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ATTENTION : 
CP是Kovacs × Ortega

发生在s1结尾多年后的故事，关于两人的重遇。Kovacs没换体。
第二人称，主视觉是Ortega。

清晨02：41。

你睁开眼睛，迷茫的思绪指引你的手指去碰触电子手环上的开关。微暖的肌肤与金属质感相触，你的眉毛轻微地抖动一下，很快又恢复原样。只不过是停留在电线杆上的鸟儿突然飞走了，什么也没发生。

你的头脑中浮现出残缺的画面。你几乎记不清上次见到鸟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透明四方体在你眼前小幅度跳跃，片刻后莹蓝色的光填满了你的眼瞳。显示时间变化的小球浮起来又沉下去。你的视线追逐它移动，眼看残缺的形状变得圆满，逐渐消失，又重新出现，周而复始。夜深，当一切近似于静止的时候，时间还像小河一样在房间里静静流淌。好一会儿，你盯着小球发呆，看着它在屏幕上边自由自在地浮浮沉沉。你恋恋不舍地关闭显示屏，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矮桌上的蜡烛早就熄灭了，融化的蜡凝固后又在烛台底堆积成奇怪的形状。昏暗的落地灯点亮了墙角一隅，剩余的部分隐藏在阴影里，只有轮廓依稀可见。你还不曾好好打量过这里，之前来这里都是，呃，公事公办。不过你估摸着它和第一次见到的样子差不多。就好像单单剩下这个房间被完好保存下来，再精美地呈现在你眼前。这种感觉很奇怪。你穿过连片的红白瓷砖，在汪洋大海中留下一串不可寻的踪迹。抽水马桶的声音在你耳边嗡嗡作响。你来到浴室的镜子前，凝视起这张脸­——局部特征过于鲜明的五官拼凑在一起显得有些不相协调。光洁的额头下横踞着两撇粗黑浓密的眉毛，深色的眼珠仿佛能捕捉所有蛛丝马迹。有时它们被形容为过于凌厉，而你对此不以为然。你的脸颊不复往日的光滑红润，饱满的嘴唇也像久置的水果一样产生脱水迹象。你不指望这具身体永保新鲜，可是当它被贴上衰老的标签时，就好像打开一听罐头，发现里面的固体混合物远不如宣传包装上光鲜亮丽。

乏善可陈。

这是你唯一想到的形容词。你在跟无形的敌人作斗争。时间用摧枯拉朽的力量压倒你，殊不知陌路境迁，遭遇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哪怕这样，多年以后你和他再次相遇，他带着残存的记忆和感觉方式重新出现在你眼前时，你没有办法对他置之不理。你们在彼此的生命里产生短暂交集，而后错开，像平行线一样互不相干。你一度以为这些痕迹会随季节变更的大雪掩盖。冬去春来，谁也不曾记得积雪在那里消融。但是当他凝视着你的眼睛的时候，你就知道回旋的因子变换不停，它们不断上升，却始终都在那里。你爬到床上，被子底下是他温暖的身体。活的，不是死的，冷冰冰的。你阖上眼皮，想到数小时前他怀抱着你在镜子前细细打量这副身体时，耳边传来的呢喃低语诉说着它不失年轻与活力。

你徒劳地抓住枕头上垂下来的流苏，把精美布料皱巴巴地拽在手心里，好像这样能够带来安全感。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也好，半刻钟也罢，你想在这个夜里找到安宁，找到一种可以让人放松的感觉。昨日的梦境已成过去，你只想紧紧抓住此时拥有的一切。你不由自主地把视线投向他。Kovacs的眼皮紧紧地阖着，大片裸露的胸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有一瞬间你想到了浮在海里睡觉的鲸鱼。

某种大型生物，也许。

你找不到更为贴切的比喻，这只是一种直觉。你翻了个身，依偎到他身边。他的眼珠在青灰色的眼皮底下转动，那对不算深邃的眼睛被一片阴影覆盖。这可怜的人一定是累坏了。他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什么，你不清楚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仅仅处于浅眠状态。“Ortega?” 他把手掌覆盖到脸上，好一会儿才移开，把视线聚焦到你身上。

“几点了？”

“还早着呢。”

他听罢，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你感觉到他有力的胳膊轻轻圈住你的腰。你想让床头灯再亮一会儿，这样就可以再仔细地瞧瞧他。他的脸被光与影一分为二，小心翼翼地描摹出分界线，让彼此不必混淆。几缕额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在眼翼打下细密的影子。你把他的头发拨到一边，随后指尖轻触眉心的纹路，让它舒展开来。他左边的脸上还有一处淤青。此处施工。你尽可能小心的绕开它，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他微微皱眉。

“我弄疼你了吗？”你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没有。”

“那就好。”

你的手腕被牵制住，片刻后感觉到一阵柔软又湿漉漉的触感。他的眼皮动都没动，好像这一切不曾发生。你默不作声地挤到他怀里去，Kovacs以一个更紧密的姿势迎接了你。

去他的明天。你在脑子里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愿夜晚在静寂中沉睡，并且永不醒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