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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乘恋爱 (2) 刘在一x郑受彬


  “欧尼?”

  

  画面很暗,只看出是对着地面,通话的另一头传来脚步声。

  

  “欧尼不是要一起回去吗,你现在在哪里。”

  

  脚步声没有停止,也没有停顿,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目的地。

  

  郑受彬慢慢屏住了呼吸。危机感再次裹挟她的心脏。

  

  画面中出现了墙面,已经走到头了吗。

  

  咔哒一声,镜头开始旋转,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稍微急促的呼吸。

  

  镜头晃动个不停但是多了一些光块,等到对面的人重新站稳,画面慢慢稳定,依旧朝下对着地面。

  

  从统一灰白的平坦地面,变成空无一人的街景,只有街灯和跟晚间营业的广告牌。还有视......


  “欧尼?”

  

  画面很暗,只看出是对着地面,通话的另一头传来脚步声。

  

  “欧尼不是要一起回去吗,你现在在哪里。”

  

  脚步声没有停止,也没有停顿,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目的地。

  

  郑受彬慢慢屏住了呼吸。危机感再次裹挟她的心脏。

  

  画面中出现了墙面,已经走到头了吗。

  

  咔哒一声,镜头开始旋转,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稍微急促的呼吸。

  

  镜头晃动个不停但是多了一些光块,等到对面的人重新站稳,画面慢慢稳定,依旧朝下对着地面。

  

  从统一灰白的平坦地面,变成空无一人的街景,只有街灯和跟晚间营业的广告牌。还有视频最下方,超出天台边缘的鞋尖。

  

  “来找我。瑟琪。”

  

  郑受彬停止了呼吸。

  

  “你在哪里!”她反应过来,大声叫道。

  

  “嘘,小声一点。不要被其他人发现,提示,我能看见你。”

  

  郑受彬马上站起来,一一看过附近楼顶。或许是视角受限,她没有看到疑似跳楼人影。不对,现在通知仍在场的工作人员,郑受彬看向手机,打开群聊。

  

  “瑟琪啊,不可以场外求援,这是我们两个的游戏。我可以看到你。”

  

  “你是在一?我现在相信你是在一了。告诉我你在哪里!”

  

  “别害怕,瑟琪。你很快就可以找到我,看得更仔细一点,不要用联络其他人。”

  

  不能挂断视频,如果对面是刘在一,郑受彬无法预测她的下一步行动。

  

  “在一。”再次呼唤这个名字,郑受彬只能咽下自己的心里翻滚的情绪,“先下来好吗。我现在相信你是刘在一。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欧尼的身上。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嗯,我刚刚很想要说呢,很重要的事情,可是瑟琪走得太快了。”

  

  郑受彬已经爬上了车顶,记下着附近街道的大致布局,亮着灯的店铺,对比手机内的画面。

  

  “有人过去停车场了。”

  

  她能看到自己跟停车场门口。“有其他的提示吗在一。就像之前在天台一样好吗,一步步指引我去到你。”

  

  “可爱。”手机内传来一声轻笑。

  

  “嗯,先走出停车场,在门口碰到很多熟人,瑟琪可是演员,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吧。”

  

  “好。”不好,郑受彬带上耳机,手机则放进了上衣口袋,她礼貌且快速寒暄,告别,刚出门口,撞上了惠元跟吴友利。

  

  “受彬欧尼。”姜惠元招手。

  

  “啊,惠元,友利姐,你们要回家了吗。”说了一句废话。郑受彬扯出一个笑容。

  

  “不是哦,我跟友利姐准备去吃宵夜。我还以为你跟惠利姐在一起。”

  

  “欧尼正在等我,我有东西忘记拉在化妆间了,急着回去拿。我先走了。”

  

  吴友利突然捂脸。而后被姜惠元用手肘轻轻一顶。

  

  “拜拜。”姜惠元道别。“友利欧尼的想法写在脸上,可捂脸也太欲盖弥彰。”

  

  “你不懂。”吴友利控制着自己表情,憋得嘴角抽搐了一下。

  

  “还好受彬没有问我们看没看见惠利姐。同样拍摄了一天,但她们俩身体真好啊,还有精力捉迷藏。”姜惠元感叹道。“好想快点到餐厅,我好饿。”

  

  

  

  

  

  得到进入摄影楼的命令,郑受彬避开了下班的人员,走应急楼道去了无人的楼层,在渠道电梯间,按下按钮。“你在天台吗,在一。等等我,我马上上去。”  

  

  楼层慢慢得变化,郑受彬调整呼吸跟心跳。冷静一点,在一真的出现在惠利身上,在一现在要做什么,惠利又去了哪里,她变成了刘在一吗?

  

  进入天台的门虚掩着,进入大楼后刘在一结束了视频。越接近天台,郑受彬的脚步渐慢,她停在了门口,手定在半空,久久没有推门。如果她是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在一,那么她的时间在剧中的瑟琪高考之前。是反抗了父亲后,没有获得完整自由的在一。很久没有见到瑟琪的刘在一。

  

  那么自己应该如何扮演一个正确的瑟琪,或者自己能够冷静得扮演瑟琪吗,面对威胁惠利身体来表明态度的在一。

  

  

  推开门后,郑受彬的视线锁定在了站在天台边的高瘦背影,呼吸停了一瞬,她慢慢靠近。

  

  “对不起,但我想只有这种方法你才能知道我是谁。”刘在一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琪,眼神温柔。

  

  郑受彬有些意外,但没有放松警惕。

  

  “那先下来吧,在一。我们好好谈一谈。”郑受彬向前想拉住在一的手。“太危险了。”

  

  “天台的风景很好,能看到很多,我没有来过这里。我经常向神祈祷,问神明我什么时候能见瑟琪,什么时候可获得真正的自由。”刘在一没有理会,继续说,“但我觉得感到熟悉,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汉江。”

  

  郑受彬心提了起来,“可以回去,在一。神明会把你送回原本的世界。神明回纠正错误,你能来到这里,一定存在回去的方式。”

  

  “别害怕。”郑受彬安慰道。

  

  “扮演这个人是一个很费力的事情。李惠利。临走前,她的经纪人还告知了我明天的行程。这里跟我之前的世界,哪一边才是梦。为什么我在这里是一部电视剧里的角色,还有瑟琪。善意的竞争是什么,我的人生似乎被写成了一个故事,而我现在使用这刘在一扮演人的身体。”刘在一再次转身,冷冷道,“我确实好奇从这里结束的,会发生什么。”

  

  如果说之前郑受彬还抱有任何幻想,都在此刻被击碎。她声音颤抖,“不要这么做。在一。一定会有办法。”

  

  剧中的天台发生了什么,郑受彬的大脑疯狂会想,一段一段台词与场景闪过。甚至在惠利邀请她去家中对戏时二人也讨论过这一段剧情。

  

  “在一前期的掌控欲实在很高。”李惠利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剧本,“瑟琪任何一点逃离的举动都要被掐断,并不怀有恶意,但为达成目的行为非常,坏心。”

  

  “对啊,但我其实很喜欢呢,欧尼。”郑受彬有一些脸红。但是在惠利鼓舞的目光下,慢慢说道,“当时的瑟琪并不知道刘在一的真心,她把所有的外壳都丢掉了,像在一展现了自己最低端的一面。”

  

  “哇。”惠利姐小声感叹,眼神飘忽。“说起来,不少人向在一下跪……”

  

  对,郑秀彬想到的只有下跪。“求求你,在一。请。”

  

  她还没有完全跪下。只是膝盖一弯,刘在一好像预知到了一般,跳了下来,咚地一声落地,近乎瞬间扶住了她。

  

  “啊,抱歉,自顾自说了一些丧气话。”刘在一轻轻整理着郑秀彬额头前的乱发,“我刚刚没有考虑瑟琪的感受,很久没见到你,因为是瑟琪在听,连糟糕的抱怨都脱口而出。”

  

  “吓到你了。我绝对不会放弃生命,就算是跳崖,我也活下来了不是吗,怎么会轻易放弃因为瑟琪而得来的新生。”

  

  刘在一捧着郑受彬的脸,无比认真。“永远不要再向我下跪,瑟琪。我不喜欢。”

  

  “啊,没事,是我太紧张了。”郑受彬慌乱地摇头,眼里蓄着的泪水逃出了一滴,被刘在一伸手抹去,而后被轻轻抱住。

  

  “你身上好凉。”

  

  郑受彬颤抖了一下,今晚积累的忧虑害怕,甚至心里暗藏的对在一恐吓的怨气都一一被眼泪冲散。惠利欧尼的拥抱,自从杀青那天之后,她们也曾聚餐一次,四人一起,拥抱这么亲密的举动也不再可能,她缓慢地抬起手回拥,却也不敢用力,双手一触碰到衣物便停止,虚虚地环抱着对方。

  

  这样是不是有些卑劣,惠利消失了,刘在一用她的身体给予自己拥抱,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眼泪已经止住,但还是贪恋这个拥抱。过了好久,她才抬头,惠利不,刘在一竟然也在静静流泪。

  

  “嗯,在一啊,为什么你。”郑秀彬抬手,用手指抹去了泪水。

  

  刘在一表情有些尴尬,或者羞耻,声音带着轻微的哭腔,”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太想瑟琪了。”

  

  “没关系的,在某种意义上,我确实是瑟琪。”郑受彬心里沉闷,“你们会再次见面的,在瑟琪高考前一天。”

  

  “为什么你会知道,因为这一部电视剧?”

  

  “嗯。那一天还下着初雪。你会突然出现,补上之前没有送出去的鞋还有最好的祝福。是瑟琪人生里最大的奇迹。”

  

  “美好得跟拍电视剧一样。”

  

  刘在一站直,脸上还有泪痕,微微泛光,正色道,“重新自我介绍,我叫刘在一。”

  

  她再次伸出了手。

  

  “我叫做郑受彬,名字的意义是接受光。”

  

  “很好听的名字,受彬。”刘在一笑着说道。“我还想知道更多关于受彬的事。”

  

  “嗯,在一啊,我们去找个地方聊天吧。”

  

  “好,受彬决定吧。”

  

  两人中间传来了一声咕噜声。

  

  “我有点,饿了。”黑暗中某个人脸红。

  

  “我们去找一家饭店吧,我也很饿。”

  

  

  

  两人做上了惠利的车,受彬落下的东西被好好放在后座,刘在一余光扫了她一眼,坐上了主驾。

  

  “告诉我去哪里就行。”刘在一递过手机。

  

  受彬翻找了几家自己去过的餐厅,都已经关门。至于未知的店铺,她不打算冒险尝试,“去惠元,朱艺莉发的餐厅怎么样。她很会选餐厅。”

  

  “不会见到吗,我想要两个人一起吃饭。”

  

  “我知道的附近的餐厅都结束营业,我打电话问一下店员有没有包间。”郑受彬输入号码。

  

  “就去那里吧,我想要。”刘在一吞回了瑟字,“受彬今天只跟我说话。避开她们就好了”

  

  “嗯。”真正的刘在一好像更加粘人,自己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能够信任的人,是不是应该我来开车,受彬突然意识到了两个人年龄差。

  

  “不算很远。”刘在一开了导航,放在支架上,转头自然地给弯过身,给这个世界的瑟琪扣上安全带。

  

     可爱,刘在一想。她故意靠得很近,动作慢吞吞,余光看着瑟琪的脸慢慢变红。

  

  “好了。”刘在一看了脸红的瑟琪一秒。

  

  “我们出发吧。”

  

  说完,她回正身体,插入钥匙。

  

  

  

  

  

  (下章还没开写,可以留评论选择要不要碰面,是成功躲过开始双人约会,还是被发现,四人餐还是别的。

  以及彩蛋完全不影响剧情,只是依然没写到惠利那里,所以彩蛋补下戏份。)

 

  

  

轻言

捡一下智能手机 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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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太厚

【李惠利X郑受彬】先婚后爱—把自己交给对方


吵架的那天,像是一场小地震。


没有摧毁什么,却让一些结构松动了。

也让郑受彬意识到,有些东西,她其实早就该打开来看一看。


她过去总以为,承受是自己的责任。

不说,是一种成熟;不麻烦别人,是一种礼貌。可那天以后,她发现自己错了。


原来爱一个人,不只是要忍耐她的坏脾气、包容她的脆弱,也要勇敢地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疲惫、困惑、不安。


那些她从没说出口的情绪,在李惠利的眼泪与拥抱里,终于有了容身之处。


  

关于郑受彬的觉悟是在某天晚上。


郑受彬照例带着笔电回家,一回到家没说什么,洗完澡就坐到餐桌前开始改图。


桌面上摊着设计图、便条纸、咖啡杯,和她卷起来...


吵架的那天,像是一场小地震。


没有摧毁什么,却让一些结构松动了。

也让郑受彬意识到,有些东西,她其实早就该打开来看一看。


她过去总以为,承受是自己的责任。

不说,是一种成熟;不麻烦别人,是一种礼貌。可那天以后,她发现自己错了。


原来爱一个人,不只是要忍耐她的坏脾气、包容她的脆弱,也要勇敢地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疲惫、困惑、不安。


那些她从没说出口的情绪,在李惠利的眼泪与拥抱里,终于有了容身之处。


  

关于郑受彬的觉悟是在某天晚上。


郑受彬照例带着笔电回家,一回到家没说什么,洗完澡就坐到餐桌前开始改图。


桌面上摊着设计图、便条纸、咖啡杯,和她卷起来的袖子。深夜的灯光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安静,也更远。


李惠利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晚上。


她坐在沙发上,本来打算等她忙完一起聊一下今天的行程、或者只是窝在一起说几句话再睡,却在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


郑受彬一边修改建模、一边偶尔看手机里的讯息,时间就这样悄悄流走。


等她终于收笔电、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伸懒腰,转头一看,才发现沙发上那个等她的人,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客厅的灯光柔柔地洒在李惠利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一幅静止的画。


郑受彬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脚步慢慢走过去,弯下身轻轻把她头下的抱枕调整好,又悄悄帮她盖上了膝上的毯子。


她没出声,只是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脸。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被什么碰了一下,很轻,却很深。


李惠利的呼吸规律地落在她面前,嘴角还有一点点微笑的痕迹,就像她睡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


郑受彬安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心里忽然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


不是因为李惠利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这么简单地,等着她,陪着她,然后在她忙完的那一刻还在原地。


一种很温热的感觉慢慢填满她的胸口,她低头,几乎没有犹豫地,在李惠利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一瞬间像什么柔软的泡泡被碰破了。


李惠利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缓缓睁开,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妳忙完了?”


郑受彬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李惠利微笑了一下,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回房间睡觉吧。”


她没有问那个吻的意思,也没有惊讶,像是早知道受彬总有一天会这么做。


郑受彬站起来,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房间。


灯没关,脚步很轻,但她们的心,好像在那一刻靠得更近了一些。


那是郑受彬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被爱着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她不想再让爱她的人担心了。



于是她开始改变。


不是剧烈的,不是轰轰烈烈的改变,

而是那种很细微、却真实得像春天那样的变化。


她开始主动问:“我可以跟你说件小事吗?”

开始在下班后说:“今天有点累,但还是很想你。”

  

甚至在某个突然安静下来的夜里,轻声说:“原来说出来其实一点也不难。”


李惠利什么都没说,只是握住她的手,像在说:“谢谢你。”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

原来她一直以为“踏出那一步”很难,但其实不是很难。


只是她从没遇过一个,让她愿意踏出去的人。


如果不是李惠利,她也许还是那个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忍住的自己。


但因为是李惠利,她才发现,

她可以变得更柔软,也可以变得更诚实。


她学会了一件事,

原来说出口,不是示弱,是安心。


她开始让对方走近自己一点点,一步步。

像开一扇窗,不急着全开,只是让阳光有机会进来。

  

那些她曾经以为只能独自面对的重量,现在可以两个人一起分担。


她没变得多话,没变得外向。

她还是那个安静又内敛的郑受彬。

只是现在的她,会说:“我需要你。”


而这句话,李惠利等了很久。现在,她终于等到了。


她不是一下子就看懂受彬的改变,但她感觉到空气变得不一样了。

  

像是一道墙被人轻轻推开了一点,有一道光偷偷溜了进来。

她没有急着回应什么,只是默默记在心里,受彬愿意对她说了。

  

她的心里有一点点甜,一点点热。不是那种大张旗鼓的喜悦,是那种只有自己知道的高兴。


那份高兴告诉她,她真的走进对方的心里了。



某个晚上,两人窝在彼此怀里,屋外细雨不停,屋内只有微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郑受彬忽然开口,声音轻轻的,像是不小心从梦里掉出来的句子:

“我们是不是根本没有一起去旅行过?”

李惠利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受彬又说,

“等我这段时间工作忙完,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我想跟你一起出去走走,哪里都好。”

  

她说完的时候没有看李惠利,只是望着天花板,语气里有一点试探,也有一点期待。


那不像是随口一说的计划,更像是一种真诚的承诺,不是为了逃离,而是为了靠近。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很久没有主动为关系提议什么。


她过去总是习惯等待、习惯配合,习惯藏起来。

  

但现在,她想主动一次,想让惠利知道,她不只是在这段关系里“被爱”的人。


李惠利转过身看着她,眼神像是轻轻笑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一点。

她感觉到受彬的体温,也感觉到她心里的某种结正在慢慢松开。

  

“好,我们去旅行吧。”她在她耳边说,声音轻得像风一样。

  

“我们去哪里都好,只要是跟妳一起。”


那一刻,她们没有计划任何目的地,也不急着查机票查车票,但那个“一起出去玩”的念头,就像一颗悄悄种下的种子。



那一晚之后的日子,郑受彬还是一样忙。

设计图、会议、现场勘查、通宵的建模修改……日子像一场一场没有停歇的奔跑。

李惠利有时看着她回到家,满脸疲惫,眼神却还是会在看见自己时亮一点。


她没有催促什么,也没有提醒什么,只是静静地在她身边,像是默默守着一个她们共同期待的约定。


但她们的生活里,多了一个坚定的节奏。


每天回家进门的第一句话,不再是“我回来了”,而是微微低头、睁着期待的眼睛对李惠利说:“要抱抱…..”


李惠利总是笑着张开手臂。


然后郑受彬会像撒娇的小动物一样埋进她怀里,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待几分钟,彷佛一天的压力都能被这样安静地溶解掉。


她真的很累的时候不会说累,只会问:“今天可以抱久一点吗?”


李惠利只会点点头,双手圈紧一点,两人就那样站在玄关前,像是在忙碌与平静之间划出一小段只属于她们的空气。


而到了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那些白天没说出口的情绪,常常会在一个亲吻里慢慢地展开。


郑受彬明明累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也还是会在床上小小声地问:“可以亲亲吗?”

她的语气不经意,却总带点害羞的可爱。


李惠利会先在她额头亲一下,再亲在嘴角,有时故意拖几秒不亲,看她眨着眼等着,那个样子可爱得让人忍不住笑出声。


有时候只是唇贴唇地轻轻碰一下,但偶尔,也会缠绵很久,像是不小心踩进彼此的柔软心事里。

  

呼吸贴得太近,谁都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吻着。

然后总会有人先红着脸转开视线。


“好、好像亲太久了……”


两人都不敢看彼此,只能在棉被里偷笑,心跳却像偷偷牵了手的小学生。


这样的时光没有太多对话,却是一点一滴地,把彼此的距离悄悄拉近。


她们的爱,在日复一日的琐碎中,变成了彼此最柔软的习惯。



终于,有一天案子结束,压力稍歇的晚上,郑受彬一回家就拖着笔电坐到李惠利旁边,像等不及的小孩似地说:“我们来讨论旅行的行程吧!”


李惠利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妳不是刚忙完吗?不用休息几天吗?”


郑受彬摇摇头,笑着回:“我说过忙完就带妳出去玩,我想说到做到。”

她语气急切又柔软,就像是对自己承诺过很久的一句话,终于要实现了。


李惠利没说话,只是伸手帮她把乱翘的头发抚平,“可是我不想看你那么累,谢谢你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这样我就很感动了,但还是先好好休息几天下礼拜再去好不好?”


受彬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有些无奈地笑:“好啦,听妳的。”


郑受彬把笔电打开、行程表拉出来。她已经准备好了,三天的旅行行程,每个地方,细节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我查好了。我们去庆州、再去海边,然后我们住温泉旅馆,妳之前说想泡温泉看星星的那个地方,我订到房间了。”


李惠利一边看着那些地名和排得整整齐齐的计划,一边笑了,眼角泛起细细的光。

她记得那些话,那些在吃饭时、睡前、甚至下雨天随口说的话。


她没想到,受彬真的记住了。


但她其实也不太惊讶。郑受彬就是这样,一旦放进心里的事,她会默默地、用她自己的方式完成。


李惠利轻轻收起笑容,看向她:“受彬啊,我们多去一天吧。”


“多一天?”郑受彬挑眉。


“嗯,就多一天留,然后让我安排吧,不告诉妳要去哪里。就当作……是惊喜。”


郑受彬没想太久,就点头了,“当然好。”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期待,又像是突然被轻轻拥抱了一下。


有些旅程,不只是走出去的距离,而是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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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琪]小狗养育APP(续)(全文9500,无需解锁彩蛋~)

  一阵头晕目眩后,刘在伊深呼吸两秒,她弯腰将文件捡起来,点开手机将每一页都拍了照片。

  

  只是拍照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这怎么可能?

  

  刘在伊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将文件放回原处,又再次去了监控室插入一段伪造监控,才冷着神色迈入黑夜里。

  

  刘在伊回到房间里立刻仔细搜索那则女子溺水新闻。

  

  这次有更清晰的现场搜寻照片。

  

  漆黑的树影下,一个中年女性红着眼眶似乎是在悲戚地哀求着些什么。

  

  在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时,刘在伊的心彻底被冰冻了。

  

  这是资料中禹涩琪的继母,也是那个经常出现在J医学中心门口,憔悴却始终...

  一阵头晕目眩后,刘在伊深呼吸两秒,她弯腰将文件捡起来,点开手机将每一页都拍了照片。

  

  只是拍照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这怎么可能?

  

  刘在伊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将文件放回原处,又再次去了监控室插入一段伪造监控,才冷着神色迈入黑夜里。

  

  刘在伊回到房间里立刻仔细搜索那则女子溺水新闻。

  

  这次有更清晰的现场搜寻照片。

  

  漆黑的树影下,一个中年女性红着眼眶似乎是在悲戚地哀求着些什么。

  

  在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时,刘在伊的心彻底被冰冻了。

  

  这是资料中禹涩琪的继母,也是那个经常出现在J医学中心门口,憔悴却始终坚定的女人。

  

  溺水的人只能是禹涩琪。

  

  那个出现在刘在伊手机里的禹涩琪。

  

  那个明明在照片里朝她笑得眼睛弯弯的小狗禹涩琪为什么现在又再次变成了一张轻飘飘的寻人启事?

  

  是不是错过了?

  

  刘在伊是不是和现实中的禹涩琪错过了?

  

  刘在伊抖着手打开游戏APP,现在她竟然有点不敢看游戏里面的禹涩琪,而是直接点击游戏客服通道开始打字。

  

  [你之前是对我撒谎了,是吗?]

  

  [你一定是在水里捞到了禹涩琪把她关起来了,要配合你们完成这个恶心的让她痛苦的游戏,对吗?]

  

  [回答我!]

  

  漆黑的头像亮起。

  

  [尊敬的小狗主人,请冷静。]

  

  [本游戏从不欺骗用户。]

  

  [所以也绝对不存在将禹涩琪关起来配合我们完成游戏的事情。]

  

  [而且禹涩琪痛苦?哪里来的痛苦?]

  

  [您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是痛苦还是幸福?]

  

  [您难道忘了禹涩琪越来越高的开心值和健康值?]

  

  刘在伊闭了闭眼睛,在这一段相处的时间里,不知不觉她已经通关了很多噩梦闯关游戏,禹涩琪那些痛苦的、孤单的、不快乐的过去和回忆通通被“仙女教母”的魔法杖和草莓牛奶蛋糕填满。

  

  当禹涩琪伤心流泪时,刘在伊送给她那个她丢了很久的小狗玩偶。

  

  当禹涩琪没有考到自己满意的成绩时,刘在伊送给她一个泛着亮光的韩国大学钥匙扣,告诉她:“我们涩琪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第一名”。

  

  当禹涩琪光着脚被罚站时,刘在伊也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为她在系统商店里购买了一次漂亮绚烂的“蝴蝶烟花”。

  

  当禹涩琪被别人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刘在伊会抱着她说:“没关系,闭上眼睛”,然后在小狗睁开眼睛时,她会看到一桌子的牛奶面包,巧克力塔,五颜六色的糖果任她挑选。

  

  甚至当禹涩琪为空空如也的药片包而崩溃焦虑呕吐时,刘在伊也会从仿佛拥有世间万物一般的系统商店里购买能让学习专注的药送给禹涩琪。

  

  好像渐渐的,禹涩琪影子里的水被阳光一点点晒干了。

  

  她常年潮湿的校服不再滴水,闻上去还有令人暖融融的阳光味道。

  

  她常年痛痒的伤口不再红肿,摸上去只有浅得无法察觉的起伏。

  

  她常年阴冷的记忆不再痛苦,想起来仅有数不清的幸运和快乐。

  

  她那双不在流泪也像在流泪的眼睛也变得笑意盈盈,午夜梦回时,记起来的不再是她无法忘却的噩梦,只有甜甜的蛋糕和太阳的味道。

  

  就像那片以前要吞噬她的沙滩一样,她只能想起令她惊奇不已的魔法杖树枝了。

  

  她忘了。

  

  她把一切的痛苦和潮湿都忘了。

  

  现在的禹涩琪心情值长期稳定在90以上,那些禁锢着她的不幸阴云通通被她忘却了。

  

  过了这么久,刘在伊才恍然惊觉,从第一次开始,禹涩琪的记忆就在慢慢被篡改了。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看到她的小狗如此开心,她就索性没管了。

  

  后来,她也忘记了这样到底是好是坏,看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她只想对她再好一点。

  

  那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刘在伊大声骂了一句“西八”,她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后知后觉地打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设计这个游戏又为什么找到了我?]

  

  [游戏的人物为什么是禹涩琪?!]

  

  黑色的头像像是盘绕着凡人世界的巨大蛇身,嘶嘶地吐出蛇信,言语也带着令人生畏的剧毒。

  

  [为什么找到了你?]

  

  似乎是邪神在摇头叹息。

  

  [不是我选择了你。]

  

  [是禹涩琪选择了你,刘在伊。]

  

  刘在伊被这个似乎是超越自然规则的非人力量疑团重重的话逼得大骂了一句西八,朝着屏幕冷讽道:“什么小狗养育游戏?我看是满足你自己恶趣味的游戏吧?”

  

  就算刘在伊没有打字,黑色的头像也发来了回答,语气带着一些令人不适的傲慢。

  

  [你说得很不错,小姐。]

  

  [这确实不是游戏,“游戏”只是为了让你们人类更好接受的一种说法而已。]

  

  [这是……一种考验,小姐。]

  

  “西八啊,你以为你是谁,有一些超出世界的力量,就妄图考验别人、审判别人?”

  

  黑色的头像不再回话,但这种静默也无声地表达了祂对于自己观点的坚持。

  

  刘在伊抓着头发心中憋火地退出聊天界面,就看到Q版的小人禹涩琪正坐在天台上看书。

  

  好感值过半后,游戏里的流速变得呈外界几十倍的增长。

  

  刘在伊仅仅几小时再次打开游戏,时间点便进行跳跃,禹涩琪手中拿的那本书已经变成了《中考冲刺》。

  

  禹涩琪坐在天台上,神情放松,微风吹着她的脸,看起来她很舒服。

  

  刘在伊再一次真实地认识到,因为自己在噩梦中一次一次的介入,禹涩琪忘记了,她忘记自己以前很害怕天台,害怕天台的雨,害怕天台上轮子旋转的声音。

  

  某种意义上来说,禹涩琪现在无忧无虑。

  

  自己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一个人的记忆被篡改后果又是什么?

  

  真实的禹涩琪和游戏里的禹涩琪谁真又谁假?

  

  禹涩琪还活着吗?

  

  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游戏里?

  

  那个强硬的人又为什么找上自己下载了这个游戏?

  

  还有禹涩琪选择了刘在伊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在伊被这些问题压得喘不过气,她甚至不敢仔细去看Q版的禹涩琪,因为只要一看,她又会想到那则溺水的新闻。

  

  禹涩琪坐在天台上晃了晃腿,眼睛里没有阴霾,游戏里时间线的跳跃对于她来说也是眨一眨眼睛就发生了的事情,十分自然。

  

  她抬头对着空气说:“在伊,我马上要中考了,你说我能考进最厉害的彩华女子高中吗?听说那里韩国大学的升学率非常高!”

  

  刘在伊错开禹涩琪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说:“嗯,你可以。”

  

  禹涩琪心思敏感,对他人情绪的变化十分敏锐,她几乎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刘在伊语气的不对劲,她小心翼翼地问:“在伊,你不开心吗?……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

  

  这些事情刘在伊好像都没有办法朝一个存在于游戏世界里的禹涩琪说,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没有。”

  

  禹涩琪心中不安,她揪着校服的衣角,妄图找到以前的那个刘在伊,她缓缓问:“在伊,我马上就要中考了,你能不能给我加加油?”

  

  “中考加油……”刘在伊深深呼出一口气,在得知真的有一个禹涩琪极大可能已经死亡之后,她连对着这个不知来由的游戏人物喊“禹涩琪”三个字都有些困难,她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最终还是吐出四个字:“加油,涩琪。”

  

  “那如果我考得很好很好,可以给我一个奖励吗?”

  

  刘在伊垂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管心情沉重,但她还是心软了,将语气假装得轻松,“可以。”

  

  没有像以前一样拖长声音叫她小狗。

  

  没有像以前一样故意要逗她脸红从背后抱她。

  

  没有像以前一样要把天上的星星都捧到她面前一样问她想要什么。

  

  禹涩琪咬了咬唇,听着刘在伊和往常根本不一样的简短话语,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又酸又痛,她吸了吸鼻子,继续尝试和刘在伊说话,因为慌乱,连话题都不曾思考:“我……我的药快要吃完了……能不能再给我一些药呢?”

  

  此话一出,禹涩琪在心里先是骂自己愚蠢,为什么要惹刘在伊生气?

  

  平常刘在伊最容易因为药的事情生气,不过在刘在伊知道有个小混混一直在强迫将自己绑入关于药的黑色产业链,并且诱惑了自己吃药之后,刘在伊松口了:她让禹涩琪离小混混远点,她可以给禹涩琪从商店里买药,但必须按规定的天数来吃,不准多吃,高考后立刻戒药。

  

  禹涩琪自然答应了。但每次向刘在伊要药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一顿“惩罚”,彰显刘在伊对于这件事的无可奈何和愤怒,每次禹涩琪都被弄得腰软腿软,脸红心跳。

  

  可骂完自己愚蠢后,禹涩琪又有点渴望刘在伊的反应,她希望用这些反应来弥补自己心中那份越来越大的不安感。

  

  可是,禹涩琪揪着衣服站在原地,她静静地听到刘在伊用她冷淡的声音回答:“知道了,最近我有点忙,之后聊。”

  

  没有惩罚。

  

  没有关心。

  

  没有刘在伊。

  

  刘在伊离开了。

  

  什么事情啊?这么忙?为什么呢?

  

  禹涩琪的心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天台的风疯狂将她的胸腔贯穿。

  

  她从惨白的唇开始发抖,直到整个身体都因为寒冷而开始神经质地抖动。

  

  禹涩琪就这样无意识地抖着身体一步一步走回教室,直到看见自己桌子里突然出现的整整齐齐的一叠药片包,她的舌根完全弥漫起了之前疯狂磕药的涩苦味。

  

  那是一种看着自己头发一把一把的掉的感受,那是一种看着自己在镜子里的脸一点一点不像自己的感受,那是一种下一秒就要干呕出来的感受。

  

  没有像平常一样的叮嘱,没有像平常一样的控制计量,刘在伊就这样毫不在意无声无息地把药放到了桌子里。

  

  禹涩琪砰得一声撞倒了桌子和椅子,在楼道里众多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中冲进了厕所,跪在垃圾桶旁开始呕吐。

  

  头发黏在脸上,她却吐不出来一点东西,只能感受五脏六腑在因为情绪翻江倒海。

  

  禹涩琪把手强硬地伸进喉咙催吐,却死活吐不出来,最终只是让她窒息般地倒在地上目光涣散,像一位搁浅即将因为暴晒而死掉的鱼。

  

  这时候,她又只好在心里有气无力地骂自己矫情了?

  

  人家对你有求必应,你还想怎么样呢?

  

  你想要药,刘在伊也给你了?

  

  你想要祝福,刘在伊也给你了?

  

  你想要礼物,刘在伊也答应了?

  

  你还想要怎么样了,禹涩琪?

  

  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禹涩琪就这样在地上躺了很久,久到自己四肢都没了知觉。

  

  就要没知觉才行,这样她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禹涩琪浑浑噩噩地爬起来,又浑浑噩噩地往宿舍走。

  

  在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禹涩琪突然被捂住嘴巴硬生生拖进漆黑的巷子里。

  

  禹涩琪虽然学了格斗术,不过现在正是她手脚无力的时候,拼命挣扎了几下,用手肘向后肘击了几次,却还是被身后的人巨大的力量差距镇压下来。

  

  身后的人似乎是被禹涩琪的反抗激起了怒火,狠狠用手勒她的脖子,在禹涩琪快要窒息的时候又反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摔到墙上,辱骂道:“妈的,几天不见,力气变得这么大……西八啊……把老子都弄烦了……西八……”

  

  禹涩琪见到来人,瞳孔皱缩了一下,像是用力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他是谁一样,“南秉镇,你来找我干什么?”

  

  “西八……这才多少天?你就快把老子忘了?妈的,你最近在躲着我?老子蹲了这么多天,总算把你抓住了……西八……跟只滑不溜手的鱼一样……”

  

  说完,南秉镇又抓着禹涩琪的手往墙上撞了一下,“你他妈的躲着我干嘛呢?嗯?我们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还敢跑?要是我们被抓了,你还想一个人过着悠闲的日子,好学生?”

  

  “你别忘了,你吃的那些药,那些让你考第一名的药,是他妈的老子给你的,西八啊!”

  

  禹涩琪却没什么表情地说:“总之,我不会再帮你偷药了……别来找我……”

  

  “西八……你怎么敢和我这么说话……”南秉镇掐着禹涩琪的脖子更加用力,他阴狠地拉起嘴角,“老子马上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之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偷的那些药,你当老子真的不知道啊?”

  

  “什么破第一名,没了药,你就等着烂在这里吧……西八啊……你会回来求着我让你去偷药的……让我想想,你这么努力的学习,一定把药也一直带在身上吧?是不是不敢放下一点儿?”

  

  南秉镇扯着疯狂的笑,一只手却疯狂地使劲儿掐着禹涩琪的脖子,另一只手开始搜寻禹涩琪身上所有的包包。

  

  书包被打开哗啦啦地往下倒,校服的口袋也被撕开。

  

  “西八啊……藏这么深……”

  

  南秉镇用力踩着禹涩琪的那些书本,在她的校服内侧新缝上去的一个小口袋里发现了一沓黄色药片袋。

  

  “这些药你也别想吃了!做你的第一名白日梦去吧!西八啊……还敢对我这样说话……不知死活的东西……”

  

  禹涩琪被南秉镇一把摔到地上,膝盖被蹭破了好大一块皮,立刻就显得鲜血淋漓。

  

  南秉镇拿着搜刮出来的药踩着禹涩琪的书和笔袋施施然地哼着歌走了。

  

  那是刘在伊给她的药,禹涩琪无力地倒在地上想。

  

  她在原地躺了一会儿。

  

  对自己说:禹涩琪,刘在伊对你说过了,她很忙。

  

  所以,你现在在等谁呢?

  

  禹涩琪用手背盖住自己滚烫的眼睛,胸膛安静地起伏了几次,然后沉默地一点点爬起来,把那些脏兮兮的课本重新装入书包,然后红着眼眶一步一步走回寝室。

  

  之前刘在伊给的药物,她只剩了一包,禹涩琪决定留到中考去吃。

  

  因为没有了药物,禹涩琪觉得自己戒断反应很严重。

  

  她每天拼了命地学习,一旦发现自己有片刻地走神,她就张嘴侧头疯狂地灌几口冷硬的生水,呛得自己止不住地咳嗽流泪。

  

  世界的时间好像过得更快了,刘在伊出现的时间是不是也越来越少了?

  

  禹涩琪也不知道。

  

  不知道从做哪道题开始,禹涩琪开始害怕叫刘在伊的名字。

  

  因为不想听她没什么改变的,冷冰冰的回答:“嗯,好的,最近我有点忙,之后聊。”

  

  禹涩琪刷题刷到深夜,她不敢停下来,怕一停下来,她就会想到药。

  

  就会想到刘在伊。

  

  原来,刘在伊和药一样。

  

  对禹涩琪都有令她生不如死的戒断反应。

  

  直到在某一个深夜,禹涩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以为有某只恶鬼在用自己的血写恨书。

  

  抬手却摸到一片湿润。

  

  大片大片的鼻血从脸滑到笔记本上,太过用力,禹涩琪手中的铅笔断了芯,就一个呼吸的瞬间,她脱力般地从椅子上滑下去,脑袋里闪过一瞬白光,因为过于疲惫,她直接昏了过去。

  

  脑袋中的弦始终紧绷,连昏也昏得焦虑不安。

  

  就几个小时,禹涩琪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按着红血印的手从地上缓缓爬上椅子,继续抖着唇拿起笔,告诉自己:专注,学习。

  

  禹涩琪潜意识在推着她往前走:中考考好了,刘在伊送她礼物的时候会再叫一次她小狗吗?

  

  “小狗……”刘在伊有些出神地摸了摸手机上的照片,她深呼吸几口气,自己最近昼夜颠倒去联系警察局的人,点开游戏的次数都急剧变少。

  

  虽然自己现在还思考不出来禹涩琪和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对待这个游戏里看起来很真实的小狗,但她还是放不下……

  

  刘在伊只敢在偶尔闲下来的时候点开游戏看一眼自己的小狗。

  

  不过刘在伊在心里为这只小狗由衷地感到自豪,不管她是否真实。

  

  好像就算没有自己,她也能过得很好。

  

  现在,她有对童年快乐的回忆。

  

  学校里没有人敢在对她动手动脚。

  

  刘在伊点进游戏看到的更多的是禹涩琪的背影,坚定的、永远向上的背影,在书山题海里要走出一条属于禹涩琪的路——前往她的梦想的路。

  

  我们涩琪,真是了不起呢。

  

  她果然是最厉害的第一名,好像连刘在伊也无关紧要了。

  

  “刘小姐?”对面的人落座,询问了一声。

  

  “嗯,你好。”刘在伊已经三天没有睡过超过十个小时的觉,这三天她一直在找关系和警察局沟通,本来这种溺水失踪的案子已经很难处理,更别提这已经十几天没有结果了,刘在伊想要继续查下去很难,但她现在还是皱着眉头强迫自己清醒起来,抬起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对方。

  

  对上这样的眼神,对面立刻落败,悻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您知道的,我们之前已经找了很久了,一直都没有结果。”

  

  这些警察局的人全是一群老油条,其中不少有些尸位素餐的渣滓,根本不愿意管这种棘手的案件,刘在伊抬起下巴,已经和他们扯皮条周旋了三天,除了眼下的青黑完全看不出她的疲惫,刘在伊态度十分强硬,还是那句话,“找。”

  

  “刘小姐……”

  

  “整条江如果没有找完,那就继续找。”刘在伊睁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压迫感瘆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明白吗?”

  

  “我们……”

  

  “不要废话,你的女儿在彩华上高几?好像前几天才买了药?你想知道她买了什么药吗?”

  

  对面的男人仿佛一下子被掐住了脖子。

  

  刘在伊知道她又搞定了一个人,她喝了一口咖啡,静静地等待下一个人。

  

  被牵扯进来的人越多越好,这样她的小狗就会被从江水中捞出来了,刘在伊告诉自己。

  

  刘在伊缓了几秒,忍着头痛点开手机,发现自己发出去的信息还是遭到了冷淡的拒绝。

  

  禹涩琪的继母不愿意见她,她觉得刘在伊和刘泰俊大概是一路货色。

  

  刘在伊觉得这个评价挺对的,疯狂、控制欲这些她都和恶心的刘泰俊像了个十成十。

  

  不过,正是因为禹涩琪,她和刘泰俊才有了最鲜明的区别点。

  

  刘在伊轻轻吐出一口气,下一个人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到,她还是没忍住点开了游戏。

  

  幸好这次来得不是很晚。

  

  禹涩琪考完了中考,正背着书包从考场里走出来。

  

  禹涩琪看着周围的孩子飞奔撞进自己家人的怀里,欣喜激动地接过礼物。

  

  禹涩琪抬头看着阳光,突然又觉得有点刺眼。

  

  她现在依然没有勇气去叫刘在伊的名字了,不敢确定对方是否还在自己身边,也不敢确定对方是否忘记了承诺。

  

  她一步一步走上天台,想在这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吹会儿风。

  

  “毕业快乐,你好厉害。”

  

  刘在伊的声音突然响起,让禹涩琪差点哭出来。

  

  但她没有哭,只是用力憋着眼泪,用哭腔假装愉快地说:“刘在伊,你终于来啦!”

  

  刘在伊,你终于来啦。

  

  禹涩琪最近真的好想你。

  

  但她是个胆小鬼,不敢告诉你。

  

  “不是要毕业礼物吗?我来了。”

  

  禹涩琪却摇摇头,吸了吸鼻子和她较劲,声音沙哑:“不是的,是如果考得好,才要礼物。”

  

  刘在伊却不容置疑地从商店里购买了之前一早就挑好的礼物,并缓缓给禹涩琪戴上。

  

  “我们涩琪,在我这里,一直都是最厉害的第一名。”

  

  “所以不用考试和成绩,也有礼物。”

  

  禹涩琪低头,那是一条柔软的粉色丝巾,上面印着锁链的形状,缠在她的脖子上也仿佛缠在她的心上。

  

  把她最近本就酸涩难忍的心脏缠得更加痛苦了,一挤一压间,禹涩琪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想问问刘在伊去哪儿了?

  

  不是说过一直陪着她吗?

  

  她最近又在忙什么了?

  

  为什么不肯和自己说说呢?

  

  但这些话都没说出口,最先到来的是她如雨般的眼泪,灼热滚烫地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她恨自己如此不争气,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瞬间,她的心又难过又开心地再次为刘在伊而跳动。

  

  [恭喜您,您与小狗的亲密值增加25,请再接再励,继续努力获得小狗的心和忠诚吧。]

  

  于此同时,黑色的客服头像却突然发来消息。

  

  [真是不可思议。]

  

  [你的速度真的很快。]

  

  [她的好感值竟然已经到了95了,我很期待到达100的那天……]

  

  刘在伊宛如被冷水冻了一下,立刻皱着眉打字。

  

  [什么意思?]

  

  [什么叫到达100的那天?]

  

  [你要做什么?]

  

  [我问你!]

  

  [回答我,立刻!]

  

  [你要对禹涩琪做什么?!]

  

  黑色的头像不疾不徐地回答。

  

  [请不要着急。]

  

  [只是想要看一看她会如何做一个选择而已。]

  

  这时候,这张黑色的头像再次亮出了它带有剧毒的獠牙。

  

  [人类是贪婪的,这位小姐,我和你持一样的观点。]

  

  [但美感正是在美好被打碎的情况下产生,我要欣赏的就是那一刻。]

  

  “西八……”刘在伊感觉到自己狠狠地被耍了,她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总之,这个好感度增长现在看起来大概率不是好事,“西八!”,刘在伊再次大声骂了一句。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有非人的力量吗?如此遮遮掩掩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给我说清楚?如果好感值到达100,禹涩琪最终会怎样?]

  

  [她大概率会痛苦,毕竟我见过的99%的人类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痛苦。但也就那么一秒钟,或许更短,她马上就会幸福……当然有一些人类根本不会痛苦……]

  

  西八……装神弄鬼……

  

  刘在伊立刻决定:不能再接触了,她要立刻退出游戏,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不能再让好感度增长。

  

  哪怕让禹涩琪讨厌她……也可以。

  

  刘在伊用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再看游戏里的人物,点击退出游戏,并决定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打开。

  

  既然不接触,就不会增加好感值了。

  

  时间是不等人的。

  

  情感也是不等人的。

  

  当然,那颗心也不是人能控制它的跳动的。

  

  禹涩琪考完中考后已经有几天没和刘在伊说过话,她想偷偷跑去那个自己被送丝巾的天台,看看能不能获取一些勇气喊一声刘在伊。

  

  没想到,在半路,再次被捂住嘴拖进了巷子。

  

  还是南秉镇。

  

  不过,他现在看起来混得很不好。

  

  蓬头垢面,脸上很多伤,见了禹涩琪便破口大骂。

  

  “西八啊!你这女人早就算好了吧?妈的!你就是算好我会把你身上的药卖给别人是吗?西八……老子当时怎么没打死你……西八……你知道老子被你害得被那些有钱人雇了人追了多久吗?……西八……老子差点丢了半条命……”

  

  禹涩琪被他掼在墙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什么意思?”

  

  “妈的!什么意思!”

  

  “你他妈的还敢问我?”

  

  “你为什么把药换成了维生素片?!”

  

  禹涩琪的大脑被这几个字冲击地一片空白。

  

  维生素片……

  

  刘在伊把药换成了维生素片……

  

  原来从始至终就没有药。

  

  只有刘在伊。

  

  禹涩琪对刘在伊蚀骨的戒断反应。

  

  就算刻意阻止,禹涩琪的心脏还是不可抗的砰砰砰得为刘在伊跳动了千万次。

  

  禹涩琪的眼睛越睁越大,处于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晕目眩中。

  

  没有万一,没有不可能。

  

  禹涩琪为刘在伊命中注定而心动。

  

  “西八……把维生素当药高价卖出去,那些有钱人察觉出来差点没把我打个半死……西八啊……”

  

  南秉镇的骂声她已经听不到了。

  

  禹涩琪摇着头喃喃自语道:“戒不掉……”

  

  [恭喜您,您与小狗的亲密值增加5]

  

  [经系统检测到,小狗亲密值已达100%]

  

  ——————————————

  

  小狗养育日记:

  

  她还在我身边吗?

  

  她……还是小狗禹涩琪的主人吗?

  

  为什么很少和我说话了?

  

  她送了我一条丝巾,很漂亮,可为什么送了又不说一句话地走了?

  

  她很忙吗?

  

  我真的不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就不敢打扰她。

  

  好多天没说过话了,想去天台看看能不能鼓起勇气和她说说话。

  

  她把我的药换成了维生素。

  

  刘在伊……刘在伊……你怎么这么好?我真的……真的……戒不掉你……我很努力了……

  

  我们说说话好吗?

  

                                            小狗禹涩琪

                                             5月4日

  渴求小天使们的小红心和小蓝手~(✪▽✪)

菇菇菇

【在伊琪】 等待加冕的公主

全文免费  刘在伊×禹瑟琪  关于在一起后的一些瞬间

  

  禹瑟琪的手机传来一声特殊的提示音,她于是迅速放下筷子去看讯息。


  崔京的眼神追过去二里地,可惜到底没看见具体内容。她于是一只手在虚空捏了两下,煞有其事地猜到:


  “这么暧昧的提示音一定是那位刘在伊发来的讯息吧,她是不是不放心我们单独吃饭?让我猜猜她会说什么,诸如‘如果你出轨崔京我就把你们一起做成解剖室标本’这种吗?”

  

  她一通分析完,又很是自信地撩拨了下自己的刘海。


  禹瑟琪没好意思挫败她,只是笑了下没有回答那条信息的内容其实是:

  ......

全文免费  刘在伊×禹瑟琪  关于在一起后的一些瞬间

  

  禹瑟琪的手机传来一声特殊的提示音,她于是迅速放下筷子去看讯息。


  崔京的眼神追过去二里地,可惜到底没看见具体内容。她于是一只手在虚空捏了两下,煞有其事地猜到:


  “这么暧昧的提示音一定是那位刘在伊发来的讯息吧,她是不是不放心我们单独吃饭?让我猜猜她会说什么,诸如‘如果你出轨崔京我就把你们一起做成解剖室标本’这种吗?”

  

  她一通分析完,又很是自信地撩拨了下自己的刘海。


  禹瑟琪没好意思挫败她,只是笑了下没有回答那条信息的内容其实是:

  

  有想我吗?我很想你哦。


  对禹瑟琪来说是刚好的腻歪和催促,就是不好让崔京看了。因为大概看完她会是捏着人中大叫她们虐狗的场面。


  高考过后她和刘在伊不负众望地都进了韩国大学的医学系,只是研究的方向不一致。她们的教学楼离得不远,偶尔课程相似的时候会约在宿舍楼下一起走去教室。

  

  刘在伊的性格里有强压不死的幼稚和创新,于是每天见面禹瑟琪都会收获一些新开场白,类似“这位美丽的同学,你见到我女朋友了吗”,又或者是“公主殿下你不会是在等我吧”这样那样的。


  一切都很有趣,因为是刘在伊。


  大学的闲暇让禹瑟琪有了时间出来兼职,于是在系里好心学姐的引荐下做起了家教。刘在伊听到她的决定时,并没有很惊讶或者不满,只是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定要留出每天一起约会的时间。


  嘴上很是豁达的刘在伊,却总是会遛狗遛到禹瑟琪做家教的小区楼下。某次风很大的一天,一人一狗都被吹得有些发懵,但是在见到禹瑟琪的那一刻,刘在伊的眼睛像宝石那么亮。


  那天后来,禹瑟琪冲上去狠狠拥抱住了她,刘在伊很是享受这样的投怀送抱,遂把冻的脑功能缓慢的脑袋蹭向禹瑟琪好闻的发丝边。


  总之禹瑟琪如今有了不少可以随意支配的钱,可以让她在崔京过来游玩的时候请她吃饭。


  “所以,刘在伊这个家伙今天到底是有什么事,竟然都不一起陪我吃饭?”崔京终于放弃了八卦那条短信,开始追责。


  “只说是很重要的事情。”这点她确实没有骗人。


  “哇,连你都不知道她去做什么的那种重要事情吗?话说瑟琪啊,你没有害怕过吗?”


  “害怕什么?”禹瑟琪被她突然的提问问住了。


  “刘在伊一直都很受欢迎啊。就算她不在我学校,我们学校的论坛帖子里外校美女排行榜也会有她。这点你应该很有感触不是吗?你不会担心抓不住刘在伊吗?”崔京似乎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残忍,很是认真小心地提问出来。


  刘在伊受欢迎这件事有眼睛的人类都清楚。少男少女们在大学里进入了合法发情的年纪,对刘在伊示好的人就有从年轻的学弟学妹到眼神粘糊猥琐的中年发福老师。

  

  可是神奇的,禹瑟琪从来没有担心过。


  第一次她开始正式起这个问题。记忆里这学期似乎出现过一位时常开着豪华跑车的学长围在刘在伊身边过一段时间,后来什么时候消失的呢?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禹瑟琪不是个反应迟钝的家伙,只是刘在伊近乎完美地维护自己的女友。她大概想象了一下刘在伊嘲讽那学长跑车牌子不够看的场面,莫名地还有些想笑。


  崔京原先以为这个问题会让她伤心,却等来禹瑟琪一脸憋笑的表情,她总算是越来越明白这俩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了。


  “完全不会,在伊总是很贴心。”禹瑟琪认真回答道。刘在伊体贴地不让自己觉得被威胁地位,可是她却会时常吃醋。


  因为吃醋她拿着不会的医学问题而去请教某位女导师,刘在伊甚至超前地学了很多高年级的医学知识。


  “啊西,我真是多余问这个问题。”崔京懊恼起来。


  不自觉秀了一把的禹瑟琪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主动引到其他话题。


  “小京你最近怎么样?和艺莉联系得多吗?”


  朱艺莉现在已经变成了难见的红人一枚,她拍的日常视频在社交媒体上很是火爆,算起来禹瑟琪已经很久没有和她线下见过了。


  “她真的很闲啊你不觉得吗?因为现在随便发点什么东西都能赚钱了,所以她几乎全身的行头都是广告位。每次来学校找我时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所以我也不懂为什么一定要线下见面啊,或者等我去找她不行吗,真是的。”崔京不解地又大吃了一口炸鸡。


  禹瑟琪尴尬地陪笑了一下,只好暗自叹气艺莉还有不短的路要走啊。


  一聊到朱艺莉满身的名牌,崔京不自觉地看起禹瑟琪今天的打扮起来,然后很自然地被禹瑟琪露肩装下,锁骨处的颜色吸引住。


  “禹瑟琪你现在也紧跟潮流了啊,疤痕那里贴的是最近很火的纹身贴吗?哪里买的,这个图案不错。链接发我吧。”崔京说着就要去掏手机,却听禹瑟琪答道:


  “你说这个吗?不是贴的,是在伊画的。”


  “?画的?什么意思?你是指你就像白纸一样不动让刘在伊如同八爪鱼一样攀扯着你在你锁骨那作画吗?”崔京满头黑线。


  “哈哈……可能,可能,差不多?”


  刘在伊精神自由之后发掘了不少新爱好,比如这段时间她就非常喜欢画画,尤其喜欢每天给禹瑟琪设计新的“随身贴”。起初在那里作画的时候,禹瑟琪总是忍不住浑身发抖地笑起来,刘在伊趁势就会名正言顺地把她揽在怀里。次数多了,画的才顺畅起来。


  崔京不是第一个问的人,自然也不是第一个骂她们臭情侣的人。


  她们已经吃到快收尾了,禹瑟琪已经十分饱,所以只是坐在位置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汽水。崔京好似还有很多苦水要吐,却突然听到禹瑟琪手机发出熟悉的提示音。


  汽水啪地一声被手有些发抖的主人带倒了,崔京眼疾手快地帮她扶起了汽水,而后不解地望过去。


  禹瑟琪盯着手机屏幕脸色发白,刘在伊给她传了一张图片,画面里刘在伊漂亮纤细的手上染了不少血迹,虽然只有一张手,但是也能看出主人的委屈。


  禹瑟琪已经完全坐不住了,她于是快速地收拾好了挎包,对着不解的崔京解释道:


  “小京啊,在伊现在需要我所以我得立马赶过去了。账单我早就结好了,我会发信息叫艺莉来接你的!”她快速交代完,对着手机上刘在伊发送的目的地就赶去了。


  留下崔京在身后不理解地崩溃:“我明明可以自己回去啊!”


  禹瑟琪很快地找到了定位上的位置,是一个挺偏僻的小区公园,秋天的公园地上都是灰黄色的落叶,她急忙的脚步声和落叶的粉身碎骨交织在一起,然后,迎接她的是安静背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刘在伊。刘在伊的长发在秋风里摇摆成十分好看的角度,周围的一切都是枯败的,但刘在伊在阳光下等她。


  她撑着长椅跨跳过去,安稳地坐在了刘在伊身边。很温柔又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刘在伊好像受伤了的那只手,却没有看见任何伤口。


  “哪里受伤了吗?”她抬头有些焦急地提问,正好遇上刘在伊得逞的小眼神。


  “瑟琪没有发现我哪里不一样吗?”她抛出了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致命题,却忍不住臭屁地将右肩膀递出去老半截。


  禹瑟琪于是不得不看见刘在伊锁骨处新鲜的纹身,那是一个单膝跪地、长剑在手的骑士。难怪最近刘在伊总是躲在画室里偷偷创作。


  “好看吧,可是我亲手设计的。”刘在伊又开始臭屁。


  不需要提问,禹瑟琪也知道她的心意。她的鼻子开始发塞,于是她开始手脚慌乱地动作起来,最后指向了自己那经年结痂的疤痕。


  “也为我设计一个吧,在这旁边。设计一个,一样拿着剑的公主怎么样?”她好像怕自己指的位置不够清晰,突然靠近得和刘在伊头抵着头。


  刘在伊的指肚不吝暧昧地吻上了她的肌肤,以示收到。


  禹瑟琪初高中时代的噩梦里,公主裙总会如同飘荡的幽灵般,轰然自燃于她面前,就好在像嘲笑她为了当“假公主”才真流浪的前十几年人生。


  然而在高中时代的最后,混乱守序的骑士刘在伊降临了。禹瑟琪于是明白了,政治文明发展至今,世上早就没有了坐拥万千子民的公主殿下。


  如果她能加冕,她的王冠浇灌的一定是刘在伊的爱意。所以利剑啊,也在每一次刃铁嘶鸣里,说清楚我也很爱她吧。




霄凌雪

【惠利x秀斌】我好难受,帮帮我......

李惠利用力的敲了敲自己脑袋,她此时特别的懊悔,不该那么对郑秀斌的.......


发过去的信息没有回复,打过去的电话没有人接听,郑秀斌像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窗外的大雨下的很急,狠命的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急速汇聚成一条条河道,又七拐八拐的顺着玻璃很快流走。


李惠利握着手机的指头用力到泛白,一遍遍解锁又关闭,没有任何响动。


她无力的跌坐在沙发里,揉捏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


墙上的指针在寂静的客厅里响的很清晰,不断提示着时间的流逝。


李惠利疲惫的闭上眼睛,后靠在沙发上,陷入深深地自责.......


——

郑秀斌突如其来的表白,是她没有料到的。......


李惠利用力的敲了敲自己脑袋,她此时特别的懊悔,不该那么对郑秀斌的.......


发过去的信息没有回复,打过去的电话没有人接听,郑秀斌像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窗外的大雨下的很急,狠命的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急速汇聚成一条条河道,又七拐八拐的顺着玻璃很快流走。


李惠利握着手机的指头用力到泛白,一遍遍解锁又关闭,没有任何响动。


她无力的跌坐在沙发里,揉捏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


墙上的指针在寂静的客厅里响的很清晰,不断提示着时间的流逝。


李惠利疲惫的闭上眼睛,后靠在沙发上,陷入深深地自责.......


——

郑秀斌突如其来的表白,是她没有料到的。


“姐姐,不如你做我女朋友吧?”


郑秀斌给宿醉的李惠利端来一碗醒酒汤,看着她喝下,甜甜的说道,语气很随意。


李惠利嘴里最后一口汤还没咽下,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最后毫不意外的,呛着了。


说着表白的话,却不是表白的态度。


她不知道郑秀斌是出于什么目的说出来这句话,可李惠利还是被这句话搅乱了心神。


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人看见了星星点点的亮光,燃起了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渴望。


李惠利喜欢郑秀斌这件事,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郑秀斌。


那人于自己而言,像是天上的一轮明月,她可以放在心里默默的惦念,可以抬头去痴痴的仰望,但不能只凭借自己的一腔热情,就妄想占为己有。


她们之间,是云泥之别。


一个洁净的高高在上,不染一丝尘土,一个在泥垢里打滚,还乐的自在。


所以,李惠利从不敢去肖想。


只是,如今的明月,想要自己沉入海底,怎么能让人不动容......


“咳咳咳......为什么?咳咳咳.......你别开这种玩笑。”


李惠利咳的肺都要跑出来了,还是坚强的说完了自己想问的话,当然,她的心也像要跳出来了。


郑秀斌赶忙给她顺背,“至于吗,把你吓成这样?”


“至于。”


但不是吓的。


“哎,我只是......我就是觉得,你身边需要有个人照顾你,你看看自己,不好好吃饭,不好好休息,三天两头的跑出去喝酒,还总是喝醉,要不是我经常过来照顾你,你得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啊?”


郑秀斌一边皱眉说着,手里还在舀着蜂蜜打算泡水给她喝。


她熟练着照顾着自己,事无巨细,像是在照顾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人。


李惠利疯狂跳动的心脏在郑秀斌的话里慢慢冷却下来,郑秀斌每多说一句,她的心就更冷一分。


“所以,你只是可怜我?”


李惠利的语气冷冷的,但郑秀斌好像并没有听出来。


“当然可怜你啊,你看你,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我不需要人可怜!我很好。”


李惠利打断郑秀斌的话,她的语气里带了些情绪,这次郑秀斌听出来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她把冲好的蜂蜜水递给李惠利,一脸的不理解。


李惠利没接,她只是盯着郑秀斌,这人越冷静,她就越生气。


冷静的上位者内心毫无波澜的看着她发疯,这种感觉让李惠利抓狂。


在郑秀斌面前,李惠利无疑是自卑的,自卑的人总要维持她那点莫名其妙的自尊,尤其在喜欢的人面前,慌不择路,不惜以言不由衷的恶语相向这种方式。


“你以为,只有你觉得我很可怜吗?相反,我也觉得你很可怜。你没有朋友不爱社交,你孤独吗?肯定会的,不然老缠着我干什么。”


“哦,对了,还有,我还很看不起你,这么大个成年人了,连酒都不会喝,该不会只能喝牛奶吧?喝多了还要打奶嗝的那种?”


她面上维持着放浪不羁的笑,心里的痛却疼的她呼吸都困难,郑秀斌震惊到失语的表情和通红的眼眶,更是让她不敢多看一秒。


她把郑秀斌推出门外,只留给她一句挑衅,“想像个成年人似的怜悯别人,就先要学会喝够两瓶酒。”


门外的郑秀斌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顺着门框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如果对她不是爱,那同情,怜悯,帮助这些东西,她一个都不要,宁愿都亲手推开.......


——

“叮咚叮咚......”


不停响起的门铃打断了李惠利痛苦的回忆,她像突然被惊醒似的,跌跌撞撞的跑去开门。


门外的人一头撞进她怀里,浑身冰冷,身上滴滴哒哒的落着水。


李惠利紧紧接住身形不稳的郑秀斌,把她捞在怀里。


怀里的人用湿漉漉的眼睛,迷蒙的看着她,冰凉的双手,脸颊却潮红,呼出的气体带着浓烈的酒味。


“惠利,我好难受,帮帮我......”


后续:

此时的李惠利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一直觉得郑秀斌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因为,她可以带着自己到达从未体验过的天堂.......

炸裂的dryer

【在伊琪】刻意勾引02(魅魔)

私设OOC⚠️⚠️⚠️⚠️⚠️⚠️⚠️

彩蛋是一辆通往幼儿园善意的车,不影响正文剧情。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嗡嗡——

在伊:瑟琪的位置。

雅拉:她在玩具摊这边。

雅拉:[图片]

明显的偷拍视角,画面很模糊。

小小的一只,正弯着腰打量摊位上的玩具。

双手支在膝盖上,却不敢伸手去碰。

明明画面糊得连表情都看不清,在伊却硬生生从模糊的一团里,看出瑟琪的踌躇与好奇。

可爱捏~

在伊满意地合上手机,向玩具摊的方向进发。

来到目的地,在伊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后面不敢近前的瑟琪。

她没有第一时间把人叫过来,而是被摊位上的猫耳头饰吸引过去。

瑟琪戴上一定很可爱...

私设OOC⚠️⚠️⚠️⚠️⚠️⚠️⚠️

彩蛋是一辆通往幼儿园善意的车,不影响正文剧情。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嗡嗡——

在伊:瑟琪的位置。

雅拉:她在玩具摊这边。

雅拉:[图片]

明显的偷拍视角,画面很模糊。

小小的一只,正弯着腰打量摊位上的玩具。

双手支在膝盖上,却不敢伸手去碰。

明明画面糊得连表情都看不清,在伊却硬生生从模糊的一团里,看出瑟琪的踌躇与好奇。

可爱捏~

在伊满意地合上手机,向玩具摊的方向进发。

来到目的地,在伊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后面不敢近前的瑟琪。

她没有第一时间把人叫过来,而是被摊位上的猫耳头饰吸引过去。

瑟琪戴上一定很可爱。

精心挑选一个粉色猫耳,在伊才开口:“瑟琪!”

瑟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镇住,但还是遵从本心,来到她面前。

“来校庆就是要戴这种东西。”在伊把猫耳头饰戴在瑟琪头上,又挑了一个黑色猫耳自己戴上。

粉色和黑色不是绝配嘛~

第一次戴这种东西,瑟琪还有些不习惯。

迎上在伊期待的目光,不想让她失望的情感战胜羞耻,终究没有拿下来。

其实在伊也是第一次戴这种东西。

瑟琪戴上去这么可爱,她自己也一定可爱爆了。

在伊确信。

“走吧!”在伊拉起瑟琪的手。

“去哪儿?”尽管在伊牵过她无数次了,瑟琪的视线依旧会被两人交握的手吸引。

“去逛逛嘛。”

“哦……”

“瑟琪,你为什么提前走了,都不等我,不是说好要一起的吗?”

对上在伊回望过来的眼神,瑟琪的心乱了阵脚。

谁会在听到那种问题之后不落荒而逃呀?

尤其是在问问题的对象出现在那种梦中之后。

搞得人心黄黄的……

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在伊无奈地妥协:“算啦,下次可不许了。”

瑟琪乖巧地点头。

要不要让她亲一下,以示惩罚?

这个想法只在在伊脑中停留一秒,就烟消云散了。

还是不要吓到她。

正是玩心重的年纪。

她们手牵手逛遍所有摊位。

瑟琪停驻在一窝小兔子前挪不动步,抬起头才察觉在伊不在身边。

起身巡视一圈,发现她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

瑟琪向她挥挥手,她回以一个温柔的笑。

“我花五千元买了这个,你要不要吃吃看?”

当瑟琪蹦蹦跶跶跑过来,举起手中的爆米花时,在伊的脑海里一直在琢磨,该怎么把瑟琪吃掉。

没回答,抬手擦掉她嘴角的碎屑。

微凉的指腹触碰唇角,瑟琪的心脏漏跳一拍。

“你不饿吗?”她转身,转移话题。

眼见瑟琪走向父亲所在的用餐区,在伊忧心忡忡地跟上。

她们点了一份烤肉和一瓶可乐。

这些都是父亲不允许在伊吃的,也是在伊悄悄放纵后,不曾尝试的领域。

看过瑟琪津津有味的吃相后,曾发誓只以欲望为的在伊,第一次对人类的食物产生了欲望。

正要尝尝瑟琪给她倒的可乐,一只大手覆在杯口上,把杯子挪远了些。

不出所料,是父亲刘泰俊。

“汽水中的磷酸盐,会让成长中的孩子骨骼流失钙质……”

“嗝!”

嗝声打断刘泰俊的话。

瑟琪放下空杯,和对面惊诧的女孩对视。

“哈~”在伊露出快意的笑容。

好久没见父亲吃瘪了。

“……还有烤肉时散发的苯并芘,会跟体内的DNA结合,产生致癌物质。”刘泰俊继续说教。

“那就没东西可吃了吧?”瑟琪插起两块烤肉塞进嘴里,“人随时都有可能死掉,我宁愿享受美食,然后早死。”

在伊小心观察父亲的表情,听见这段话,又把视线移向瑟琪。

瑟琪咽下嘴里的食物,不住赞叹:“好好吃!你也吃吃看。”

见在伊还在犹豫,瑟琪插起一块烤肉递到她嘴边,“很好吃哒。”

看着眼前的叉子,在伊低头含住,慢慢咀嚼,不敢抬头看父亲的脸。

瑟琪用过的叉子!

间接接吻!

虽然在梦里,连床都上过了,可在现实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

在伊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只局限于梦里了。

身体有种异样的感觉。

肩胛骨和尾骨痒痒的,但症状太轻,在伊没放在心上。

……

……

“你有看到我爸刚才的表情吗?”

“不知道,我只是想吃烤肉。”

两人相视一笑,向不远处的海洋球池跑去。

在伊站在海洋球里招呼外面的瑟琪。

瑟琪纵身一跃,淹没在海洋球下。

“呀,你还好吗?”

“为什么这么深?”

在伊费了点劲才把瑟琪救出来,牵着她往池子中央挪动。

“来这边!”

挪动的速度不快,还是绊倒了。

在伊回头揽住瑟琪的腰,以防她继续摔倒。

视线难免相触,在伊不受控地向瑟琪逼近。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快亲她!

欲望达到峰值。

理智却逐渐回升。

再吓到她,还要哄好久。

看到瑟琪被步步紧逼到缩进海洋球里,在伊随手捞了个海洋球砸在她脸上。

“干嘛啦!”

化解尴尬,女孩们又玩闹在一起。

“我还是第一次玩得这么尽兴!”

瑟琪坐在露天剧场的观众席上,眺望远方,声音里是在伊从未听过的兴奋。

“我们下次还一起?”在伊说。

下次……就是大学了……

“好。”瑟琪点点头。

正说着,一束烟花升上天空,炸开,照亮半边天空。

接着,第二束,第三束……

“哇!真的好大!”

“我还是第一次看烟火。”

烟火七彩的光线照射在瑟琪的侧脸上,忽明忽暗。

“是心形烟花诶!”同学们的欢呼声中,在伊却数清了瑟琪睫毛颤动的频率。

靛蓝色光雨倾斜的瞬间,瑟琪忽然转过头。

在伊本想垂眼已来不及,两道目光在爆裂声里撞出透明的涟漪。

良久,天空恢复平静。

在伊打破沉默,“以后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声音哀怨,黏黏糊糊的,像只在撒娇的小猫。

“我没有躲着你。”瑟琪慌忙移开视线。

“你有。”

“对不起……”

“那么,为了弥补你的过错,今晚来我家吧。”

不知是如何绕回到最初的话题的,看到在伊期待的目光时,瑟琪妥协了。

“嗯……”

……

……

在伊家。

沉重平稳的呼吸声响起。

在伊悄悄睁开眼睛。

今天瑟琪有点失眠呀,这么久才睡着。

熟悉的白色旋涡出现在瑟琪额前,一股类似黑洞的吸力牵引着身为魅魔的在伊。

这是魅魔入梦的通道,每每有人陷入沉睡,额前都会出现这样一个白色旋涡。

“我开动了……”

在伊舔舔唇角,任凭旋涡把自己卷入其中。

空荡的教室。

瑟琪枕在手肘上睡觉。

怎么在梦里也要睡觉呀。

在伊噙着笑来到她身边。

俯身。

贴上她的唇。

以上次入梦的经验来看,梦里的瑟琪是完全任她摆弄的。

因此,她跳过了试探环节,直入主题。

……

情到浓时。

在伊轻吻瑟琪的耳垂,声音低哑:“宝贝,主动吻我一下……”

像是触碰到某个开关。

眼前的场景像被一拳砸碎的玻璃,整个梦境轰然倒塌。

抽气声从旁边响起,就见瑟琪跳下床,冲进卫生间。

只吻了几下……

吃一半的感觉比没吃还要难受。

在伊把怀中的被子紧了紧,眼角挂着一滴欲求不满的泪,眼神空洞,如同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瑟琪从卫生间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刚刚用水扑脸降温,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到在伊家就会做这种梦。

可在伊的表情太可怜了,让她忘记了羞涩。

重新躺回床上,“在伊,你怎么了?”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钻进怀里,腰也被人紧紧搂住。

“在伊……”瑟琪懵了。

“我以为你又偷偷离开了……”在伊找了个借口。

“我今天不会走啦……”


(未完待续)

炸裂的dryer

【论坛体】(伊琪)幻想对象是同桌怎么办?01


1L一只修勾

因为我现实里实在找不到人来倾诉,这种事情也说不出口,所以发在网上,请大家帮我分析一下吧。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同桌约我一起回家睡觉,还当着我的面脱衣服,晚上我就梦到我俩亲在一起的画面了。可是我们还没认识几天呀,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呢?这正常吗?

2L

同桌?楼主还在上高中吗?

3L一只修勾

是的。

4L

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关键好吧,关键是约回家睡觉诶,现在的孩子还是加强一下性教育吧,别被人害了。

5L善意的老蘑菇

孩子,需要法律援助吗?有需要的话看一下后台,我把律所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了。

6L一只修勾

谢谢啦,虽然不知道你们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但是我们只是单纯的......


1L一只修勾

因为我现实里实在找不到人来倾诉,这种事情也说不出口,所以发在网上,请大家帮我分析一下吧。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同桌约我一起回家睡觉,还当着我的面脱衣服,晚上我就梦到我俩亲在一起的画面了。可是我们还没认识几天呀,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呢?这正常吗?

2L

同桌?楼主还在上高中吗?

3L一只修勾

是的。

4L

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关键好吧,关键是约回家睡觉诶,现在的孩子还是加强一下性教育吧,别被人害了。

5L善意的老蘑菇

孩子,需要法律援助吗?有需要的话看一下后台,我把律所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了。

6L一只修勾

谢谢啦,虽然不知道你们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但是我们只是单纯的睡觉,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7L

楼上的两位不会阅读理解吗,要是真做了什么,楼主怎么可能只说是梦到啊。

8L

你这种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会对同龄男生产生性幻想是很正常的啦。

9L

一定要注意男女有别啊,怎么能只身前往男孩家住,还让他在你面前脱衣服,很危险的!

10L

对呀对呀!

11L

别被男人骗了。

12L一只修勾

你们误会了,我的同桌是女生……

13L

??

14L

!!

15L

要素察觉!

16L

要素察觉!

17L

要素察觉!

18L

要素察觉!

……

……

31L

要素察觉!

32L一只修勾

还以为我眼花了,突然这么多评论。

33L

忽然就提起兴趣来了呢。

34L

+1

35L

+1

36L

+1

……

……

45L

+10086

46L

内个,友善的提醒一下,这里是恋爱组,你们女通讯录有专门的tag……

47L一只修勾

不好意思,第一次发帖,不太懂规矩,那我先删掉吧。

48L

别删!

49L

哈几马!

50L

46楼那位异性恋可以死一死吗,不许女本子谈恋爱?

51L

就是就是!

52L

建议46楼把中药换成冰美式调理一下。

53L

等等,楼主把求助帖发在恋爱组,这是不是说明……

54L

楼主,你根本就没喝中药!

55L一只修勾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56L

别装。

57L

别装+10086

58L一只修勾

内个,我找不到删帖键,大家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

59L

不可以。

60L

删帖键被我吃了。

61L

删帖键在我这儿,楼主你就别想了。

62L

楼主,别管46楼,我们让她拱出去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继续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63L

对对!在问问题之前最好先仔细描述一下梦的细节吧,这样我们才能分析得更全面。

64L

没错没错!

65L

放个耳朵。

66L

放个耳朵。

67L

楼上是不是太明显了。

68L

要以认真严谨的态度对待楼主的问题,当然要考虑前因后果,梦里说不定有解答楼主疑问的关键所在,当然要仔细描述一下了。

69L

我是初级解梦师,我同意楼上说的话。

70L

我是中级解梦师,我同意楼上的楼上说的话。

71L

我是高级解梦师,我同意楼上的楼上的楼上说的话。

72L

楼主怎么不说话了。

73L

怕是被吓跑了吧。

74L一只修勾

没有啦,我正在编辑呢,我觉得你们说得对。

75L

真上钩了?

76L

楼主你……我哭死!

77L

建议楼主下载全民反诈。

78L

……楼主,好好骗。

79L一只修勾

有点害羞呢……

80L一只修勾

我先说一下前因吧。

昨天我当选了班长,她帮了我很多,所以我请她去K歌了,结束的时间有点晚,她就提议让我去她家。

我们聊了很久,到睡觉的时间,她当着我的面就把衣服脱了。

诶呀,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81L一只修勾

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82L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看得出来楼主真的很害羞了。

83L

找不到重点哇。

84L

算了,楼主还是个孩子呢,别为难她,我问你答,OK?

85L

你也没放过她。

86L

图穷匕见……

87L一只修勾

好吧……

88L

楼主你,真是个好学的宝宝呢。

89L

真是个单纯的宝宝呢。

90L

真是个宝宝呢。

91L

好,那我开始了。第一个问题,梦的地点是?

92L一只修勾

她家浴室。

93L

刺激……

94L一只修勾

浴缸……

95L

玩这么大的吗?

96L

我要收回对你小白花的印象了。

97L

真没想到。好吧,第二个问题,怎么亲的?

98L一只修勾

99L

没听懂?那我换个问法,伸舌头没?

100L

哎西!楼上注意一点,她还是个孩子!

101L一只修勾

伸了。

102L

好吧,只有我把你当孩子。

103L

继续问,继续问!

104L

第三个问题,亲了几次?

105L一只修勾

两次。第一次浅亲了一下,第二次是深吻。

106L

看出来楼主很回味了,记这么清楚。

107L一只修勾

没有啦,我第一次做这种梦,所以才记得。

108L

解释就是掩饰。

109L

掩饰就是事实。

110L

事实就是确有其事!

111L一只修勾

真的没有。

112L

不信。

113L

鬼才信。

114L

好吧,下一个问题,你俩谁先主动的?

115L一只修勾

她主动的,两次都是。

116L

啧啧,楼主居然是下位吗?

117L

我还以为只有上位会做这么刺激的梦呢。

118L

我也以为。

119L

唉,CP站反了。

120L

怎么嗑起来了。

121L

好吧,差不多了解了。现在来说一下梦里的场景是怎样的吧。

122L

不是才说过。

123L

不是啦,我是想问楼主梦里有没有一些特别的记忆点,也好让我分析楼主潜意识对这场梦境的态度啊。

124L

原来如此。

125L一只修勾

记忆点啊……浴缸是白色的,里面都是泡沫,她亲我之前,还摸了我的嘴唇,说了一些话,就这些了。

126L

真是充满粉红泡泡的画面。

127L

说什么话了?

128L一只修勾

不太好说……

129L

好吧,我都懂。

130L

苗姐。

131L

OK梦的事问完了,咱们聊聊你同桌吧。

132L一只修勾

不是要帮我分析吗,怎么还要聊她呀。

133L

得搞清楚你对她的态度,才能准确对应到梦境嘛,来吧,先说说她吧。

134L一只修勾

比如?

135L

比如长相啊、性格啊、成绩、爱好之类的,简单描述一下。

136L

楼上搁这人口普查呢?

137L

楼上别坏我们好事!

138L

46楼怎么还没走,小嘴巴……

139L

叭叭叭。

140L一只修勾

她超美,黑长直,喉结超性感,比我高半头,从小到大一直是全校第一,还当过学生会长,品学兼优的那种,家里是开医院的,人缘也很好,唱歌很好听,好像没什么是她做不到的。总之就是一个很全能的人。

141L

……

142L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143L

楼主你超爱好吗?

144L

如果你想求助如何追女生,可以直接问的,不要装作一副很困扰的样子,梦到暗恋对象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听你说了这么多,真的显得我很蠢。

145L一只修勾

我没有暗恋她!

146L

我听你狡辩。

147L

我冷眼听你狡辩。

148L

我抱胸听你狡辩。

149L

我倒立听你狡辩,并啐你一口,对你表达不屑。

150L一只修勾

我真的没有,谁能听我解释呀!

151L

行行行,就当你说的是真的,现在把主持大权交还到我手上好吗。

152L

谁给你的权力当主持?

153L

46楼拱出去!

154L

46楼拱出去!

155L

46楼拱出去!

……

……

166L

46楼拱出去!

167L

终于清净了,下一个问题,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168L一只修勾

为什么问这个?

169L

当然是为了补全画面,不是……呃,当然是为了解答你的疑惑。

170L

露出神秘微笑。

171L

笑而不语ing。

172L

懂的都懂。

173L一只修勾

好吧,我其实就是个普通人啦,出身育幼院,前不久才找到生父,却得知他去世了,最近刚刚搬到首尔,和她落差还蛮大的。

174L

呜~宝宝我心疼你。

175L

不要妄自菲薄啦,从小地方来的人也能有很大作为的。

176L一只修勾

我没有妄自菲薄呀,我本来就是首尔人。

177L

行!我就多余说。

178L

别太搞笑了姐妹。

179L

收!下一个问题,你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是什么?

180L

还得是您敬业。

181L

要不您是主持呢。

182L

你是懂控场的。

183L一只修勾

嗯……她从背后抱我算不算?

184L

算啊!居然是她主动吗?看来你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表白成功。

185L一只修勾

不是在分析我的梦吗?怎么绕到表白上去了?

186L

DDDD!

187L

具体说说,怎么抱的?

188L一只修勾

我衣服被人弄脏了,去洗手间洗,她从背后抱我,还要让我换上她的衣服,我狠狠拒绝了。

189L

表白成功几率-10%。

190L

我一整个呆住。

191L

原来是块木头。

192L一只修勾

我没想表白!

193L

还有别的吗?

194L一只修勾

牵手算吗?第一天见面她就牵我的手去食堂。

195L

表白成功几率+10%。

196L一只修勾

都说没有要表白啦……

197L

还有吗?

198L一只修勾

她帮我换衣服。

199L

说说。

200L一只修勾

就是那次啦,我衣服脏了,一开始拒绝了她,后来经历了一些事,她把我带到她家医院,送我一身新校服,顺便帮我换了。

201L

我的直女朋友可不会帮我换衣服。

202L

+1

203L

+1

204L一只修勾

只是脱下来几件,没有都帮,穿是我自己穿的。

205L

别说了,表白成功几率+10%。

206L一只修勾

后来她的朋友来了,我还和她躲在了柜子里。

207L

208L

209L

210L

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还要躲柜子。

211L一只修勾

当时情况比较复杂,不好解释。

212L

只有我在意这一点吗?你们一起出来,不就是一起出柜了。

213L

你是会嗑的。

214L

我就说得跟你嗑。

215L一只修勾

什么意思?

216L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217L一只修勾

我是真的不懂才问的。

218L

不重要,下一个环节。

219L

主持人呢?

220L

让楼主永远保持天真好吗,这个问题太超过了。

221L 

来了!楼主,在你心里,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222L一只修勾

她是个很好的人,其实对我也很好,只是最近我发现了一些事情,让我没法继续相信她了。

223L

什么事?

224L一只修勾

要上课啦,晚上回家再和你们说吧,拜拜。

225L

放个耳朵。

226L

放个耳朵。

227L

放个耳朵。

228L唯一纯黄的茉莉花

累死我了,终于爬完了这二百多楼,楼主怎么跑了?

……

……

飞机大厨

【rps】命运的交叉点

欢迎食用~

有亿点点私设

以下正文:

  

  郑受彬是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优渥的家境、开明的父母和源源不断浇灌在她身上的爱,筑成了她成为光源的血肉。

  

  但父母的爱像把钝刀,从灯芯开始磨损的光源变得摇摇欲坠。

  

  过高的期望每每在夜深人静时涌上心口。被母亲关得严实的窗门,原本温馨的卧室变成了盗梦空间里面的真空方块,让人难以喘息。

  

  深夜背着父母逃出家门,这是郑受彬青春期做过的最叛逆的事情。

  

  在温室里待的太久,连穿好衣服出门这种小事都忘记给自己准备,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自尊呛在喉管,被冷空气呛到咳嗽也不愿意回头。

  

  硬着头皮踩着一...

欢迎食用~

有亿点点私设

以下正文:

  

  郑受彬是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优渥的家境、开明的父母和源源不断浇灌在她身上的爱,筑成了她成为光源的血肉。

  

  但父母的爱像把钝刀,从灯芯开始磨损的光源变得摇摇欲坠。

  

  过高的期望每每在夜深人静时涌上心口。被母亲关得严实的窗门,原本温馨的卧室变成了盗梦空间里面的真空方块,让人难以喘息。

  

  深夜背着父母逃出家门,这是郑受彬青春期做过的最叛逆的事情。

  

  在温室里待的太久,连穿好衣服出门这种小事都忘记给自己准备,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自尊呛在喉管,被冷空气呛到咳嗽也不愿意回头。

  

  硬着头皮踩着一双拖鞋踱步到家附近的老公园。生锈的秋千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郑受彬放空地晃荡着双腿,唇边呼出的热气凝结成气氤,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压在心底的包袱都扔出来。

  

  “初中生吗?”

  

  宛若那种彩屏电视的声筒的闷声,听着这突然出现的呼唤声,郑受彬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您哪位?”

  

  女人扯开挡的严实的口罩,好像想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可疑,歪头发出自己的疑惑:“这个点应该乖乖待在家里啊,遇到坏人怎么办?”

  

  口罩下面是一张俊俏的脸庞,郑受彬双唇嚅嗫,发现自己居然再说不出什么重话。于是她选择垂下头颅,像是和以往无法反驳父母的时刻一样,低着头沉默不语。

  

  “青春期啊。”

  

  身为初三生的郑受彬如今最讨厌听见的就是这句话。沉默许久的爆发被定义成青春期,连带着之前所有的压抑都成了她一个人造作的独白,以爱为名的圈禁让她连举起武器的资格都没有。

  

  只要是比她年长,那就只能垂头忍耐,连陌生人也不例外。

  

  那点汹涌却渺小的灵魂刹那间燃起愤怒的火:“那难道穿成这样深夜出现在废弃公园的你就是罪犯吗?”

  

  女人被她话里的迁怒吼得挑眉,“呀,还真的是个刺头。”

  

  “你才是...”

  

  “不过很帅气啊,我喜欢。”

  

  郑受彬生生止住到嘴边的反击,讶异地抬头看去,却怔然顿住。

  

  遥遥从远处照射过来的红色灯光能把周围勉强照亮,明澄闪在黑夜里的,是那双玻璃似的双眸。

  

  女人嘴角带着得逞的哼笑,好像就是为了看到她这一刻的错愕。身前的人更像是个裹着成熟外衣但内里依旧泛着生青色的苹果,如同话本上裹藏着自己的社会人士那般。郑受彬鬼使神差地滚动喉咙,开始对这位陌生的女士产生好奇:“为什么?”

  

  “追问这么多的话,就没有魅力了哦?”

  

  “你们中学生不是最喜欢神秘感了吗?”

  

  如果说前一句完美的展示了身为成年人的魅力的话,那么下一句就是刻板到了好笑的程度,郑受彬被她的话哽住,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想笑就笑,你为什么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但是只要稍微展露出说教的意味,敏感的初三生就会立马竖起倒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那人似是终于被她气到,连挺直的脊背都微微耸起,双手叉腰,无奈地摇头叹息:“青春期的孩子真的很难搞啊。”

  

  叹完气,她又闲散地伸了个懒腰,低沉的语调有股莫名的信服力:“不过,如果想不通的话,不如先睡一觉吧。”

  

  夜灯照着落雪,大地包容地接纳着每一份失落,那些总是被人无视的鸿毛像一只只架在鼻下的羽毛笔,握笔的人只能在忍耐和发泄中艰难地存活。

  

  昏暗的夜总会滋生脆弱,勉强视物的光线却让郑受彬轻而易举地寻见一抹自己的倒影。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女人语气温柔而自然。

  

  周围蓦然环起一个阻风的屏障,她抬头望去,女人已经站在身前只有半臂的地方,为她挡去那从她身后吹来的寒风。

  

  一件带有温热的羽绒服落在肩头,胳膊上泛起的颗粒被这余温抚去,冷了许久的心突然被人安稳地接住,郑受彬揪住垂在膝边的空袖,一时无言凝噎。

  

  “乖孩子也有逃跑的机会,躲避虽然可耻但有用,偶尔逃一次也没什么。但是今天太晚了,你下次可以找个人陪你。”

  

  脱下外套的女人内里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针织毛衣,衣服是简单的杏色,路灯下散落着狂欢的空气,落在女人身上的时候,却只余下沉静和温柔。

  

  凝望着那半蹲在秋千旁的身影,郑受彬脑海里只剩下那双暖棕色的眸子,一只纤柔的手突然出现在脑海,冒着受伤的风险将那根绷紧的琴弦抚平,急促的呼吸与颤抖的弦音交织,尾音落下时,秋千一同发出脆响。

  

  拧巴的人儿低下了始终高昂的头,那点倔强从温柔里萌发,也泯灭于温柔。

  

  “我要向之前的莽撞道歉。”

  

  “也多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说完,还想鞠躬以示歉意,“诶,别争了,让一个未成年妹妹大半夜自己回家我会一晚上睡不着觉的。”

  

  李惠利一把撑住这个半夜偷偷跑到公园失意的小年轻,顺带把她扭过身去,“走吧走吧。”

  

  肩膀被推搡着向前走,郑受彬依然对这陌生的热情感到无措,但还是侧开两步与这位女士并肩。

  

  “下次不开心可以选别的方式发泄,这么晚出来很危险的......”李惠利疲倦地揉着眼眶,说完还深深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几滴泪珠。

  

  “您不也是这个点出来?”

  

  “哈,你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别把我当奇怪的人啊。”

  

  “我是因为这个点出来比较安全。”

  

  ‘安全?首尔的治安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郑受彬凝重的蹙起眉,手也跟着摸上下巴,她最近的时政新闻应该没少看才对。

  

  “哦?小初中生在想奇怪的东西了!”

  

  被察觉心思郑受彬抿起嘴角,转头躲避女人落在右脸上的视线,耳朵红的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什么啊,还真想了奇怪的东西吗?”

  

  耳侧传来不满的质询,郑受彬有些慌张地摆手,视线也跟着重新回到女人身上。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您是...在笑吗?”

  

  女人被发现后便不再遮掩,边走边捧腹大笑,音量虽然因为深夜有意收敛却依旧回荡在郑受彬耳边。

  

  这下是真的要烧红脸,郑受彬拧眉快步向前走去,给这个幼稚的成年人留下一个故作冷漠的背影。

  

  李惠利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那条竖在身后的马尾一甩一甩,属于青春的独特活力让连轴转的身心恢复几分轻快。

  

  压在心口上的重石被一束柔软的发丝拨开,井底的干涸幸运地得到一抹甘霖,独属于成年人的循环系统开始自动工作,在沉默中清扫疲累。

  

  女孩的脚步停下,李惠利背在背后的双手倏然松开,指节勾连间,竟还粘连着些许不舍。

  

  ‘要结束了呢……’不为人知的叹息埋藏进黑暗里。

  

  李惠利抬眼看去,女孩那紧皱的眉头,严肃的神情,无一不在展示自己正在生气的情绪。

  

  面对这如同出生牛犊般的撒气,又没忍住轻笑出声,指尖在口袋里收紧又放开,终是拿出口袋里被揉的发皱的软糖袋子。

  

  看着就算在生气也会乖乖接过女孩,李惠利莫名舒爽地扬起眉眼,笑意融融地和她告别,“下次难过的时候,可以试着转移注意力。”

  

  “快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望着那将要远去的背影,郑受彬指尖紧握着包装袋,犹豫几次还是决定开口:“姐姐叫什么名字?”

  

  “下次见面的话,我再告诉你。”李惠利嗓音带着笑意,挥着手告别。

  

  那件藏着冷风的外套被郑受彬藏在箱底,成为一个封存十年的秘密。

  

        那个黑夜太短,短到郑受彬常常以为只是臆境,那个黑夜又太长,长到郑受彬就这样执拗地坚持了十年的念想。

  

        重逢时的错愕被郑受彬收入眼帘,她勾起嘴角,静候着时机出现。

  

  “所以你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

  

  李惠利侧躺在枕边,和郑受彬一言一语地回忆着两人的初遇,听到这里,得意地挑起眉梢。

  

  “虽然这么说很伤心,但是真的没有。”

  

  毫不心软地给人泼上一盆冷水,李惠利像耍赖的狗崽子,猛地埋进郑受彬的肩窝,借此来躲避不符合想象的事实。

  

  “姐姐,很痒。”

  

  郑受彬被她蹭地漏出几声细碎的笑意,伸手把李惠利的脑袋从锁骨处捧出来,细细盯着那双一如从前双眸。

  

  姐姐撒娇的次数不多,所以连分毫都不想错过。撒娇的样子又过于可爱,所以连无赖的问题都想认真回答。

  

  郑受彬紧盯她眼里属于自己的倒影,声音变得缠绵而缱绻:“喜欢那么久的话,会很累的。”

  

  “所以之前那些没有相遇的时间里,我都是以一颗万分敬仰的心追随着姐姐的步伐。”

  

  “但姐姐太好了,所以没忍住告白,姐姐会原谅我的吧?”

  

  时间的指针无情的轮回,岁月致力于磨平人的棱角,重新抽芽的树木也不似从前,但郑受彬的眼睛却一如当年那样澄澈,直白的爱意像洪水般席卷,李惠利几乎要陷进那浪花里。

  

  沉在爱里的人会不自觉的想要更多,一颗琳琅心也抵不住澄明壶的浇灌,浓烈的爱意贯穿整个心脏。

  

  李惠利被这份满溢击中,重新把头埋回郑受彬的肩头,耳朵真正泛起红意。

  

  “那如果受彬你没做演员的话,会怎么办?”比起身经百战的荧幕演员前辈,年上者和所有陷入热恋期的人们一样,开始和爱人讨论其他可能性。

  

  郑受彬摇头,轻柔的语调像条沉静的溪流:“在遇见姐姐的前提下,这种情况不会成立的。”

  

  “我那段时间常常陷入自厌,身边拥有的一切都太过圆满,连存在的意义都变得迷茫。总是执拗的询问自己有关幸福的定义,却总是无功而返。”

  

  “不知足的人是有罪的,不知足的人甚至不能睡个好觉。”

  

  “踩着月光逃出家门的时候我也可耻的产生一丝解脱感。那个晚上,我第一次遇到一个可以平白无故陪我回家的人。”

  

  “那个人给了我一包小虫软糖让我好好睡觉,于是我那天晚上就真的睡了个好觉。”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幸福也正是由这些星星点点的碎片堆砌而成。所以我不再固执着追求幸福,而是虔诚希望身边的所有人都能睡个好觉。”

  

  娓娓道来的声音掩盖着的颤动还是被爱人察觉,李惠利后颈处倏然压上一只宽大的掌心,拥抱越收越紧,只有勉强抬起的眼尾能够窥见一丝赤热。

  

  于是李惠利不再挣扎,轻笑着落进落回那个年轻有力的肩膀,为这颗尚有不安的真心架起一圈围栏。

  

  心跳趋于共振,同频的震动给予爱人表白的勇气,郑受彬摩挲着李惠利的后颈,深吸一口气接着开口:“站在命运的交叉点之后的所有设问都是不存在的,姐姐。”

  

  “交叉点之前的道路总是殊途同归。”

  

  “不论怎样,我都会爱上你。”

  

  年下加快的心跳带着李惠利也一起跟着紧张,恍然间产生了一种回到郑受彬初次告白的深夜。

  

  确定关系的第一夜,两人都像是情窦初开的花苞,一切的情人之间的套路好像都不适合用在身边人的身上,因此只敢紧握着彼此的双手走在昏暗的小路上。

  

  这次郑受彬穿着李惠利送的深棕色围巾,手心被李惠利握着塞进口袋里,脚上也裹着厚厚的棉袜,幸福化作口中的白气散落在两人之间。

  

  从头暖到脚的郑受彬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指尖自然的蜷缩,指腹却突然被锋利划过。

  

  李惠利掏出口袋的软糖递给她看,熟悉的牌子唤起从前的回忆。

  

  郑受彬撕开软糖的包装袋,给姐姐喂了颗后自己也塞了颗软糖进嘴里,犹豫半晌还是决定问出来:“姐姐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名字?”

  

  李惠利咬着软糖朝她笑,“露水情缘要露水才算情缘。”

  

  “我们现在还是露水情缘吗?”

  

  自己的声音和受彬重合,现实和回忆交叠,站在她身前的人依旧没变。

  

  郑受彬像个树袋熊一样整个人缠在李惠利身上,连李惠利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挂上来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问句,李惠利不由得失笑,“怎么这么记仇啊?受彬啊。”

  

  郑受彬朝她撇嘴,李惠利把那薄唇掐住夹成鸭嘴兽,“别老想着这个了。”

  

  “那时候是觉得因为不确定还有没有第二次见面才那样说的,如果让你知道一个大明星在你身前你会不会吓一大跳?”

  

  “姐姐,那个时候我大概率不认识几个演员。”郑受彬冷静地给她分析情况。

  

  ‘啊所以上学不喜欢和模范生做同桌就是因为这个。’

  

  李惠利被她气得说不出话,只能沉下声音威胁:“郑受彬。”

  

  “当然是认识姐姐的!”缠在腰上的腿骤然松开,郑受彬立马收拾好姿势在床上端坐,良好的认错姿态让李惠利无法再说什么威胁的话语。

  

  她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前面话语继续说:“因为没有第二次相遇的人太多了,所以告知名姓反而会让人留下遗憾。”

  

  “所以如果还能再见的话,我会十分高兴能够告诉你我的名字。”

  

  这样一副充满自我态度的话从李惠利口中说出来。感性的眼泪挂在眼眶,郑受彬就这样泪眼汪汪地扑进李惠利怀里。

  

  “呜哇......姐姐真的很帅气啊!”

  

  李惠利双手张开把人接入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凑在眼前,她把下巴搁上去,郑受彬用脑袋蹭她的颈侧她就跟着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

  

  “姐姐?”

  

  “在呢。”

  

  “今晚也要睡个好觉。”

  

  扣在郑受彬腰上的手磨了磨指尖,平滑的指甲让李惠利呼出一口气。

  

  “我觉得幸福也可以稍微累一点。”

  

  

                     END

  

  

  

dudu

[在伊琪]小狗养育APP(续)(全文6000,无需解锁彩蛋~)

  早上,禹涩琪睁开眼睛的时候先愣了两秒,因为她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一觉睡到天亮有些“奢侈”的睡眠了。

  

  狭小的寝室安静空旷,除了禹涩琪没有另一个人存在的任何痕迹。

  

  禹涩琪环视了四周,似乎在确定些什么,攥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最终她浅浅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

  

  禹涩琪背着书包把寝室门关上,白色板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在右侧的手轻微地颤动。

  

  禹涩琪垂着眸,心想,看吧,自己又犯病了。

  

  白色的板鞋踩在灰蓝色的水泥地上,正如同她小时候踩在那片噬人的灰蓝色大海上。

  

  禹涩琪在这一刻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失语了,她怎...

  早上,禹涩琪睁开眼睛的时候先愣了两秒,因为她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一觉睡到天亮有些“奢侈”的睡眠了。

  

  狭小的寝室安静空旷,除了禹涩琪没有另一个人存在的任何痕迹。

  

  禹涩琪环视了四周,似乎在确定些什么,攥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最终她浅浅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

  

  禹涩琪背着书包把寝室门关上,白色板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在右侧的手轻微地颤动。

  

  禹涩琪垂着眸,心想,看吧,自己又犯病了。

  

  白色的板鞋踩在灰蓝色的水泥地上,正如同她小时候踩在那片噬人的灰蓝色大海上。

  

  禹涩琪在这一刻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失语了,她怎么也说不出话去求证自己是否又被丢下了,去求证是否自己所接触到的神秘力量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这只会揭开自己可悲又可笑的嘴脸。

  

  禹涩琪很想制止住自己右手越来越大的神经质的抖动,她极力想要吐出几个字,却只有剧烈呼吸的“嗬嗬”声,像是胸口破了个洞,禹涩琪有些支撑不住地往后倒,因为她努力地妄图开口说话,额头上渐渐布满了汗珠。

  

  不知道怎么了,话始终说不出来,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不断地悲鸣。

  

  你走了吗?

  

  你把我丢下了吗?

  

  还是你根本不存在?

  

  你只是我这样一个可怜虫臆想出来的产物吗?

  

  不同的年龄段被丢弃的那些自己和在不同的选择下总被放弃的那些自己的影子在禹涩琪的脑袋里不停闪现,让她头痛欲裂,冷汗涔涔。

  

  刘在伊下课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皱着眉立刻使用对话,问:“小狗,你怎么了?”

  

  听到这道熟悉的女声,禹涩琪的神志因为突然放松而涣散了几秒,然后她才能大口呼吸,如获新生。

  

  不是她的幻想。

  

  她没有被再次丢下。

  

  禹涩琪白着唇在刘在伊怀里缓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慢慢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可能刚刚身体有点不舒服……”

  

  刘在伊垂眸看了禹涩琪两秒,声音不带情绪:“小狗,你在对我撒谎,你确定要这样吗?”

  

  那道女声放沉时很容易让人感到压迫感,尤其是现在,禹涩琪几乎立刻就能读懂刘在伊的未尽之语:她不喜欢对自己不忠诚的小狗。

  

  禹涩琪沉默地低下头,不太清楚自己应该怎样向这个不知明的物质剖开自己的伤疤,把腐烂的内里给她看。

  

  就在此时,刘在伊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不是快要上课了吗?先去学校吧,我会等到你愿意告诉我。”

  

  禹涩琪慌乱地点了点头,然后去了学校。

  

  坐到位置上,禹涩琪伸手进桌洞拿书,就在那一秒钟,她全身都紧绷起来了。

  

  湿润的,软的,又会是谁的恶作剧?

  

  是血吗?还是蛇?还是老鼠?

  

  禹涩琪一张脸没什么表情,漆黑的眼睛也没什么生气地一下把那本书抽出来,就在她条件性地要反胃地把别人的“恶作剧”扔进垃圾桶时……

  

  禹涩琪的眼睛再次睁大了。

  

  她的瞳孔倒映出一朵沾着露水的白茉莉。

  

  一朵洁白无瑕的茉莉就这样不可思议地代替了本应该像往常一样装在桌子里的恶作剧,浓郁的香气轻飘飘地将禹涩琪包围在里面。

  

  茉莉上系着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烫金字体写着:你的鬓边如果能夹一朵茉莉花,肯定和你漆黑的眼睛一样摄人心魄,我的小狗。

  

  禹涩琪一下子从脖子红到了脸,手忙脚乱地把茉莉花和卡片往桌子里藏,不过虽然动作慌乱,但花朵依然被保护得完完整整,美丽如初。

  

  刘在伊看着这一幕弯起眼睛,这朵花是她闯关游戏获得阳光值后换取的给小狗的礼物,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禹涩琪睁着Q版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讲台。

  

  可她的身体却再次飘出了浅粉色的泡泡。

  

  [为什么要送花……好奇怪……总喜欢戏弄我……太坏了……]

  

  禹涩琪晃了晃脑袋,决定把烦人的茉莉花甩出脑袋,认真听讲。

  

  刘在伊的手敲着桌子,低头看着Q版小人认真上课。

  

  很快,刘在伊就发现了不对劲。

  

  禹涩琪学习学得太久了,一天都要结束了,她几乎坐在位置上动都没动过,比她们班学习起来已经很夸张的崔京还要疯狂,这已经到了不正常的程度了。

  

  刘在伊看了一眼她只剩一次的对话次数很轻地皱了下眉,还是决定使用:“小狗,后面一段时间我不能说话了,你注意身体,不要学习太久。”

  

  前面的话进了禹涩琪的大脑,后面的话却没进,她轻轻点点头,过度疲惫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地说:“不能说话了吗……知道了……你这么厉害,之后一定还能和我说话的,对不对?”

  

  这样说着,禹涩琪却还是感觉心空了一块,为了填补这块空缺的地方,她低头更加卖力地看书算题。

  

  可她越算越急,越算越慌。

  

  刘在伊那句话始终在她脑海里打转,让书上的字仿佛都㓎了水,变黑变湿,任禹涩琪怎么用力去看也看不清楚。

  

  禹涩琪晃了晃头,惨白的唇有些颤抖,她泄气般地皱眉后倒,在心里麻木地想:“怎么又提前了,这个月只剩两包了……”

  

  她闭着眼睛深呼吸几次,再抖着手打开自己的笔袋,从里面翻出一包药片,看也没看就仰头全吞了。

  

  “西八……”

  

  小狗,伤害自己。

  

  一点都不乖。

  

  刘在伊目睹了禹涩琪吞药的全程,可自己现在就是禹涩琪身边的空气,根本阻止不了什么。

  

  刘在伊正要点击客服通道,再次进行威胁来获得介入剧情的权利。

  

  “呀!刘在伊,老师在办公室等你。”一个短发女生臭着脸走过来,撇着嘴角推了推眼镜,“西八啊……马上就下次考试了……你等着吧,刘在伊,我一定会考第……”

  

  刘在伊关了游戏,将手机收起,径直和女生擦肩而过。

  

  禹涩琪吃完药后发现自己一点一点镇定下来了,她再次进入了深海的隔离气泡,在这里,她可以全神贯注地学习。

  

  等到在试卷上落下最后一笔,禹涩琪长呼一口气。

  

  她自动游出气泡,浮上深海,来到水面。

  

  禹涩琪站起来收拾好书包,她试探性地询问:“你还和我一起回家吗?”

  

  教室一片寂静,禹涩琪像个自言自语的女鬼。

  

  她有些慌地继续说:“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了,那你能给我一点回应吗,像之前那样……你不愿意吗?”

  

  “你走了吗?”

  

  “你还在吗?”

  

  “你是不是离开我了?”

  

  “可以告诉我吗?”

  

  “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禹涩琪在空旷无人的教室里越喊越大声,她的眼眶也越来越红,最后几近于撕声裂肺。

  

  “拜托……可以回答我一下吗?你在哪里?是不是也抛弃我了?像所有人那样!为什么?”

  

  说到最后,禹涩琪已经是哭声伴着吼声,让她单薄的脊背痛苦地弯下,似乎胃部也在抽痛。

  

  她弯腰又看到了桌子里那朵茉莉花,她用力地把它从桌子里抽出来,一边无声地落泪一边往厕所走。

  

  她看着镜子里割裂的哭脸,像是一个披着自己皮囊的女鬼,还拿着一朵现在看起来十分讽刺的花。

  

  恶心感涌上心头,禹涩琪感觉自己反胃到要吐了,为了压下这股恶心的感受,她打开水龙头侧着头大口大口喝了几口冰凉的水,然后狠狠地洗了洗自己满是泪水的脸。

  

  即使是这样,那股力量也未曾出现过。

  

  她不会回来了是吗?

  

  禹涩琪看着手上的茉莉花,咬牙要把它扔进垃圾桶,可在看清出垃圾桶里的东西时,她的手却完全松不开手上的那朵花了。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脱力般地坐到地上捂着眼睛,泪水不断地从指缝里漏出。

  

  “呀!我们涩琪啊,哭得好伤心哦……好可怜啊……要是在之前我们打你的时候,你可以哭得这么伤心的话,我们说不定就放过你了……”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混着水池滴滴答答下落的水声,让人脊背发寒。

  

  禹涩琪的泪水还挂在脸上,可她的脊背已经彻底冻僵了,阴湿的痛感从指尖爬上心口,她红着一双眸子,缓缓转头往后看,语调竟然有一种无关痛痒的平淡:“你们竟然愿意为了堵我,在这里等这么久……”

  

  禹涩琪是很多小团体最喜欢施加暴力的对象,一是因为她是孤儿,受了伤也没人在意,二是因为她那双清高漆黑的眼睛,按这些混混的话来说,这双眼睛很容易让直视她的人感到愤怒。

  

  因为禹涩琪这双眼睛看她们总是像在看渣滓,不屑又高傲。

  

  为首的女生又被激怒了,尖声骂道:“西八啊!呀!禹涩琪!你是怎么敢这样看我的!你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是吗?别搞笑了,你明明也是一坨烂泥巴,还敢用那双眼睛来嘲笑我是吗?”

  

  禹涩琪被她们推倒在地,头发也被尖锐的指甲肆意拉扯。

  

  这一次仙女教母没有降临。

  

  她也没有出现。

  

  禹涩琪挣扎反抗了几次却只被更多只手压下去。

  

  她们打她,踢她,骂她,解她的衣服,脱她的鞋子,用烟烫她,捏着她的脸要和她拍照片。

  

  她们哈哈大笑着说:“呀!涩琪呀!用你那双该死的眼睛看镜头啊!笑啊!”

  

  这一次的霸凌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禹涩琪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感受着心脏一点一点、一点一点跳得更加微弱。

  

  不知道怎么走出去的,禹涩琪身上有粘腻的血混着各种各样颜料。

  

  她觉得自己好脏。

  

  她要吐了。

  

  她像木偶一样站在淋浴头下脱掉衣服,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血、身体、和生命。

  

  这个时间点,公共淋浴间早已不提供热水。

  

  但还好,冷水至少不会让她想起烟头灼烧伤口的痛感。

  

  禹涩琪站在原地,神经质地用力搓着自己的皮肤和伤口,血水混着颜料一点点望下流,汇聚成蜿蜒的小河……

  

  为什么洗不干净?

  

  为什么洗不干净!

  

  “西八啊……能不能别哭了……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啊……”

  

  “能别洗了吗?你的血流到地上我还要扫好久……西八……”

  

  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清洁工拿着拖把语气不善地说。

  

  禹涩琪被冷水冰得抖了抖,低头时却看到了清洁工脚趾上熟悉的伤疤。

  

  那种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伤疤。

  

  禹涩琪不清楚自己是哭还是笑了,或者是麻木的,没有表情的。

  

  啊……好烂的世界……好烂的泥巴……

  

  禹涩琪面无表情地狠狠按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企图让自己重新感到剧烈的痛感。

  

  下一秒,浑身湿漉漉的自己被别人从后面用力抱住了。

  

  禹涩琪甚至能感受到好像那人把唇轻轻地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和自己一样正在微微发抖……

  

  没错,刘在伊正在微微发抖……

  

  她无法不承认,打开游戏看到这一幕,自己彻底被一种叫害怕的情绪完全地掐住了喉咙。

  

  仅仅是经过和班主任在办公室里待的这几个小时,她再次点进屏幕时,再次看到了泛红警告的边沿和放大的字体。

  

  [您的小狗面临自毁危机!]

  

  [您的小狗面临自毁危机!]

  

  [系统再次进入紧急模式!]

  

  [系统再次进入紧急模式!]

  

  [请立刻采取措施!]

  

  [请立刻采取措施!]

  

  刘在伊用力抱住疯了一样按压自己伤口的禹涩琪,把唇贴在她的耳边,不停地重复。

  

  “不怕,小狗。”

  

  “不怕,公主。”

  

  “不怕,宝贝。”

  

  “不要按伤口了,好不好……”

  

  禹涩琪神志不清了多久,刘在伊就在她耳边不厌其烦地重复了多久,直到她彻底平静下来,双手疲惫地垂下,滚烫的液体直直地砸在刘在伊的手背上。

  

  刘在伊在这一刻想,这样不行。

  

  刘在伊立刻拉起禹涩琪的手,半抱半拉地让她走出浴室,然后重新站在厕所门口。

  

  禹涩琪的身体好像彻底没力气了,全靠刘在伊抱着她。

  

  禹涩琪睁着一双黑眼睛无神地盯着那扇门,里面的那些女生竟然还没走,她们或许正抽着烟。

  

  里面有轻蔑的声音传出来。

  

  “呀!你们看到了吗,刚刚禹涩琪身上被我烫出的那个疤,是烟的形状,好玩儿吧?”

  

  “哈哈哈,每次看到她被我扯来扯去……”

  

  刘在伊砰的一声踢开门。

  

  “呀!西八!禹涩琪你还敢回来啊?”

  

  “西八!还想被揍一顿吗?”

  

  “来吧!来吧!我们再和你好好玩一玩!”

  

  禹涩琪看着那些女生站起来一点点朝自己走近,但她竟然没什么反抗的力量,身体条件反射性地发抖,如果背后没有刘在伊,她肯定就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刘在伊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不会打她们的,因为该打她们的是你。”

  

  “小狗,你远比你想象的要勇敢,也远比你想象的有力气。”

  

  “现在,相信我。”

  

  禹涩琪无神地眼睛有了一点点波动。

  

  刘在伊再次用沉稳可靠的声音说:“现在,请相信我一次,完全地信任我。”

  

  “看准她的左腹下方一指处。”

  

  刘在伊的唇贴着耳朵像吻,又像在弦上久而未发的箭。

  

  “就是现在,挥拳,宝贝。”

  

  禹涩琪想,好,就再相信你一次。

  

  她闭上眼睛,抬手侧身挥拳。

  

  刘在伊在禹涩琪出拳的瞬间也握着她的手,似乎是要给禹涩琪传递自己的力量。

  

  耳边传来拳风凌厉的风声,紧接着是肉体撞击的声音。

  

  咚!

  

  这一次,倒地的不是禹涩琪。

  

  而是一位拿着烟头的女生。

  

  “西八啊,你还敢还手!”女生目眦欲裂。

  

  “妈的,你等着!”有人气急败坏道。

  

  “看到过来的那个人了吗,抬右腿,朝脚踝踹。”刘在伊抱着禹涩琪,眼眸冷厉地看向前方。

  

  “做得好,宝贝。”

  

  “右边有人,转腰,抓她的手腕,往上拧,别松力。”

  

  “完成的很好,小狗。”

  

  “后面那人冲过来了,该怎么做?”

  

  “公主,好聪明,做得很棒。”

  

  刘在伊把这里变成了她致命的格斗课,她要让禹涩琪自己一个人也能把所有的人打趴下。

  

  她要让她的小狗永远健康,永远快乐。

  

  刘在伊握着禹涩琪的小臂,一步一步教她如何出拳又如何打到别人的痛处。

  

  太阳西沉,而这里的沉闷的撞击声却迟迟没有停歇。

  

  禹涩琪喘着气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审吟的人,又抿唇看向自己的手。

  

  渐渐的,她不再发抖。

  

  她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握成拳头,背后是刘在伊拥抱的力量。

  

  禹涩琪在今天明白了,她也可以……她也可以出拳把这些恶心的渣滓全都揍倒在地!

  

  只需要……只需要出拳而已。

  

  刘在伊还是用力地抱住她,轻轻地说:“做得很棒,勇敢的公主。”

  

  ————————————

  

  小狗养育日记:

  

  我没能扔掉那朵茉莉花,因为我看到了垃圾桶里的那只死老鼠。

  

  她真的把老鼠换成了花,只为了让我开心。

  

  她还教了我格斗术,对我说:做得很棒,公主殿下。

  

  我记住了,出拳,用力出拳。

  

  今晚很晚都没睡着,我忍不住凌晨爬起来去查了茉莉花的花语——“你是我的。”

  

  她真的会对我有占有欲吗?

  

  是哪种呢?

  

  我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只想明白一件事。

  

  我好像对她有占有欲了。

  

  很多很多。

  

  只想独家私有的那种。

  

                                             小狗禹涩琪

                                             4月27日

  渴求小天使们的小红心和小蓝手~(✪▽✪)

Jocky

哒哒

*刘在伊x禹瑟琪

*全文2w+预警,一发完。

*ooc预警,至于警什么先别管。

*脑洞来源于“五个刘在伊”,流批真的来了。

  

 

 

0.

禹瑟琪的工作是看护精神病院里的疯子。

 

精神病院里的人都太奇怪,病房里只有三张床,却住着八个人,其中五个是三号床分裂出来的另外五个人格。

每次查房查到这个病房的时候禹瑟琪都感到头痛,因为不知道此刻到底是哪个人格掌握这具身体。

人格分裂的病患名叫刘在伊,这只是她主人格的名字。

禹瑟琪私下会把其他五个人格偷偷称为,刘在贰、刘在叁、刘在……

就这样简单地分类。

 

 

1....

*刘在伊x禹瑟琪

*全文2w+预警,一发完。

*ooc预警,至于警什么先别管。

*脑洞来源于“五个刘在伊”,流批真的来了。

  

 

 

0.

禹瑟琪的工作是看护精神病院里的疯子。

 

精神病院里的人都太奇怪,病房里只有三张床,却住着八个人,其中五个是三号床分裂出来的另外五个人格。

每次查房查到这个病房的时候禹瑟琪都感到头痛,因为不知道此刻到底是哪个人格掌握这具身体。

人格分裂的病患名叫刘在伊,这只是她主人格的名字。

禹瑟琪私下会把其他五个人格偷偷称为,刘在贰、刘在叁、刘在……

就这样简单地分类。

 

 

1.

禹瑟琪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了首尔最大的中心医院,刚毕业的新人需要在下属分院锻炼一段时间。当时系统抽签结果出来的时候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唯一一个的精神病院指标被她抽中了。

但回头想想对于自己的倒霉人生来说,这好像也蛮符合的。毕竟世界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因为太没存在感无缘无故变成遗失儿童,那正好抽中精神病院的锻炼指标倒也算合情合理。

 

刘在伊是2024年12月8日住进来的,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拉着一个大号银色行李箱。轮子碾过瓷砖间缝隙的时候发出物体的碰撞声,箱子听起来空空的。

她说她最近精神出了点问题,需要来这里调理一下。

从来没见过这种自己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的人,当天全院上下都跑来围观。大家的讨论话题从“怎么有人自己把自己送来了”,到“天呐好漂亮,你看到她的那个发卡了吗,LV的限量”。

 

科室主任提出要对新患者进行全方位检查,禹瑟琪恰巧就被安排到负责这个怪人。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从头到脚的名牌禹瑟琪只听过没见过。十二月份的首尔已经很冷,这个人却只穿了单薄的衬衫和线衣。检查了下也没有穿错袜子和鞋子,除了温感失灵以外都太正常。

刘在伊面带微笑地看着禹瑟琪,甚至还礼貌地点点头,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刘在伊,麻烦你了。”

第一次和精神病人正式握手,禹瑟琪被冰得一哆嗦。大冬天的穿这么少,果然手凉得不行。

 

 

做背调的时候得知,刘在伊是首尔最大医学中心的准继承人。上个月刚满十八岁,家世显赫前途光明,天骄之女不知怎么就沦落到了精神病院。禹瑟琪不明白这样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生,到底还有什么不顺。草草看了一眼,把检查结果和档案资料整理进同一个文件夹,塞进了右手边的抽屉,只当是富人病的一种。

刘在伊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精神病,人格分裂都分了五个人格出来。

 

人格分裂又称分离性身份障碍,表现为在个体内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独特的人格。每一个人格在特定时间内占据统治地位,这些人格彼此之间相互独立,并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存在。每个人格都有自己的身份、性格及看待世界的方式,并具有不同的心理、生理及行为特点。

这样的病例在院里不多见,禹瑟琪作为刚到院里锻炼的韩国大学医学系高材生,自然就接下了这个棘手的患者。院长找她谈话的时候一共推了七下眼镜,足以可见病人的难办程度。

 

再次见到刘在伊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病患服,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垂顺得有点过分奇怪。淡蓝色的病服在她身上显得太宽大,腰侧的细绳系到了最紧。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最靠窗的那个床位,盯着窗户看,看一片枯脆的树叶。

这里的每一扇窗户都被钉死了铁质的密网格,从一楼到顶楼都必须保证没人有机会可以从窗户进出。窗外的榉树已经至少有一百岁,黄红色的叶片会被秋冬刮起的大风卷到窗前,夹在窗轨和铁网之间,时间长了被太阳晒干透,皱巴巴地蜷曲着。

 

“瑟琪。”

 

还没走近,刘在伊就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笑,像是已经等待许久那样。不是称呼自己“禹医生”,而是直接唤“瑟琪”。禹瑟琪的心跳抽了一帧,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工牌,心想这种富家女怎么这么没礼貌,还是自来熟?但不和患者计较是一个医生最基本的准则,特别是在精神病院里。

禹医生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照例询问了一些问题。对待多重人格的患者要格外耐心,话题从喜欢吃什么东西看什么书,慢慢绕到身边有什么朋友,以及家庭成员的构成。

刘在伊回答问题的时候很有条理,坐姿端正,脊背挺得很直,黑色的眼睛直视问话的人。反倒是盯得对方有点心里发毛,捏着登记簿的手心有点出汗,右手不自觉地开始按动圆珠笔。

 

“哒哒哒、哒哒……”

患者和医生的身份仿佛出现了对调,从容的患者和紧张的医生,禹瑟琪生出一种没来由的挫败感。

 

 

精神病院里有太多傻子,也有太多天才。有十岁就开始在病房里看微积分的四眼小孩,也有五十多岁还执意要坐进宝宝椅的中年男人,有一整年只愿意和遥控器说话的枯瘦女人,也有拉着任何一个人就可以滔滔不绝开始流泪的孤独老人。

入院已经一个星期,刘在伊都正常得有些不正常。每天定时起床、定时睡觉,吃饭的时候按照标准进食顺序,先膳食纤维再蛋白质,最后摄入碳水。认真配合每一项检查,严格执行每一项活动,没事做的时候会踩着带来的滑板在院子里绕圈。在一群每天用垃圾互掷鸡飞狗跳的病友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禹瑟琪感觉刘在伊比自己还正常,比如自己遇到狂躁症发作的壮汉,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无法给他注射镇静。患者在床上大喊大叫,四肢不受控制地大幅摆动,这种时候禹瑟琪感觉自己也变得暴躁。

有次人手不够,情绪稳定的刘在伊还从隔壁病房过来帮忙按着。

 

禹瑟琪还发现,刘在伊是会盯着针头扎进自己血管的那类人,每次例行抽血检查,比起患者更像是监工的导师,眼睁睁看着血液从细软管中流走。

“为什么盯着看呢,不觉得可怕吗?”

有一次禹瑟琪实在忍不住问她,得到的回答却是“已经习惯了”。回答的时候头也没有抬,依旧是直勾勾地盯着细软管,直到拔掉针头以后刘在伊才抬起头,说一句“谢谢瑟琪”。

 

一开始禹瑟琪还想要纠正她这样太过亲昵的叫法,几次无果之后也倒随她去。毕竟比起其他病房会朝她丢玻璃药瓶、和包着呕吐物废纸的病人,刘在伊只是叫自己的名字而已,仅此而已。

 

 

 

2.

刘在伊在院里的代号是609号床病人,所在的病房有另外两个病友。

靠门床位的是一个八十四岁的老人,十五年前患上痴呆之后就被留在了这里至今。听说一开始还有子女会来看她,但近十年来都没有来访登记,准时的只有年缴的巨额费用。老婆婆很安静,安静得需要每天早上巡房的时候扒拉她的眼皮才能确认是否又活过一天。

中间床位的是二十六岁的女孩李珉柱,三年前某一天的家庭出游,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和妹妹被失控的大巴车撞得腾飞。巨响之后一会儿才落地,变成地上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然后她就永远被困在那一天,只要听到汽车的声音就会捂住耳朵尖叫,接着不停不停地用头去撞墙。

比起其他人密密麻麻的档案,刘在伊就像一张白纸。

 

刘在伊的多重人格没有出现,每天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生活在这里。禹瑟琪开始好奇,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好奇心驱使她开始关注这个看起来太正常的精神病人,想知道这个被诊断为“失格”的机器,到底有没有“失序”的时候。她开始尝试和刘在伊对话,比起询问病人要更细致的沟通。

一切都比预想中要顺利,刘在伊似乎很坦诚,几乎是可以算是有问必答。慢慢地,禹瑟琪好像知道了更多了有关这个病人的信息:刘在伊在校时候的成绩很好,几乎包揽了所有比赛的金奖,学校里常年的第一名。喜欢潜水、游泳,精通很多乐器,但很讨厌小提琴。喜欢吃烤得有点焦的牛排和汽水,不喜欢喝牛奶……

这些信息再多都是飘在空气里的细棉絮,断裂的纤维再如何堆加都无法拼凑出一个“人”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禹瑟琪吸进了丝细棉絮,呼吸道的异物感让她狂咳嗽不止。

一切源于一场意外,新来的小护士转身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水杯,透明的水液弄湿了桌上的单子,水顺着柜子的缝隙流进了抽屉里。担心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下意识地就拉开了抽屉检查,发现里面有一张叠起的药单被打湿。禹医生走上前,本想关心一下是不是什么重要的单据,结果看到了湿透的纸包着的全是彩色的颗粒状物。

她发现自己每天配给刘在伊的药,其实都没有到刘在伊的肚子里。

以为是这个刚成年女孩迟来的叛逆期,用药单包起的药片,数量基本可以说是自她入院那一天起都一颗不差。她诧异地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有一种被愚弄的羞恼感,脑子里响起圆珠笔“哒哒”的声音。

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问刘在伊为什么不好好吃药?不想要变好吗?

“对不起,瑟琪。”刘在伊的道歉很诚恳,但也过分冷静。

 

这让禹瑟琪有点无措,脑子里预想的争执和反驳都没有发生,反而是刘在伊拉住了自己白大褂的衣摆,坐在床上抬起头看着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吧?但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

但从那一天起禹瑟琪每天巡房的步骤里多了项检查609号床病人的抽屉。

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每天只要站在刘在伊的床前,那人就会自觉地拉开抽屉。刻意地看着自己眨眨眼睛,特别虚伪地表演无辜的神情。偏偏禹瑟琪又很吃这一套,看着干净的抽屉,自己都没意识到一边的嘴角挂起了笑。

 

 

这场意外让禹瑟琪撕开了刘在伊这张密不透风的白纸,白纸的背面写满了字,却像是泡了水的药单一样,糊成一片。

 

隔壁病房的狂躁症又发作了,这次谁也来不及阻止,一百八十斤的大汉举着输液架在走廊上狂奔。院里的报警装置高分贝地鸣笛,应激的病患开始尖叫,四下逃窜躲进柜子里,混乱一片。所有值班医师都在住院部集合待命,保安拿着对讲机在拦截,第一时间布控封锁了所有病房,禹瑟琪亲手确认锁上了刘在伊的那间。

这样的场面其实在精神病院不算罕见,但对于刚入职不久的禹瑟琪来说是第一次。很快狂躁症患者就被逼到走廊尽头,手里的铁杆被赤手弯折成了九十度,对着面前的保安不停挥舞,橡胶警棍根本无法近身。禹瑟琪的脑子里疯狂在转该怎么办,没发现身旁的医生都在慢慢后退,出于自保都沉默地作出了下意识地反应。呆滞在原地的禹瑟琪反而变成了人群里最突出的那一个。

 

“范秀……你先冷静一下……”

尝试着和患者沟通,伸手引导对方做深呼吸,禹瑟琪慢慢地靠近,眼神示意保安找准机会制服。

 

“先放下架子,范秀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

弯折的输液架慢慢下放,似乎有了希望。进一步上前,两手举起摊开手掌,证明自己的诚意。

 

最靠近的保安沉不住气,手里的警棍甩出一截就打算要扑上去,受惊的范秀又重新支起铁架竖在胸前,好不容易平复的呼吸再次开始大口急喘气。

 

“西八——敢骗我!”

 

铁架的尖端朝着禹瑟琪逼近,变成黑色的一个点。禹瑟琪突然被拉回了庆尚高中的天台,身上的白大褂变成白色的衬衫制服,正在燃烧的红色烟头向自己逼近,风机的轰鸣大得叫自己耳鸣。如同魔咒一般,一瞬间浑身无力,做不出任何反应,连基本的闪避都做不到,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

左肩被人猛地拖拽一把,身体失去重心向一侧倒去。这一幕太熟悉,她会倒在下雨的天台,雨点会砸进她的眼睛。她的人生无法摆脱这样悲惨的宿命,不论在哪个时期都会变成一场闹剧里的牺牲品。

 

“瑟琪!”

 

太大声了,震得耳膜都发痛,下意识地去捂耳朵,发现自己的手被另一人牵制。

没有倒在学校的天台,也没有倒在医院的走廊,禹瑟琪被压在墙上,睁开眼是一个背影,黑色的直发变得凌乱,贴在蓝色的病服上。

刘在伊,被她亲手锁在病房里的刘在伊。

 

来不及思考刘在伊是如何出现在这里,刚刚向她扑来的范秀因为扑空倒在了地上,几个保安借机冲上按住。蓝色病服的背影快速闪过,抬腿用膝盖抵住病人的后背,整个人骑在体型是她几倍的大汉身上,手里的针管扎进脖子,推入——

挣扎瞬间停止。

 

 

 

3.

刘在伊的第二人格出现,这一人格具有暴力倾向。

刘在伊在观察室和禹瑟琪面对面,隔着一张桌子,靠在椅背上,双手插在病服的口袋。

 

“你叫什么名字?”

“刘在伊。”

 

“你不是刘在伊。”

“那你说我是谁?”

 

对面的人咧了咧嘴,突然靠近,趴伏在桌子上,下巴垫在交叠的手背,怪笑着看禹瑟琪。

禹瑟琪又开始按圆珠笔,她知道面前的人不是刘在伊的主人格,刘在伊坐着的时候背部永远是挺得笔直。

 

“禹医生,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打了个哈欠,又靠回椅背上,闭着眼睛好像现在就开始睡了。

 

刘在伊更不会叫自己禹医生。

再也问不出什么,再多的问句都没有回答,对面甚至连眼皮都不会动一下,回应禹瑟琪的只有圆珠笔的哒哒声。

 

监控显示,事发当时刘在伊用病房里的应急药箱砸断了内侧的门把,哐哐几下就把门锁砸了个稀巴烂,从608号床的桌面上顺走了镇静就冲出了病房。

精神病院里最忌讳的两种人,一种是有过分暴力倾向的疯子,一种是还懂医学知识的疯子,刘在伊好像两样都占了。

知道再耗下去也是无果,只能先把人放回病房。回到病房的刘在伊真的马上躺下开始睡觉,禹瑟琪站在床尾无声地看着她,直到确认她真的睡着。均匀的呼吸声,熟睡之后微张着的嘴似乎让床上的人变得柔软起来。不知道会这样站了多久,禹瑟琪感觉自己好像都被催眠,也有点困了。

回到办公室之后从抽屉里拿出关于609号床的档案,白纸上开始写下新的文字,关于刘在伊的第一次出现的其他人格,不知道名字只好草率地记录为刘在贰。该人格的出现似乎和暴力行径的发生有关,在发生暴力的时候会出现,且目前行为来看属于“保护者”的姿态,应该不算坏的那类。

写字时候禹瑟琪的左肩依旧别扭,刘在伊的手好像一直停留在她的肩上,时刻紧紧拽住她。

 

一觉醒来609号床又变回那个刘在伊,端正地坐在床头等待。禹瑟琪刚踏进病房,刘在伊就冲上前,双手捧着禹瑟琪的脸,黑色的眼睛又直勾勾地盯人。

“幸好你没事”,紧皱着的眉头不太像是在说谎。

刘在伊又开始唤她瑟琪,但奇怪的是她好像拥有其他人格的记忆。禹瑟琪有点被她吓到了,僵硬地拨开对方的手,但她没忘记是刘在伊救了自己,即便是以这样极端的方式。

 

“谢谢你,刘在伊。”

迟到的感谢源于禹瑟琪奇怪的固执,她不想和刘在伊的其他人格说谢谢。

被拨开的手再次握上了禹瑟琪的肩膀,刘在伊的掌心不知为何很烫,手上用的力气像是要拽住自己,这次无法挣开。好像就在禹瑟琪眨眼的那零点几秒,海盐味洗发水的味道不由分说地入侵了鼻腔,眼前黑色的长发披在蓝色病服上,同河底水草一般。女孩柔软的身体紧紧与自己贴合,双手像是带刺的藤蔓一般缠住自己,箍得太用力都有点疼。

太突然的拥抱,禹瑟琪依旧来不及反应。她来不及阻止太多东西,包括刘在伊莫名其妙的靠近。

 

 

刘在伊的第二人格只是短暂地出现了一下,一切又恢复同往常。只是经过“救命之恩”和那个拥抱之后,她和刘在伊变得更熟悉了些。虽然至今也没懂那个不明含义的拥抱,但混杂了感恩的心情之后,她也说服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多照顾一点这个特殊患者。

狂躁症范秀自那次之后都变得老实很多,每次见到刘在伊甚至会低下头快步走过。惊讶于刘在伊第二人格给他带来的威慑力,禹瑟琪还向刘在伊打趣,说她给范秀下了什么药,比医生开的药管用很多。

 

“碳酸锂,我给他加了点剂量,混在他每天喝水的杯子里。”刘在伊坐在床上翻看从禹瑟琪办公室顺来的书,回答的时候依旧没有抬头。

“你在说什么?”禹瑟琪没听清,刚刚弯下腰去调整608号床的靠背角度,机械床运作的摩擦声盖过了刘在伊的回答。

“没什么。”合上书本,刘在伊笑眯眯地着看向禹瑟琪,“瑟琪啊,陪我出去走走吧。”

 

禹瑟琪其实经常和刘在伊去院子里散步,下午不太忙的时候她都会来陪刘在伊。有的时候是两个人一起走路,有的时候是刘在伊滑滑板,自己慢慢地跟在后面,直到滑板从这一头、滑到那一头再折返回来和自己的脚步重叠。

累了她们就会坐在榉树下的长椅上,禹瑟琪会岔开双腿瘫坐着,而刘在伊依旧是脊背挺得很直,只是经常会侧着头偏向身边的人。

现在已经过了首尔最冷的时候,冬末的天气开始有些升温,但刘在伊仍然穿着同一件外套——白色的棉服,是禹瑟琪在她入院后第二天给她的。

 

当时禹瑟琪问穿得极少的刘在伊为什么不穿外套,虽然院里有暖气,但出门到室外还是会冻得鼻尖痛。刘在伊摇摇头回答她没有外套,禹瑟琪瞪大了眼睛,指了指她银色大号行李箱里怎么会连一件厚衣服都没有。第二天早上来巡房的时候带来一个大袋子,说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穿她的衣服,嘴里还念叨着“虽然精神上生病了可别身体也病了啊”。

自那以后刘在伊外出都只穿那一件外套,从最冷的深冬到现在的冬末都没换过,期间送去洗衣房的那几天她索性就选择不出门。

 

坐在长椅上的时候她们都很少说话,刘在伊会沉默地数这棵榉树被风刮下了几片叶子;而禹瑟琪则把这片刻的安宁当作她高压工作里额外的假期,调整自己的呼吸变得很慢很慢,企图通过这样拉长时间。

 

 

 

4.

这天抽血的时候刘在伊破天荒地没有盯着针头,转而盯着低头扎针的禹瑟琪,盯着她头顶上的发旋。禹瑟琪工作的时候会把头发扎成马尾,她的发质细软,发旋那块会会翘起很多碎发。

 

“瑟琪,有的时候我会有种错觉,输血的细软管其实是我外置的血管,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刘在伊盯着禹瑟琪,像是盯着自己的血管。

 

好在禹瑟琪已经习惯了刘在伊的说话方式,她也被训练成听到这种吓人的鬼话,眼皮也不会抬一下的那种人。熟练地给不爱摁棉签的刘在伊贴上固定胶带,在采样瓶上写下609的床号,临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话。

“那你应该要多多拜托我,因为你的血管都在我手里。”

说完这句话的之后有一种莫名的爽快,禹瑟琪自己都吓一跳,自己好像也被刘在伊传染了,怎么会顺着她的话说出这么恐怖的句子。

 

 

季节的交替往往就在一夜之间,窗前的榉树生长出开春的第一片叶子,枯黄的旧叶终于全部都被更迭。

刘在伊站在窗前,一片片地清理夹在铁网和窗轨之间的枯叶,直到最后一片卡得很紧的都被她用镊子夹出。树叶经历了从树上凋零,又再次从刘在伊的手中凋落。

刘在伊沉默地看着607病床上的老婆婆,没有过去翻她的眼皮。只是站在窗前看着,白色的床被似乎太沉重,没有一点起伏。

一动不动,一直到天亮。

直到禹瑟琪早上七点来巡房,刘在伊才动了动已经僵硬发麻的身体。淡淡的声音陈述着死亡的消息,是在凌晨三点零六分的时候。

 

“瑟琪,你会想象我死掉的样子吗?”

 

刘在伊的声音从窗边传到了禹瑟琪的耳朵里,没有任何起伏和音调的声音,像是从窗外吹进来的一缕风,可春天不应该会有这样凉得叫人发颤的风。

禹瑟琪一时间给不出回答,只好装作忙乱没听到,她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去翻老人的眼皮,这一次眼皮像是被石头压住一般变得太沉重。按响床头的警铃通知前台,607号床的病人已经离世。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才敢重新呼吸,才敢抬头去看窗边的人,还是在那一动不动。禹瑟琪走上前去,伸手捏住了刘在伊的手腕,摸到她健康跳动的脉搏,稍稍施力,跳动变得更加清晰。

 

“你会活很久的,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聪明。你还会活很长很长的时间,我想象不了太久的事情。”

 

好像有什么规则被打破了,禹瑟琪抬头看着刘在伊的眼睛,无比认真的一字一句,她好像做不到不和这个精神病人计较,刘在伊的鬼话她原来都有听进心里。

 

刘在伊的眼睛开始控制不住地眨,连续几下后掉下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滴在了淡蓝色的病服上变成了深蓝色的点。越来越多的泪水落下然后在布料上晕开,胸前和领口被快速地染色变深。

禹瑟琪完全没有预想到刘在伊会这样,印象里她应该是不会轻易流眼泪的那种人,来不及去拿纸巾只好用手去抹。

刘在伊开始呜咽,转而变成泣不成声,病房里抽泣的声音大得夸张。

 

禹瑟琪很快意识到眼前的人可能不是刘在伊,而是她的某个副人格。这个人格胆小软弱,容易流泪,遇到事情会无措地崩溃。

前台呼叫来的医生已经赶到,禹瑟琪和同事打了个招呼,牵着还在大哭不止的刘在伊离开了病房。她把刘在伊带到上次的观察室,密闭的小空间应该可以给这个人格的刘在伊带来一点安全感。

 

 

再一次面对面坐在这里,上次嚣张的人格变成了面前脸上还挂着泪的女孩。女孩耸着肩靠在桌子上,十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太过用力指节都泛白。禹瑟琪放轻了声音,温柔地询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刘在伊。”女孩泪眼朦胧地看着禹瑟琪,还在抽泣。

完全乱套,人格分裂本应是不同的人共用同一具身体,怎么刘在伊的其他人格也都叫刘在伊?

609号档案又写下新的一行,编号为刘在叁的人格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女孩,该人格的情绪容易失控,表现为崩溃流泪。目前没发现有攻击性,应该属于副人格中软弱的一面。

 

“那……在伊,你可以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禹瑟琪的声音尽量放到最轻,她明白眼前的女孩此刻极大的不安,选择唤她的名字来拉近一些距离。

“死了……有人死了……”女孩痛苦地捂着脑袋,躯体止不住的颤抖,摇头的频率和幅度越来越大。

“医生,不是我干的,你要相信我!不是我杀了奶奶,禹医生……真的不是我……”刘在伊激动地抓住了禹瑟琪的手臂,脸上的泪水还未干透,整张脸都被眼泪浸得湿润。瞪着双眼哀求模样,神情在此刻显得有些狰狞。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的在伊,这不是你的错。”

禹瑟琪绕到了桌子的这头,手掌抚过女孩的后背,一下一下缓慢地让她调整自己的呼吸。嘴里一直重复没事的、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

 

女孩听话后似乎变得稳定了些,脑袋靠在禹瑟琪的腹部上,右手拽着白大褂的衣角是她唯一的支点。

过分安静的观察室只剩下了墙上钟表的声音,老式挂钟的秒针“哒哒”地走着,像是圆珠笔弹簧按动的声音。分针慢慢爬过了三个点,靠在禹瑟琪身上的女孩好像睡着一样,为了确认她试探地喊了声。

 

“在伊?”

“瑟琪,你的肚子比枕头睡得舒服。”

 

  

  

5.

记录显示,刘在伊的两个副人格停留时间都只在一个小时左右。

她们没有固定出现的时间,没有自己的名字,并且与主人格共享记忆。这样的病例之前都未曾有过,禹瑟琪回去翻阅了大量的资料都没找到类似的情况。但她按照理论推测,这应该是因为主人格具有极强的自控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具有其他人格的统治力。所以她能够在潜意识里操控其他副人格,她们出现的时间很短大概也是因此。

 

死亡,似乎是刘在伊这一人格的拨片。在目睹死亡的时候下意识地忏悔痛哭,极力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好像在这一层面的逻辑里,刘在伊认为死亡等同于杀害。然后出于本能地抵触恶行,想要逃离某种诅咒。

暴力、死亡,在她过往的人生一定是沉重的一页。

禹瑟琪抽屉里关于刘在伊的那本文件夹越来越厚,白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印刷字行之间穿插着更多医生的手写字迹。文件夹变得太厚,已经无法像开始那样简单地合上放进抽屉里,内容物太多让蓝色的硬壳板已经有点变形,只能一直留在桌子上。

 

靠在办公椅上,脑袋向后仰。禹瑟琪闭着眼睛,她开始思考刘在伊。思考关于人格分裂的这个病例,思考关于编号为609的刘在伊这个病人。

她不像其他病人那样情绪不受控,或是生活无法自理,反而她有惊人的自我控制力,连分裂的人格都受她主人格的控制。更恐怖的是她好像对其他人也有着诡异的控制力,比如隔壁狂躁症范秀再也没有发作;比如608号床的珉柱最近情绪也变得稳定,偶尔还会和刘在伊说几句话,虽然她们说的话称不上算有逻辑;比如……

禹瑟琪不是没有意识到,她发现和刘在伊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脑子里会一直响起圆珠笔按动的声音,过分有节奏的“哒哒”声,即便有的时候自己手里根本没有圆珠笔。

 

 

病房里空了一张床出来,珉柱为了离窗户远一点就搬到了607号床,刘在伊还是经常站在窗前,隔着方格铁网看窗外边。

禹瑟琪问了好几次她在看什么,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在看树,之后她也放弃询问,反倒被她传染,经常一起和刘在伊并排站在窗前看树。看久了之后方格变成了视觉残留,她转头看别的地方也像是被打上了方格印,让她想起学生时代经常用的笔记本。数字和符号组成了一道道难题,也是这样的方格困住了字符,也困住了她,困住了每一个病态教育制度下为了学测冲刺的学生。

 

“育幼院的窗户……也和这个一样。”禹瑟琪的手指搭在铁网上,很小很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刘在伊转头看她,没有说话,搭在窗轨上的手动了动,盖在了另一只手背上。禹瑟琪没有逃开,温热掌心的温度和刘在伊第一天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在伊应该变得健康了一点吧?她在心里想。

 

第二天来查房的时候,禹瑟琪发现这扇窗户的铁网正中间被破坏,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给暴力割断,切面都不平整。站在窗前的时候发现,这个洞正好是她眼睛看出去的位置。刘在伊依旧什么都没说,站在禹瑟琪旁边面向窗外,手掌覆在另一个人的手背上。

 

“在伊……”

 

自从上次刘在叁的人格出现之后,禹瑟琪对刘在伊的称呼就发生了变化。她和刘在伊的关系早已经不适合叫她609号病人,可生硬地喊她刘在伊的话,就会想起她脆弱掉泪的眼睛,又有点不忍心。

她转头看刘在伊,她想说这样破坏院内设施是不对的,想说这样不太安全,想说你找了什么工具有没有弄伤自己。可说出口的话确实空白的音节,只是喊了她一句,在伊。

禹瑟琪没有向院里汇报这件事情,只是离开病房的时候拉过窗帘,遮住了这一半破洞的窗户。

 

这个洞变成了她们之间的秘密,连接这个封闭医院和外面世界的任意门,从这个洞看出去的树和天没有被打上规整的方格印。刘在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制造了这块破洞,打破了小时候要站在凳子上才够到的育幼院宿舍的窗户,打破了中学课本上她花再多时间都解不开的数学题。

她们花越来越长的时间站在窗前,从破洞里往外看。这个破洞是错误的,她的包庇是罪恶的,可她却咽到了肚子里。

错与对之间的界限到底什么?用方格钉死了所有自由就是正确的吗?困住了小时候的自己,青春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的刘在伊。世界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把所有人都狡猾地包裹在里,所谓安全所谓正确,然后所有人像网中鱼笼中兽一般麻木地活着。

 

 

禹瑟琪想过很多种刘在伊下一个人格的触发点,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一把小提琴。

其他楼层病房的一个小女孩,收到了妈妈送来的六岁生日礼物,一把崭新的小提琴。太兴奋以至于抓在手里跑了好几层楼炫耀,她还没有学习怎么正确拉动琴弦,只会歪着脖子学个样子发出锯木般的音调,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怪异的乐器声传来的时候禹瑟琪还没辨认出是什么声音,身旁的人马上就说出了答案。

 

“小提琴。”三个字几乎是从刘在伊牙缝里挤出来。禹瑟琪看到她的眉头皱得很紧,想起她不喜欢小提琴。

她拉过刘在伊的手,让她坐回病床上,关起了病房的门阻隔琴声。但都无用,刘在伊还是皱着眉头,神情有些痛苦,手指不安地绞着白色被单。

察觉出异样,在她的床头坐下,禹瑟琪伸手去捂她的耳朵,用最原始的办法隔绝声音。好像有点作用,刘在伊变得放松了些,靠在了床头的枕头上,闭上了眼睛眉头也好似松了些。拇指在太阳穴处摩挲,按摩这个穴位能够缓解紧张,医生总是知道如何让病人放松。

 

直到小女孩带着小提琴跑到了其他楼层,禹瑟琪才放心地收回了手。长时间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扭着身子,她的腰和手都有点酸了,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刚转腰放松放松,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

 

“妈妈。”

 

 

 

6.

刘在肆的人格是一个小孩,一个叫禹瑟琪妈妈的小孩。

第一次听到“妈妈”这两个字的时候禹瑟琪差点闪了腰,活动了一半的身体彻底变得僵硬,缓缓转过头看床上的人。白色床被里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双眼睛睁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大,真的像是小孩一样。

 

“在……伊?”禹瑟琪不敢相信,再一次确认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从这个人的嘴里发出来的。

“妈妈。”刘在伊眨了眨眼,这次是盯着禹瑟琪喊的,没有任何可能是错觉的机会。

儿童人格的刘在伊连声音都变成小孩的声音,有点稚嫩黏糊的声音,每句话的尾音会拖长,情绪的起伏也很好被读懂。

她拉着禹瑟琪白大褂的袖子,喊她妈妈,问她妈妈我为什么在医院里,我是不是生病了,生病的话这周可不可以不去上小提琴课。

 

禹瑟琪不知道怎么样做一个标准的“妈妈”,毕竟在她五岁变成遗失儿童之后人生里就缺失了这个角色,“妈妈”这个词只出现在了课本和做的梦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扮演“妈妈”这个角色,面对刘在伊的这一个人格她手忙脚乱,她在脑中检索关于“母亲”的画面,出现的都是那些公式化的字句以及彩色铅笔绘的插画。她想妈妈该怎么做,应该会去抚摸孩子的头,告诉她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

于是她也这么做了,面对这个站起来还要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的刘在伊,抚摸她的头顶。

小孩子在感到安全感的时候会抿着嘴角,微微向上的弧度表示着放松,脸颊会因为这样的表情鼓起。禹瑟琪的手又忍不住去摸她鼓起的脸颊。

 

“妈妈,可以一直陪我吗?”

小在伊不肯放手,拽着衣摆的左右晃,悬在床边的两只脚也交错着晃荡,放松的腰背曲着,歪着脑袋看妈妈。没有人见到这样的场景能够拒绝,禹瑟琪答应了她。问她会不会滑板,想不想出去逛逛。

小在伊同样喜欢滑板,但明显不像刘在伊那样熟练,遇到石子路上的坎会停下来,两手悬着保持平衡。这么大的人却像孩子一样笨拙,踩在滑板上又比禹瑟琪高出了一个头,禹瑟琪去扶她,让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慢慢滑。

小孩子没有什么耐心,滑了几圈后就说肚子饿了要吃东西,禹瑟琪问她想吃什么,她说要吃烤牛排,要烤得有点焦焦的那种。医院里没有这种东西,禹瑟琪带着在伊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就出了大门,拦了辆计程车去附近的商场。

 

她想刘在伊小时候应该经常去那种高档西餐厅,穿着白大褂和病服的两个人站在餐厅门口有点滑稽,穿西服打领带的侍应生看到她们有点迟疑。小在伊摇了摇头说不是这里,她想吃的是那种会冒烟的烤牛排。

炭火烤的那种吗?那种只有在夜市才有的。

禹瑟琪不懂大小姐怎么会喜欢路边摊,但还是答应了她。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商场,拐了三个巷口找到了用临时桌板和塑料椅支起的路边摊。

特地叮嘱老板烤得焦一点,又从保温桶里拿了两瓶冰汽水,替小在伊撬好瓶盖后推到她面前。

碳酸的小气泡在舌头上爆炸,喝了一口之后小在伊夸张地哇了一声,咯咯咯地开始笑,手掌捂着玻璃瓶感受冰凉,然后又贴在自己的脸上说好冰好冰。

 

“妈妈,好开心哦。”

嘴里含着牛排所以有点口齿不清,但又显得格外认真,禹瑟琪又忍不住去摸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告诉她我也很开心。

 

吃完牛排之后又带着小在伊在夜市里头逛,小孩子看什么都新奇。禹瑟琪发现她一直在看摊子上的一个捏捏玩偶,都走过了还在回头看。又重新返回那个小摊,拿起玩偶问她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在伊点点头,伸手去捏玩偶,发现眼睛搞怪地会爆出来。

回去的一路上她都在捏那个玩偶,看它眼睛“噗”地一下爆出来,又“咻”地一下缩回去,最普通幼稚的玩具却能让她开心很长时间。

 

 

这个人格停留了很长时间,直到晚上睡觉的时间。回到病房后的小在伊躺在床上,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了眼睛,转了转眼珠后眨了眨。

“妈妈,你会陪我睡觉的对吗?”

拉过中间空出的那张病床,并在了刘在伊病床的旁边,禹瑟琪靠在枕头上,一下一下抚摸着埋在被子里的脑袋。小孩人格的刘在伊似乎连头发都变得细软,摸起来毛茸茸的。感觉她快要睡着,禹瑟琪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在伊,你为什么怕小提琴呢?”

快要睡着的人也皱起了眉头,孩童稚嫩的声音又黏黏糊糊地响起——

“我不想姐姐痛。”

 

确认被子里的人完全睡着了以后,禹瑟琪打算偷偷离开。刚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身旁人的手立刻缠了上来,抱住了她的手臂,嘴里嘟囔着梦话。

一动都不敢动,禹瑟琪又把被子盖了回去,轻手轻脚地躺下,看来今晚是走不掉了。

凑近了去听刘在伊的梦话,好几遍才听清,听清以后禹瑟琪的心开始狂跳,太阳穴也开始突突地跳。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圆珠笔,拇指摩挲着笔头的小洞,想象自己摁的是另一端。

她不敢按弹簧,怕吵醒睡觉的人,但脑子里依旧响起了关于“哒哒”的狂想,敲击着她的耳蜗和下丘。血液涌上大脑,今夜注定难以入眠。

“我喜欢你,妈妈。”

 

再次睁眼的时候,刘在伊放大的脸映入眼帘,鼻尖和鼻尖的距离不足五公分,睁着眼睛盯着自己,不知道醒了有多久。禹瑟琪唰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刚起床的脑子本就不太清醒,颠三倒四地说一些解释的话。

“我知道啊,她好像很喜欢你,不肯走。”刘在伊的声音又恢复成以前没什么语调那样,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想到什么又笑了一下。

“妈妈?”

 

禹瑟琪踩上鞋子就飞速跑出了病房,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这么诡异的人格分裂,完全不合理的存在。从现在开始她都不要踏入那个病房一步。刘在伊那样的精神病就应该自生自灭。

留在病房里的人笑得很猖狂,看着禹医生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仓皇而逃的背影,怎么连耳尖都红得彻底。笑着笑着都笑出了眼泪,用手背抹掉之后擦在了禹瑟琪躺过的枕头上。

刘在伊侧过头去闻枕头上残留的味道,想起早上自己先醒来之后也是这样。侧过头,凑近禹瑟琪,偷偷亲了她的耳朵一下。

 

 

 

7.

禹瑟琪在躲刘在伊,明显到现在是607号床的李珉柱都发现了。问她为什么和刘在伊吵架,在伊虽然有的时候爱开玩笑,但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刘在伊是不是真的控制了整个医院的人?怎么连珉柱都替她说话?禹瑟琪解释不清,只能说最近要准备院里的内部考试,最近要好好复习。

 

说要好好复习的人坐在办公室里,圆珠笔在纸上不停地划动。蓝黑色的油墨像是一把刻刀,白纸被不规则的线割成细碎的条块,没有终点也找不到起点。她想记录下关于刘在肆这个孩童人格的资料,笔尖落在纸上的一瞬间脑子里就响起那声拖长尾音的——

“妈妈”。

她终究无法落笔,有再多想记录的东西也是徒劳。圆珠笔吐出同纸张一样颜色的白墨,笔杆里的弹簧却仍旧敬业地发出声响。禹瑟琪意识到自己无法摆脱这样的“哒哒”声,索性放弃了挣扎。

 

转而去软件上搜索关于刘在伊提到的“姐姐”,却发现资料上显示,J医学中心集团的长女“刘在娜”在24年的8月死于一场意外从山崖边坠落。

真正的死亡原来在刘在伊的眼前发生过,她突然明白在伊对死亡的想象可能来源于姐姐的死,可为什么又要说那样忏悔的话?难道刘在娜的死亡和她存在着某种关联?

关于葬礼当天的照片在网上被无良记者泄露,禹瑟琪放大以后看到了照片里身穿黑裙的刘在伊。面无表情地站在父母身后,她的姐姐变成了刘父手里捧着的黑白相框,过于漠然的表情难以想象她和照片里的女孩共享过一个子宫。

这样的刘在伊真的在乎姐姐会痛吗?

禹瑟琪搞不明白。

刘在伊的人格出现得越发完整,关于她这个人的留白却越来越多。本以为她是一张待填写的白纸,圆珠笔在上面书写之后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留下,不管她写了多少字迹。

 

 

逃兵的行径被刘在伊用强硬的手段打破,禹瑟琪收到来自刘在伊的警告,是她办公桌上突然出现的一张药单。上面按照药品种类和颜色大小,整齐摆放着的药片和胶囊。

倒吸一口凉气——禹瑟琪发现颗粒数量远超她这一周给刘在伊配的剂量,定睛一看还有她配给珉柱的药。毛骨悚然,刘在伊这个家伙比自己想得要疯狂得多……

再次出现在熟悉的病房,刘在伊这次早早就倚在门口,抱着手靠在墙上,似乎算准了时间自己一定会来。禹瑟琪黑着脸,二话不说拽着刘在伊的袖子就往外走。

 

“我们瑟琪,看起来好像生气了呢?”

刘在伊还在后面不知好歹地说着些玩笑话,禹医生手上的力道越拽越紧,脚下的步子也越踩越快。两人鞋底踏在瓷砖上的频率诡异地达成了一种规律,又是近似于圆珠笔弹簧跳动的“哒哒”,想到这里禹瑟琪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拖拽着人一路到了安全通道,关上厚重的铁门,把人逼到墙角。从口袋里掏出密封袋,里面的彩色药片和胶囊在刘在伊眼前震了震,颗粒间摩擦的声音混着医生的质问,“你连珉柱的药都拿?”

 

“不用担心,瑟琪,这不是珉柱的药。”刘在伊看起来心情很好,说话时候嘴角就没下来过,“这些是我从药房里偷的,珉柱她很健康。”

明明是被抵在墙上、被动的那一方,刘在伊却一点也不紧张,明明是在医院里偷东西,语气却轻松得像是在聊刚刚吃了什么东西。拨了拨禹瑟琪的刘海勾到耳后,指尖不知是不是故意,蹭到了耳尖。

“我们瑟琪关心的是珉柱……还是我呢?”

 

“啪——”

 

禹瑟琪往后退了一步,想拍掉那惹人烦的手,伸手的时候口袋里的圆珠笔顺势被带出,掉在地上。黄色的笔帽飞了出去,分成了两段,笔芯也弹了出来。

刘在伊弯腰去捡,慢慢地起身,再慢慢地组装。好像故意似的放慢了动作,再把装好的笔放到了自己病服的口袋里。

 

“不要再躲着我了,我会很担心。”

刘在伊难得这么认真地说话,这次她的声音有了语调,可却是低低的听起来有点难过。

 

脑中闪过了其他的画面,刘在伊担心地皱着眉捧起她的脸,刘在伊抬头看她时湿润的眼睛,刘在伊半梦半醒对她说喜欢你妈妈……所有这些刘在伊破碎的时刻,不健全的人格,是玻璃制的碎片,倒映出禹瑟琪同样惨痛的童年,在旧伤疤上来回剜动。

刘在伊在担心什么呢?明明她们只是医生和病人,换一个更高明的医生也同样可以为她看诊;明明她是存在感最低的那个,只要不说话不作为就会被所有人遗忘;明明她早已熟练贯通生存之道,在每个环境里都是不用担心的人。

怎么会有人说会担心她?这会不会又是刘在伊某个顽劣的玩笑话?鼻头好酸,眼头更酸,喉头动了动,她尝不出这句究竟是不是真心话,但还是选择了咽下。

 

 

年轮又快刻满一圈,院里的人来来去去,只有窗前的榉树永远站在那里目送人来往。窗轨和铁网之间又生出了枯叶,刘在伊依旧会一片片地清理。不同的是,现在叶片会从那个破洞被风送进窗口,成为病房里陌生的新来客。

刘在伊捡起的绿色叶片移植到了垃圾桶里,二次生长之后变成了红色,等到随着塑料袋扎起带走的时候又是枯黄。

 

而禹瑟琪与刘在伊之间生长出的默契,在于她不再把刘在伊当做一个研究对象,而是变成她生活里每天出现的一个普通正常的人。

办公桌上关于609号床的蓝色文件夹已经很久没有打开,直到有一天,封面上放了一片对称得异常工整的黄色叶片,散着很淡的榉木香。

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夹进了文件夹里的新一页。

 

 

 

8.

凌晨三点半的住院部只有仪器作业的机械音,仪表泛着淡蓝色的幽光。永远不会变化的节奏,已经变成了病房默认的背景音,就像闻久了以后习惯了的消毒水味。

禹瑟琪踏在医院走廊的脚步放到最轻,通往刘在伊病房的路她闭着眼睛都会走。到了门口站定,拉了一半的窗帘随着夜风缓缓地在飘,月光被铁网割成好多块,唯有那块破洞可以完整照进来,正好落在刘在伊的身上。

 

几乎是用挪动地,脚底都不敢离开地面,禹瑟琪站在了刘在伊的床边。

完整的月光正对着床上人胸口的位置,随着呼吸起伏着也像是有了生命。

 

禹瑟琪看着睡着的人,似乎睡得很沉,在伊熟睡之后会微张着嘴。她认真端详着这张脸,目光无声地攀临,静止的睡颜让她感到安心。她不用回应在伊的眼睛,不用担心在伊说什么她答不上来的话,也不用去想该怎么解释自己在做什么。

可以无所顾忌地、贪得无厌地看刘在伊。

 

看她眼尾的那颗痣,神在造物造人的时候总是对偏爱的那个做好标记,太漂亮的脸蛋反而让人妒忌不起来,能做的只有欣赏。而嘴角的痣是魔鬼做的记号,引诱意志软弱的人犯下罪行,逾矩者将被打上罪恶的钢钉示众游行。

禹瑟琪意识到自己是最平凡普通的俗人,甚至可以说是卑劣的小人,神的爱物她会觊觎,魔鬼的诱惑她也无力抗拒。

颤抖的吻落在了刘在伊的脸上,她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睁眼。所有感官只剩下了听觉,仪表走动的机械声依旧麻木规律,再无别的声音,却是禹瑟琪此刻最希望听到的。

 

 

“哒——哒。”

 

圆珠笔握在刘在伊的手里,自那天之后就没有还回来,变到了她的口袋里,经常性地按动它。

 

“瑟琪在想什么?”

 

刘在伊歪着脑袋看她,禹瑟琪今天总是走神,坐在院子的长椅上一会儿眼神就开始迷离,和她说了好几话也都没有回应。

“没什么……只是昨晚没休息好。”挠了挠头,又把揉乱的头发重新理顺,禹瑟琪深吸一口气。“你呢,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昨天晚上风吹树叶簌簌的声音,很催眠。”

那就好。禹瑟琪在心里这么想着。

 

“瑟琪需要一点唑吡坦吗?我可以去药房帮你偷一点。”

“喂……刘在伊你——”

 

禹瑟琪伸手去拍身旁人的肩膀,而刘在伊早已预判到她的手掌会过来,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腕表一样用两个指头环住,拇指的指腹贴在动脉上。

被她握着的时间有点长,禹瑟琪想抽走,却发现在伊的神情有点严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还是顺着她、任她握着自己的手。

“你的脉搏跳得太快了。”刘在伊皱起了眉头,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握得更紧了。

“我才是医生吧……”禹瑟琪趁机心虚地抽回手,刚刚被握住的地方有点泛红。

 

“瑟琪最近熬夜了吗?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

“那是因为……心率太快了吗?”

“喂……”

“瑟琪,你脸红了。”

 

 

但真被刘在伊说中了,禹瑟琪也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心率不齐。一开始以为是因为失眠引起的,后来意识到是因为心率波动影响了睡眠。

吃了褪黑素之后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本来只是睡不着觉,吃了以后变成了肉体在睡觉精神睡不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灵魂好像飘离了身体出走,悬在天花板上看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被困几天之后实在是太无聊,只好从窗户飘出去,游游荡荡地飘到住院部。顺着那棵榉树爬上六楼,然后从那个破洞里钻进刘在伊的病房,掀起半掩的窗帘。

钻进来的时候有点吃力,洞口太小了,不平整的切面刮到了她,幸好灵魂感觉不到痛。

禹瑟琪看着熟睡的在伊,悬在她身体上方,灵魂没有影子,所以她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那片完整的月光。

 

在伊……

她还想从那两片微张的唇瓣钻进在伊的身体里,看看在伊的身体里住着的第五个人到底是什么样。最好不要是会流泪的那种,也不要是会经常皱着眉头的那种,要是那种开心、健康的人格。

会对着自己笑,没有烦恼和伤心。当然伤心的时候也可以掉眼泪,但在自己帮她擦掉眼泪之后又能很快忘记。不再想着窥探在伊是什么样的人,只是真心地希望在伊能够永远健康开心。

健康的在伊可以离开这个病房,她们见面的地方可以不再是只有这个到处是白色的医院,而是更多有其他色彩的地方。

 

看久了也觉得有点累了,索性在她身旁躺下,像在伊对她那样去数在伊的脉搏,是不是也像她一样会跳得太快。

一下、两下……

不知道在伊的脉搏是不是过快,因为还没来得及数满一分钟,灵魂都被催眠。

 

 

“瑟琪,你昨晚睡得好吗?”

“嗯,睡得好。”

 

 

 

9.

“各位市民上午好,现发布首尔市12月8日天气预报:

根据气象雷达监测,当前至午间时段,全市将持续间歇性小雨,气温维持18-20℃。预计14:00起受西南暖湿气流加强影响,降水强度显著增大,16:00-20:00将出现短时强降水过程,局部伴有4-5级阵风……”

 

刘在伊关掉了电视机,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已经打在玻璃上。把手从那个破洞里伸出去,接了几滴雨水在掌心。

看样子今天会下一整天的雨,暴雨的天气没办法和瑟琪一起出去散步,让她有点难过。

 

瑟琪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雨水,湿了的鞋底踩在瓷砖上会留下脚印,发出一种特别的声音。刘在伊替她拍掉肩上还没渗进布料的雨滴,笑她怎么撑着伞还淋到了雨,笨笨的。

禹瑟琪没有回答她,心想自己要不是路上赶着来怎么会被雨淋。

雨点拍在窗户上形成天然的白噪音,玻璃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几滴雨珠连结在一块之后变成一滴大颗的水珠,落在窗轨上,啪嗒啪嗒。

 

 

“瑟琪,你听过该隐和亚伯的故事吗?”

 

不明白什么意思,但隐隐觉得在伊这个时候需要自己认真倾听她。在床边坐下,手背贴着在伊的手臂,安静地看她,等她告诉自己什么,

刘在伊突然开始讲她的姐姐刘在娜,禹瑟琪之前一直都没问出口的问题,突然得到了回答。

在伊说她和姐姐从小就在一个书桌的对面长大,哺育她们的不是妈妈的乳汁,是一叠叠永远翻不完的书本和永远做不完的习题。父亲告诉她必须要永远是第一名,可家里有两个人就注定会有一个是第二名,但她的家里没有第二名,只有被淘汰的那个,会被丢下。

小时候她只是用尽所有力气不要被丢下,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姐姐已经变成了被丢下的那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被父亲推搡着走,小提琴的琴弓变成了她伤害姐姐的第一把匕首,第二把匕首是刻着她名字的奖杯。

 

“在伊……不要说了。”禹瑟琪想去捂她的嘴巴,这些话听起来都太残忍,她没有任何准备,眼泪也毫无预兆地落下。

 

刘在伊好像没听到般,还在继续往下讲,垂落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直以来她都担心自己变成父亲口中的亚伯,姐姐在她身后举着的石头随时可能落下。但当她亲眼看到姐姐变成了相框里的黑白照片,她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杀人的该隐。她和刘在娜都逃不开父亲对她们下好的诅咒,最后每个人都伤痕累累。

刘在伊突然抬起了头,笑着看瑟琪。

 

“——但我找到了破除诅咒的方法,在娜不用被石头砸死,我也不会变成该隐。”

 

刘在伊拿过了瑟琪的手机,从相册里翻出那张刘在娜葬礼上的照片,起身站在了床边,递给禹瑟琪看。

“在娜没有死,棺材里躺着的是崔秀珍。”

 

崔秀珍?太熟悉的名字,禹瑟琪一瞬间觉得头痛欲裂,天台的风机好像在她的脑子里转。记忆里好像有一块被连根拔起,绞进旋转的扇叶里。

禹瑟琪呼吸不畅,想去拿桌面上的黄色圆珠笔,她现在急需听到弹簧规律的节奏来让自己清醒一些。拿到之后发现笔末那端已经没有了弹性,按下之后怎样也无法回弹,再也发不出“哒哒”声。

双眼迅速失焦,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变得好陌生。

 

“在伊……是你吗?”

“我不是在伊。”

 

刘在伊掀起了自己的病服,腹部中线上有一道长长的瘢痕,像是可以打开身体的拉锁。另一只手同时掀起了禹瑟琪的白大褂,腹部上一道一模一样的疤。

如同照镜一般。

“我是你,瑟琪。”

 

刘在伊拉动屏幕上的照片,放大、再放大——台阶上的宾客很多,径直划到了最角落,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女孩低着头。黑色夹克已经洗得有点泛白,禹瑟琪一眼就认出了。

这是自己的夹克,自己出现在刘在娜的葬礼上。

眼前的一切都天旋地转,身体变成一滩无力的烂泥,手机滑落砸在了刘在伊的脚背上。圆钝的金属撞击人肉其实发不出什么声音,刘在伊也没喊痛,尖叫的人是禹瑟琪。

她的脚背仿佛是连接禹瑟琪的痛觉神经,禹瑟琪连滚带爬地下床,跪在地上,双手捂住看不见的伤口,透明的眼泪滴在白袜上变成了血红色。

近乎是趴伏在地上,禹瑟琪用脸去贴在伊脚背上看不见的伤口,她想起来了好多事情。

 

“瑟琪,你说得对,我的血管都在你的手上。”刘在伊像是终于得到解脱般地笑出了声,蹲下身抚摸着瑟琪的头顶。

 

“对不起、对不起……”

窗外的雨声像是童年海滩的潮水一般汹涌不绝。

 

突然想起了什么,禹瑟琪又向病房的角落爬去,膝盖和手掌在瓷砖地上留下印子,她要去翻刘在伊的那个银色大号行李箱。那个箱子自她来的那天就放在那里,再也没有动过,上面都盖了层灰尘。

顾不得那么多,箱子倒下发出的声响很大却很空,拉开拉链的时候因为太快刮到了指节上的皮肉。还没等毛细血管反应冒血,禹瑟琪就打开了箱盖——

 

一件救生衣,一顶毛线帽,一双条纹棉袜。

 

 

 

10.

连最后一根弦也崩断,禹瑟琪惊恐发作,额头和后背都疯狂开始出汗,从手指尖开始失温发凉。意识不到自己整个人在颤抖,直到刘在伊从身后贴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像是被滚水烫到一般刺痛的感觉,甩开了她滚烫的手,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跑。

 

一口气跑回了宿舍,咔哒一声锁上了门才敢喘气,后背贴着门,无力地向下滑坠,瘫软在地。她不敢验证自己的猜想,脑子里太乱无法思考一点,有太多的问题和蹊跷的地方,但似乎都指向一个终点。

 

没开灯的房间骤然亮起,闪电代替了高瓦数的白炽灯,一瞬间太刺眼的亮光,禹瑟琪看清了桌上的日历,然后惊雷才贯入耳里。

 

—2024年12月8日—

 

日历永远停在了这一页,过去的页面都被撕扯干净。

桌面上倒着的各种药瓶,药片和胶囊散落一地,诊疗单上的字迹密密麻麻,彩色的颗粒物和刘在伊床头抽屉的一模一样。

禹瑟琪痛苦地摇头,眼眶酸胀得快要爆炸,却再挤不出一滴泪。她从桌上抓了一把药就往嘴里塞,过分苦涩的药片在口中混合,努力地嚼烂嚼碎以后咽下。

吃药就好了,吃药就好了。

 

闪电再次霹亮了这个房间,禹瑟琪转头向窗外看去,倾盆暴雨狂风大作,榉树的叶片被卷进大风里,在空中飘旋久久无法落地。

而刘在伊站在雨里,滂沱的大雨快要把她吞没,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爬上岸。淡蓝色的病服早已被雨点染成深蓝,黑色的湿发如同阴河水藻缠缚脖颈,雨点不停地往她的眼睛里砸,可她的眼睛却眨都没眨。

 

“在伊!”

 

禹瑟琪恨不得从窗户往外跳,转身开门就赤着脚往雨里跑。地上的积水已经淹到脚踝,脚掌踏在石子路上痛得不得了,石缝间的沙砾被雨水冲泡过之后也变得额外硌脚。

可禹瑟琪最不怕痛,她怕的是站在雨里的在伊,快要被水淹没,越来越模糊的人影,自己快要看不见她。

她用尽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奔跑,比被小混混拿着刀威胁她的时候跑得还要快,比药店老板发现假证件露馅的时候跑得还要快,比睡过头跑去育幼院的食堂赶最后一份饭的时候还要快。

在她面前站定,禹瑟琪终于看清,刘在伊眼睛里倒映的不是雨水,是倒灌的汉江。

 

“谢谢你,瑟琪。”

“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

 

 

「现插播一条最新消息,在大学入学考试中取得满分的江南某女子高中的刘姓同学,刚才跳河轻生了。现场直播视频显示,刘姓同学抱着另一位女子,于一处郊外别墅阳台跳河,经后期调查证实为其亲生姐姐。」

「经救援队及时打捞,投河轻生的两姐妹中的姐姐已安全获救,现已送往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治疗。但刘姓考生仍未找到,救援队表示将扩大打捞工作河域至下游五公里,继续寻找。」

「江南某知名医疗中心院长刘某,涉嫌为子女非法窃取大学入学考试数学科高难度题目,他不仅窃取了2025年的考题,也窃取了2024年的考题。甚至在过程中杀害一名禹姓出题委员……」

 

刘在伊的五个人格全部出现,代号为刘在伍的人格是蓝色文件夹里那片黄色的榉木叶。

文件夹的封面上的名字已经有点模糊。

「609号床病人-禹瑟琪」

 


 


Rrry_然

你喜欢我『李惠利X郑受彬』

现实pa





双向暗恋是两个人彼此心生好感却因未曾挑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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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受彬有一个藏在心底不想让任何人发现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她喜欢上儿时追的偶像了。这种异样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就像是一个潮湿的雨季,情愫在暗处疯狂滋长。







第一次面对面交谈是在李惠利家里,郑受彬看着手机消息栏里来自前辈客套的邀请,说不紧张是假的,现在的心情就像是那些追星族一样,追星成功了,但又和那些追星族不太一样,有谁追星追到正主家里过呢?还是独处,如果放在平台上分享,会被说成追星追魔怔了。...



现实pa





双向暗恋是两个人彼此心生好感却因未曾挑明心意。





——————————————————————————






郑受彬有一个藏在心底不想让任何人发现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她喜欢上儿时追的偶像了。这种异样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就像是一个潮湿的雨季,情愫在暗处疯狂滋长。







第一次面对面交谈是在李惠利家里,郑受彬看着手机消息栏里来自前辈客套的邀请,说不紧张是假的,现在的心情就像是那些追星族一样,追星成功了,但又和那些追星族不太一样,有谁追星追到正主家里过呢?还是独处,如果放在平台上分享,会被说成追星追魔怔了。







要不要买点伴手礼呢?自己做为李惠利的超级大粉丝,当然知道李惠利最喜欢什么,毋庸置疑,是酒。是选香槟还是红酒呢,郑受彬讨厌做选择,好巧不巧,店员发现了正在犹豫的她,热情的上前介绍着柜台上的酒类。







郑受彬是个i人,不喜欢购物时被打扰,准备礼貌出言拒绝,寻找下一个店铺时,却被店员一句话给留住了脚步。







“这位小姐是在为自己的恋人挑选礼物吗?那您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有...”







“这些都很喜欢在雨天时,和恋人一起喝到微醺呢!”







要不是是店里的王牌销冠,香槟和红酒,郑受彬全买了,在前台结完帐提醒店员打包得好看一点之后,郑受彬就揣着伴手礼去赴约。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郑受彬紧张的神情,到了大门前,想要叩上门板的手被收回,这是郑受彬在李惠利家门口第三次整理衣领,只是郑受彬不知道的是,李惠利早在可视门铃那里将她的囧样尽收眼底。







郑受彬数到第七次深呼吸,终于鼓起勇气叩响防盗门时,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郑受彬准备敲门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和门口的李惠利打了个照面,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尴尬,郑受彬恨不得把鞋底扣出一个洞来。







李惠利似乎是看出她的窘迫,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将郑受彬迎进了家门,拿出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拖鞋,告诉她换上。郑受彬踩进柔软的拖鞋里,是胡萝卜模样的拖鞋,难道前辈喜欢吃胡萝卜吗?这倒是没听说过,当视线来到李惠利脚上的那双拖鞋,是小兔子模样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前辈,一点心意。”







李惠利接过郑受彬手里提着的袋子,沉甸甸的。







“这是...酒吗?”







“是的前辈。”







“这是太意外了!我很喜欢!”







两人移步到客厅,这次邀请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开拍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两人坐在沙发上讨论着剧本,李惠利注意到郑受彬频繁舔着嘴唇起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碳酸饮料递给了郑受彬。








“家里只有这个了。”








“没事的前辈我很喜欢。”








身旁传来翻动剧本的沙沙声,余光里一截血管明显的手腕悬在空中,视角往下李惠利修长的手指轻推着纸张,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不同于那些冷白的手指,李惠利的手,看起来很有力,似乎是联想到什么,郑受彬低下头将脸埋进剧本里。








“离得太近会近视的哦?”








说完李惠利变上前凑近郑受彬,发尾扫过郑受彬的手背,郑受彬不自觉的向后靠去,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感受到剧本被拿远了些才发现自己竟然屏住了呼吸,睁开眼,李惠利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








善意的竞争开拍第一个星期,郑受彬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自己果然是喜欢上了李惠利,这该怎么办,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演员要想谈恋爱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更别说是暗恋,也更不用说暗恋对象是一个女生了。








暗恋像切开一颗未成熟的青柠,刀刃抵住碧绿的表皮,酸涩的汁水溅进指甲缝,沁入指甲里难以清理。郑受彬想克制住这份感情,她不愿对面这份情感,和李惠利一直保持着前后辈该有的距离,以为距离能淡化一切酸涩,可是在郑受彬这却行不通,反而适得其反,原来暗恋真的是无法控制的涨潮的海水,就算郑受彬在心里竖起再高的阀门也拦不住。








郑受彬是一个很可爱的后辈,和以往那些可爱的后辈不一样,这种可爱似乎带了点别的味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是第一次邀请她来自己家对剧本时,看着对方手里提着的酒,还是坐在沙发上研读剧本时,视线不经意间落到对方的嘴唇上,郑受彬的嘴唇看起来很柔软,不出意外会很好亲,在拍浴缸戏的时候,李惠利果然没猜错,却是很好亲,比棉花糖还软。








明明浴缸里很热,但郑受彬却很冰冷,就像是放进冰箱里的雪媚娘,虽然李惠利被经纪人警告过不能吃甜食了,但是她仍会躲着经纪人吃,这次的甜食经纪人应该不会说什么吧?想着想着李惠利亲的更卖力了。








以至于导演喊卡的时候,李惠利都没有听见,继续沉迷于吃甜食,还是郑受彬受不了伸手去推李惠利的肩膀才被拉回理智,望着对方被自己吃肿的上唇,这是李惠利第一次心虚的不敢和郑受彬对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连轴转的工作让李惠利眼睛像是被502粘住了,拍完自己的戏份后李惠利便去了休息室补觉,睡得迷迷糊糊时,李惠利感觉有人推门进来了,以为是经纪人就没有去管,在椅子上翻了个身继续睡,等走到身边李惠利都没有怀疑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经纪人,心里还在想着今天经纪人抽的是什么风,站在自己面前又不说话,直到那人俯下身,熟悉的香气钻进鼻腔,在额头上落下一吻,等李惠利确认门被关好后才敢睁开眼睛,摸着被亲的地方,原来那孩子这么大胆的吗?就不怕自己是装睡的吗?







刚从休息室里出来的郑受彬转身就碰到了要进休息室的姜惠元,提醒了姜惠元李惠利在里面休息要小声点就走了,而姜惠元望着郑受彬远去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笑着,推门而入看见李惠利摸着额头在镜子面前傻站着姜惠元更加确定的内心的猜想。







郑受彬喜欢李惠利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就连李惠利本人都知道,李惠利喜欢郑受彬才是真正的秘密,只有李惠利自己知道。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告白,一直持续着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







李惠利有很多妹妹,这是郑受彬一早就知道的,从出道到现在,多到数不清,一开始郑受彬并不在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想再当缩头乌龟了,她想做李惠利唯一的妹妹,她想和李惠利表明心意,怎样告白呢?这是个难题,这是郑受彬没有涉及到的知识范围,不如向别人请教吧。







“惠元,我有一个朋友,她想和暗恋的人告白,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来问我,可是我也不知道。”







姜惠元一脸不可思议,郑受彬终于要向李惠利告白了?真是难得。







“这还不简单,告白首先要真诚,喜欢就要拿出诚意才能让对方明白你的喜欢,不要犹豫,大声说出来就好了,真诚是必杀技!”







“谢谢你惠元,这是谢礼。”







姜惠元看着桌子上的蛋糕,和郑受彬匆忙离去的背影,心想又做了一桩美事,乐呵的吃起了蛋糕。








李惠利看着眼前的人,把自己叫出来又低着头不说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等郑受彬抬头时风撩起她耳边的发丝,看见红得能滴血的耳朵,李惠利心下了然,原来是要向我告白啊,原来自己魅力这么大的吗?比自己预想的告白时间提前了好多。







郑受彬攥紧衣角,手心的汗已经暴露了她现在有多么紧张,明明演习了那么多次,可到了真正要说出口的时候,大脑却一片空白,心跳声大到自己都能听到。







“那个...那个...”






郑受彬吞咽着口水,声带像是融化的糖果粘黏在一起。







“嗯?那个什么?”







“今天天气真好啊...”








刚说完外面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沿着窗户蜿蜒而下,把郑受彬浑身上下浇了个透心凉,李惠利看了看窗户上雨滴晶莹的尾巴,又看了看头垂的更低的郑受彬,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告白啊,不过没关系,李惠利可以等。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上午都快要热死了,我还祈祷着下午能下点小雨降降温度,想不到真的下雨了。”







第一次告白已失败告终,郑受彬活了二十多岁,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智商,短短的四个字,怎么说不出口呢,自己是笨蛋吗?难道还认识这四个字?得亏前辈没有起疑,不然以后拍戏相处的时候该怎么办。







即使第一次告白很糟糕,但是郑受彬仍然没有放弃,总是找机会和李惠利独处,可是每次要告白的时候,不是被工作人员打断,就是结巴,想想以前上初中的时候,班上的男生向自己告白时结结巴巴的,自己那时候还在心里吐槽着这有什么好结巴的,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两秒不就说完了吗?







自己这情况,不就和当时一模一样吗?甚至还要糟糕,郑受彬发誓再也不在心里瞎吐槽别人了,因为会遭报应。







自那以后,郑受彬退缩了,没有找机会再向李惠利告白了,每次都会被打扰,是不是老天不同意她们在一起才百般阻挠,或者是李惠利不喜欢自己,还是两人根本就不适合?







郑受彬坐在休息室的角落里,看着手中的花朵,一片片的摘掉花瓣,嘴里还念着,喜欢我,不喜欢我,手指停在最后一片花瓣上,嘴里的不喜欢我始终都说不出,郑受彬气恼的将花瓣扔进垃圾桶时李惠利推门走了进来。







李惠利迎着郑受彬疑惑的目光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花朵递给了郑受彬。







“路边的花开的很漂亮,我多采了几朵,送你一朵。”







等李惠利被工作人员叫走,郑受彬又开始了,当最后一片花瓣被摘掉时,脱口而出的喜欢我让郑受彬感到惊讶,这是巧合吗?不得不说这花还挺漂亮的,工作结束后郑受彬来到了路边,可是她并没有找到。






今晚是善意的竞争的杀青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从来都不喝酒的郑受彬今天难得喝了酒,毕竟酒壮怂人胆,今天能不能成功就看这杯酒了,等人群散去后,郑受彬找到了李惠利。







“前辈,要不要一起去散散步?”







“好啊。”







凌晨首尔的街道很冷清,放眼望去路上只有她们两个,迎风拂面而过,将郑受彬的酒吹醒了不少,郑受彬转过身,凝视着李惠利的眼睛。






“我...我...”






李惠利知道让郑受彬开这个口到底有多难,哪怕是郑受彬早已下定了决心,郑受彬咬了咬嘴唇,张嘴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来。李惠利有些心疼她,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你喜欢我。”






李惠利声音很轻,尾音却带着笃定的震颤,捂住她嘴唇的手正在下滑,最后虚虚的搭在郑受彬的胸口处,心跳震天响。







“你这里在说,你喜欢我。”







想要说的话,想要表达的情感凝结成一句话,这四个字的重量,只有李惠利知道,眼泪是人的第二张嘴,那些说不出口的感情,震惊,喜欢,幸福,高兴,全部都包含在郑受彬眼角的一滴泪里,眼波流转,李惠利又怎会不知道呢?







“我喜欢你,前辈。”






郑受彬说完就转过身背对着李惠利,或许是嫌自己哭成这样太过于丢人,不好意思面对李惠利。掌心悄然贴近胸口,肩膀上被什么东西压住,背后传来的熟悉的体温,心跳的鼓点共振成最动听的情歌。






郑受彬被塞进李惠利的怀抱里,这是独属于她一人的避风港,独属于她一人的温柔乡。






“对不起...告白这种事还要姐姐来做...”






“与我而言,谁先告白都一样,只要结局是我们。”






“对不起...”







“瑟琪是笨蛋,受彬也是笨蛋,所以我应该表现得在明显一点的,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让我们受彬为难了这么久。”







凌晨的风很冷,但爱人的怀抱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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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在伊挑了挑眉,真有意思。

  [是]

  ——————————————————

  

  秋日的街道有些萧瑟,黑色的滑板滑过枯败的落叶。

  

  刘在伊扣着兜帽,皱着眉留意各个巷口。

  

  就在几分钟前,刘在伊的小狗在允趁刘在伊看手机的两秒时间突然跑走了。

  

  “在哪儿?”刘在伊的眉越皱越紧,“在允?”

  

  喊了几声,刘在伊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准备去另一边看看。

  

  结果巷子口突然走出来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连脸也看不清楚,十分可疑,他走近刘在伊,声音也显得雌雄莫辨,问:“这位小姐,你是在找你丢失的小狗吗?”

  

  刘在伊皱着眉,嗯了一声。

  

  “我能看看它的照片吗?或许我在哪儿见过它。”

  

  刘在伊翻出手机里在允的照片给这个人看。

  

  没想到这个人十分没有边界感地拿走刘在伊的手机静静地看了两秒照片,神秘地说道:“小姐,你好像很适合养一只小狗呢?有一个孩子很适合你。”

  

  刘在伊的脸彻底冷下来,夺回自己的手机,不再愿意搭理这个奇怪的人。

  

  谁知那黑衣人才转身离开,雪白的在允就一颠一颠地跑出巷子,热情地围着刘在伊转圈圈。

  

  “刚刚跑哪里去了?走了,回去。”

  

  刘在伊牵着在允回家,先洗了个澡,顶着湿漉漉的黑发立在书桌前,打开手机,却发现凭空多了一个纯黑的APP,上面是泛着冷光的银色锁链———像狗链。

  

  刘在伊想到了今天那个触碰到自己手机的人,低声骂了一句,就要删除。

  

  可没想到手指一触碰,APP便强制开启,任刘在伊如何点击也无法退出。

  

  屏幕上出现一行刺目的白字。

  

  [您拥有一颗强大且冷漠的心脏。]

  

  [您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毕竟在《圣经》中,该隐也会杀死亚伯不是吗?]

  

  [每一个靠近你的人是不是都会企图杀死你呢?]

  

  刘在伊的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她阴森地捏着手机用力,心里只想着立刻调取路段监控再把那个人抓出来让他知道惹怒自己的下场。

  

  可屏幕上的字滚动不停。

  

  [人是丑陋且贪婪的毒蛇。]

  

  [但小狗不会。]

  

  [小狗永远忠诚。]

  

  [我想,您会愿意拥有一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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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

  

  刘在伊的眸子黑沉,嘴角凝着冷笑,压抑着怒火伸手就要去点“否”。

  

  屏幕却渐渐淡化,显现出一个躺在地上的穿着红色校服的迷你小人,她的小腿上鲜红的血迹顺着皮肤蜿蜒,滴答滴答地落到地上,黑发盖住脸,只露出苍白的下巴。

  

  明明是温馨的游戏画风。

  

  可Q版小人的血竟然和校服一样红,刺眼又慑人。

  

  这抹鲜红的血和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让温馨的画风也恐怖阴森起来。

  

  这让刘在伊想到了自己面无表情在实验室解剖实验小鼠,可以完全掌控一个生命的生与死的感受。

  

  刀尖滑过,感受手下皮肤的颤抖和心脏微弱的跳动。

  

  屏幕上的小人动了动,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被画得很大,却很黑很沉,温馨可爱的画风也没能把这个小人的攻击性完全弱化。

  

  随即,一个铭牌浮现在小人下方,[庆平中学初一三班禹涩琪]

  

  一只可怜巴巴、陷入绝境却始终不肯服输的小狗。

  

  啊……真有意思啊……

  

  刘在伊的手指轻微地颤抖起来。

  

  她彻底兴奋起来了。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击。

  

  [是]

  

  [您已选择属于您的小狗,请认真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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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养育游戏面板上,您可以随时查看属于小狗的体征状态,如心率、血氧、营养、睡眠状况等。]

  

  [左侧状态栏包含心情值,在这里您能观测小狗的情绪变化,当您的小狗伤心时,请让她快乐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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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游戏技能待您探索解锁,祝您养育小狗愉快。]

  

  屏幕上的Q版小人渐渐放大,画面展开完全。

  

  刘在伊这次看清楚了,小人躺的地方应该是在学校天台之类的地方,在游戏中还下着倾盆的暴雨。

  

  屏幕跳出一条红色警告:

  

  [您的小狗禹涩琪体征濒危,流血量过大,请立刻采取处理方式!否则可能会有死亡危险。]

  

  [请立刻采取处理方式!]

  

  [请立刻采用处理方式!]

  

  刘在伊垂着黑色的睫毛,由上而下地盯着屏幕里躺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的小人,像是在观察和审视些什么。

  

  体温过高。

  

  失血量过大。

  

  会死吗?

  

  在那几秒,刘在伊甚至想要冷漠地观察这个游戏人物是否真如游戏所说会走向死亡。

  

  可在暴雨中的游戏小人蜷缩成一团,露出的小腿皮肤雪白,倒真有几分小狗在允害怕的样子。

  

  刘在伊时常会想象在允死亡的样子。

  

  会是这个样子吗?

  

  无人在意,然后凄惨地死去?

  

  屏幕里的“在允”似乎动了动小腿,因为疼痛在暴雨中颤了颤。

  

  几秒后,刘在伊点了点背包,点击绷带图标。

  

  [是否对小狗禹涩琪使用绷带×1]

  

  [是]

  

  游戏中雨下了有多久,刘在伊就看了多久,她想看看这个游戏人物会被设定成什么样子?

  

  游戏里真的会有死亡这个结局吗?

  

  小人禹涩琪像死人一样在原地躺了很久,在面板体征全线飘红的状态下竟然颤抖着身体慢慢爬起来了,边爬边走地到了天台的铁门前。

  

  最后,一点一点站直了身体。

  

  刘在伊看了一眼体征栏,还在发烧。

  

  刘在伊挑了挑眉,看来游戏里这条生命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脆弱,相反,她比自己所见到的大部分人类都要顽强。

  

  刘在伊看着禹涩琪浑浑噩噩地打开天台大门。

  

  屏幕黑暗下去。

  

  一行白字显现:

  

  [您与小狗亲密值不足,无法显现未解锁小狗活动地址。请提升亲密值,解锁更多小狗生活吧。]

  

  刘在伊看着黑掉的屏幕,一股失控感来得又急又燥,“啊西……”

  

  过了几秒,屏幕重新亮起。

  

  [欢迎来到游戏原始活动场所——小狗禹涩琪的寝室。]

  

  刘在伊看着屏幕里所谓的“寝室”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这寝室又破又烂又小。

  

  叫禹涩琪的小人正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一架铁床上,被子单薄。

  

  她是要靠睡觉疗伤吗?

  

  刘在伊看着屏幕里薄薄一片的小人,苍白沉默,和她想象中在允死亡的样子又微妙地重合了。

  

  “西八。”

  

  [您对小狗禹涩琪使用身体恢复液×1]

  

  [身体恢复液为sss级道具,您的小狗马上就会好起来的,请您放心。]

  

  禹涩琪烧得迷迷糊糊,以为这次自己也会在天台昏过去,直到第二天早晨。

  

  身上发炎红肿的伤口像蚂蚁在爬动啃食自己的血肉,好痛……好累……

  

  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小腿上传来轻微的痒意,很温柔。

  

  禹涩琪睁开迷蒙的眼睛,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为什么自己腿上的伤口被妥善处理后缠好了绷带?

  

  正是因为小腿上这点微不可察的温度,禹涩琪站起来了,她强撑着要散架的身体离开了天台。

  

  宛如水鬼一般走回育幼院,禹涩琪再没有其他的力气了。

  

  她脱力般仰头倒在床上,觉得这次自己不会再睁开眼睛。

  

  啊……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

  

  她麻木地想。

  

  高烧折磨着她,让她清醒地感受着生命的流失。

  

  不知道在哪一瞬间,一种清凉的感觉流过身体。

  

  禹涩琪觉得自己疯了,要不然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伤口正在快速痊愈。

  

  高烧渐渐褪去,身体的力气如溪水般一点一点涨起。

  

  大脑渐渐清明。

  

  身体被暖流包裹,像是幼童被母亲抱在怀里。

  

  清晨的阳光一点点爬上小床上的Q版小人的面颊。

  

  禹涩琪缓缓睁开眼睛。

  

  她立刻抿着唇坐起来,脊背渐渐发抖。

  

  不是假的。

  

  不是梦。

  

  伤口变浅了,没有血。

  

  小腿上那个打了蝴蝶结的绷带在阳光下泛着光。

  

  当意识到这一切时,一连串的问题在禹涩琪的大脑里打转。

  

  是谁?

  

  是谁在帮她?

  

  真的有人拥有这种让伤口愈合这么快的药吗?

  

  那个人想要什么?

  

  禹涩琪生活在暗不见光的淤泥里,一见到好处和善意,只会冷眼地怀疑背后所标榜的价格。

  

  禹涩琪的手死死地捏着被子,神经紧绷起来。

  

  [你到底是谁?]

  

  [你想要什么?]

  

  刘在伊微微勾着唇,看着白色的对话气泡从小人禹涩琪身上飘出来。

  

  这游戏做得还挺真实的,而且这个小人也挺聪明,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刘在伊饶有兴致地点击屏幕。

  

  [您已使用对话×1]

  

  刘在伊支着头,微微勾着唇和屏幕里的Q版小人那双大而冷的眼睛对视,修长的手指点了点。

  

  [我是你的主人,小狗。]

  

  “我是你的主人,小狗。”

  

  一道有些沉的女声突然出现在禹涩琪的耳边,让她瞳孔有些惊恐地睁大。

  

  很快,禹涩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子。

  

  [我肯定是出现幻觉了……太累了……]

  

  这次黑色的气泡冒出来,展示了禹涩琪的心理活动。

  

  刘在伊弯起眼睛。

  

  小狗,很可爱啊……

  

  禹涩琪再次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只能接受这不是自己的幻觉的事实。

  

  禹涩琪有些恐惧,又有点微妙的兴奋。

  

  她从此有了一个对别人无法言说的秘密。

  

  好像有一种奇怪又神秘的力量缠上了自己,会为自己治病,缠绷带,打蝴蝶结。

  

  是一位要夺取自己性命的恶鬼吗?

  

  还是一位心软的神?

  

  还是像那个声音所说的那样……

  

  是……

  

  主人。

  

  小狗禹涩琪的主人。

  

  渴求小天使们的小红心和小蓝手~(✪▽✪)

当红炸子桔

【善意的竞争丨甜虐双结局】和女友互换身体,瑟琪的灵魂掉线警告!

⭐脑洞向私设:一个不普通的互穿文,身体脱隐成功,灵魂却还在加载中,在伊帮忙从身体戒断,可忽略了瑟琪的灵魂对药物依赖性。

△两个版本结局,be会开粮票,he会开彩蛋。

△正文3k每个结局1k+,共5000+字左右。

(⭐大家点击更多应该会有选项,花费两天写完,其实我好喜欢be结局,就是有种“你的脸,你的身体,你的味道,都是留给我的纪念品”,he番外更像是让所有的一切包括be在内的结局划上圆满的句号。)



1.「被崔京发现秘密」

那枚药吃多了会引起心衰。


刘在伊劝过瑟琪也陪她戒过,可这么多年,把安全感和自信寄托在这上面,很难断舍离。纵然有安神功效,可相反有时候利大于弊端,反而...

⭐脑洞向私设:一个不普通的互穿文,身体脱隐成功,灵魂却还在加载中,在伊帮忙从身体戒断,可忽略了瑟琪的灵魂对药物依赖性。

△两个版本结局,be会开粮票,he会开彩蛋。

△正文3k每个结局1k+,共5000+字左右。

(⭐大家点击更多应该会有选项,花费两天写完,其实我好喜欢be结局,就是有种“你的脸,你的身体,你的味道,都是留给我的纪念品”,he番外更像是让所有的一切包括be在内的结局划上圆满的句号。)



1.「被崔京发现秘密」

那枚药吃多了会引起心衰。


刘在伊劝过瑟琪也陪她戒过,可这么多年,把安全感和自信寄托在这上面,很难断舍离。纵然有安神功效,可相反有时候利大于弊端,反而会在身体里不断吞噬健康。


更何况,瑟琪本来就有些营养不良,身体更是遭受不住了。


餐桌下,刘在伊故意当众调情,拿小皮鞋蹭着禹瑟琪的校裤,冰凉的漆面令她脚踝发凉,可面颊却异常红润。


她希望通过别的找补给瑟琪安全感和另类刺激。而触感,往往是最能引起人颤栗和酥麻的,从脚腕挑拨,随之轻轻沿着小腿滑过。

瑟琪突然觉得碗里的饭都不香了,巴巴看着表面无动于衷的刘在伊,好像桌底下的小动作是别人做的。


“禹瑟琪,吃饭发什么呆呀,你是聪明到都不用看书了么。”崔京用勺子插了插餐盘提醒,一想起自己在校庆的时候忙着找人,浪费了好多学习的时间就懊悔!就心肝肺疼。


禹瑟琪心不在焉地嗯了两声,低头没说话,只是按照崔京的提醒疯狂干饭。


崔京以为瑟琪是个听话的老实人。


她随便扒了两口餐盘见底,就站起来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了。


崔京嘟嘟囔囔:“哈?什么事?刚才还跟蜗牛一样,下秒就有事了??”


结果刘在伊也站起来:“我吃饱了,去趟厕所,不用等我。”


崔京看着自己还没怎么动过的餐盘,不是这俩人有啥见不得光的秘密……还是说背着她找到什么新的学习方法了??


另一边。

提前出来的禹瑟琪进入厕所里。


她撑在洗手台看着脸颊绯红的自己,想起餐桌下发生的事情,在伊的那只脚如果再过分点就不是踩在她大腿上了,而是别的地方……


禹瑟琪胸口很闷,就跟现在外面电闪雷鸣后的倾盆大雨“唰”地全部落下。


“公主~”刘在伊前后脚跟了过来,她手里捏着一枚自动铅笔,按下的声音“咯噔咯噔”,每次坐着不能与人言明的坏事时,就会有这种类似于前奏的声音……


她知道,这是吹狗哨的某种高级衍生。她也知道,在伊为了能让自己戒断药物煞费苦心。


……可如果不在考试的时候吃,她就觉得自己拿不到第一名,变成失败的、无助的,那条只有升学路可走的笨鸟再也学不会先飞了。


刘在伊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侧脸吻着她耳畔,轻轻小啄,镜子里的禹瑟琪脸色c红,时不时牙齿吆住下唇,害怕在这里发出什么不对劲的声音,两条腿也紧紧并拢,“难过”地承受着。


禹瑟琪眼里氤氲着水雾:“别、别在外面去……隔间里。”


在伊把瑟琪推进包间,反手锁门,嘴唇慢慢贴近颤抖着无措着双眼泛红的公主。


“我们这样子会被发现的。”禹瑟琪害怕,厕所这个地方随时都会有人进来,可就算在隔间里也没安全感。


刘在伊笑笑:“那我动作快点,但你答应我,今晚不吃药,只能想着我学习,还是说~我陪你一起学习呢?”


瑟琪吆着嘴唇说不出话,她感觉花园被入侵,然后呜咽的将脑袋靠在刘在伊肩头:“我答应你不吃药了。”


“好喔。”


“……唔。”


公主的手紧紧抓着在伊的肩膀,几乎要将她捏碎,绮丽的声音最会响彻整个隔间。


好巧不巧——

女卫的门被崔京推开。


她刚进来就听见了那几声女乔口耑,然后不可思议的无助嘴巴,什么情况啊?女的?两个女的在??


等等!这声音还格外耳熟!!


就在崔京不敢确认时,隔间里的人开始说话。


“瑟琪,今天我们一起学习吧,我要看着你才放心。”


“……嗯。”


“我们公主真乖啊,光看着就又想亲了。”


“在伊好了、好了别这样。”


刘在伊轻笑两声打开隔间的门,她已经整理好了衣服,但是里面的瑟琪还没那么快。


崔京看清楚是哪两位后发出尖锐爆鸣——


瑟琪突然顿住急切想逃,这种在厕所恩爱时,被朋友撞破,焦急之中难免会磕磕碰碰。


外面滚落巨大的雷声!


闪电朝着这边劈开,崔京眼睁睁看到两人晕倒在了她面前。


崔京瞪圆眼睛。


???


不是吧,喂,什么情况!


崔京一脸无奈,她就应该赶紧回去学习而不是担忧刘在伊上个厕所为什么好久不出来会不会晕倒这种情况,啊啊啊啊啊啊——


她先给瑟琪穿好衣服,系上扣子,一肩膀靠一个,小小身板吃力的将她们拖出厕所才喊人。


崔京捂着腰,命很苦的样子,将自己的脑袋揉乱成鸡窝状!


家人们,谁懂啊……



2.「和女朋友换身体还共感了」

禹瑟琪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头痛欲裂,她刚要说话,反倒是被卫生间里传来属于自己的尖叫声吓了一哆嗦。


她并没有说话,连嘴唇都没动,那用这副嗓子的人会是……


顶着禹瑟琪脸的刘在伊从卫生间狂奔出来:“我们晕倒前互换身体了!现在我的灵魂在瑟琪你的身体里!!”


禹瑟琪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她快速跑到卫生间跟刘在伊面面相觑。


怎么办……

这下如何是好。


刘在伊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手指掐捏着穿进禹瑟琪身体后的小蛮腰:“嘶,奇怪,没什么感觉啊。”


只见变成刘在伊的瑟琪突然捂住脸,闵感蹲下:“为什么灵魂进了你的身体,感觉却没有消失……”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互换身体后灵魂却产生了共感?”刘在伊摸了摸下巴,“有意思。”


此刻,她心中便布了盘大棋。


如果瑟琪去了刘在伊的身体,想必对药物就没有那样依赖了吧,每天有正常体检,挂点滴,补充营养,很适合温养小可怜破碎的灵魂。


刘在伊这几天用禹瑟琪的身体用的特别开心,比如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指尖跳舞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尺度。


反正她自己是没有感觉的。


有感觉的反而是住在刘在伊身体里的禹瑟琪。


手里震了两下——


“禹瑟琪”接通电话,在伊低笑几声:“小可爱,摸到你发疯了?”


“刘在伊”双眼通红,低低喘息:“老婆,别这样玩我……”


“喔。”


刘在伊停手,她对镜看着自己有些禹瑟琪那张脸勾唇笑笑:“其实你愿意用我身体一直活下去,我一点也不介意。”


可禹瑟琪却良久沉默,最后从电话中呢喃道:“——可我介意,非常,我们要,我们要赶快找到换回身体的办法。”


刘在伊耸耸肩,反正自从她来到瑟琪身体中可以控制着这具身体慢慢对那个药戒断,每天锻炼,营养搭配均衡,哪怕瑟琪回来只要好好养绝对能白白胖胖~


“好,你想换那就换,明天去学校我们一起找找办法。”


“约在食堂旁边的卫生间,正好天气预报说有雷雨,我们……咳咳咳……情景重现,快些换回来吧。”


“瑟琪?你感冒啦?”


“……嗯,有点。在伊,我想你了。”


“要来睡觉么?”


“不用,在继母家空间太小了,我们会……会被发现的。”


“好,今天你早点睡,不要学习啦,晚安瑟琪宝贝。”


“晚安……在伊……”


电话挂断,瑟琪把书本合上,她鼻子开始疯狂流血,想要起来拿纸巾时,突然晕倒。


而刘在伊却以为禹瑟琪睡着了。


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反而很期待很期待,去学校以后把身体跟瑟琪换回来,这样小可怜女朋友就能开始正常生活了。



可第二天到来那刻。

刘在伊愣在原地……


她看到了新闻,著名企业家,j医疗集团会长家的小女儿刘在伊不幸离世,帽子方相关人士表明:正在调查准确的sw经过。


刘在伊耳朵传来嗡鸣的声音,像是被沉入海底透不过气来,她跑到家门口非要闯进去见女朋友最后一面。


崔京早就知道瑟琪可能受不了提前赶过来抱住发疯的她:“禹瑟琪!瑟琪!你清醒点,在伊她已经不在了。”


刘在伊哭的双眼通红,她跪坐在地面,看着紧闭的大门,包围的记者。


只有她知道,s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瑟琪,禹瑟琪。




后续:

两个结局。

be会说明原因。

he会逆转未来。


大家自行选择解锁吧~



一二三

月亮靠近地面的一千零一夜

*全文饼视角 

*rps预警

*全文5k字,食用愉快

  

  


    人总是不知道满足,当我拥有一颗种子,就希望它成参天大树,在路边坑洼里看见明月就想象着能把这份宁静捞起来,这种情绪缠绕着我,以至于看见你将她抱进怀里,她的头埋进你的肩膀,哪怕只有五秒,我也十分贪婪的想姐姐以后也多抱抱我吧。


    收到试镜结果通知,到加上惠利姐联系方式,再受邀到惠利姐家里讨论剧本这“一条龙”的过程,对我而言像一场梦一样,在我前二十六年人生里,“李惠利”这个名字遥远到到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能和我的...

*全文饼视角 

*rps预警

*全文5k字,食用愉快

  

  


    人总是不知道满足,当我拥有一颗种子,就希望它成参天大树,在路边坑洼里看见明月就想象着能把这份宁静捞起来,这种情绪缠绕着我,以至于看见你将她抱进怀里,她的头埋进你的肩膀,哪怕只有五秒,我也十分贪婪的想姐姐以后也多抱抱我吧。


    收到试镜结果通知,到加上惠利姐联系方式,再受邀到惠利姐家里讨论剧本这“一条龙”的过程,对我而言像一场梦一样,在我前二十六年人生里,“李惠利”这个名字遥远到到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能和我的名字排在一起。


   带着买好的礼物和在楼下看到漂亮到移不开眼的草莓,紧张的按下了门口的灰色门铃。



“叮咚!”


门锁响了。



  这一声脆响把我的从游离的状态拉回现实,过了一会你打开了门,我看着推开门的你,你的鼻梁,你的眼睛,你的所有,我当时心里只有三个字。



    "漂亮。”


    其实我坐在沙发上着你给我倒的果汁也这么想,直到我们开始讨论剧本,脑子里才被禹瑟琪和刘在伊塞满。


        “刘在伊,回答我。”不对,不该是被发现身世的委屈,是要带有反抗的情绪,所以我换了语气又读了一遍台词

  "刘在伊,回答我。”跟着平常走戏的感觉,我抬眼陡然地撞进了惠利姐的眼睛,干净明亮的黑瞳,其实应该说是刘在伊的眼睛因为我看见了李惠利不该对郑受彬有,而独属于刘在伊对禹瑟琪的勇敢意料之外的哑然。突然有些心痛,我看着惠利姐放下剧本,张开口问我。


  “你觉得禹瑟琪是怎样的人?”


  是要指导我吗?被大前辈指导的机会不多应该珍惜,我想。我思考了下然后回答:

  “善良,坚毅,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美好吸引我。”


惠利姐笑了下撑起脸问我第二个问题比起次上次提问表情更加玩味


  “那在伊呢,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在伊特别勇敢,她…没等我回答完,下一个问题又被提出来


  “艺梨呢?”

  

  “鲜活…”


  “小京呢?” 

  

  

    “正直,我觉得编剧选择的绿色特别适合她。”我正想说别的,惠利姐又说。


  “受彬,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惠利姐笑的很温暖、很温柔,让我一下停了下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认真呢?”她问我

   我愣了一下,半鞠了个躬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镜头我想做好,前辈。”


  

  “你做得很好,”她摸了摸我的肩膀。

  “你想表达什么,尽管去做就好了我会接住你的。”

 

    这句话惊喜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片空白无限放大,直到我一头倒在白色的床上,我快进入睡梦前,脑袋里还是那句:


  “叫前辈不会太生疏吗?叫姐姐吧,受彬。”


   从那天起遥不可及的“李惠利”可能,或许的变成了惠利欧尼,我似乎也从无到有的得到了一片月光。



   明明是月亮怎么也这么明媚呢,进片场的第四个月,我认识你的第五个月,或许也可以说是数不清的第十几年,在片场为所有人加油的你,跑拍摄场地努力工作的你,在夏日给工作人员买饮料的你,在冬天让惠元先喝热水的你,拥有世间万物的你,全都,好耀眼。


  从我们第一场对手戏开始你就一直夸我是一个十分努力的孩子,什么都可以做得好,其实我习惯了投入的做事态度所以不觉得自己有多勤奋、有多付出,反而是看见你剖析剧本,熟练的演技时,我才像看见了这十年每一次在片场翻看剧本努力演绎每一个故事的你,你将这十年的所有融起来成为刘在伊,然后接住我,我好幸运,也好幸福。


  五个月,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你,对此我已经被幸福包围的喘不过气,追随光是人类的普遍现象嘛,不知不觉的,我对你的感情,从是正面面对的是刘在伊然后是李惠利,变成正面面对李惠利接着才是刘在伊,我爱李惠利,爱屋及乌也爱刘在伊,慢慢的我爱你的所有,我也愿意接受你给予我的所有,你递给我的暖宝宝,我居然也想在它变凉变硬没有用之后再感受一次它的温度,哪怕是冷的。


  我有时会也感到酸涩拧巴,可能源头是喜欢上你,暗恋是一见痛苦的事,特别是暗恋你,李惠利。


  时间飞逝,拍戏最后的一段时间,首尔彻底进入了冬天,惠元和友利杀青了,大家虽然兴奋但也哭的不能自已,你抱住惠元,低头和她耳语,然后惠元埋进了你的肩膀,很温馨的画面,我披着羽绒服,却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一秒




两秒







    我心里默数第五秒惠元才从你怀里出来,我别过头不再看,拥抱上了旁边的友利,友利也哭的稀里哗啦,她的眼泪好烫,眼泪滴在我的后脖颈,烫的我脖颈发热,我赶紧抱紧她拍拍她,“我们还会经常见的嘛~别哭喽,我杀青了第一时间喊你出来玩!”

  

她慢慢的离开我的身体,擦了擦眼泪,我有些绷不住的笑了出来,然后惠元也笑着安慰友利,我转头看你,你眼中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有些别扭,不想再看你,至少现在是这样,所以又别开头。


  

    等我们差不多了,导演组的蛋糕和花端上来,我们正式庆祝她两杀青,嘻嘻闹闹一片,友利终于不哭了,我笑了笑。


  

    第二天剧组没有了惠元和友利,主创只剩下了我们,和你拍了几天对手戏后你前往剧里关在娜姐的别墅拍摄杀青前的最后一场戏,我实在没办法赶过去,所以拍摄结束后给你发了杀青快乐,你几乎是秒回。


  

    “谢谢你五个月的陪伴,受彬呐!演好瑟琪这样一个角色不容易,你做到了你当初的目标,好棒!”



  我关上了手机。

  当初的目标是什么?

  我回想起在惠利姐家里的那一幕


“因为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镜头,我想做好。”


  然后是她柔软的眼神。

  姐姐,我突然好开心。



   不光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有你对我的认可,我想这样的话,我得到的月光至少不比惠元少,惠元…嗯,我想起了那个拥抱,捏捏耳根笑了笑不再想,反正想再多,月亮还是月亮,距离地面太远了,我能被照亮过,这就够了。


    接着,我杀青了,出了片场突然看见了你的身影,黑黑的夜色里,如此明亮,我突然的理解了友利,一下子泪眼婆娑,你也轻轻的抱着我安慰我,你的每一个字都像我的眼泪,只不过打在我的心里。



“欧尼你怎么来了?”

“一个人不是很孤独吗?”



我哭的更凶了,月光好温暖啊,地面在发烫。




    等事情全部结束,我彻底告别了《善意的竞争》的拍摄内容,汽车驶回家里,我休整了一天后,履行约定给友利通了电话约定晚上吃饭,等我到了餐厅时,发现惠元也在。


    惠元扒在友利身上,和她看手机里的照片,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离得太远没听清,惠元就是小女孩啊,场里场外都是,我打了招呼走过去,扯开对面的凳子,问她们点菜了吗。



    友利开口说:“受彬姐,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惠元也在,我就说那一起来好了。”



   “可以啊,人多热闹。”

  我看了一眼旁边冲我抛媚眼的惠元,还真是小女孩嘛。




   “我刚才给惠利姐姐打了电话问她来不来。”

    我的心紧张起来,这是出了片场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

   “然后呢?”我问

   “她说半小时到。”


    我的心沉了沉,身体向后仰,我虽然没想到今天就要再见到她,但是也没理由不开心,暗恋就是这样吧,因为不清楚有没有路走,所有能摸到的每一寸土地都好珍惜。




  “久等了。”




  本来闲聊着的我们一瞬间都看向了走廊,姐姐穿着风衣走进来了,还是在伊造型的黑长直,不过不是校服了,我站起来打招呼,惠元友利看见了也站起来,姐姐笑了笑让我们坐下。




“干什么这么紧张,难道你们喊我吃饭是要贿赂前辈?”




姐姐还是这样一句话让气氛活跃起来,这是我喜欢的姐姐啊,永远明媚大方。



   点了酒,我因为开车没有喝,惠利姐喝的最多,惠元喝了点但酒量不好喝醉了吵着要友利送,所以她们道别后先走了,我查看她们没忘带东西后,送她们到了门口,我转头的时候,这个喝了最多的酒鬼就坐在那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有些害羞,还是顺着她的视线走去,拿起她的包,问她。



    “前辈,我送你回家吧?”



    她的眼底有些红晕

    “好啊。”





    我拉住她的胳膊,想让她慢慢站起来,她却反手牵起了我的手          “走吧,我有点晕。”




    大脑宕机,我看着她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牵着她出去,找到车,把人放到副驾,然后顺着记忆送到了小区门口。




  “前辈,到家了。”




    李惠利微微睁开看,突然笑了一下

    “要不要上去讨论剧本?”



    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喝醉了乱说话吧,看来得送上去啊。开了车门解开安全带,又将人牵下来,她的脚步有些颤抖,明明不能喝太多还疯狂喝,我今天如果不在你要怎么样?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想,幸好我在呢,等电梯的时候思绪有些飘忽,没有反应过来靠在我肩头的欧尼,不知不觉的牵紧了我的手。




    将人安顿在卧室床上,她躺在丝质被单上呼吸平稳,我顿了一会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突然有力气将我拉了回来,我跌坐在床上。




“前辈,怎么了?”

“你再叫一声前辈试试看。”



    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前辈两个字在嘴边转了半天还是把称呼换成了惠利姐,喝醉的人最大…嗯。




    我愣着不知道要干嘛的时候,一双手搂住了我的腰,接着脖颈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她轻轻的贴上了我的脖颈,上一次这里感觉到温度还是友利杀青时的拥抱,滚烫的泪水让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不过接着记忆中的触感变成她双唇不断的在我脖颈上温热的触感。


   心跳加速,胸腔里有东西一直在跳动,咚咚咚。

  

    想起来她喝醉了,扯住她的手挣开怀抱,不行啊郑受彬,再怎么喜欢这样也不可以的,这是…李惠利啊。

  


    对视了两秒,准备说些什么,她突然掉下眼泪,啪嗒啪嗒,我赶忙拿纸去擦,这回是真的眼泪砸在了我心里。


  

    “为什么躲开,受彬啊,也让我抱抱你好不好。”她哽咽地说,样子不像李惠利,也不像刘在伊,更像少年时在家里追剧看的德善哭。


  


    听到后我立马抱上了她,理智崩断,我只想顺着她,什么都可以,只要她开口,因为喜欢啊,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


  


    吻从侧脸落在嘴唇,我用她教我的方法回吻她,还是好温暖,不是说月亮,是她的体温。



    她一边亲我,离开我的双唇又问我

“为什么杀青后不叫我出来玩,如果惠元不找我,你是不是打算我们就这样算了。”


我怎么敢说因为喜欢你,所以小心翼翼,但看着你流泪的眼睛,心里泛起涟漪。



“我喜欢你。”


“什么?”



我又不敢说话了,但巨大的兴奋感冲击我的全身,瞳孔颤抖地看着她。

“所以呢,你喜欢我吗?”




我张开嘴巴,这一瞬间还以为我说不出话了


“我也喜欢你。”


讲真的,我第一次听见我这样的声音,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她的吻又附了上来。










    第二天喊惠元友利出来玩的时候,走一半因为口渴提议去给大家买水,我走在三人前面,猝不及防的被惠元喊住




“欧尼,你脖子后面红红的是什么?”



    我如遭雷击,下意识摸后脖颈,反应过来是欧尼昨天背后抱我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我干的。”

她说。




    友利一脸懂了懂了的表情,去拉着惠元让她不要问了,我有点尴尬又回头瞪了一眼欧尼,她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和像那天和惠元那样和我耳语。




    “这里,杀青那天友利眼泪滴落的地方。”

    她抚摸着我的吻痕。



    心里有什么东西快撞死了。




    结果是,水是她去买的,我被牵着走了十分钟,才清醒过来。


    李惠利是大坏蛋,一切都是算好的。




    所以,我的暗恋早就结束了。




    几个月后的某个散步的夜晚,我坐在小区楼下借着月色想起什么,把当时用月亮和地面形容我们两的话讲给她听,她听完皱了下好看的眉毛,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然后什么都没说,将水杯打开,上面倒映着月亮,指给我看,然后盖上盖子,推到我面前。


“月亮在里面,送给你。”

  

  

  


                                                 全文完。

                                             by :一二三

  

  改完了,明天会再发一遍!感兴趣的宝宝可以来康康~

光阴桥

【斌利】紧急应变逃生法

  • 李惠利×郑秀斌

  • 嘘,rps我有自己的节奏

  

  /

  常常梦见有好感的前辈是很冒犯的一件事吗?

  郑秀斌刚醒,躺在床上发呆,她拿起手机,屏幕上荧荧冷光显示此刻深夜三点。是什么时候入睡的来着?她尝试回忆,模糊想起是12点左右闭上的眼睛,睡着前还辗转反侧了好久。

  只是不到三个小时而已...

  可是现在完全睡不着了。郑秀斌自暴自弃地捂着脸叹了口气,她也不能打开手机,因为社交平台里充满的还是那位前辈的影音,但凡看上一眼——

  她果然忍不住又开始回想刚刚梦里的情形,猛然觉得后颈被火焰燎了一下。

  /

  “常常”的意思就是,这不是第一......

  • 李惠利×郑秀斌

  • 嘘,rps我有自己的节奏

  

  /

  常常梦见有好感的前辈是很冒犯的一件事吗?

  郑秀斌刚醒,躺在床上发呆,她拿起手机,屏幕上荧荧冷光显示此刻深夜三点。是什么时候入睡的来着?她尝试回忆,模糊想起是12点左右闭上的眼睛,睡着前还辗转反侧了好久。

  只是不到三个小时而已...

  可是现在完全睡不着了。郑秀斌自暴自弃地捂着脸叹了口气,她也不能打开手机,因为社交平台里充满的还是那位前辈的影音,但凡看上一眼——

  她果然忍不住又开始回想刚刚梦里的情形,猛然觉得后颈被火焰燎了一下。

  /

  “常常”的意思就是,这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梦见李惠利还是拍戏的时候,但郑秀斌认为这是人之常情,白天拍了那么久的亲密戏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奇怪。她甚至有点记不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梦里有李惠利,但要仔细回想的话简直毫无印象,只有嘴唇因为吻戏的后遗症持续性肿了很久,醒来也觉得刺痛。

  第二次是杀青,她虎口的刀伤还隐隐作痛,伴随高喊的杀青大家一拥而上,给她裹上保暖的羽绒服,花束、蛋糕、纪念卡,热闹非凡。下一秒戴着鸭舌帽的李惠利忽然从人群中冒出个头,眼泪就难以自控地流下来,郑秀斌用手怎么抹也抹不干净,只能抽泣着叫姐姐。李惠利笑得开朗,安慰地摸摸她脑袋和脸颊,挽起她胳膊要拍照,于是匆匆间留下几张满脸眼泪鼻涕的狼狈合影。

  结束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郑秀斌那天哭了一晚上,累得睡着以后脑子里还在思考为什么李惠利不和自己拥抱,自己又为什么不敢抱她。这次她记得情节,梦里的李惠利摘下帽子,忽然又穿上彩俰的墨绿色校服,塞给她一本小册,郑秀斌翻开,是剧本,属于禹瑟琪的台词竟是肉麻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词记住了吗?导演也举着小平板,打板的工作人员就在面前,郑秀斌依言跳进泳池,在水底下一边吐泡泡一边说台词,居然没有呼吸困难。她在梦里大彻大悟:原来是因为戏还没拍完所以李惠利不肯抱她。

  后来几次的梦都断断续续,郑秀斌出去旅行时,因为认床睡不安稳也梦见过。那个晚上的梦里李惠利给她讲了半本冷笑话书,然后说自己昨天光合作用了三个小时,所以下个星期想要吃一顿五分熟牛排。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更莫名其妙的当属这一周——现在周四,而郑秀斌从周日开始梦里就必然出现李惠利,每天打卡似的从未缺勤。

  她平常虽然做梦但不见得这样频繁,再怎么着白天浸在剧作里,也不该每天都梦见同一个人,而且只有这个人,而且...每次发生了什么她比白天看的书记得还清楚。

  这是正常的吗?

  /

  周一,未记录入睡时间。

  梦里场景是江南地铁站的4号出口,拍摄时在那里站了很久,因此郑秀斌记得相当清楚。她穿的也不是戏里的校服,是白天出行的装扮。

  郑秀斌试着往车站内走,可能只有弗洛伊德知道为什么她的车站里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显得陌生,直到她看见闸机口站着李惠利。

  漂亮的前辈也一副外出打扮,转身看见她惊喜地喊秀斌,踩着高跟跑来跟她打招呼:秀斌怎么在这里?

  郑秀斌想自己大概需要咨询一个解梦大师来回答这个问题,诚实地摇了摇头,也没有问姐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仔细看了看李惠利眼尾和嘴唇下边的两颗痣,扬起笑容说:“姐姐这样打扮很漂亮。”

  嘿嘿。李惠利看起来非常受用,伸手勾住她的肩。郑秀斌平常觉得这样仔细盯着对方看很冒昧,但反正是梦,太拘谨就不叫梦了,所以依然仔细盯着女人的耳朵:之前看频道打耳洞的时候哭了,姐姐怕疼吗?

  李惠利点点头,没怎么放在心上:哦,有点害怕针和刺痛。

  可爱。郑秀斌不知道李惠利有没有听见这两个字,因为这个人正嘟囔着好奇怪:车站一个人也没有,秀斌啊我们偷偷进去玩吧?

  好啊,逃票!

  郑秀斌笑,先撑着闸机就跳过去,根本不管机子叫得多疯狂,李惠利在警报声里笑出两排白牙,说你姿势好特别,我也要来,然后一个助跑,用警匪片经典动作单手侧身跃了过去。

  郑秀斌忍不住给她鼓掌,哇哇欢呼,李惠利仰起头很得意地挑挑眉,拉着她就跑。月台没人,比清场拍摄还干净,地铁也乖巧停在那里,似乎只是为了她们俩等待,果然在两人登入后缓缓合上门,开始运行。

  李惠利还握着她的手,郑秀斌有点想抽出来擦擦汗,又有点舍不得,于是转移注意,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对方的耳廓。李惠利兴许起初被吓了一跳,但没阻止她,于是郑秀斌就这样慢条斯理地从外周软骨一直捏到耳垂上的金属制品。

  然后她觉得眼皮忽然很重,控制不住地失去视野,最后印象是李惠利被她捏红的耳朵轻轻动了,像刘在伊那样,郑秀斌拼尽全力最后拨了一下那个耳饰的挂坠。

  随即她在梦里闭上眼,又在现实醒来。

  郑秀斌眯眼看过时间,三点十分。

  /

  周二,入睡时不到一点。

  二号线是条环线,所以往哪里坐都没关系,总会绕回来的,若非人生是一场四维旅行,这样兜兜转转的事真是多得不得了。

  郑秀斌不知道昨天上的是哪个方向的车,没花心思记,因为昨晚乱跑的时候李惠利抓她抓得太紧。她同样没想到今天会和昨天出现在同一地点,时隔一天断点续传似的衔接上,让人感慨大脑真是智能。

  李惠利也还在,靠在她肩膀上睡着,她个子高,歪着感觉不大舒适,郑秀斌因而挺直了腰板试图让人睡得舒服点。其实被当做依靠的感觉蛮不错的,郑秀斌胡思乱想着。

  她看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隧道发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惠利醒了,但懒散地依旧靠着她肩,直到被对方移动的下巴硌了一下郑秀斌才回过神:姐姐?

  晚上好,秀斌。

  郑秀斌点点头,见李惠利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女人摆在一起的手,思考起这样一个拳头是怎么塞进嘴巴里的。

  车厢里忽然安静,没有报站,没有音乐,没有很响亮的蝉鸣,只有李惠利的呼吸声和眨眼的细微动静,郑秀斌觉得这样很好。她喜欢就这样坐着,李惠利说不说话都可以,说话的话她就回答,不说话还可以思考她会说什么。李惠利忽然直起脑袋,与言语同时洒落的是橘金色光辉。

  “秀斌啊,是夕阳!”

  水面的反射光太闪,郑秀斌被亮得眯了眯眼,李惠利可能是看多了闪光灯,丝毫没被影响,被景色美得哇哇大叫。她也转过头去看,落日悬在蓝色和橘红色的渐变过渡中央,暖洋洋散发着温柔的光线。

  真的很美...

  车开得很快,郑秀斌还愣着,李惠利却抓起她的手,漂亮的眼睛里冒着光:走吧,我们去追夕阳!

  郑秀斌懵懂地被拽起来跑步,李惠利跑得很快,要跟上她郑秀斌完全不能分心。两人的鞋子踩在地铁上有咚咚咚的声响,往常广播也许会说禁止追逐打闹,但今天只有她们俩,就算躺下打滚也没问题。郑秀斌跑着跑着也兴奋了,运动果然可以产生多巴胺,她甚至加快两步作势要超过对方,结果李惠利笑弯眼看她一眼,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人当然跑不过轻轨,跑到半程时她们所在的车厢就即将被隧道吞没,李惠利停下脚步,和郑秀斌一起喘着气,望了两眼最后的落日光景。

  不过郑秀斌只觉得好畅快:没关系姐姐,我们下一站就下车,反着坐回去再看——

  咦?她望了一眼车窗忽然不再说话,外边不是隧道,那是...月亮?

  一弯很漂亮的残月,夜幕里还有散落的星芒,原来这是驶入黑夜的列车,郑秀斌想,最适合当下情境的一句话应该来自夏目漱石。李惠利也许是跑累了,再次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喃喃着好漂亮,但是为什么隧道里会有月亮?

  可能是因为我喜欢,所以月亮就来了。郑秀斌听她在耳边念念有词觉得有趣,所以和她开玩笑:姐姐喜欢什么,也可以许愿试试。

  李惠利竟真的思考起来,郑秀斌这时却又觉得困了,她摸索着把自己的手嵌入身边人的指缝里,直到十指相扣,终于在温暖的掌心里满意地闭上眼。

  “我想去海边。”

  梦醒了,深夜的时针刚指向数字3。

  /

  周三,12点入睡。

  郑秀斌提前在床头摆了捕梦网,她不是觉得梦不好,梦很好,但她不可以沉迷其中,万一哪天分不清虚实闹出大事可就坏了。

  可惜今天还是看见李惠利,郑秀斌没想过原来合井站下车出站就能抵达海岸,这不对吧,这还是二号线吗?

  她好像来晚了,这会儿李惠利已经在沙滩上吹风,长发飘飘的相当有氛围感,看见她来又笑嘻嘻地打招呼:秀斌啊又见面啦。

  姐姐不会腻烦我吧?

  郑秀斌轻轻撒了个娇,她反思了一个白天,觉得自己有点保守,在梦里也很胆小,所以今天立了誓,如果又见到李惠利,一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怎么会。李惠利摸摸她的脸,往她手里塞了个贝壳:刚捡刚的,有光的话是彩色,我记得秀斌好像喜欢彩虹?

  郑秀斌点点头,故技重施地牵住李惠利尾指:很漂亮,姐姐也是。李惠利这次没有得意,只是微笑,但也没有想要挣脱的意思,反而拉着她晃起胳膊,像放学路上的小学生。

  秀斌啊,能不能再使用一次魔法,我想看海边下雨,不觉得很浪漫吗?

  郑秀斌刚想了想下雨两个字,远远就从地平线那里飘来两朵乌云,真是心想事成。本来不应该拒绝李惠利的,但她摇了摇头,所以云又飘远了:我记得姐姐怕冷,下雨了衣服会湿,难道要抱着我取暖吗?

  我现在就可以抱呀。

  李惠利脾气一向好,这么看简直是有求必应,说着就走到身后,用熟悉的姿势环住她腰,黏黏糊糊地就这样赖在了郑秀斌背上。

  但我想正面和惠利姐拥抱。郑秀斌却说。

  女人大概也没想到郑秀斌会得寸进尺,毕竟谦逊含蓄是郑秀斌知名的两大美德。李惠利瞪大了眼,但依然纵容地松了手,在郑秀斌转身后严严实实地用外套裹住了她,两个脑袋依偎在一起,挺暖和的,但远看可能有点像一卷生菜包饭。

  这样可以了吗?

  李惠利的声音闷闷的传进郑秀斌耳朵里,她勉力点点头,又感觉到对方胸腔因为轻笑引发的震动:总感觉这个姿势有点滑稽。

  郑秀斌想象了一下也笑了,手却在衣服底下偷偷搂得更紧,只是说:“既然姐姐不觉得为难,为什么杀青那天不抱我呢?”

  可惜李惠利没有回答,不知道是哑口无言还是不愿提起。沉默里似乎涨潮了,细碎的海浪一点点扑上两个人的脚面,渐渐浸没脚踝,水居然有点暖,哗啦哗啦的波涛声拢住这方空间。郑秀斌都没想到这件小事自己居然能耿耿于怀这么久,忽然有些后悔问了这句话。

  如果梦境就是潜意识的话,果然她实际上并不想知道李惠利的答案,郑秀斌总觉得,那句话自己听了会难过。

  这样不明不白地拥抱就很好,不用区分是刘在伊禹瑟琪还是李惠利郑秀斌,在梦里她拥有一切的解释权。

  “明天还会见面吗?”

  要走了吗?李惠利表情比郑秀斌想象中自在,也听懂了言外之意——她又不是真的笨蛋。

  郑秀斌倦怠地点点头,轻轻放下了手从怀抱里钻出来,把自己置换成一缕海风。已经连续三天了,郑秀斌盘算着,人生二十几年第一次做这么连续的梦,但总不可能一直这样,说不准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如果明天还能见面的话就太好了。

  郑秀斌抿出一个微笑,李惠利则盯着她左颊那个浅浅的酒窝看了一会儿,歪了歪头:那祝秀斌愿望成真。

  夜,三点整。

  /

  很意外的是翌日中午郑秀斌收到了来自真正的李惠利的邀约,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这也太灵验了。

  比奉恩寺还灵,还简单方便。郑秀斌惊讶极了,梦里的话这样轻易达成,早知如此她就该努努力在有魔法的时候说剧播收视达到20%,或者,要不要再拍个第二季呢。

  结果就是晚餐李惠利喝了酒,郑秀斌需要送她回家,于是顺理成章地留宿了。李惠利哼哼唧唧晕着头去洗漱的时候,郑秀斌悄悄把纸袋里作为礼物的捕梦网取了出来,浅蓝色的,和家里那个一起购入,当时并没有想好买回来干什么,今天才想明白。

  李惠利刚刚吃饭说她这几天也睡得一般,总做梦。郑秀斌当时听了莫名有些心虚,好像自己的梦隔空给对方造成了骚扰,所以,希望姐姐能睡得好吧。

  入睡还是不到1点,李惠利因为喝醉睡得早些,郑秀斌躺在客房的床上辗转反侧,想逃跑又舍不得,想过去看两眼又觉得诡异,而且...有什么好看的,拍戏的时候不是都看过了吗?

  抱着这样自我安慰的心情,郑秀斌在入梦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所在非现实,因为她此刻正身在李惠利的主卧。她花了5秒确定自己没有梦游症病史,然后看向床上呼吸均匀的房主,开始思考一些更复杂的问题,譬如,现在的失落是什么原因?

  这疑问对无法说出初恋的27岁女子来说稍微困难,但她认为现在的行为可以称得上是暧昧,在被多巴胺挟持的心悸里,或许,可以推理得到,自己现在的情感没有止步于单纯的仰慕。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大概率是坏事,这种投入灵魂的表演带来的后遗症——郑秀斌试图定义这种感情——大多没有好结局。

  所以她还应该放任自己去食用那颗本该送给夏娃的苹果吗,即使明知道这是虚幻的?

  郑秀斌决定收回脚步,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门所连接的另一个房间,仍然是这间主卧?她忽然明白自己其实根本不愿走出这里,理性说着快点远离,但梦说母胎单身的小女孩拜托请直面自己的心。

  李惠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侧卧托着腮看她一脸困惑地进进出出,忍不住打断:秀斌你到底想要去哪里?

  郑秀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好像没有一句能说的,最后她选择了放弃抵抗,开始胡说八道:“我迷路了。”

  李惠利很夸张地哇了一声,表情带点调侃,郑秀斌猜测自己的耳朵已经红了:我家也没有这么大吧?

  好啦,秀斌怕黑的话就睡我旁边吧。该怎么说李惠利对女孩子的保护欲,这个人毫不避讳地掀开点被子,开玩笑说欢迎迷路到我床上。

  这下还能怎么办,郑秀斌只好拘谨地走过去,把自己蜷成个小蛹,试图不去触碰任何一点点床边的另一个存在。但略显急促的小口呼吸声出卖了她,才躺下不到3分钟,李惠利就凑过来,貌似很关切:“怎么了?喘不上气吗?”

  如实说的话,心跳太快,确实有点喘不上气。郑秀斌这样想,李惠利又忽然说:和拍摄那天睡在我边上一样感觉吗?她的语气很虚幻,不像平时的她,非要说的话,更像刘在伊。

  这又是什么问题。

  如果郑秀斌是个容易哭的人这时候可能已经急得想流泪了,她浑身上下都觉得难过,无法形容的难过,这情绪来得相当莫名其妙。她试图屏蔽身后还有一个人的想法,但无计可施。

  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呢?如果是假的李惠利,是她幻想出来的,为什么一定要撕开最后的遮掩,不可以只是抱抱她吗?如果是真的李惠利,那么为什么要出现在她的梦里呢?她真的不明白吗?没有可能的话却说出来就是刻意引诱,她可以承受那样的结果吗?希望的别称叫奢望,一旦人有了侥幸心,下一步就是失望。

  也许是迁怒吧,本身郑秀斌并不是那种仗着是梦就抛掉廉耻做一些奇怪事的人,但当她放弃维护梦境的真实性时几乎冷酷得可怕——反正,无论怎么样都是假的。

  “嗯,姐姐想听为什么吗?”

  李惠利大约也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反问,顿住了,郑秀斌索性翻过身,勇往直前地盯上同样侧着的女人。她当然看得出对方目光复杂,可也探不到底,就像禹瑟琪一开始完全不知道刘在伊在想什么一样,她也不会知道李惠利到底在想什么。

  但郑秀斌很有耐心,李惠利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她十分愿意参与这场折磨的拉锯赛,即使即将被锯断的会是自己的心意,但她不打算退缩,因为醒着的时候已经退够了。

  “也许你需要一次好的告别。”

  李惠利只说了这一句话。

  郑秀斌有点想笑场,李惠利平常太可靠,很偶尔她才会感觉到面前的人不过比自己大4岁,比如此刻,对方居然那么单纯地盼望自己只是没能出戏,但很可惜:

  “不是的,是姐姐让我感到混乱了。”

  /

  非要说是谁先开始的话,郑秀斌会主动自首,不过如今变成这副干柴烈火的模样,李惠利必须负一部分责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想亲吻对方,有错吗?郑秀斌觉得没有,所以她做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别人,而李惠利没有表现出任何推拒。如果任性些讲,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郑秀斌在此刻彻底地理解到禹瑟琪在做梦时那颗摇摇欲坠的心——所有无从解释的感情只能在行为里确认。

  她试着用稀缺的经验去应对欲望,用手揽住对方的脖子,这可能是李惠利最常用的一招。嘴唇触感比回忆里还鲜明,软得不可思议,她放任自己沉入这种体验,讨厌的是亲了不一会儿就只能黔驴技穷地咬人了。

  郑秀斌听见李惠利短促地哼了一声,似笑非笑,于是带着点羞恼地翻到女人上方,自以为很凶狠地再次俯身进攻。但这一次主动权很快被夺走了,前辈很快用行动证明了她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比如使用舌头,比如有规律地捏耳朵和后颈,比如...专门留了个换气口给她。

  她好像输得一塌糊涂。郑秀斌大口喘着气,仍从容不迫地扣住李惠利正在抚摸她眼尾的那只手压到枕头上,然后安静地凝望对方眼下的小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她不再感到忿然而是有些哀伤。

  “很抱歉对姐姐做了这些。”

  为什么要道歉?李惠利似乎在笑,而郑秀斌故意不看她,抿了抿唇。

  “因为我还会继续。”

  其实接下来还能干点什么郑秀斌脑子里也一团乱麻,刚刚的道歉是最后的免责声明,其实她可以随心所欲,然则还是忍不住去想李惠利会不会被自己弄得太痒太疼或不舒服。最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先轻轻吻了下先前梦里摸过的耳垂。

  有趣的是李惠利接力似的跟着她后面也叹了口气,郑秀斌回想起对方嗔怪她总学自己,此刻莫名很想以牙还牙,结果李惠利下一秒说秀斌啊,这样很痒。

  然后郑秀斌就觉得天旋地转,停下来时李惠利的长发已经垂落到她鼻尖,闹得她也痒痒的想打喷嚏。两只手没有分开,在郑秀斌还宕机的时候李惠利已经把她脖子亲了个遍,接着继续关照上嘴唇。

  不...这不对吧?

  初体验的人现下迷迷瞪瞪的,刚想说点什么,结果下巴被人轻轻咬了下,所有思绪都崩了盘,像搁浅的鱼一样徒劳地张了张嘴。许是看她愣了半天,李惠利索性用空出来的手抓着她按在自己胸口——就像在衣柜里的刘在伊那样,然后手法暧昧地捏捏新手的侧腰。

  心跳...很快,比拍戏时快得多,而且真实得难以置信,不像梦。

  郑秀斌用指尖轻轻点在女人肋间的凹陷处数着,她好像没什么其他的心思了。心跳是灵魂的节拍器,随着逐渐共振的嗵嗵心音,她一边平静又一边觉得面颊滚烫。

  困意不合时宜地席卷而来,但她还舍不得走,郑秀斌第一次挣扎着想逃离这种眩晕,眼皮却无法抵抗地发重。李惠利可能也看出来了这场“天人交战”,似乎也有些遗憾,静静地收拢了怀抱。

  还想亲哪里吗?郑秀斌听见耳边有人问,她神智很清楚,舌头却不听使唤,最终堪堪说出眼睛两个字就被现实抽离。

  最后一秒郑秀斌听见了一句温柔的明天见。

  /

  郑秀斌最后靠把自己埋进枕头里逃避了这个夜晚剩下的几小时。她不是禹瑟琪不敢不告而别,于是硬生生地等到李惠利伸着懒腰走出来,看似心情很好地跟她说早上好。

  早上好。

  当了乖学生这么多年,郑秀斌第一次打招呼都心虚成这样:姐姐,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李惠利一面喝水一面慵倦地招招手,随即走过来,感受不到郑秀斌的心如擂鼓,微微欠身,亲了一下她的左眼。

  “昨晚睡得好吗?”

  

  ——END——

Wister

女鬼就是女鬼啊

时间定在成年后


scene 1(爱她就是要把定位器装在戒指里啊)


手术室灯灭,担架床的滚轮声带着门外家属的心跳一齐加速,人群的目光死死盯着打开的门,一群医生护士将病人推出,上面没有盖着白布


一阵喘息声中,瑟琪将口罩摘下,朝家属道


“手术很成功,后续再静养半个月左右就能出院了”


感激声和人群一拥而上围住了瑟琪,当瑟琪从韩国大学医学系毕业后,便直接进入了医院,这样的场景在手术后经历了无数次,她熟练的安抚着受惊的家属,从人群抽身离开,走入更衣间


此刻的换衣间只余下医院实习的学生,瑟琪脱下手术服,将医用手套丢进垃圾桶


“前辈好”


“今天第一次进...

时间定在成年后


scene 1(爱她就是要把定位器装在戒指里啊)


手术室灯灭,担架床的滚轮声带着门外家属的心跳一齐加速,人群的目光死死盯着打开的门,一群医生护士将病人推出,上面没有盖着白布


一阵喘息声中,瑟琪将口罩摘下,朝家属道


“手术很成功,后续再静养半个月左右就能出院了”


感激声和人群一拥而上围住了瑟琪,当瑟琪从韩国大学医学系毕业后,便直接进入了医院,这样的场景在手术后经历了无数次,她熟练的安抚着受惊的家属,从人群抽身离开,走入更衣间


此刻的换衣间只余下医院实习的学生,瑟琪脱下手术服,将医用手套丢进垃圾桶


“前辈好”


“今天第一次进手术室?”


瑟琪随口问道


“嗯……今日给前辈添麻烦了”


实习生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没有,你做得很好”


瑟琪笑笑,安慰了一句新来的学生,走进卫生间洗手,水流清洗着她的指尖,以及那枚做手术时也未曾摘下的戒指


“瑟琪前辈已经结婚了吗?”


一道惊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瑟琪转身看见实习生以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自己,便道


“是,不过这也是……”


她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闪着光的戒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定位器”


在学生难言的目光下,瑟琪淡然走出更衣室,这是下班前最后一场手术,此刻时间已接近凌晨


韩国的冬天格外的冷,雪花飘飘扬扬的散落在暖黄的灯光中,像她收到庆北的照片时那样


在进入电梯的那刻,她的指尖在负一层停了一瞬,戒指在灯下闪了闪,瑟琪鬼使神差的没有从地库开车离开,而是走到了凌晨的首尔街上


滑板声在傍晚的街道上格外响亮,有人冒着雪在路上狂飙滑板,随着声音愈近,瑟琪的心跳声便跳得越快,像极了当初等在手术室外紧张的家属


“我的瑟琪等得很辛苦呢”


滑板撞地发出的清脆响声像是心脏停滞的那一瞬仪器发出的长鸣,刘在伊出现在她眼前


黑色的连帽衫,几缕垂落在脸颊旁的刘海,精心辫好的头发,和高中时笑嘻嘻恐吓她是强效药实则只是维生素的刘在伊如出一辙


“不是说好在家等我吗?”


瑟琪看见刘在伊的那一刻笑了出来,眉眼间不自觉沾上笑意


“瑟琪呀,刚刚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刘在伊有些不经意的问道,一边将手上带过来的围巾仔细给自家小狗系好,拉着瑟琪的手朝车库走


“……”


刘在伊没等瑟琪回答变自顾自的点头说道


“瑟琪对那个实习生很上心啊”


她一边阴阳怪气的发表着不满,一边自然的从瑟琪兜里取出车钥匙,将副驾驶车门打开,自己坐上驾驶位


看见瑟琪坐上去,又自然的拉过安全带扣进安全扣,眼神在不经意的对视间,弯了弯唇,有些玩味的盯着瑟琪,从眼眸扫到唇瓣


最后是猝不及防的轻吻,一触即离,尽管这样的事刘在伊已经干过很多遍,但此刻禹瑟琪的脑子依旧发懵,她看了眼瑟琪,心情稍好了几分,脚踩下油门开车驶离了停车场


scene 2(女鬼就是要死死缠住对方啊)


禹瑟琪接到外派学习的消息,要出差几天,在家收拾行李箱时


“瑟琪呀,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刘在伊穿着一套简约的丝绸睡衣,靠在茶几边看着瑟琪


瑟琪自顾自的收拾着出差用的衣服,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在伊


“只是两三天,很快就回来了”


刘在伊像是明白般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答道


“好,我在家等你回来”


瑟琪拉上行李箱出了门再次说道


“真的很快就回来”


刘在伊靠在门边笑了笑,点头答应


瑟琪就这样带着几个实习生踏上了出差的路程,才至酒店不久,瑟琪在房间休整,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瑟琪叹了口气,像是有预料般开门,去发现是前几天自己指导的学生,实习生局促的看着导师


“前辈好,我和其他几个学生在楼下买了泡面,就给前辈也带一份,不知道前辈需不需要……”


瑟琪刚想回绝说自己已经吃过时,抬眼便看见一道人影躲在不远处,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


瑟琪回绝了学生的好意后,刘在伊便在不留神间进了她的房间,悠闲地在室内徘徊打量着四周


“瑟琪肯定还没吃吧,我带了便当,要不要一起?”


瑟琪挑眉看着拖着行李箱赶来的在伊


“在伊啊,你早就知道这次要耗很久才跟来的吧?”


刘在伊叹了口气,她转过身看向瑟琪,手指轻轻捏过瑟琪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弯眸道


“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瑟琪呢”


(禹瑟琪你就是什么都知道,但你就还继续戴戒指!!!)


scene 3(刘在伊:痣和疤痕的存在就是为了提醒我该往哪亲)


是夜,月色透过朦胧的窗帘洒落在相拥的两人上


在伊轻易的扑倒瑟琪,将人限制在臂弯中,月光照亮她半张含着笑意的眉眼,模糊的月色衬得好似那双弯着的眸子也在隐晦的诉说着情意


瑟琪在恍惚间想起那次在天台下,刘在伊朝她伸出的手


也像此刻,她陷在昏暗里,就连月色也偏爱的刘在伊,将她从黑暗拽出


“我的瑟琪,真的很美呢”


在伊轻声呢喃着,吻上她的眼睛,仿佛对待珍宝般,顺着鼻梁的弧度吻至嘴唇,再至那道她还未曾出现在瑟琪的世界之前的伤疤,这次吻得格外用力,用舌尖舔舐着她的从前


瑟琪有几分不安的挣扎了几下,在伊心领神会般,将手放在瑟琪手腕上,十指相扣间,她又摸到那枚有些硌人的戒指,在伊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像是找到了瑟琪是自己所有物的证据般


她们的发丝交融缠绕在一起,随着呼吸愈发局促,在瑟琪不注意间,刘在伊就已经解开了好几颗扣子,她的手缓缓抽离,抚上那块她亲手缝合的伤疤


这是她们的新生,也是她彻底渗透瑟琪人生的证据,她的痕迹会永远留在瑟琪的身上,再也无法脱离


“在伊……”


瑟琪无意识地叫了她的名字,刘在伊笑着应声,指尖在那道疤痕间来回划转,引得瑟琪有几分颤抖,最后忍无可忍地抓住那只作乱的手


“瑟琪身上的伤疤就像是故意指引着我去亲吻的样子啊”


刘在伊笑着又带着几分怜惜般吻上腰间的长痕,瑟琪的手指揉皱了身下的床单,至于另一只手则不受控制的捏紧刘在伊的后颈,像是找到了海中浮木


夜晚海浪翻滚,两人沉没于海底,却不受控地深吻着对方


scene 4(就这个霸总爽(bushi )


其实刘在伊的脾气是很好的,见谁脸上都带着一抹笑,至于别人看了会不会觉得渗骨就另当别论了


对于他人的恶意,刘在伊向来没什么波动,甚至为了安慰自己的瑟琪,也能轻易朝她撅嘴开玩笑,他人的想法,刘在伊从来不在乎


唯一不同的是,有人轻易乱动了自己的东西


首尔市区,霓虹闪烁,五光十色的灯光伴随着音乐将夜晚推向高潮,黑黢的巷子里,冷风吹过,只给人带去冷得彻骨的寒意


“喂,瑟琪呀,我还有些工作没处理,你先和在允玩会,我很快回来”


刘在伊含着笑地声音对手机里的人轻松说道,不知对面回了什么,跪在角落里的人看着她的笑颜,身子不自觉地颤抖


咔嗒


折叠手机的屏幕被合上,就好像这夜留给他最后的一丝暖意被风吹散


刘在伊缓步走到他面前,笑着拿那叠资料拍了拍他的脸


“金科长在医院里的威风架子呢?”


男人屈辱的跪在地上不停道歉


“在伊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不停朝着刘在伊磕头,乞求她能放过自己,刘在伊手上拿着的,是他与议员合谋铲除政敌接受贪污的证据


刘在伊视若无睹般继续道


“很早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了,也和你打过招呼了不是吗?”


她拽起男人的后衣领,被迫使他的脖子仰起来看向自己,入眼便是一张涕泗横流堆满肥肉的脸


“管不住自己的下身,不如就割了,至于去医院手术的原因,金科长应该不需要麻烦我替你操心吧”


她松开扼制男人呼吸的领子,缓步走开,遮住街道传过来的霓虹灯,只余下阴影落在男人脸上


“希望明天,在医院不会见到你”


刘在伊的眼神从上至下扫过他,仿佛打量一堆没有价值的垃圾,最后轻勾了一下唇角


“晚安,先生”


门外传来敲门声,瑟琪穿着睡衣开门,她先谨慎地看了下猫眼,发现空无一人,犹豫了半秒还是拉下了把手,推开门


一个身影朝她冲来,没待她闪躲便重重的抱住了她,瑟琪被刘在伊抱得撑不住,后退半步,靠在了门旁的柜子上


“在伊呀,你不是有钥匙吗?”


她一边疑惑,声音里,唇角旁却不自觉溢满了笑意


“不敲门怎么引得到我的瑟琪呢”


刘在伊扬起笑看向她,眼睛亮晶晶的,禹瑟琪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是在允,直到刘在伊吻了上去


此时在允被这阵动静吵醒,抬脚颠颠跑向门边,仰头就看见两个人又抱一起了,它仰头看了会,骂骂咧咧跑回窝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