离真是太近了,近到我甚至停止了呼吸,心肺即将爆炸的感觉。为了阻止我就此晕过去,我连忙转头大口地呼吸空气。也许是动作太好笑,马嘉祺的笑容大了些。甚至有些宠溺。
“如果不建议很热的话,可以去外面的小桌子上等我。”
我灰溜溜地小跑了出去,热气迎面而来,我只好急促地深呼吸,以免等会跟他说话更紧张。
18.
“嘉祺学长,高考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冲冲冲!”
我和他面对面坐着,就好像和学校里的情侣。我们穿着校服,书包各自放在一旁。恍惚之间我觉得他好像是只属于我的嘉祺学长。
“这么相信我吗?”
马嘉祺帮我将吸管插好递给我,我伸手去接,指尖的轻轻触碰也够我留恋好久。那一刻我好像和我的神明相碰。
“因为你是马嘉祺。”
我小声地说,意识到不对立刻喝了一大口咖啡。冰块被搅动,上面的些许泡沫融化。气氛有些变化,空气中的热因子都散去。
“谢谢你喜欢我的歌。”
他一边拿出复习的资料,一边抬头看着我。
我不说话,心里想着我何止喜欢你的歌,我喜欢你,我爱你,爱了你5年。
“嘉祺学长一定可以越来越好,以后肯定可以唱自己喜欢的歌,做自己喜欢的事,一定会成为闪闪发光的大大大明星。”
我自顾自地说,这段话我已经说过无数次,这是第一次我亲口告诉他。我一股脑的想把所有祝福都送给他,去忘记告诉他从一开始就是他我心中的大明星。
“啊,谢谢学妹的祝福。我会努力的,你也是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越来越好。”
马嘉祺喝着和我同样的冰美式,冰块在杯子里旋转,就好像把我的五年一下一下地融进微苦的咖啡里。
他回应着我的祝福,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我想说什么。我把这叫做心有灵犀,另外一个时空里的情侣的心有灵犀。
“嘉祺学长可以跟你合影吗?我正好带了拍立得相机。不是!不是为了和你偶遇,只是今天上午班里有活动。”
我终于把自己的愿望说了出来,一种本能的慌忙和害怕被误解的恐惧让我急着解释。
“我知道的。可以啊,我来拿相机吧。”
马嘉祺看我离他很远,轻轻地移动了一下椅子,身子往我这边靠了靠。小声地说,
“你快要出镜头啦。”
我僵硬地微笑,马嘉祺按下了快门,就在这时居然有风吹,发丝随风拂了起,刘海也被往后吹了吹。整个校服都露了出来。
他对着镜头笑,笑的很好看。好像要把我和他曾经一起度过的夏天留在这张拍立得里。
“谢谢嘉祺学长,我就不打扰你复习啦,高考加油!再见啦。”
我将拍立得小心翼翼地装进钱包最内格,装好书包拿起咖啡杯站起身来。
“下次见。”
马嘉祺朝我挥手,我轻轻地将椅子拉进桌底,赶快回头跑走。因为再看他的话,眼泪就要在他面前掉下来了。
我奔跑起来,热风也变得凉快了些。风带着我的眼泪离开。泪流过的地方也被风吹得有些冰冰的。
就好像是他在为我拭去眼泪。
背后的雨衣奇奇挂件一颠一颠地与我的书包碰撞出声音。
“嘉祺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又一次错过对他说爱。但是没关系,我相信风会把爱意传递。
19.
那天我打着台灯写下了这篇文章的前几段,我拿出那件郑州八中的衬衫唱着他曾经唱过的歌。一句又一句早就刻在了我心里。
回过头来我才发现这五年我对他的爱意从未减少,只是越来越热烈,越来越从容,越来越爱他。
而现在,那个塑料的咖啡杯被我珍藏,拍立得更是被我和这篇文章的手写稿一起塑封在相框里。我想纪念这个夏天还有我最爱的嘉祺。
20.
高考第一天我六点就醒了过来一科一科地算着他该考的内容,过十几分钟就发一次微博希望他能对对对对。
所有粉丝都真心地祈祷,真心地祝福。我甚至能感受到大家心中的那条红带子,上面写着嘉祺金榜题名或者嘉祺高考顺利。
窗外也没有鸣笛声,就连小鸟的歌声都小了许多。
那几天我都没睡好,每天都很紧张,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可以的,因为他是马嘉祺。
21.
高考结束那天,整个城市都热闹起来。家长们在门口等待孩子回家。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我还是没能忍住,站在距离校门口最远的那棵大树底下。什么也没带,手机也带,我只想最后再看看嘉祺。看着他踏出四十七中,踏出这个他呆了三年的高中。
他和其他考生一起走了出来,从容的样子让我终于放下了心。他做到了。
他踏出校门的那一瞬间,我的校园暗恋终于也结束了。这个怀着梦想、期待、无险情怀的地方,也目送着他走向更远的未来。
这个夏天我和他的故事也像碳酸一样,结束了。消散在风里。
这个校园里散落的对他的感情也都在今天被他装进书包里带走。一步一步,好多好多人的爱意和少女情怀。
“毕业快乐。”
22.
阿姨摸了摸他的头,他乖乖地弯腰。和阿姨叔叔还有哥哥拥抱。哥哥拍拍他的背,他挠了挠后脑勺,笑了笑。
马嘉祺抬头的那一刻,我与他对视,心脏偷偷漏掉一拍。我的暗恋就留在了这个热烈的夏天。
“嘉祺,好久不见。毕业快乐。”
我发送了这条微博内容。将嘉祺学长的备注偷偷改成了最喜欢的老公小祺。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搞哭哭啼啼那一套了。至少我现在可以大大方方地指着他的海报告诉别人,这是我老公,能唱能跳能rap能演戏温柔体贴还带点抖s的大帅哥马嘉祺,要不要了解一下?
23.
在2022年我高考完的那个暑假,不惧炎热我一个人坐飞机来到了重庆。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走在重庆的夏天里。
这里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这次我小小的做了攻略,去了磁器口,马嘉祺曾经去过的彩色楼梯已经变得很旧,甚至有些裂痕,但那没关系,它依然很美,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
坐上3号线的轻轨去了朝天门,在门口拍了一张照片,去打卡了很多同款的店面,有一些已经搬走了只留下空空的铁门帘,有些还在那里也陆续翻新了。只不过很多店里都挂上了他的海报,播放着他的视频。甚至有的地方还有留言墙,上面有许多粉丝给他的留言。
我想他肯定会路过这里,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望见留言墙上的紫色便利贴。上面的每一张都有不同字迹的“马嘉祺”。
我也不免于俗,用记号笔写上一段文字,
“我来过你追梦的城市,这里到处都是你留下的印迹。好多人为你而来,好多人都念着你的名字,好多人都说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我好幸运啊嘉祺,在你还没有被大家熟知的时光里就爱上了你。”
便利贴被我贴在最边上,最不起眼的位置。我发现店里的海报有些卷边,我打开随身带着的紫色胶带将它贴好,悄悄离去。
24.
一刻都舍不得停留,我走到嘉陵江边散步。看到有小贩在卖气球,我挑了一个紫色的气球带着它坐在木椅上看重庆的夜景。
“你就是我的小星星”
“挂 在那天上放光明”
我正打算闭上眼睛吹吹晚风,却听到这首熟悉的歌。马嘉祺曾经路演时唱过的《小星星》。我循声走过去,本以为是粉丝播放的音乐又或者是模仿者的街头演出,我垫脚望向北人群簇拥的中心。
却看到了马嘉祺。
我想,我为什么如此幸运。
他突然向我挥手,我攥紧气球努力垫脚,他好像向我wink了一下,我努力伸手向他招手,他的手却没有放下,大家都跟着他随着音乐声慢慢地挥手。
“我爱你,我的小星星。”
声音被埋没在无数因他而起的欢呼声中。
晚风轻轻吹拂,整个重庆都好像被他唱进了歌里。我的嘉祺,好久不见。
end.
写了一个月,送给嘉祺的毕业礼物。
高考顺利,提前祝你毕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