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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尔

小熊,月亮和水果糖

*流水账+碎碎念,本来是情人节贺文硬生生拖到今天才写完

*一句话k8澈汉所以就不打tag了

*标题有意义但不完全有意义,只是觉得很可爱

*食用愉快,天天开心><

  

  

“有人为你燃起火把,有人吻你在月下。”

  

 *


“你说,什么是爱情?”

在剥橘子的夫胜宽听到这句话,疑惑地停下手转头看向我:“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低头摆弄手里的抱枕,眼神攀着细密的纹路闷闷应道:“就是突然觉得活了这么多年,好像没有过过一次情人节,有点遗憾。”

混娱乐圈,尤其是做爱豆的,三十岁前基本就与恋爱无缘了,虽说可以偷偷谈地下恋,但我一直打心底里觉得不应该这样骗......

*流水账+碎碎念,本来是情人节贺文硬生生拖到今天才写完

*一句话k8澈汉所以就不打tag了

*标题有意义但不完全有意义,只是觉得很可爱

*食用愉快,天天开心><

  

  

“有人为你燃起火把,有人吻你在月下。”

  

 *

 

“你说,什么是爱情?”

在剥橘子的夫胜宽听到这句话,疑惑地停下手转头看向我:“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低头摆弄手里的抱枕,眼神攀着细密的纹路闷闷应道:“就是突然觉得活了这么多年,好像没有过过一次情人节,有点遗憾。”

混娱乐圈,尤其是做爱豆的,三十岁前基本就与恋爱无缘了,虽说可以偷偷谈地下恋,但我一直打心底里觉得不应该这样骗人,做人要行的正端的直。更何况爱豆成天忙得很,我连拾掇自己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无心再去经营一段感情。

但是......也偶尔会憧憬爱情的不是吗?

“爱情.......大概就是我只有十个橘子,已经都给了你,却还想尽我所能再去给你摘一个。”

我失笑:“你还真是离不开橘子了?”

“就是打个比方!”夫胜宽炸毛,从桌上抄起一个橘子朝我扔来,“反正我觉得就是要对人家好啊,尽自己所能,或者说想要超出自己所能。”

我尝了一片橘子,清甜的果味在我口腔里蔓延,浸染了我心中莫名的惆怅,一点点释然涌上心头。果然吃甜的心情会变好,我在心里点头,赞同了胜宽的话。

 

净汉哥的电话是在这时候打来的。他和s.coups刚刚从滑雪场回来,叫我过去吃夜宵。

我带着我对爱情的不解和一个空空的胃前去赴约。

一打开门就是这种景象———净汉哥盘腿坐在三人座沙发上,左手烧酒杯右手烧烤,看晚间剧看得正开心。胜澈哥坐在他一米以外的地方摆弄手机,眉头微皱。

我跟他俩都打了招呼,跑到净汉哥旁边坐下。

“俊尼今天过得好吗?”净汉哥笑得眉眼弯弯,拿了一串烧烤递给我。他真的很温柔,我喜欢看他笑,喜欢听他说话,那声音有一种能抚慰人心的魔力,又或者是吸引别人把知心话都说与他听的万有引力。

“不怎么好,”我咬了一口肉,实话实说,“我感觉有点苦恼。”

我此刻的表情大概是蠢透了,像只毛发尽毁的落水小猫,所以净汉哥忍俊不禁地摸了一把我的头,就连沉迷看手机没理我打招呼的胜澈哥都笑着朝我看过来。

成员们平时总说我可爱,我也不知道可爱在哪,大概是喜欢我这幅蠢模样。

“怎么了,跟我说说?”我听见净汉哥问。

我于是又问了一遍,哥觉得什么是爱情?

闻言净汉哥还没开口,胜澈哥倒先说话了:“俊是谈恋爱了吗?怎么不跟我说。”他似乎已经从我的问题中判定我背着他偷偷交了个地下女友,叹了口气。

“不是说了吗,谈恋爱可以但要先跟我说,不要先斩后奏,你......”

“停停停!”我急忙拦住他,“哥,哥哥哥,我没谈恋爱,这只是一个论题,就像...”我脑子一转,寻了个通俗易懂的解释,“逻辑之夜那样。”

胜澈哥还是怀疑,被净汉哥拦下了,叫他赶快去挑照片。净汉哥盯着我的眼,笑吟吟道:“嗯...大概是想每时每刻在一起?”

就像本来说不去滑雪的净汉哥,明明刚从巴黎飞回来很累,却还是陪着胜澈哥去了。

我了然:“那不就是你跟s.coups?”

“那当然。”胜澈哥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胸,“我和净汉,100%纯爱情。”

“呀!别闹!”

净汉哥虽然呵斥了胜澈哥,但眼里是笑着的,揉了细碎的星光。好像彼此爱慕的人在一起确实是这样,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在一起,空气就甜得滴蜜。

我在一边看他俩打闹,默默地在爱的释义里加上了“陪伴”。

 

吃饱喝足并围观胜澈哥往ins上发了他俩的合照,时间也来到了二月十四日凌晨。这是属于所有情侣包括我眼前这对的日子,所以我把手头的一串烧烤吃完,便识趣地离开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抬头看天。

这几天首尔天气都很好,天空是澄澈的,月亮将温柔的银辉洒下,几颗星子点缀在左右。夏目漱石说表达喜欢要用“今晚月色真美”而不是“我喜欢你”,我觉得有道理,如果表白失败了也有可以嘴硬说是单纯分享美好事物的余地,于是我掏出手机对着这月色咔擦一张,发给了全圆佑。

在等待他回复的时间里,我仔细端详着发出去的照片,遗憾地想要是刚才p一下再发过去就好了,iPhone拍月亮效果真不咋滴,拍出来好像一个曝光过度的大圆球。这样的月色根本不美,全圆佑会喜欢吗?他会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刚捋顺的一点点思绪好像又缠绕成结了。

如果三十秒后他还不回复,我就撤回。我如是想道。

在倒计时还剩五秒钟时,手机终于响了一下。

【ww:...莫呀?】一副完全没懂我暗示的样子。

我有点庆幸却也难免泄气,但还是认真回复了他。

【月亮啊,漂亮吗?】

我的消息马上被已读,但迟迟没有回复,我猜全圆佑一定又在奇怪我的无厘头,为不知道怎么回复而苦恼。

算了。我收起手机。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只是想在这个浪漫的日子里对全圆佑小小地表白一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全圆佑的?那大概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在我初到韩国的那几年,他是最初也最合拍的异国朋友,总在感到窘迫的时候出现在我身后帮我解围,我很依赖他。他带我打他喜欢的游戏,我带他吃我爱吃的家乡菜,我们之间似乎无需多言,当我们看向对方的眼睛,就能猜出彼此下一秒的用意。

全圆佑长着一张很高冷bking的脸,初见就被我列入难以相处的名单之内,但流逝的时间和一起相处的日子将他的外壳融化掉,我窥见原来他是好温暖的人。他会耐心的纠正我的韩语发音,在我懵逼时附在我耳边给我解释,可是那个时候我根本无心听他在说什么,我的世界只剩下他低低的嗓音和打在我脸上的热气,心脏跳得像快要炸裂。

所以很遗憾我们之间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和轰轰烈烈的爱,有的只是被点滴温柔细节击败的文俊辉,和文俊辉对全圆佑含蓄热烈的喜欢。

我比我想的要更加喜欢他,喜欢他的温柔体贴,也喜欢他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喜欢他窝在电脑房打一天游戏,也喜欢他给每一个路过的小流浪猫一根火腿肠。全圆佑的好太多太多,我一时半会说不清。

只不过我把那些情愫用繁忙的行程冲淡了压在心底,让它们翻不出什么花来。但情人节,这个像探入我心里的搅拌勺一样的东西,偷偷又把对他的喜欢挖了出来。

一阵冷风刮过,身上因思春升腾起来的热被吹散了一点,我拢了拢衣服准备回去,一转身却跟全圆佑对上了眼神。

“你下来干什么?”我问他。

“啊,因为在kkt上不知道回什么比较好,所以想着下来看看会不会好一些。”全圆佑走过来,注意到我的姿势,“俊尼感觉冷吗?”

“有一点吧,刚才刮风的缘故。”我努力控制住面部肌肉让它别高兴得太明显,心里却已经敲锣打鼓跳起了东北秧歌。看吧,这又是一个我喜欢全圆佑的地方,无论多无聊的事,他都事事有回应。

“穿我的吧。”原以为专门下楼陪看月亮已经是温柔之最,但全圆佑的温柔就好像个无底洞,你永远不知道极限在哪,而且只要稍一靠近就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直到他把大衣披到我身上时我还是懵的,鼻子抢先脑子一步接受了“穿着全圆佑衣服”的这个信息———他大衣上实在太香。

我先前在网上看过这样一个帖子:爱一个人既用心也用鼻子,无论如何都可以闻到自己爱人身上的香味,我就这样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气沉默地勾人,就像他的人一样。

 

我忽然觉得我对全圆佑不仅是喜欢了,我爱他,好爱好爱他。

 

这世上有太多关于喜欢和爱的辩题,有人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我觉得不对,或者说不完全对。面对全圆佑时,我既想放肆地吻上他的唇,又克制地只用眼神描摹他的脸庞。

比如此刻,裹着全圆佑大衣的我(不好意思又提到了因为实在太喜欢),看向旁边仰着头的全圆佑的侧脸,又想吻他了。但不出意外的是,我没有这样做,我觉得在偷看和亲吻之间,我们还差了点东西。

“月亮确实很美,俊。”月光把全圆佑的眼睛映得亮亮的。他也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然后笑道,“果然手机拍不出来它的美。”

我想凑过去看看是不是跟我一样拍出了个大光球,碰巧全圆佑在此刻偏过头来,所以我的发丝扫过他的嘴唇...他亲上了我的头发...啊不管了!反正是我的头和他的嘴碰到了一起,但只是轻轻一碰,无声无息的。我俩就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静止了大概十秒,然后被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躲开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拍成什么样。”我向他解释。

全圆佑一副刚回过神来的样子,哑然失笑,将手机举到我面前。

果然,一模一样的过曝图片。

这一刻我突然很开心,大概是今晚所有的快乐累积在这一刻火山喷发,笑得止不住。我大力地拍了拍全圆佑的肩,对他说:“今晚月色真美,对吧?”

“嗯。”全圆佑又眯起那双盛了笑意的眼看我,“月色真美。”

“我们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我脱下全圆佑的大衣递给他,“谢啦。”

全圆佑接过叠好,用手臂抱着。

“你不穿吗?”

“本来就是给你拿的,你总不爱穿很多衣服,但是晚上很冷。”

 

我的心里有一片湖,那里大多数时间是波澜不惊的,只是有一个叫全圆佑的小男孩总向水里丢石子,每丢一颗,湖面就荡起千层涟漪。

明明是同龄人,是队友是好友,甚至我还算他半个哥,但这莫名其妙的被当成小孩呵护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怪怪的,却又很心安。

被丢了石子的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又说了一句“谢谢”。

 

回到屋里,胜宽扑上来问我和全圆佑在楼下干什么,一动不动跟两座雕像一样,我说成年人的乐趣你不懂,他又朝我招呼了一个橘子。

从我房间的窗户往楼下看,正好能看到我和全圆佑刚才站过的位置。估计是因为心理作用,我总觉得月亮都对那块空地偏爱几分,向那里多撒上一点光。

我想历史会记得,我也会记得,这一年的这一天,全圆佑和爱全圆佑的文俊辉,曾在这里看过月亮。

这就够了,还要什么。

我好像释然了又好像没有,幸福包裹着不满在我的胸腔里沸腾,但我竟然在这燎原的沸腾热火中沉沉睡去了。

一夜好眠。

 

这一晚上我接连做了很多梦,先是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一转眼又跑到全圆佑怀里打游戏,镜头转换得比游戏里切换场景还快,于是我破天荒地睡到了下午,落个跟前一天晚上喝酒归来的金珉奎一起吃早饭的下场。

金珉奎显然是宿醉,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扒拉饭菜,我坐他对面盯着他,一直盯到他心里发毛开始回想最近有没有得罪我。

“哥,你想干什么?”

我心说就等你这句话了,顺理成章地又问了那个问题:“珉奎呀,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金珉奎这小子,我早就知道他跟明浩那点事。虽然很离谱,但我们这里确实出了三对真给子———噢我和圆佑还不算,我们只是给子的二分之一。所以如果他胆敢敷衍说什么不知道,我一定将他俩的事昭告天下。

金珉奎出人意料的没敷衍我,而是低头作认真思考状,半天才犹犹豫豫地给出答案:“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定义,我觉得是勇气吧。”

“勇气?”

“对,抓住爱人手的勇气、表白的勇气、两个人一起面对种种困难的勇气...”金珉奎掰着手指头列举,我真怀疑再不阻止他就要把跟徐明浩相知相恋的全过程说一遍,所以适时打断了他:“那你要不给我讲讲你跟明浩怎么迈出的第一步?”

“啊...哥你怎么知道的?”

比我还高的男孩突然羞涩地低下了头,搞得我发自内心地从头到脚地打了一个寒颤:“拜托,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们关系不一般ok?!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哎我还以为瞒得很好呢!早知道听我的,当初就公开算了,反正你们迟早会猜到。”金珉奎嘟嘟囔囔地叉起一块火腿,“明浩也真是的,不让我说。”

“别打岔,讲正经事。”我又一次打断他的碎碎念。

“噢。”金珉奎截住话头,头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兴高采烈地开始讲他的恋爱史,语速也难得地慢了下来,“最先开始是我很喜欢明浩,但我很怕被他拒绝,想着只要默默守护他就好了,不必奢求太多。”

“那后来呢?”

“后来,”金珉奎扒了一口饭,“后来明浩受伤了,我心疼得快疯了,但什么都不敢说。”

我理解他。我们受伤时,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队友为自己担心,所以为了宽慰彼此,受伤的装作不疼,关心的也适可而止。

“我好想抱住他说我很担心你,可我没有这个立场。我只能像大家一样,甚至要比大家站得更远,然后笑着说你得快点好啊,我们之间的账还没有算完。”金珉奎垂下眼睑,“我的心对我说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听见了。”

“所以你就跟他表白了?”

“嗯。”

还真是一个遵从内心的人。

我咂舌:“你就没有想过会被拒绝?你甚至都没有思考过明浩喜不喜欢你。”

“我思考过的,我曾经思考了很久,但都没有答案。其实当你开始思考一个人喜不喜欢你,无论表白与否,你都已经输了。”金珉奎盯着我的眼睛,笑道,“或者说爱情根本没有输赢,我们还这么年轻,哪里来的理论不能勇敢一次?失败又怎样,没有比单相思更糟糕的事了不是吗?”

还没等我开口,金珉奎又接着问:“哥喜欢圆佑哥对吧?”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我惊掉下巴了:“你怎么知道的?”

金珉奎翻了个白眼:“当局者迷喽。喜欢就是这样的,把嘴闭上了爱意也会从眼睛里溜出来。”

我讪讪。原来我如何看金珉奎是傻子,他就如何看我。现在好了,一个活生生的追爱成功的例子摆在我面前,说我的心完全不被撼动那是假的。只是心已经软趴趴的成了一滩赤色的泥,嘴还是梆硬:“可是你不能抛开被爱者这个变量不谈!你现在坐在这里侃侃而谈完全是因为明浩也喜欢你,要是你表白失败了,还能有这么多迟来的勇气吗?”

“拜托...我刚才那一番话到底是说给谁听啊?”金珉奎的白眼快翻到天际,我都担心他的瞳仁会不会就此消失,“就算是明浩不喜欢我,我走出这一步就绝对不会后悔。你今天没这个胆怕这怕那的,准备什么时候后悔?解散后?娶妻生子后?”

招招毙命,我彻底偃旗息鼓。金珉奎的话像一根刺大剌剌地插进我心脏,然后蹦出个小人往顶端插上写着“懦夫”的小旗,再毫不掩饰地嘲笑我。

怕吗?是怕的。怕表白失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怕全圆佑被我的性取向吓到嫌我恶心,怕恋情曝光没人收拾这烂摊子,怕很多事情。就好像我站在悬崖这头,全圆佑站在那头,我们中间是一座断了的桥,虽然彼此互相看得到,却永远没法真正相遇。

断桥可以修,缺少的是修复的勇气。 

因为我不知道假使我真的开始修起这座桥,全圆佑是会陪我一起修,还是把好不容易修好的那一截再拦腰折断。

世人都说爱是世间永恒的主题,没有爱不能活,但谁又能抵挡得住包裹在爱意周围的层层荆棘,又有几个人能英勇地挥剑将它们统统斩断呢?

答案无解,但我应该去做那个挥剑的人。大不了就被荆棘刺一刺,然后睡个好觉,等待时间去疗愈我的伤口。

 

......

世界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所有不安、迷茫都汇聚起来,指向一个明确的方向———我要去、我一定得去跟全圆佑表白。

“我决定了!”我一拍筷子,站起身来,声音是铿锵的。

“吓我一跳!”金珉奎被我孔武有力的决心吓得瑟缩了一下,虽然无语但还是很赞许,“这就对了嘛。勇敢点!”

 

我狂奔在宿舍楼到公司的路上,耳边是呼啸向后的风,鼻尖被风吹得很凉,连呼吸进去的空气都仿佛转化成了冰,但我的心是火热的。

都说人之将死脑子里会跟走马灯一样播放从前的片段,兴许是表白失败跟死一次也没什么区别,我的脑子竟也开始放电影。十年来和全圆佑的一帧帧一幕幕纷纷从记忆盒子里跳出来,拉着手转圈圈,供我检阅。

谢幕时紧紧牵住的手,巡演时共处一室的无眠夜,练习室里的相拥,并肩走过的异乡小路......

这一刻,这条曾经走过上千次的路似乎变得无比陌生又绵延不绝,我奔跑着,每迈一步都像是脚踩在棉花上一样,漂浮而不切实际。

终于终于,我找到了全圆佑,在练习室里。他正背对着我,低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我蹑手蹑脚的靠近,想偷偷看下他在干什么,却被抓了个正着。

全圆佑甚至都没有回头就知道我是谁,声音染上了笑意:“俊呐。”

他怎么知道是我?

不过好像一直是这样。从前我就很喜欢偷偷摸摸绕到他背后吓唬他,但没有成功过一次,每次都是快能捂上他眼睛时,被一句“俊呐”识破。

我也可以这样不回头地认出来他,线索其实很多,譬如独特的步幅频率,身上的气味,又或是喜欢的人靠近时特有的心电感应。

“又被发现了呢。”我尴尬地笑了两声。

他拍拍旁边的空座,示意我坐过去,然后把手里的本子递给我:“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手中是他的歌词本,我猜他在为小分队回归写歌词,但逐句逐字地看下去,我愣住了。

这不是小分队回归的词,而是为我solo曲空缺的rap部分专门谱的词,是专属于我的。

记忆倒带,我想起前段时间开玩笑时跟他说“我不会写rap词耶要不你帮我写吧”,全圆佑当时只是笑着敲了一下我的头。我以为谁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只有我不记得,有个人不仅记得,还认认真真地写出来给我,用他本就稀碎的休息时间。

我好像突然懂了胜宽说的,第十一个橘子。

心率又过快了,我似乎得了一种靠近全圆佑就心率飙升的病。

 他爱你!他爱你啊!我听见心里有个白色小人在对我狂喊。

他只是仅此于上帝的善良罢了,不仅帮你还会帮别人,你最好清醒点。又冒出来一个黑色小人与我的蠢蠢欲动的心作对抗,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听谁的话好,思绪又天马行空起来。

我发觉我一直在捕捉自己对全圆佑心动的瞬间,就像给那幅场景截了个图,图中只能看到我自己。但只要把画面还原放大再放大,就能清晰地看到全圆佑的表情。

全圆佑面对我时一般都是什么样的?

总是温和,很有耐心,笑的时候会有小括弧,眼睛也会开心地眯起来。

成员们都说我很有趣,他们面对我的时候也总是笑着的。

有什么不一样吗?哪里不一样?

有句话叫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我是那个一直渴望被偏爱的人。但当偏爱真的明晃晃摆在我眼前时,我却一边说着“不要不要”一边大踏步往后缩,譬如这次,全圆佑的偏爱快怼到我脸上来了,可我还在心里想:给我的吗?是真的吗?我没理解错吧?

“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写的?”全圆佑那一把好嗓子戳破我脑内的泡泡,把我从思维世界拽回现实。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快喜欢死了:“当然没有,圆佑写得很好,跟整首歌的概念很贴。”

“那就好。”全圆佑如释重负一般扔下笔,往我腿上一躺,“死了这么多脑细胞,不然晚上请我吃饭吧?”

他的发丝扫过我的手,我的大腿感受到他说话时的共振,我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好呀,你想吃什么?”

“嗯...听你的,毕竟是你请客。”

“那不然麻辣香锅?”我知道他爱吃这个。

“好。”

 

当我们面对面坐在店里、隔着一盆麻辣香锅遥遥相望时,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涌上心头。没有人的告白地点会选在这种店———店越偏僻,环境越嘈杂,口味越正宗的堪比路边摊的饭店,就像没有人在告白前先把告白对象给灌醉。

在我们频频举杯的第十次,全圆佑终于忍不住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我看着他完全变红的脸,心说但凡他比较一下我们碰杯一次喝的量呢?我是一杯分五次喝,他是五杯归为一次。

我有些苦恼,万一我告白时他睡着了怎么办?那岂不是白尴尬了一次。万一他借酒劲迷迷糊糊地答应了我,那我是信还是不信?好烦啊好烦,我到底为什么要提议喝酒。

啊......喝酒好像是为了壮我自己的胆。

于是我横刀夺过全圆佑的酒杯,换成大麦茶递回去,又循循善诱地问一些无关紧要但我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给我写词?”

“因为你说过......”

“我只是开玩笑,开玩笑你听不出来?”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给你写。”

“为什么?”

“因为...”全圆佑的声音闷闷的,一副乖巧任人摆布的样子,这种神情在平时的他身上很难见到,“为你做事的话,我会很开心,我对俊尼来说是有用的。”

粉丝们总说全圆佑像猫,但此刻他低着头袒露心声的样子更像一只表露忠心的小狗。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对俊尼好我会很开心......”全圆佑喝完酒反应都变慢了,一字一顿地说。

“噗。”太可爱了,我实在忍不住笑意,“怎么什么都开心,你是开心果吗?”

“只要俊尼开心我就开心,”全圆佑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下定决心般说道,“如果你不想让我开心,我也可以不开心的。

好犯规,之前没人告诉我全圆佑喝多了是这样啊?

全圆佑很少喝多,他本身就是很理性很会控制自己的人,酒量也不差,轻易不会被灌醉。少有的几次喝醉被我撞见,也只是抬头迷蒙地看我一眼,然后安静地自己醒酒。

那今天这个说胡话的人又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样的胡话我爱听,可以多来点。

我怎么会希望全圆佑不开心呢?我是全世界最希望他幸福的人。因为认定了以异国队友朋友的身份不能陪他一辈子,所以想在有限的时间里见证他更幸福一点,能幸福到让我不留遗憾地离开就好了,那样即使有我无我,全圆佑都还是那个明媚的全圆佑。

但我现在只想自私一点,走入他的未来。

“还要一起看月亮吗?今天的月色好像更美。”

“好,现在就走吧。”

 

一出店门就被冷风拍了一下,全圆佑好像有点被拍醒了,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我有点遗憾醉酒的他就这么消失了。两个人并肩走着,却心照不宣地一路无言。这是情人节的夜晚,无数对情侣从我们左右跑着闹着路过,衬得我们好像也是情侣中普通的一对。

终于回到小区,凌晨我们站过的地方还是那样,比旁边更亮一点,我突然意识到这好像也是神的旨意,来自上天的一种偏爱。

这样炽烈耀眼的偏爱围绕在我身边,而我却才注意到。

我又问出了那个问题:“圆佑,你说什么是爱情?”

闻言他看向我,我也看向他,我们的目光在闪烁的月光下打了个结,所以我读懂了他:是无数次向我伸出的手,是有求即应200%,是心里装着我的所有小习惯,是温柔的凝望......

是甘于为你做一切,是无论如何都陪在身边,是终于勇敢迈出的那一步,所以我吻了他,就像我无数次在梦里做过的那样。

难以形容我们嘴唇相贴那一刻我的感觉,像是拔草了一家种草很久的咖啡厅,就算眼睛闭上了,雀跃也会从各种地方冒出来。

好幸福,想要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我们吻到地老天荒,吻到全世界毁灭。

 

我们也确实吻了很久,久到不知何时我的双手已经攀上他的腰,他的手已经托起我的下巴,以一种禁锢似的姿势限制了我的行动。明明是我发起的亲吻邀请,全圆佑却在不知不觉中占了主导。

以前看到小说里主人公被亲得七荤八素时,我还觉得多少有点夸大成分在,如今一看完全是纪实文学,因为一吻结束后我确实有点腿软站不住脚,且脸烫得能煮熟一个鸡蛋,只好埋进全圆佑的颈窝散热。

全圆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揽住我,我俩就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小熊,相拥着在月光下转圈。

“圆佑。”我叫他。

“嗯?”

“你喜欢我对吧。”肯定句,没掺一点疑问语气。

“你知道了还问。”全圆佑在跟我推拉。我是知道,其实现在想想可能我早就知道,朝夕相处的人对你有什么想法,想要看出来并不难。但我似乎一直在跟我的明察秋毫拔河,它拉过去一点,我拉回来十倍,装聋作哑般给自己安上一个“我不知道啊”的人设,却任由对全圆佑的爱恋在我心里生根发芽、疯狂滋长,好卑鄙。

不过转念一想,全圆佑不说喜欢我却变着法地对我好,同时对我的喜欢装不知情,不是也同样的卑鄙?某种程度上,我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我食指抵住他的唇:“不,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虚揽在我腰上的手顿了片刻然后猛地收紧,我被大力地揉进怀里,胸膛与胸膛贴得更紧。全圆佑笑起来很耀眼,好像能融化掉冰封的雪,而此刻他脸上虽挂着堪比太阳的微笑,凑到我耳边说出的话却很坏又很撩拨人心:“俊尼真想知道?”

我一时被蛊了心神,木木地点了下头。

“那就———”

全圆佑退开了一点,我们的视线隔着他的眼镜片短暂交汇,然后他摘下了那碍事的眼镜,无遮无拦地、袒露着欲望地看进我眼里。

“再亲一下,然后告诉你。”

 

世界是无比宏大的宇宙,我们是浮游其中的亿万分之一,庆幸我遇见了你,而你走向了我。纵然被黑夜包裹也无可惧,因为总有人在你身后,总有人为你燃起火把,照亮去路。

所以奔跑吧,一直跑到世界的尽头,追逐月光,直到握紧月亮。

 

 

 

 

 

 

 

悠然见二蛋
“阿菅,要不要和我...” “...

“阿菅,要不要和我...”

“好啊٩(๑❛ᴗ❛๑)۶”

“阿菅,要不要和我...”

“好啊٩(๑❛ᴗ❛๑)۶”

机智的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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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时候感觉就耳朵里充满了噪音,我不说是谁吵(


可别再说俺迫害黄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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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鹅不欢

【火木零度/14:00】JPY为什么不知道?

0205靖佩瑶生日联文

上一棒  @祁祁祁祁尔 

现背甜饼 含微量泊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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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只给靖佩瑶一个人发了新年祝福,靖佩瑶为什么不知道?


秦子墨痛心疾首地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整个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以幽怨的眼神盯着盘腿坐在茶几边和韩沐伯拼酒的靖佩瑶。半醉的靖佩瑶在酒精的物理防御之下屏蔽了背后那两道能杀死人的目光,抬起手又给韩沐伯敬了一杯高粱。


秦子墨没想到他们团里的跨年居然是这样过的:那两个酒鬼正不亦乐乎第你一杯我一杯,秦奋刚拿着热水壶当哑铃举了十分钟后又抬起了电风扇,左叶艰辛地干掉了作业...

0205靖佩瑶生日联文

上一棒  @祁祁祁祁尔 

现背甜饼 含微量泊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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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只给靖佩瑶一个人发了新年祝福,靖佩瑶为什么不知道?

 

秦子墨痛心疾首地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整个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以幽怨的眼神盯着盘腿坐在茶几边和韩沐伯拼酒的靖佩瑶。半醉的靖佩瑶在酒精的物理防御之下屏蔽了背后那两道能杀死人的目光,抬起手又给韩沐伯敬了一杯高粱。

 

秦子墨没想到他们团里的跨年居然是这样过的:那两个酒鬼正不亦乐乎第你一杯我一杯,秦奋刚拿着热水壶当哑铃举了十分钟后又抬起了电风扇,左叶艰辛地干掉了作业之后瘫在沙发上玩游戏,而坐在他旁边的秦子墨偶尔瞥过去一两眼,见很无聊,又把目光放回靖佩瑶的身上。

 

刚踏入零点的这一刻,一行五个人倒是齐心地扔掉了手里的东西,抓起手机便迅速打开微信发祝福。秦子墨裹着棉被缩在沙发上点开屏幕,见每个人哗啦啦地发来清一色的新年快乐,他撇了撇嘴暗说一句“无聊”,便按进置顶的靖佩瑶的对话框里,慢了一点儿在零一分才给他发了句“瑶哥新年快乐”。

 

对方回了句“子墨新年快乐”之余还补上一声似乎充满歉意的“我也回的有点晚了,抱歉。” 秦子墨本来还想发点莫名其妙的小脾气,但看见对方发来那个哭唧唧掉眼泪的表情,便又生气又想笑,他琢磨片刻,抬头望见穿着大红色卫衣的靖佩瑶又在给自己斟酒,便说:

 

“不准喝那么多酒!我会生气的!”

 

坐在茶几那头的靖佩瑶低声笑着,微弱又低沉的几声轻哼传到秦子墨耳中,让秦子墨的脸一瞬间烧成个大猴屁股。他在靖佩瑶回头看他的那瞬间像打地鼠一样缩回被子里面,整个人埋成一个冬季特卖粽。

 

“行,那就不喝了。”

 

靖佩瑶啪地放下手里的白玉酒杯后又继续回他信息,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有点上头,没经过大脑处理就连珠发炮地吐出几句屁话,“子墨你说,你怎么没准点给我发信息呢?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秦子墨眉头一跳,下意识哐哐哐地输入一句哎呀不是,转念一想靖佩瑶也没准点给自己发信息啊!于是他又回车键把四个字通通删掉。秦子墨气鼓鼓地猛敲键盘,像是要隔着屏幕给靖佩瑶传达自己的怒火一样,心想,我只给了你一个人发信息呢!靖佩瑶居然不知道,还怪我不准点,靖佩瑶世最坏!

 

他还没来得及回信息,就隔着棉被听到韩沐伯比锣鼓洪亮的一声吼沿着被子没盖好的缝隙溜进他的耳朵里,刚喝酒喝到兴头上却因为秦子墨一句话而打断酒局的韩沐伯怒了,他一把掀开了棉被,留下单薄的秦子墨独自瑟缩在沙发上。

 

“秦子墨!你不给我发新年祝福就算了,还不给我好好喝酒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正在打游戏的左叶被这一声吓得手一抖,撞到了敌人的枪口上完美地与鸡告别。他摘下耳机探头过去凑热闹,“哟伯哥也没收到啊,我也没收到墨哥的信息。”

 

秦奋放下手上的两个热水壶之后一脸不以为然地笑,眼神里写着的信息大约就是秦子墨这种没良心的小白眼狼儿不值得他们痛心,“秦子墨不理我们三个很正常,是不是是不是?老韩你说?”

 

韩沐伯看着秦奋使劲挤眉弄眼的样子,又回想刚才靖佩瑶频繁埋头看手机,心里很快了然,但他嘴上还是摁不住吐槽的冲动,“哎秦奋你眼睛抽抽了啊?” 左叶忽然哼哼哼地笑了起来,说了句“哎哟喂呀好浪漫呀”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秦子墨拽过棉被盖住自己,只从边上探出双眼睛来偷偷看了看那边的靖佩瑶。对方刚收好了瓦酒瓶子的木塞,回过头来看自己时脸颊有一点发红,秦子墨猜自己的脸也是很红的,但明明他一滴酒也没有下肚。

 

我只给他一个人发了新年祝福,哎呀,他这下知道了,秦子墨咔地把棒棒糖咬成了屑屑,

 

 

02

 

靖佩瑶扔在床头的那件衣服是我亲手洗的,靖佩瑶为什么不知道?

 

刚抱着一堆衣服从阳台走回房间的秦子墨路过靖佩瑶床边时,看见搁在床头的那件眼熟的大红色卫衣。秦子墨怀里也抱着件同款的,是黄色的,明天他们五个人回公司练习的时候理应按要求穿上这套队服。

 

可靖佩瑶那件还没洗,不巧宿舍洗衣机刚好在今天报废下岗了。

 

秦子墨拧着眉思索自己不可能跨越千山万水特意把一件衣服拿去公司洗,他看了看洗衣机后头垂在地面的水管和浴室里嗒嗒滴水的花洒喷头,心里毅然作出了一个决定。

 

给自己暗恋的人洗衣服,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啊!秦子墨想象自己是靖佩瑶家里的田螺少年,正倚在河边就着清澈的泉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为自己的心上人亲手洗衣。他拧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洒在他的手臂上,半点也没有清凉河水的感觉。

 

“洗刷刷洗刷刷......” 秦子墨摇头摆脑地唱歌,双手呼噜噜呼噜噜地握着领口来回摩擦,没关上浴室门的他以惊世骇俗的歌声引来了意图吃瓜的左叶,而持续不断的水声也引来了宿舍环保先锋韩沐伯。

 

“哪个龟孙......秦子墨你干嘛呢?” 韩沐伯脸上写满了“你做个人吧”,他一气呵成往水盆装水关闸一条龙,然后啪地给了秦子墨的额头一巴掌,“你不会拿个盆子装水慢慢洗啊?”

 

“哎哟——” 左叶忍住爆笑的冲动,“墨哥你咋突然开始洗衣服呐?这洗的还是瑶哥的衣服啊?” 那一声瑶哥过于响亮,电脑前正戴着重低音耳机与母带搏斗的靖佩瑶被他唤得一个猛回头,在视线丝毫未被阻挡的情况下直直跨越客厅的五米距离与浴室里蹲在地板上的秦子墨对上了眼。

 

秦子墨小声喃喃,“哎呀,不是......” 这为什么和剧本写得不一样?本来不是应该等他把干干净净的卫衣叠好放在床头,等靖佩瑶一进房门就收到一个大惊喜,然后会感动地握着自己的手夸自己很贤良淑德吗?为什么现在不一样?

 

他看着靖佩瑶摘下耳机,一步步往自己走来,短短的七八步路程在秦子墨眼里无限放缓,耳边只剩下对方咚咚咚的脚步声,还有自己的心跳也砰砰砰地炸开。秦子墨愣愣地抬头看着靖佩瑶越来越近,然后对方蹲下身来和自己持平视线,差点没把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靖佩瑶把秦子墨凌乱的发顶揉得更散乱,他把秦子墨泡在水盆里的一双手拽起来,拿着毛巾轻轻地给他擦干。柔软的布料擦过手心时有点发痒,秦子墨扭了扭手腕,望见眼前的人垂着眼的温柔模样,便唰地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尖儿上。

 

“子墨,天冷,别这么泡水。”

 

“哦......”秦子墨低下头抠手指,结果没想到靖佩瑶搂着他的腰把他从地上圈了起来,他惊愕地撞进靖佩瑶怀里,从那双明亮的眼睛中看见了张着嘴巴一脸错愕的自己,又看见了盈满靖佩瑶眼底那层浅浅的的笑意。

 

“哎呀瑶哥,”秦子墨伸手捶他的肩膀,把对方攘得往后退了几步后狠狠地踩在左叶的小拇指上,左叶抱着脚跳起来口中直嘀咕一堆没有人听得懂的外星用语。靖佩瑶不好意思地给左叶道歉,但在看见左叶脸上那吃完糖的幸福表情时,刚要出口的那句慰问活生生止在嘴边。

 

“子墨,我上次那件衣服也是你给我洗的吧?”

 

“啊?是、是啊。” 秦子墨支支吾吾地回应,余光瞥向镜子时看见靖佩瑶还保持着刚才把他圈起来的动作,秦子墨忽地觉得害羞了,他们两个人的耳朵都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他挣扎着站稳,又转移话题。

 

“呃,衣服还没洗呢瑶哥?”

 

刚路过浴室门口的秦奋搭了个腔,“这时候还洗什么衣服啊?抱回房......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韩沐伯一句“什么玩意儿”打断,并被捂着嘴巴拖走。左叶一个没忍住爆笑出声,又在看见韩沐伯的死亡凝视后选择闭嘴吃糖。

 

“要么......瑶哥墨哥,你们去忙,我来洗呗?”

 

“诶,那可太好了。” 正皱着眉一脸苦恼的靖佩瑶头顶上瞬间绽放了一个小太阳,他一把将秦子墨拉出了浴室,又拍了拍左叶的肩,“可以可以,有功。” 平日剧烈抗拒洗衣服的左叶这时候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突然傻笑起来,迷迷糊糊地就心甘情愿洗好了那件卫衣。

 

至于跟在靖佩瑶身后的秦子墨就低着头,一愣一愣地看着靖佩瑶握着自己的手腕,脸颊不自觉发热。靖佩瑶停下来的时候他刹不住脚,撞上对方的后背时被洗衣粉的清香扑了满鼻。靖佩瑶紧张地看他有没有弄伤哪处,只见秦子墨傻站着咧开嘴不知道在笑什么。

 

靖佩瑶上次和这一次扔在床头的衣服都是我亲手洗的,这下靖佩瑶可算知道了,秦子墨为自己的贤良淑德鼓了个掌。



03

 

我在练习室总是盯着靖佩瑶看,靖佩瑶为什么不知道?

 

秦子墨趁着练习后的休息时间,躲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发呆,他的视线总是像KAR98K一样瞄准了靖佩瑶,还自带瞄头锁定可以隔着三个队友一记爆头。秦子墨望穿秋水,从瞄镜子里的对方慢慢到直视本人,也没等来靖佩瑶一个眼神。

 

对方跟着音乐咔咔地跳舞,目光长时间穿透镜子看向倒影里的自己,又不时转头看前面几个队友,就是从来没转头瞄一眼秦子墨。秦子墨又往外挪了挪,意图跑到一个相对显眼的位置,接着他紧贴镜子像蜗牛一样龟速往中间蠕动,自以为小心翼翼的他完全没逃过韩沐伯的视线,韩沐伯吼了他一句,“秦子墨你不练习在那磨蹭什么啊?”

 

秦子墨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在被靖佩瑶瞥了一眼之后才爬起来加入队伍。后来靖佩瑶又没看他了,秦子墨暗自对对手指,心想:什么嘛,他都不看人家,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他生气啦?

 

一首歌下来,秦奋语重心长地细数秦子墨走位错三次、拍子错四次、动作错五次,个人部分站在C位眼睛也不知道虚虚地往哪儿瞥。秦子墨扁着嘴站在他面前一声不吭,心里想不就是在看瑶哥嘛,他这个大猪蹄子今天没跟我说话又不愿意看我一下,连刚才双人部分他们也对不上眼。秦子墨委屈极了,但是秦子墨不说。

 

韩沐伯身为队长,始终是个明白人,他看得出来秦子墨一直心不在焉的主因是些什么。习惯暴力的他即便是想安慰秦子墨,也顺手使用武力把秦子墨拽出了练习室,对方从趔趔趄趄跟着他身后跑,变成瘫在地上像咸鱼一样被拖行,秦子墨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哎哟我的妈......”

 

“秦子墨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哎呀,伯哥,”秦子墨摆出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瑶哥为什么今天都不理我啊?我没乱搞他的吉他,也没偷偷拿他的佛珠来玩,更没偷偷把芥末放到他的三明治......”

 

韩沐伯头疼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佩瑶又不会因为你闹腾而生你的气。”

 

秦子墨一听就更委屈了,“那是不是我做了太过分的事情啊?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啊?难道是瑶哥今天心情不好......诶伯哥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说说说说说说嘛!”

 

被烦得火冒三丈但还是保持慈祥微笑的队长摁住秦子墨的肩膀把他推回练习室里,特别不厚道地一脚踹开练习室的门把他甩进屋,导致对方原地旋转三圈半后往外飞。秦子墨在旋转期间咒骂韩沐伯的暴力,阴差阳错间掉进靖佩瑶怀里,蹲在旁边的左叶低呼了一声“哎哟喂好甜哟”。

 

秦子墨一抬头便对上靖佩瑶若有所思的眼神,对方刚与秦奋做了深度的思想交流,被老大哥循循善诱般传授了一堆有的没有的哄人技巧,在这方面呆头呆脑的靖佩瑶愣愣的不知道听进去了什么,但这时候手里圈着一个秦子墨的时候还是多少有点感受到所谓的“有只鹿在心里一头撞死了”。

 

“瑶哥......”

“子墨......”

 

两个人同时开口,左叶童言无忌地感叹什么两口子真有默契的途中被韩沐伯捂着嘴巴拖出了练习室,秦奋还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最后剩下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的留在屋里。最后是纠结了老半天的秦子墨没耐住所谓的矜持有度,先一步开了口,声音里不知道是原本的奶音还是委屈的哭腔,“瑶哥,你今天为什么不理我?”

 

“子墨,我没有不理你。” 靖佩瑶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地抱了抱秦子墨,秦子墨心想,你倒是抱大力一点啊,就这样碰一下还以为你抱根柱子被冷到了呢。空调运作的很慢,整篇空气都混混沌沌的,靖佩瑶可能被热得脸红,他说,“你一直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秦子墨愕然地张开嘴巴,又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对方在他面前略显羞涩地挠了挠后脑勺,“下一次你不要一直看着我吧,换我来看着你。”

 

“啊?” 秦子墨还是把嘴巴开成一个空洞洞的圆,有点傻气,一股热从他的脖子钻到脸上去烧着,秦子墨心想,靖佩瑶又瑶言瑶语乱撩人,简直过分。可是他听着这番话,又无法反驳自己的心动,只能再画个圈圈诅咒这个山西偷心贼。

 

我在练习室里一直都盯着靖佩瑶,原来靖佩瑶早就知道了,秦子墨内心笑得甜甜。

 

 

04

 

我人生第一次给别人下厨,靖佩瑶为什么不知道?

 

秦子墨说了很多什么“我初中开始就一个人出去上学了我生存能力很强”,没错,他确实是在生存,借着勉强能下咽的饭菜和水龙头稳定供应的水源成功长成了一位二十二岁的欢脱少年。他做的饭仅限于可以嚼碎下肚不杀死人,但和好吃是绝对沾不上边儿的。

 

这天他在网上看了好多爱心便当的教学,人家博主拎着可可爱爱的便当盒去给男朋友的时候屏幕上冒着各种粉色泡泡,秦子墨也想拥有这种快乐,于是趁着韩沐伯不在宿舍,他毅然向厨房伸出了罪恶的魔爪,丝毫没有考虑如何收拾烂摊子的问题。

 

心里没点Balance的秦子墨脑子突然下线,他跳过了前头种种温顺善良的火腿肠和梅子饭团,极有勇气地举剑直接越级挑战终极大魔王——手作饺子。

 

擀面杖、搅拌器、大烤箱;面粉、猪肉、青菜......秦子墨清点了一轮,估摸着材料准备完成,内馅也符合靖佩瑶的口味,秦子墨兴致勃勃地举起擀面杖特别有范儿地喊了一句“月棱镜之力量”,然后把它当成魔杖一样在头顶甩了一圈,补了一句“巴啦啦能量”之后成功把擀面杖扔到了路过厨房门口的靖佩瑶手里。

 

靖佩瑶被他吓得瞪大了眼睛,“子墨,你在做什么?” 秦子墨急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没有。”

 

后来靖佩瑶搬了张小凳子坐在秦子墨旁边监督,据左叶后来复述,秦子墨特别像被校长盯着做化学实验的学生,本来就只有三角猫功夫,这下子更是慌乱的一批。靖佩瑶也从一开始的坐着光看变成捋起袖子下手帮忙,秦子墨不好意思地把头垂得越来越低,差点要栽进一碗蛋浆里面。

 

“你弄得脸上都是面粉了。” 靖佩瑶回过头来看着秦子墨,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害秦子墨一张脸噌地通红,他用手背乱抹一通并没有改善情况,只让靖佩瑶看着这只大花猫笑得更大声。

 

“你倒是帮我擦呀。” 秦子墨扁着嘴瞪他,在靖佩瑶伸手给他擦脸的时候,进来观摩炸厨房现场的左叶抖了一抖,嘴里喊了一声“哎哟喂”就拔腿开溜了。靖佩瑶问,子墨你是红鸡蛋吗?秦子墨不明所以地发出疑问的声音,靖佩瑶又说:

 

“你泡过红油漆吗?脸怎么红成这样?” 说罢还伸出沾满面粉的双手去揉对方的脸颊。

 

秦子墨没好气地翻白眼,“那是你的卫衣反光!”

 

厨艺小白在中阶学徒的监督之下总算没有火烧宿舍楼,秦子墨一边捏着饺子皮,一边美滋滋地哼歌,脑海里浮现出春日和煦阳光明媚的小情侣野餐画面,贤良淑德的他早就预备好了一切......然而现实中却是靖佩瑶站在案台前头打点,秦子墨刚清醒过来,便看到靖佩瑶一掌拍开了左叶罪恶的双手,“左叶,你不要乱弄。”

 

“哎呀,加点芥末,咱晚点拿给奋哥吃。” 左叶朝着秦子墨眨眨眼睛,搞事两人组果然默契在线,秦子墨马上来了劲儿,“诶诶诶,瑶哥,我们玩玩吧!” 他抓着对方的手臂摇来摇去,对方的表情逐渐碎裂,直到秦子墨把脸颊靠到靖佩瑶肩上蹭了蹭的那瞬间,靖佩瑶长叹了一口气,“唉,那好吧。”

 

弟组三人头贴着头闹事,靖佩瑶想了许久之后说,“这个饺子给子墨的。” 然后拿起那管子芥末往饺子馅上挤了一个爱心,左叶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饺子裹起来了谁还看得见啊?靖佩瑶不以为然地笑笑,说子墨这不就已经看见了么。两人转过头去,果不其然,秦子墨连耳朵都在发红。

 

“子墨,你平常不做饭,今天特意下厨,还做我喜欢的饺子......”

 

“我才不是特意给你包饺子......”秦子墨打断他的话,故作冷静时紧张得手一抖,掐破了薄薄的饺子皮。

 

原来靖佩瑶猜得到自己在特意给他做饺子啊,他又什么都知道了。秦子墨又滋地往饺子里挤了一坨芥末。

 

 

05

 

我都给了这么多暗示了,靖佩瑶为什么还不知道?

 

你这个木头脑袋,头这么大一个是装什么的?秦子墨咬牙切齿地把枕头当成对方的脸,不一拳锤爆就不能解气。但他打了几拳后又开始心疼了,他把那个枕头抱到怀里揉了揉,又嘟起嘴巴给它呼呼。

 

下午的时候,他给靖佩瑶塞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天台等你,有话要说”,像极青春疼痛小说中主角走到学校天台上迎着温热的阳光,风掀起他们的校服衣角,然后秦子墨冲上去拽住靖佩瑶的衣领说,“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可是在现实中,靖佩瑶直接站在秦子墨面前摊开了纸条,一点也不浪漫,他拧起眉一脸疑惑地说,“我看天台风挺大的,就是不够高。”

 

秦子墨头顶冒出一个问号,嘴里吐出一句,“靖佩瑶你做个人吧。”

 

校园式浪漫表白不适合靖佩瑶这个直线脑回路,秦子墨拿出小本本默默划掉这个选项。然后开展了他的另一个方案——各国语言表白。

 

他默默感谢通信软件直接翻译的功能,打开微博翻出收藏许久的多国语言情话大全,挨个复制到靖佩瑶的对话框里。如果靖佩瑶点了翻译,看到那一句句甜蜜的告白,可能会觉得非常浪漫和特别吧?秦子墨这样猜。

 

他蹲在公司的走廊里等靖佩瑶回信息,一手在墙角画着小圈圈,路过他旁边的几个员工看这个日常脱线的男孩子突然安静,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秦子墨不想管他们怎么看,他等到山无棱天地合,终于等到靖佩瑶回了一句,“这肯定又是什么我是你爸爸之类的东西,我不点翻译。”

 

秦子墨顿时想摔手机走人,他恨。早知道以前就不要老是给靖佩瑶发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了。秦子墨又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他的小本本,划掉了浪漫外语表白法,主因其实都是自己过去闹腾的事迹,结果他总算知道粉丝们说的“秦子墨早晚会皮断腿的”是什么意思,他扶着墙腿软,大喊了一声,“我瘸了!”

 

被他的声音吸引的靖佩瑶在练习室里头把门开了条缝,继而将自己的头伸出来看着秦子墨。秦子墨猛然跳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对方,成功把对方撞得趔趄了四五步。靖佩瑶抓住他,“怎么了?”

 

秦子墨泪眼模糊,撞疼的,“瑶哥,我想陪你看星海。”

 

靖佩瑶头顶冒出一个问号,“啊......夜色都留白?”

 

“哎呀不是......瑶哥,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星海!陪你一起走花路!一起去大理!送你蓝莲花!爱你不保留!”

 

听完他扯着嗓子一通乱喊,靖佩瑶把双手搓了搓后覆在嘴唇前哈气,又捂住自己的脸颊,“子墨,这是新的应援口号吗?” 秦子墨一脸涨红,气还没喘过来又差点被靖佩瑶堵得背过气去,他跺跺脚气急败坏,“你再思考一次这番话!你就不懂我想说什么吗?”

 

靖佩瑶把披在肩上的围巾裹到脖子上挡住半张脸,“哦......你希望我带你去大理玩?我也还没去过,和子墨一起出游一定会很有趣吧。” 秦子墨气得张牙舞爪,恨不得拽住他的围巾把他给活活勒吐。

 

“算了,你这个木头脑袋根本就听不懂我说话。” 秦子墨气冲冲地拎着靖佩瑶的衣角,“那我就直接说了,你听好,我......”

 

“诶等等等等,” 靖佩瑶从秦子墨的手上挣脱开来后急急往回跑,他极为迅速地拧开练习室的门把,“差点忘了伯哥有事找我,子墨我们晚点再说。” 

 

关门的嘭的一声闷响在走廊里回荡,秦子墨觉得自己的心脏和脑子也在嗡嗡响,靖佩瑶居然连听都不听完就跑走了,而且不知道他是不是猜着了自己要说的话,拔腿跑走之余脚步还急得不得了,短短六七步的路他居然还会左脚绊右脚,就差着没把落荒而逃四个字刻在脑门上。

 

我给了靖佩瑶那么多暗示,还都快要说出口了,靖佩瑶居然还不知道!这次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秦子墨蹲下身来委屈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觉得有点不开心。

 

 

06

 

我喜欢秦子墨,秦子墨居然不知道。

 

靖佩瑶的大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头,他走到镜子前悄悄拉下围巾往镜子里看,被棉线遮盖的皮肤早已红得不像样,他懊恼地皱了皱眉,如果能改改容易脸红这件事就太好了,至少他不用把害羞和紧张全都写在脸上。

 

他倚在墙边,一墙之隔的背后或许是正暗自伤神的秦子墨,靖佩瑶并不是要让他失落,只是当秦子墨快要把那些表白的话直接道出时,靖佩瑶第一个反应是打断对方的话,他只是在想,表白这种事情应该留给他来做,让他给秦子墨一个惊喜,却不是让秦子墨到别无他法之时做那个主动的角色。

 

他又紧了紧那条乳白色围巾,棉线有点松散,但他却一直没换更新更好的,原因无他,只不过因为这是秦子墨当初笨拙地跟着教程一针一线亲手勾出来的。他想,秦子墨为他做过很多事情,也改变了很多习惯,挑战了很多他本来不会的事。靖佩瑶全部都知道,只是他不知道怎么报答对方,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秦子墨推开练习室的门进来,靖佩瑶从镜子反射看见他发红的眼角。平日总是蹦蹦跳跳的他哪藏得住情绪?不要再忍住自己的眼泪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让你委屈掉眼泪了。靖佩瑶这么想着,已经走到了秦子墨的背后。

 

“子墨......”

 

“干嘛?” 他没有转过身来,语气中带些勉强的冷酷,靖佩瑶本来想环抱他,双手在空中停留片刻,最后还是只搭在他的肩上把他转了过来。靖佩瑶的视线直直撞破那层朦胧的泪花,“子墨,你听我说。”

 

“本来跨年那天想找你出去倒数,没想到被伯哥拉着说要对酒当歌,结果冷落了你......抱歉。” 他垂着眼望向秦子墨,“我有听你说的话,你让我别喝了,我就不喝了,我不会让你生气的。”

 

“以后不要自己洗衣服了,现在天气冷,冻得关节不好。以后天气热了也不要洗,交给我来洗,我连你的衣服也一并亲手洗。” 他笑眼弯弯。

 

“你在练习室里面看着我,我不是不知道,但我会觉得有些害羞,不敢和你对视。可能你发现了我平常也会偷偷看你,只是你望向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就只好装作不知道。”

 

“你做的饭很好吃,你明明不喜欢自己下厨,却总是努力地给我煮吃的,我觉得很开心,子墨,就是你加了芥末的饺子我也觉得很香。”

 

靖佩瑶说着说着,眉头越拧越紧,似乎很是纠结和懊恼,“我不会说情话,不知道怎么表达......”

 

“我不是听不懂你跟我说的一切,只是我不懂得怎么回应才是最好的,我又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感到很不知所措,原来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你对我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逃避的举措反而伤害了你。”

 

“子墨,我想说,告白这种事情不应该由你开口,我被动了这么久,这一次应该由我主动。”

 

靖佩瑶拉起秦子墨的手,才发现他冰冷得很,于是靖佩瑶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卫衣口袋里,藏在窄小的空间里紧密地交握在一起。他看着秦子墨微微瞪着眼有点错愕的模样,不禁失笑,“子墨,你再听我说。”

 

“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可以吗?”

 

“什......什么嘛。” 秦子墨使劲地抽了抽鼻子,扑进靖佩瑶怀里把眼泪鼻涕全部抹在他的前襟上。靖佩瑶笑着揉散对方后脑勺上的一把头发,才后知后觉地收回手,“子墨,你洗头了吗?”

 

秦子墨破涕为笑,满练习室追着靖佩瑶就是一顿毒打。

 

靖佩瑶回头看着秦子墨眼眶红红的笑颜,跟着他一起咧开嘴角笑了。我喜欢秦子墨这件事,秦子墨现在终于知道了。

 

 

07

 

我喜欢靖佩瑶,靖佩瑶为什么不知道?

 

噢,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fin.

下一棒  @邵夜Silyeiiiii  



混世小发财

野狗(二)

野狗

靖佩瑶早上刚做完检讨,下午就谈上恋爱了。
他终于找到了命里的维纳斯,而左叶也失去了他的五块钱巨款。
“啧,我就说是蓝琪嘛。”秦子墨把五块钱在左叶眼前晃了晃,塞进了自己兜里,“别难过,放学了请你喝奶茶。”
赌约五块,一杯奶茶啥都不放也十块钱了。左叶趴在课桌上:
“还是墨哥疼我。”

靖佩瑶是在下课的时候直接跑到他们班门口让人喊的蓝琪出门,不知道去哪里告了个小白,煽了个小情,两人回来的时候小手都牵上了。
“羡煞旁人啊。”左叶跟着旁人起哄。
秦子墨白眼一番,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崭新的习题递到他的面前:
“喏,你的女朋友,好好爱护她,不要冷落了人家。”
“我宁愿单身。”左叶搂住秦子墨的肩膀,摘掉...

野狗

靖佩瑶早上刚做完检讨,下午就谈上恋爱了。
他终于找到了命里的维纳斯,而左叶也失去了他的五块钱巨款。
“啧,我就说是蓝琪嘛。”秦子墨把五块钱在左叶眼前晃了晃,塞进了自己兜里,“别难过,放学了请你喝奶茶。”
赌约五块,一杯奶茶啥都不放也十块钱了。左叶趴在课桌上:
“还是墨哥疼我。”

靖佩瑶是在下课的时候直接跑到他们班门口让人喊的蓝琪出门,不知道去哪里告了个小白,煽了个小情,两人回来的时候小手都牵上了。
“羡煞旁人啊。”左叶跟着旁人起哄。
秦子墨白眼一番,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崭新的习题递到他的面前:
“喏,你的女朋友,好好爱护她,不要冷落了人家。”
“我宁愿单身。”左叶搂住秦子墨的肩膀,摘掉他的眼镜,“不要老这么淡定,年轻人要有朝气一点。”
秦子墨才不搭理他,抢回眼镜带上:“希望你每次拿到成绩也能这么有朝气。”
左叶:扎心了哥。

接下来几天靖佩瑶就总是出现在他们眼前,有时起早了就能看到他站在女生宿舍楼底下等蓝琪,面无表情的,但看到蓝琪出来就立马换上笑脸。
这恋爱的酸臭味。两只单身狗表示心里不适。
周五放了学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左叶问秦子墨:
“明天来我家吃饭啊。”
“不了,我明天要去补习班,时间调了,会比较晚。”
“好吧大学霸。”左叶背起包,“那我先走了,拜。”
秦子墨躺在床上懒得动弹,只是抬起胳膊摆了摆:
“再见。”
宿舍里其他人也早走了,现在就剩他一个了。他家其实离学校很近,根本不需要住宿,只是爸妈很忙,回不回去都是一样的,宿舍生活反而让他更有一种归属感。他伸了一个懒腰,把身体拉到极致,仿佛腰都要断了。
“回家喽。”他自己告诉自己,衣服什么的自己都洗好了,只要拿上书包就能走,自行车就锁在楼下车棚里,一锁就是五天。

秦子墨死也没想到回家路上买个零食也能遇到靖佩瑶,而且还是正在和蓝琪亲嘴的靖佩瑶。
他本想着到家也没人,又懒得做饭,去路边超市买点零食拉倒了,结果逛了没两个货架,就看到角落里有两个人。
女生站的直直的,看起来还有点紧张,男生倒是大方得很,歪着头在她脸上点了一下就收回来了,话语里还带着笑意:
“都说了就亲一下,紧张啥?”
这声音,靖佩瑶嘛不是。秦子墨莫名有些紧张,他一矮身从他们那一道货架匆匆溜过去,就怕被看见,隐隐还能听见蓝琪埋怨靖佩瑶:“我刚才都看见有人了。”
秦子墨躲在隔壁货架后,看着手里几包膨化食品瞬间感到索然无味。
单身狗粮吃多了可是一点也不美味,嗝。
不过在结账的时候他还是被看到了,蓝琪喊的他:
“秦子墨。”
“蓝琪,好巧啊呵呵。”秦子墨拎着塑料袋,一动就沙沙的响。
靖佩瑶给蓝琪买了一串子的棒棒糖,蓝琪撕下一个给秦子墨:“给。”
秦子墨和蓝琪毕竟一个班的,算熟悉,也不推辞,伸手就接下了,顺便对着靖佩瑶笑了一下。靖佩瑶本来没什么表情的,看他对自己笑还愣了一下,礼貌性的扯了一下嘴角。
“我们先走啦。”蓝琪挽着靖佩瑶向他打招呼。
“哦拜拜。”
秦子墨目送着他们走远了,再把袋子套在车把上,上车脚一蹬,往家骑去。

晚间的风凉,吹起他的刘海,镜框带的时间久了有些松动,总是会往下滑,露出少年其实美好的秋水瞳仁。
看来要换眼镜了呢。
—未完—

混世小发财

傻儿(二十一)

傻儿
[贰拾壹]
时隔一个多星期,靖佩瑶终于回学校了。
他现在可是个话题人物,明里暗里议论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管,像要把不听不看不知道贯彻到底。
初中的每周一有照例的国旗下讲话,今天轮到他们的班主任,话题不过就是激励学生学习,顺便提醒初三的同学马上要升高中了,正是关键时候不要松懈。
“我知道现下有些同学总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希望早些醒悟。”
这话一说,周围不少人看向靖佩瑶。靖佩瑶腰板挺得很直,手插在裤兜里,已开始成人化的俊朗线条让许多女生依然会觉得他是自己的白马王子。
但,这是个同性恋啊。她们打消自己泛滥的春心,很是失望。

靖佩瑶似乎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好学生,不喝酒不打架,一心扑在学习上的...

傻儿
[贰拾壹]
时隔一个多星期,靖佩瑶终于回学校了。
他现在可是个话题人物,明里暗里议论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管,像要把不听不看不知道贯彻到底。
初中的每周一有照例的国旗下讲话,今天轮到他们的班主任,话题不过就是激励学生学习,顺便提醒初三的同学马上要升高中了,正是关键时候不要松懈。
“我知道现下有些同学总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希望早些醒悟。”
这话一说,周围不少人看向靖佩瑶。靖佩瑶腰板挺得很直,手插在裤兜里,已开始成人化的俊朗线条让许多女生依然会觉得他是自己的白马王子。
但,这是个同性恋啊。她们打消自己泛滥的春心,很是失望。

靖佩瑶似乎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好学生,不喝酒不打架,一心扑在学习上的那种。
他背着所有人跑到秦子墨家,被秦子墨爸爸用棍子打了个半死,愣是一句疼也没说出口,小傻子抱着他大哭,生生拦下了他爸爸。当天晚上,靖佩瑶带着一身伤,一瘸一拐的带秦子墨回了家。他给妈妈跪下,额头磕地,说着对不起,也说着谢谢。
靖妈妈沉默着给他涂药水贴药膏,然后在秦子墨怯生生的喊了她一句妈妈后哭了半宿。
“你们以后,得多难啊。”
她说。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靖佩瑶就要中考了,小傻子在几人的保护下过得还算好,他依旧不知道兔儿爷什么意思,靖佩瑶告诉他这是说他可爱,像小兔子的意思,他信以为真,伸出剪刀手装小兔子给靖佩瑶看。
靖佩瑶笑着,又告诉他在外面不要理那些人,也不要说那个称呼,他们夸他是因为要拐走他。秦子墨做出惊恐的样子,抱紧了他的胳膊。
“所以你要听我话。”
靖佩瑶严肃道,骗得小傻子拼命点头。

靖佩瑶要考的就是秦奋在的高中,也是市里最好的,本来他的成绩也够,但他还想再好一点,因为他有一件很想做的事。
是一个听上去挺疯狂的事,所以他谁也没告诉。
他文科还是差点,所以天天扒着秦奋给他补课,搞得秦奋到最后看见他就害怕:
“滚,离我远点!我和沐伯已经很久没二人空间了!”
靖佩瑶拿着习题忽悠他:
“何必急于一时,人生还有很长,过完这一关,你们的二人空间就来了。”
感情我谈个恋爱是西天取经,你是妖怪老大啊。秦奋看看靖佩瑶,又看看往自己床上一趴看电视的秦子墨和韩沐伯,这俩年龄差得有六七岁,一块看猫和老鼠倒也和谐都很,大田心里苦,一心只想棒打鸳鸯。

中考总归不是高考,关注度没有那么高,靖佩瑶感觉自己就像赶了一个普通的期中试,还没来得紧张就结束了。
那就等成绩呗,小阎王对自己还挺有信心,考完最后一场就赶着上街。他说好今天回去给秦子墨带小蛋糕,小傻子眼巴巴的在家等一天了。

世上总有不长眼的人。靖佩瑶在店里挑了一个草莓的一个巧克力的,让人装好拎在手里,一出门就被人揽住了肩膀: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瑶哥吗?”
靖佩瑶翻了个白眼:“鹞子,放开我。”
这鹞子平时就一小混混,年岁也不大,之前打过几次交道,人品不咋样,靖佩瑶也瞧不上他,这会是看靖佩瑶沉寂挺久,估摸着是被传的那事搞的瑟缩了,狗胆子就上来了。他搂着靖佩瑶不放手,凑近他,一口黄牙笑得恶心:
“怎么,你家傻子还会吃醋?这男人的屁股,艹的爽吗?”
这是来挑事的,靖佩瑶心里明白了,正巧老些日子没活动了,手还有点痒。他扭头冲鹞子一笑,猛的给了他一个肘击。
“喂,要打就快点。”
“子墨还等着我的蛋糕呢。”
好学生装的太久,小阎王也该回来了。

毕业典礼在成绩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得到大操场上晒太阳听誓词,还有一个项目是让总成绩前十的学生自由发挥,上主席台说说想说的话。这本来是一个煽情环节,进行还挺顺利,有些女生都哭成了一团。
直到靖佩瑶上了台,他不偏不倚就是那个第十名,上去的时候手里还拉着一个人。
“那不是傻子吗?”有人一下就认出来,惊呼着。
秦子墨是被哄过来的,站在台上明显的有些不知所措,底下乱哄哄的,几百双眼睛看着他,他只能求助的看向靖佩瑶。
“大家安静。”
靖佩瑶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低低沉沉的,好听的很。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他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秦子墨,发现对方也正在看他,本来还有点紧张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他叫秦子墨。”
“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也是我的男朋友。”
说完他一把拉过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男朋友,在众人眼前亲了上去。
不管是深渊还是天堂,我向众人宣誓,与你共余生。

底下全体沸腾。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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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墨】情书

全文6k+
毫无长进的校园写手
暗恋纪实
流水账子
ymszd呜呜呜

怎么我写什么绝顶东方就cue什么
靖佩瑶都怪你干嘛说自己没收过情书害得我又ooc了!!!

 

 

00.

 

那些未说出口的告白

总有一天会抵达

 

 

 

01.

 上高二的第一天秦子墨就迟到了,顺着自动门的最后一条缝钻进去,连拜拜都没来得及和韩沐伯说。不过他没理明白是该怪秦奋今天起晚了导致做饭晚了还是他俩的morning kiss时间太长导致韩沐伯送自己送晚了

 

反正怎么想都不是秦子墨的错,他扁了扁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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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6k+
毫无长进的校园写手
暗恋纪实
流水账子
ymszd呜呜呜

怎么我写什么绝顶东方就cue什么
靖佩瑶都怪你干嘛说自己没收过情书害得我又ooc了!!!

 

 

00.

 

那些未说出口的告白

总有一天会抵达

 

 

 

01.

 上高二的第一天秦子墨就迟到了,顺着自动门的最后一条缝钻进去,连拜拜都没来得及和韩沐伯说。不过他没理明白是该怪秦奋今天起晚了导致做饭晚了还是他俩的morning kiss时间太长导致韩沐伯送自己送晚了

 

反正怎么想都不是秦子墨的错,他扁了扁嘴,心想

 

 

两阶并一阶跑上二楼,走廊里已经没有人影,这种氛围让他有点慌张。从后门溜进来瞅了个空位打算坐下,背后班主任忽然出声

 

“忘规矩了啊?门外站着”

 

秦子墨欲哭无泪,只能回身出去,靠上白瓷砖墙的那一刻忽然看到走廊的尽头有个人影。他眯起眼睛仔细分辨,喔,是靖佩瑶

 

 

靖佩瑶是个让人觉得又酸又甜的名字。人们在使用这种形容词的时候一般意味着这个人有个什么特殊的身份,比如靖佩瑶之于秦子墨,是五个月的暗恋至今无果。在暗恋的人面前丢脸是个挺难受的事儿,秦子墨慌得不知道手脚该如何摆,可对面的人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动,一步步靠得越来越近。于是他深呼吸一口,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假装不在意的说

 

“一起吧”

 

靖佩瑶一开始没应声,等到秦子墨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尴尬气氛的时候,对方把书包取下丢在墙角,点了点头

 

“好啊,陪你”

 

 

 

 

 

02. 

高中的男孩子们永远有用不完的荷尔蒙和挥洒不尽的汗水,国庆节之前的大课间不用跑操,下课铃就好像一个什么号角,任课老师一走教室就火热起来

 
“打球打球打球”

 
秦子墨第一个窜起来,从身后掏出早就蠢蠢欲动的篮球,和几个人眼神一交流都溜出班里

 

站在篮筐底下分组,秦子墨倚在拦网上一下一下拍着球,忽然手斜斜一指,出声道

 

“我不和他一组”

 

靖佩瑶无辜被cue不知道该说啥,刚来的xxj左叶看见这种场景有点懵,心里乱七八糟把电视剧里恩恩怨怨的桥段排演了个遍。他稀里糊涂欣赏完了秦子墨全程针对靖佩瑶又抢球又过人一身戾气还假摔,结束的时候没忍住凑到学长旁边悄悄问

 

“瑶哥,你抢子墨哥女朋友了啊”

 

靖佩瑶噗的笑了,拍他脑袋瓜子,说

 

“小孩子瞎想什么,去去去快上课去”

 

左叶弟弟哎了一声说好,临了还挥挥手和他拜拜。靖佩瑶看他开心的眯眯眼睛的样子差点被可爱死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不是rua学弟,他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秦子墨脑子里盘算最近得没得罪他做没做错事搜寻无果后他拍了拍秦子墨的肩膀

 

“你怎么了”

 

--我有点生气

 

“没怎么”

 

“那我最近干什么了吗”

 

--你什么也没错就是今天给小女生讲题靠太太太近

 

“没有啊”

 

“有什么你就和我说哈别憋着”

 

--我想说人小女生老往你身上贴你能不能长点心长点心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挺好的”

 

秦子墨一甩头从后门进去,靖佩瑶拐去厕所抹了把脸,水珠滴滴嗒嗒落下来衣服上星星点点的湿,靖佩瑶盯着镜子里的画面摸摸脑壳思维放空

 

啊,想不明白

 

 

 

 

 

03.

第一节第二节历史政治修罗场提问默写一条龙之后的课间教室里萎了一半的人,秦子墨抬头看看黑板上的课表发现自己的笔记本昨天借给靖佩瑶以后对方就没还,而且目前来看这个发呆无意识往嘴里塞吃的的样子是还没想起来,秦子墨摘下眼镜放好后决定去提点提点

 

“下节数学了”

 

“嗯”

 

“嗯什么呀,还我笔记”

 

靖佩瑶喔了一声把桌上那片极违和的粉递给他,秦子墨打开看了看就叉腰冲他生气,靖佩瑶缓缓抬头,可乐软糖嚼了一半,有点懵

 

“我让你帮我贴的卷子呢”

 

“你哪跟我说了”

 

奇了怪了我怕你看不见纸条换地方塞了仨呢这人装什么傻。秦子墨濒临爆发鼻子哼哧哼哧的不知道第一句该先骂什么好,靖佩瑶见状有点慌,囫囵吞了糖抓住他的手臂晃晃,说

 

“别气别气,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的”

 

“就昨天给你塞了纸条啊”

 

“???”

 

靖佩瑶像被班主任端了窝子一样在秦子墨的注视下翻腾他的桌洞,结果除了两本五三两本必刷题几张语文卷子和半块橘子皮再无其他。靖佩瑶捏着干燥变硬黄不啦叽的果肉外衣伸到秦子墨眼前,表情纯良的不能再纯良

 

“这是什么暗号吗”

 

秦子墨气结,把橘子皮反手丢到垃圾筒那个角落,有点崩溃的说

 

“我明明撕的纸呀”

 

快上课了,最后一波人从前门后门跌跌撞撞冲进来,数学老师专属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重度强迫症患者靖佩瑶掏出笔记打开才发现什么不对

 

“秦子墨你他妈撕的我的本儿!?”

 

 

隔了两排的小黑兔瑟瑟缩缩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并发誓下一次作案前一定记得先准备好便利贴

 

 

04.

班主任虽说脾气不太好可有个别的好处,这大概就是佛祖啊不上帝关上门的同时给他们开了扇窗,午休时间班主任可从来不来教室视察也不开监控,只专心备课睡觉。木子洋神秘兮兮从桌洞里掏出一盒草莓pocky表情有点猥琐的问

 

“兄弟们,猜拳吗”

 

“哎呦粉得唉”

 

秦子墨走过去拿在手上用言语做掩护动作迅速拆开抽了一根填进嘴里,照这个开盒速度恐怕是没少吃。木子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又抢回来

 

“谁都有资格说我就你没有,快看看自己那堆本都什么色儿吧选择性色盲吗你”

 

“那是符合我气质”

 
行,还得意的。
 

小黑兔即使跳起来也够不到木子洋手上的pocky可顽强抗争的精神是要的,免费欣赏一出猴戏之后终于有人制止说快来吧等会儿打铃了玩得起的上哈

 

猜拳是个简单却日益创新的古老竞技游戏,明了方便的胜负机制让它可以嫁接到任何惩罚措施上,比如现在运气一直都很欧皇的某兔今天好像有点脸黑,那句我秦子墨剪刀石头布从未输过此刻在耳边回响

 

“恭喜秦子墨同学喜提defeat,下面就来看第二位幸运鹅是…”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巧吧,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有屋露偏逢连阴雨大抵如此,秦子墨看着battle结果是靖佩瑶的石头和木子洋的布的时候觉得自己现在撞死可能还来得及,不过下一秒人堆里就爆发一阵欢呼而木子洋的盒子已经怼到自己眼前

 

秦子墨耳尖红的像滴血,抽出pocky的手比第一次上台演讲还颤。他含住一头靖佩瑶凑上去咬住饼干的另一端,这个场景瞬间就变得很有看点。而人群里变了调的叫声也证实了这种想法

 

秦子墨垂着眼努力忽视靖佩瑶的目光灼灼,只小口往前进着,完成这个折磨人的游戏。耳边的哄闹声越来越大了,特别是木子洋的笑格外好认

 

他玩不起,他不坦荡,心思快被戳破的羞耻感腾然翻涌上来将他吞噬

 

Pocky上的草莓酱甜甜的,秦子墨却好像吃了一盆柠檬,整个人浸在酸涩中

 

 

原来暗恋这么难受...

 

他心里瞎想着,在意味不明又让人窒息的情绪几乎溺毙

 

 

那天的秦子墨落荒而逃,唇角还有靖佩瑶呼出的热气触感,而靖佩瑶对朋友的玩笑闭口不言,默默回味舌尖未逝的草莓甜腻

 

 

 

 

兔子是这个味儿的啊

 

很久很久以后,靖佩瑶才知道自己当时不成形的想法应该用这句话概括

 

 

 

 

05.

周六下午器乐社的活动让教室里零星空了几个座位,靖佩瑶也包括其中,一直到放学都没回来,秦子墨轮值日刚好轮在周六,扫着地想起来了个什么事儿

 

他可能是个不长脑子的存在,第二次留纸条居然又撕的靖佩瑶的笔记本,摸了根颜色最亮的红笔写上

 

“瑶哥帮我打印一下英语的生词整理叭,谢谢您了!”

 

胶带一扯贴在桌子上,秦子墨这次真的不信它会丢

 

 

不过事实证明flag不要立的太早周一来的瑶哥又是一脸懵逼的,这回秦子墨真的要恼了可是转念一想感觉还是很蹊跷于是他决定故技重施一次看是哪个小机灵鬼背后捣乱。

 

晚自习揉了个纸团放进靖佩瑶桌洞里然后就关上灯在黑影里等着,垃圾桶就在身旁不过一米,忍受着其中传来的阵阵味道秦子墨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太傻了实在不符合我人设也不知道脑子是出走了还是怎么样为什么老纠结这纸条不纸条的。刚要起身就听见门被扭开的声音,一个黑影探进身来

 

哦哦哦哦哦!出现了

 

 

模糊的轮廓轻车熟路在靖佩瑶桌洞里拿出纸团揣进自己兜里然后放了别的东西进去蹑手蹑脚离开,秦子墨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以言喻,起身捏了捏蹲麻的腿走过去用两根手指头嫌弃的把信封提溜出来

 

嚯,情书

 

 

 

06. 

故事的发展好像有点脱线第二天秦子墨还在想昨天的事儿进校门没多久就被拦住,女孩子把他拉进小花园然后递了个信封过去

 

“能帮我给靖佩瑶吗”

 

 

妈的,情书情书又是情书

 

 

秦子墨接下以后一冲动要反手丢出去,那个女孩子攥住他的手腕然后慢悠悠的开口

 

“你是喜欢他吧,每次塞小纸条都在反面画颗心,我一问他题你就在后面瞪我还有…”

 

秦子墨嗤笑一声打断她,语气尖利又嘲讽

 

“小妹妹你原耽看多了呀”

 

对方的表情瞬间又青又白秦子墨没再管她气结断断续续的回嘴反击只说了一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撮合你们的并且在倒数第四五字加了重音

 

 

进教室以后发现靖佩瑶已经坐好开始背课文了,他走过去把紫色信封丢在他眼前说答应了吧小姑娘人挺好的你舍得让人家一遍一遍写又浪费纸又浪费墨水吗,然后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

 

今天物理课本变难看了

 

他这么想着,慢慢趴了下去,把脸埋在手臂间

 

 

 

 

07.

回家以后韩沐伯就发现了什么不对,平时无事也要蹦三蹦的小黑兔今天变成活体霜打茄子,老老实实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也不玩手机也不看电视。他拉开厨房门探头对秦奋说

 

“子墨今天有点不高兴,你去问问去”

 

“我切菜呢你自己去问呗”

 

“我不适合,你快去我来切”

 

秦奋不堪其扰放下刀洗了洗手,边擦边说

 

“你快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等会非把手豁了不可,别动哈我回来自己切”

 

 

 

秦子墨这么安静的情况确实不多见,秦奋在他身边坐下轻声询问

 

“怎么了啊天天,有什么事不开心”

 

“没有…”

 

“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唉…我那么喜欢他他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这会儿饶是再白痴美也明白了,合着是为情所困,秦奋拿下他手里的笔,折好卷子,说

 

“喜欢分很多种,有喜欢的不得了必须要在一起的那种,也有不能告诉他每天偷偷看看就满足的那种,你可以先好好想想再决定。现在去玩会吧,开心开心,等下就开饭了作业吃完饭再写吧”

 

 

秦子墨抬头看他,眼角有点红红的。秦奋把他从绒绒地毯上拉起来,又对他笑了笑,灯光笼罩在他身上像层雾蒙蒙的薄纱,秦子墨忽然觉得他好温柔好温柔

 

 

 

怪不得伯哥会那么爱他

 

 

 

08.

体育课的足球赛上秦子墨被人铲了一脚受伤了,在队友搀扶一下跌跌撞撞进了医务室。老师看了看他的情况说先处理一下然后去医院拍个片,秦子墨说好然后打发朋友说没问题了你们快去玩吧我等会回家

 

校医捏他的脚腕确认骨折还是扭伤,肿起来的地方轻轻一碰就疼的要死,可他却像没感觉,涂上药缠完绷带也没出声。弄好以后他自己蹦到隔壁休息室给韩沐伯发短信,不一会儿听见开门声

 

 

才知道这件事的靖佩瑶从操场跑来,鼻尖和额角都是汗珠

 

“等下能自己走吗”

 

刚才检查的时候他没觉得难过,现在看到卷着自己裤脚的靖佩瑶却无故痛觉上涌,他哭得一抖一抖的,睫毛颤颤巍巍沾满星星点点的泪雾,大颗金豆子顺脸颊簌簌滚落,一些砸在地面,一些隐藏在衣领里消失不见

 

“我弄疼你了?”

 

靖佩瑶抬眼问他,语气温柔

 

“没有”

 

“我没答应她”

 

“和我说这个干嘛”

 

“我……”

 

 

秦子墨眼神希冀等了好久却是无声,密闭空间里的氧气越耗越少让人窒息,他表情有点悲怆,推开靖佩瑶说

 

“你走吧,等会伯哥就来了”

“回去上课吧”

 

 

 

 

09.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马拉松,龟兔赛跑的道理中没有观众也没有终点,只有穿插在青春慌乱里让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排兵布阵。

 

发令枪响兔子窜出起点一路向前,耳边风声猎猎奋力奔跑直到额角的毛都湿哒哒的。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却不见乌龟的踪迹,只有浮尘微扬和一串孤独爪印。刚才的劲头随弥高温度顺差消散。等等吧,它念叨着,倚在葱茏绿影下,恍惚进入梦乡

 

 

 

 

10.

此后就是降温和疏远,靖佩瑶再也没听到秦子墨奶呼呼的叫他瑶哥,下课了也看不到他在自己身边蹦哒。吃饭变成了一个人,打球变成了一个人,迟到罚站也变成了一个人

 

就这么一转眼,暑假就来了

 

 

教育局查的严学校没强制补课,四十多天里大家聚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是欢送靖佩瑶去北京集训,秦子墨没去,就在微信上跟他说了再见

 

 

高三来的措手不及,音美生被通通分出去组了个新班,每次走过一楼走廊末尾那个空荡荡的教室秦子墨都觉得心里一颤

 

学校真狠心啊,以后连他的座位都看不到了

 

 

一轮复习重新换海蓝色的厚本子,木子洋笑他说子墨你终于长大了。从前那个嫩粉的数学笔记和偷偷藏起来pocky盒子被他放在收纳箱里,成了为他纪念无疾而终的暗恋的衣冠冢

 

 

270来天过得好快,没有颜色没有声音只是黑白电影加速放映,走出考场的时候秦子墨才觉得自己醒过来了,空气是鲜活的。他抱着秦奋抽抽哒哒的哭

 

韩沐伯在车上等他们,奖励似的摸了摸秦子墨的头,他坐到后面乖乖系好安全带看路边景色飞逝而过,前面的两个人日常拌嘴,虽说是吵架但笑意怎么都压不住。揉捏背包上的黑色小兔子脑袋放空,却忍不住的又想起那三个字

 

 

靖佩瑶,靖佩瑶,靖佩瑶

 

 

 

 

 

 

毕业典礼那天他又看到他了,靖佩瑶穿着件黑t,好像瘦了点

 

活动结束有好多人都回教室清理当时没带走的东西,秦子墨也不例外。靖佩瑶虽然桌子搬到新教室了可储物柜还是原来的,他走到二楼不出所料看到了靖佩瑶的背影。他下意识的顿了一下,然后偷偷摸摸的开了后门进教室

 

 

靖佩瑶磨磨唧唧的收拾柜子,余光里瞥见秦子墨提着俩兜出去,摇摇晃晃的拐下楼梯。他好想上去帮他,可是现在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了

 

教室里已经没人,桌子排列无章,黑板上写着乱七八糟的字,有“终于解放了”也有“北京等着我”,靖佩瑶出门又折回来,从地上捡了颗粉笔头,想了一下,动笔在黑板角落留言。固体石膏摩擦发出沙沙声,灰白粉末蹭了一手

 

把粉笔丢回讲台上的小铁盒,叮当一声,靖佩瑶告诉自己

 

 

 

梦醒了

 

 

 

11.

秦奋在后门等秦子墨,韩沐伯看他因强光眯起的眼睛有点心疼,降下车窗去拉他的手臂说

 

“他自己就出来了,你又进不去”

 

“外面呢别动手动脚,他一个人怎么拿那多东西嘛,能接一步是一步”

 

秦奋回头瞪他一眼,拍掉攥着自己的手,接着又把头转向校园里头,在茂盛葱绿的树影和楼间寻找秦子墨的身形,边探头探脑边嘟嘟囔囔

 

“怎么还不来还不来”

 

韩沐伯抽了张湿巾开门下车,又把包里的乳液和防晒递给他

 

“你进去,我等着”

“是不是又没擦防晒?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回过敏多难受又不记得了”

 

秦奋一笑眯眯眼睛,语气略带撒娇

 

“哎呀,忘了嘛”

 

两个人眼神交流正浓情蜜意,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求求你们开开眼叭,我手快断了”

 

秦子墨放下两兜书,重物落地扬起一点点灰尘,被绳子勒红的手在兜里掏掏掏掏出来一个小牌子。韩沐伯瞬间黑脸,他现在想把秦子墨手打断。秦奋把瓶瓶罐罐一股脑丢进车窗,伸手从栏杆间接过校卡,刷开大门

 

东西都搬到车上,秦子墨攥着背包带忽然大叫一声

 

“我平板落教室了”

 

韩沐伯这回真没忍住抬脚给了他一下,秦子墨委委屈屈捂着屁股往秦奋身后蹭,边躲边求饶

 

“我去拿还不行嘛,踹我干嘛呀”

 

 

 

教学楼基本空了,烈日下的一切都金光闪闪,秦子墨抄小路进了三号楼,不小心踩到草坪还回身说了句对不起。到教室在桌洞里看见被遗忘有点可怜的平板,刚准备出门脚下就绊了一下

 

“哎呀”

 

秦子墨在心里唾弃乱丢东西忒不道德,一抬头在黑板上看见了一行字。极不明显又潦潦草草。只可惜他当年喜欢人喜欢的太努力,所以一眼就明白这是谁的笔迹,更何况这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知道他的小名

 

 

“天天,我好像喜欢你”

 

 

 

大脑当机意识重启思维断线智商归零这都是一瞬间的事儿,下一秒他拔腿冲了出去。耳边风呼呼吹过,他听着自己血液翻动的声响,恶狠狠的想

 

 

靖佩瑶你别他妈好像了,你就是喜欢我

 

 

 

12.

前门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学校外的马路空出来,靖佩瑶把收拾出来的东西放进出租车后备箱,刚拉开车门就听见有人叫他,是好久都没听过的声音了

 

“瑶哥!”

 

他惊讶回头,看到穿着件儿绿短袖的秦子墨。脑子忽然有点乱,像一团毛线被打翻拉扯最终扣成死结,他努力的去猜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还未得结果,秦子墨已经冲到他跟前,手撑在腿上大口喘气

 

“我也喜欢你”

 

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虚无缥缈的

 

“你说什么”

 

“傻逼我说我也喜欢你!”

 

 

天啊,这种时候想什么啊人都送上门了直接掳走就对了

 

 

 

 

后门口两个人几乎融化,韩沐伯脸特别臭咬着牙说

 

“我这回真得揍他”

 

“咱进去看看吧”

 

 

教室里桌子杂乱无章地上还有不少纸屑垃圾,被二次遗忘的平板安静躺在桌上,秦奋把它拿在手里转身看见韩沐伯立在黑板前,声音还是冷冷的

 

“别找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秦奋刚开始还疑惑呢凑上去一看懂了

 

 

合着是嫁出去了

 

 

 

“那咱俩回家吃饭,今天给你做孜然羊肉”

 

他笑着去揽韩沐伯的手臂,终于看到对方脸上的阴云松动眸子里流转出一丝温柔

 

“嗯,回家吧”

 

 

13.

没有死亡也没有白雪

但有些事就是偷偷做才有意义

就像藤井树喜欢藤井树

而我喜欢你

 

 

/彩蛋

“瑶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坏的?”

“我考崩了去不了上海了呜呜呜”

“那好的?”

“我其他志愿都是南京呀咱俩以后就在一个城市了!”

混世小发财

傻儿(十七)

傻儿
[拾柒]
秦子墨白天自己玩自己的,一到晚上就开始白眼狼上身,靖佩瑶每天回了房间再从窗户跳出来,两个人在秦奋眼皮底下腻乎一会,等秦子墨睡着了,靖佩瑶再一个人偷偷回家,每天都跟准点打卡似的来这么一出。秦奋算是琢磨出来了,这俩小孩给他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呢。
这内忧外患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怎么的,他俩还是准备正经谈恋爱了?”他问韩沐伯。
“我看佩瑶虽然年纪小,但也是真喜欢子墨。”
“这个时候的喜欢能算数吗?”
“你就比他大两岁,我是不是也得担心一下你会不会对我始乱终弃?”
“子墨的情况不一样。”秦奋是真担忧。

是啊,这就是最难办的地方。就算靖佩瑶再认真,秦子墨他个傻儿懂什么呢?
靖佩瑶还要上高中,上大学,去了...

傻儿
[拾柒]
秦子墨白天自己玩自己的,一到晚上就开始白眼狼上身,靖佩瑶每天回了房间再从窗户跳出来,两个人在秦奋眼皮底下腻乎一会,等秦子墨睡着了,靖佩瑶再一个人偷偷回家,每天都跟准点打卡似的来这么一出。秦奋算是琢磨出来了,这俩小孩给他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呢。
这内忧外患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怎么的,他俩还是准备正经谈恋爱了?”他问韩沐伯。
“我看佩瑶虽然年纪小,但也是真喜欢子墨。”
“这个时候的喜欢能算数吗?”
“你就比他大两岁,我是不是也得担心一下你会不会对我始乱终弃?”
“子墨的情况不一样。”秦奋是真担忧。

是啊,这就是最难办的地方。就算靖佩瑶再认真,秦子墨他个傻儿懂什么呢?
靖佩瑶还要上高中,上大学,去了外边他不可能带着秦子墨一起的,而且如果现在的事被外人知晓了,一定会被闹得沸沸扬扬。
同性恋,这在小镇上简直就是瘟病一样的存在,秦奋看着无所谓,其实自己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不想秦子墨面临和他一样的境地。
就算是靖佩瑶,他也是想他好的。
为什么就不能选择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呢?秦奋叹气,然后他回头看到了韩沐伯。
比他年长几岁的男人其实并不那么成熟,行事相处中还是有着小孩脾性,却也是一个分外温柔的情人。他此刻正在整理实习笔记,暖黄的灯光撒在他侧脸,像一幅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秦奋想他找到了答案。
我们不能预先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和谁过,但一旦遇见那个人,余生就只有非卿不可了。

“我还是不想你们在一起。”这天靖佩瑶刚哄完秦子墨睡觉,准备走的时候,秦奋叫住了他,“但我不反对你们接触。”
这已经是很大的退让了,他紧接着又加了一句:
“普通接触,再深的不准了!”
大概也是破罐破摔了,这话内里什么意思,让两个刚上路的小司机都有点脸红。
“有些事,你最好想清楚了,因为你喜欢的,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个累赘。”
这句话秦奋说的很轻,但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在靖佩瑶心上。
“好。”
他应着,而后秦奋一拳砸在他肩上,很疼:
“回家吧。”

靖佩瑶回到家,翻窗进房,躺在床上发现根本睡不着觉。
秦奋说的很对,对到痛击他的肋骨,他还不曾想过一辈子如果都和秦子墨在一块是什么样子,他的情况太特殊了。
但靖佩瑶没有想他到底要不要和秦子墨在一起,只是一直在想以后他该如何在两个人的世界里照顾秦子墨。其实他潜意识已经将小傻子圈进了自己的人生里,只是他还没有真正意识到。
秦子墨已然成为他的定数。
是少年的喜欢,少年的欢喜,少年最赤裸的爱和滚烫的心脏,统统融在一起,化成铁水,再铸造自己无解的牢。

日子就是这么过着,靖佩瑶背着秦奋偷偷和秦子墨亲吻,在体育仓库,在无人小路,也在房门大开的被子底下,偶尔做——爱,趁秦奋不在。
他是个无赖,他要牢牢的把握住秦子墨,当然也想着未来。

但凡事总有变数,一夜之间,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变得不对劲,暧昧的恶心。
那天他走进教室,看见黑板上写着一行大字:
靖佩瑶喜欢傻子!
红艳艳的,分外清楚。
“谁写的?”靖佩瑶冷眼看着座下的所有人。
他此刻的眼神太恐怖了,没有人敢回答他。
“嘁。”他发出不屑的一声,转过身拿起粉笔将“傻子”二字划去,然后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上另外三个字:
秦子墨。

“他叫秦子墨,不叫傻子。”
“你们老娘没教过你们做人要懂礼貌吗?”
他歪嘴一笑,露出一颗小小的尖牙。
小阎王。
—未完—

没想到我这会更吧
想开虐但以我的性子虐不起来
但我要试试(狗头保命)

混世小发财

傻儿(十六)

傻儿
[拾陆]
靖佩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只有喜欢,其他什么也没有。他承认一开始只是因为看秦子墨长得好看,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但后来,他对秦子墨上了瘾,看不见的时候会一直想他,想待在他身边,秦子墨喜欢抱着他不撒手,一抱就是好长时间,他也喜欢,小傻子香香软软的,另他越发心生欢喜,恨不得塞在兜里,走哪儿都带着。
他看着秦子墨,突然间害怕,怕就要失去他。
秦奋的药上好了:“你自己想想吧。”
他拉上韩沐伯和秦子墨离开,这下休息室就只剩了靖佩瑶一个人。
怎么,突然还挺可怜的?
靖佩瑶自己都嘲笑自己。

秦奋原本是想让靖佩瑶好好清醒清醒,暂时不让他见秦子墨的,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家里还有个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白天没什么事,...

傻儿
[拾陆]
靖佩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只有喜欢,其他什么也没有。他承认一开始只是因为看秦子墨长得好看,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但后来,他对秦子墨上了瘾,看不见的时候会一直想他,想待在他身边,秦子墨喜欢抱着他不撒手,一抱就是好长时间,他也喜欢,小傻子香香软软的,另他越发心生欢喜,恨不得塞在兜里,走哪儿都带着。
他看着秦子墨,突然间害怕,怕就要失去他。
秦奋的药上好了:“你自己想想吧。”
他拉上韩沐伯和秦子墨离开,这下休息室就只剩了靖佩瑶一个人。
怎么,突然还挺可怜的?
靖佩瑶自己都嘲笑自己。

秦奋原本是想让靖佩瑶好好清醒清醒,暂时不让他见秦子墨的,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家里还有个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白天没什么事,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开始闹脾气,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想瑶瑶……”
想那个小畜生干什么?秦奋气不打一处来,骂又听不懂,打又舍不得。
“哥哥,我们去找瑶瑶好不好?”秦子墨揪着他的袖子,奶声奶气的撒娇。
“你是要气死我啊!”秦奋忍不住放大声音。
秦子墨很少被吼,委屈的只掉泪珠子。
“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的。”秦奋绝望的捂脸,犹豫了一会拿起外套走出门外,“给我在家呆着!”

靖佩瑶顶着一头伤回家给他妈吓个不清,他面色倒是平静的很,告诉她是跑步的时候摔的,靖妈妈深知这个年纪的孩子的气性古怪,追问反而不好,只让他回房早早休息。
他躺床上睡不着,正瞪着天花板发呆呢,就听见窗户外边有人敲他玻璃,猛抖一个激灵。
拉开窗帘一看,秦奋。
咋的还要揍我?靖佩瑶莫名瑟缩,怕在这儿打起来老妈那儿就真的瞒不住了。
秦奋做一个开窗的动作,靖佩瑶乖乖把窗子拉开:
“哥。”
“收拾一下,去我家。”
“怎么了?”
秦奋别别扭扭的说:“子墨没你不肯睡觉。”
闻言靖佩瑶忍不住笑了,然后在秦奋警告的眼神下拼命压下嘴角:
“那走吧。”
不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老妈讲,他只能把房门反锁,从窗子爬出去,出来之后秦奋跟他说:“子墨睡着了你就给我滚回家。”
“可以可以可以。”

两人回到秦奋家,靖佩瑶试探性的对着房内喊了句:“子墨?”
就听见秦子墨的小房间有响动,噔噔噔跑出来个小人,一头埋进他怀里:“瑶瑶!”
这可真是车辚辚,马萧萧,大田暴起要磨刀。
秦子墨拉着靖佩瑶回房间,秦奋操碎一颗心:
“不准关门!”
说完往客厅沙发上一坐,开始和韩沐伯发短信诉苦。

靖佩瑶一肚子心思,奋哥说不准关门但没说不准蒙被子吧?他悄悄把被子拉过两个人头顶,只露出一点点散落的头发。
他在秦子墨嘴唇上轻啄几口,发现他脚有点凉,就把他的脚夹在自己大腿之间捂着。
秦子墨有个毛病,一入秋温度开始下降,手脚也开始凉,他又不爱穿袜子和长裤睡觉,往往睡一晚上被子里也没个热乎气,所以之前一到这个时候秦奋会强制性的给他穿上全套长袖长裤的睡衣和袜子,还总免不了被念叨上几句。
这下好了,来了一个暖炉,哪儿冷就给捂哪儿。靖佩瑶大腿内侧的肉也很软,秦子墨不免舒服过头,脚指头不住骚动着。
“乖乖,别动,今儿可不能碰你。”靖佩瑶给他弄得脊梁骨一阵一阵的发麻。
秦子墨懵懵懂懂的,也没想那事,他已经习惯了和靖佩瑶一起睡,还不知道屋子里这两个人正处在一个很微妙的敌对关系上。他一如前几天地窝进靖佩瑶怀里,没过多久就睡着了,靖佩瑶戳戳他的脸颊,发现没有什么反应,便慢慢抽身下床,关上房门。客厅里秦奋正开着静音看电视,靖佩瑶对他打声招呼:
“哥,我回去了。”
秦奋心烦着呢,向他挥了挥手:
“滚吧。”
—未完—

我爱小白眼狼!
要小心心要爱的评论☆彡▽`)ノ

宇宙大魔王

【沐秦】【瑶墨】春风不度玉门关 8

这个写了好久,太费脑子了,要是看的人少,以后可能就随缘了。

黑化,不接受对作者的辱骂。


晚上回去之后靖佩瑶一直有些不安,他坐在客厅里翻找适合秦子墨的武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不会有用到的一天的,靖佩瑶想到,不会的。


秦子墨从浴室里走出来,带着潮湿的水汽:“瑶哥,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靖佩瑶把一把三棱刮刀又塞回了柜子:”子墨,你说过你哥哥教过你杀人?“


“对啊。“秦子墨点点头。


“那他教你用什么杀人?“靖佩瑶转头看着他。


秦子墨心领神会的一笑:“你不用担心我。“说着他转身走进了房间,没一会又回来了,将一把匕首和一把M1911放在了桌子上:“我可以保...

这个写了好久,太费脑子了,要是看的人少,以后可能就随缘了。

黑化,不接受对作者的辱骂。



晚上回去之后靖佩瑶一直有些不安,他坐在客厅里翻找适合秦子墨的武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不会有用到的一天的,靖佩瑶想到,不会的。


秦子墨从浴室里走出来,带着潮湿的水汽:“瑶哥,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靖佩瑶把一把三棱刮刀又塞回了柜子:”子墨,你说过你哥哥教过你杀人?“


“对啊。“秦子墨点点头。


“那他教你用什么杀人?“靖佩瑶转头看着他。


秦子墨心领神会的一笑:“你不用担心我。“说着他转身走进了房间,没一会又回来了,将一把匕首和一把M1911放在了桌子上:“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靖佩瑶愣了一下,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秦子墨把武器带进了自己家里,他不知道是自己对秦子墨过于不设防还是因为他的哥哥确实把他教导的太好了。


“怎么样?这是我哥哥给我的,美国产的,可不是你们那些化隆造。“秦子墨的声音都扬了起来,与沉重的武器不同的轻快。


靖佩瑶拿着枪看了看,簇新的银色外壳,手柄上刻着雕花,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又拔出了那把匕首,刀柄和刀鞘上都带着繁复的纹饰的大马士革钢刀,刀刃上带着乌兹钢特有的花纹。


靖佩瑶蓦地松了一口气。


“漂亮吗,瑶哥?“秦子墨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凑到他的身边:”我可是有好好保养。“


“漂亮。“靖佩瑶答道,他看着这把装饰意味远大于实用意味的刀,抚摸着包裹它的镶嵌珠宝的刀鞘:“以后随身带好。”他嘱咐秦子墨。


它们不该在这里,靖佩瑶想到,就如同它们的主人。它们应该在某座奢靡铺张的豪宅中,摆在博古架上最显眼的位置上,彰显主人的品味和财力。而它们的主人则应该行走在璀璨的光中,在光洁的大理石的地板上,在耀眼的水晶吊灯之下,穿着他那些浮夸的,精美的衣服,而不是像现在,穿着自己的的旧t恤,坐在吱嘎作响的马扎上,和自己一起在泥沼里挣扎。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靖佩瑶安慰自己,他想,这是他的命。靖佩瑶偷偷撇了一眼还在欣赏匕首的秦子墨,匕首在他手里翻了一个花,他的皮肤过于白皙,以至于刀刃就像是他手臂的延伸。


还没有见过血的利刃。


希望扳机永远不会被扣动,刀刃永远不会撕裂血肉。


靖佩瑶想着,电话响了,他按下接听:“瑶哥,我回来了。”




Roi的伤口恢复的很快,他不知道该感谢周锐的医术还是张姨每天炖的汤。


但是这段时间他过的并不惬意。


本该潜藏在底下的纷争已经浮现了出来,在城市阴暗的角落,在破败的街道,在光鲜大楼的背面。


每天都有人受伤,每天都有人死亡,但是他和韩沐伯就像行走在玻璃罩子中,他能听到韩沐伯每天在电话里指挥,也注意到某些脸孔还没来得及熟悉就消失,但是那都是玻璃外面的事情,所有的钢铁与鲜血都不能穿过那道玻璃幕墙。


不该是这样的,Roi想到,很快就会有人击碎罩子了。


“明天早点起,我出城办点事。”韩沐伯穿着睡衣倚在Roi房间的门口,一只手端着黑色的马克杯,一只手攥着一把维生素,他说着把马克杯和维生素递给Roi。


Roi点点头。


“慢点喝,牛奶有点烫。”韩沐伯又嘱咐了一句,才把门帮他关上。


Roi坐在床上抱着那个来自芬兰的杯子很自然的吹了吹,配合着牛奶把药送进喉咙。


他把一杯牛奶喝完才惊觉自己已经习惯了韩沐伯的这种照顾。


我应该警觉的,Roi想到,而不是任由他占据生活的角落,我只是他暂时的保镖,Roi攥紧还带有余温的杯子。




Roi像往常一样提前下楼检查,却发现楼下停的不是平时的黑色凯迪拉克,而是一辆商务车。


他正纳闷,就看见韩沐伯和左叶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左叶穿了一身运动服背着书包,而韩沐伯也没有再穿西装,而是穿了一件皮夹克,手里提着一个大号保温壶和一个看起来分量十足的手提包。


“你不会是带孩子郊游去吧?”Roi一边为他拉开车门一边问道。


“今天初一,拜佛去。”韩沐伯说着把书包递给了他:“你别坐前面了,坐后面吧,有桌子,吃点东西。”


一上车左叶就从书包里掏出了几个保鲜盒,里面有三明治,沙拉和一些切块的水果。韩沐伯把保温壶打开,用盖子当杯子,倒出了一大杯豆浆。


“就一个杯子,凑合一下吧。”韩沐伯说着,把豆浆递给了Roi。


Roi点点头。


韩沐伯又很自然的接着说道:“张姨早上现打的,多加了点红枣,说给你补补气血。她可心疼你了,天天惦记着给你补身体。”


“这个时候你还有这种闲心?”Roi一边喝着豆浆一边说道。


“日子还是要过的,而且还要过的好。”韩沐伯打开保鲜盒又把一个三明治递给左叶:“乱了阵脚,一开始就输了。”


“你带左叶干什么?”Roi看了眼正在吃东西的少年鼓起得的脸颊,低声问道。


“他就在旁边,你压低声音他也听得见,”韩沐伯笑了起来,把一块苹果送嘴里:“他最近学习这么紧张,带他出去放松一下嘛,看看山水,对眼睛也好。再说了,左叶的表叔正好在那附近,带孩子去看看他。”


韩沐伯语气柔和甚至带了一丝安抚的意味,这让Roi有些不满,但是当他看向左叶,发现孩子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睛一直盯着他,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似乎生怕他的拒绝,就像秦子墨小的时候央求自己陪他出去,不由得心里一软。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Roi不再说话,只是看向窗外。


吃完东西没一会,左叶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清晨的阳光落在他年轻的脸上,脸颊上的幼细的绒毛都变成了金色,Roi见状便起身要将外套脱下。


“你别脱了,伤还没好利索呢。”韩沐伯制止了他,并把夹克衫脱下来盖在了左叶身上:“他昨天刚考完月考,这两天累坏了。”


“月考?”Roi抬眼看着韩沐伯:“你不打算培养他接班?”


“你也没带你弟弟入行啊?”韩沐伯从包里又拿出一个小的保温杯,喝起了茶。


“但是我还是教了他些东西。”Roi叹了口:“就当多一样傍身之技,万一被我牵连,总可以保命吧。”


“我懂你的意思,左叶也耳濡目染懂了很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懂得东西。但是我总觉得,咱俩无非是刀口舔血,混口饭吃,何必把孩子们都搭进来呢?”韩沐伯一边轻吹着杯口一边说道。


“那你这些业务也没有避讳他。”Roi看着韩沐伯在杯口的蒸汽里显得模糊的脸。


“没什么可避讳的,也避讳不了。”韩沐伯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佩瑶刚刚出来混的时候他还很小,那时候我们还什么都不是,当时他就知道帮佩瑶找绷带了。”


Roi看着左叶渐渐显露出棱角的下颚骨,说道:“我弟弟也是,我刚入行的时候干活还不够干净,经常受伤,有的时候一身狼狈就回去了,他就一边哭一边给我找药箱,还问我疼不疼。那时候看着他哭成那个样子也想过不干了,可是当时如果不做这些,又靠什么养活他呢?哭总比饿着好吧。”Roi想到这里,觉得左叶的侧脸某些地方和秦子墨的的样子重合在了一起,他顿了顿,又问道:“那以后你计划怎么办?”


“我想送他出去,到国外念书去。”韩沐伯看着Roi说道:“他还年轻,没必要跟我似的,像野兽一样活着。”韩沐伯顿了顿,又补充道:“他可以做人的。”


Roi沉默了一会:“这样挺好的,早做打算,不像子墨,我那时候没有办法给他做这些长远的计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只能给他钱,既不能多陪他,也不能像正常的兄弟一样带他出去玩,结果他从一开始的沉迷游戏,到后面打德扑,一步一步,陷在赌博里出不来,最后还把我拉上了贼船。”说着他看了韩沐伯一眼。


韩沐伯把自己喝了一半的茶水递给了Roi,他看着他说道:“既然上来了,就别下去了。”


Roi看着他的眼睛,细长优雅的弧度,弧度里夹着一丝光芒,一丝几乎要让他觉得温柔平和的光芒。


Roi下意识的就要接过那半杯温茶,他抬手却碰到了他圆润指甲,Roi猛地把手抽了回来:“我只是为我弟弟还债。”说完他看向窗外,盯着不断飞驰而过的高速路护栏,野兽是不会有温柔,也不会有平和的,他想到。


韩沐伯也不再说话,只是继续喝茶。




车开了很久终于到了一座不甚闻名的山脚下,路边挂着棕色的景点指示牌,上面写着揽翠山风景区。但是车绕开了山门,沿着山脚向后山驾去,最终停在了一座不小的老旧院落外面。


“你在这等我一会。”韩沐伯对Roi说道:“我和左叶一会就回来,他这个表叔在乡下自得其乐,已经很久不见外人了。”说着就带着左叶走了,Roi目送这一大一小消失在漆面剥落的木门后面。


Roi倚着车门,看着青山,溪流,小院,嗅着风里的草气,突然觉得难得的惬意,他突然看到了没有腥味的生活。


什么时候退休了也买套这样的小院,搬过来养老挺好,Roi想到,子墨就不带了,他爱热闹,不喜欢这种地方,他在脑海里不断勾勒着侍花弄草悠然自得的场景,却又觉得没了弟弟,只剩自己,有几分寂寞。


他正想着,韩沐伯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向他,站的很近还没说话就先染上笑意,呼出的气混在风里吹到Roi脸上:“我刚刚走出来看你站在这就在想,你真好看。”


Roi脸颊微微发烫,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背靠车厢,已然无路可退,他还没想好如何从眼前暧昧的的氛围中脱身,韩沐伯就已经退后了一步,在两人之间留出了适当的距离。


“你觉得这环境怎么样?”韩沐伯像无事发生一样说道:“我每次来这边拜佛的时候就想,我以后要在这附近买个农家小院,退了休过来养老。”说完他看着Roi,就像在等他发言一样。


然而Roi只是站在原地,只觉得他的气息还氤氲在风里,不停的吹,吹向自己,吹皱一池春水。




“还有多远?”Roi问道。


“这才走了一半。”韩沐伯把手提袋放在石阶上,倚着一棵树喘气。


左叶蹦蹦跳跳的走远了,只听见远远地一声:“伯哥,Roi哥,快点啊,这有松鼠!”


韩沐伯一边应着他,一边无奈的冲Roi说道:“你说我这整天办公室里坐着,也不锻炼,这爬个山爬一半就不行了,要不你先前面去看看左叶吧,他一个人到处跑我不放心,一会再从山上滚下去了。”


“我看左叶好的很,你才是会从山上滚下去那个。”Roi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你那包挺沉的,要不我帮你拎着吧。”


“那不行。”韩沐伯喝了几口水说道:“这是给寺里的,自己背上去才心诚。”


“你贩毒的,罪大恶极的买卖,还信这个?”Roi忍不住嗤笑道。


韩沐伯把矿泉水塞回给Roi,拎起包说道:“你听说过君士坦丁大帝吗?”


“我历史不好。”Roi诚实的答道。


韩沐伯一边走一边说:“他是一位罗马皇帝,也是第一位基督教皇帝。”石阶渐斜,他用手扶着山壁:“说不上是什么仁君,甚至可以说是颇为残暴,也不是什么纯粹的基督徒,他虽然宣称自己信仰上帝,但是他在临终之前才受洗,因为他认为在人生最终的献祭中洗涤罪恶,才能让他带着清白之躯进入天堂,挺会和上帝讨价还价的。”


Roi走在前面回头拉了韩沐伯一把。


“但是他是基督教的圣人,就因为他承认了基督教的合法地位,并将罗马帝国基督化。你看,仁慈,虔诚,毫无用处,只有权力和金钱才是登仙化圣的敲门砖。”韩沐伯撒开了他的手,冲远处又跑回来的左叶招了招手。


“那你拜佛是为什么,向往西方极乐,想和佛祖讨价还价?”Roi没有看韩沐伯,而是盯着左叶跑来的方向,看着他的脚步。


“我有所求。”韩沐伯的声音有些轻,Roi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侧脸在山海间显得有些缥缈。


“你们好慢啊,哥哥。”左叶已经跑了回来:“快点嘛,我在前面还发现了一个鸟窝,特别大。”少年用手比划着,他的脸颊泛着红,额头也汗津津的,但是眼睛闪着光,不太整齐的牙齿随着笑容露了出来,似乎在宣告他仍旧稚气未脱。


“鸟又不是正在搬家,慢点走也还在,但是你伯哥已经走不动了,你还不扶着他?”Roi笑着说道。


“啊?伯哥你走不动啦?”


“你别听你Roi哥的,我就是休息一下,没事,你先前面给我探探路,看看除了鸟,松鼠还有什么。”韩沐伯摆了摆手,又补充道:“你慢点啊,别摔着。”


左叶应着很快就跑远了。


“应该把你弟弟带上。”韩沐伯说:“他跟左叶搭个伴我看挺合适,也有个照应。”


“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Roi说道:“他要来了更不省心,还得左叶照顾他。”


正说着,韩沐伯的电话响了,他打开电话,静静的听着,偶尔发出肯定的声音,没多会,他扣了电话,转向Roi:“佩瑶说他们把姓艾家的老二做了,现在应该已经是水泥块了。”他说完又笑了一声,有些阴鸷:“初一十五拜佛果然没错,我这香还没敬呢,福报就来了。”




等他们到了顶,Roi终于看到一座青砖小庙,没有红墙金瓦,但是古朴雅致,十分安静,并无游人出入。


韩沐伯带着他走了进去。


刚到门口就有穿着暗黄僧袍的小沙弥来接引:“韩施主,里面请。”


“挺熟的啊,你这是真的想当圣人?”Roi小声对韩沐伯说道。


韩沐伯只是笑,没有回应。


韩沐伯走进大殿,从沙弥手中接过香先递给了Roi,然后是左叶,最后才是自己。


Roi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他仰头只看见一座有些褪色,但依旧宝相庄严的佛性正垂目悲悯的俯视他,竟多了几分紧张,只得学着韩沐伯和左叶的样子,麻布的蒲团上跪倒。


韩沐伯跪在蒲团上,恭敬的将香举在额前,又拜了三拜,他将香插好后,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走了出来。


“静慧方丈。”韩沐伯向老者微微颔首。


“韩施主交代的事老衲已经准备妥当了。”


老者话音刚落,韩沐伯便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颇为华丽的锦盒和一个方正古朴的木盒。


“黑檀念珠,方便方丈诵经修行。”韩沐伯打开锦盒,一串温润微亮的黑色佛珠躺在金色的织锦之中。


接着韩沐伯又打开木盒:“这尊缅甸玉佛,我希望能留在贵寺供奉,加持恩泽。”木盒里躺着一尊通体无暇的白玉佛造像,线条流畅,雕工精湛。


Roi见惯金钱往来也震惊于韩沐伯的出手阔绰,然而他发现这座小庙的方丈不动声色,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让小沙弥收了韩沐伯的厚礼。


“多谢韩施主。请两位先休息一下,我去取来红纸,好添灯盏。”老人说完,就转身离去,只留下三人在古旧沉郁的大殿之内。


左叶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始在院子里四处打转,而韩沐伯只是专心的看着案台上摆着的一盏盏油灯。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韩沐伯突然开口,并没有看他。


“什么?”Roi抬眼看向他的背影。


“你说你上了贼船。”韩沐伯顿了顿又说:“我一直觉得人生就像是在无边苦海中行船,船下是孽海深渊,船上是业火焚身,我们只是在水火之间苟活。”


韩沐伯说着,在一片油灯的柔光中转了过来看着他:“只是我在想,如果和你一起,也算得上是苦海慈航,能得一丝慰藉了吧。”


Roi觉得那些灯光在无限的扩大,举火燎天,快速席卷了每一个角落,然而他不觉得炙热和焦灼,只觉得亮的晃眼。


就在Roi晃神的时候,方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有红纸笔墨。


“请这位施主,写下姓名生辰。”


Roi看了看转向韩沐伯:“这是干嘛?”


“我在这给左叶,佩瑶和我自己供了三盏长明灯,求个平安。你上次受伤之后我就在想,应该给和你弟弟也供上,给你供我心安,给他供你心安。你把你和子墨的姓名,生辰写在这,方丈就会再添两盏长明灯,早晚还会给你俩诵经。”韩沐伯说道,语气温柔平和。


Roi看着托盘没有动笔:“我入行以后就只用Roi这个称呼了。”


“你要是不愿意,就用Roi吧。”韩沐伯说道:“其实我也是图自己心安。”


方丈开口道:“名字只是俗世代号,不必拘泥与此,心中有佛,便事事长明。”


Roi转头看向韩沐伯,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叫秦奋,奋斗的奋。”


TBC

利子。

《后来。》

五    其实真正幼稚的人是你 

Justin心里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全都来自同一个人,来自朱正廷,他最爱的—哥哥。Justin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他最讨厌哥哥这个称呼,这个称呼代表着,他们是绝不可能的,甚至只能顶着哥弟的名义做着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梦。 

是,我是很想你,并且我保证,我可能会一直想你。 

但是我累了,我也会有会累的时候。在别人面前我总是一副很酷的样子,但是在你面前,我能多幼稚就有多幼稚。 

可是现在的我,你发现了吗?我已经变得很成熟了,我真的成为你口中说的“我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可爱稚嫩的我...

五    其实真正幼稚的人是你 

Justin心里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全都来自同一个人,来自朱正廷,他最爱的—哥哥。Justin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他最讨厌哥哥这个称呼,这个称呼代表着,他们是绝不可能的,甚至只能顶着哥弟的名义做着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梦。 

是,我是很想你,并且我保证,我可能会一直想你。 

但是我累了,我也会有会累的时候。在别人面前我总是一副很酷的样子,但是在你面前,我能多幼稚就有多幼稚。 

可是现在的我,你发现了吗?我已经变得很成熟了,我真的成为你口中说的“我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可爱稚嫩的我了。” 

你还满意吗?朱正廷。虽然你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但我知道,你心里也很难过吧,不然,你不会故意忽略我的离开。在我忽略你的那段时间里,你先是对我进行示好。后来看示好没有用,于是你便开始只能开始忽视我的存在。对于忽视这件事,很奇怪,我们两个都做的很好,密不透风。

你以为像我对你一样对我,你就不会难受了吗?你不是要走吗,那我决定比你先走。于是我们的小贾,在录制《奇妙的食光》一半还不到的时候就请假了。 

节目组请来了“小黄人”黄新淳还有“小狐狸”李希侃来帮忙。Justin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小鬼提议玩一个游戏,就是把纸杯从一个纸杯里吹到另一个纸杯里,分两组进行比赛,谁先吹进纸杯,谁就赢。 

最后是正正那一组的磊子先吹进纸杯里,大家都在笑小鬼自己说的提议,自己都没吹进。只有黄明昊心里是杂乱的,看着正正笑着开心的离开餐厅,估计他还不知道,明天我就要走了吧。 

怎么办,都不能好好告别了,其实也很感谢这个游戏,因为,我也没打算好好告别。可是就算心里多乱也只能收拾好心情,去打扫厨房了。Justin不想任何人发现他的表现,于是唱着董又霖的《一个人去巴黎》的调子,然后改了歌词。 

其实Justin心里想,不管怎么想,怎么听,这首歌都能表达一点我的心情,用纸杯捂住嘴巴,唱出来的歌曲,是不是有了一些诙谐的味道,那么你就当我在搞笑吧。 

就像小丑一般的我,看着你光鲜亮丽,看着你变成万人迷。

是在下输了,是我还在期待什么,而你已经在往前走了。所以这一次,原谅我,我想先走一步,就算我们的时间进入了倒计时,也是你先不珍惜,也是你,算了不说了,反正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不管我开不开心,只要你一声令下,星星还是月亮,我都会尽力。 

不过我忘了说,其实真正幼稚的人是你吧,朱正廷,仗着自己年纪大,好像懂很多的样子,其实自己多愁善感,明明很多时候,害怕的要死,却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看着真让人生气,还有—心疼,看着你胳膊上的那些伤,每一次我都想轻轻抚平。 

我把自己变得更好,只是为了配上更好的你。无人像你,那么上心。我是真的很爱你,爱到我自己都害怕。 

除了退一步,我再也想不到更好的对策。你一对我笑,我就开始犯傻。幼稚的人是你,我陪着你闹,你笑,只是希望你开心一点。 

朱正廷视角: 
     
     Justin最近变了很多。不再跟我亲近了,也觉得我很幼稚。 

    其实他在想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爱谁,好像谁都爱,好像又谁都不爱,我承认Justin在我心里是特别的,但是我觉得应该还没有到必须要恋爱的地步。

  我有点搞不懂我自己。可能我从小就被宠惯了吧。就是很多小脾气我都有,但是我绝对不是使性子。 

    有时候我装傻只是希望大家都开心一点,有时候我充满野心,只是不想让支持我的人失望。我会曲解别人的善意,也想勇敢做自己,可是黑我的人还是一波又一波。 

    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我还是想尽力做到最好。对得起那些支持我的人。 

    Justin,其实我一直把他当弟弟来着,没想过别的。 

但是希望他开心是真的,他们总说我老,搞得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毕竟在这么一群青春洋溢的练习生里,自己的年纪真的不算小。所以之前一段时间压力真的很大,我知道Justin的压力也很大,可是我们的压力不是一回事,他是担心他追不上我,我们的差距太大。 

我是真的很担心,我还出不了道,算上在韩国的那次,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参加类似选秀的这种比赛节目了。我是真的很怕,我这次又失败,我该怎么办?去当个舞蹈老师? 

可是我不甘心,我下了很大的赌注,我必须赢,当然我也希望Justin跟我一起出道,但这是对于过去的纪念,是兄弟之间的陪伴,是一种信念,也是一个约定,但是这不代表任何爱情上的含义。

这只是我心里美好的祝愿。我从来没有让Justin喜欢上我,我只是把他当小弟弟一样,哄着。 

可能是我没想到吧,有一天孩子也会长大,弟弟当然也会。 

是我没有关注到他的变化,依然我行我素,给了他伤害,我很抱歉,我有时候希望他快点长大,有时候又害怕他真的成长到什么都懂。 

我怕他需要我,又怕他不需要我,就是这样一种纠结的心情吧。 

你还是长大了,时间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从小孩子慢慢长成青少年了。总有一天你会变成大人,现在你已经在练习大人的模样了,不是吗。 

长大并不好,你要学会所有的一切,那些肮脏的不堪的东西,你都要学会接受了,你会消化好吗? 

或许当你长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很多事吧。人要学会克制,特别是爱,一定要克制。

还有,很多事是没办法改变的,就算你知道结果,过程还有开头,你也只能选择,照着它发生的轨迹去做。这才是人生。 

黄明昊,希望,未来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也能好好照顾自己,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要红,就要狠,要绝情一点,要大度一点,要学会一个人做自己的英雄。 

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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