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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标兵奔被窝

【在伊琪】小惩罚

*补到第四集xp大发遂敲点abo文学,瑟琪A×在伊O,想看身为alpha的小禹同学被在伊做哭(你)





自从和刘在伊亲近起来后,禹瑟琪很少再被同学为难。

 

这是件好事,禹瑟琪一直这样认为,她少了很多的麻烦。

 

也大概是因为如此,她少了些警惕,因此喝下了掺了东西的矿泉水。

 

药效爆发得突如其来,禹瑟琪感到后颈胀得疼痛,捂住后颈抬起头时,感觉世界都在晃动。

 

催情药。她到易感期了。

 

不能倒在这里……

 

禹瑟琪咬着牙,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推开了一间的器材室。靠着墙缓缓滑坐...

*补到第四集xp大发遂敲点abo文学,瑟琪A×在伊O,想看身为alpha的小禹同学被在伊做哭(你)





自从和刘在伊亲近起来后,禹瑟琪很少再被同学为难。

 

这是件好事,禹瑟琪一直这样认为,她少了很多的麻烦。

 

也大概是因为如此,她少了些警惕,因此喝下了掺了东西的矿泉水。

 

药效爆发得突如其来,禹瑟琪感到后颈胀得疼痛,捂住后颈抬起头时,感觉世界都在晃动。

 

催情药。她到易感期了。

 

不能倒在这里……

 

禹瑟琪咬着牙,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推开了一间的器材室。靠着墙缓缓滑坐而下,她喘息着舔了舔牙尖,口腔里全是信息素的味道。

 

在伊……

 

胸口隐隐能嗅到对方信息素的味道,禹瑟琪急促地将胸口口袋中的丝带扯了出来。这是刘在伊的丝带,用来绑头发的,但对方显然又觉得散发舒服,所以随手将丝带塞进了她的口袋。

 

埋下头去,禹瑟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索取着稀缺的来自于对方的气息,以换取些许安心。

 

刘在伊这个时间应该去开会了。

 

禹瑟琪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她得想办法自己熬过去。

 

难受得喘息声都变得急促,倏忽间嗅到了熟悉的信息素,禹瑟琪浑身一僵,在下一瞬,器材室的门被推开了。

 

光从逐渐推开的门中洒进来,禹瑟琪昂起头来,与垂眸看着自己的刘在伊对视。

 

门被咔哒一声关上,刘在伊谨慎到病态的习惯令她锁上门锁。她走近的时候脚步声很轻,而后在禹瑟琪面前蹲下。

 

冰凉的手搭在禹瑟琪的脸上,令她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眼前明明是Omega的少女却让她下意识想要瑟缩。信息素像是铺天盖地的网将她包裹,高等级的信息素很好地安抚了易感期的禹瑟琪。

 

“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对方的嗓音不轻不重,指腹蹭过禹瑟琪泛红的眼尾。

 

Alpha的喉骨随之轻颤了一下。禹瑟琪在这个时候总是显得木讷。她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低下头,低声解释着:“我不想打扰你开会。”

 

回答她的是对方轻柔的动作。禹瑟琪懵懂地随着对方的手昂起头来,湿润而柔软的唇便覆了上来。

 

齿关被灵巧的舌尖撬开,禹瑟琪品尝到了刘在伊信息素的味道。

 

刘在伊喜欢热烈的吻,所以总是会用力地按住禹瑟琪的后颈。禹瑟琪并不擅长接吻,被吻得呼吸失控,连睫毛上都沾上碎泪。

 

看着对方掀起裙摆,双膝落在她的身侧,禹瑟琪大脑空白了一瞬:“在这里吗……?”

 

“我都可以哦,只是你现在能支撑到回家吗?”

 

刘在伊噙笑着低头,滚烫的唇瓣落在禹瑟琪的颈窝。

 

禹瑟琪恍惚了片刻,看着刘在伊缓缓地坐下来,潮湿感将她包围,让她浑身一颤。她雾蒙蒙地看向刘在伊,看着对方在她的身上摇晃,咬着唇不敢泻出声。

 

可偏偏刘在伊似乎很喜欢欣赏这样的场景,像是逗小狗似的咬着她的耳骨,用着低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喘息,告诉她来到了哪里,有多么舒服,引得更是让她难以忍受。


刘在伊的确是喜欢看她这幅模样,脆弱得垂下眼落着泪,又因为自己的动作身子一颤一颤的。

 

“在伊……”

 

泪水从眼眶中溢出,禹瑟琪像是再也受不住了,哑着声让刘在伊停下。

 

明明她才是Alpha,可每次哭的人都是她。

 

而她的Omega却咬了咬她的唇瓣,绞着她不愿停下:

 

“这是瑟琪不愿意向我寻求帮助的惩罚哦。”




——


啊xql性张力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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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标兵奔被窝

【在伊琪】驯服

*时间线在大学,瑟琪1在伊0,让我们发扬光大浴室文明(×)内含一点的莉京叛道要素

*全文免费,没有彩蛋内容,请放心阅读





“瑟琪,你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禹瑟琪写实验报告的手不免一顿,她抬头看向她的室友,对方好奇的目光中参杂着对八卦的渴望。禹瑟琪缄默须臾,继续了手中的动作,回答道:“没有。”

 

“真的吗?可是昨晚我看到有人一直跟着你回了教学楼,又转头走了……”室友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哦,难道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将实验报告合上,禹瑟琪将这本册子放进书包。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她的睫毛轻轻......

*时间线在大学,瑟琪1在伊0,让我们发扬光大浴室文明(×)内含一点的莉京叛道要素

*全文免费,没有彩蛋内容,请放心阅读





“瑟琪,你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禹瑟琪写实验报告的手不免一顿,她抬头看向她的室友,对方好奇的目光中参杂着对八卦的渴望。禹瑟琪缄默须臾,继续了手中的动作,回答道:“没有。”

 

“真的吗?可是昨晚我看到有人一直跟着你回了教学楼,又转头走了……”室友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哦,难道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将实验报告合上,禹瑟琪将这本册子放进书包。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抬眸看向她的室友:“我没有男朋友。”

 

对方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禹瑟琪已经拎起书包,她走出宿舍时室友还嘟囔着,这么晚还去图书馆,真是怪人。

 

禹瑟琪不是第一次被当作怪人,她并不在意其他人的评价,去图书馆也的确是嫌她的舍友太吵。出了宿舍楼,寒风刮过,禹瑟琪情不自禁地拉了拉大衣。首尔的秋天难得这么冷,站在街头甚至已经提前嗅到了冬日的味道。懒洋洋地朝图书馆走去,走到半途,她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不急不缓,偶尔踩在枯叶上,响起吱呀一声。

 

禹瑟琪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身后跟着她的人到底是谁。

 

她们就这样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禹瑟琪摸出了口袋中的手机,回复了几条工作消息,很快到底了图书馆。在推门进去时,她还是忍不住顺着推门的动作,往身后瞥了一眼。

 

路灯下,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人正站在那里,对方戴着兜帽,因为距离有些远了,禹瑟琪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甚至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玻璃门合上,禹瑟琪上了四楼,她特意挑了窗边的位置,装作不经意地向下瞥去,那个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刘在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跟着自己的呢?

 

禹瑟琪开始回忆起一些无关紧要的往事。从那年刘在伊跳河后,她们就没有再见过面。她复读了一年,考上了韩国大学的医学系。进入大学后的她比高中时还独,从来不进行无意义的社交,连和舍友都是维持着点到为止的关系。

 

唯二还会联系的,且还算是朋友的两位,大概就是朱艺莉和崔京。前者在一年前就被星探发现,现在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明星,所以现在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太多,而且每次见面基本都是三人齐聚。

 

至于后者……

 

崔京也就读于韩国大学,只不过她是法律系的,但总归还是在一座大学,平时总能见面。在禹瑟琪看来,崔京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跟高中那样。她还记得在她刚入学的时候,是对方帮她拎的行李,对方得意洋洋地昂起蘑菇头,骄傲地宣布禹瑟琪应该叫她学姐。

 

禹瑟琪对于称呼毫不在意,脱口而出的学姐令崔京很不满意,因为太没有成就感了。

 

“果然还是得让在伊那个家伙叫我学姐才开心啊!”崔京环抱着手哼了一声。

 

听到熟悉的名字,禹瑟琪顿了顿,抬头看向对方。崔京被禹瑟琪的眼神吓了一跳,问她为什么这么看她。

 

禹瑟琪抿了抿唇,低下头:“你觉得在伊没死吗?”

 

“她死了才奇怪吧……”崔京低声嘟囔了一句,“拜托,那可是刘在伊诶……”

 

禹瑟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在这段时间她偶尔能够收到匿名邮件,虽然说是匿名,但究竟是谁寄来的,她自然心知肚明。刘在伊把她长大的地方全部走了个遍,也纪录下了许许多多的照片。曾经有一张拍着香槟玫瑰的照片后打印着一行字。

 

“我想要补习你的过往。”

 

禹瑟琪在那个晚上做了一个装满玫瑰气味的梦。她看见刘在伊握着玫瑰,用力碾碎的花瓣滴下一滴玫红的液体,落在她的脸上,滚烫而苦涩。而那带着玫瑰芬芳的手落在她的脸上,指腹蹭过她的唇珠。

 

她得到了一个玫瑰的吻。

 

她有的时候会怨恨刘在伊,怨恨她的不辞而别,怨恨她忽而带来的惊喜和在拆开包裹后的空洞与渴望。

 

这些漆黑的痛苦在那个夜晚全部化作了纯白的飞鸟。

 

让她从未如此深切地感受到,她好想念刘在伊。

 

而她再一次见到刘在伊是在进入大学后的一个夜晚。她的大学生活是枯燥的,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平时总会在图书馆待到很迟。

 

那天回寝格外得晚,路上已经看不见人了。平时禹瑟琪在回寝的路上也总是会想那些专业课的题目,可偏偏在那天晚上,她难得在路上思绪放空,在某个转弯路上远远地看见了一个黑色人影。

 

她一开始没有在意,只当是和她同样离开得晚的学生。可走着走着,她发现对方似乎一直在跟着自己。眉头微微蹙起,她特意多绕了一点路,发现对方仍然是远远地跟在自己后面。

 

手心中摸着的防狼喷雾都开始发烫,在某个拐弯处,她等待了一会儿,在看到黑色衣角的瞬间,她抬起手中的喷雾,在要按下的瞬间,她看见了对方的脸。

 

血液在瞬间上涌,禹瑟琪的脑袋嗡嗡作响。

 

路灯明亮的灯光洒在对方的帽子上,阴影覆盖了对方半张脸,对方显然也很惊讶,却在看见了她手中的喷雾后怔了怔,接着微笑着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禹瑟琪想要说些什么,刘在伊却竖起食指抵着嘴唇,口型是“嘘”。

 

鸭舌帽也再一次扣在了禹瑟琪的头顶。

 

那天晚上之后,禹瑟琪才察觉,原来刘在伊在很久之前开始,就已经会在每天晚上都会远远地陪她回家。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发现过。

 

 

 

禹瑟琪以为她们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保持这样的距离。

 

直到某天崔京邀请她去吃饭。餐厅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大排档,崔京以前很少会去这种接地气的店,禹瑟琪问她怎么突然转性,对方只是说想换个口味。

 

禹瑟琪用开水烫着碗筷:“是因为艺莉以前也在这家店打过工吧?”

 

“才没有!”崔京的声音骤然提高八度,尖锐得让禹瑟琪觉得自己的耳膜要被震聋。

 

禹瑟琪早已习惯,只是揉了揉耳朵,没再说话。不一会儿,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倏忽响起,她抬起头来,看着朱艺莉笑吟吟地说抱歉,自己来迟了。

 

“你迟到了十分钟,”崔京撇了撇嘴,帮对方拉开了椅子,“哦,我知道了,又被那什么正恩欧巴盛情挽留了?”

 

腔调听上去没什么起伏,但从崔京的口中说出来总有那么一点阴阳怪气的味道。朱艺莉只是用食指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唇:“小京怎么什么都知道?小京果然很聪明呀……”

 

崔京的脸霎时垮下来了。

 

蘑菇企图拷问,禹瑟琪在一边听着,忍了一会儿,不禁噗嗤一笑。

 

崔京的视线瞬间袭来:你笑什么?

 

禹瑟琪:

 

禹瑟琪战术性喝了口水:没有……对了,艺莉,你这样不做任何挡脸措施,不会被粉丝发现吗?

 

崔京:别岔开话题啊喂!

 

话题就这样被带过,禹瑟琪晚上并不怎么饿,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崔京招手让服务生送来了一瓶烧酒,倒了一杯以后递给禹瑟琪。禹瑟琪没喝过酒,下意识想要拒绝,崔京却已经将酒放下了。

 

于是禹瑟琪盯着眼前的酒陷入沉默,大概是不想辜负对方的好意,所以她还是礼貌地喝了一口。

 

当饮料那样地喝了一口。

 

烧酒落入口腔的瞬间辣得禹瑟琪眼泪都出来了,连忙将烧酒咽进喉咙,禹瑟琪坐在位置上。

 

咦……好像还好?

 

禹瑟琪顿了顿,又喝了一口。

 

再喝了一口。

 

还喝了一口。

 

然后她醉迷糊了。

 

崔京再次看向禹瑟琪的时候,对方正眯着眼,脸红得像是刚经历过汗蒸那样。

 

崔京沉默片刻,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禹瑟琪未响应。

 

崔京登时乐了,晃了晃禹瑟琪的肩,看着对方懵懵懂懂地看向她,她刚掏出手机,准备做些暴行时,她的肩被拍了拍。

 

她以为是朱艺莉,哎了一声,说等会儿,结果下一秒,她的手机就被抽走了。

 

崔京轻啧一声,回头刚想讨伐,看着已经消失了两年的朋友陷入沉思。

 

“在伊……你复活了!?”

 

 

 

禹瑟琪再一次拾回些许意识时,她已经坐在了浴缸里。

 

蒸腾的雾气令她的视线模糊,她不禁呜咽一声,微微抬起头,而后眼睛微微睁大。

 

刘在伊正坐在她的对面。

 

梦吗……?

 

禹瑟琪是第一次见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明明还是在笑,但她总感觉刘在伊并不高兴。

 

她看着刘在伊向她的方向靠近,她懵懂地与对方对视。

 

刘在伊的嗓音落在她的耳中像是被水包裹似的模糊:“明明不能喝酒还喝了这么多,嗯?”

 

“我只是……只是……”

 

禹瑟琪艰难地说着话,却感觉自己的舌头捋不直。忍不住蹙起眉头,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刘在伊含住了唇。

 

烈烧酒、热水汽和意乱情迷的吻。

 

满目的泡沫滑腻得要命,她的身体在打滑,刘在伊却捏住了她的后颈。她逃不开这个吻,像是被狩猎似的落入陷阱,在捕猎网中无法挣扎。

 

或许她也不想挣扎。

 

她看见刘在伊被热气熏红的眼眶,喉骨颤动时,刘在伊的吻在下滑,落在她的咽喉,牙尖轻咬住上面的肌肤时,令禹瑟琪不断地发抖。

 

从水中捞起,迷迷糊糊地上了床,禹瑟琪看着对方半敞开的浴袍,想到那个玫红色的夜晚。

 

禹瑟琪看着刘在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抖,感受到对方的右手钳着她的脖子。对方的笑容映在禹瑟琪的眼底,泛红的眼尾却滑过了泪珠,那耳边的喘息也变得急促,禹瑟琪能够听见对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刘在伊总是这样,笑容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任凭她的侵占,纵容她的索取。

 

但禹瑟琪清楚地知道,这场性爱的从始至终的主导者都是刘在伊。

 

她突然明白了在彩俰时,为什么有人说刘在伊最擅长的就是训狗了。

 

湿漉漉的手落在对方心口,濡湿了刘在伊白皙到病态的皮肤。禹瑟琪感受到对方有力跳动的心脏,她低眸,和刘在伊对视时,头脑还是阵阵地眩晕。

 

“在伊啊……”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她没有得到回答。她摇摇晃晃地倒在刘在伊的身上。

 

刘在伊只是看着闭上眼的禹瑟琪,她顿了顿,挑起对方的发丝,用手指卷了卷。

 

她想得到什么?

 

刘在伊吻了吻禹瑟琪的发丝。

 

她想在每个夜晚陪禹瑟琪回家,想和禹瑟琪一起看四十四次日落。

 

她想驯服禹瑟琪,就像是禹瑟琪将她驯服那样。

 

因为彼此驯服后,爱将如影随形。




——


喜欢这两位的相处模式,一种彼此驯服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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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标兵奔被窝

【在伊琪】桃色欲望

*小狗1,在伊0,完全是搞颜色的xp大作,请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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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中午,禹瑟琪下了课。刘在伊因为还有别的会议要开,禹瑟琪便准备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再给对方带一份饭。

 

午饭的搭子一如既往是彩俰女高的两位。大概是一起受过难的友谊,崔京现在和她说话嘴上几乎不把门,加之上了大学后接触到更多开放思想,话题逐渐从平时的安排转变到了小玩具。

 

这些禹瑟琪都可以接受,虽然她插不上嘴。所以她只是咬着勺子,听老同学或者说是崔京侃侃而谈。禹瑟琪觉得对方变化挺大的,起码在以前,对方绝对不是会把这种话题放上台面说的。

 

就这样懒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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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中午,禹瑟琪下了课。刘在伊因为还有别的会议要开,禹瑟琪便准备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再给对方带一份饭。

 

午饭的搭子一如既往是彩俰女高的两位。大概是一起受过难的友谊,崔京现在和她说话嘴上几乎不把门,加之上了大学后接触到更多开放思想,话题逐渐从平时的安排转变到了小玩具。

 

这些禹瑟琪都可以接受,虽然她插不上嘴。所以她只是咬着勺子,听老同学或者说是崔京侃侃而谈。禹瑟琪觉得对方变化挺大的,起码在以前,对方绝对不是会把这种话题放上台面说的。

 

就这样懒洋洋地听着,直到崔京看向她,突然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凑近,脸上带着神秘的色彩:“瑟琪啊……”

 

禹瑟琪顿了顿:“怎么了?”

 

“你和在伊谁在上面的次数多啊?”

 

禹瑟琪:

 

被询问的人还没有回答,崔京已经摸起了自己的下巴,眯着眼开始分析:“我猜是在伊吧,毕竟那种女人怎么可能有性欲啊哈哈哈哈……”

 

笑声落进禹瑟琪的耳中,但禹瑟琪并不想笑,甚至开始浮想联翩。

 

旁人提到刘在伊的名字,只会想起惊才艳艳,会羡慕她家境优渥。

 

但禹瑟琪见过太多不同模样的刘在伊。

 

崔京幻想中的刘在伊没有桃色欲望,但禹瑟琪却会想起,在某个夜晚,她们在浴室里,翻涌的白雾像是云汇成的海洋,她们在其中迷失了方向。

 

她依然记得刘在伊湿漉漉的手穿过她的发丝,在她的舌尖触碰到柔软的地方时骤然合拢,而对方又怕抓疼了她,连喘息声都变得隐忍。

 

她记得她抬头时看见刘在伊的神色,眼尾被水汽熏得绯红,看上去好像快落下泪来,可却依然目不转睛地看她,温柔地弯起眼睛。

 

这些都是只有禹瑟琪知道的,属于她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耳根开始莫名其妙地发烫,禹瑟琪怔了怔,迅速低下头来,欲盖弥彰地捂住耳朵。幸运的是眼前的蘑菇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笑得头发都在颤抖。

 

直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

 

崔京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以为是朱艺莉,便将手盖了上去,结果被一巴掌拍开。

 

成绩优异的高等生感到莫名其妙,于是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

 

刘在伊皮笑肉不笑地在看她。

 

“呀,在伊啊……”

 

崔京先是一顿,想要掩盖什么似的笑了几声,又开口准备搭话,而刘在伊只是瞥了她一眼,又看向禹瑟琪,眉眼温柔地问:“刚刚在聊什么?”

 

崔京:?

 

刚刚的话题显然不适合再提一遍,禹瑟琪看着刘在伊坐在她的身边,不禁移开视线:“没什么,只是聊了一会儿最近发生的事……会议结束了?”

 

刘在伊的目光落在了禹瑟琪泛红的耳廓,她微微挑起左眉,片刻后又浅笑着点了点头,慵懒地靠着禹瑟琪的肩膀,手指自然地滑进了禹瑟琪的指缝,而后与她十指相扣。

 

按理来说,这件事就此翻篇。起码禹瑟琪是这么认为的。

 

晚上一起回家,洗过澡的禹瑟琪坐在床头蜷缩成一团,翻着手中的书籍。很快,她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禹瑟琪抬头,看着刘在伊上了床,顿了顿,又低下头翻了一页。

 

刘在伊疏懒地靠在她身边,手指勾起她的发丝,又缠绕着打起卷。禹瑟琪任凭对方玩着她的头发,直到对方开口问,瑟琪今天和小京聊了些什么呢?

 

翻页的手不免一顿,禹瑟琪抬头,刘在伊眼神澄澈地看着她,卷头发的动作却愈发缓慢。

 

“不可以和我说吗?明明和小京都能聊的……”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可是我很好奇嘛,瑟琪——”

 

拖长的尾音令禹瑟琪情不自禁地恍惚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她略带慌张地将书合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也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她顿了顿,说道:“只是她在给我介绍一些她喜欢用的产品罢了。”

 

刘在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禹瑟琪已经将书籍放在了床头:“睡觉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刘在伊看了看她,然后笑了笑:“好啊。”

 

熄灯后禹瑟琪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尽快入眠,但不知道是不是越着急反而更难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还是醒着的。

 

禹瑟琪开始考虑起数绵羊。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感觉到身边的恋人动了动。

 

下意识屏住呼吸,下一刻,禹瑟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握住。

 

说来很奇怪,禹瑟琪虽然个子没有刘在伊高,但手却比对方大上一些,所以对方总是很喜欢牵她的手,告诉她自己很喜欢被她的手掌包裹住的感觉。

 

怪异的感觉更愈发深了,禹瑟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引着触碰到了些许潮湿的地方。瞳孔微微颤抖着,她的手指在被刘在伊一点点地吞没。

 

意识到对方在做些什么的禹瑟琪大脑宕了机,刘在伊的额头抵在她的颈窝,极近的距离甚至让她能够清晰地听见对方压低的喘息与细碎的轻吟。

 

即便看不清恋人的表情,但禹瑟琪却还是能幻想出对方因情动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恍惚间,禹瑟琪的肩膀被按着贴在床上,刘在伊就这样坐了上来。

 

脖子被双手不轻不重地钳住,刘在伊俯下身子亲吻上来,热烈而潮湿的吻令禹瑟琪近乎招架不住,她强忍着喘息声,而对方的手却慢慢地合拢。

 

像是在给她套上项圈。

 

“为什么不直接回答小京呢?”

 

刘在伊呢喃着绞吻禹瑟琪的唇,又情不自禁地想要夹紧双腿。

 

“瑟琪明明什么都知道的……”


但禹瑟琪太善良了,也太乖了。明明每次被做的人都是自己,可偏偏总是她露出那样湿漉漉的眼神,好像是她被欺负了一样。

 

乖狗狗。

 

唇瓣缓缓下滑,落在禹瑟琪颤抖的喉骨上,令刘在伊不免勾唇笑了笑。

 

“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总是会动情得那么厉害。”




——


哎呀装睡被发现了,亲的都在发抖了,瑟琪装睡能力还要精进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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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同学

非小概率事件

*李惠利×郑秀斌   刘在伊×禹瑟琪

*主rps的一对

*6k+   纯清水


“爱人的心是一颗甘愿被吞没的沙砾”



李惠利回到家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坐在自家客厅里,大爷一样的刘在伊。


大爷是一种拿别人家当自己家的气质,虽然与对方的形象丝毫不沾边。所以即使刘在伊此刻依旧穿着校服衬衫,规规矩矩打着墨绿色条纹的领带,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得体,也还是让李惠利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


大爷正在噼里啪啦摁手机,百忙之中抬头看了她一眼,算是打了招呼。李惠利扶着酒后又痛又胀的脑袋,去衣帽间挑了一身新买还...

*李惠利×郑秀斌   刘在伊×禹瑟琪

*主rps的一对

*6k+   纯清水


“爱人的心是一颗甘愿被吞没的沙砾”



李惠利回到家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坐在自家客厅里,大爷一样的刘在伊。


大爷是一种拿别人家当自己家的气质,虽然与对方的形象丝毫不沾边。所以即使刘在伊此刻依旧穿着校服衬衫,规规矩矩打着墨绿色条纹的领带,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得体,也还是让李惠利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


大爷正在噼里啪啦摁手机,百忙之中抬头看了她一眼,算是打了招呼。李惠利扶着酒后又痛又胀的脑袋,去衣帽间挑了一身新买还没来得及穿过的睡衣。真是便宜你了,醉酒的人忍不住的犯嘀咕,快换了你那校服吧,看的人太阳穴发紧。


太阳穴发紧是因为你喝多了。沙发上的人慢悠悠的回。


李惠利闭了闭眼,决定不多说话。刘在伊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家超过12小时,已经严重打乱了她惬意闲适的独居生活。偏偏本人还一脸不在意,适应性绝佳的迅速把自己安顿了下来,甚至在傍晚出门和秀斌约会时,还扬言要跟着一起。


你以为我是想跟着你吗,我是想找瑟琪而已,既然我在你这里,那瑟琪很有可能在秀斌演员家里啊。刘在伊是这么跟她解释的。


但她还是头疼的拒绝了。和秀斌约会时,刘在伊和她一起出现,李惠利都想象不到这将是一个多么灾难的场面。


况且她刚刚也已经试探了郑秀斌,对方完全没有家里藏了个角色的自觉感。


看着身边好似网瘾大发作,始终在按手机的少女,李惠利不由生出些长姐的愤慨来。再成熟的小孩也是小孩,青春期的小孩怎么能一直玩手机?下意识摆出长辈的威严,李惠利刚要开口,就被手机铃声打断。屏幕上显示来电是刚刚分开不久的郑秀彬,李惠利接起,在对方支支吾吾的问句里看到刘在伊上扬的唇角。


“我找到瑟琪了。”




凌晨十二点半,李惠利家。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窗内围桌坐着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李惠利从未感觉自家的客厅如此拥挤。


她和身旁的郑秀斌交换一个眼神,在对方瞳孔看到比自己还要浓厚的迷茫。


桌子对面,禹瑟琪看起来还处在警惕当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反而是刘在伊以一种十分放松的姿态靠在沙发上,正在跟禹瑟琪解释着在李惠利口中听到的,有关“电视剧”“演员”和“角色”的一切。


我们不可能是假的。禹瑟琪听完解释后开了口,先看看郑秀彬,又看看李惠利。其实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混在一起了,我们找办法回去就好了。


李惠利连忙点头表示赞同,禹瑟琪看起来可比刘在伊讲理太多了,事实也是如此。太晚了,你们困吗?她看看一旁盯着刘在伊一脸若有所思的郑秀斌,心里划过一丝微妙的危机感,于是决定打破这种思考。拍拍郑秀斌的肩膀站起身来,李惠利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欲盖弥彰。今晚下雨了,我家里够大,秀斌,还有瑟琪,留下住一晚吧。


禹瑟琪自然不会表示反对,毕竟她人生地不熟,在哪睡都一样,只要有刘在伊就好了。反而是郑秀斌听见邀请抬了抬头,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回了句谢谢姐姐。


李惠利转身进卧室为两位新到的“双胞胎”挑选睡衣。递给郑秀斌时,鬼使神差的换成了一身黄色睡裙,是她昨天刚洗好晒干,最喜欢的一件。


其实衣服的新旧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但是李惠利决定装瞎到底。郑秀斌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睡衣时,李惠利看到她微红的脖颈。






李惠利家里有两个常用的卧室,很顺理成章的,刘在伊和禹瑟琪被安排到客卧,而郑秀斌被邀请睡到李惠利的主卧。和心动对象同床共枕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美好,郑秀斌发现自己僵硬的根本睡不着,纠结到凌晨三点,还是决定去卫生间缓口气。担心吵到熟睡中的姐姐,还专门放弃了主卧配备的卫生间,却没想到在门口遇到禹瑟琪。


对方这张跟自己有二十分相似的脸让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今天和惠利姐去约会了?禹瑟琪开口,郑秀斌脑子里轰的一声,手忙脚乱的拽着对方去了客厅对面的阳台。


没有的,只是姐姐在开玩笑。


郑秀斌有些慌乱的低头又抬头,不服气被这个自己曾经全心代入过的角色调侃,却发现对方眼神中没有一丝玩闹的意味,于是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所以你们还没在一起?禹瑟琪再次开口,虽然是问句,语气中却带着笃定,郑秀斌只觉得泄气。特殊的环境,特殊的对象,让她无端生出些倾诉欲来。


“你知道的,姐姐她是前辈,我们差距太大。何况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感觉。”


禹瑟琪点点头表示理解,转头望向窗外繁华的夜景,没说话。于是郑秀斌自顾自的继续倒豆子。


“有时候我就在想,要不算了,做朋友,做亲密的后辈,也很好,为什么一定要纠结那些关系呢?”


郑秀斌上前两步,也欣赏起首尔中心最美的夜景。这里的房产价格高得令人心惊,这片景色,是只有李惠利能负担得起的奢侈品。


禹瑟琪却冲她摇头。


禹瑟琪已然从短短几句陈述里了解对方目前的尴尬境地,巧的是她曾经也有过同样的困惑。刘在伊的爱曾经也是如此遥不可及,比李惠利还要高高在上。她总是觉得自己不会如此好命,上帝向来待她差劲,一百件事里能倒霉九十九件,刘在伊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概率问题。


但是她不会甘心,爱情使人忽视概率。于是禹瑟琪主动拿起骰子,去赌一个不对等关系下不可知的未来,仅仅为了或许存在的上帝垂怜。


禹瑟琪不了解郑秀斌,但郑秀斌足够了解禹瑟琪,明白她说话做事的言外意,也懂她们灵魂底色有多少部分相似。因为差距所以就要直接放手吗,理智是这么说的,但如果郑秀斌只会按照理智做事,那她今晚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李惠利的存在是一种诱惑,而她与禹瑟琪不同的地方大概是,李惠利不是她在沙漠里踽踽独行后的一捧水,是使大餐完整的一杯可乐。而郑秀斌碰巧最爱喝可乐。不管是路边摊三块一听的铁皮罐装,还是米其林餐厅买到八十一杯的奢饰品,她总觉得只有拥有了,这顿饭才算完整。


情有独钟以及贼心不死,其实就这么简单而已。




折腾半晚上,身边人好像终于睡熟了。


李惠利疲惫的睁开眼,装睡真的很难。


郑秀斌正发出规律而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大概是因为思虑与熬夜,睡得也不算太安稳。李惠利看着对方无意识蜷缩的手指,伸手去触碰藏在深处的掌心。


对方不知道梦到什么,随着触碰发出一连串的嘤咛。


干脆将整只手都塞进去,掌心相贴,李惠利闷闷叹出一口气,想起白天准备出门时与刘在伊的对话。


你们在一起了吗?


那为什么用约会这么暧昧的词汇?


李惠利只觉得头疼,很多事情不能简单的跟眼前这位养尊处优的高中生解释,比如暧昧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词汇,再比如有些时候不是彼此心动就能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她能感受到来自郑秀斌的心动吗?当然。对方演技对新人演员来说好得要命,却根本不擅长掩饰感情,李惠利站在她身边,只觉得对方像火焰在熊熊燃烧。


她对郑秀斌有心动吗?当然。


李惠利时常觉得,没有人会在如此深入的交流后,不对郑秀斌心动。


可是心动又能怎么样呢?先不说她短时间内没有恋爱的打算,单是二人共有的公众身份,就足够令人望而却步。李惠利自认不是个聪明人,但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是懂得审时度势,自己的事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郑秀斌更是将将起步,怎么算也不是谈恋爱的好时机。


得到好结果的概率几乎为零。


李惠利觉得刘在伊有些烦人,她不想被迫去考虑这些,只愿意先享受现在,于是选择返呛回去。别那么关心我了,你不是还没找到瑟琪。


没关系,总会找到的。刘在伊谈起禹瑟琪,突然变得如沐春风了起来。我们不会失去彼此的,这是我的禹瑟琪。


很难描述当时面对着突然温柔下来的刘在伊,李惠利心里首先弹出的是什么想法。现下她望着睡在自己身边的郑秀斌,没来由的只想叹气。


这是郑秀彬。


不是我的郑秀彬。




来都来了,不招待好像也不是个事。


想到校庆时两人的相处,李惠利和郑秀斌决定带两个苦哈哈的孩子去游乐场,看烟花。


如果能促成一些剧里没能做到的事情,大抵也算是功德一件。


郑秀斌不出意外的跟禹瑟琪玩得很好,两人迅速购入了毛绒发箍和亮着彩灯的手环,抱着四杯饮料丁零当啷的跑回来。眼见着禹瑟琪已经顺利将发箍和手环给刘在伊装备完毕,郑秀彬拿着手中毛茸茸的小狐狸,对李惠利招招手。李惠利会意的低下头接受对方的馈赠,又伸出手,让郑秀斌帮她带上手环。


郑秀斌的手很漂亮,指节修长,指尖莹润。李惠利看着对方认真摆弄自己手腕的样子,心里升起微妙的满足感。


四个人穿梭在游园如织的人流里,路过一群小孩趴在一个水池前,拿鱼竿钓金币。郑秀斌先被吸引了注意力,于是李惠利也从善如流的停下了步伐。


最后演变成四个人围着两个鱼竿较劲。


李惠利趴在池边,眼睛死死盯着水里起伏的金币,看起来真的很想要最高奖品的样子。她是习惯将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的人,不喜欢随机事件,于是吵吵闹闹的指挥郑秀斌去钓合自己眼缘的那一个。奈何郑秀斌被她一惊一乍的有些头痛,手抖数次,小小的磁铁也没能如愿吸上对的选择。


一旁刘在伊已经顺理成章的背后抱住禹瑟琪,手把手一起捞上一个金币,二等奖,还不错的结果。李惠利纠结片刻,最终也将手覆在了郑秀斌的手上。身前人轻轻打了个颤,手抖的更厉害了。


手腕皮肤太薄,她们的脉搏好像纠缠在一起,然后李惠利发现自己的心率也开始过速。水中钓竿浮浮沉沉,钓起一个个计划外的结果,随机事件接二连三的出现,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最终结果是狼狈的两个人带着三等安慰奖的徽章迅速离开了场地。


晚餐是和校庆时如出一辙的烤肉和可乐。


李惠利望望对面有说有笑的两位少女,再扭头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甚至有些拘谨的郑秀斌。对方察觉到她的视线,羞涩的笑了笑,将可乐推到她的前面,是邀请品尝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李惠利突然有些心疼。




烟花秀在十分钟后开场。热闹的人群里,找不见刘在伊和禹瑟琪的踪影。


最终是李惠利仗着高一点的个子和成果斐然的增高隐隐约约看到了身处前排的二人。她觉得有些好笑,小情侣还挺浪漫,也挺能挤,居然占到了第一排的好位置。


那就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们了比较好。


烟火一束束升起,前面二人的头也越靠越近,最终触碰到一起。李惠利眯着眼睛笑,抬头看看绚烂的烟火,再看看身边的郑秀斌。她的心里有些躁动,控制不住去盯身边人的唇角。


文艺少女显然有自己的心事,在漫天的烟花和喜欢人的身边,没有人可以保持冷静。意识到对方在跟自己说话,李惠利偏头去听,郑秀彬的声音在烟花爆炸的掩盖下有些小的过分,说能和喜欢的人在烟花下接吻好幸福。


只是一句陈述,李惠利的心却猛的跳起来。理智和猜想通通褪去,她只想亲吻眼前的人。


你也想接吻吗?那就和我在一起吧。


李惠利喟叹着,抓住郑秀斌的手。


心动是最不受控的小概率事件。


她低头去吻身边人的唇。




两个孩子在这个世界真的待了很久,久到李惠利开始不由得担心禹瑟琪的大学会不会由于找不到人将其直接开除。


二位本人倒是一点也不着急,颇有一丝皇帝的风范。可怜两个小太监还要兢兢业业去工作,勤勤恳恳搞地下恋,好不容易闲下来过个二人世界,还总是被刘在伊禹瑟琪撞见。


李惠利每天看见那张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平白无故多了几分倨傲的脸,都忍不住的来气。声称对方再不戴帽子口罩就到处带着脸跟郑秀斌完全一致的禹瑟琪乱窜,如果哪天被狗仔拍下来登报宣传,一定要亲手把她大卸八块。


她真的不想哪天她和郑秀斌的恋情被突然曝光,结果是因为另外一对小情侣拼了命的秀。


想想都觉得好灾难。


郑秀斌从卧室里走出,她今天难得的休假。伸手帮刚刚回家的恋人把外套收好,张开双手给出一个安慰的拥抱。她们会小心的,别生气了。女朋友温软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再大的气性也早就烟消云散,李惠利反手圈住郑秀斌,将头搭在她的肩上,撒娇似的蹭了蹭。多吃点啊我们秀斌,你的肩膀好单薄,我会心疼。


好啊。郑秀斌仰着脸笑,用额头去蹭恋人的耳朵,掌心顺着脊椎上下滑动,为对方的体贴感到舒心。那就拜托你今晚给我做些好吃的啦。


李惠利发出一声轻笑,偏头咬上郑秀斌侧颈与肩胛交界处利落的线条,又安抚性的亲亲。好啊,没问题。




晚饭没有预想中的丰盛。


原因是刘在伊心血来潮要给禹瑟琪露一手。她如今已经会做一些简单的餐食,比起之前可谓是进步神速,但要撑起烤牛肉和土豆汤这种复杂的餐食,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连锁反应的结果是厨房起码今天晚上是没法用了。


于是四个人聚在一起,吃泡面。


郑秀斌细心的给每位都加了根肠。


刘在伊久违的看起来有点心虚,禹瑟琪一直在笑,然后拍拍胳膊安慰她,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偶尔吃泡面换换口味嘛。

李惠利看的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两个孩子刚来时习惯性的防备心强,刘在伊看起来游刃有余,其实她能明白对方心里惯于隐藏的不安。禹瑟琪就更明显了,最开始那几天,表情都很少。

她知道是因为两个人生长环境的原因,所以现如今分外的感到宽慰。她希望能在这段时间里,尽量多给她们一些快乐的回忆。郑秀斌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泡面就泡面吧,肯恰那。

晚上带她们出去吃宵夜好了。

李惠利这样想着,替郑秀斌掀开泡面的盖子。看对方笑着撒娇的眼神,忍不住凑上去亲吻。


宵夜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迅速洗漱完,窝进温暖的被子里,才感觉人生算得上圆满。

尤其是被子里还有也是刚刚洗完澡,香喷喷热腾腾的女朋友。

李惠利从身后环住郑秀斌,用脸去蹭对方的后颈。女朋友已然昏昏欲睡,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挣扎着去抓李惠利的手,哼哼唧唧的说凉。

你多抱抱我就不凉了。恶劣的人将刚过完冷水的指尖探入身前人的睡衣下摆,坏心思的冰了又冰。

郑秀斌懒得计较,翻过身去抱住李惠利,将头埋进对方胸口,显然已经困的不省人事。

年上嘴角是放不下的弧度。



刘在伊跟禹瑟琪离开,是在一个明媚的夏日。

李惠利郑秀斌碰巧出席了同一个活动,早早下了班,兴致勃勃的打算回家,带两个孩子一起去水上乐园。

没想到家里空无一人。

客厅桌子上有一张小小的纸条,是禹瑟琪的笔迹,大概意思是两个人同时感觉头晕,想着是要回去了,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给你们添麻烦了。

后边又用小小的字迹补上一句,谢谢你们演绎我们的人生,很喜欢你们,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再次见面。

最后是并排躺着的两个签名,禹瑟琪,刘在伊。

刘在伊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张扬的笑脸。

先哭出声的是郑秀斌。

没人会想到分离来的如此突然,明明早晨出门前,还吃到了两个人一起准备的早晨。刘在伊切三明治的手法干脆利落,就是蔬菜放的有些过多,于是被禹瑟琪偷偷拿出来,一股脑放进刘在伊的那份里。

她们的相处是那么的顺其自然,以至于李惠利和郑秀斌已经快要忘记,对方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还好她们还有见面的方式。


客厅大灯全部暗下来,李惠利和郑秀斌依偎在大大的投影幕布前,决定重温一遍已然结局很久的电视剧。

没喝酒,一人捧着一听可乐。

看到禹瑟琪当着刘父的面喝下可乐,睁大兴奋的双眼劝刘在伊也试试烤肉,两个人笑着碰了杯。

看到两个人在天台争吵,李惠利把郑秀斌抱进了怀里。

看到结局的那场雪,以及刘在伊自由的回眸,两个人都泣不成声。

剧中呈现的刘在伊与禹瑟琪的人生都已经是过去式,迎接两个孩子的将会是崭新的未来,她们的也是。

李惠利从背后抱住郑秀斌,长久的哼唱着什么。郑秀斌侧头听了好久,才意识到对方在唱的,是自己暗恋时暗戳戳分享过的歌。

Everything that I like babe.

Are the thing that you like babe.

郑秀斌闭眼,不再压抑汹涌的感情,仰头吻了上去。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李惠利不明白为什么可乐也会给人微醺的错觉,只觉得怀中女朋友的气味好闻的要命,而接吻是一件令人上瘾的事情。

“会的。”

独属于她们的非小概率事件。

与上帝无关,只验真心。


奈月Natsukii_

【依路佟行】恨海情天(一发完)

恨海情天


*爱没得解释,恨有千般因由。/李碧华


*夏依佟第一人称/背景为路小染撞破安夏赴宴,细节有改动



我在安俊毅的车里闻到了她的味道。


多芬的沐浴乳,小青瓜同绿茶混合香气,潜藏在宾利真皮座椅缝隙中,像怯弱又步步紧逼的幽灵,打破潘海利根月亮女神的桎梏,在清甜的封锁中暗暗探出头。多么天真、廉价、千篇一律的味道,与这辆行驶的豪车格格不入,但没关系,它藏在这里,不会引起除我以外任何一个人的在意。


巴赫的琴音流淌,将车厢封闭成高雅的围城。安俊毅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他的手指在封面停留半晌,似乎想起曾有人抱怨过这样不妥,他最终没有打开那份文件,转过头,对我说:“抱歉,有些......

恨海情天


*爱没得解释,恨有千般因由。/李碧华


*夏依佟第一人称/背景为路小染撞破安夏赴宴,细节有改动



我在安俊毅的车里闻到了她的味道。


多芬的沐浴乳,小青瓜同绿茶混合香气,潜藏在宾利真皮座椅缝隙中,像怯弱又步步紧逼的幽灵,打破潘海利根月亮女神的桎梏,在清甜的封锁中暗暗探出头。多么天真、廉价、千篇一律的味道,与这辆行驶的豪车格格不入,但没关系,它藏在这里,不会引起除我以外任何一个人的在意。


巴赫的琴音流淌,将车厢封闭成高雅的围城。安俊毅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他的手指在封面停留半晌,似乎想起曾有人抱怨过这样不妥,他最终没有打开那份文件,转过头,对我说:“抱歉,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你不会不开心吧?”


“没事的,但在车上看东西容易累,安先生看得久了,可以跟我聊聊天,休息一下眼睛。”单面透光的车窗玻璃映出我的侧脸,温柔似水,浅笑嫣然,得体到仿佛接受过成千上万次训练。而他的反应也正如预想中,眷恋地揉了揉我的发顶,然后专注地阅读起手里的文件。


三周——也或许是一个月前,路小染最后一次出现在这辆宾利上。

她的气息已经很淡、很淡,像女人无骨的手,在逼仄的空气中现形,抚摸过我手臂裸露的肌肤,引诱我接二连三地猜测她的动向。她是否和我一样获得安俊毅的优待,又或者没由来得受到冷落,她会否像我一样虚伪的通情达理,又或者天真幼稚到直言不讳,说出那句我很不开心。


不知从何时起,我能捕捉到一切有关她的气息。仿佛一夜之间长出雷达,在她挽起袖口、披着湿发从我背后飘然而过时便滴滴亮起红灯。再后来,病状加重,累成沉疴,只要是她出现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我都能在那里捕捉到青瓜混绿茶香气,随时间推移,再一点点变淡。


传说中人对自己讨厌之人会分外留心,我把这归结为我感官异常灵敏的病因。我更知道有种情绪叫恨屋及乌,凡是那些沾染上她的气息的人,那些有苗头与她共享亲密关系的人,都会成为我处心积虑毁掉的牵绊。相同的乳液瓶子在徐嘉嘉的桌子上出现、昂贵的钻石choker被塞到唐雨欣桌边,在温柔的冷铭学长面前要不经意提起那辆停靠在校门口的豪车,再惊慌失措地补充:小染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以及那只夜晚蜷缩在她被褥上的小狗,先把它丢弃在网球场旁的密林里,再边哭边对徐嘉嘉说,怎么办呀,狗狗怎么找都找不见。


路小染搬出宿舍的那天,我站在阳台朝下看,春风挽起她的发丝,连四散的风中都是她的气息,就这样一直吹,一直吹,吹到她孤岛般的身影消失在春光与路的尽头,我知道,我赢了。


那后来,日子没有变,应该没变吧,还是上课、下课、明嘲暗讽、设心处虑,我失去了恒常的对手,却依然在战场上徘徊。不知哪一天,我独自坐在宿舍桌前,猛的发现在唐雨欣昂贵的高奢香水、徐嘉嘉打开的半包零食肉香以及丁晨囤积T恤的汗臭之间,那抹天真的、廉价的、千篇一律的青瓜混绿茶沐浴乳味道,好像就此消失了。


我站起来,在宿舍里绕了两圈,课桌、阳台、卫生间,到处都没有。我最终悄悄爬上路小染搬空的床,先趴下来,沿床板仔细地闻,后来又翻过身,坐了一会儿,默默平躺下来。


很淡、很淡、很淡的幽香,在窄仄杂乱的六人宿舍,奄奄一息地残喘着,昭示着她痕迹的缓慢消失和仍然存在。我躺在那,莫名地困倦,像一个士兵明白战争结束时那样既侥幸又不甘。半梦半醒之间,我想起在K社舞会上共享的那支舞,路小染接到邀请时眼睛微微睁大,那么震惊,后来我搂着她在舞池里旋转,像捧着一束情人节的鲜花,心里在暗暗发笑,路小染的舞怎么跳得这样差。


我又想起迎新会的时候,她坐在桌前,我帮她挽起长发,手指插进细密的发丝间,像是捅破黑色绸缎,导致那晚我的手掌上也残留着她发丝的味道。挽好后,她站起来,道谢也好像有些不太情愿,又好像有点害羞的躲闪,说着,哇,依佟,你真好看。


那天下午,丁晨和徐嘉嘉拌嘴的声音在走廊上由远及近,她们推开门,有片刻的安静,我在那分秒必争的安静里读出不同寻常的隐喻。后来徐嘉嘉喊,依佟,你怎么在小染床上躺着呀?丁晨也喊,卧槽,床板你躺在上面干嘛!


我爬起来,在宿舍角落的落地镜里瞄到自己烧红的脸颊,伴随着我最擅长的泫然欲泣的无辜表情,回答说:我……刚才有点不舒服,头晕,不小心爬上来,然后就睡着了……嘉嘉,你能帮我倒点热水吗?





“……依佟?依佟——?”


我回过神,撞上豪车主人的眼睛,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染上担忧神色,简直千年一遇,铁树开花。安俊毅手里的文档已经合上,上下扫视着我:“怎么了,依佟,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微微笑起来,侧过身挽上他的手臂:“我没事的,刚才想事情想入迷了——咱们还有多久到宴会厅呀?”


他将我搂进怀里,助理在副驾驶上回答:“夏小姐,还有十分钟。”


我依靠着男人的肩膀,伴着车厢内幽幽香气,像枕在那块没铺软垫的木床板上,轻柔地说:“安先生,请你记得让助理把小染送到机场去,她不怎么坐飞机回家,肯定人生路不熟。”


我知道,我赢了。这辆豪车曾经载着路小染驶向一个我所不知道的、没有我在的远方,而现在,它将再次将她带回我身边。


宴会厅金光万丈,雕栏玉砌,像一座名与利砌成的牢笼。身着华服的宾客们向我们点头致意,恭贺一只新飞入笼的金丝雀以及她的主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踮起脚咬着牙翻越这座高墙,是为了笼中的另一只小鸟,这里不是谁的温床,而是一个新的战场。


路小染和我的聊天记录停在K社舞会的前一天,她的气息,她的痕迹,她的故事要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可是我会让她逃脱吗?不要逃,恨我吧,不要忘记我。


觥筹交错间,该举杯了。倒数三个数。


敬我的大获全胜和一败涂地,敬我的口是心非和表里不一。敬我的枷锁和牵绳,铐住了我,绑紧了你。当然,也敬你,敬你将因我而泪湿的眼睛。


原来一切不需言说,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宴会厅的大门推开,她站在那里,在炫目白光中变成小小的一团黑色,那抹天真的、廉价的、千篇一律的幽香,飘过高墙,飘荡到很远的,有我在的远方。


我向她举起杯。


小染,继续在你无瑕的童话世界里胆战心惊地做着女主人公吧,而让我做你悲情桥段抹不掉的恶人,做你万丈春风化不去的劫难,永远顶着心如蛇蝎的漂亮的脸,好在这样你不会去问我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你或许会厌恶,却学不会抵抗,只会等待我的双手亲昵地挽上你的手臂,用逢场作戏那样近的距离,轻轻笑着说:


“你也在这里呀,好巧呢,好久不见啦。小染。”



Zttvvl

【依路同行】爱直女的女同最没出息

我叫夏依佟,我弯了,就在大一刚开学的时候。


原本我也是直女啊,天杀的,还是能私下同时玩转四五个男人表面八风不动的绿茶妹——甚至开学那天我还临时勾搭了一个学长来帮我搬行李。


虽然他临走的时候还亲了我一下,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拿下一个男人就是这么轻易呀,甚至我都不需要付出什么,三言两语就能把他迷得团团转。


正当我内心窃喜,准备在大学校园里叱咤风云的时候——我遇见了她。


路小染。


真笨啊,拎个箱子到二楼都能差点把箱子摔了,还好我出手够快。


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呢?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她有很漂亮的五官,乖乖的齐刘海服服帖帖的,声音也甜甜的,然后看着我,和我说——...


我叫夏依佟,我弯了,就在大一刚开学的时候。


原本我也是直女啊,天杀的,还是能私下同时玩转四五个男人表面八风不动的绿茶妹——甚至开学那天我还临时勾搭了一个学长来帮我搬行李。


虽然他临走的时候还亲了我一下,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拿下一个男人就是这么轻易呀,甚至我都不需要付出什么,三言两语就能把他迷得团团转。


正当我内心窃喜,准备在大学校园里叱咤风云的时候——我遇见了她。


路小染。


真笨啊,拎个箱子到二楼都能差点把箱子摔了,还好我出手够快。


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呢?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她有很漂亮的五官,乖乖的齐刘海服服帖帖的,声音也甜甜的,然后看着我,和我说——


“啊,是你?”


哎呀,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什么意思呢?我心里顿时排山倒海,她见过我吗?还是暗恋我许久了?难道……我已经这么有魅力了?


于是我控制住表情,冷静地问她:“你认识我?”


但是她说,不认识,就是刚刚好像看到了。


我就知道,不过倒也没什么可灰心丧气的,毕竟马上就要认识了。


于是我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对她说:“我叫夏依佟,你呢?”


她说她叫路小染,不错的名字呢。


看着面前柔弱的小姑娘,我不由得心念一动:“幸会,路小染。你住几层啊?我可以帮你一起拎箱子。”


只是美女之间互相帮忙而已,毕竟我从学校门口到宿舍都是别人帮我拎的,自己也没费什么力气,就当我是有劲没处使吧。


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哦。


事与愿违,她说她就住二层……好吧,那我总能知道你住哪个宿舍吧?


“我也是在二层的宿舍呢,你住哪间?”我问她。


天……她说她住202。


好巧啊,我在心里说。


“啊!好巧!是室友,我也住202呢!”


糟糕……太激动把心里话喊出来了。


“太好了,以后请多指教了。”


还好她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太好了。


我帮她把行李拿进屋里,心里却盘算着要不要选一个离她近的床位。


一进屋有些失策……光顾着勾搭学长了,没想到宿舍已经来了三个人。


我大眼环视了一圈宿舍,发现只有靠窗的床和旁边那张床是挨着的了。


还好还好……我舒一口气,这样不管小染选靠窗还是不靠窗,只要不选第三张床就可以。


果不其然,小染选了靠窗的床位。我就说嘛,这样单纯的小姑娘最好猜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于是我美滋滋把床铺铺在她的临床,就当我以为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


唐雨欣来了,看样子是个富家大小姐,嚣张跋扈的,还带着两个保镖,不喜欢。


她一来就要换一个靠窗的床位,我没说话,心里却期待着徐嘉嘉主动提出来。


“路小染,你就和我换换嘛,以后我天天请你吃零食。”


撒什么娇啊?唐雨欣,真是的。不就是看着她好欺负吗。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路小染把床铺重新卷好,搬到靠门的那张床上,而唐雨欣——成了我的临床。


好讨厌。


然而让我更不爽的事出现了——路小染的消息很多,我最开始以为她只是在和家里人聊天,直到丁晨去抢她的手机,说对方是个帅哥。


我才想到这一点——她会不会和我一样,也是表面清纯但是玩弄男人的直女?


……


我心中警铃大作,但又不能直接问,我决定发挥我的优势,先观察观察。


很快机会就来了。


下午路小染要去商店,我自告奋勇和她一起——虽然我看到其他几个人也有想买东西的表情,不过我很快挽着小染的胳膊离开了寝室——亲爱的室友们,不要来破坏我和小染的第一次约会好吗?


一路上和小染说说笑笑,她也没有再看手机,我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到了商店,人很多,我暂时和小染分开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很快,当我买完赶回食品区找她会和的时候,我敏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果然,商店玻璃门外站着一个学长——正在冲路小染挥手。


我沉默地看着二人无言的互动,有种叫嫉妒的情绪从脚底升腾上来。我承认,我也许对路小染一见钟情了。


但坏消息:她是直女。


我不禁有些悲从中来,从来没在我身上出现过的不甘,愤怒和极度到发狂的情绪接踵而至。


刚好这时宿舍群消息响了,徐嘉嘉她们想让我们帮带东西。


这几个人绝非池中之物,我早就看出来了。


我冷笑一声,在群里打字说没带钱包。


路小染说我帮你们带。


唐雨欣说要请客,找人去校门口拿外卖。


我在远处看着路小染的表情,走到她身边:“小染啊,我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好像不能陪你去拿取饭了。”


“抱歉,你不会介意吧?”


说完,我拿着买的东西离开商店。 


路小染,你不是好人吗?让我看看你是真单纯还是装的。


让我看看,攻略你有多难。

Zttvvl

【依路同行】除夕特别篇之重生河蟹版

全文1.1w字

设定21世纪初,小镇背景。

有轻微师生,轻微小妈文学。

私设年龄差10岁


(一)

小镇的夏天总是漫长且燥热的,

尤其是对夏依佟这样的,对外面的世界抱有无限幻想和憧憬的女孩来说。

 

小镇是闭塞的,但总有家里条件好的同学从城里带回来的港星CD和碟片,还有各种各样的杂志和画报。

每到这个时候,同学们总会聚在一起,一大堆人围成一个圈儿,吵吵闹闹地指着这个“刘德华”,那个“陈奕迅”说个没完。狭窄破旧的教室里,活跃的分子不断跳动着。

 

可热闹也是别人的热闹,夏依佟往往是被排除在外的一个。

 

为啥呢?按说她长得挺漂亮,清清纯纯...

全文1.1w字

设定21世纪初,小镇背景。

有轻微师生,轻微小妈文学。

私设年龄差10岁


(一)

小镇的夏天总是漫长且燥热的,

尤其是对夏依佟这样的,对外面的世界抱有无限幻想和憧憬的女孩来说。

 

小镇是闭塞的,但总有家里条件好的同学从城里带回来的港星CD和碟片,还有各种各样的杂志和画报。

每到这个时候,同学们总会聚在一起,一大堆人围成一个圈儿,吵吵闹闹地指着这个“刘德华”,那个“陈奕迅”说个没完。狭窄破旧的教室里,活跃的分子不断跳动着。

 

可热闹也是别人的热闹,夏依佟往往是被排除在外的一个。

 

为啥呢?按说她长得挺漂亮,清清纯纯的脸蛋,挺白,瘦高个,苗条,身材比例好,在城里的高中都可以被喊一句“校花”的程度。

 

可能因为她傲呗,人家都说她不识趣,也不识闹。

有个副镇长父亲的男孩给她表白,她看都不看一眼拒绝了;家里特有钱的男孩跟她说“你跟我在一块,毕业了给你弄英国留学去”,她拒绝说:“谢谢,可我不稀罕。”

再一看,哦,原来是成绩好,全校数一数二的——老师说,她保持现在的水平,毕业了可以考咱到国家的985去。

 

啥是985?没人解释的清楚,但大家都知道这三个数字摆在一块就是好,就是多少孩子追着赶着的目标。

 

于是这帮人就拧成一股小团体孤立她——女孩嫉妒她长得好,成绩好,男孩就纯粹是得不到她就要毁掉。

 

“看她那校服,洗的都发白了。”

“家里没钱还上啥学?奖学金也不知道都拿哪去了,一双鞋穿三年没换过。”

“老子都说了,让她跟我,我能少的了她吃穿吗?不像她那个爹——”

 

对,不像她那个爹。

 

夏依佟是被她爹捡来的,但她爹是个酒蒙子。

她小时候对她还挺好,知道努力打工挣钱供孩子上学——可回来沾了酒,慢慢地又沾了赌。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夏依佟的奖学金扣除上学学费,全部用来贴补家里吃穿用度,可还是会被她爹拿了去赌。

 

女孩不让:“这个月就剩这点钱了,你再去赌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她爹就怒了,扬起大巴掌照着夏依佟的脸蛋就是一下。

“老子说了这次肯定赢,再把钱藏着老子把你卖到窑子去。”

 

女孩单薄的身躯瞬间被掌风掀翻在地,嘴角渗出一点腥红。

 

看着男人扬长而去,女孩默默起身,将脏了的校服外套脱下拿到拧不紧的水管前——水盆放在那里已经接了一盆水,刚好可以用来洗衣服。

 

她将外套泡进水中,又转过身看看这个家——是她的便宜爷爷去世后留下来的,房子挺大,不过估计她也住不到明年这个时候了。

她爹早晚全输到赌桌上。

 

女孩冷笑,拎起校服一角揉搓。

 

好在是夏天,她晚上把衣服洗好晾上,第二天早上就差不多能干。

如果是冬天就惨了,家里没有暖气——她爹早没钱交暖气费了,所以衣服洗干净也只能晾着,有时候天气不好,只能搭屋里晾。

 

于是衣服就沾染了阴干的气味,很难闻,像隔夜的馊了的饭。

难过的是,夏依佟冬天很多时候,衣服上都或多或少有这种味道。

 

她没办法,只能想尽各种办法赚钱。

要不捡瓶子?瓶子她也捡过,可附近有个老太太在这一片捡了十年瓶子了,夏依佟抢不过她,遂作罢。

 

那……给人家洗碗总行了吧。

夏依佟找了个烧烤摊,每天晚上放学后去洗两个小时碗,直到头发上都沾染了油腻的气息——她又被迫每天洗头。

 

家里又没有吹风机,只能擦,头发不擦干睡着会头疼,她白天又要学习。

没干多久,烧烤摊老板嫌她女孩子家家干活慢,便辞了她招了个男孩。

说男孩洗的快,同样是两个小时,男孩能比她多洗很多。

 

放你*的屁。

夏依佟都看见了,他压根没洗干净,每一个盘子上都有顽固不化的油渍。

女孩在心里骂,狠狠将手里的抹布丢下,结了工资走了。

 

她又失业了。

 

恰逢班里要订购一批学习资料,每个人要交一百块钱。

夏依佟摸摸口袋——留下要买菜做饭和家用的钱,只剩五十块了。

 

她上哪儿找五十块钱去?在烧烤摊洗一天盘子才拿多少钱?

 

下了课,班主任将夏依佟叫到办公室:“依佟啊,老师知道你家的情况,咱们镇上有家新开的小书店,是老师认识的朋友办的,你要是没有兼职,可以去那里打打工。”

 

“真的吗,谢谢老师。”

女孩眼里闪过欣喜,立即对班主任鞠了一躬:“我会去的!”

 

 

夏依佟顺利到了镇中心第一家小书店当员工,平常上课时间不用去,只有周末来当店员就好。

工资虽然不高,一个月一百五十块钱,但也很大程度补贴了夏依佟的生活费。

 

蝉鸣,持续的蝉鸣在夏依佟耳边萦绕,像开了立体的3D环绕音。

天气太热了——书店的几台小风扇已经满足不了人们急于消暑的心,大家不约而同选择留在家里。

 

于是只有一层的小书店,便更没有什么人了。

女孩坐在柜台处写英语卷子,手指时不时要拿起一旁的手帕沾沾额头上的薄汗——为了擦汗方便,她找了个小卡子将头发别起来。

 

书店门开着,断断续续的翻书声和屋外独属于夏天的闷响加上洗脑的蝉鸣交错和鸣,夏依佟第四次停笔,眉间的烦躁愈发明显。

 

“你好,请问——”

一道女声在头顶响起,眼前的卷子被一个人影遮住。夏依佟抬起头。

 

“有没有《无人生还》这本书?是阿加莎·克里斯蒂写的。”

 

女声很好听,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得熨帖在夏依佟心里,多多少少抚平了她被打扰的烦躁。

 

“有的,在悬疑区的第三层书架上。”

夏依佟指一下悬疑区的位置——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文学类书籍里被划分出来的一个角。一堆书大大小小地挤在一起,都瘦了。

 

“谢谢。”

女人弯起眼睛对着夏依佟笑笑,转身向她手指的位置走去。

 

夏依佟才注意到女人的背影,有点时髦,时髦的不大像是镇上女人。

还有那头乌黑发亮的长直发,很好看,夏依佟摸摸自己马尾的发尾——因为营养不足有些分叉,还有点黄。

 

女人穿着当下时髦的,嗯,叫什么来着?微喇牛仔裤,腰间粗粗别着一条棕色腰带,尽头还往下垂着一点。还有收腰的小短袖,很紧致,上面有印花的图案。

女孩眼神又往下看看,哦,穿的还是帆布鞋,纯白的,鞋边上有一点深红的道道,有点好看。

夏依佟也没穿过,她是见了她班里高博他妈穿的,然后又听了班里几个女生讨论,才知道的。高博就是副镇长的内人,贤妻,老婆。

 

总之看起来很时尚就是了,不像镇里大部分的女人们,包括夏依佟的几个女老师,都是穿着宽大的T恤,普通的五分或七分短裤,脚上随便穿一双凉鞋——镇上女人们很少穿纯白的衣物和鞋子,大多数都只是在过年过节才拿出来在里面做个内搭穿一穿,不是说白色不好看,只是她们需要干活,而白色太不耐脏了。

 

女人很快折返回来,手里拿着那本《无人生还》。

“我买这本,结一下账吧。”

 

夏依佟熟练接过书,翻过来看一眼背面,又翻开一个厚厚的本子,检索到“W”,翻开看了看,才抬头对着女人说:

“二十四块九。”

 

女人看得新奇,从手包掏出钱夹拿了二十五块钱递给夏依佟:“镇上没有POS机,你们就是这样结账的吗?”

 

“嗯…店里书没多少,我闲的时候在这个本上大概分类归纳了一下,因为有的书打折,不能按书后面的定价……这样找价格的时候不用那么麻烦。”

 

“好聪明啊。”女人接过找回来的一毛钱,笑眯眯捏在手心。

“……谢谢。”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夏依佟有点不知所措——尤其是来自一个很漂亮的,一看就是个城里女人的夸奖。

她连忙弯下腰,从柜子里找了个塑料袋子,指尖在袋子上搓两下抖开:“我给你装袋里。”

 

“那谢谢你啦。”女人笑着看夏依佟的动作,却没注意到她紧张到微红的耳根。

 

(二)

“各位同学,你们班主任王老师生病了,保守估计需要住院几个月,所以这个学期就由新来的路老师当大家的临时班主任,代语文课。”

早读时候,教导主任手里握着个保温杯,走进教室。

 

于是底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愈发强烈了,大家都好奇抬头这个新老师会是什么样的。

 

一个女人穿着淡粉色的碎花裙小步走进教室。

“大家好呀,我是你们的新语文老师,我姓路,马路的路,路飞的路,你们看过海贼王吗?”

 

女人嗓音柔和清冽,她微笑着在教室环视一圈,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路小染。”

台下一阵欢呼的骚动。

 

原本埋头写题的夏依佟神思微动,她放下笔,抬眼看到讲台上的人。

……是她。

 

夏依佟直勾勾盯着路小染,眼睛愈发直了。

 

女人好像是感受到她的视线,有些欣喜地和夏依佟对视一眼,微笑。

然后用口型对她说:“嗨。”

 

于是女孩的脸又烧起来,她低下头,有些慌张地掩饰般重新握起笔,不敢再看讲台上的人。

可那笔在卷子上划来划去,却是不出一点墨。

 

……哦,笔是按动的,她忘记按出来了。

 

自欺欺人。

 

然后是大家都熟知的桥段——路小染和夏依佟的关系就日渐相熟起来,毕竟之前就有过一面之缘呢。

 

“依佟,想去城里吗?”“想去。”

“依佟,来试试这件外套,我在镇上服装店买的,应该比集市的质量好些。”

“依佟,尝尝这个。”

 

“依佟,来老师办公室一趟。”

下了课,路小染特意走到夏依佟课桌旁,纤细的手指在她课桌上哒哒敲两下。

 

“好的。”

夏依佟站起身,小尾巴一般跟在路小染身后。

 

“坐。”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想是其他老师还没回来。

 

夏依佟依言坐下,一个巧克力面包被推过来:“早上没吃饭吧?”

 

“啊…我。”夏依佟想说吃过了,可她的肚子适当地发出一点可怜的抗议。

 

“谢谢呀。”

女孩手指蜷曲一下,还是把面包拿在手里。

 

“我看你早上经常无精打采的,是不是都不吃早饭?”

路小染贴心替她把包装拆开,又拿了一盒牛奶给她。

 

“我……没有多的钱吃早饭。”

夏依佟沉默一瞬,还是把事实说给路小染听。

 

可怎么会感到这么羞耻?她家里穷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正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想要告诉路小染,像面对老师,教导主任和校长的时候一样。

但为什么又在乎这点可怜的自尊心,又像迫切需要热源的快冻死的老鼠一样想尽各种手段依附在路小染身边?

 

她不喜欢被人同情,同样的,她更不希望路小染同情她。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想要贴近吗?

 

夏依佟被这个想法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什么叫想要……贴近?

 

她自然知道青春期的人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之前和她表白过的人也不少,可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好像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叫嚣着让她再和路小染多说一点话,多制造一点接触的机会,才好。

 

路小染看着她,伸手在她额前的刘海上拂了拂:“那每天都来老师办公室吃早饭好吗?”

 

“……好,谢谢。”

 

夏依佟感觉自己很奇怪了。

她对着路小染,总是叫不出“老师”这个称呼,只能说一句谢谢,又有礼貌又没礼貌的。

 

好在路小染也不是很在意,也不为难她,只是在她颤巍巍叫了一声“路”之后看着她一点一点涨红的耳垂,抿着嘴笑一下。

 

“依佟是害羞吗?还是怕老师会吃了你?”

“放心,老师不吃人的。”

 

夏依佟每天拜访路小染办公室的事很快传遍了全班。

 

有找她麻烦的同学,带头孤立她的同学发现不对劲:“你凭啥天天去路小染办公室啊?”

 

“就是,路老师那么漂亮那么香,你身上一股穷酸的臭气别玷污了老师。”

 

他们说着,还不忘上手推搡夏依佟。

 

女孩手里抱着个本子:“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哎哟,怎么和我没关系?”带头的高博声音骤然提高,走上前一把夺过夏依佟怀里的本子:“路小染早晚是老子的媳妇,我昨天和我爸说了,他说等我过几个月成年就给我……卧槽。”

 

高博话没说完,周围同学却都瞪大眼睛,耳边呼啸过去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然后刚刚还颐指气使的高博右脸上就浮现一个大大的红印子。

 

“小娘们……你敢打老子?”

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脸,太**疼了,疼的他脑子里都在嗡鸣。

 

夏依佟这一巴掌毫不留情,毕竟经常被打的话……自然也知道怎么打人最疼。

 

高博急了,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揍夏依佟,女孩也不甘示弱,先一步抓住高博的胳膊就是一推。

 

然后自己脸上也挨了一拳。

 

“都停下,干嘛呢?”

数学老师严肃的气泡音在身后炸开,劈里啪啦。

 

办公室里,夏依佟和高博分别站着。

“怎么回事?”

 

路小染匆匆打教室回来——刚上完别的班语文课。

“怎么了?依佟。”

 

夏依佟左脸青紫了一大片,路小染放下教材拉过女孩的手。

 

“老师,她先打我的。”

一旁的高博声音尖锐。

 

“是他先来找我事的…还抢了我的本子。”

夏依佟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委屈,眼角有一点亮晶晶。

 

路小染视线在两个人脸上晃了一圈,叹一口气:“一个一个说吧,不过我要先带她去趟校医室。”

 

“……路老师,我们学校没有校医室。”一旁看戏的隔壁班老师弱弱的。

“……哦,那等会吧,快把事情解决一下。”路小染有点尴尬。

 

“夏依佟说,你抢她本子,有这事吗?”

路小染看着高博嚣张的嘴脸,心里有点不爽,语气也不复平时的温柔。

 

把夏依佟好好一张脸打成这样,气煞她也。

 

“是,那怎么着啊,不就一个破本吗,我再陪她几个新的不行吗?上来就给我一巴掌。”

“你说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我说什么了我?”

 

夏依佟目光死死咬着高博,眼底的淡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火光:“你还不承认是么?刚刚打你那一下不够是不是?”

 

“有有有有,有还不行吗。”眼见夏依佟真要动手,高博怂了。

 

“好了,依佟。”

路小染站起身握住夏依佟握的死死的拳头,在上面轻拍两下,又对着高博说:“你先回去把她的本子拿来给我。”

 

高博嘁一声,悻悻走开。

 

“所以,他说什么了?你这么生气?”

路小染拉着夏依佟坐下,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创可贴撕开。

 

女孩脸色酱酱的,她偏着头,也不看路小染:“路……我疼。”

 

路小染轻笑,将创可贴轻轻贴上去:“那怎么办?老师给你吹吹?”

 

“…好啊。”夏依佟张张嘴,嗫嚅一句。

“什么?”路小染动作一顿。

 

“……没什么。”

 

这件事没那么快过去,高博的副镇长父亲当时就怒了,第二天亲自来了趟学校。

 

可又不了了之了,路小染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男人立刻改换了嘴脸,还提出让儿子给夏依佟赔礼道歉。

 

晚自习,夏依佟又坐在办公室,路小染给她上着消肿的药:“你不要害怕,事情解决了。”

“你的情况,我也多多少少听说了,很抱歉,没有早点注意到。”

 

路小染手指温温热热的,夏依佟莫名就打了个寒战。

 

“介意我周末去你家家访吗?我想见见你爸爸。”

 

(三)

路小染坐在夏依佟快要家徒四壁的客厅,对面是她的酒鬼父亲。

 

“你好,我是依佟的老师,我姓路。”

“老师好老师好,老师这么年轻啊。”

夏父一脸色眯眯,主动伸出手。

 

路小染伸出手回握一下:“我是依佟的代理班主任,之前的王老师住院了。”

 

夏依佟看着两个人相握后一触即分的手,眼里闪过厌恶。

 

她身体微微朝路小染倾斜一点,好嗅到她身上的淡淡栀子香,让她有耐心在这里继续坐下去。

 

说是家访,其实只是路小染不放心夏依佟,找借口来家里看看,所以很快便结束。

 

“路老师这么年轻,是不是还单身啊?”

临走前,夏父搓搓手,问路小染。

 

“嗯,我27,还没结婚。”路小染点头,感到一道目光在注视自己。

 

“哎哟,那很好啊。”男人脸上绽开了笑,将路小染送到门口:“依佟这孩子是我收养的,我也没结过婚呢,我37了嘿嘿,刚好比你大十岁。”

 

路小染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又嘱咐夏依佟几句,离开了。

 

然后夏依佟发现,他在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去赌的次数倒是少了不少。

 

男人开始注意形象,还买了发蜡在头上抹。

于是夏依佟就经常能在学校门口看见他,他手里有时候是一束花,有时候是一份热腾腾的月盛楼生煎,有时候是一大盒点心。

 

再然后,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路小染办公桌上。

 

夏依佟不可置信地瞧着,她观察路小染的时候就更多了些。

 

很快,男人穿得人模人样,喜滋滋地回家:“依佟啊,快出来好闺女。”

 

彼时夏依佟正在厨房洗碗,听到声音,她不耐烦地走到客厅,看清父亲身后的人时,她不说话了。

她嘴唇紧紧抿着,接踵而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她一事无成的父亲,身后跟着的,是路小染。

 

“我和……路老师交往了,咳咳,打算等你高考完就结婚。”男人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这个,我也跟你说一下,我打算戒酒戒赌了,也找了个工地的工作,以后好养活你们。”

 

男人似乎很骄傲的,他又看看路小染和夏依佟,才点点头:“那你们先聊,我有点事情没办完,先出去了。”

 

男人离开后,路小染张张嘴,看着夏依佟阴沉的要滴出水的表情:“依佟……?”

 

“为什么?”

夏依佟退后一步,和路小染拉开距离。

 

“为什么接受他?为什么以后要和他结婚?”夏依佟声音一顿一顿颤抖着,像CD机里的卡了的盘,听起来有些刺耳。

 

“为什么,路小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么多年家里是怎么过的?你一个城里人,为什么要……你是不是疯了?”

夏依佟大喘着气,试图平复胸口剧烈的起伏——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因为你啊。”路小染轻轻叹口气,走上前把夏依佟抱在怀里:“我想,这样的话就可以照顾你,你就不用再去兼职了,可以好好学习了,这样不好吗?”

 

“我不需要你同情我,路小染。”

夏依佟眼里的血丝根根分明,她挣开路小染的怀抱:“你对我好,替我应付高博他爸,给我买衣服,带我吃饭,都只是因为你同情我吗?”

——都只是因为,你可怜我,想要照顾我吗?然后刚好发现我这个便宜爹还不错?

 

夏依佟觉得自己不在现实世界了,她应该活在小说里。

*了个巴的,写这篇小说的作者疯了吧?这什么狗屎剧情。

 

路小染神色温柔地拉着夏依佟的手:“你相信我,等你高考结束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呵,是么……”

夏依佟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她一改之前的戾气,一只手摸上路小染的脸:“那我该叫你什么?老师?还是……”

 

“小妈?”

 

路小染身子一僵,女孩没等路小染回答,便自顾自揽上路小染的腰,将下巴抵在她肩头。

 

路小染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她也没想到,平时乖乖顺顺,寡言少语的夏依佟居然有这样的一面——莫非是被刺激得太狠了?

 

客厅里安静的吓人,只有墙上的老旧挂钟还在尽职尽责地一下一下走着秒针,厨房的水管依旧一滴一滴地往下漏水,日夜不停。

正如夏依佟对路小染的渴望,越积越多,日夜不停。

 

女孩自己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不对,说变质不对,应该说滋长。也许夏依佟从来没有把她和路小染的感情视作师生,所以她对着路小染才叫不出那一声“老师”。

 

随后,她的眼睛被一只手盖住,女孩修长的手指扫过她的睫毛,她感到脖子一凉。被蟒蛇缠绕的窒息感席卷了她。

 

夏依佟,在一下一下,轻轻地,缠绵地,咬她的脖子。

 

“依佟……你别这样。”

路小染皱眉,想把夏依佟拉开,可脖子上突然有了些剧烈的痛感。

 

“嘶……”

夏依佟的气息喷洒在自己颈边,和疼痛交织着的酥麻感让她手足无措。

 

终于,夏依佟慢慢放开她,眼里带着餍足的笑,她润润唇角,轻声说:“我不太喜欢小妈这个称呼,路小染。”

“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我可以给你更多。”

 

路小染搬离了教师宿舍,住进了夏依佟家。

倒不是因为别的,倒不是路小染有多喜欢夏依佟的便宜爹,只是这样可以更好辅导夏依佟的功课,顺便照顾她的作息。

 

——嗯,只是因为这些,没有别的。

可她忘了么?夏依佟的成绩在全校也是数一数二的,她没忘,那她又哪里来的功课需要辅导呢?

 

——好了,那照顾总行了吧?

呵呵,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不想笑吗?人家自食其力这么多年,哪里差你这一点可有可无的照顾了?

 

总不能,是贪恋那天的感觉,贪恋这个女孩贴近你的温度吧?

——不是……我没有那种意思。

 

路小染心里的两个小人日夜不停地吵架,在她脑子里吵,在她心里吵,在夏依佟每个看向她的目光里吵。

 

“我爸去工地干活…经常不在家的,你为什么还要住进来?”

夏依佟问她,在夜里,嗓音像沾了水。

 

湿漉漉的,她的眼睛也是。

 

路小染不答,将一杯热好的牛奶递给她:“喝了就睡觉吧,早点休息。”

 

女孩接过牛奶,细若游丝的热气在她眼圈浮动,她的眼神也紧跟着这缕热气游动。

 

她举起杯子在唇边一饮而尽,随即用下牙咬住一点上唇,看着路小染。

 

“……怎么了?”路小染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接过杯子转身欲走,想离这个随时用眼睛放电的危险分子远一些。

 

“没事,小染。”

夏依佟跟上,靠在厨房的门框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路小染洗杯子的手开始绕着杯口打转:“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染啊,怎么了?”

“不可以没礼貌。”

“嗯?那你是想我喊你小妈?”

“……我和你爸爸还没结婚。”

“不是早晚的事吗?”

“不是。”

 

……

路小染转杯口的手指瞬间顿住,她抬头,看着门边笑得一脸促狭的女孩。

 

“你……套我话?”

 

“小妈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嘻嘻。”

夏依佟唇边漾出轻笑,对路小染眨眨眼睛,转身回了卧室。

 

晚上,路小染关了床头灯,整理整理被子准备入睡。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打开,夏依佟穿着薄薄的睡裙,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小妈,我冷。”

 

……

现在才十月中旬,夏依佟盖的又是薄被子,能冷到哪里去?

 

“今晚能不能和你挤一挤?”

 

路小染很想拒绝,可夏依佟可怜巴巴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又不能狠下心说出拒绝的话。

 

“…就今晚。”

“好呢。”

 

女孩得了应允,小跑着爬到路小染床上,钻进她被子里。

 

“你被子呢?”

“没带呀,这样暖和。”

夏依佟说着,将大腿和手臂都缠上路小染。

 

“我没有妈妈,不过,母女的话这样应该也可以的吧?”

 

路小染这下彻底说不出斥责她的话了,她叹口气,默许了这个动作。

 

“睡吧。”

 

(四)

路小染和夏依佟就这么建立了一层莫名其妙的关系,但她俩又是默契的,默契地瞒住所有人,在学校也只当是一对寻常师生。

 

在家……在家就算了吧。

 

虽然路小染已经尽力和夏依佟保持距离,但是硬要说的话,夏依佟其实也确实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除了第一天把她脖子啃出一块红印之外。

 

毫无疑问,夏依佟的人格魅力很大,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也知道该如何运用。

 

于是深夜造访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路小染无奈,干脆将床上又摆上一个枕头。

 

“咚咚。”

“进来吧。”

 

夏依佟又出现在门外,这次不同的是,她手里还捧着个小盒子。

 

路小染打开床头灯:“这是……?”

 

“今天是我生日。”

 

啊,对,路小染想起来了,她看过夏依佟的入学资料,今天确实是她的生日不错。

 

“快过来。”路小染有些抱歉,然后她又想到——今天夏依佟应该成年了的。

 

“是十八岁生日吗?”

“是呢。”

 

女孩捧着小盒子上了床,挨着路小染坐下。

 

“这是蛋糕吗?”

“你拆开看看。”

 

夏依佟眼睛盯着路小染,有些期待。

 

“这么神秘?”

路小染来了兴致,把小盒子打开,里面不是蛋糕,不是蜡烛,而是……

 

一把指甲刀。

 

“这是……?”

轮到路小染不可思议了。

 

不是生日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拿错了?还是这孩子被骗了?跟人家说买小蛋糕结果被无良商家调换成指甲刀了??

 

她看向夏依佟,女孩并没有懊恼的表情,而是唇角挂着微笑看她。

 

然后仿佛会读心术一般,对着路小染缓缓开口:“没有买错哦。”

 

“我的十八岁生日,你有准备生日礼物吗?”

 

“呃……”路小染被问得一阵心虚,“我…忘记了,所以……”

 

“没关系。”

女孩笑笑,从盒子里取出指甲刀握在手里:“现在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

路小染看着夏依佟下了床,站在垃圾桶旁边修剪指甲,咔哒咔哒的声音在卧室回荡着,她心里一阵阵发毛。

 

“我今天成年了,路小染,我有一个很想要的生日礼物。”

她磨好指甲,又出去洗了个手,回来看着路小染缓缓道。

 

“可以么?”

“小妈?”

 

路小染彻底投降了,直到自己的呼吸都被夏依佟夺去,她轻柔而霸道地吮吸自己的舌侧,手指在自己肩头抚摸——她都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逻辑可言,到底夏依佟的生日礼物和她有什么关系。

 

路小染坐在床边,坐在夜里,坐在流动的水里。

 

她自己好像也变成了流动的水,一起一伏,一静一动都在跟随夏依佟的动作伸展,延续。


……………… 


“不要这样…小妈。”

“我喜欢听,所以不要挡住。”

 

………………


深夜,夏依佟窝在路小染怀里撒娇。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你喜欢就好。”

路小染无话可说了。

 

“所以这份礼物……你只会送给我吧?”

女孩后知后觉地有一点后怕——怕路小染真的和她爸结婚。

 

这已经不能用青春期三个字来概括了,这大概是每个年龄阶段的人都会有的患得患失。

 

“我…依佟。”

路小染声音哑哑的,沙沙的抓着路小染的耳膜。她转过身,看进夏依佟眼底——那里是翻涌的,能够灼伤她的爱意。

 

“你相信我吗?我之前说的,等你高考完,一切都会好的。”

“我可以信你吗?”

“可以的。”

“那我信。”

 

但噩耗总是来的快——虽然在当事人的子女面前也可能算喜报就是了。

 

夏依佟的便宜爹因为常年喝酒赌博,身体亏空无度,虽然早说了要戒酒却在宿舍又和舍友每天晚上喝酒打牌,长此以往,在年关临近放假前,喝多了晚上出来上厕所在路边睡着,冻死了。

 

消息通知到夏依佟时,她正和路小染买菜回来。

 

“死了?”

夏依佟做梦也想不到,她这个父亲会以这样不体面的方式死去。

 

“嗯…很抱歉,所以我们来通知,顺便这里还有工地赔的两万块钱和他没结的工资。”

工友将一个包递给夏依佟,里面是一些生活用品和三叠百元大钞。

 

“……谢谢你们。”

夏依佟沉默着接过包,眼波晃动着看向路小染。

 

“麻烦你们了,我会帮依佟办好她爸的丧事的。”

路小染叹一口气,再三道谢。

 

“你还要替他办丧事吗?你真想当我妈?”

夏依佟手里捧着包,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心里膨胀。

 

“依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爸。”

“那随便你。”

 

夏依佟深深看路小染一眼,把那个装钱的包丢给她,进了卧室。

 

葬礼最终还是没有办,毕竟过年办这种事太不吉利,会平白给邻居们添不快。

路小染只是将夏父的骨灰拿回来,收在家里的柜子里。

 

“依佟,出来吃饭吧,今天是除夕。”

路小染手里捏着筷子,敲敲夏依佟的房门——自那次之后,夏依佟再也没和路小染一起睡过了。

 

二人坐在餐桌前,箱型小电视放着春节联欢晚会,里面是陈佩斯和朱时茂。

 

很有意思的小品,二人却只是低头吃着饺子,沉默。

 

“我那天听说了,王老师出院了,刚好都凑到一起,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夏依佟筷子在盘子里戳几下,还是开了口。

 

“急什么?你这么想我离开吗?”

“我不想,但是更不想你真把自己当我妈。”

 

女孩吃饺子吃出了脾气,她将筷子重重放在桌面上,看着路小染的脸——她只见过一面就记住了的脸。

 

“你现在能说了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路小染端过一旁的可乐喝一口,也放下筷子,头偏着看着电视里的节目,缓缓开了口。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记得吧,《无人生还》。后来做了你的临时班主任,我见到你,很惊喜,是那种喜出望外的惊喜,你会懂吗?”

 

“后来你总是粘着我,还老是茶里茶气的,别别扭扭的,和高博打架那次也是。”

“其实我知道他说了什么你才会打他,因为我看了你的本子。”

 

夏依佟抬头。

路小染回视她,给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当时,我并不反感你写的那些话,只是觉得很奇怪,加上你年龄还小,我只当你是分不清喜欢和依赖,也就由着你去了。”

“再后来家访,我见到你父亲,我就觉得,你这孩子真是挺苦的,也是真的很坚强。”

 

夏依佟眯着眼,眼前有一点模糊了。

 

“你爸追我,我虽然表面同意了,可我并不喜欢他,你知道的。我虽然一直给自己洗脑说‘只是关心你’,可时间长了,我根本也从心里不想抗拒你的接近。”

“再加上,你成绩那么好,在这个小镇子是屈才了,我私心也想让你有更好的出路,所以答应了。”

“而让你等到高考之后,是因为我不会和他结婚。”

 

说到这,路小染重新看向夏依佟——女孩的眼角已经濡湿,却神色无比认真地看着路小染,一个字都不想漏听,一句话也不想错过。

 

“高博那件事,你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简单就结束了吗?”

夏依佟摇头。

 

“因为我镇长是我亲叔叔,我从城里来镇里,也是他告诉我,镇里现在缺乏师资力量,让我来帮忙带一个学期,刚好我最近才辞职,也想感受一下镇里的风土人情,所以来了。”

——所以遇见你了。

 

“你应该明白吧,你虽然是你爸名义上的女儿,可你也没入了他的户口,再加上这么多年他的作风和德行,小镇一大半的人都知道的,所以哪怕我真的带你一走了之,然后给他一笔钱,他也不会说什么。”

 

这话夏依佟是打心眼里认同的——说不定还要感恩戴德呢,然后四处炫耀自己女儿有镇长罩着,指不定混成什么样。

 

“你就不怕他对你做什么吗?”夏依佟听完这不算长的叙述,问她。

 

“我需要怕吗?”

“……”

 

好吧,确实不需要。

 

“那你……真的想带我走吗?”

“真的。”

路小染坐到夏依佟身边挨着她,两个人的体温通过十指相扣串通起来。

 

“那你愿意吗?”

“要看看是什么身份了。”

女孩又笑了,她眼睛亮亮地看向路小染,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愉快。

 

“不叫小妈了?”

“还是要叫的…晚上吧。”

 

夏依佟的眼神越来越热,热意直勾勾的,烫红了路小染的耳根。

 

没办法,青春期的孩子就是这样的。

 

女孩的手又不安分起来。

“或者现在也行……我看小染你也很喜欢嘛。”

 

“先吃饭!”

“好嘛,知道啦。”

 


昨天23:59其实已经发过了,但是没多久就被屏了,所以只能删减了部分发的重生版,大家且看且珍惜。还是祝你们新年快乐,身体康健。


不懂卿

“你可要想清楚。

叫妈?还是叫——”


“老公。”

“你可要想清楚。

叫妈?还是叫——”


“老公。”

弧一脸

[lisoo]第一面

降落在陌生土地上的第二天,金智秀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女孩。


彼时对新环境的微微不适感还在影响着她,腥咸的海风拉扯着她的耳膜,而海滩上的篝火正热烈地舔舐着暗蓝的夜,和四周欢呼着的人群融合在一起。


那个女孩就处于人群的最中间,随着大功率移动音响里的节奏即兴舞蹈,清凉的服饰将她修长的四肢暴露在空气之中,线条优美又有力,金智秀惊叹于有人可以把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调动得如此随性自如,恰到好处。


一曲终了,不出意外收到了爆发式的喝彩,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脸颊,鞠躬着后退让出了位置。仿佛有什么开关,能让几秒钟前还张扬魅惑的眼神,一下次被藏在了小女孩害羞腼腆的睫毛之后,她手舞足蹈地和同伴们说着什...

降落在陌生土地上的第二天,金智秀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女孩。


彼时对新环境的微微不适感还在影响着她,腥咸的海风拉扯着她的耳膜,而海滩上的篝火正热烈地舔舐着暗蓝的夜,和四周欢呼着的人群融合在一起。


那个女孩就处于人群的最中间,随着大功率移动音响里的节奏即兴舞蹈,清凉的服饰将她修长的四肢暴露在空气之中,线条优美又有力,金智秀惊叹于有人可以把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调动得如此随性自如,恰到好处。


一曲终了,不出意外收到了爆发式的喝彩,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脸颊,鞠躬着后退让出了位置。仿佛有什么开关,能让几秒钟前还张扬魅惑的眼神,一下次被藏在了小女孩害羞腼腆的睫毛之后,她手舞足蹈地和同伴们说着什么,可能是在回味刚刚表现自己的紧张。


随机舞蹈还在继续,明明后来者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方才上前的女孩,金智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脸上因兴奋而烧起的热度还没褪去。也许是烧得太旺的篝火,也许是过于吵闹的人群,也许是那个女孩盛着燥热空气的锁骨凹陷,也许是她性感要命的过档腕线,也许是干净分明的侧脸线条,又也许是清澈纯粹的漆黑眼底。


——天。


她看过来了。


金智秀连忙把开衫卫衣的拉链拎到最高点,宽大的连帽更加严实地盖住半张容易引人注意的脸,多年来的职业习惯早已能让她从容镇定地完成整套掩饰,可此时的金智秀却无法解释自己左边肋骨处传来的阵阵钝痛是什么意思。




“你一见钟情了。”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玩手机的金珍妮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一见钟情吗?


活了二十四年的金智秀没有尝过情窦初开的感觉,镜头前的表现也是按照表演老师的指导有样学样,今天她得知了自己原来就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神奇物种,倒是也没有多大波澜就坦然接受了。


那就一见钟情吧。


“可是你连她姓什名谁都不知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该来的,自然都会来。




不愧是哲理人生金智秀,该来的果然立马来了。


“您好,我叫lisa,Lalisa Manoban。”


还一见面就献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金智秀结束上一份签名,等着下一位粉丝过来时,昨晚记忆深刻的深灰发色就出现了她的眼前。


哪有一见钟情对象主动送上门的道理?


有!


金智秀面不改色地拽住自己控制不住就要先一步伸出的手,死命克制着自己随时会超出公式化设定弧度的嘴角,只是放任心脏重新在自己的肋骨之下横冲直撞。


有就是有,还被我金智秀碰上了。


自称是lisa的女孩笑得和昨天一样害羞腼腆,只是多了几分局促不安。金智秀收回自己欢脱到太平洋边缘的思绪,尽量摆出自己对每一个来参加签售会的人都会露出的表情。


“你好啊,那,先签名吗?”


“好啊。”


金智秀有些急切地接过专辑,签字笔头在上面刷刷飞舞。她需要现在这样低头的机会让自己不去看面前的人,好好冷静一下。


她是普通的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不是金智秀一见钟情的对象,她是普通的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不是金智秀一见钟情的对象,她是普通的来参加签售会的粉丝,不是金智秀一见钟情的对象……


这么洗脑着,好像有用。


“那个……”


声音在头顶前响起,干净清亮的声线,意外少年感十足,像异国的海风轻轻吻过风铃的清脆。对方停顿了下,似乎是在紧张地准备什么,又小小地深吸一口气,才吐出了后面的话。


“我……一直……特别喜欢你……”


BOOM——


去它的签售会!金智秀此刻几乎想扔掉手中变得沉重的签字笔,拉起眼前因进行了真情告白而瞬间脸红到爆的女孩,奔逃到她们昨天呼吸过同一片空气的沙滩上,告诉她刚才的她有多么可爱、昨晚的她有多么令人挪不开眼,告诉她自己心中燃起不到二十四小时、却快要把金智秀本人吞没的喜欢,告诉她世界上真的会有一见钟情这种荒唐可笑的事情发生。


然而为了保安大叔的工资着想,金智秀的灵魂还是一瞬间在偶像身份处归位,最后她扬起偶像感满分的标准笑容,用最普通的方式回应了一位粉丝的告白。


“谢谢你。”


完全,远远,不够。


Lalisa笑得很开心,一口洁白的牙齐整排列着,金智秀在想是不是好看的人连牙齿都好看得过分。Lalisa低头沉思了一会,身子突然前倾,裹挟着夏日热带水果般清爽的气息,隔着两人之间象征着距离感的桌子,向金智秀靠了过来。


“那我再告诉你个事。”


金智秀配合地也凑上前去,脑子里却已经鸣起了一声一声长长的汽笛。


——这签售桌也太宽了吧!


“其实……”


Lalisa压低了声音,这显得她听起来又充满了性感的味道。


“我看到你了。”




要是你问两天前的Lalisa一见钟情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八成会觉得你脑子不是有病就是被海鸥啄了。


只有轻率的人才相信一见钟情,Lalisa是之前这么觉得的。


然而事实是,她为了一位初次见面的女孩,头脑发热地站到了众人视线的聚集处。


那人爱心形的唇无措地微微张着,看起来是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发愣着环顾着她不小心闯进的这片狂欢之地,可Lalisa觉得她应该是位不慎从月球上跌落凡间的兔子,不小心闯进了Lalisa慌乱心跳节奏之中。


她想引起她的注意,她想她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甚至是被吸引着长久停留。


舞蹈是她的长处,而今天却不如往日游刃有余,过分在意自己本应该自然熟练随着音乐做出的舞蹈是否到位,围观者兴致高涨上下起伏的手臂把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挡了个严严实实,扰得年轻骄傲的舞者心烦意乱。


于是音乐结束的一瞬间她就逃离中心,急急忙忙询问朋友兔子女孩的去处,在朋友疑惑的目光中她慌了神,直到最后误打误撞地迎上那人的视线。


——在看着我。


对方好像察觉到什么,以极快的动作伪装好自己,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后半场的狂欢Lalisa没有再提起兴致去参与,她甚至觉得自己在短短的十分钟里经历了初恋和失恋,然而失落郁闷的情绪只持续到她躺在自己床上,手机刷出某知名女团在自己国家举办海外签售会的消息。


她几乎是跳着从床上起来的,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查明了签售会的具体流程和举办地点以及准备好了自己的出行,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因兴奋和聚集到大脑的血液还迟迟不肯下来。


Lalisa摸摸自己的脸颊,发现嘴角正控制不住地上扬。


——那么明天见。


金智秀。




T……BC?

anyi

关于我爱的人

“非常感谢一直支持我们的blink,以后也请多多关照啦....”金智秀看着镜头,眼睛亮亮的。


主持人满意的表情彰显在笑起来的嘴角:“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智秀的理想型也有改变吧~”


金智秀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上次被问到理想型还是几年前。

主持人继续问着:“那智秀可以透露一下吗?”


金智秀拿着话筒的手顿了一下,像是在认真思考理想型的标准,但只有她知道,她在思考lisa介意的程度。


“恩....有想法,体谅我,笑起来好看和我聊得来的.....我的狂饭,差不多就这样了吧。”

主持人打趣的说:“看来确实有变动,比上一次更详细了呢~”


金智秀笑了笑没接话,主持人也...



“非常感谢一直支持我们的blink,以后也请多多关照啦....”金智秀看着镜头,眼睛亮亮的。


主持人满意的表情彰显在笑起来的嘴角:“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智秀的理想型也有改变吧~”


金智秀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上次被问到理想型还是几年前。

主持人继续问着:“那智秀可以透露一下吗?”


金智秀拿着话筒的手顿了一下,像是在认真思考理想型的标准,但只有她知道,她在思考lisa介意的程度。


“恩....有想法,体谅我,笑起来好看和我聊得来的.....我的狂饭,差不多就这样了吧。”

主持人打趣的说:“看来确实有变动,比上一次更详细了呢~”


金智秀笑了笑没接话,主持人也没和她继续周旋,而是把问题抛给了一旁在走神的lisa。


“那lisa呢?”

一旁的朴彩英用手肘碰了碰lisa,lisa才回过神来,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温柔善良,会照顾我,喜欢猫猫狗狗.....”lisa明显的顿了顿,接着勾了勾嘴角继续说了起来:“还要喜欢吃青木瓜沙拉。”


主持人并不知道lisa后半句话的含义,只是笑笑说着客套的话,但一旁正是喜欢吃青木瓜沙拉的金智秀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话筒越攥越紧,指尖发白。

..............


回宿舍的路上金智秀都闷闷不乐的,上了车也不说话,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


lisa见状,耸了耸肩,一如既往地凑过去打算哄金智秀。她知道金智秀因为刚刚那段采访生气了。


lisa一直不懂,为什么金智秀那么不愿意和自己在镜头前有瓜葛,之前金智秀不是这样的,lisa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每次凑过去亲金智秀都被推开,在镜头前想和金智秀亲近一下,镜头一离开,金智秀也会离开。


为什么要这样呢,lisa不懂。

“姐姐怎么啦?”

金智秀没说话,继续看着窗外,眼里雾蒙蒙的。

“因为刚刚那段采访吗?”


金智秀这下转过头看着lisa了,看着小孩眼睛里的宠溺,金智秀还是狠下了心。


“对,你知道为什么。”金智秀冰冰冷冷的语气听起来格外刺耳。


lisa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气,妥协的点着头“好,你说怎样就怎样,都听你的。”


可是说完这句话她却没勇气继续哄金智秀了,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等其他成员上车。


..................



三个月前。


凭什么互相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


金智秀躺在床上望着那人的锁骨发呆,lisa的怀里很暖,但是金智秀身子还是冷的,今天从公司出来后一直都是.......


办公室里社长的声音格外具有穿透力。


“今天是我发现,那明天呢?明天就是杂志社发现,后天就是粉丝发现了。”

“你知道这影响有多大,我以为你能分得清的。”


金智秀红着眼眶,无力的靠在沙发上。

“智秀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找lisa吗?”


金智秀没说话,只是用带着泪的双眼望着社长。

“因为无论我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你。”

金智秀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咽哽的说:“所以你就认为我就会离开她?”


社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样吧我跟你打一个赌,让lisa,前途和你选一个,她一定会选你,可是让你来选,她的前途和她,你觉得你会选什么?”


金智秀哽了下,没说话,闭上了眼睛,泪从眼角淌下。

对,我一定会选她的前途,她一定会选我。


金智秀再次睁开眼,平静的看着社长问:“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离开她?”


社长满意的笑了:“当然不是,不是离开她,而是推开她。”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放下你。”


“金智秀,我是个商人,我的目的只是利益。”


“她太爱你了,但是她也太信任你了,所以在我看来,只有你推开她,她才会死心。”


金智秀像看魔鬼一样看着眼前这个嘴角挂着笑的女人。


走出办公室那天金智秀步子都是虚的,偷偷躲进厕所用湿纸巾敷了好久的眼睛才敢走出去。

她怕lisa发现她哭了。


lisa看见金智秀便从座椅上站起来:“姐姐真是的,怎么聊了这么久啊....”lisa一边说着一边去拉金智秀的手。


躲开了。lisa微愣了愣,转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脸色不好的金智秀:“怎么了?”


“姐姐你刚刚和社长聊什么了?”


金智秀深吸了一口气,不熟练的撒起了谎:“社长让我过几天在综艺上好好表现,没事,今天去你家吧。”金智秀主动牵过来lisa的手,lisa低下头轻笑了笑牵着金智秀的手上了车。

再好好得让我爱你最后一次吧 lisa。



......................


“你最近怎么回事?”苞娜望着正在发呆的金智秀皱了皱眉。

金智秀收回了摩挲着咖啡杯的指尖,抬起头看着苞娜:“什么怎么回事?”


“就...你和你家小孩啊,吵架了?”

金智秀没说话,再次伸出手端起咖啡抿了口。


“社长找我了。”金智秀想起那天办公室里的对话,嘴角不禁往下撇。


“她让我推开lisa。”金智秀头低的厉害,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杯壁。


苞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推开?就是让你和lisa分手?”


金智秀轻说了句嗯。“那直接说让你和她分手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说让你推开?”苞娜听着金智秀的话皱了个眉。


金智秀抬起头看着苞娜,眼眶红了一圈:“她说只有推开才能让lisa放下我。”


苞娜给气笑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金智秀:“所以她就让你去当这个恶人?”


金智秀看着苞娜没说话,只是眼框愈发的红了。

苞娜从来没见过金智秀这样,坐过去问金智秀:“需要拥抱吗?”


金智秀二话不说就抱着苞娜哭了起来。

断断续续的哭声让作为金智秀闺蜜的苞娜都心疼的发紧。

“你说我怎么舍得推开她..”哭腔浓厚沉闷的传来


苞娜没说话,轻轻拍了拍金智秀的背以示安慰。

“所以你们社长,是想让你去死了小孩的心,让她恨你?”


金智秀断断续续的哽咽着,松开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点了点头。


对,让最爱我的人恨我。


.................


在第五次金智秀把lisa赶出房间的时候,lisa双手撑在门框,看着一直在推她的金智秀。


金智秀没抬起头看她,就是一直在推她,企图掰开她紧紧扣住门框的手。


可是怎么掰都掰不开,金智秀情绪开始有点失控,眼圈发红,死死咬着牙,一次一次推着lisa,可就是推不开她。


lisa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金智秀,被吓到了,松开了手,金智秀见状伸出左手狠狠的推了她肩膀一把,lisa吃痛的惊呼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金智秀的左手还没收回,定在空中,微微发抖。


lisa低下头揉了揉肩膀刚准备抬起头去找金智秀讨“赔偿”就被眼前的人吓到了。


金智秀冷着脸看着她,只有红红的眼眶会让lisa觉得,姐姐心疼了。


“我不是让你滚出去吗?”

“你为什么不听?”

“为什么不走?”


金智秀一声声的质问只让lisa觉着心里抽疼。金智秀看见了lisa眼里的心疼,无助感一瞬间遍布全身,犹如置身冰窖。刚刚那一推,金智秀推在了她肩膀的旧伤上,她故意的。


你看,无论我怎么做,她都那么爱我,无论我怎么做,她都没办法恨我。


lisa见金智秀眼神恍惚,凑过去死死抱住了金智秀,尽管这种深抱会让刚刚受挫的肩膀发疼。


“你为什么要抱我,你为什么不走啊....”金智秀声音越来越小,lisa知道她哭了,眼圈也红了。


一下一下轻抚着金智秀的后脑勺企图给她顺顺毛。“不要哭了......我不怪你...”lisa眼圈一直红红的,但眼泪倒硬是没落下来。

一声“我不怪你”犹如摔成了完美尖锐化的玻璃,直直扎进了金智秀心里,叫人哭得更厉害了。


lisa不知道金智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装出一副不爱我的样子。

我知道你一直爱我。


所以她想和金智秀好好谈谈,但每次金智秀都会以各种理由各种借口拒绝和她谈论这个话题,刚刚把她推出房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金智秀哭累了,身子也软了,没继续挣扎,只是乖乖的埋在lisa肩膀里,就跟睡着了一样,lisa搂着哭累了的金智秀怕她摔着。


金智秀想,这是这么多天来,她最放松的时候了,如果可以她想一直这样装下去,不用再继续伤害lisa。


每一次她推开lisa的时候她都心里难受的发疼,可是一想到那天办公室里那句冰冷冷的话语,她还是闭上眼狠下了心。


“她的前途和她,你觉得你会选什么?”


“她的前途。”


..................


lisa还是没能和金智秀好好聊,这种只在镜头下亲近,镜头外就冷脸相向的模式持续了三个月。


lisa一直认为金智秀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打算在圣诞节这天和金智秀好好聊聊。


圣诞节。

金智秀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提醒发呆,这三个月金智秀感觉自己拿了一本很厚的剧本,演着自己最讨厌的角色。


往年圣诞节她都会提前几天给成员们准备礼物,尤其是lisa的礼物,金智秀会格外细心用心去挑选。


但是今年不可以。所以金智秀并没有给lisa选礼物。金智秀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发着呆。


窗外星星点点的雪花抽去了她的目光。金智秀披了件披肩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路边的景物被一点点覆盖上白色鹅绒。

————


成员们都去赴了自己的约,金智秀在家里同父母一起看着电视。金妈担忧的看着金智秀的背影,以往这么些年,金智秀今天都会一大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开心的留下一句:“我去找lisa啦。”然后出门,金妈嘴上说着她也不知道多陪陪爸妈,可是心里都明白,她女儿这是动情了。


金妈心里到底惦记着女儿的幸福,她总希望金智秀能有人照顾,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所以在金智秀把lisa带回家过年的时候,金妈就有点明白了,因为金智秀眼睛就没离开过lisa,好似要把那小姑娘看出花来。


虽然金妈确实花了好几天才接受,但她还没同金智秀点破,最近金智秀不知是不是和lisa闹别扭了,她也不好多说,只是看着女儿瘦了一大圈,心里难过。


看着金智秀孤寂的身影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智秀啊,你今天没有约会吗?”


金智秀愣了一下,淡淡的说:“没有。”

金妈叹了口气倒也没再继续追问,硬是把就要到嘴边的“你和lisa怎么了”给咽了回去,轻轻叹了口气。


金智秀没去找lisa,但lisa来找金智秀了。

金智秀只是下意识的瞟了眼窗外就看见了在小区楼下的人。


金智秀看着窗外,厚重的衣物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大型人偶被大雪冻的直搓手,站在雪里像个傻子似的。


金智秀抿了抿,低声骂了句:“傻瓜。”


随即穿上外套下楼了。


lisa没奢望今天可以看见金智秀,她约过金智秀,像这么多年以来那样,可是金智秀拒绝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


所以在看到金智秀穿着厚外套,手机拿着围巾跑过来的时候,lisa人都是懵的。


直到金智秀一手举着围巾一手撑着膝盖喘气,lisa才回过神来走上前接过围巾。


心里是有点失落的,以前都是姐姐给她围围巾的,偶尔还能得到一个香吻。


金智秀看着lisa笨拙的手法,啧了一声,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替她整理好围巾。


金智秀看着围巾眼神严肃,lisa看着金智秀眼神温柔。


“多大个人了,还不会系围巾....”金智秀一边吐槽着一边用手整理着lisa的衣服。然后,被抱住。


金智秀僵了一下,呵斥起来:“放开我。”


“我不要。”


“我数三下,你马上给我松手。”


lisa没吭声,只是抱着金智秀的手紧了几分。

金智秀挣扎起来,但是身高本就悬殊,所以金智秀并没有挣脱出来。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金智秀。”lisa很久没有喊金智秀全名了,金智秀微愣了愣


lisa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了她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你是不喜欢我了吗。”


也是她最害怕的问题。


金智秀没由来得红了眼眶,她突然有点舍不得了,舍不得继续骗她的小孩了。

她心软了,她不想演了。


金智秀哽了哽,没再嘴硬按照剧本演下去:“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不想耽误你。”


lisa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么久以来金智秀躲自己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社长知道了.........我们聊了很久。”


lisa松开了手,方便金智秀好好说话,看着小兔子红红的眼眶,又好气又好笑。


“所以你打算不要我了?”


金智秀还是落下了眼泪,lisa心软了软,低下头凑过去仔细的帮她擦着眼泪。


lisa认真的看着金智秀,一字一句肯定地说:“我说过的,我什么都不怕,我怕的是你丢下我。”


金智秀急了:“可是我怕,lisa....我怕。”

“你知道你的前途有多重要吗?如果你...”金智秀还没说完就被lisa打断了。


“你知道我未来的规划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是金智秀。”


刹那间金智秀只觉得眼前雾蒙蒙的。

lisa在五分钟内喊了她全名两次。



“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好吗,你不要什么都单方面自己做决定....”


“爱是两个人的事。”


金智秀被lisa给说懵了,明明自己才是姐姐,现在却在听一个小朋友讲着大道理。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们明天上班了一起去找社长好吗姐姐?”lisa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金智秀红红的鼻尖,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因为哭的。


lisa揉了揉金智秀的脑袋,牵过她的手:“所以你可以接受我的约会申请了嘛,金智秀。”


金智秀忍不住轻拍了lisa一下:“没有礼貌,要喊姐姐!”

lisa没说话,脸上的笑容愈发清晰:“好的,我最最亲爱的姐姐呀~”

这种被人紧紧牵着的感觉真好。金智秀抿着嘴笑了。



关于我爱的人,最后变成了我的爱人。

眠狼

“原来这个是你画的!终于找到作者了!”——系列。
经常有新来的小伙伴在这些图下发出感慨,于是来个合辑。其中几张有小小的修改,存过的同学也可以再存一次新修版本啦。 

“原来这个是你画的!终于找到作者了!”——系列。
经常有新来的小伙伴在这些图下发出感慨,于是来个合辑。其中几张有小小的修改,存过的同学也可以再存一次新修版本啦。 

LightInTheDarkness

【荔枝】海恩法则

原名 Ohain's law ,是补档,最后尝试下,再被屏我就放弃了。


-


0.

爱情的发生都有迹可循,每一次心动都有其原因。


1.

2016.06.21


下午6:05,繁华的十字路口因在绿色信号灯亮起后变得人头攒动,一辆最外道的出租车稳当地停在斑马线前。


默数40秒,绿灯还有五秒就会闪烁。


金智秀清楚地记得这一天,这一刻。


这一天的她正百无聊赖站在约定的路口等人,目光无意识地停在对面的街,夏日嘈杂,人群熙攘,落到眼里都是混乱。


而等到横道线...

原名 Ohain's law ,是补档,最后尝试下,再被屏我就放弃了。


-


0.

爱情的发生都有迹可循,每一次心动都有其原因。

 

1.

2016.06.21

 

下午6:05,繁华的十字路口因在绿色信号灯亮起后变得人头攒动,一辆最外道的出租车稳当地停在斑马线前。

 

默数40秒,绿灯还有五秒就会闪烁。

 

金智秀清楚地记得这一天,这一刻。

 

这一天的她正百无聊赖站在约定的路口等人,目光无意识地停在对面的街,夏日嘈杂,人群熙攘,落到眼里都是混乱。

 

而等到横道线上的人加快步伐离开,道路两旁的人开始踌躇的那一刻,那个人会逆着人流从街上冒失地冲出来。

 

绿灯从那人踏上第一条白线起闪烁,那人迈开大大的步伐,冲向对面的街。近了,才发现那人是直直地向她奔来,等那人跑到过分宽敞的马路中间,才能和她对上视线,于是笑容清晰了起来,在某一刻好像听到轻快的脚步声,那人随着脚步声更近一点,金智秀的心就跳得更快一点。

 

那人会踩在黄灯的最后一秒踏上人行道,停在她面前,弯腰撑着膝盖气还没喘匀,就抬头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地抬头喊她智秀姐姐。

 

她的一句Lisa还没喊出口,突然背后有人喊她名字,又没来得及回头,就被眼前人握住手腕往另一方向跑去。

 

闪避着行人,她跟着她跑,跑得人越来越少,噪音越来越小,她看着那人的背影和飘起的长发不自觉地笑,心跳越来越响。

 

在心跳爆炸之前她们停了下来,面对着喘气,累得很久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想来是Lalisa体力比她好,所以早她一步开了口:

 

“姐姐和我交往吧。”

 

是把矜持和理智都跑掉了吧,又被如同冒险般的刺激冲昏了头脑,她伸手擦掉那人脸上缓缓淌下的一滴汗,然后应了声好。

 

金智秀记得太清楚了,Lalisa告白时的每一个细节,爱仿佛一瞬间在胸腔膨胀起来的感觉,一切、以至于接下来的一切,都始于她跑进她视野里的那一秒。

 

绿灯闪烁第一秒,出租车按响了喇叭,吓退了一个正要跑上斑马线的人。

 

过去霎那间改变。

 

于是这一天的Lalisa没有跑过马路,信号灯很快变红,这一天的金智秀在街对面和社员们合流,去了聚餐地点。

 

同计划般顺利,坐在出租车后座的金智秀松了口气,却也像是叹息。

 

2.

2019.11.16

 

金智秀从衣柜里走出来,眩晕感让她径直躺倒在床上,脑袋发胀,精神难以集中。时间旅行的副作用,到了第五次她还是没习惯。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副作用,而是过去转变后新路径上的记忆覆盖旧记忆的生理过程。金智秀咬着牙爬起来拿到了床头的台历,先看到日期下方空白便签处“2016.6.21”的黑色笔迹,又看到11月3日那天用黑笔打了个叉。

 

她想起来了,她和Lalisa还是在这天分手了。

 

这意味着她和Lalisa还是在一起了。

 

她开始努力回想2016年6月21日,新旧记忆的混杂让头痛逐渐剧烈。那天Lalisa向她奔来时被风吹开刘海露出的漂亮额头也好,抬眼看着她时笑意盈盈的眼睛也好,微喘着更显急切的告白语句也好,全都在这阵痛苦中模糊褪色,被替换成平淡无聊的聚餐,平淡无聊的对白,不再值得记忆。

 

直到她借口透气,走出吵闹的餐厅,看见了Lalisa。

 

“智秀姐姐!”

 

“Lisa?怎么在这?”

 

“在等你…”

 

“…因为我知道比起无聊的聚餐,姐姐更想和我一起。”

 

那人背着手凑到她面前,微微弯腰变成仰视看她,眼里是调皮和得意,但不安分揪着的手又暴露了紧张,金智秀觉得好笑。

 

“姐姐还有东西在里面吗?”

 

“没有,怎么了?”

 

“那就好,不然我还要进去把它偷出来。”

 

金智秀失笑,轻轻弹了下凑到跟前的小脑门。一定是力度太轻,不然为什么那人不仅没有喊痛,反而嘻嘻地笑了起来。

 

“姐姐跟我一起吧。”

 

见她没有回答,那人小心翼翼地去牵她的手,握住后咽了咽口水,看着她说:

 

“姐姐跟我在一起吧。”

 

她想起来那人说这句话时的满眼希冀,因紧张而沁出薄汗的手心,些许害羞的可爱神情,和自己回答的那声好。

 

于是金智秀笑了。

 

太好笑了,她跑回三年前的那天改变一切,她和Lalisa却还是和她在那天向她告白了。所以在一起的日子没有变,分手的日期也没有变,她和Lalisa的恋情还是这么不长不短的三年,没有消失没有持续,没有延长也没有缩短,太滑稽了。

 

她笑着,在2016.6.21的笔迹上划了一把叉。

 

3.

2016.06.01

 

这一天是学校的祝祭。

 

那天新闻社的金智秀没有跟着朋友去摆摊,只是四处逛逛吃吃,时不时拍个照做些记录。游完一圈后找了个地儿坐下了开始欣赏主舞台上艺人的表演,好不悠哉快活。

 

然后被朋友一个电话召唤到了她的摊位。

 

朋友的摊卖切成小块的布朗尼,方便制作又大受欢迎。她在开张前以试吃为由吃了不少,这时自然吃人嘴短,随叫随到。

 

“智秀啊,我还有一批备用材料寄放在食堂了,没想到真能用上,我现在去拿一下你帮我看下摊。”

 

说是看摊,但因为桌上的食材都卖光了所以无人问津,金智秀只是换了个地方低头打游戏,免了招呼客人的麻烦。

 

“智秀姐姐是在卖什么?”

 

某个笨蛋的声音让她抬起了头。

 

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带上了笑,开口说:

 

“你看到什么就是卖什么。”

 

刚刚受欢迎的小孩还在舞台前方跟着音乐跳舞,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金智秀都挤不进去,这会儿却像没事人似的过来了,一副过分阳光的笨蛋样子,丝毫不似跳舞时的耍酷帅气。

 

“我只看到了智秀姐姐。”

 

犯规了,这句话。

 

印象里那就是第一次心动发生的时点。有布朗尼残留的巧克力香,广播播着去年那首名字奇怪的歌,只听得清副歌重复的oh yes,多巴胺就在这样的场合分泌,促成咚咚作响的心跳。

 

但金智秀知道巧克力和情歌都与这无关,全部只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那时的心动因为Lalisa,后来的每次心动都因为Lalisa。

 

那么因为Lalisa心碎自然也不奇怪。

 

金智秀走到食堂,以朋友的名义取到了寄放的食材,在祝祭未正式开始前把备用材料放到了朋友的摊位上。

 

4.

2019.11.17

 

爱是如何产生的?

 

爱是不是也有类似沸点的存在,到某个临界点也会剧烈地沸腾,变成想和那人在一起的滚烫渴望,此前的每一次心动就是调高一次温度。

 

如果追溯至最初的心动,熄灭第一丝火光,或许就能避免最后的失控,把对那人的心情控制在不温不火的状态,改变灼伤自己的必然。

 

事故都有征兆,爱大概也不例外。

 

改写完的那天金智秀没有被朋友叫去看摊,于是那瞬没有心动,金智秀仍坐在原地看表演,是细微的快乐,平淡没有危险。

 

然后那个人坐到了她身边。

 

“找到你了。”

 

记忆里那一秒的Lalisa看着她笑得比阳光耀眼,于是闹轰轰的音响声停了,附近摊上炒年糕的香味闻不到了,感知的敏锐限定在跟前这人,只看得到她,只听得到她,所以过速的心跳只会是因为她。

 

“今天是儿童节啊,姐姐陪我去吃冰激凌吧。”

 

这句话和还未消散干净的原版记忆重合在一起。

 

金智秀突然反应过来,那一天的她在哪无关紧要,在干什么也没有影响,因为这一切并不取决于她,而是Lalisa在主导,是那个人有意识地靠近,只为对她说出那句幼稚的话,为了和她一起去吃冰激凌。

 

那句之外的每一句都是没有经过编排的偶然,包括让她心动的那两句。

 

她分明知道的,巧克力和情歌都没有关系,那么自然没有犯规与否的句子,也就不能把心动归咎于此。

 

答案不是很明了吗?让人心动的一直是那个人本身,如果一定要追究责任,也该是管不住心的金智秀自己承担才对。

 

5.

2016.05.11

 

金智秀从衣柜里出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人。

 

自己的卧室布局一直没有变化,但她看到三年前的卧室时还是涌上了强烈的陌生感。

 

她并没有来得及去细数显得空荡的房间里少掉的那些三年来和Lalisa一起零零散散添置的玩偶摆件,也没有去分辨拖鞋睡衣之类的居家用品和现在有了什么不同,第一秒的感受只是觉得气味不对。

 

三年前她还是一个人住的房间,和Lalisa搬进来三年后的气味不同。

 

她在此刻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Lalisa走了那么久,又丢掉了所有能丢和那人相关的物件,却还是会觉得那人阴魂不散,时不时被勾起强烈的想念,伴生细密长久的痛苦,让她难以忍受。

 

环视一圈当下这一时点仍是自己一个人的卧室,金智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和Lalisa在一起,自己改变了多少。

 

并不仅是一间房的装扮风格、物件增减这样直观的表现,是同气味般不可见的东西萦绕在生活的点点滴滴里。恋爱关系一旦建立便是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在日积月累间缠绕得愈发紧密。分离后丢弃带纪念意义的实体是最容易的部分,难以剥离的是那些无形的言语、习惯、梦魇,和那一同度过时间里沉淀下来的记忆。

 

告别时再怎么干净利落,纠缠不清依然是分手常态。

 

金智秀后悔了,后悔开始这注定分离的爱情。

 

她打开书桌抽屉,看到了外语学院迎新晚会的门票。

 

说实话,那真是个很无聊的晚会,无聊的配音节目、平淡的歌曲演唱,无聊得让金智秀在前半场打了十几个哈欠。

 

这票是她校学生会的朋友给她的,商院的她拿到时有些诧异,但朋友把晚会吹得天花乱坠,又想起某个圆脸小孩是外院的留学生,便带着些许对偶遇的期待去了。

 

她入场后并没有遇见Lalisa,于是略带失落地随便寻了个位子坐下了,熬了几十分钟也没寻到跑出去的契机,正要厚着脸皮溜走,就听到主持人报幕说接下来是留学生的舞蹈表演。

 

她记得当时她没来由地认定第一个上台的Lalisa环视观众席是在寻找她的身影,不然为什么那人飘忽的视线停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对她笑了。会场的灯在那刻熄灭,只剩一束追光照亮那人,于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对她的笑。

 

音乐响起,第一个节拍,金智秀就明白了。是啊,她怎么会在观众席上遇见Lisa呢?她怎么会待在安静的黑暗里呢?有什么比舞台更适合此刻散发着无限魅力的那人呢?

 

想起来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一状态的Lalisa。与那人相识不久,近处着只觉可爱,离着台上台下的距离才发现那人身上藏着足以照亮全场的光,平日单纯孩子气下也有危险诱惑的一面。

 

过分的反差让金智秀生出了一些被欺骗般的别扭,却又移不开眼地红了脸,对这人的好奇一点一点地冒泡,没有察觉自己已被吸引。

 

但那时的她还是欣赏的,能单纯地作为观众为那人的表演鼓掌喝彩。不似在一起后那些日子,她在后台或是在第一排,带着Lalisa女朋友这一身份,介意那人和别人过分亲近的距离,纠结她是否完全属于自己这类庸人自扰的问题,也就扰乱了原本只出于爱与欣赏注视那人的心情。

 

金智秀拿走了抽屉里的票。

 

6.

2019.11.18

 

这次的旅行眩晕感很轻,金智秀还能蹲下打开床头柜最下层那个没用过的抽屉,把那张三年前的票收了进去。

 

一切如常,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台历11月3日上还画着黑叉,金智秀在2016.5.11上添了一笔,开始回忆那天。

 

那天她的课一直上到下午五点,晚会七点开始,她赶回家重新画了个妆,想了想还是没有换衣服。太夸张了,不过是去看个外院的晚会而已。

 

收拾好一切要出门时,打开书桌抽屉,票却不见了。

 

她翻遍房间各个角落没有找到,又跑回学校怕是自己落在了教室。

 

自然是哪儿都没有,此时再给朋友打电话太奇怪了,所以她只是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教学楼。回家时路过晚会礼堂,离开始还有三十分钟,门口已经很热闹。

 

Lalisa就是在此刻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智秀姐姐?”

 

遇到了。她听到自己那时心里的声音。

 

“来看晚会吗?”

 

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姐姐没拿到票吗?!”

 

现在回想起来,Lalisa当时的惊讶毫无道理,朋友给她送票的原因一下显而易见,幼稚拙劣的小把戏。

 

却又不得不承认是可爱的。

 

可那时的金智秀反应不过来,只是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把票弄丢了。

 

结果那人露出坏笑,故作神秘地说姐姐跟我来。

 

她带着她绕到了礼堂通向后台的后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临近演出的后台人来人往,并不宽敞的通道被道具服装堆得乱糟糟的,金智秀想一定是大家都很忙,所以没人注意到偷溜进来的她们。

 

Lalisa轻车熟路地带她从舞台侧门走到了观众席,又给她找了个位子坐下。

 

“偷偷告诉你,这个晚会除了一个节目之外都很无聊。”

 

“嗯?哪个?”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人就那么走开了,没给她问要不要坐一起的机会,而接下来的一切便与原来的轨迹重合。

 

这一趟依然是白费力气。

 

7.

对已经分手的恋人最深的记忆是什么?

 

是在一起前的模糊暧昧?热恋时的甜蜜约会?或是稳定期的温馨日常?还是说是关系快走到终点时的争吵和最后的告别?

 

换一个问题。

 

你更愿意回忆哪一段?

 

8.

2016.03.06

 

“您可以出来了。”

 

租房中介轻轻敲了敲衣柜,金智秀推开衣柜门,走了出来。

 

的确是她未搬进来前的样子,金智秀小心翼翼地踩上坚实的地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您是从哪一天来的呢?”

 

“19年11月…”

 

“居然三年后才第一次尝试时空旅行吗?真是少见呢。不过还记得我说第一次旅行要穿越回这个时点,不错。”

 

这一天,即2016年3月6日,中介带金智秀看房,介绍完房间后对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本房间额外提供十次时间旅行的机会作为赠品。”

 

中介接着指着衣柜说这是一个单向时光机,如果确定要使用十次旅行机会,第一次要回到今天。

 

四次元少女金智秀顺嘴接了梗说了解,我看过那部电影,权当是个玩笑,没有放在心上。

 

之前的三年金智秀没有钻进衣柜试着穿越时空一是觉得过于天方夜谭,二是她并没有回到过去的想法。

 

人想要回到过去大抵是因为跨不过后悔和遗憾,把难以接受的当下归咎于过去某个决定,粗暴地将选择分为好与坏,像是明明已走上无法回头的分岔路,却担忧另一条路更为顺畅,若是遭遇坎坷,便会想着果然如此地开始埋怨。

 

毕竟责怪自己的决定,比责怪自己容易。

 

金智秀说来算是特别洒脱的人,没有什么让她后悔到想要否定过去,她对自己一路走来的人生风景也算是满意,倒不是没有挫折阻碍,只是她跨过就轻易忘了,仅留下美好的珍藏。

 

但世上也有跨不过的坎。

 

这并不是金智秀第一次时间旅行。

 

她第一次钻进衣柜,哭到颤抖地想要回到过去的日子是她和Lalisa分手当天。

 

她坐在衣柜里,闭着眼在心里祈求如果这真的是时光机,请让她回到Lalisa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她和她还是恋人,一切都还有余地。

 

什么也没发生。

 

她没有一睁眼发现自己又站回了Lalisa面前,没有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也就没有办法收回分手的话语,或者是在Lalisa答应之后留住她。

 

她嘲笑自己的可悲,爬出了衣柜,却听到卧室外的动静。

 

她想着难道是Lalisa回来了,偷偷从半掩着的门缝向外望去,然后看到了Lalisa,和她自己。

 

“分手吧,我累了。”她听到另一个自己说。

 

“好。”Lalisa的回答果断。

 

然后她和自己一起再一次沉默地看着Lalisa离开。

 

金智秀几乎是逃进了衣柜,呼吸都快忘记,缩在角落惊慌失措,除了回去再没有其他念头。

 

那是比噩梦更加可怕的遭遇,并同噩梦一起纠缠着她。

 

Lalisa应好时的表情,关门离开的样子,以及一个多月来大大小小无数次争吵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她不想记起却不断地记起。

 

太痛苦了,做什么都痛苦,什么都不做也痛苦。是无法咬牙硬捱过去的痛苦。

 

所以她又走进了衣柜。

 

 

“起点和终点都是您正常时间线下的衣柜,回到过去的着陆点默认也是衣柜,但您也可以自行选择…”

 

“回来很简单,只需要在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脑子里面想回来就可以了。”

 

“请您记住,时空旅行最大的影响是对您自己的人生,或者说记忆的影响,所以请一定慎重。”

 

9.

2019.11.10

 

金智秀在心中过了一遍时空旅行注意事项,拿起桌上翻到11月的台历,在3号那天打了把叉。

 

加上今天这次,十次机会,她已经用了两次。

 

10.

一直以来,时空旅行的危险程度都被过分地夸大了。

 

毫无疑问,时空旅行是危险的,例如祖父悖论这样的担忧存在合理之处,避免与另一时点的自己接触的确是需要遵守的法则。

 

不过最令人恐慌的混沌理论,或者说蝴蝶效应则实在是言过其实。

 

时空旅行并非输入过去任意的时间地点就能无限制地穿越那么简单。每个人在时间里走过的轨迹不同,想要回到过去只能定位到自己留下的时空坐标,无法在广阔的时空中跳跃,掀不起整个世界的波澜。

 

纵然,回到过去的人可以对事件施加最小必要影响来改变原本走向,但那样的改变也仅限于自身和直接相关的极少数人。

 

换言之,每个人只能重走自己走过的路,影响自己的人生,难以去干预那些重大事件改变人类历史的进程。

 

或许有人会想如果是重大历史人物本人,就可以造成巨大影响,但这其实也是无稽之谈。

 

根本不存在所谓不可替换非他不可的历史人物,而世界存在自身的规律和秩序,稳定性超出人类的想象,无法轻易撼动,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不论如何总会发生。

 

只能由因到果以线性思维思考的人类想当然地以为改变选择就能导向完全相反的结果,以为岔开的路口通向截然不同的两个终点,实则两条路径相互缠绕,结局并不是二元对立非此即彼,更可能是殊途同归,也就更难如人所愿。

 

人类是弱小的,为了保护自己而美化自己,倾向于把不好的事归咎于外界因素,就连记忆都为配合脆弱的人类变得不可靠,因而人才会有重来一次改变条件一切就会不同的天真想法,并能维持对自己的宽容。可时空里发生的事是冰冷客观的,不会像记忆一样扭曲变形去安慰、照顾人类的心情。

 

这才是时空旅行真正的危险之处。

 

11.

2019.10.24

 

金智秀从洗衣机和墙之间的缝隙里找到了Lalisa的钥匙,把它取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她和她分手后才发现,以为Lalisa在外面弄丢了的钥匙,原来一直都在家里。

 

待会儿回家的金智秀会注意到茶几,知道那人没带钥匙,便不会早早上床睡着,也就不会在被晚归的Lalisa敲门吵醒后和那人因为钥匙弄丢了吵架。

 

吵架的开端事后回想总觉得是小题大做,哪怕并不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还是会后悔有什么必要?为什么会吵成这样?

 

可那时说钥匙不见了的Lalisa的确是让金智秀觉得她已经不再重视她们的家,不再重视同居生活,不再重视恋爱关系,不再重视她。

 

她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更多是难以接受的绝望,反应激烈并不是为了指责,而是想要听到那人反驳,想要那人否定她的想法。

 

如果不是Lalisa说钥匙不见了她那晚一定不会那么生气。

 

事情也不会发展到Lalisa赌气摔门而出两人冷战好久才不情不愿和好的地步。

 

金智秀是这么想的。

 

12.

2019.11.12

 

一段关系走到尽头一定是因为一次争吵吗?

 

还是说像在一起一样是积累到一定次数才有了质的变化?

 

分手和哪次,或者哪几次争吵逃不开干系?如果改写分手后日夜折磨自己的那几段争吵记忆,结局会不会反转?

 

第三次时空旅行结束,金智秀在10月24号处打了一把叉,作为这个问题的回答。

 

那一天回来的金智秀看到茶几上的钥匙,开始给Lalisa发消息:

 

“笨蛋Lisa,你忘记带钥匙了”

 

“我还以为弄丢了”

 

“对不起,我会早点回来的”

 

“你好好聚餐吧”

 

然后金智秀放下手机打开电视,随意选了个台看起无聊的电视剧。

 

在深夜档节目预告播出时,金智秀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被Lalisa敲门声吵醒。

 

“为什么这么晚回?”

 

“为什么不记得带钥匙?”

 

她惊讶于记忆中自己语气里的怒气,并不亚于质问Lalisa为什么搞丢了钥匙。

 

那场架吵得并不比原来轻。

 

结局自然没有变化。

 

13.

情侣间吵架的第一禁词大概是“分手”。

 

像大多数情侣一样,金智秀和Lalisa在一起的三年里其实吵架次数不少。这也正常,不同的两人磨合起来自然免不了摩擦,但只要双方笃定对彼此的爱,吵架不一定就会对关系产生负面影响。

 

但“分手”是个直接威胁恋人关系的词,有着把原本笃定的爱都动摇的破坏力,金智秀和Lalisa都清楚,所以此前吵得再凶也没有提过分开。

 

金智秀曾对她和Lalisa之间的爱很有信心。

 

信心是构成情侣间相处的最大底气,恋爱关系的维持需要很多条件,首当其冲的便是相信彼此相爱。

 

在金智秀的认知里只有不够爱了才能说出那两个字。

 

金智秀想自己不会忘记第一次听到这词的那天。

 

十月出头的那天金智秀刚答完辩,结束了几个月来没日没夜泡图书馆改论文的日子,难得地,早早回家不设闹钟地睡了个长长的午觉。

 

醒来时Lalisa依然没回,查看手机也没有消息。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恋人确切地在忙什么。貌似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她为自己毕业的各种事项忙得焦头烂额,学制不同的留学生Lalisa依然自由自在,偶尔得空问一句在干嘛,那人总是社团、学生会,或院里有事之类的回答。

 

她想起刚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会和她一起去图书馆,哪怕只有金智秀有事要忙,而Lalisa只是拿本小说在旁边看,却也可以陪她坐上一天。

 

她不是那种一定要片刻不离的人,也懂恋人是活泼的性子,而她专注起来总是忘记时间,手上的事不办完不考虑其他,无法按时吃饭也成了常态,于是主动说不用管她。

 

起初Lalisa还是会时不时带些零食饮料来看她,或者找她一起吃饭,但开题就不顺的金智秀那段时间分不出太多心来,冷落了几次,Lalisa也就没再来打扰。

 

她们好像就是那时起变得奇怪,明明是睡同一张床的恋人,金智秀早起离开时Lalisa依然安睡,而Lalisa晚归躺在她身边时她也不会有太多反应。

 

一起生活的两人就这么过上了各自的日子。

 

她不是没有察觉恋人因赌气对她的冷淡,也曾主动亲近表达歉意。可拥抱得不到回应只会让失落加倍,而她在那个时点又缺乏收拾心情的力气,所以她逃避似的更加投入学业之中,抱着侥幸心理安慰自己熬过这段时间就好,半是故意地对那些危险的征兆视而不见。

 

或许因为那时的她还是很想相信Lalisa。

 

所以就算她对她的关心日趋减少,多少次辛苦和艰难没能找到机会向她言说,就连拥抱这样的安慰也屈指可数,她还是自欺欺人地想结束后都会变好。

 

答完辩出来的她并没有看到Lalisa,一个人吃完饭又睡了一觉,还是没有收到任何祝贺的消息,她甚至怀疑Lalisa是不是不知道是今天。

 

迟迟不回复的消息,只言片语就挂断的电话,不断缩短的相处时间,越来越少的接触和对话,意图其实已经很明显。

 

过长午睡的头疼眩晕久久不散,阳光变得昏黄,金智秀坐在床上发着呆,想不明白。

 

“一起去吃饭吗?”她缓慢地对听筒那边的恋人开口。

 

她等回了Lalisa,那人不咸不淡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像这些天来的每一天,只是每一点都不像从前。

 

所以她说:

 

“我们现在是怎样?”

 

她记得她当时语气平淡,说出这话只是想和那人开诚布公地谈谈她们之间的关系,重新确认她们之间的爱,找回她曾有的信心。

 

可那人一言不发。

 

于是金智秀在那一秒崩溃了,她故意视而不见的那些冷漠,假装不在意的Lalisa的行为,全在此刻变成指责倾泻而出,质问那个人为什么?

 

可那个人却反问她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

 

那人的表情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不耐烦,她看到那人用力咬了咬牙又开口:

 

“分手吧。”

 

14.

2019.10.09

 

要如何改变这天,金智秀其实没有头绪。

 

那次她们并没有真的分手,Lalisa在那句话后抱住她道歉认错,金智秀眼泪乱七八糟地流,心里如同劫后余生般想着她还是会因她慌乱,她还是在意她。

 

她并不愿回忆这天,难以带着这天的记忆与Lalisa相处。可那之后的每次争吵她都会想到这天,归咎于这天,就连最后真正分开,她也是偏颇地怪罪于这天那句“分手吧”。

 

可后来被这天零碎锋利的影像不断折磨的她忍不住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是哪里出了问题?有没有她忽视的地方可以修补?

 

于是她躲在衣柜,趁自己睡着后翻看后来被她删掉的和Lalisa的聊天记录,又没有目的地在家中搜寻,期盼找到一丝具象的蛛丝马迹。

 

一无所获。

 

这天的自己已经醒了,Lalisa很快回家,她躲在衣柜,却迟迟没有离开。

 

她觉察出自己有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期望想或许那天是一场噩梦,或许Lalisa并没有说出那两个字,是她缺乏安全感的偏执扭曲了记忆。

 

所以她等到Lalisa回来,躲在熄了灯的卧室里,听到自己开口:

 

“我们现在是怎样?”

 

声音丝毫不冷静,甚至在颤抖。

 

抽离出来看这场闹剧的她惊讶于自己比记忆里更难堪的失态,指责的话语也刺耳了千倍,她太过惊讶,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当时的样子。

 

终于又是沉默,金智秀死死盯着Lalisa,等着她接下来说出的那句话。

 

“分手吧。”

 

Lalisa并没有开口,金智秀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15.

2019.11.15

 

金智秀盯着10月9日上的那把叉。

 

四次时空旅行后,她终于明白了记忆并不可靠,而她比想象脆弱。

 

她开始对自己产生前所未有的怀疑,不懂自己离自己所认为的样子差了多远,而她又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想了两天,她还是没有头绪。

 

不过是三年而已,这三年间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回忆与回忆之间的对比能够如此强烈?金智秀自觉不好的事情总是能轻易忘记,却迟迟沉溺在关于Lalisa的痛苦里游不出来,此前的美好记忆再多也无法缓解半点,反而加剧了失去感让每一日都更加难熬。

 

金智秀想忘记,想把好的坏的统统忘记。

 

如果无法扭转结局,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在一起。

 

16.

2019.11.19

 

金智秀家的门铃久违地响了。

 

正在打扫卫生的金智秀不设防,下意识地开了门,没料想是Lalisa。

 

她和她在门口面面相觑,没有互相问候,等着对方开口。

 

良久,Lalisa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她,上面还挂着她们的情侣钥匙链。

 

她接过钥匙,Lalisa空出的手又插回兜里,对她挤出一个尴尬的笑。

 

她想嘲笑她多此一举,却没能开口。

 

“再见。”那人对她说。

 

她关门前觉得Lalisa离去的背影看起来很轻松。

 

她把那串钥匙丢到茶几上,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脑中一闪而过,金智秀突然意识到多此一举的其实是她。

 

在她和Lalisa已经结束的恋情中不断节外生枝的一直是她,是她不能接受既定的事实,甚至于跑到过去去扰乱二人的记忆。

 

可她是真的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她对Lalisa的爱和Lalisa对她的爱能如此不同?她曾感受过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又是怎么变化的呢?还是说一直以来其实都是她一厢情愿产生的错觉?

 

原本无比珍贵的爱,为什么现在让人如此痛苦?

 

17.

2017.12.31

 

2017年的最后几分钟,金智秀来到了自家单元二楼楼道的窗口前,借着路灯看得到院子空地上放烟花的人。

 

三三两两的人群有的是情侣,有的是带着孩子的小家庭,所以金智秀不费力就找到了形单影只的Lalisa。

 

这年的她临时有事回了父母家,于是和恋人一起跨年的计划泡了汤。她当时抱着闹别扭的Lalisa哄了又哄,压下害羞对着那人撅起的嘴亲了又亲,才让生闷气不说话的人开口:

 

“烟花都买好了!”

 

“等我回来放嘛…”

 

她快零点时窝在被子里给Lalisa发消息,问那人和朋友玩得开不开心,那人回她一个气鼓鼓的表情,然后打过来一个视讯。

 

“5、4、3…”

 

空地上的人一齐倒数,Lalisa举着手机去点燃烟花的引线。

 

“2、1!”

 

“智秀,新年快乐!”

 

笨蛋小孩一会儿把手机对着自己一会儿又对着烟花,站在二楼的金智秀把那人兴奋的傻样子看了个完整,不再是记忆里手机屏幕上闪来闪去的模糊画面。

 

新年的烟花在夜空中接连炸开,所有人都被这片绚烂吸引着仰起了头,只有那个笨蛋一直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

 

当时被爱的感觉不是假的,和她现在爱她一样真实。

 

金智秀看着Lisa笑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成为对这份恋爱关系、对作为她恋人的Lalisa最后的记忆呢。

 

在这里告别才对。

 

“再见。”

 

她轻声说。

 

18.

2016.04.26

 

Lalisa和金智秀初次相遇的地点其实是图书馆。

 

很多人初听都觉得惊讶,但考虑到她们八竿子打不着的院系和好友圈,图书馆又变得合理起来。

 

金智秀那段时间在图书馆里的小说区待得入迷,没连起来的两节课中间的空档懒得回家就往那跑。坐在那看书的人少,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在金智秀入学一个多月以来基本都混了眼熟,她看得最顺眼的是总坐她对面的那个圆脸女孩。

 

大概因为是外国人的缘故,而外国人来韩文小说区待着也更加稀奇。

 

但金智秀也仅仅是好奇而已。

 

这一天的金智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来图书馆,而是被同学叫住一起讨论小组作业。

 

当时的Lalisa并不知道,所以金智秀走进阅读区还是看见了Lalisa。

 

那人见到她来眼睛亮了亮,然后马上心虚地竖起书本假装低头看书,等她走到座位又忍不住露出眼睛偷看她的反应。

 

她常坐的位子上放着一本崭新的书,是她前一天没借到的《盐的代价》。

 

在一起后她听那人说这天她在图书馆等了一天,盯着那本书怕被别人拿走,可没等到金智秀,觉得出师不利,因此备受打击。

 

金智秀没有翻开书去看扉页上她一直记得的Lalisa写的话,甚至没有坐下,只是拿起那本书放进了包里。

 

要离开时她和Lalisa短暂对视,看到了那人目光里的期待。

 

她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Lalisa在期待她答应她写在扉页上的邀请,期待她和她从陌生人到相知相识,期待命运把她和她的关系引向何方。

 

或许是最后一眼。

 

19.

2019.11.21

 

金智秀从衣柜里摔了出来,世界天旋地转。

 

头炸裂般疼痛,她踉跄着趴到床上,在昏过去之前把手上的书塞进了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里。

 

20.

2019.12.07

 

金智秀租屋的合同到期了。

 

毕业的各项事情她已经打点完毕,今天收拾完行李,明天就要离开了。

 

一直以来独居的小屋还算整洁干净,加上她东西并不太多,清理起来倒也没花太多功夫。

 

看着变空的衣柜,她隐约想起看房那天中介说过类似衣柜是时光机之类的奇怪的话。有一瞬想钻进去试试,下一秒又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幼稚。

 

而在没有印象打开过的床头柜最下层抽屉里,她发现了一本书和一张票。

 

票是外语学院迎新晚会的门票,日期写着2016年,金智秀想了一圈,没有想起任何认识的外语院的人,把那张莫名其妙的过期票放到了一边。

 

那本书则是《盐的代价》,她印象里大一曾去图书馆借过,一次没借到后也就不了了之。从书脊看像是没翻阅过的新书,可泛黄的书页又带着年代感。翻开第一页确认出版日期,很巧的也是16年。

 

然后她看到了扉页上用黑色水笔写的字,字迹带着些许幼稚的可爱:

 

“愿意五点来纪念品咖啡厅一起喝一杯咖啡吗?我是坐在你对面的人。”

 

“PS: 我不是坏人”

 

对面?金智秀没来由地想起大一那会儿常去的图书馆小说区,那时她对面好像总坐着同一个人,印象里是个可爱的外国女孩,只是后来某一天突然就不再出现,现在也回忆不起长相了。

 

她看了看时钟,现在是四点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正适合享受喝杯咖啡的悠闲。

 

她带着那本书出了门。

 

四点五十五,店员把咖啡端到了坐在窗边的金智秀面前。纪念品咖啡厅在学校另一头,离她上课和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她有常去的咖啡店,所以这居然是进大学起第一次来。

 

但莫名感到说不上来的熟悉和亲切。

 

她尝了口咖啡,味道还不错。店里人不多,偶尔听到一些不是韩语的对话片段。

 

她翻开书的第一章,门口风铃声在这时轻快地响起,她下意识朝来人看去,和一个高挑的外国女生对上了视线。

 

 

END

LightInTheDarkness

【荔枝】Trickle

我也不知道是蒸煮不够甜吗我为什么还要写文。

8k预警,OOC。


-


1

Lalisa在打开衣柜前没想到会看到金智秀。


她猜到了里面有人,所以得意地在房间里的摄像机前一顿挤眉弄眼,坏笑着拉开了衣柜的门。


然后下一秒与坐在衣柜里的那人对视,她的笑容瞬间凝固。


好险,衣柜里没有摄像机,好险,房间里的摄像机现在只拍得到她的背影。


但打开门后停顿太久也很可疑,她有一秒钟的时间来决定是关门假笑逃跑尴尬还是假笑坐下关门尴尬,啊总之哪个都很尴尬,她的脸要笑僵了。


在她进退两尴尬时,仰头看她的金智秀往旁边挪了挪,然后眼神向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瞟了瞟,Lalisa立刻...

我也不知道是蒸煮不够甜吗我为什么还要写文。

8k预警,OOC。


-



1

Lalisa在打开衣柜前没想到会看到金智秀。


她猜到了里面有人,所以得意地在房间里的摄像机前一顿挤眉弄眼,坏笑着拉开了衣柜的门。


然后下一秒与坐在衣柜里的那人对视,她的笑容瞬间凝固。


好险,衣柜里没有摄像机,好险,房间里的摄像机现在只拍得到她的背影。


但打开门后停顿太久也很可疑,她有一秒钟的时间来决定是关门假笑逃跑尴尬还是假笑坐下关门尴尬,啊总之哪个都很尴尬,她的脸要笑僵了。


在她进退两尴尬时,仰头看她的金智秀往旁边挪了挪,然后眼神向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瞟了瞟,Lalisa立刻心领神会,赶忙钻进衣柜,带上衣柜门,和金智秀肩并肩地挤在了不算宽敞的衣柜里。


光线从百叶帘里透进衣柜,照得空气里的微尘清晰可见。


Lalisa连呼吸都变得小心了起来,紧紧抱住膝盖努力不让自己与金智秀有太大接触,心里则恶狠狠地把经纪人到节目组都骂了一遍。


也不知道下一个进来的人发现房间里是自己和金智秀,会有怎样的表情。


好啊,一直说参与嘉宾名单保密其实就是怕自己看到有金智秀不接吧。


结果在开拍第一天给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是怎样的运气才能在四选一的情况下选中了金智秀在的这个房间?


孽缘。Lalisa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2

金智秀和Lisa不和,整个娱乐圈都知道。


按理说同公司的偶像舞者和演员在没有合作的情况下根本闹不出什么不和传闻,就算是粉丝想撕都找不到素材。


但孽缘就是孽缘,自然不一般。


当时因在现象级热剧中展现精湛演技的新晋演员金智秀和因一首Swalla引爆网络的人气舞者Lisa在公司的安排下一同上了个直播节目。不过两个后辈也就充当背景板,镜头和互动都不多,按台本走得好好地混个脸熟,结果主持人在两人不到一分钟的双人镜头里鬼使神差地问了一个台本上没有的问题:


“那Lisa喜欢金智秀吗?”


“不喜欢!”Lalisa应激反应般脱口而出,否认之快像是对金智秀避之不及,这一幕被当时在线的十几万韩国网民亲耳听闻亲眼目睹,覆水难收。


后来在各大网站、论坛的“不和”新闻和热帖里,Lalisa才通过截图,看到了金智秀在自己说完“不喜欢”后管理失败的表情。


那一瞬间变得冰冷、不可接近的表情,在戏外几乎从未在镜头前出现过让所有观众感到陌生的表情,理所当然地被理解为了气愤导致的失态。


可能只有Lalisa熟悉那个表情,并因为那个表情里读出来的难过躲了金智秀三年。


金智秀应该很少听过别人对她说“不喜欢”吧。自己可真了不起啊,对她说了两次。后来终于鼓起勇气看直播回放的Lalisa哭着想。


3

金智秀是个兢兢业业的十好演员。


出道三年,对待每个角色都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在片场待人礼貌和气,所有合作过的导演演员甚至工作人员都对她赞不绝口,观众们也爱惨了她,哪怕只是出镜5秒也能在推特上刷出几国趋势。


这样无绯闻无黑料的金智秀却有一个抹不去的黑历史。


“黑脸”、“不和”,如果在Naver上搜索她的名字,永远能在第一页看到标题里有这样字眼的新闻,以及同时出现的另一个名字——Lisa。


一年多了,这事还是阴魂不散。她第一万次后悔当时年轻的自己没能做好面部表情管理,不然这件风波里本来就不是理亏一方的她根本就不会留下所谓“黑脸”的黑历史。


可她每次想起来也都很生气,以为大家都是成熟艺人了,一个没有多少互动的直播应付不来吗?就算不喜欢,在镜头面前说说客套话有那么难吗?以及Lalisa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她每次生气着生气着就变得难过,难过着难过着就变得委屈,甚至恨不得一个电话打给Lalisa骂她一顿。


然后再意识到自己已经拉黑那人所有联系方式很久了。


有,五年了吧。


罢了,反正公司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安排过两人一同的行程,演员和舞者本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凑得到一起,可能她们之后就真的就应了那些胡乱猜测的报道所说的“老死不相往来”吧。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神秘的同居综艺的话。


她现在因身边那人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感到好笑。


说不喜欢的时候不是挺理直气壮的吗?


金智秀难得地,升起了一丝报复的想法。于是在导演说躲到一间房的就是室友时爽快地应了声好。


“Lisa xi愿意吗?”她故意笑着看她。


“愿意愿意。”演技不过关的圆脸笨蛋只能靠不停点头隐藏脸上的慌张。


然后在镜头移开没人注意时,她盖住麦克风轻轻凑到那人的耳边:


“难为你了呢,毕竟你不喜欢我。”


4

第一天白天的拍摄结束后,Lalisa和金智秀被制作人叫了过去。


两人的经纪人站在制作人后面一副互使眼色心怀鬼胎的样子不用说也知道公司打的什么主意。


果不其然,要两人表现得友好一点,最好亲密一点,一举推翻之前的不和报道,或者化敌为友什么的都行,给节目增加热度,也为之后两人的作品造势。


“所以你们,没问题吧?”制作人的眼神依次扫过两人。


“没问题。”


“大家都是成熟的艺人了。”Lalisa听到金智秀补了这一句,经纪人脸上一片欣慰,她却觉得意有所指。


“是吧Lisa xi?”


“啊,是的。”


什么时候金智秀变得这么坏心眼了呢?明明一直很温柔的。


可是Lalisa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金智秀呢?说不喜欢的,是她自己,就像当年将喜欢挂在嘴边的,也是她一样。


金智秀什么也没有说过。


她想假装释然却只能扯出苦笑,却又不凑巧地被金智秀看见了。


“Lisa xi怎么了?”镜头拍不到那人脸上的玩味。


第三次了。刻意地喊Lisa xi,真的很过分。


“智秀姐姐叫我Lisa就好了。”她不知道金智秀能不能听出她挤出来的笑容下语气里的埋怨,和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难过。


她想让她察觉,又不想让她察觉。


可她看不出来专业演员金智秀面无波澜背后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回答“好的我知道了”的这人到底真的知不知道她的心情。


但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却妄想金智秀懂。


5

关掉灯,闭上眼的Lalisa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和金智秀道歉。


一年前的那个直播上的风波,不管是什么原因,出于什么样的心情,都是她的不对。于情于理,她都该向金智秀道歉。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期了,更何况接下来十几天还要同住一个屋檐下表演友好和亲密。


可主动开口提及那件尴尬的事实在太难,在她翻来覆去的纠结中夜越来越静,反应过来时她侧身看向隔壁床的金智秀,那人一动不动地躺着,好像已经睡了。


自己好像又错过了时机。


于是她最后一次变换姿势,平躺在床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准备就此睡去。


“你不要再滚来滚去的了。”


“对…对不起,吵到你了吗?”金智秀突然开口,吓到了还没闭眼的Lalisa。


她听到那人转了个身,大概是转过来面对了她,于是她也再次侧身,撑着脑袋努力和那人在黑暗中全凭感觉地对视。


“是,吵到我了。”


空气在这句语气格外认真的话后又陷入沉寂。


良久,Lalisa终于终于开口。


“Jisoo呀。”这样唤出那人的名字,多久没有过了?


“对不起。”


“我原谅你,顺便你不叫欧尼也原谅你,睡觉吧。”


“不,不是。”


“我是指,说不喜欢你,对不起。”


Lalisa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也就在这段沉默里格外地忐忑。


然后她听到对面人的轻笑。


“你说哪次?”


6

金智秀和Lalisa的缘早在镜头未探寻到两人之前的少年时代就已开始。


而那段无需向任何人表演、触及真心的青春故事,至始至终,知晓的,也就主角两人罢了。


年少时的喜欢随性流淌,表达的方式有千百种,自然也包含言语。


云彩的颜色好看要说喜欢,夏日的刨冰清甜要说喜欢,慵懒的猫咪撒娇要说喜欢。


最喜欢的那个人,当然也要说喜欢。


和那人手挽手围着操场一圈圈地走,抬头看着夜空,在温柔晚风拨云见月时说出喜欢;跟那人学乱七八糟的韩语单词,在圈圈框框里看到分隔开来的「좋」和「아 」,牵过那人的手把两个字母连起来变成“喜欢”;就算是与那人吵架冷战,委屈生气得眼泪直流,心里也是在说着喜欢的。


说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


所以坐在金智秀后桌的Lalisa,在一个个令人昏睡的午后,一节节无聊的授课中,翘着凳子趴在桌上,捋开前面那人的头发,对着那人后颈一下下地吹气,然后在凳子痛苦的一声声呻吟中,对那人说出一句句的喜欢。


青春的喜欢不瞻前顾后,也不计得失,只觉得是真心就要表达,不因重复太多而变得平淡无力,反而一句一句都闪着光,一句一句都在对方的心上加重了分量。


所以哪怕金智秀只是点点头,懒洋洋地回一句“知道了”,Lalisa也不介意,依然乐此不疲,深信总有一天自己的喜欢能通向那人心里。


可少年人容易动情,也容易受挫。


听不到回应的爱恋像是蒙着眼睛掘一口井,因为有满腔的、想要炫耀的喜欢,所以抱着能把地掘穿的信心,以为能有不竭的动力。直到一句句喜欢飘散后的寂静让怀疑和恐惧渐渐强烈,看不见身处何处也不知为何坚持,开始害怕自己其实是在空旷的沙漠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掘着自己真心的坟墓。


于是本来无比珍视的感情,变得令人痛苦起来。


埋头盼了三年的爱,放弃是一瞬间的事。


说来幼稚,不过是在毕业典礼后人潮散尽的礼堂里,站在金智秀身边,听到她抢先一步对正准备向她告白的同级说:


“不要把爱浪费在不珍惜它的人身上。”


醍醐灌顶。


Lalisa在那刻看着金智秀直视着那人时的侧颜,胸腔里对金智秀的喜欢灼烧起来,变得扭曲,让她的心脏感到疼痛。


未告白就被拒绝的少年慌张地跑了,金智秀的目光下一秒转到Lalisa身上,对上金智秀双眼的Lalisa心中一颤。


“我不喜欢你了。”她听到自己说。


她想在沙穴坍塌前浇灭炙热的喜欢,抛下一切扭头逃出去,哪怕就此承认过去三年毫无意义,至少保全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看到金智秀一瞬变得冰冷不可接近的表情,以及看向她的读不懂的眼神。


‘如果你能伸出手挽留我,给我任何一点我并不孤独的暗示,我就能继续坚持下去,哪怕最后真的葬身沙漠。’


可是依然没有回应。


再受不了那份沉默的Lalisa落荒而逃。


7

“开玩笑的,我原谅你。”


“明天好好工作吧,晚安。”


金智秀没有等黑暗中陷入呆滞的Lalisa回答,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要听到她对于当年那件事的态度。


坏心眼的报复要有个度,不然会连累自己。


但升起报复心本身,就已经是又把自己拖回了往事里。


或许从未挣脱出来过。


如果说第二次在镜头前的“不喜欢”她的记恨情有可原,五年前那次却完全站不住脚。


你无法要求一个人永远喜欢你,就像无法阻止一个人喜欢你。


当时十几岁的金智秀偶尔会因为自己懂得这个道理而觉得自己成熟并沾沾自喜。


她的确是看得开的。喜欢这两个字她听过太多次,从不同的人嘴里以不同的方式说出来,于是难以避免地变得无趣。


别人说她是铁壁,但她不过是善于收纳接收到的喜欢,把各式的示爱归类到安全的抽屉里,不消多久便会自行飘散,感情丰富精力旺盛的少年人们自会再替其寻觅下一个去处。


年轻气盛的喜欢,当不得真。


这套认知良好地运行了十几年,装过喜欢的空盒堆了一地,她的真心依然藏在高高的楼阁里安然无恙。


直到遇见了Lalisa。


那小孩的每句喜欢都闪着光,并且绵延不绝,宛若夏日清泉。


于是回过神来,清澈纯粹的喜欢已经漫上了楼阁,无处安放,开始动摇起她的心来。


当她发觉只是靠近和温柔不足以平息胸口的波澜时,她第一次意识到说出来“喜欢”这件事自有其价值,而且也并不容易。


她慌张着却在面上保持平淡,羞涩地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说服自己再谨慎一点、再确认一次。


再等一句喜欢。


她快按耐不住等到毕业,等到确定两人之后的日子也能相伴左右,她的心都快飞出来扑向那人。


可在她以为自己心有所属地拒绝了别人之后,却听到自己唯一在乎的那个人对她说了一句不喜欢。


总爱黏着她的、像向日葵般围着她转的小孩,第一次对她背过身去,从她身边逃走,一同带走她全数的喜欢,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留下她和她摇摇欲坠的心在原地。


她发现自己无法原谅Lalisa,以至于丝毫不成熟甚至样子难看地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但她也知道自己没立场恨她。没有确立的关系,没有永远的承诺,她自己,甚至都没给过那人回应。


可那人用一万句喜欢和爱,敲出了她羞涩害怕的真心,就这么一次鼓起勇气放出来,却被一句不喜欢戳了一个洞。


怎么不恨呢?


她恨死了。


8

如果说出不喜欢当真就能把爱意全数收回,倒也不会有现在这般复杂的心情。


像是口是心非的惩罚,Lalisa发现自己对于金智秀的喜欢报应般地从持续到了现在,在她砌起的高高心墙里无处可逃地郁结成梗,再在当下因与那人的重逢又膨胀开来,拥挤得快要爆炸。


她不得不承认一句“不喜欢”根本不足以破解那一万句喜欢凝成的魔法,哪怕加上五年的空白也无济于事。至少对她而言是如此。


而喜欢是经不起推敲的本能反应。


所以十几岁的Lalisa会在听到金智秀不会骑自行车后第一时间主动请缨说“我会!我来载你!”。然后花了一个周末摔得灰头土脸地强行车技速成,终于能在周一早上稳稳当当地骑着崭新的自行车停在金智秀家门口,自以为帅气地挑着眉说:“Jisoo呀,欧巴来接你上学了。”


膝盖上的淤青还没消,每踩一圈还是会让她疼得龇牙咧嘴,但感受到金智秀攀在她肩膀上的手的温度,那人让她小心点时故作埋怨实则关心的语气,和偷偷塞到她包里的热牛奶的重量,她又对着金智秀看不到的方向开心地笑了。


二十几岁的Lalisa依旧没能学会克制对金智秀的喜欢,而这份喜欢又因沉寂了太久变得更为猖狂了起来。


表演亲密?太容易了。她从身到心,没有哪个部分不在想着与金智秀亲近。


所以她的眼神总是离不开她,对那人的赞美总是最快最大声,那人身边的位置总是被她抢占;会因为那人一句饿就起身去为她煮泡面,丝毫不在意放送份量地离开镜头;会在那人赖床不起时直接背着她走出房间。


经纪人制作人纷纷夸她开窍了懂事了,她则在心里感谢镜头让金智秀没有拒绝她的机会。


感谢这场表演,让我不必遮掩。


9

金智秀是尝过被Lalisa喜欢的滋味的。


她想大概很少人能抵御住那样热切而有活力、纯真而又明朗的爱。就像很难有人会不喜欢那小孩无邪的笑颜。


她曾以为这样的爱是珍贵的青春限定,所以过了那段岁月便再没有遇过。可成人许久后的现在再与同样不复年少的那人相遇相处,她才意识到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爱是Lalisa限定。


过了五年,她再次尝到了被Lalisa喜欢的滋味,并再次因为同样的感情而动摇。


她无法否认每次对上Lalisa望向自己的眼神时的悸动,与那人肢体接触时的羞赧,就算低下头避开目光抽出手保持距离,那人喜欢的热度还是能被她轻易的感知,一丝一丝地渗到她心里。


她常在Lalisa先入睡后的安静夜晚皱着眉头撇着嘴责备自己不争气,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居然又要栽在同样的人手上。


其实如果是真的喜欢,她是能原谅自己心动的。


可当下的一切都发生在镜头前,是制片人的嘱咐是做给人看的表演,比年轻气盛的喜欢更当不得真。


当年仅限于她和Lalisa之间点滴她是不怀疑的,可现在呢?


爱总是跨不过时间这个维度不是么。


没有人能保证现在她和她的亲密不是Lalisa过人的演技,没有人能保证她对她的喜欢过了五年仍不变质。


像是知晓了她的不确定,节目组把测谎仪搬到了她的面前。


八个嘉宾围着测谎仪坐成一圈,充当MC的嘉宾拿着手卡依次问问题,俗套但观众喜闻乐见的桥段。她坐在Lalisa旁边,看着圆脸笨蛋咧嘴傻笑着把右手放到了仪器上。


10

“Lisa喜欢金智秀吗?”


Lalisa没想到她会再次听到这个问题,而且又是在镜头前,还连着测谎仪。


她曾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在第一次时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喜欢”。


重遇那人的紧张作祟是有的,意料外问题的慌张失措是有的,但她自己知道,最重要的原因,是胆怯。


是她亲口先说出的不喜欢,亲口放弃了不知结果的追逐,强装成若无其事否认自己的不甘和脆弱,强装成不在意自己是否被金智秀需要,用一句“不喜欢”来堵住所有被拒绝的可能。


如果再坦诚自己的喜欢,就是再次把自己所有的期许交到了那个人手里,再次回到不确定的黑暗里,等那人的一句话来拯救自己或毁灭自己。


所以她在当时下意识地否认了自己的喜欢,然后看到金智秀露出了和当年一样的表情。


她这才想起来,当年她逃走之后在夜里因为突然看懂了金智秀那个表情而惊醒。


是难过。


是期冀碎成一片片的难过。


Lalisa知道金智秀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态度一向很通透,但她却因为自己的一句不喜欢露出了那样难过的神情。


意识到这点的她不假思索地在深夜拨出了金智秀的电话,然后听到嘟嘟的忙音,再打开kkt发送消息,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拉黑了。


她在那晚哭了很久,哭到什么时候睡着的都忘了,哭到选择性遗忘了遗憾和难过,在醒来时收拾心情下定彻底逃离的决心。


人要学会与往事告别,她当时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然后在再次看到那个表情时被拆穿不过是懦弱的借口。


她发觉自己最害怕的早不是金智秀不曾和她心意相通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而是金智秀曾和她心意相通,她已经走到了那人的心门口,却在只剩下最后一步时自己转身跑开了。


这样可能的遗憾折磨了她后来的三年,然后在当下再次变成考验摆在她面前。


她可以借着节目设定展露自己对金智秀的喜爱,顺应心情地靠近与关心,却无法坦诚地说出喜欢。


或许是她觉得辜负过那人期冀的她已不配再说出喜欢两个字。


测谎仪表盘上的弧线画过一圈,她开口回答:


“不喜欢。”


11

“Safe——”


测谎仪没有响起警报,那么被判定为真。


这个回答让嘉宾们的表情精彩了起来,开始忍不住偷偷地瞟向金智秀想看看她的表情。可金智秀没有在意,她只是注视着再次回答“不喜欢”的Lalisa,注意到了她在测谎仪没有反应后松开了紧紧抓住膝盖的左手。


本来都用力到指节发白,现在终于放松般地舒展开来,但膝盖处的裤子布料依然皱着。


MC打着哈哈说到智秀了,她笑了笑,把手放了上去。


“智秀挑食吗?”


“完全不。”她毫不犹豫地作答,看到测谎仪依然平静地运行,没有别的反应。


她心里了然,懂了节目组的恶趣味。


嘉宾问到第六个,终于有人直接说了出来:


“这个测谎仪是坏的吧!我刚刚明明说谎了!”


有一个人揭穿就没了继续隐瞒的必要,MC坏笑着坦白这不过是一个设定好只会画曲线的机器罢了。


嘉宾们的反应成功达到了节目效果,金智秀注意到Lalisa偷偷松了口气。


真是不坦率的别扭小孩,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金智秀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她可以为Lalisa不再说喜欢她找到很多借口,比如时过境迁的尴尬,年龄增长的谨慎甚至是出于节目效果的考虑。


但她必须承认自己还是感到遗憾和失落。而更多的,是害怕。害怕是自己当年未能及时给出回应比想象更深地伤了那孩子的心,让她不再能像过去一样骄傲地袒露自己的喜欢。


她有时候在想,自己这么多年的恨,真的是恨Lalisa没能坚持吗?


还是说其实是恨自己没能更早一点、更主动一点,显得更珍惜一点?


12

是表演就会有落幕时。半个月的拍摄周期,转眼间就要结束了。


Lalisa在这半个月里颇有些得意忘形地放纵了自己对金智秀的喜欢,不压抑本心不计较得失地对那人好,对自己说是期间限定的爱恋,时间一到就重回收敛。


但爱哪是能收放自如的东西。


她在导演说明天就是最后一场拍摄时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金智秀,那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不出心情。


总是这样。她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被那人所需要,那人的温柔到底有没有因为是她而特别。


罢了。她没有质问的立场,那人也没有回答的义务。


可能之后自己日子还是不温不火地过,等着时间把对那人的喜欢慢慢调醇或磨散。和金智秀可能又变回再不联系没有交集,亦或者关系有些改善,能互发一些无关痛痒的问候或祝福,在难得凑到一起的休息日一起约个饭,然后看命运是让两人温吞的关系煮沸还是冷淡。


世上是有太多不确定的。


所以人习惯了事与愿违,把顺遂人意当成了不可企及的虚幻梦境,甚至丧失了追求的勇气。


是不够执着吗?


不,正是因为太执着了,所以也就更害怕与执着伴生的脆弱一同暴露后可能受到的伤。


可此刻是无法再重现的唯一。可能以后再无机会,再无机会告诉那人自己有多不舍、有多眷恋。


有多喜欢。


还是期望着那一丝的概率,自己的脆弱能被那人全数包容,爱找到归宿。


13

Lalisa在黎明时醒来。


往右边一看,金智秀的床是空的。


是饿了在煮宵夜吗?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揉着眼睛去找金智秀在哪。


不在客厅不在厨房,找了一圈,在后院看到了坐在落地窗前的金智秀。


看到那人身上单薄的睡衣,她想也没想就拿起沙发上的毯子走过去披在了那人身上。披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挠着头尴尬地站在原地,然后被金智秀扯着袖子坐下,又把毯子分一半绕到她的身上,两人被毯子紧紧地裹到一起。


这样的温暖是最后一次了吗?


远处的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还是好想继续和这个人在一起。此刻只剩下这般单纯又坚定的想法。


为何宁愿祈求上天再给予更多时间和相遇的机会,也不在相处时就表达自己有多不舍,有多眷恋?


白色的天开始染上朝霞的红。


Lalisa忽然意识到自己欠金智秀最久的并不是一句道歉。


年少时她对她说过无数次的那句话,还差因为懦弱没说出口的最后一次。


当时幼稚的倔强也好,后来的自怨自艾也好,又有什么比得上喜欢金智秀的心情呢?


她在终于升起的太阳照射到身上时感到鼻酸。


她转头看向金智秀,而金智秀也默契地看向她。


“我喜欢你。”


她听到了水滴的声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