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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节廿十

【铠约】玉沙坠 1

龙城将军英气铠x人妖混血妖孽约

文中地名、朝代、国名、制度等皆为虚构,勿想当然代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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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天佑元年,新帝登基,接下这残破的江山,年轻的皇帝在前朝旧臣的扶持下勉强坐稳,太后垂帘听政,操控新帝延续基业。

龙城位处边疆,是夷荒国的国都,也是万朝的故土,三年前,我朝大将军铠携其军队,浩浩汤汤,拿下夷荒人国王,收回故土,还原其名:龙城。百姓连连称赞,万朝国君赐铠“龙城将军”名号,赏金银千万,跟随其作战的士兵皆提升军衔,众人气派万分。

先帝崩后,铠的地位逐渐被压迫,太后生怕他造反,还没有守孝期满,就及时下令让龙城将军迁往北方,美名其曰:“还怕夷荒人前来作乱,将军...

龙城将军英气铠x人妖混血妖孽约

文中地名、朝代、国名、制度等皆为虚构,勿想当然代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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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天佑元年,新帝登基,接下这残破的江山,年轻的皇帝在前朝旧臣的扶持下勉强坐稳,太后垂帘听政,操控新帝延续基业。

龙城位处边疆,是夷荒国的国都,也是万朝的故土,三年前,我朝大将军铠携其军队,浩浩汤汤,拿下夷荒人国王,收回故土,还原其名:龙城。百姓连连称赞,万朝国君赐铠“龙城将军”名号,赏金银千万,跟随其作战的士兵皆提升军衔,众人气派万分。

先帝崩后,铠的地位逐渐被压迫,太后生怕他造反,还没有守孝期满,就及时下令让龙城将军迁往北方,美名其曰:“还怕夷荒人前来作乱,将军守在龙城日夜提防才是。”铠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前往龙城了。

北方的风刮地彻骨,铠带着一小支队伍在城外巡逻。

“将军,已经接近三更了,临近立冬,这风吹得人好不难熬啊!”

习武多年,铠的身子骨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状态,今日他没穿盔甲,只裹着一身玄色长衫,披着暗蓝色的披风,上面缝有狐狸绒,似与黑夜融为一体。

“再巡一圈大家伙就去休息吧。”铠说。

马上一圈满,队伍后突然冒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看,那是什么!”

“......像是......一匹狼!狼啊!”

“快禀报将军!”

铠手扶着腰上别着的弯刀,谨慎地向前方踱步。风刮得厉害,吹动额前的碎发,一丝一丝地勾着睫毛,铠随手拨弄了一下,才看清那匹小狼伏在地上,血红的瞳孔吸引着无尽的夜,微微喘气,雪白的狼毛上沾满了污渍和血液,两爪狠狠地镶在地里,像是奔波许久,逃命似的。

见它没有威胁,铠的手才从刀上放下,蹲下身,双手伸在它身下,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

“其他人就散了,阿宣,叫行军里的兽医来看看。”

众人领命。铠将小狼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兽医看过后,止了血,擦了身子,后肢缠了几圈白布,小狼微张的眼睛也阖上了。

铠给它盖了一层毯子,然后兀自坐在案前,心里想到:可能是夷荒国境内山上的野狼吧,之前战乱,双方军粮都消耗地快,定是山上也被掠了。

翌日,铠早早起身训练军队,到晌午才回房进食休憩。太阳暖暖的,小狼在毯子里向前伸了伸爪牙,醒了。

铠见它从毯子里跳出来,晃着尾巴,往自己脚边蹭了蹭。铠心里乐:跟养了只小狗似的。

他也闲下心来,将自己盘中的一小块带肉的骨头喂给它,小狼起初还犹豫,凑近嗅了嗅,才放下心来,轻啃着铠手里的骨头,也把沾上点滴汤汁的掌心舔了个干净,有些尖锐的狼牙轻轻刮蹭,铠被弄得痒痒的。

“小家伙,吃得倒是开心,也不再防范些,万一被毒了都不知道。”

小狼将头蹭在铠的手下,像是知道他不会害自己。

“咦,你这里挂着什么?”铠好像碰到了什么,才发现小狼的脖子前挂着一块木牌,上面赫然刻着“百里守约”四个字。

铠心里蓦然一惊。

夷荒传说就有妖的存在,就在更北方的百里山上,据说有狼妖族群,成年后可化身为人,以百里为姓,混于人世。在刚来龙城的那几天,铠听闻一个老人说有个夷荒女子曾与狼妖相爱,诞下一子,被族群发现后,那名女子被绞死,小孩被抛弃,至今不知下落。

铠望着那双狼眼:难不成传说是真?眼前的其实是半人半妖?

小狼眼睛闪着光亮,一双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他,这与铠意识里的妖完全沾不上边,甚至与凶狠的狼都差别巨大。

心里骤然一松,铠的大手抚摸上百里的头,它的狼毛很柔软,没有想象中的扎手。

百里守约望着他,温柔的嗓音从头顶传下来:“希望你是一只简单的小狼,快快乐乐地待在我身边。”

02

北方的冬天来得凶猛,前几日的阳光不再,只剩下阴冷的天,却也没有憋出一滴雨雪,潮湿的空气虽能免除冬日里的干燥,但总是让人胸口闷得慌。

傍晚时分,铠急忙摘下头盔,湿发紧贴额头和脖颈,他将盔甲卸下,脱掉上衣,仅剩纯白的贴身棉裤,他走到屏风后,准备舀水到桶里泡个澡。今天不该他值日,就想偷个懒,早点洗完休息。

铠正弯腰舀水,百里守约猫着身子从床榻上下来,顺着桶旁边搭着干净衣物的椅子跳在桶的边缘上。

“怎么,小家伙,你要和我一起洗?”

铠直起身来,叉着腰看向百里守约。这个角度看过去,能把铠的身体看得清清楚楚,六块平整的腹肌,一直盔甲缠身,皮肤也比较白皙,流畅完美的肌肉线条,论谁看了都忍不住脸红。

百里守约盯了好一会儿,别过头,“呜呜”地叫了一声。铠失笑,褪去其它衣物,钻进了水里,顺便把百里守约也抱了进来。

铠手指节骨分明,因为常年手握兵器,虎口处和指腹都生出茧来,但依旧不妨碍这是一双好看的手。这双手曾杀敌继而收复国土,饮过鲜血,辉煌不可一世,也在这里,温柔地抚摸柔软的毛发,饱含柔情。

时间过去一个月,在这期间,龙城依旧阴云密布,土地干涸,眼见粮仓供不应求,铠于是上书请求朝廷及时开放国库,补充空虚。

“今天怎么印章忘了带?”铠说着就踏进自己的房间。翻了许多盒子,终于在桌案的底下找到了,定是不小心推倒了,才掉落此处。

铠弯腰捡起,听得房外远远地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有要事禀报。

他随意抬眼环视一周屋内,竟没有发现百里守约的身影,心想猜是去哪儿玩了吧。忽然,铠听到一阵呢喃声,像是从卧榻处传来的。

他跨步走过去,却看见一个人正趴在床上!!!

那人呈跪趴状,赤裸着身子,双手枕在脑下,柔软银色的长发缱绻在雪白的背上,有几缕顺着背部的凹陷一直垂到圆丘谷处,脸色苍白,但嘴唇却红润光泽,两颊也微微泛红,口中呢喃不定,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蓦地睁开双眼,光芒从漆黑的眼珠中突然投射,弯弯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百里守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幻化成人形,伸出一只手准备挠一挠脑袋,突然感觉有异,瞳孔急剧缩小,手僵在空中,兽耳和兽尾一股脑地全部冒出来。

还未等两人作出反应,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铠最先回过神,咳了咳:“何事?”

“将军,”阿宣的语气明显愉悦,“下雪了。”

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瑞雪纷飞,龙城寒意骤降。

铠一怔,说:“知道了。”

他窸窸窣窣走到柜前,拿了一套很久没穿的衣服,神色严肃,放在床前,说:“你先穿这个吧,可能有点大。”

百里守约颤颤地拿过衣服,边穿边抬头看铠的脸色,眼圈发红。

“我……穿好了……”

铠垂着眼,他眉骨凸出,眼睛上蒙着一层阴影,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双唇微抿,若有所思地看着百里守约穿完衣服,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眼前。

“你有什么想说的?”铠问。

嫣然

铠约同人文《一身月》(九)

最近事情很多,拖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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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窗外呼啸的风像是无数鬼魅用尖锐的利爪摩擦玻璃,迫不及待地要打碎这最后的屏障。屋里本是暖意融融的,但沉默是比寒冬更难驱逐的冰冷。


  熔心被毁,魔种并没有失去魔气,反而变得横冲直撞,更难对付。这场败仗“秩序”损失惨重,虽然圆桌前的十二个人无一例外地回到了家乡,但更多的战士死在了魔种的爪下。


  “……我看到队长在树上狙击,但是信念之刃突然偷袭,我刚翻下树,听见队长对阿轲说快走。”伽罗站在会议上的最前方,颔首垂眸不看任何人。她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和畏惧,陈述接近尾声,她迟疑地抬起头来望着百里...

最近事情很多,拖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欢迎评论٩(*´ ꒳ `*)۶



24


  窗外呼啸的风像是无数鬼魅用尖锐的利爪摩擦玻璃,迫不及待地要打碎这最后的屏障。屋里本是暖意融融的,但沉默是比寒冬更难驱逐的冰冷。


  熔心被毁,魔种并没有失去魔气,反而变得横冲直撞,更难对付。这场败仗“秩序”损失惨重,虽然圆桌前的十二个人无一例外地回到了家乡,但更多的战士死在了魔种的爪下。


  “……我看到队长在树上狙击,但是信念之刃突然偷袭,我刚翻下树,听见队长对阿轲说快走。”伽罗站在会议上的最前方,颔首垂眸不看任何人。她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和畏惧,陈述接近尾声,她迟疑地抬起头来望着百里守约,漂亮的眸子里蓄着浅浅的一层泪光。她身上有许多处伤痕,显得有些落魄狼狈。她如同旭日东升一般绚丽的橙色瞳眸里已经没有了刚刚到冷漠,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瑟缩,“队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百里守约谁也没看,静静地听着女孩对自己的污蔑。他的目光落在窗外萧索的风雪上,“秩序”主城屹立于雪山之巅,终日积雪不化,这里从来没有花草、鸟鸣,偶尔有灰色的鸟飞略过天空,发出几声嘶哑的鸣叫。“秩序”不屑于用神力创造欣欣向荣来欺骗自己,于是这里的寒冷从来不加掩饰。


  他只听见了伽罗的最后一句话,也没急着回头看这个女孩。她太陌生了,以至于时隔十余年再听这个声音,百里守约已经不能把她和当初那个明媚的女孩子联系起来。


  风雪千篇一律,百里守约仿佛听见了从峡谷中呼啸而来的风。他迟钝地转过头来看着伽罗,毫不在意地迎接她楚楚动人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突然觉得有些荒谬。不是他救了她么?不是他把她带到一个吃得饱穿得暖、有人陪伴有人呵护的地方么?不是他教给她怎么拉弓,怎么瞄准,怎么把长箭射入准心的么?


  “你真的听见了么?”百里守约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抬头问她。


  女孩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颤抖了下。


  “你听见阿轲说什么了么?”百里守约冷冷地望着伽罗,他不知道伽罗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荣誉,他的地位,甚至他的称号都会是她的,她就这么急不可耐么?“伽罗,你的心呢?!”


  寒风又一次扑打在窗户上,发出尖锐的啸叫。百里守约内心有更多更恶毒更伤人的话,它们像是藤蔓一样紧紧地纠缠着他的心,巨大的怨恨和仇视催生这株藤蔓疯狂生长直至遮天蔽日。但是他颤抖着一句也说不出来,他记忆了的一切不是这样子的,这座城让他陌生得可怕。


  会议室里的沉默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把他咬得血肉模糊。


  连续的战斗和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让花木兰身心俱疲,她本能地反抗着对守约的猜忌。在他还只是个少年的时候他就背着一把狙击枪来到了“秩序”,那个时候花木兰也还只是一支小队的队长,没有名号,也没有这一身瑰丽的铠甲。守约、玄策、铠、露娜,那些日子里他们背抵冰冷的城墙,围绕着篝火坐在一起。后来篝火边的少年们一个个离开了,谁也没有留下。城墙之上的篝火留给了更年轻的人们。他们各自去了各自要守护的城池,他们的房间明亮舒适,每一面墙壁都是温暖的,不再需要那一捧随时要熄灭的火。


  可是只要回忆起来,百里守约永远不会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样子,不是隐匿暗中一枪结束别人性命的鬼魅。他还是城墙上的少年,炽热的火光映在他尚还青涩的脸庞上,把他日渐锋利的轮廓变得柔软。火焰倒映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把他的瞳眸染上暖意。彼时的少年爱笑,笑起来好像有春风吹十里。


  绝不是现在这样的苍白、疲倦,脸庞因愤懑微微扭曲,他的眸子里没有火,有的是冰封千里的冷。


  “你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露娜猛地拍桌而起,巨大的响声回荡在房间里,女孩的声音几乎是尖锐刻薄的,眸子里满是怒火,“伽罗你恩将仇报!你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滚出去!”


  “我连说实话的机会都没有么?”伽罗蹙眉望着露娜,眼神中流露出真切的痛苦和委屈,看不出半分欺骗的痕迹,“他是我的长官,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污蔑他?‘熔心’被毁,为什么魔种没有失去魔气?他卧底了十多年!”


  所有人都明白伽罗的言下之意。


  绝影神枪卧底十余年,打探到的却是完全错误的情报,致使他们整个计划土崩瓦解。百里守约真的还是他们的绝影神枪么?或者说在这十多年里,他早就投向了敌人,他的回归就是要带给他们毁灭。


  他叛变了,他放走了敌人,他替“混沌”给了“秩序”一次重创。十多年不见,这个人还是不是那个可以托付性命的战友?他们还能把后背毫无保留地交给他么?会不会有一天,在他们浴血奋战的时候,一颗雕刻着准心的子弹将无声无息地没入他们的心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的功勋难道抵不过你这张嘴一张一合么?!就凭你也想污蔑他?我告诉你伽罗,你休想占他的位置,你休想霸占他的名号。你要是敢,总有一天我废了你射箭的这只手。”紫霞仙子丝毫没有在乎她的一面之词,几乎是偏执地、顽固地替百里守约辩护。女孩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死死的盯着猎物。“你记住我这句话,你要是敢,我要你跪在他面前磕头认错。”


  “你们才是一家人。”伽罗眼中满是嘲讽和悲凉,她看着咄咄逼人的露娜,好像真的是委屈到了极点,“你们才是一家人,什么正道什么真相都不重要,只要你们相互维护就可以当这一切不存在!”


  “你的良心呢伽罗!你不怕遭报应么!”露娜怒火中烧,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叫出声。她的手掌里隐隐有紫色的光芒明灭,那把出尘绝世的紫青宝剑呼之欲出,女孩的眸子里盈满了杀意。


  伽罗紧锁眉头:“你看报应落在谁身上!”


  “坐下,露娜。”


  露娜气急败坏地回过头,却看见守约轻笑着对她眨了下眼睛。他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好像是审判公正的裁决者,而不是被控告的人。他坐在那里,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看着露娜和伽罗的针锋相对,像是看着两个小孩的玩闹。


  “伽罗,你也差不多可以停下了。”星航指挥官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我们需要制定接下来的策略,你出去吧,有任何任务,由你的长官通知你。”


  伽罗凝望着百里守约。


  这一眼仿佛跨越了几百年的时光。


  百年前伽罗还是个孩子,瑟缩在“混沌”士兵的刀下。她挣扎着抬起头来,目光空洞木然,没有聚焦地看着虚空。百步之外的百里守约隐匿在暗影里,那时候的伽罗并不知道其实有人接住了她像是野兽死到临头般的目光。她无助地求救着,喉咙里似乎酝酿着小兽的呜咽。


  可是百里守约看到了这个目光。他的枪里只有三枚子弹了,他没有更多力气去凝结子弹,露娜的后援部队还没有来,他只有自己。


  但是他看着那个女孩虚浮无望的求助,那个女孩已经觉得自己被放弃了,她沉没在一片辱骂声中,脖颈上悬着长刀,没有人会来救她了,她低贱的、毫无价值的生命,即将就此结束了。


  曾经有个人用血肉之躯挡在自己弟弟的面前,在玄策面临着死亡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要以命换命。


  如果能给已经绝望的人一份生的希望,那他以后的人生将会很温暖吧。至少没有那一刻会比濒死之时更为糟糕,也没有那一刻会比绝处逢生更为幸福。


  此后被救赎的人也会抱着感激和希望好好地过完一生吧。从此他的生命里再没有凄苦的寒冬。


  他爱的人能够在手无寸铁的时候挡在玄策身前,何况百里守约手里还有三枚子弹。


  时过境迁,百里守约再次和伽罗遥遥相望,百里守约仍然接住了她的目光,女孩的眼中没有任何所谓的温暖与希望。多年以后她想要的更多了,曾经她只要她的命,只要活下去。可现在她还想要名号,想要地位,想要荣誉。


  伽罗转身推开门走出去。


  女孩出去后,房间里仍然是一片沉默。


  寒风呼啸着拍打在窗户上,像极了不久前失智发狂的魔种。百里守约没有多说什么,也不觉得自己能说什么。他的卧底任务有太多细节不能透露,有的甚至只有诸葛亮知道最详细的计划。


  百里守约隔着圆桌望向坐在对面低头沉思的星航指挥官,那个睿智冷静的青年颔首垂眸,盯着圆桌中央虚拟投影出的敌营,似乎在沉思。他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好像这只是一场小孩子之间的闹剧,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


  感受到来自对面的目光,诸葛亮抬起头来,对上绝影神枪的视线。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像是一种无声的认可。


  “我们先商议对策。”诸葛亮的一瞥极轻极短,但是守约还是看到了。“‘混沌’的魔种现在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战力,失去心智后力量大幅度提升,我们需要派遣强大的战士加入这部分战场。以明世隐、东皇太一、芈月、嬴政为首的敌人已经聚合,我们要提防阿轲等刺客再次切入后方对我们造成重创。”


  “我们这次出现的最大问题,就是没能拦截住对方刺客。其次,曙光不要突进得太过强势,你太过深入敌军,后续部队无法支援你。”诸葛亮抬头对铠道,“你脱离了部队。”


  “这次战斗,我认为我们需要新增一支部队针对魔种,这支部队需要一位战神带领,这次任务非常危险,毕竟需要牵制所有的魔种……”


  后面的会议百里守约几乎没有听进去,也似乎根本没有提起他的名字。


  不知道多久之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守约回头望去,是铠。


  “守约,跟我来。”


  


  25


  百里守约目光冷淡地跟在铠的身后走进屋子,轻轻地关上门。他知道铠一定有话想对他说,可他很累,后背的伤火辣辣地疼。他想躺下好好睡一觉,下一场战斗随时可能开始,他没有心力在这个时候和铠有任何的争吵。


  “守约,你到底怎么了?”


  “铠,战争还没结束,等到结束我们再谈行么?我累了。”百里守约拉开椅子坐下来。他突然觉得“秩序”主城竟有些寒冷,大概是习惯了“混沌”的炽热。寒风不知疲倦地咆哮着,像极了不知退却、一意孤行地扑打在堤坝上的海潮。他厌倦了这寒风,只觉得像是有鬼怪在桀桀嘲笑。


  “我觉得你不会……你不会背叛我们的。”铠的目光有些许复杂,带着些许的不确定。他的语气里有明显的迟疑和斟酌,再无心的人也能听得出来。


  守约像是被这种目光烫到了。那种猛然被细密的针刺进血肉的感觉让他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守约抬起头来看着铠,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去看这个男人,“你也觉得我背叛了你们,你是这个意思吗?你也愿意相信伽罗的一面之词?”


  铠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面露愧色:“伽罗是你亲手救下来的,也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她没有理由诬陷你。”


  “然后呢?!”百里守约突然像是被火点着了,他的愤怒他的不满在这一刻像是落入了星火的柴油,刹那间猛烈地燃烧起来。他明明没有那么生气,可是在听到铠的质疑的那一刻,他觉得荒谬至极。


  “然后呢?!我救了她她现在来诬陷我,你为什么不问问她为什么忘恩负义!”守约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椅子跌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像是一道雷横劈在两人之间。“我在被‘混沌’怀疑冒着险去探查情报的时候你怎么不质疑我?!我在给你们送回战力部署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质疑我!”


  狂风发出刺耳的啸叫。


  百里守约一拳挥向铠的侧脸,被他轻而易举地格挡了下来。他们在一起多少年了,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两个男人争吵,怒火中烧的时候也会动手。可是守约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没有任何一刻他比现在更觉得羞辱。


  他的背很疼,可他毫不在乎地抬膝顶向铠的腹部,铠用另一只手挡住膝击。背部的伤口在发力的瞬间被撕裂,仿佛有一道火焰烫过。


  他的格斗全部都是跟着铠学的,他会的所有招数对方都一清二楚。悲痛排山倒海,铠不愧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刃,剖开他的心脏轻而易举。


  “你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了!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不懂什么叫大局为重吗?你不是个小孩子了!”铠反手制住守约,似乎被他的动作惹恼。


  你不是个小孩子了,你不能因为一时的指责而气急跳脚,不能因为你爱的人不相信你而呼天抢地。你应该冷静地面对流言蜚语,你要坚信清者自清。


  百里守约恨不得一拳打碎这个人身上那层叫做“曙光守护者”的破壳子。


  “你的大局不是我。”百里守约冷冷地开口,曾经这个人说过他踢腿的动作很标准很好看,守约甚至记得他教给自己的要领,抬膝,屈腿,把整个脚面踏在对方的身上然后压下去。昔日历历在目,很多次大汗淋漓的训练最后以一个绵长而窒息的吻告以结束,“你的大局也从来不会是我!”


  铠侧身躲过这曾经被他夸赞过的高踢。


  “‘熔心’不是魔种的魔气核心,是我的错吗?你们给我的任务报告里,不是说核心在‘混沌’主城吗?!”


  他突然荒凉地后知后觉,刚刚的会议上,唯一一个当面反驳伽罗,甚至和她争执得面红耳赤的人,并不是他的爱人,而是露娜。


  一个在曙光守护者眼里,幼稚、任性甚至不可理喻的女孩。


  “你爱过我么?”百里守约再次挥拳,“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挥拳的瞬间百里守约暴露了最致命的弱点,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曾经好像也被铠像这样,收着力气一拳打在胃部。


  力气不大,却很疼。铠明显是放了七八成的水,就像百里守约刚刚的膝击,威慑的成分更大一些。


  “你疯了?!”铠的声音低沉而愤懑,似乎还夹杂着痛心疾首,“你卧底十多年脑子都坏了吗!”


  百里守约仿佛根本没在意胃部的疼痛,他反手一拳打在铠的侧肋上:“你以为我在跟你装疯卖傻吗?!”


  “你以为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以为我不知道‘秩序’为什么肯收留我吗?”守约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气急了,有很多话本不该对铠说的。有些怨气明明与他无关,明明他不该承受一星半点。他的怒火把所有的理智煅烧殆尽,为什么“秩序”愿意容忍一个混血魔种待在这座一尘不染的城?为什么他会被派去执行这样一个没有归期的任务?


  难道不就是因为他身边有未来前途无量的曙光守护者,不就是因为他这半身的魔种血脉能够博得“混沌”的同情?


  百里守约一把抓住铠的衣领,用尽全力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他的后背疼得几乎在发抖,他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因为伤痛,还是因为愤懑。他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人,咬牙切齿。这个世界上最该相信他的人竟然在质疑他,质疑他们共同的信仰。


  “魔种有一个魔气核心,在‘混沌’主城里,我们心知肚明!如果你的错误判断造成了这次失败,这并不算大错。但是如果你和‘混沌’沆瀣一气,你知道后果是什么!”铠并没有还手,也没有推开他。他的声音冷静、镇定,百里守约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好像不是他挚爱的衣领,而是一尊冷冰冰的石像。


  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冷静自持,比任何人都理智。他总是指责露娜长不大,总是个孩子一样。守约偏袒露娜,经常护着她说,不用长大,有他们护着她呢。


  原来铠真的有足够的立场去指责露娜。他太冷静了,他想的太多了,他总是能够顾及所有的可能性,哪怕这种可能性建立在怀疑他最信任的人身上。他身边的人都要是无坚不摧的,都要能够承受住一切非议与责难。可这世界上比刀枪锋利的东西数不胜数,百里守约却从来都不是坚不可摧的。


  铠早就成了那年偏僻小镇上,伫立在广场的神像。


  “我沆瀣一气……”守约把头抵在抓着铠的衣领的手上。这只手原来这么瘦弱啊,用力的时候能够看清根根分明的骨头。这只手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去端枪。“铠你真的……你真的这么想?”


  他的后背好疼啊。


  疼得像是有人一刀一刀刻在他肋骨上。


  “守约,你的卧底过程很多人都不清楚,你做了什么也是高度保密的。这对于你来说很不利。”


  守约笑了,他想说,谢谢你公正的像个神明。他把红了的眼眶隐藏在手背的遮挡下,喉咙的刺痛却迟迟压不下去:“阿亮知道我没有。”


  明明别人都可以笃信我没有,为什么偏偏是你要来质疑我?


  谁都可以,可是只有你不行。为什么却偏偏是你?


  “守约,我愿意相信你,我很愿意。但是只有我相信没有用的。只有我一个人对你坚定不移,我们两个都会万劫不复。”铠伸出手来揽住面前青年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身量不再增长了,但是似乎变得越来越消瘦。也许是他们分别的这几年,时间在他们之间横亘了一道无形的鸿沟。可能他们真的不再年轻了,岁月这把利刃在他们身上雕刻的痕迹不再可以忽略。


  “我不会让你万劫不复的。”百里守约松开手,他的后背很痛,铠把手揽在他肩上的时候,触碰过的地方像是有刀锋滚过。可是他没有推开他,他疼得细细发抖,可能看起来有些可怜,甚至是在哭,惶惶如丧家之犬。这么狼狈的样子落在最爱的人眼里是一种酷刑,比刚刚众人的质疑更甚。


  “守约你……什么意思?”铠有些迟疑地望着怀里的人。


  “没什么意思,你不要碰我了,我的伤口很疼。”守约站直身体,推开了铠揽着他的手。他的后背似乎渗出了血水,守约转身离开。


  他还穿着自己刚刚上战场的衣服没有换,血早就浸透了,现在倒也看不出透过纱布的血水。他现在真的是没有任何力气了,伤口疼得要人命,他只想回房去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做,就认认真真地好好睡一晚。


  他关上门的时候竟如释重负。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深夜里那座沉睡在岩浆之中的城,心里涌起一股思念。


  还有合上眼就再也不想睁开的疲倦。


一个翅膀的痴汉

【铠约】遇神

上che啦~(10000多字,说gan票大的,就gan票大的)

算是送给我自己的生日礼物?祝我生日快乐?

灵感来源: @_我是老王_ 送给我的生日贺图!

点我看神仙画画


其实这篇文不仅仅是写给铠约的,也是写给我和老王的~

当然!也是送给大家的!非常感谢小可爱们喜欢我写的文!


终有一天,你将披星戴月,奔我而来。

密码:看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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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送给我自己的生日礼物?祝我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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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篇文不仅仅是写给铠约的,也是写给我和老王的~

当然!也是送给大家的!非常感谢小可爱们喜欢我写的文!



终有一天,你将披星戴月,奔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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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就多练

偷媳妇

       铠表示现在他有点慌。

       求问被一大群狐狸和狼追着跑,要怎样才能脱身??

      巨大的青龙飞过山岳,在云雾里翻滚着,本是一副壮观之景,而后面追逐的几十只狐狸和狼硬生生打破了这难得一见的青龙穿云。

    

     此刻,前面飞的铠心慌的一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暴露了,明明上次韩信偷的时候还挺顺利的?

 ...

       铠表示现在他有点慌。

       求问被一大群狐狸和狼追着跑,要怎样才能脱身??

      巨大的青龙飞过山岳,在云雾里翻滚着,本是一副壮观之景,而后面追逐的几十只狐狸和狼硬生生打破了这难得一见的青龙穿云。

    

     此刻,前面飞的铠心慌的一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暴露了,明明上次韩信偷的时候还挺顺利的?

  

    龙身扭动躲开了飞廉的攻击,艹,我偷个狐狸,怎么惹到红毛小疯子了。

   

    “你个混蛋,放开我哥”,玄策气急,今天本是狼族和狐狸一族一年一度的交际时刻,他哥百里守约带着他和几名狼族护卫来到青丘,谁知道宴会一刚开始,不知打哪冒出一条青龙逮着他哥就跑。

     

  

      铠不答,龙爪攥紧爪子里的毛团子,一边嘀咕,当我傻吗,好不容易逮到的媳妇,能让出去吗。

    

    

    这事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龙族,一个靓仔频出的种族,明明每条龙颜值都挺能打的,就是一个个单身汉。结拜兄弟三,韩信,赵云,铠,更是单身汉中的镀金单身汉。他们对自己这么帅还找不到媳妇表示不服。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貂蝉同学到处真相,情愿踩着红蓝双buff到处送,都不愿别人碰他一头猪。对此,他们表示,我自己的buff为什么要给别人,还小哥哥,叫爹都没用。

    

      终于在自己的朋友一个个脱单之后,他们开始慌了。开始了他们的硬核撩妹。

   

      首先,韩信也知道开始让野了,“美女,我看你经济这么低,就给你留了一条大龙,快去拿吧,还是满血的”,铠和赵云躲在一旁的草丛里看着韩信秀他撩妹大法,他们亲眼看到,残血的中单貂蝉,对着韩信翻了一个大白眼。

  

       赵云总觉得不对劲,就学乖了,开始就说把蓝让给王昭君,还在一旁守着,谁知打到一半来了猴子,他就反手一个惩戒收下了王昭君打了半天的蓝爸爸,还说一句“你打的太慢了不能给猴子抢了”,然后蹦蹦跳跳走开了。

   

       有了上面两个失败的案例,铠表示,我今天不打野。一匹配,全是男的就对面一个女的,当时铠就表示要撩下对面妹子,打出了,“妹子,我人头都给你,你跟我对线”,看着那妹子甜甜的哥哥,铠心头舒服,绝对不能打妹子。四级之前让了两个人头,四级后,习惯性蹲草,逮着脆皮一顿切,那妹子本来四杠一硬生生被打成了四杠十二,当场气哭。对此,铠表示,我也不想砍她的,但是她的站位太好了,你也知道,大招一开,我自己都拦不住。

   

      多次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峡谷里的女英雄一看到他们都要啐上一口。

 

      三个月前,铠刚结束一场排位,把对面五个女孩打的缩在塔下不敢出去。收获了五个ctmd的评价之后,铠觉得自己的确是具有传统美德的人。回到龙族自己的房子里,就听到韩信在叫他。

    

     急急忙忙赶到时候赵云正在和韩信盯着一个紫色的毛团看。

   

    “这什么玩意?”韩信也不是会捡小动物的人啊??

    

    “嘿嘿,这我媳妇”,韩信此刻笑得一脸花痴。

  

     “嘛玩意?你玩人兽?”这是不明所以的赵云。

      

    “啧,你什么思想啊,这是我从青丘偷出来的。”

   

      此话一出,成功的收获了赵云和铠两人羡慕的眼光,一个按摩一个倒水,一时之间两个俊男变狗腿。

   

     “信哥,我给你打辅助,教教我”

     

    “对对,我也出宝石”

   

      众所周知,青丘是出美人的地方。他们三个也是大龄宅男了,这个早就非常熟悉了。可是呢,青丘禁止龙族进去,所以他们平时也只能想想。因为以前龙族太多找不到媳妇,就去青丘偷狐狸,慢慢的青丘就在域口挂了一块牌子,禁止龙族与狗入内。这就苦了他们这一代,大批的单身狗。

  

    “放心,有你们大哥我一个媳妇就少不了你们,我从青丘境内偷了母树的叶子,只要吃下去,他们就感应不到我们是龙族。”

     然后哥俩就行动了。铠在逃跑的时候跟赵云走散了。当时也没看清,看到一个长着耳朵和尾巴的人一下子就逮走了,转身就开始逃命。

  

    

     最后一个大闪,逃进了龙域,才断开后面的追兵。

   

      回到自己的家,铠迫不及待的变成人形,把团子放在草地上。棕色的?!?狐狸还有这颜色。看着发抖的棕色团子,铠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可是自己的媳妇啊,吓坏了怎么办,“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还伸手顺了顺毛,掏出一个大补的妖魂果放在它面前。

   

       缩成一团的毛团百里守约表示,老子就是怕你啊,刚才被攥在爪子里,强大的龙息笼罩着他,让他直接变回了原型,早就听闻龙族总是在青丘偷狐狸,一段时间的禁令好不容易平息了偷狐狸风波,就被狐族族长李白被偷所打破,这族长都能被偷,狐族更是对龙恨之入骨,玄策来时便让自己小心,为此多带了几个护卫,他当时还笑着说偷狐狸又不是偷狼,不慌的。没想到自己白白背了一个锅,也不知道这青龙神君铠是不是个瞎子,这他妈还能偷错。对,没错,他认识铠,龙族三贱客的大名早已传遍了五湖四海,三个钢铁直男,用最直男的语气,和最硬核的撩妹方法得罪了广大的峡谷美女。

    

    魂果的清香传进守约的鼻子,动了动湿润的鼻头,刚才提心吊胆让自己肚子有点饿,此时也顾不上太多了,反正他们是要媳妇不会伤害自己,到时候解释一下就好了,才不是因为妖魂果的珍贵呢。

   

    两只前爪固定粗糙的果子,一口咬开,满是灵气的果肉混着汁水流进嘴巴里。

   

     看着小崽子慢慢的平静下来,还吃了每个龙族送个媳妇的伴生灵果,铠心里高兴的直打转,终于搞到媳妇过上了有老婆,还会有可爱的龙崽子的美好生活了。

   

     慢慢的一个灵果被吃完了,瞬间灵气充沛,守约便不由自主的变成人形。

  

     铠也十分兴奋的盯着自己媳妇,光晕过后,一个光溜溜美少年坐在草地上,铠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怎么是个男的,而是好漂亮,平时只能接触到一群一个比一个骚的渣男,此时看着狼崽子整个龙都呆掉了,就那么直勾勾的盯他。

        没穿衣服被人盯着,守约十分尴尬,毛绒绒的大尾巴遮住了重要部位。同时疑惑满上心头,这铠,是个直男吧?硬核撩妹,他还是听说过的,毕竟都写成书了,可直勾勾的盯着同为男人的身体看,怎么也不像是个直男该做的事情啊??

 

   

    “咳”,没有衣服总觉得不太安全,守约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青龙神君,可否借我一件衣服”

   

     “嗯,啊啊”从愣神中醒来,铠才发现自己盯了他这么长时间,也是有点不好意思,手忙脚乱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套上,“给衣服”

    

    “谢谢了”,披上了衣服,气氛终于回归正轨了,“我是狼族少主,百里守约,你抓错人了……”

        男友衬衫???外袍,我艹有点得劲,脸有点烫,是不是要流鼻血了??铠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头,完全没有听进去守约的话。直到守约不解的盯着他,他才反应过来一句“媳妇”脱口而出。

   

     “?”,这家伙真的是直男?还有他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不是狐狸,你抓错人了”

  

       这是吃醋了吗,难道对自己一见钟情,又因为自己不是狐狸而吃醋??得赶紧解释一下,“没有没有,你吃了我的伴生灵果,你就是我媳妇了,放心,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狐狸的,所以别醋了”

  

      直男铠的脑洞你别想。

   “???”这人脑袋没问题吗“我不是,我没有,我”

   

     还没解释完,他整个人就被铠抱了起来,把衣服拢了拢,小心翼翼得抱在怀里。

   

    “地上凉,我抱着你,我力气很大”

   

   “我……”

      “哥,哥,你没事吧,那条恶龙呢,我宰了他”玄策慌慌张张的推开结界,后面跟着一大堆狐狸狼的。

        然后他们目睹了这暧昧的一幕。

   

    

   

     

水田青蛙

【铠约】人在长城17

“抱歉,他的契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爱。”


半架空

《契子》设定,有私设,详见楔子部分

本章涉及少量信白扁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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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猛地睁开眼睛。


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沙漠的日光总是毒辣的,驻守长城的士兵们再皮糙肉厚,也或多或少被晒伤过皮肤。晃眼的光把铠刺得眼睛一痛,随即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就在雇佣兵团的后排房屋,他和百里守约的房间里。枕头上是清新的皂角味道。铠略微侧过头,看到了一根红色的头发。

想也知道是百里守约的。他轻轻把那根头发拈起,坐了起来。


屋子里的一切都是老样子。东西整整齐齐地摆着,是百里守约收拾过的。...

“抱歉,他的契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爱。”


半架空

《契子》设定,有私设,详见楔子部分

本章涉及少量信白扁庄

ooc我的






铠猛地睁开眼睛。

 

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沙漠的日光总是毒辣的,驻守长城的士兵们再皮糙肉厚,也或多或少被晒伤过皮肤。晃眼的光把铠刺得眼睛一痛,随即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就在雇佣兵团的后排房屋,他和百里守约的房间里。枕头上是清新的皂角味道。铠略微侧过头,看到了一根红色的头发。

想也知道是百里守约的。他轻轻把那根头发拈起,坐了起来。

 

屋子里的一切都是老样子。东西整整齐齐地摆着,是百里守约收拾过的。

铠把红色的发丝绕在指尖,脑子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好像做了一个灰黑色的梦。

 

正出神,手上那根头发的主人推门进来了。百里守约捧着一碗粥,见床上的人睡醒了,笑着打招呼:“早,阿铠。”

 

对方的出现像是给铠的脑子打了一针活力剂,他终于在这分不清梦境现实的时刻逐渐感受到了自己的四肢,温度、光线,甚至是空气中漂浮的尘埃,这会儿才慢慢生动起来。

铠伸出一只胳膊,示意百里守约坐过来。

 

那根头发从指缝间掉下,无声地落了地。

 

百里守约笑笑,把手里的粥碗放到一边,坐在床沿,和他靠在一起。

 

“怎么了?”温热的狼耳贴着他的颈窝,百里守约问他。

“……我……”

铠对上那双赤色的瞳仁,声音却涩在喉咙里难以出口。

 

他始终患得患失,哪怕这个人成了他的契子,哪怕他就在自己怀里,乖顺得像一只认主的狼,可臂弯里这具鲜活的、充满了生命力的肉体,一旦离开,就算只是一寸,都像带走了他全身上下的温度一样,瞬间就能把铠投入三尺冰窟。

不想他消失在视线里。不想让他离开一步。

 

“……我怕你离开。”

 

铠艰涩地说出了这句话。这是他从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开始,就一直无法化解的恐惧。

 

百里守约没有表现出意外,似乎早就明白被这个男人深埋心底的独占欲。他伸出手,顺着铠的侧颈摸上他的脸,贴在他耳边,声音好似诱惑。

 

“那就让我永远离不开吧。”

 

 

铠把百里守约推倒在床上。两具肢体纠缠,但没人会说他们是在亲热。那是捕食者和猎物,而不是爱人。铠衔住百里守约细长的脖颈,对方在他逐渐收紧的牙关间却也不挣扎,而是着迷般抚摸着他的脸庞,就像曾经一次次交颈间隙他做的那样。铠看见他笑得痴迷,这根本不是会出现在百里守约脸上的表情,可这时的铠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在他满是沉醉痴态的猩红瞳孔注视下,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铠的一部分意识在牙齿咀嚼到经脉血肉的瞬间抽离了出来。熟悉的空间场景被黑红吞噬,他无措地张望,随即看到面前的两人。他自己撕扯着百里守约鲜血淋漓的躯体,而百里守约尚且完整的脑袋上还定格着那个诡异的笑容。

 

“唔……”

酸水顿时涌上喉头。铠弯下腰,想起了这个熟悉的梦。

 

那还是他刚到长城的时候。血契感应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强烈,和血脉里的诅咒混在一起,梦里的他嗜血疯狂,毫无理智,和现在如出一辙。而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也终于看清了被他撕咬的躯体。那人在上一次还能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这一次却沉迷于他给予的一切痛楚,自我意识消亡,契子的世界只剩下契主唯一的存在。

 

那是面目全非的百里守约。

也是铠最害怕看见的百里守约。

 

“多好。”他听见梦魇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多好,他永远属于你了。”

 

“不……”铠摇头,喃喃自语,“这不是他……不是……”

 

“抬头好好看看。”黑色的浓雾在他身周漂浮,绕到面前,有如实体般抬起他的下巴,“那不是你的‘守约’吗?”

 

棕色的狼尾歪在一旁,青年银白的头发浸在血浆和身体组织液里,一缕缕贴在脸颊边,血红玻璃珠般的眼睛弯弯的,是笑起时眯着的模样。

那的确是百里守约的笑容。如果忽略脖子以下零碎不成形的肢体的话。

 

呕吐感被死死抑制在喉咙。铠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梦魇却还在耳畔喋喋不休。

 

“你是他的契主,而他也爱上了你。多好啊,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那个声音非男非女,妖异且蛊惑人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远不会分离。”

 

铠把头砸向地面,用疼痛屏蔽外界。

 

梦魇的黑雾“呼呼”地飞舞着,说话的声音却一点点起了变化。

 

“阿铠。”

 

铠猛地抬起头——他听出了百里守约的声音!

 

梦魇逐渐变成了印象里那名青年的声音。不完全相同,但足以在这个时刻扰乱人心。

 

面前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疯子正从血肉间抓起一颗心脏,送到了嘴边。和百里守约越来越像的声音响起:

“现在,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

 

铠咆哮:“闭嘴——!”

他挥开身周的黑雾,攥紧拳头。

 

冷静。冷静。他告诉自己。诅咒的失控不是一两回了,他甚至很熟悉意识迷乱的状态,但要彻底清醒依然很难,不然这也不能称为是“诅咒”了。他必须保持冷静。

在没有他人帮助的情况下他需要找到什么东西。那个东西一定能让他清醒过来。就像做梦的人极难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一样,只有找到“心锚”,才能夺回梦境中的理智。

然而“找东西”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容易在梦中被记起。铠全凭直觉,直觉他需要发现什么,才能脱离这个困境。

 

梦魇的声音已经完全化成百里守约,恼人地围绕着铠。他的面前是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和彻底疯狂的野兽般的自己。这场景如同炼狱,他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疯了。

 

“为什么不接受我呢?”黑雾又飘到他耳边,百里守约原本清透的嗓音被妖化得如同魅魔。

 

铠看也不看,抬手打散:“你不是他。”

 

“胡说。”梦魇娇俏地笑着,和百里守约的声音浑然不搭,“你知道的,我爱你呀。”

“不要用他的声音说这句……”

 

等等。

我爱你?

 

恍然间,吹过竹林的风推开眼前的浓雾,银白的眼睫在他的拇指边轻轻颤抖着,百里守约的眼睛里映着长安城初升的阳光,心境举足轻重,却慎重其事地端放在他的手里。

 

——你爱我吗?回答就好了。

——我爱你。

 

那是一句剖白和安慰,也是一句咒语。

 

 

狰狞的怪物从地上爬起,连同那摊血肉也拖在身后朝他逼近。黑雾气急败坏发出尖叫,周遭的血红滚动出令人作呕的压迫和窒息感。

 

铠站在中间,眼神清明。

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了手里。他将之高高举起,一剑劈开这可怕的地狱。

 

蓝焰扩散,以吞没一切的气势撕开幻境,铠下意识闭上眼。

 

一声轻叹,夹在塞外风声里几乎听不见。

 

鼻腔里终于没有了浓重的血腥味。熟悉的风沙刮在皮肤上,铠未睁眼,就已经向声音来源处抛出回旋刃,同时朝身后挥剑,正正卡住一张流涎的兽嘴。

 

“真不容易……不过还是没有困住你。”

 

那人的声音没有被飞刃打断。铠听见刀锋和兽类硬甲碰撞的声音,他抬臂接住飞回的利刃。沙尘从面前散去,魔种簇拥着一人出现在他眼前。

“明世隐。”铠的声音压得很沉。

 

“永远在灵肉合一的梦境里沉睡,不好吗?”明世隐异色的双眸映着眉心的牡丹纹显得愈发诡谲。魔种从四面八方靠近,把铠包围在正中间。铠的脚下亮起暗色的法阵,他飘忽的话语仍在撩动着男人绷紧的心弦。

“你是契主吧,这世上的所有契主都是一样的,我见过太多。他们嘴上说着平等和爱,可到头来,所有人看向契子的眼神还是一样的。”

 

铠顿时跳起,足下发力踩着魔种的脑袋跃出包围圈,利刃直冲明世隐劈去。

 

对方眼神一暗。

“……你,也不例外。”

 

他运起绛紫的法球,巨型魔种挡在他身前低吼,正面迎上杀来的战士。

铠没有召出魔铠。当下失控的风险太大,他的声音未经面甲阻隔,振聋发聩。

 

“可我不会让他做不情愿的事!”

 

尖牙与利刃“噹”一声撞在一起,法球从旁侧飞来,铠闪身,躲过这一击。

 

“可他爱你,不是吗?”明世隐的语气带上了嘲意,讽刺着男人的自以为是,“最终选择了臣服的契子,只要契主一声令下,会有多奋不顾身,想知道吗?”

 

四五只魔种从不同方位袭来。铠奋力平挥长剑,剑尖沉重的余势戳瞎了斜后方躲闪不急的魔种眼睛。

魔种痛苦的叫声拉退了欲上前的同伴,怪物们对面前的人龇牙恐吓,脚下却开始一点点退后。铠甩掉剑刃上的血,转身重新面向明世隐。

“你究竟想做什么。”

 

对方看着他的眼里有贪婪。

“背负着诅咒的阿尔卡纳人,足以毁灭一个小城邦的巨大力量,强大的血契……”他连连啧声,“朱雀门后的人已经开始管你叫‘战争机器’了。争着当你契主的傻瓜,在我这里都快打起来了。”

 

他轻易将意图宣告四野,用嘲讽和鄙夷装点黑色的阴谋,上演了早就编排好的独角戏,尽管当下的观众只有野蛮的魔种,和铠一个人。

 

铠眼神如刀:“你的目的绝不是进贡这么简单,不然不会和魔种扯上关系。”

明世隐意外地一笑:“哦?看来你可爱的契子猜出了不少事……”

 

话音未落,一枚子弹击中他身前透明的护罩。法术现出裂纹。

 

“……说曹操曹操到。”

他看向不远处踩着一头魔种尸体的百里守约,对方把狙击枪扛在肩上,下巴朝铠的方向抬了抬。

 

“抱歉,他的契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爱。”

 

 

 

-

 

 

 

“不给出兵?”李元芳愕然,“为什么?不是已经拿到军令状了吗?”

狄仁杰拂去额角的汗珠:“军令状在花将军手上,人已经走了,兵部认状不认人。”

 

他恼火不已,跟朝廷里那群酒囊饭袋打了大半天嘴仗,愣是被拦在了紫微宫外。禁军千牛卫的嘴脸像西斜的太阳一样压在两人头上。朝内立派纷争李元芳心里清楚,只是没想到到这节骨眼上还能跟他们对着干,不禁嚅唸:“那帮人……不要命了吗?”

魔种压境,这心得大成什么样才能在这时候还顾着捧某些人的臭脚?

 

狄仁杰难得不顾形象地啐了一口:“禁军一帮太子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他们眼里塞外魔种算什么,天兵天将打到眼前才值得他们动动脖子。”

 

禁军里九成九没见过魔种,在他们看来,几只野兽不过是武帝抬抬手就能灭掉的。还大费周章地调动大老远的边军?有那必要吗?

 

督察官的眉心拧成了一团:“有人拦着我,我见不了陛下,边塞的情况就没法报进去。”

“那现在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眺望沉暮的西边。

 

“希望长城那帮人别太信任长安。花将军身上的军令状,如果李白够机灵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

 

 

 

“有必要跟他们打交道吗?”化龙的韩信询问背上的李白。对方一条胳膊搭着支起的腿,反问道:“你信朝里的那团乱麻?”

“有军令状,总归不能错吧?”

 

他们刚跟长城一行人分开不久。边军驻守的地方更偏南,为了赶时间,半途中他们就分开来,李白拿了军令状,准备和韩信直接下到驻地。

 

“是有军令状,但也只有军令状。”那张轻飘飘的纸张在高空的风中猎猎作响,李白说:“‘河洛出兵,与长城共同御敌’这件事武帝只许给了花木兰一个人。长城是什么?现在朝内没人把那个野兵团看做是自己人,尤其是跟狄仁杰作对的那些人。更何况那些人里,还有明世隐的附庸。”

“明世隐到底想干什么?”

李白笑了声:“简单跟你解释,就是造反,炸长安。”他在韩信的默然里读出了震惊,“但他肯定不会对朝里的走狗这么说。你查的有关血契的事,知道那些被拴上了新的狗链的契主,狗链的另一头,在谁的手上吗?”

“不会是?!”

点点头,李白肯定了韩信的猜测:“明世隐真正想做的是往长安插一批可控的武力。”他冷笑道,“呵……给他的人每人发一把趁手的兵器,这兵器能跑能跳,还绝对忠诚。”

 

云间的水汽熨湿了他飘扬的紫发,他却浑然不觉:“关键是,这个忠诚,实际上是对他这个施咒的主人忠诚。”

韩信沉默不语,稍后,才无声地漾开身周的薄云。

 

李白把乱飞的发拢成一束,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事武帝是知道的,肯定有人向她献过宝。百毒炼蛊,活下来的势必是最毒的一只。她默许底下的斗争,甚至对明世隐的存在睁只眼闭只眼,或许只是因为……她相信自己能驾驭得了。”

“……等到那时候,长安城以外的地界早就被魔种啃得渣都不剩了。”韩信说,“你们陆地上的人玩得真野。”

“早在稷下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了。不像你们这些傻鱼,地上的人读的书,一大部分都用在跟自己人作对上。”某人不满,故意弓背晃得身上人身形不稳。李白扶住龙背,脚跟安抚似的轻轻踢了踢,“人形兵器不新鲜。在渭都,你这胖龙没藏好,跟那个耍镰刀的怪物打了一架,还记得吗?”

“……不提也罢。那个也是血契?”

“你可以去问秦越人。他是当时的施咒人之一。”

这是韩信着实不知道的。他问,李白就跟他解释。

“他早就他师父没关系了。我问过,那个咒法跟血契很像,但最不同、最无法模仿的一点,就是血契的完全服从。那个名叫白起的将军还有自我意识,对主人的服从出于本心;而明世隐的咒却通过血契这一环,把‘服从’二字溶在原契主的血里。”

 

脚下渐渐能看见边军的驻地。李白的声音越讲越沉:“比禁军强上不知道多少倍的武力守在离河洛中心最近的地方,只等明世隐一声令下。而到时候,能与之抗衡的,恐怕只有武帝一人了。”

龙身下沉,他看着地面上聚拢过来的士兵们,目光肃穆而悠远:“我信不过朝里。人命不只是长安城里的才叫人命,五十万边军驻守,等着他们回家的妻儿老小,还真没几个住得进明德门。”

 

 

“快看,是龙!”

“龙!真的是龙啊!”

银龙落地,韩信化身为人,同李白走向吵嚷的驻地。

 

“大将军!”

此起彼伏的呼声迎了一人出来。二人站定,遥遥望着边军大将军,李白举起了手中的薄纸。

 

“你们是什么人?”大将军厉喝,随即看清了对面手中的东西,“军令状?!”

 

李白腰背笔直,声音出口铿锵有力。

 

“武帝亲令!”

 

 

 

-

 

 

 

魔种吼声震天。铠掩护百里守约四周,挥剑劈砍间,子弹从他臂下肩上见缝插针射出,百里守约狙着远处的明世隐,对方护罩上的裂纹眼见着一点点扩大。乱叫着的小型魔种被铠坚实的身躯撞开,他侧过头,察看了一眼百里守约的情况。百里守约手上不停,上膛瞄准,冷静至极,说:“没事。”

下一颗子弹压着话音呼啸着飞出,击中明世隐身前那只巨大的魔种,硬生生将其逼退了半步。

 

虾兵蟹将被这对血契杀得差不多了。铠站在百里守约身前,摆出防卫的架势。与之相对的是露出獠牙的巨型魔种和神色莫辨的明世隐。

 

“你给人算了一辈子卦,难道就没有算过自己的吗?”护罩彻底碎裂,百里守约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厉声质问道。

 

他曾经也不信命。可命运总是在冥冥之中牵扯了一群陌路人,殊途同归,他们走在血契的远道上。身侧是同行人,也是所谓命定之人。

命就像金线一样握在他手中,可以弯曲绷直,可以自行扯断。自享其福,自食其果。那日长城上,他和铠是同样的自信轻狂,而看破一切的庄贤者仅以微笑待之。

或许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

 

明世隐逆着天道而为,苍生百姓将会赔命于他一人的执念。祸害遗千年的俗话,百里守约从来不信。

 

被致命的枪械指着,明世隐却从容不迫,冷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铠将长剑端平,剑尖直指开始蹬地的巨型魔种。百里守约头上的狼耳警惕地立起,扣着扳机的指尖微微压下。

“卦象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信不过自己罢了!”

 

他一击打向奔袭而来的魔种,对方坚硬的兽甲却让它只是一个趔趄。铠冲上前,滑步后仰,朝着层层掩护下的兽颈砍去。

百里守约却从眼角瞥到紫色的光球袭来,惊道:“侧面!”

 

剑士的进攻伴随着暴露可乘之机的危险。铠身无着力点,上方是压顶的魔种,只得咬牙接下这一击。

 

“垂死挣扎!”

 

 

 

“越人!”

 

庄周喊住正出城门的扁鹊。四四方方的药箱往肩上提了提,扁鹊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

“百里一个人拉不住失控的魔铠,我得去一趟。”他一边解释,一边注视着碧发青年那张永远安详的脸,“……子休。”

他担心自己早已在对方那里失了信用,三言两语轻飘飘没有说服力,可此时此刻他必须得去。

 

庄周这个人身周的氛围素来和弥漫硝烟的战场不搭。遗世独立的散仙稍许偏了头,露出碧发后的双眼。

“嗯,我知道。”扁鹊诧异地听见对方说,“我相信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让鲲载你去。”

 

灵鲲从青年背后的幻境里飘游而出,亲昵地拱了拱扁鹊。他不由攥紧药箱的肩带。

 

“……保护自己,等我回来。”

 

 

幽蓝的灵兽飞过战场上重新聚拢的兽群。魔种望着空中的光带发出愤然的嚎叫,继而转头,对着百里外黑夜中唯一的光明虎视眈眈。

 

花木兰站在烽火台上,眼神如出鞘的刃锋。

 

“将士们——”

 

夜风将她的声音传到每一名士兵耳中:“我们的身后,是无数需要我们保护的人。是我们的亲人,朋友。是长城。”

 

她顿了顿。

 

“……是河洛。”

 

 

“长城破防,就是河洛破防!”

 

相隔数里的边军驻地,李白把一纸空状踩在脚下。他身前是五十万将士,背对着被朱雀门里的人认为的蛮荒边疆。韩信伸展久站渐僵的身躯,银龙在暮色中怒目而视,静等在李白身后。

 

“没有时间等到长安亲自传消息了。”李白巡视前排士兵们的脸,“想保护自己家人的,跟我走。”

 

 

“将士们。”

 

花木兰拔出重剑。

 

“从加入长城雇佣兵团的第一天起,我就对你们说过一句话。”

 

 

沙尘散去,重击之下铠的那一剑偏离些许,魔种被百里守约补枪,近距离的暴击让它痛嗥着退到一边。

血液的味道在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百里守约一把扶起强挨一击的铠。

 

“何必如此固执!你本不是此地生人!”

 

明世隐看着相携的血契,满是不能理解。

 

百里守约撑着铠的后背。男人抹去嘴角淌下的血痕,以长剑支起剧痛的身体。

他呼吸不稳,却沉声而道:

 

“……长城,即吾乡!”






——待续




【文中一切朝政相关均有魔改。历史渣只能靠百度,望包容,跪谢】

(还在上学的孩子好好学历史T T


_我是老王_
【龙雀私设】 “我会带你逃离火...

【龙雀私设】

“我会带你逃离火海,护你一世周全。”

【龙雀私设】

“我会带你逃离火海,护你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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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抓到了!” 万圣节快乐噢...

“被我抓到了!”


万圣节快乐噢!

“被我抓到了!”



万圣节快乐噢!

宁晨

【520铠约24h/22】

龙雀

幼驯染

含私设

大家520产粮快乐

我画不出他们两个的万分之一的好

【520铠约24h/22】

龙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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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

铠约同人文《你啊》(十二)

欢迎评论。

  31

  韩信本不想让青龙出现在他的生辰宴会上。

  毕竟他的请柬递给了诸多仙官,但凡有点关系的都会来祝贺一声,更何况青丘狐族的李白。可青龙不久前痛失所爱,韩信不想在这个时候成双成对地惹人厌烦,更不想往青龙伤口上撒盐。

  所以当青龙还是出现在他的宴会上时,青龙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仍然穿着青色华服,银冠束发,他的表情和从前一样冷静平淡,仿佛那些生离死别都是黄粱一梦。可他眼底的青灰骗不了人,熬红了的眼也骗不了人。

  韩信的心颤了颤。

  于朱雀而言是死别,于青龙而言却是生离。他可以忘个一干二净,却偏要折磨自己,不能忘,他所有的好,他所有的话语、表情、动作,一个眼神...

欢迎评论。

  31

  韩信本不想让青龙出现在他的生辰宴会上。

  毕竟他的请柬递给了诸多仙官,但凡有点关系的都会来祝贺一声,更何况青丘狐族的李白。可青龙不久前痛失所爱,韩信不想在这个时候成双成对地惹人厌烦,更不想往青龙伤口上撒盐。

  所以当青龙还是出现在他的宴会上时,青龙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仍然穿着青色华服,银冠束发,他的表情和从前一样冷静平淡,仿佛那些生离死别都是黄粱一梦。可他眼底的青灰骗不了人,熬红了的眼也骗不了人。

  韩信的心颤了颤。

  于朱雀而言是死别,于青龙而言却是生离。他可以忘个一干二净,却偏要折磨自己,不能忘,他所有的好,他所有的话语、表情、动作,一个眼神一个笑,都不能忘。

  那盒给朱雀疗愈眼睛的草药都备好了,却再没机会送出去。

  原本青龙该带着朱雀来他的生辰宴会的,明明不久前还存在在两人对话里的鲜活生命,此刻却只能永恒地存在于他们的对话里了。

  韩信想起那天朱雀来寻找青龙,仿佛是携了一身的春风合着桃花香来的。他蒙着双眼,清清浅浅地笑着,衣袂飘飘,天上天下,都再找不出这么一个温柔的人。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恭喜。”

  这句恭喜,韩信一时间无言以对。

  青龙瞥了眼站在他身边的狐族少主,目光微弱地颤了颤。柔顺的耳朵,银色的长发,像极了他。

  像,却不是。

  他有更温润的脸庞,有更柔软的手指。他微微阖眸的时候,会有一小片灰色阴影落在他的眼底,像是蝴蝶落在花朵上一般轻盈。他笑起来的时候没有半分侵略性,好看的像是琉璃一般光彩熠熠。

  青龙垂下眸子,除了一句“恭喜”,他一时间竟然再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恭喜他什么呢?恭喜他又涨一岁,还是恭喜他良人在侧?

  那究竟是在恭喜他,还是讥讽自己?

  青龙沉默地入了座,抬头望见坐在首座旁的嫦娥和女娲。天神姿态雍容,纷繁的衣饰把她们装点的像是华丽的金丝雀儿。

  青龙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他垂着头,给自己斟满酒。宴会开始,九个穿着飘飘红裙的女孩踏乐而入,在宴厅中央翩翩起舞。青龙一言不发,也没什么动作,自顾自地喝酒。

  座上各人找着各人的友人谈着,舞女跳着舞,美酒一壶壶端上,珍馐佳肴流水一般呈上来。韩信侧身同李白低语,片刻后露出颇为开心的笑容。他望着李白的时候眼里都闪着光,好像眼前这人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世间一切灰白无色,唯有他是一抹色彩斑斓。

  喝了酒,道了恭喜,青龙站起身来,沉默地从侧殿离开。

  韩信默不作声地望着青龙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无话可说。

  “这些日子下了好大的雪。”李白突然开口,来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韩信怔了怔,慢慢放下酒樽:“今年冬天冷。”

  

  

  

  青龙一路跌跌撞撞,也不让别人扶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往何处走,反正走到何处,也没人在等他回来。走走停停,等回过神来,已经回了青龙殿。

  那段白绸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青龙看着只觉得心疼。他脚步虚浮地走过去,抓起那段白绸,从木架上取下一个盒子,他不能再看了,再看一眼,都怕自己就这么随着他去了。

  青龙手指颤抖地打开木盒,当即愣在了原地。

  方方正正的盒子里,躺着一根赤金羽毛。

  那天神火燃烧,焚烧了朱雀的魂魄和神躯,什么也没留下来。他魂飞魄散,连衣衫都焚尽了。

  守护神陨落之时,神躯是留不下来的,会随着神识一起消散在天地间。魂魄归于天庭,等待着神躯重新凝和,再次转世而生。

  朱雀……朱雀没有死么?

  那根羽毛,分明是他小时候留下来的,当年青龙靠着它活过了没有朱雀的日日夜夜,安慰自己,他还活着。

  现如今,这根羽毛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没死么?

  可是他在他的眼前消散成了赤色光辉,那个场面青龙一辈子都忘不掉。

  你在哪儿啊?你没有死,那你在哪儿呢?

  青龙紧紧地攥着那根羽毛,好像他的命都系在上面。他急急忙忙地奔向朱雀殿,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去那里,可是他要找他,如果朱雀没有死,那他一定是气青龙找不到他,不肯回来。

  朱雀是生他气了,他入了自己的梦那么多回,自己却还是找不到他,朱雀一定是气了,才不肯见他的。

  冰天雪地里,朱雀殿没有一丝花香,也没有半分生气,唯一的颜色是庭院中央的一棵青松。刚刚还是热热闹闹的宴会,现在又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大殿。但这样冷寂的地方大概才是青龙该在的地方,那热闹的宴会仿佛针细细密密地刺在心上。

  雪花纷飞,落了青龙满头满身。他踏过落雪的庭院,穿过冰封的回廊。他在整个大殿里寻找,却什么也找不到。他死死地握着那根羽毛,目眦欲裂。

  整个大殿冷冷清清,没有生命,只有满屋的记忆和相思。这里盛着朱雀多少年的可望而不可即,多少心碎,多少午夜梦回突如其来的孤独,现在终于都回到了青龙身上。

  这些痛苦,这些思念,都是青龙带给他的,于是现在又都还给了他。

  没有,整个朱雀殿空空荡荡,连他一丝影子都没有。青龙想要撕心裂肺地喊,却最终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

  我错了,我找不到你,你出来吧,你出来见见我……别生气了。

  原来那个梦是真的,青龙翻遍了整个朱雀殿,却找不到那个人。他目光麻木:

  “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青龙在冰冷的床榻上合衣躺下,他怔怔地望着冰封的穹顶,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他伸出手,开始在虚空中一笔一笔地描绘那人的眉眼。

  他有柔软的长发,温和的眉目,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是撒了霜糖的糕点,他的眼睛里有一整片瀚海和星辰,在他眼里闪烁,点点星光,片片波澜,都是他眼里的一寸微光。

  青龙想,他大概就是沦陷在那惊天动地的一眼里。当他摘下白绸缓缓地、缓缓地睁眼望向他的时候,天地无声,星河缥缈,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里寸寸崩塌,融成他眼里的一翦秋水。

  他是这世上最温和最善良的人,顾及每个人的感受,至死也不会伤人半分。哪怕是疼得狠了,也说不出多么狠毒的话,被人重伤也不曾出口一句诅咒。

  青龙指尖青色的灵力缓缓描摹着那人的轮廓,他只觉得心口又疼了起来,五脏六腑都烧得难受。他摁住胸口,把那根羽毛贴在身前,右手继续描画,也许是他眼花了,竟然觉得自己指尖的灵力掺杂着丝丝缕缕的赤色。

  画到最后,他已经疼得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是觉得那个人好像真的在对他笑。

  青龙怔怔地看着虚空,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在他走的那天、在睡梦里流干净了。

  眼泪顺着他的轮廓缓缓划入鬓角,他突然觉得心口狠狠一疼。

  你在哪儿呢……

  我找不到你了,你到底在哪儿呢?

  是你先说喜欢我。

  青龙猛的咳出一口污血,随着这第一口血,竟然似是止不住一般,鲜血大口大口地喷出口。

  你怎么不记得你说你喜欢我,却偏偏记得你说要保护我……

  虚空中那人的轮廓还未散去,仿佛要俯下身拥抱他。青龙一边流泪一边呛着血,他心里像是有把火日日不停地烧着,烧得他肝肠寸断。

  青龙紧紧地压着牙,抬手用手背捂住嘴,可是鲜血还是顺着侧脸往下淌。

  他不能不想他,可是每次想他,都是两败俱伤。

  守约……梧桐未死,你怎么还没找到回家的路。

  

  

  

  32

  “哥哥在等谁?”小女孩看着坐在窗边一动不动的青年,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过了很久,以至于她觉得那人不会回答她了的时候,他突然轻声开口,那声音缓慢珍重,仿佛一开口就散在了风里:“我爱的人。”

  “可是哥哥已经等了很久了,他还不回来么?”

  “会回来。”

  青年坐在窗前,窗外只有一地皑皑白雪,每一片雪花落下,都是无声的折磨落在心头。庭院里从来没有瑟瑟寒风,可是大雪无穷无尽,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女孩有时想,那片片飞雪,像是剪碎了的寸寸时光,他要让它们一直下,一直下,方才不会忘了那些过往。

  “那哥哥爱的人去了何处?”

  “天涯海角。”

  “那不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么?”

  “所以我不能去找他。”

  “那我陪哥哥一起等。”女孩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可他若一直不回来,我能陪你多少年呢?

  “等我死了,你就走吧。”青年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没有任何希望,仿佛知道他这一生等不来他的想要。

  女孩坐在一旁,看着青年倚在窗边,他清瘦、冷峻,沉默寡言,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等不到那个人的。那人躯体消散于天地,要等多少年才能回来啊。那你等的到底是什么呢?你这千年的时光索然无味,陪你的就这一院飞雪和一壶清酒,带着满身满心的伤痕累累,你要把这一世的时光反反复复回忆多少遍,反反复复伤害自己多少遍,跌跌撞撞多少回,才肯忘了他,忘了这一世的互相折磨?

  你可知,我也曾见过你天真烂漫的样子,也曾见过你眉眼含情的样子,也曾见过你站在他身边是天造之和。你何必语焉不详,何必试图掩藏那些情伤呢?

  “我想……想你的粥了。”

  麒麟缓缓睁开眼,看着窗子外干干净净的蓝天,万里无云,偶尔有灰色的飞鸟掠过。

  守约,现在换青龙等你了。

  你那么爱他,怎么舍得让他等这么久?还是你心里也有怨气,你怨他不回来,于是你要罚他,罚他尝尝等待多苦。

  麒麟再次合眼。她带着千万年的记忆,活的疲倦沉重。她这漫长荒谬的一生,绝不该爱上任何人。

  可是记忆仿佛是泛黄的书卷,被清风无意翻弄,哗啦啦地掀过万年时光,隐隐透出一个淡漠的背影。

  高长恭……

  千万年的时光汹涌而过,剩下的,就只有这个名字了。那丝丝缕缕的感情,都已经化在千万年的时光里,再也拼不出曾经的心动。

  麒麟缓缓坐起来,她这些日子总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来,记忆不甚清晰,能记得的,多半也就是那无声无息的飞雪。她的灵魂苍老,千疮百孔,其实能记得住的东西也不多了。哪能记得那一寸的时光呢?那要多痛苦。

  该忘的,就都忘了,忘不掉的,就不去想。

  麒麟起身,她突然想去朱雀殿。

  坐在窗边,好像还能看到那人背对着她倚着窗边的模样。

  

  

  嫦娥坐在自己的大殿里,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盅。在宴会上她又看见了青龙,心里只有苍凉和无奈。她自知不怪青龙,可是又哪能没有半分怨恨呢?但那人也是一副苍白的面孔,目光麻木空洞,和周围的欢闹格格不入。

  嫦娥想问问他,你心疼么?他在你面前点燃了魂魄,他把他最后一点温暖尽数给了你,他这一生,都败给了对你的爱,他魂飞魄散时千刀万剐的疼,你要用多少年的思念来还?

  你为什么没保护好他,你为什么让他遍体鳞伤,你说的那些誓言难道都不做数么?你给他起名“守约”,是不是冥冥之中还记得自己的亏欠?

  一句句一字字,倒像是问她自己。

  “嫦娥,朱雀已经魂飞魄散,南方却不可没有守护神,若你愿意,便再造一位守护神……”女娲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

  “南方魔种已经被青龙屠尽,还了朱雀一双眼睛。”嫦娥淡淡地望着眼前茶盅,茶水清澈浓郁,散发着浓浓的茶香,倒映着她的面孔,“不必费力了。”

  “但魔种终会再生,南方领主的位置不能一直空缺下去。况且,朱雀麾下还有颇多将领,群龙无首终归不妥。若你思念朱雀,再造一位便是。”女娲语气和善,循循善诱。“神火难得,但寻常些的宝物又不是没有,也可聚成魂魄——”

  “我说不造!”嫦娥突然拂袖将眼前的茶盅果盘扫到地上,“哗啦”一声碎了满地,“不造!”

  “世上就一个守约,你们说毁就毁了……再造一个?你当这是你手边的玩物?”嫦娥眼角通红,指着女娲声嘶力竭,她自认一生谨遵规矩,从未做出过一件僭越的事,她突然觉得可悲,她有什么资格可怜朱雀呢?她自己难道不也是别人的棋子么?“世上就一个朱雀,没了就没了,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他?!”

  “他做错了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他?”嫦娥颤抖的手指过空无一物的大殿,声音喑哑,她指着女娲,一步一步后退,“你们害死的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你们要的,就是一个筹码,一个谈判的手段,一个可以爱惜也可以打碎的琉璃盏,他该铁石心肠,该无情无欲,该和你们一样自私自利苟且偷生,要不然怎么斗得过你们?”

  “为什么你们没有一点报应,为什么所有的劫数都应在他身上?

  “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你们应该在未来无穷无尽的日子里后悔,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能被这么欺负也不言不语,再也没有人……傻成这样让你们欺负了……”

  说着说着,嫦娥就哭了。仿佛这些话都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也仿佛是字字泣血,说给朱雀听。

  你怎么这么傻,傻到谁都能欺负你。你怎么就不肯拧着反抗呢?你怎么就还能相信这些神能真的在乎你呢?你怎么就能相信他们真能放你和青龙一条生路呢?

  天底下哪有那么美好的事?

  女娲沉默地望着泪流满面的嫦娥,恍惚间她还记得嫦娥少时的样子。她温和善良,造出来的朱雀也与她一般无二。那时她牵着朱雀的手,把他带到天庭诸神面前,目光中分明有浓郁的悲伤,她看着朱雀手足无措地站到四个战友身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姐姐”,便被送下人间。

  曾经,嫦娥也清清浅浅地喊她“姐姐”。女娲突然觉得心里难受。她们是什么时候形同陌路的,竟然一时想不起来。那时那个小姑娘被她牵着手,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怀里抱着小小的兔子。她战战兢兢地,仿佛连迈哪个步子都要事先想好般。女娲牵着她走到自己的寝殿,吩咐下去给她准备她喜欢的糕点,告诉她说,在外人面前要规规矩矩的,不要惹祸上身,也要谨言慎行,但是在她面前,就不必循规蹈矩了。

  形同陌路,究竟是一瞬间的事,还是千万年的事。

  嫦娥哽咽着不再说话,大殿中一时间寂静无声。她背过身去,无意识地抚摸着左肋,那里曾经缺少过一根肋骨,如今却像是缺了一块肉般隐隐作痛。

  打破这片寂静的是匆匆忙忙赶来的侍卫:“嫦娥殿下、女娲殿下,麒麟殿下说有急事求见!”

  女娲愣了愣:“让她进来。”

  麒麟进来的那一刻,女娲怔了很久。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好像横亘在她们之间的是一堵用时光砌成的墙,墙的两端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不可讲。

  “殿下。”麒麟垂首下跪,眼眶发烫,“求殿下看一眼青龙,他吐血昏在了朱雀殿,我没有任何法子,不知道他伤在何处,求殿下去看一眼他。”

  嫦娥错愕地转过头来看着麒麟,一时间无法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麒麟真的是怕了,她怕最终青龙还是跟着朱雀走了,走了要是不肯回来了,要他们三个怎么办。

  片刻后嫦娥握紧了拳头:“跟我去找后羿。”

  

  

  嫦娥看着这满院的白雪,一时间凝噎无言。物是人非,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上次她来寻找朱雀的时候,那人还是一身赤色长衣翩翩少年的模样,现如今连一点凭吊的东西都不曾留下。

  后羿来到青龙殿看着脸色苍白的青龙,皱着眉叹了口气。他的血染红了大片衣襟,顺着侧脸滚下的浸湿了身下的绸缎。他眉头紧锁,仿佛是被噩梦魇住了,他的嘴唇翕动,没有半分血色。

  后羿轻轻碰了碰青龙,眉头皱的更紧:“怎么这么烫?”

  言罢,他举起手凝起神力,缓缓汇入青龙的身体,神力刚刚进入青龙身体,刹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仿佛有什么在一瞬间将那股神力吞噬殆尽。这种霸道的力量让后羿莫名有些熟悉,他再度汇聚神力,却和上一次没有不同。

  嫦娥疑惑地靠近青龙身边,紫色光辉闪烁在她指尖,轻轻地靠近青龙的身体。

  却只觉得指尖光辉一闪,嫦娥霎时间抽回手来。

  她错愕地看着青龙,突然看到被他握得皱巴巴的一根羽毛。

  片刻后泪水滚落下来,砸在青龙染血的衣服上。她措手不及地停在那里,指尖开始颤抖,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目光悲切荒凉,却带着莫名的惊异。

  她忍不住碰了碰那根柔软的金色羽毛,恍惚间觉得指尖一暖,丝丝缕缕温热顺着指尖落入心里,烫的她眼泪簌簌滚落。她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那缺了一块骨头的地方开始刺疼。

  后羿难以置信地看着青龙。

  “神火……”嫦娥哽咽出声。她转过头来望着后羿,抓着他的手,颤抖的要握不住,她期盼的望着他,仿佛乞求他给她一个答案。

  后羿紧紧攥住嫦娥的手,把她的头埋进自己怀里。

  青龙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五脏六腑变得千疮百孔,全身灵力尽失。

  因为有一簇微弱而幼小的神火,那么脆弱那么渺小,却真真切切地在他体内缓缓地、缓缓地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