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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丧心怎么病狂

【all赵远舟】不会死但是会疼

  如果大妖一直在默默忍耐疼痛

   接正文

    云光剑穿进了胸口,鲜血便像不要钱般从赵远舟的嘴角溢了出来。

    卓翼宸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赵远舟也不管什么,使劲的拽着云光剑又狠狠的往自己身体里一推。

    他这么跟小卓大人在这里耗着只会白白浪费时间,不如早一点让卓翼宸刺自己一刀,一边缓解一下心中的恨意,一边也要让他清楚的意识到现在的他是杀不死自己的才能继续聊下去。

    ...

  如果大妖一直在默默忍耐疼痛

   接正文

    云光剑穿进了胸口,鲜血便像不要钱般从赵远舟的嘴角溢了出来。

    卓翼宸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赵远舟也不管什么,使劲的拽着云光剑又狠狠的往自己身体里一推。

    他这么跟小卓大人在这里耗着只会白白浪费时间,不如早一点让卓翼宸刺自己一刀,一边缓解一下心中的恨意,一边也要让他清楚的意识到现在的他是杀不死自己的才能继续聊下去。

    赵远舟笑着开口:“怎么样小卓大人,我都说了你杀不死我。”

    卓翼宸愤恨的抽回云光剑:“我迟早有一天会将你斩于剑下。”

    “恭候。”

    最终还是范瑛做主让赵远舟加入起来辑妖小队。

    他们大妖妖力强横,尤其是赵远舟,身上不仅承载着时间的戾气,在他的内丹中还是世界上最后一段无烬木。

    这段无烬木只会让他不老不死,可是受过的上,尝到的痛却不会少分毫。

    就连用妖力治愈疗好的伤都无法减轻身上的疼痛,说到底,如果受伤还是会和人类一样,疼痛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消磨。

    在几千年里漫长的时光中,赵远舟原本并不觉得着有什么,因为他作为大妖很少有人能伤害他,即便是有,也寥寥无几的都是隐于世间的上古妖,那些妖早已避世,很少会与妖起冲突,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赵远舟。

    但是自从来到辑妖司之后,赵远舟三天两头的就要受点小伤,一开始是卓翼宸盯着自己非要给他父兄偿命,都说了杀不死非得要让他白白挨痛。

    紧接着就是文潇的小刀,动不动就给他来上一刀,明知道他会疼还要这么对他。还有裴思婧的弓箭,整个辑妖司里,除了没有战斗力的白玖,谁都能给他来上两刀子。

    但是痛疼不会散去,就像雨天呕积的雨水,越来越多,慢慢的,汇聚成了一个池塘。

    赵远舟饮下玉壶里最后一口水,那水不止可以缓解戾气,还可以抑制他身上的疼痛。

    他躺在辑妖司的假山上,可能是因为雨天,他疼的比以前更加厉害了。喝完最后一口水后甚至懒得动弹。

    庭院里的月光明亮的很,赵远舟不禁感慨道,年纪轻轻就得了痛风啊。

    “大妖,你又偷懒了不是,这次被我抓了个正着吧。”

    白玖从药堂里面走出来,身上还背着比人还高的医药箱。

    赵远舟疼的不想动,但是看见弟弟还是想调笑一番,于是他侧过身:“呦,这么大个医药箱,背的动吗你?”

    听他这话白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上次都是因为我才害小卓大人受伤,我这次把什么药都带上,下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卓大人的。”

    “小没良心的,你怎么不想想我呢。”

    白玖像一根炮仗一样瞬间被点燃:“说谁呢你,你妖力这么厉害,还需要我帮忙吗?而且我不是给了你治伤的药嘛,这些都是留给小卓大人的,你不许觊觎。”

    “行行行。”赵远舟瞬移到平地上,稳稳的站在白玖的身后:“好好好。”

    “跟你文潇姐姐一样,都是没有良心的。”

    说罢赵远舟就甩着大袖离开了。

    白玖留在原地看着他有些怪异的走姿,突然好像想到点了什么。

乌鹿木齐(屁股拉黑!)

【郭蒲】性别不要卡得太死

*一个A装O,O装B的,娱乐圈小甜饼。


*部分ABO设定为私设


Summary:原来蒲熠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郭文韬也。


【九】


1.


因为甄凡的事,剧组需要找新的演员来填补甄凡的空缺,于是整个剧组的拍摄进程也被迫调停,郭文韬意外得到了几天假,连带着蒲熠星也不用再每天跟着跑剧组,最重要的是,他终于不用每天都像是搬了一回家的,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提去剧组了,也算是放假了,但这个假放得,显然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蒲熠星,等会...

*一个A装O,O装B的,娱乐圈小甜饼。

 

*部分ABO设定为私设


Summary:原来蒲熠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郭文韬也。

 

 

 

【九】

 

 

 

1.

 

因为甄凡的事,剧组需要找新的演员来填补甄凡的空缺,于是整个剧组的拍摄进程也被迫调停,郭文韬意外得到了几天假,连带着蒲熠星也不用再每天跟着跑剧组,最重要的是,他终于不用每天都像是搬了一回家的,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提去剧组了,也算是放假了,但这个假放得,显然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蒲熠星,等会记得去门口给草坪浇水。”

 

 

“好的韬哥!”

 

 

“蒲熠星,午饭做好没啊?都一个小时了?”

 

 

“马上好!”………再给一个小时绝对好…………

 

 

“蒲熠星,帮我从冰箱里拿瓶矿泉水。”

 

 

“好!”

 

 

“蒲熠星,煮杯咖啡送到我房间。”

 

 

“好………”

 

 

总之这几天家里的画风,基本上都是郭文韬每天都在“蒲熠星蒲熠星” ,而蒲熠星每天都在“好好好。”

 

 

蒲熠星:感觉我放假了,但又没完全放。

 

 

“韬哥,你还记得你上次说的,要给我放一天假吗?”

 

 

蒲熠星把新鲜煮好的意式浓缩,放在郭文韬面前的桌上,咖啡还冒着腾腾热气,可正坐在桌前一边弹着吉他,一边用铅笔画谱的郭文韬,在听完他的话后,表情突然冷了下来。

 

 

“怎么?你要请假?”

 

 

“就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我一个学妹有东西要给我,刚好她这两天放假,就问我有没有时间见一面?”

 

 

“你不是说她会寄给你吗?”

 

 

蒲熠星看着那人已经微微皱起了眉,以他这段时间和郭文韬的相处,对那人的了解来看,这是那人生气的前兆。

 

 

“本来是要寄的,但那个东西出了些小问题,她又改了一下,所以就耽搁了。”

 

 

郭文韬听完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向站在他旁边,正望着自己故意笑得十分乖巧的蒲熠星,对方明明笑得很可爱,可他还是觉得很糟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请?”

 

 

“明天可以吗?”

 

 

“请多久?”

 

 

“明天一天。”

 

 

“这么久?!”

 

 

蒲熠星:不是你答应的一天吗?少一秒,少一分钟,当然都不能算一天啊!

 

 

蒲熠星听着郭文韬突然提高了音量,再看着那人一脸的惊讶,仿佛当初答应给自己一天假的人不是他一样。

 

 

而郭文韬也没再接着说什么,可蒲熠星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那人对于自己请假的事,非常的不情愿。

 

 

 

“你你……你请一天的话……我要怎么办?谁给我煮饭啊?”

 

 

郭文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结巴了,只是一想到蒲熠星要请假,他就觉得很不顺心。

 

 

“这……”蒲熠星愣了愣,即使他接下来说的话字字有理,可他的语气还是很怂,“我都请假了…这些就不归我管了吧………”

 

 

管你明天是自己煮饭还是叫外卖,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本大爷明天也要请假。

 

 

当然,最后这句话蒲熠星没说出来,毕竟他只是想请假,并不是不想干了。

 

 

“反正放假,你也可以约朋友出去吃饭。”

 

 

蒲熠星见那人依旧没有松口的样子,压住心里的不悦,继续哄着那人,却看到那人在听完他的话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冷了下来。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那种朋友。”

 

 

郭文韬回答得很平静,可蒲熠星却听不太明白。

 

 

“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郭文韬没有看他,只盯着桌上的咖啡看,像是在发呆走神,连说话的声音,也轻得像是飘在空气中的热气,“我Alpha的身份不能让别人发现,所以峻纬不让我和太多人接触,所以我哪有什么朋友。”

 

 

 

郭文韬的回答,一时让蒲熠星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在那人假扮Omega的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些事,更没想到那人会如此坦诚的告诉他。

 

 

“小齐……不是你朋友吗?”

 

 

“公司里我也就只跟小齐最好了,可因为要隐瞒Alpha的身份,我也不能和他太多接触,至于公司的其它人,要么和我不熟,要么和我不合,你看甄凡就知道了。”

 

 

“怎么会呢……”

 

 

不是……这郭文韬是核桃吗?怎么人人都想盘他啊………

 

 

蒲熠星有些想不明白,虽然他整天在心里吐槽郭文韬,但他很清楚那人绝不是什么坏人,相反,尽管那人看起来性格很差,脾气很不好,但这些都只针对那些主动与他为敌的人,就像自己即使欺骗了那人,郭文韬也依旧会为了他,一脚踹翻甄凡。

 

 

郭文韬是个很不错的人,蒲熠星看得出来,这样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像甄凡一样针对他呢?

 

 

想到这里,蒲熠星居然在心底里生出了几分对郭文韬的心疼。

 

 

“韬哥,你别在意,一定都是因为………”

 

 

郭文韬:“因为我太优秀了吧。”

 

 

蒲熠星:“嗯????”

 

 

郭文韬:“没办法,优秀的人总是会遭人嫉妒,我能理解。”

 

 

蒲熠星:我TM都在心疼些什么………

 

 

 

 

 

2.

 

 

“韬哥,我走了。”

 

 

“嗯………”

 

 

郭文韬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电视遥控器,电视上放着综艺节目,主持人拋的梗,配合着后期背景里的笑声,整体喜剧效果拉满,可郭文韬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却是一脸苦大深仇的表情,听到蒲熠星高兴得连音调都上扬了的和自己道别,他回应的声音更加有气无力了,和站在门口背着包正打算出门的蒲熠星,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韬哥再见。”

 

 

看得出自家老板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担心祸及殃池的蒲熠星,生怕那人一个不高兴就反悔了,说完再见后,就健步如飞的出了门。

 

 

 

当蒲熠星到达和月月约好的餐厅时,那人已经坐在座位上等他了,看见他进来后,就笑着冲他招手。

 

 

“师哥!这里!”

 

 

“等很久了吗?”

 

 

蒲熠星走过去,坐在了那人的对面,把身上的背包放在位置的旁边,因为郭文韬的别墅离市区太远,所以他已经提前一个小时出发了,没想到月月来得比他还早。

 

 

“没有,我也刚到,”月摇摇头,一边贴心的给那人倒茶,一边问道:“你怎么今天突然有空了?你那冷血的变态老板终于良心发现,舍得放你假了?”

 

 

“你别胡说……”蒲熠星几乎是下意识的维护起了郭文韬,“我老板人挺好的……”

 

 

“嚯,稀奇了,”月月听着对面那人小声,但认真的反驳,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你之前每天都在微信上吐槽你的新老板,说他多么的冷血无情,说他是怎样每天压榨你这个初出茅庐的社畜的,今天怎么突然替他说起话来了?看来有故事啊?”

 

 

“故事?”蒲熠星不自然的愣了愣,随后支支吾吾的反驳道:“才没什么故事呢……我和他能有什么故事啊……”

 

 

虽然蒲熠星嘴上不肯承认,但他此时此刻脑海里不自觉浮现的画面,全是那天郭文韬在甄凡面前替他解围的样子,以及在那个落雨的瞬间,那人主动从他手里拿过伞替他撑开,和他一起走在伞下的画面。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还笑得这么荡漾?”

 

 

回忆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五根手指打断了,蒲熠星抬眼看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五根手指,手指的主人此刻正笑得一脸暧昧的看着他,蒲熠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得那么出神,居然是在想郭文韬。

 

 

而且他还想到那人笑了?

 

 

这个发现让他一瞬间在月月面前慌了神,他不自然的回避了对方的目光,为了掩饰尴尬的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后,生硬的的转移了话题。

 

 

“你是不是换发型了?”

 

 

蒲熠星看着对面那人暖色的卷发,他记得上次见面时,对方还是直发来着

 

 

 

“对啊,”果然,女人一提到关于打扮的话题,总时格外的有兴致,月月顿时忘记了刚才的话题,一心只想着炫耀自己的新发型,“这是我昨天新做的,好看吧?”

 

 

“怎么?为了见我特意打扮的?”

 

 

刚才被自家小师妹调侃后,蒲熠星抓住机会的就给调侃了回去,没想到月月听完后立马收起了笑容,生怕他误会的对他解释道

 

 

“你想多了!才不是为了你嘞!我是为了过些天和白鹭老师的面基好不好。”

 

 

“白鹭老师?面基?”蒲熠星皱眉,表示自己没听过的东西又增加了,“什么东西?”

 

 

“就是见网友啦,”看那人一脸懵圈的表情,月月换了一种比较通俗的说法,“我过几天要去见一个在网上认识了很久的,我们圈的写手老师,所以才特意去换了新发型,还做了美甲,只可惜新做的美甲翻车了……”

 

 

月月伸出自己的十个手指头,在蒲熠星面前委屈的晃了晃,蒲熠星听完那人的抱怨后,第一反应却是对着那人惊呼道。

 

 

“什么?!你还没开学?十一都过了!这马上要到十一月了!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暑假玩了四个月了都?”

 

 

“哪有四个月?才三个月零九天好不好。”

 

 

听完月月的纠正,蒲熠星表示自己的心情并没有一点变好,月月看他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无意中,狠狠的伤害了一个社畜弱小的心灵,于是赶紧补充道。

 

 

“不过我也玩不了多久了,我下周就要开学了。”

 

 

蒲熠星:“太好了,你终于要开……”

 

 

月月:“不过我们十二月底就要放寒假了。”

 

 

蒲熠星:毁灭吧,万恶的学生党。

 

 

“师哥,我还是先把礼物给你吧,”结束了这个对社畜来说,极其不友好的放假话题后,月月总算想起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包,开始在包里翻翻找找,“我告诉你师哥,这件礼物我保证你绝对喜欢!”

 

 

“是什么啊?”

 

 

关于这份礼物,蒲熠星都不知道听那人吹了多少回,按照月月说的,这份入职礼物,是她本人亲自画稿设计后,再找认识的工作室制作的,百分之百的原创,是绝对的独一无二的限量款,所以蒲熠星其实还蛮期待的。

 

 

所以……

 

 

现在谁能告诉他……

 

 

这串有着三个长着猫耳朵和猫尾巴,却长着人脸穿着人的衣服,看起来人不人猫不猫,并且长得都快要到肚脐眼的钥匙扣………

 

 

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去!”蒲熠星惊呼道:“这钥匙扣怎么这么长了!”

 


“这叫串串乐,”月月看着对面那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大呼小叫的模样,有些嫌弃的默默翻了个白眼后,再认真的跟对面那人解释道:“这是三个钥匙扣串在一起的,当然长了,而且你仔细看上面的这三个卡通形象,看出来是谁了吗?”

 

 

月月突然笑得意味深长又神秘莫测起来,还担心那人看不清的,又把串串乐往那人眼前递了递,蒲熠星真就认真的研究起了面前这串长不拉几的玩意儿,以及上面那三个人不人猫不猫的神奇物种,最后对着眼前满脸写满期待的礼物创作者,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蒲熠星:“猫……猫妖?”

 

 

月月:“…………”

 

 

“这是韬韬!”

 

 

“韬韬?”蒲熠星表示有触到自己的知识盲区,“是什么新的卡通人物吗?像喜羊羊与灰太狼那种?”

 

 

“是郭文韬的韬!”月月几乎是输出全靠吼的,向对面那人正式的,认真的又激动的,介绍起了自己手上的原创,“你没发现这三只猫的造型,都是韬韬在蜜桃里穿过的造型吗?还有最后下面这串金条,对应的就是节目里每次嘉宾逃脱成功后,节目组会奖励的金条,你不知道我们韬韬是这节目里的金条王吗?!”

 

 

“对不起……我还真不知道……”蒲熠星看着对面人手里拿着钥匙扣,都快要杵到自己的眼镜镜片了,他不自觉的战术性往后仰了仰,“而且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是猫耳朵和猫尾巴?”

 

 

虽然郭文韬在外人面前的确装得像只温顺的猫,可月月这个坚定不移的,相信郭文韬是Alpha的真爱粉,不至于也会被蒙骗吧。

 

 

“因为我们韬韬很喜欢猫啊,他有两只猫呢,一个叫汤汤,一个叫露露,一儿一女。”

 

 

“他有猫?我怎么不知道?”

 

 

蒲熠星在郭文韬家住了这么久,别说是两只大活猫,他连猫毛都没见过一根,况且看郭文韬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耐心养猫的人啊。

 

 

“没关系,你刚入坑还是新粉,以后有没什么对韬韬好奇的尽管来问我,”月月又说了一串蒲熠星完全听不动的话后,把钥匙扣郑重的放在那人手中,抬头冲着眼前还处于懵圈中的人,笑眯了眼睛,“师哥,你现在就把它串上吧,我想看看效果如何?”

 

 

“这………”蒲熠星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人甜甜的笑,“不用了吧……我回去再串………”

 

 

开玩笑!这玩意儿蒲熠星敢串到钥匙扣上吗?万一被郭文韬不小心看见了怎么办?

 

 

虽然蒲熠星觉得,月月对那人的这番刻画,已经精髓到了郭文韬本人看到后,都不一定认得出来是自己的程度。

 

 

 

“为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的礼物啊!”前一秒还笑得甜美可爱的人,下一秒就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对着蒲熠星做出一脸十分委屈受伤的表情,“你知不知道我画这个稿子画了多久?你知不知道这一串钥匙扣成本多高?工作室还要一百个才起做!为了你这一份礼物,我一共做了一百个钥匙扣呢!一串二十块!我为了你花了两千块人民币呢!”

 

 

“这么贵?”蒲熠星惊叹道,他自己也是从学生过来的,知道两千块钱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多么珍贵,他顿时就被感动了,“我串!我现在就串还不行吗!”

 

 

也不再去考虑会不会被郭文韬这个当事人发现,蒲熠星马上就当着月月的面,把有着三个郭文韬的钥匙扣,挂在了郭文韬家的钥匙上,一边套还一边用心疼的口吻,问道对面那人。

 

 

“那你一口气做了一百个多浪费啊,剩下的你要怎么办呢?”

 

 

“哦,这个你放心,”月月不在意的摆摆手,“剩下的我都让工作室放某宝上卖了。”

 

 

蒲熠星正在套钥匙扣的动作微微一顿。

 

 

“嗯??你不是说这个是只给我一个人的限量款吗?”

 

 

月月:“哎呀,你放心,我卖出去的那些都没有画猫猫,只有你这个才有猫猫的。”

 

 

蒲熠星:“那没有猫猫的一串成本多少钱?”

 

 

月月:“也是二十啊。”

 

 

蒲熠星:“那你卖出去的价格是多少?”

 

 

月月:“三十啊。”

 

 

蒲熠星:“别拦我!我现在就要把这人不人猫不猫的玩意儿给拆下来!”

 

 

 

3.

 

 

和月月吃过饭后,蒲熠星又带着那人去玩了附近的密室,两人玩了两个密室后,出来时天都已经黑了,两人又找了个火锅店,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快到十点的时候,才心满意足的结束了这场聚会,等到蒲熠星赶上回家的公车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还好,他总算赶上了回家的末班车,也算是很幸运了………

 

 

………才怪。

 

 

“先生……抱歉哈,我们车子出了些问题,现在没有办法开了,我已经联系总部派人来处理了,但您现在恐怕得下车了。”

 

 

蒲熠星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司机先生,满脸写着抱歉的冲着他这位目前车上唯一的乘客,解释了现在这个尴尬的状况,蒲熠星不安的抱紧了怀里的背包,看了一眼车窗外空无一人的公路,又低头看了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可现在这个站离蒲熠星要到的终点站,还有三个站的距离,更别说到了终点站后,他还得走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郭文韬的别墅。

 

 

“好……好吧。”

 

 

 

蒲熠星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但又无可奈何的下了公车。

 

 

“郭文韬到底为什么要住这么偏…这么远啊……”

 

 

蒲熠星一边脚上赶着路,一边嘴上也不忘喋喋不休的隔空抱怨郭文韬,他不知道对方的耳朵现在有没有被他念得起茧,反正再这么走下去,他的脚可能真的要起茧了。

 

 

而周峻纬的电话,是在蒲熠星走到终点站后,坐在站台上的长椅上歇脚时打来的,为了从背包里掏出响个不停的手机,蒲熠星花了些功夫,包里的东西太多,钱包手机钥匙,充电宝数据线全堆在一起,等到蒲熠星拿出手机接通后,周峻纬担心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阿蒲,怎么晚了你在哪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抱歉,周哥,我刚才在找手机,”蒲熠星不好意思的回道:“这么晚了周哥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怎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

 

 

蒲熠星苦涩的把自己悲惨的遭遇,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讲述了一遍,说完后他才意识到一件事,周峻纬怎么会知道他现在人不在家啊?

 

 

“不过周哥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人在外面的?难道你现在在韬哥家?”

 

 

 

“不是,”周峻纬否定了那人的猜测,“是文韬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请假去见朋友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让我打电话问你现在在哪?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郭……韬……韬哥让你找我的?”

 

 

“对啊。”

 

 

 

听着电话那头周峻纬肯定的回答,蒲熠星抱着手机一言不发的,足足愣了好几秒的时间,关于对方口中所描述的郭文韬这一串,像极了是在担心他的行为,蒲熠星感到又惊讶,又不可置信,还有某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从底深处密密麻麻的钻出来,他无法确切说明那是什么,但可以确认的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相反,这种感觉的存在意外还不错,还能让现在的蒲熠星,即使是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都能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他甚至心情好的,居然得寸进尺的对着周峻纬,抱怨起了郭文韬。

 

 

“那他怎么不自己打电话问我呢?还要麻烦你?”

 

 

“他没你电话啊,”周峻纬回道:“而且我说了把你的号码给他让他自己打,结果他说什么,哪有老板担心助理,亲自给助理打电话的?这不符合他这个大明星的风格。”

 

 

确实,尽管蒲熠星知道周峻纬看不见,还是在这边点点头,微笑着无声的表示赞同。

 

 

亲自打电话来询问自己的消息,这的确不像郭文韬会做的事,而周峻纬的话,也完全符合那人的一贯风格,蒲熠星甚至能透过周峻纬的转达,想象出郭文韬在说这话时的表情。

 

 

肯定又是满脸的不耐烦。

 

 

 

一想到郭文韬满脸不耐烦的,威胁周峻纬打电话给自己的样子,蒲熠星除了觉得更好笑了,竟也不觉得那家伙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有多么讨厌和欠扁了。

 

 

但周峻纬估计觉得是,蒲熠星从那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挂断的语气中,能感觉出来。

 

 

“那你既然没事,就早点回去吧,我先挂了,晚安。”

 

 

“晚安。”

 

 

蒲熠星起先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甚至还心情很好的,微笑着回应了对方的晚安,挂断电话后把手机重新放回背包里,从长椅上站起来,元气满满的打算继续赶路回家,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悟了。

 

 

“对啊!我干嘛不让周哥来接我!?”

 

 

蒲熠星抱着自己的背包,腿刚迈出一步,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啊?

 

 

居然就这么挂断了周峻纬的电话?

 

 

蒲熠星现在后悔得恨不得掐死自己,他重新打开背包,想要拿出手机再给周峻纬打回去,可翻到一半的时候,他又停下了动作。

 

 

自己和周峻纬好像也并没有多熟吧,真要让他打电话叫周峻纬这么晚还来接自己,蒲熠星还是有些社恐做不到的。

 

 

总之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蒲熠星宁愿自己走路回去,也不敢打电话给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让对方送自己回家。

 

 

于是,自己扔掉了自己手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蒲熠星,继续了自己深更半夜在郊外公路上的纳凉旅行,可在密室里疯了几个小时,又接着走了这么远的路,蒲熠星还真是有些累了,就连他的信息素隔绝剂,现在都已经失效了。

 

 

好想赶紧回家洗澡躺床上睡觉啊………

 

 

这是蒲熠星现在最大的愿望。

 

 

强烈到刺眼的车灯,就是在这时照到蒲熠星脸上的,他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挡在自己眼前,第二反应是,午夜时分,荒郊野外,怎么会有车这个时候路过这里,按照郭文韬说的,这附近能住人的房子,就只有那人一人的别墅。

 

 

所以当郭文韬的声音响起时,有些情理之中,又在蒲熠星的意料之外,他甚至怀疑可能是自己累出了幻觉。

 

 

“蒲熠星!现在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外面瞎逛?”

 

 

可这熟悉的暴躁的声音,绝对百分之百出自郭文韬,而当那人走到蒲熠星面前,用力的一把打开他挡在眼前的手时,这熟悉的疼痛感更加让蒲熠星确定,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盯着自己,身上还穿着家居服的人,的确是郭文韬。

 

 

“你怎么来………”

 

 

“峻纬说你回家时公车出故障了,”郭文韬没等蒲熠星话音落下,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他说你一个人在走路回去,蒲熠星你是不是傻啊?这么晚了你一个Omega在外面瞎晃悠什么呢?”

 

 

自从甄凡那件事后,面对着四舍五入算自己恩人的蒲熠星,郭文韬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暴躁了,虽然那人昨天来请假时,他心里也不是情愿的,可当夜幕降临后,郭文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睁睁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点一点流走,可门口始终没有传来半点动静时,他内心的不愿意开始渐渐放大,变成了其它更加不安的情绪, 有因为蒲熠星这么晚还没回来的愤怒,也有因为那人这么晚还没回来的……担心。

 

 

这种情绪应该是担心吧,郭文韬不知道自己形容得准不准确,反正他还没有想明白,他的手指就已经按下了周峻纬的号码。

 

 

那种可能是担心的情绪,在郭文韬接到周峻纬的回电后,知道蒲熠星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来的原因后,又变成了紧张,他连家居服都没换的,就去地下车库开车了,而直到刚才那一刻,当郭文韬从车上走下来,那股香醇的奶茶香就把他重重包裹住时,他紧张的情绪又渐渐变回了气愤。

 

 

这么晚了,一个Omega什么抑制准备都没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勾人的信息素味道的,在郊外的公路上瞎逛,真不知道蒲熠星到底是胆大,还是心大。

 

 

“抱歉……回来的路上公车出问题了,我只好自己走回去……所以耽搁了……”

 

 

“那你不会打车吗?”

 

 

“………”

 

 

蒲熠星没有回答,他不好意思跟郭文韬说,因为那人家太远了,打的太贵了,所以自己才选择了走路,他只好转移了话题。

 

 

“韬哥……那个……你是来接我的吗?”

 

 

“不然呢!来接鬼?!”

 


面对着郭文韬暴躁的阴阳怪气,蒲熠星第一次觉得那人的愤怒毫无震慑力,也不在乎那人现在的脸色多么难看,蒲熠星冲着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谢谢你啊……这么晚还来接我……我还以为我真的要自己走回去了………”

 

 

“废话少说,上车。”

 

 

而郭文韬已经没了耐心的转身朝车子走去了,蒲熠星就抱着自己的背包,跟在那人的后面,他正要去开后面的车门时,却发现郭文韬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开完后也不说什么,就朝驾驶位走去了,但其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蒲熠星就这么不自然的,坐进了郭文韬的副驾驶位,那人的车一看就是好车,估计贵的要死,蒲熠星坐在车里别扭到了极点,尤其一想到坐在他身边驾驶位上,要给他当免费司机的是郭文韬,蒲熠星顿时紧张得连心跳都加快了,仿佛要开车的是他,而且还是新手上车。

 

 

“你第一次坐车啊?”

 

 

“啊?”蒲熠星呆呆了看着身边人无语的表情,“不是啊……”

 

 

他虽然没有车,可不代表他没坐过车啊。

 

 

“那你不系安全带是什么意思?”

 

 

听完郭文韬的话,蒲熠星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身前,果然什么都没有,他这才有些尴尬的去拔旁边的安全带,但由于太紧张的原因,他居然拔了好几次都没拔出来,而整个过程中,郭文韬都表情复杂的盯着他,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没忍住的开口了。

 

 

“你要……”

 

 

“不要!我可以自己来!不用你帮忙!”

 

 

蒲熠星没听完那人的话,就直接打断了对方,虽然他承认,孤男A寡O,深更半夜,按照经典的偶像剧套路,郭文韬现在应该就要靠过来,再温柔的帮他系上安全带了,然后他就会和那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一想到这样的画面,蒲熠星也不知是因为拔得太用力了,还是别的什么不能说的原因,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的温度再升高。

 

 

“不是,”虽然蒲熠星现在内心很火热,可郭文韬的表情却冷得吓人,“我是想说,你要是敢把我的安全带扯坏了,你就死定了。”

 

 

蒲熠星握住安全带的手一顿。

 

 

蒲熠星:突然就不那么热了呢,连安全带都突然变得好拔了呢。

 

 

经过郭文韬一番精(死)神(亡)降(威)温(胁),蒲熠星终于成功的系好了安全带,而郭文韬也终于能够发车开回家了。

 

 

4.

 

 

“到了。”

 

 

车子停在别墅外的大铁门前后,郭文韬并没有马上把被锁上的车门打开,而是在驾驶位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蒲熠星受不了的看着他,他才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连说话都是支支吾吾的,对旁边那人伸出了手。

 

 

“那个……你……你把你……把你手机给我……”

 

 

“手机?”蒲熠星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的把手伸进包里找手机,可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马上重新关上包,把包死死护在怀里,身体也一同往后仰去的,惊恐的看着眼前对自己伸手的人,“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面对蒲熠星强烈又疑惑的反应,郭文韬先是不解的愣了愣,随后立马明白过来,说话都不像刚才那样结巴的,还提高了音量,像是在努力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哎呀!我不是要删你录音!”

 

 

“那你要我手机干嘛……”

 

 

听完郭文韬的反驳后,蒲熠星稍稍的放下了些心来,但还是不太明白的看着郭文韬,却看到那人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了起来,前一秒还中气十足的力争清白,此刻却像是嘴被缝上了似的,小声的说道。

 

 

“我……我把……把我手机号……给你……你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就……就直接跟我打电话好了……”

 

 

“…………”

 

 

这下不仅是郭文韬,连蒲熠星出发前降下去的温度,现在也又回升了,而且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是,蒲熠星这回可以十分肯定的是,自己不是因为尴尬,更不是因为太用蛮力才红了脸,让他面红耳赤又心跳加速的原因,是因为此时此刻正坐在他旁边的,郭文韬。

 

 

“哦……好……好的……”

 

 

不仅被传染了脸红,蒲熠星还传染了郭文韬的结巴,他重新坐好后,不敢再多看旁边那人一眼,只低着头做出一副认真找手机的样子,等他终于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刚才正在用充电宝给手机充电,所以这么一拿把数据线也扯了出来,而尴尬的事,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蒲熠星的数据线上,缠着月月刚才送的串串乐。

 

 

而郭文韬就那么看了一眼,便立马认出来了,那缠着蒲熠星数据线上的,钥匙扣上的卡通人,全是他自己。

 

 

那些都是郭文韬在节目里的形象,所以他再熟悉不过了,但让他震惊和疑惑的是,蒲熠星为什么会把有这个东西?

 

 

“抱歉……东西太多了……韬哥给……”

 

 

等蒲熠星一把扯掉数据线头,把手机递给郭文韬时,却发现那人正怔怔的盯着自己,而且那个表情………咋怎么一言难尽呢?

 

 

“韬哥……你怎么了?”

 

 

“没事。”

 

回过神来的郭文韬,接过蒲熠星的手机,那人的手机屏幕居然没有设置锁,郭文韬直接滑开屏幕点进通讯录,却在输要手机号,正打算把手机还给蒲熠星的时候,意外瞟到了那人信息栏上的一封信息,信息很短,可以直接在通知栏上一览无遗。

 

 

月月:师兄,我之后再把GGG的信息全都发给你!你可以慢慢了解他!

 

 

郭文韬握住手机的手,因为这条具有强烈冲击性的短信,不自然的顿了顿,而蒲熠星见他已经输完了,很自然的接过了手机,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月月发来的短信,他立马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GGG?谁啊?好奇怪的名字?

 

 

而郭文韬却知道的很清楚,GGG,是他的粉丝对他的昵称之一。

 

 

收藏他的周边!

 

 

还找人了解他的信息!

 

 

蒲熠星这是什么情况啊?!!!

 

 

就在郭文韬和蒲熠星各有各的疑惑时,周峻纬的电话打来了。

 

 

“你先进屋吧,”还处在巨大震惊中的郭文韬,按下车门的锁,“我接个电话。”

 

 

“哦,好的。”

 

 

等到蒲熠星下车关上车门后,郭文韬这才接通了周峻纬的电话。

 

 

“怎么?接到人了吗?”

 

 

“接到了。”

 

 

“那你这下放心了吧。”

 

 

“放什么心啊?我本来又没担心他………”

 

 

“是~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阴阳怪气的,郭文韬懒得大晚上的和那人瞎扯,只是转头望向车窗外,看着蒲熠星正站在别墅门口,用那把挂着他的钥匙扣,打开了他家的大门。

 

 

“峻纬啊。”

 

 

“嗯?”

 

 

“我终于知道蒲熠星为什么要扮成Beta当我的助理了?为什么我一直对他这么差劲,他都不愿意辞职走人了?”

 

 

周峻纬心想,我也知道啊,不就是为了你的钱吗?可他还是哄着自家这位大明星,非常配合的问道。

 

 

“为什么啊?”

 

 

“哼哼……”

 

 

郭文韬没有立马回答的,而像是抽风了一般,突然在电话那头笑了两声,还笑得十分诡异,周峻纬隔着电话都觉得慎得慌。

 

 

周峻纬:“虽然我现在看不到你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得到………一定很变态………”

 

 

郭文韬:“搞了半天,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周•没啥兴趣•峻•但自己孩子还是要继续哄下去•纬:“那在啥啊?”

 

 

郭文韬:“在乎我也。”

 

 

周峻纬:“…………”玛德,不哄了。

 

 

听着电话里挂断后的嘟嘟声,郭文韬也不生气周峻纬没礼貌的行为,而是心情很好的,看着已经被蒲熠星点亮的别墅。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好办了。

 

 

 

 

 TBC.




作者有话说:虽然关于催更这件事,我一开始就在置顶里说明白了,但我也知道,置顶其实就是个摆设,很多人都不会看,所以尽管我在置顶写明了评论里禁催更,催更太勤会被拉黑,但评论里还是一直有人催更,但我从来没有因为催更拉黑过一个人,我也知道大家催更是因为喜欢我的文,但就在昨天,我第一次因为有读者在评论里频繁催更,且语气让人很不舒服,第一次拉黑了人,所以现在说出来,是想告诉大家,现在起我要来真的了,希望大家多些理解,多些尊重,我是个写文的,不是欠债的。

夜话白鹭

【郭蒲】非典型情侣纪实(三十三)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33.山雨欲来

   


  蒲熠星窝在沙发上翻手里的那份纸质资料。 

  “所以这人是为什么杀了人?有什么动机?” 

  郭文韬摇头:“不清楚。受害者是这家理发店的店长,在其他店员的口中,对冯宇不算多好,但也不算坏。冯宇更像是一时冲动下杀的人,第二天店员来到店里时,现场到处都弥漫着冯宇的Alpha信息素,他像是前一晚情...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33.山雨欲来

   



  蒲熠星窝在沙发上翻手里的那份纸质资料。 

  “所以这人是为什么杀了人?有什么动机?” 

  郭文韬摇头:“不清楚。受害者是这家理发店的店长,在其他店员的口中,对冯宇不算多好,但也不算坏。冯宇更像是一时冲动下杀的人,第二天店员来到店里时,现场到处都弥漫着冯宇的Alpha信息素,他像是前一晚情绪失控了。” 

  “监控呢?” 

  “那几天坏了,还没修,只有店外的。” 

  一个冲动的二十二岁Alpha,杀死了店长后冲洗干净了凶器。然后拿那把剪子为自己修剪了头发。那个年代好些人,尤其是他们这样在理发店工作的,发型很多都有些不伦不类。他也是,染了一头银亮的头发,偏偏仗着脸好看,这样的发型也撑得住,放到现在来看,拎出去像个男团爱豆。那晚他拿着杀了人的剪刀给自己修剪了头发,只留黑色的发根,银白的发丝散在地上,落在受害者的血泊里,白色染上了刺目的红。 

  他一分钱也没从店里拿,默不作声地回了自己租住的出租屋,简单收拾了一背包的行李就走了。全程安安静静的,隔壁屋喝醉了酒睡大觉的室友并没有被吵醒,还是回来查了监控,才知道他当晚回过一次家。 

  自那之后就没人再见过他。 

  这人长得跟郭文韬和蒲熠星在游乐园遇见的那人不一样,身高体型倒是相仿。 

  “耳朵一样的,”蒲熠星在观察完照片后得出结论,“他整容了。” 

  游乐园时遇见的那人,可以说掉进人堆里都不好找出来,跟当年那般出众的模样比相差太多。 

  “别人整容都是越整越好看,他倒是反着来。”蒲熠星调侃。 

  也不知这人什么时候被找到的,又是什么时候沦为一枚棋子,一把刀。案发距今已十年,十年杳无音讯,这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就算知道他在这座城市,我们也不好把他找出来,”郭文韬说,“就算他现在没离开,我们也根本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模样。” 

  只是知道他叫什么,多大年纪,是个Alpha罢了,根本找不到。 

  蒲熠星攥着资料瞪着上面的照片,突然察觉到雪松的味道浓了一些,一转头差点儿撞上郭文韬的鼻梁,吓得赶紧往后退。 

  “你干什么?!” 

  “我之前答应跟你说的,也都说了。那你是不是也得遵守跟我的约定?”郭文韬笑得人畜无害。 

  “我也没说不遵守好吗!你、你腿有伤得休息我扶你回去休息……” 

  “你又岔开话题?” 

  “我没说你给我说了我立马给你答案好吧。你让我考虑考虑不行?” 

  “你之前考虑很久了。” 

  “我明天考虑完!明天就给你说!成不成郭队?你不是想自己我的过去吗,我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去完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咖啡店的生意还是很不好,蒲熠星跟郭文韬过去的时候,店里就只有店长一个人。他俩来了,店长就到门外挂上了休息中的牌子。 

  年轻的店长给他俩一人倒了杯咖啡,自己也端了一杯坐他俩对面。 

  郭文韬喝了一口咖啡,苦得舌头都要掉了,半点糖没加,还酸不溜秋。咖啡店生意不好是理所应当,要是生意好才奇怪,这手艺也太拉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毛随安,毛店长。”蒲熠星介绍道。 

  毛随安顶着头小黄毛瞪郭文韬,自以为凶巴巴的,实际上在郭文韬看来跟那种骂骂咧咧的小混混差不多,顶多敢提个棍子,刀估计都不大敢碰。 

  毛随安眼神还专门往郭文韬放在一边的拐上面瞟,意思再明显不过,哦,还是个残疾。 

  郭文韬微笑着朝对方伸出手去:“你好,我是阿蒲的Alpha,我姓郭。” 

  毛随安低头扫了眼他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只是他用的手劲很大,可郭文韬八风不动,像是半点不在意。 

  蒲熠星看出毛随安对郭文韬的敌意,尴尬地咳嗽了一下:“那什么,这位,是市局的郭队。” 

  毛随安一怔,看着郭文韬的眼神也变了。 

  “警/察?” 

  郭文韬笑容不变:“是。” 

  毛随安撇嘴:“我讨厌除了蒲哥外的所有警/察。” 

  蒲熠星有点儿尴尬,从桌子底下踢了下对方的脚。 

  “好好说话,我这次带他来,是想说一下你哥的事……你更了解你哥,你来说会比较好。” 

  毛随安抿嘴,重新打量郭文韬。沉默良久,还是同意了。 

   

   

   

   

   

  “我哥名字挺随意的,有他之后我爹妈才结的婚。我哥叫毛随意,到我这儿才愿意花时间起个没那么难听的名字,毛随安。其实也挺随便,随遇而安的意思。我这人确实挺废挺咸鱼,不知道算不算随遇而安。” 

  “我小时候我爹妈闹离婚,那时候我上小学,我哥上初中。就俩小孩儿,天天在家看着爹妈吵架,摔东西,我害怕就躲在衣柜里。我哥就抱着我,拍我的背说没事儿没事儿啊。我当时听他们吵架也听得半半落落的,只记得说到‘出轨’。我妈成天捂着脸哭,我和我哥就想,哦,我爹出轨了。我俩都没想着去劝他俩不要离,吵成这样了,过也过不下去,分开挺好。当时作业和卷子叫家长签字,全是我哥给我签的。后来我爹妈终于离婚了。 

  “我哥那时候其实有点儿大男子主义,觉得我妈一个Omega,自己一个人过不太好过,要照顾我妈。我没主见,我说我哥跟我妈,那我也跟我妈。我爹生气,指着我妈鼻子骂,说你真行,俩儿子都跟你,你好有本事。然后我爹走了,留我们俩跟着我妈。后来我才知道我妈留我俩只是为了气我爹,她当我爹还要回去,至少不见她也要见我和我哥。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不是我爹出轨,是我妈。她离婚后去找她出轨对象,人找别人去了,不要她。她离婚了,一个人养我俩,我爹气走了,好不好笑?我哥和我最好笑,跟傻子一样。 

  “我妈拿我俩撒气,觉得我俩拖累了他。不然她可以找个更好的。她企图摆脱这种境遇的方法,竟然还是找个男人。我爹打过来的钱,她大多数都花自己身上了。我和我哥都习惯了,她好歹还是能给我俩一点儿钱的,能活。他从来不吃早餐,省下钱给我订牛奶。就那时候学校里的那种学生奶。 

  “我哥初中辍学,没什么文化,最大的长处是长相,他总说自己长得像冯德伦……其实确实挺像的,年轻的冯德伦。我哥本来应该很讨小姑娘喜欢,可他嘴笨,谈过几个女朋友,都是很快就分了。 

  “他是那种长辈都不愿意提起的人。我妈本来就不怎么爱管我俩,对于我哥更是提都不提。我哥也不爱着家,我也不爱……我甚至想跟他一起出去,找个工作什么的。可他说他都辍学了,我不能也不上学。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才十二三,他也不过十五六,还是个未成年就在外边儿给人当小弟,还收保护费。就欺负欺负小孩子。而我也不适合读书……勉强考上个高中,大学囫囵上了个专科,还没读完就……我还是继续讲吧。 

  “其实我不太了解我哥那些狐朋狗友,他成天跟人家一块儿混。据说他们一群人里,还有人蹲过监狱,但我哥说没有,说是少管所,不是监狱。我妈给我的钱少,我哥就给我零花钱。那是他自己赚的,摆摊卖鸡柳,那时候扎鸡柳的摊子很火。 

  “我哥是派出所的常客,他们这帮人老打架。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妈生病,我哥没跟我说,他自己攒。可是不够用,我家根本没攒下钱来,也联系不上我爹。那时候我和我哥都已经成年了,我刚过十八。 

  “我哥跟人家偷东西去了,然后被抓了,在监狱关了一年。我妈身体不好,最后还是没撑住。我哥出来了之后找不到工作,他有前科,又觉得拖累了我,还没救得了我妈。我其实对我妈没什么感情,我想着何必呢,我哥何必去偷东西。没钱给我妈看病就没钱吧,难道她管过我俩吗?我发高烧都是我哥背我去医院,我妈都没管过。 

  “我哥当时挺颓的,他有了案底,感觉更回不去了,跟那些狐朋狗友呆的时间更多。我很担心他,学都不想上了,他跟我吵了一架,第一次扇了我一巴掌……他让我滚回去上学。后来寒假我回家,发现我哥精神状态好点儿了。我说发生什么了,你不会谈恋爱了,要给我领个嫂子回来吧。他就摇头说没有,又问我,你知道线人吗。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蒲哥的存在。 

  “我哥其实不是为了那点儿线人费什么的,他跟他那些狐朋狗友不一样。他还挺想做个好人的,但他自己又不是……他说帮蒲哥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差劲。 

  “后来我看了个电影,林超贤的《线人》,我看着屏幕里死去的细鬼,我很害怕,我怕我哥也会那样。但我又知道我哥的胆子是牵扯不到什么大事儿里去的。我当时那么认为。 

  “后来他回家越来越少,脸色难看,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他只说他发现了些不一般的事儿,但他不确定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说等他确定一些了,就告诉蒲哥。我哥又笑,说我现在觉得我有点儿像个超级英雄。 

  “他没当成英雄。 

  “我哥死了,那时候我在外地上学,在奶茶店做兼职,然后接到了电话。他们说我哥淹死了,自己一个人喝酒,回家的路上栽进水沟里,没人发现,就溺死了。我哥去哪儿喝的酒,警/察也说不明白。我知道我哥肯定是被人害的,就是因为他发现的某些事。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也没来得及告诉蒲哥的事。” 

  “我当时跑去找蒲哥,我说你帮帮我……我哥不是你的线人吗,他死了你不管的吗?我哥才不是什么喝醉了自己跌到水沟里淹死的,他不会喝醉。他酒量小,喝多了头疼,还要我照顾。他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去喝闷酒。他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何况我不在家,他喝醉了没人会照顾他。” 

  毛随安垂下头转着手里的咖啡杯。咖啡散尽了热气,早凉透了。 

  “我爹后来回来找我了,他过得挺好。他约我出来,给了我好大一笔钱,说这么多年亏欠我很多,他很抱歉。他不是不爱我和我哥,只是他不想见到我妈。他又说,我哥的事儿很可惜,他让我好好生活。如果不是我哥不在了,他可能一辈子都不愿意见我,我长得像我妈。我想硬气点,跟他说你的钱老子才不要,你说抱歉,那你怎么没管过我和我哥。可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我拿着钱走了,给我哥买了块墓地。如果我哥在,他肯定要唠叨,那墓地还挺贵的。 

  “我很对不起蒲哥,我当时说话挺难听的。我对警/察敌意挺大的,我哥的事儿,我不知道恨谁,于是谁都怨。后来就……蒲哥离开了市局,然后搬家搬来这里,我也跟过来了。不管这事查不查,最开始都是从我哥那里起头的,我做不到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自己去过自己的日子。我这人好像是挺晦气的。” 

  毛随安抬起头,认真地看向郭文韬。 

  “我很喜欢蒲哥,可我是个没什么本事的普通人,还是个Omega。我其实挺嫉妒你的,可我又清楚如果是我在蒲哥身边,我多半会把事情搞砸。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我希望你、拜托你,能好好对他。” 

   

   

   

   

  两人离开咖啡店时,天已经黑了。蒲熠星说咱打车回去吧,郭文韬说不用,你陪我走段路吧。 

  郭文韬拄着拐,走得挺慢,蒲熠星也迁就着他的速度,陪他慢慢地走。 

  夜风挺凉,俩人顺着河边的小道慢悠悠溜达。路灯安的少,路上大部分地方都是黑黢黢的。 

  “我是在毛随意死之后查到陈怡馨的,”蒲熠星说,“毛随意的死挺突然的。就算他不是我的线人,我肯定也要管的,那是条人命。我看了现场,总觉得现场被人动过,可又拿不出证据。陈怡馨当时到得很早,但她前一晚在市局赶上一个案子的报告,到达现场的那个点她本来该在家休息,就算接到电话立马赶过去,也太快了。她说她从家赶过去的,可她家到现场要半个小时,早高峰堵车时间会更长。可她从接到电话到赶到现场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我左思右想,不得不怀疑她之前就知道了这些信息。而她要早到一点,好抹去一些什么,或者让调查的方向歪那么一点。 

  “我其实挺不愿意怀疑她的。她是我的同事,之前看上去都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一个Omega考警校要求挺高,进了警局还跑外勤的更少。我和她就是这样,局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是这样。可我不得不怀疑,毕竟这牵扯到一条人命。但是她也察觉到我在查她,所以开始躲着我。但我还是查到,这样的事她也许做了不止一次,可她越来越会掩藏,我更找不到证据证明这点。再后来你也知道了,我之前跟你说过。她是某个势力的一枚棋子,她叛变了,最后被害。她是第一个下棋的人。” 

  “她是个很热情,待人很好的姑娘。小时候亲生父母车祸去世了,后来被收养,考上了警校。她养父后来跟人做生意,赔了好多钱,别人上他家要债。真的欠了很多,她还不起,养母以泪洗面,还有次割腕自杀,还好被她及时发现。最后有人找上门来,说可以帮她解决这笔债务……她低头了。这就是开始。我说这话不是为她开脱什么,她确实做错了,后来她想弥补,也没能弥补还搭上了自己的命。到现在我也没法说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些事我当年还没离开警局的时候不说,不是因为同情她,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谁还能信。我觉得局里不止她一个,甚至那些省厅来调查我的人,查她被害的人,我也不信任他们。说起来有些矫情,但当时确实还挺孤单的。” 

  前面的步行道有几阶台阶,蒲熠星伸手扶着郭文韬。 

  郭文韬问他:“昨天你跟我说今天你会回答我,现在考虑清楚了吗?” 

  他本来以为蒲熠星会是个之前差不多的态度,甚至会企图再次打太极。谁想到蒲熠星扭头看他一眼,笑了,看着还挺开心的。 

  蒲熠星说哦,我之前就想给你一个答案的。 

  郭文韬懵了:“什么时候?” 

  “就当时你刚受伤,咱俩从局里回来。你之前不是亲了我吗,我总不能白让你占便宜。这什么亏本买卖,我可不做,我肯定不能让这事儿这么过去啊,你不提我也要提,就是怎么提罢了。” 

  “啊?” 

  “我本来想我说的,你当时不是看上去非得跟我表白吗?可游乐园里是你先主动亲的我,我想着我也得主动一回吧,不能总让你牵着鼻子跑。所以不让你说,你还非得搞什么要挟,跟做交易一样,说哎呀我知道了游乐园里那人的身份……玩儿我呢?我想着那我不得配合一下郭队,你非要走这路子,那你走嘛,左右我是不亏。你能吊着我不能我吊着你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郭队,你是这样的人吗?你看你拄着拐多不容易,我不得照顾你的感受。” 

  郭文韬心说你这他妈是照顾我的感受吗?敢情我忙活了半天,我以为我在织网,原来你从头到尾都在网外边儿看我忙活啊。这人装了这么久的被动地位小白花,逗我玩儿呢?也是我大意,蒲熠星当年年纪轻轻当上副队,能是什么单纯小白莲? 

  “我是不是还得夸你一句了不起?” 

  蒲熠星摆摆手:“那不用,韬韬你心里知道就可以了。我怎么能这么高调呢。” 

  这还不高调呢?郭文韬咬牙,你改名叫甄高调算了。 

  “行,那你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郭文韬本来挺紧张的,蒲熠星这一通下来给他整得都要气笑了,话问出口倒轻松了。他心说蒲熠星给他什么答案都行,说也喜欢他就在一起,反正都领证了,不喜欢也没什么,大家退回各自的位置,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个普通室友。 

  “韬韬,我再问你一次,这个案子你非得掺和起来是吗?” 

  “大哥,你看看我的腿再说行吗,我早就掺和进来了,没有后悔路可走。” 

  蒲熠星点点头,说那行,我知道了。 

  郭文韬此人多聪明,就算他想把郭队摘出去,郭队要还有心想管这事儿,那他再怎么算计也没法让人置身事外。 

  “我这人还挺多毛病……” 

  “咱俩在一起住了也挺久的了,你什么毛病我都知道。” 

  “你别打断我啊。” 

  郭文韬叹气,心说算了,这事儿磨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让他说去吧。 

  俩人走出公园,离开河边,慢慢走到大路上。高楼林立的城市,亮闪闪的窗户挤在一起。 

  “我其实对很多事情都有偏向,比如饮料偏向奶茶,电影偏向悬疑,再比如……” 

  蒲熠星转过头,背后是斑斓璀璨的霓虹灯。那些在黑夜里晕开的色彩成了模糊的背景,唯有一点光亮为他的身影镀了一层暧昧的边,连同他的眼睛,像是坠落凡世的星子。 

  他只是恰好落在这里,恰好停留在你眼前,恰好……成了一颗你可以握在手心的星星。 

  “再比如世界上那么多人,我偏向你。” 

   

   

   

   

   

  罗予彤手肘搭在吧台上,看看面前男人手边的空酒杯和对方的眼神,知道自己的目标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她向前凑了凑,耳环上的流苏晃了晃。 

  “你说,你小时候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男人的视线扫过她的领口和裙边,喉结动了动:“对。我是。” 

  “好巧啊,”罗予彤眨眨眼,“我有个朋友也是福利院长大的。我们都叫她嘟嘟,后来被收养了又改了名字。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脸圆圆的。” 

  “我们福利院原来也有个小名叫嘟嘟的,我记得她,她奇怪的很。”男人醉醺醺的,眼睛半睁半闭,伸手想拉罗予彤的手。 

  罗予彤不动声色地躲开,转而推了杯酒过去,露出个无害的微笑。 

  “怎么奇怪了?” 

  她缀在眼角的亮片亮闪闪的,晃得男人心扑通扑通地跳。迷离而暧昧的灯光下,他被酒精折腾得十分不清醒,自以为找到了跟眼前的漂亮姑娘套近乎的话题,迷迷糊糊地顺着答了。 

  “她其实没在福利院呆多久,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没人提她从哪儿来,但都让我们这些小孩儿说,她已经呆在这里很久了。我们多说了三个月,不这么说会被罚的。她也很奇怪,不跟别的孩子一起玩儿,很沉默。后来她被收养后我就再没见过她,我跟她不熟。” 

  罗予彤一愣:“你是说,从她父母出车祸,到她来到她本应去的福利院,有三个月的空白?” 

  醉鬼茫然地眨巴眨巴眼,反应迟钝:“啊?空白,什么空白……哦,是。” 

  三个月……罗予彤困惑,当年还是个小姑娘的陈怡馨,去哪儿了? 

   

   

   

   

   

  青年撑着膝盖喘粗气,站在山坡上往外望。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夜色深沉,他所在的地方偏僻,压根看不见县城。 

  他有点儿想自己的弟弟,想见对方一面。可他又没什么赶回家的必要,他弟弟早就成了一把骨灰,骨灰盒没有温度。再说,他要是赶回去,很容易被警察抓住的。他不喜欢警察,警察原本就看不惯他。或许也是因为他等不及了,他等解脱的这一天已很久了。 

  青年点了一支烟,坐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 

  他背靠着一棵树吞云吐雾,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自己跟什么样的人做了单什么样的交易,实际上他跑过来完成对方要他做的事儿,他也不在乎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至于幕后之人有什么想法,那不是他要考虑的事儿。他做的坏事儿又不是一件两件了,再说,他已经如愿以偿拿到吕辛的地址,杀了对方,其实他也不太想活了。 

  要不是吕辛这小子藏得严实,他早就不想活了。何必兜兜转转忙活这么多年,怪累的。 

  说来好笑,他早就想过等逮着吕辛,要把这小子碎尸万段。但等他真的把对方分成一截一截的,他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快意。他站在逼仄的厨房里看着吕辛的尸首,看着满地的血,才只那不过是一块块烂肉,其实对自己而言,这些血肉看起来有多凄惨都没什么意义。 

  他慢条斯理地抽完那根烟,黑漆漆的山林里就这么一点幽幽火光。他孤零零一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等那根烟只剩烟屁股,他在石头上摁灭了烟头,然后从包里掏出绳子来。 

  绳子打结了,他骂骂咧咧地解绳子。其实并不需要着急,但他本身就是个急脾气,越急越手忙脚乱,解了好大一会儿。 

  他生气地想,怎么这个时候绳子缠上了,耽误他去死。又想,说不定是他那个啰嗦婆妈的弟弟拦他呢。 

  拦也没用,我当年也没听他的话,没跟他回家。 

  青年爬上树系好了绳子,搬来一堆石块,垒在一起踩了上去。 

  行吧,他想,他弟要愿意唠叨就唠叨吧,他听着。好些年没听过了,就当一气儿补上了。 

  他脚下一踢,垒起的石头块坍塌下去,散了一地。 

  他把自己挂在了异乡的树上,公路旁边的山里,一个影子在树下钟摆一样摇晃。 

  钟摆不动了。


tbc.







三十三章,十七万字,在一起了,可喜可贺

夜话白鹭

【郭蒲】特调局异闻录(五)

郭蒲only,现代奇幻类scp恋爱喜剧,破镜重圆

  《大佬们应对危险收容物的操作示范》

  《我被迫和我前男友共事的那些事》

  无鬼无异能,不吓人,主要欣赏大佬们的骚操作和围观恋爱

  

  

Chapter 05.有些人一言不合就拆房

  


  齐思钧刚出来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又说不出。他带着唐九洲在村里走,溜边看那些小巷,期间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一直都没信号。

  他看见有村民爬梯子上房顶,还在底下颇为熟络地问人家干嘛呢。村民乐呵呵的,也不嫌他是个外来的陌生人,回他自己是在补房顶。

  “这几天老下雨嘛,有点儿漏雨,不补就没法住咯。”

  齐思钧还...

郭蒲only,现代奇幻类scp恋爱喜剧,破镜重圆

  《大佬们应对危险收容物的操作示范》

  《我被迫和我前男友共事的那些事》

  无鬼无异能,不吓人,主要欣赏大佬们的骚操作和围观恋爱

  

  

Chapter 05.有些人一言不合就拆房

  



  齐思钧刚出来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又说不出。他带着唐九洲在村里走,溜边看那些小巷,期间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一直都没信号。

  他看见有村民爬梯子上房顶,还在底下颇为熟络地问人家干嘛呢。村民乐呵呵的,也不嫌他是个外来的陌生人,回他自己是在补房顶。

  “这几天老下雨嘛,有点儿漏雨,不补就没法住咯。”

  齐思钧还仰着头跟人家唠,东家长西家短的,从谁家小两口又吵架了到哪家做生意被人骗了。

  “那您家做生意吗?”齐思钧问。

  “我家?我家做什么生意,我可不会这个,外边儿人多精呢,我再被人骗了。”

  “您不做生意,去城里打工吗?”

  “家里有老人,腿脚不灵便,我去了不放心呐。”

  “啊,那您靠什么养家?”

  村民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齐思钧,眼神空洞。像是……像是某种死物。

  “种地,”他说,“我种地。”

  唐九洲打了个哆嗦,揪住齐思钧的衣袖打摆子。

  他们一路开车过来当然清楚,这村子孤零零地立在这荒郊野外,周围哪儿有农田,全是荒地。这里的村民种的哪门子地?他们是靠什么活的?

  直到俩人远离了那户人家,唐九洲才小声说:“小齐哥,我害怕。”

  齐思钧心里也打鼓,但自己算是哥哥,现在这儿也就他和唐九洲俩人,于是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来拍拍唐九洲的胳膊:“没事,我们不早就觉得这些村民不是人了嘛。”

  “……你这话算是安慰吗?”

  唐九洲觉得自己早上水喝多了,现在被吓了这么一回,有点儿想上厕所。齐思钧陪他去找,在条小路上找到个公共厕所,破败得很,一堵灰墙立在那儿,左边一个口右边一个口,分别用红漆刷出男女俩字。厕所明显不经常打扫,味道很难闻。

  唐九洲算了下从这儿回村支书家的距离,最后还是捂着鼻子向这公共厕所妥协了。他跟齐思钧说你在外面等我会儿,齐思钧答应了。

  唐九洲捂着口鼻进了男厕所,厕所修得矮,过道狭窄,他不得不低头。转过一道弯,光线更少,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清,唐九洲弯着腰又走了几步,心说这咋连个坑都没有,这厕所什么构造啊?

  他走了半分钟,仍旧什么都没见到。

  唐九洲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心里犯嘀咕,有些怕,转头要按原路走回去。厕所里昏暗,他看不清路,此时也顾不得墙上得有多脏,一路摸索着过去。他走得急,伸手沿着两侧的墙拍来拍去,再接着往前探。

  却碰到一堵墙。

  来路没了。

  

  

  

  

  齐思钧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唐九洲出来,喊了唐九洲几次,没人应。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也顾不得那厕所味道又多臭,一弯腰钻了进去。他来时在袖子里藏了把匕首,此时被他悄无声息地从袖管里滑出来。

  厕所不大,只转个弯就到了,很原始的蹲坑。厕所里黑漆漆的,没安灯,但一眼也足以看全,哪里有唐九洲?

  齐思钧皱起眉,查看四周环境,什么唐九洲留下的痕迹都没发觉。这里连个窗户都没有,唐九洲要出去只能从门口走,自己就在外面等着,又没离开过,怎么会看不到。

  他检查了一遍周围的墙壁,没看到什么其他的出口或者奇怪的接缝。他心里知道这情况太诡异,一时之间毫无头绪。那些村子的怪异之处涌上他的心头,却分辨不出那些才是有用的。

  按照规程,齐思钧理应先汇报自己的上级,也就是本次任务带队的队长。

  郭文韬此时不知是在哪里,蒲熠星作为副队长倒是留在村支书家。周峻纬也在那里,他得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找他们帮忙。

  齐思钧赶紧从那个厕所退了出来,重新回到空荡荡的道路上。他有心想再喊喊唐九洲,却怕在这种环境下大声呼喊会引来什么不好的东西。

  齐思钧面上平静,沿着来路往村支书家走。

  他路过小卖铺,路过卫生所,路过写在墙上的一个个标语。标语一个个的都挺老掉牙的,连“少生孩子多种树”这种都有,什么年代的了还保留着……

  齐思钧的脚步顿了以下。

  是啊,什么年代的了。

  他明白之前那些无处不在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村子的简陋破旧,每一处设施,都不太像是现在这两年的。但它也并非其他偏远贫穷地区的村子,建筑风格,各种风貌,村民的口音,感觉都不是外省的。这两年农村的基础设施建设抓得紧,可这村子却没被覆盖到。

  齐思钧转头看向墙上的标语。

  若是真的从当初它们流行的时候保留到现在,它应该褪色褪得差不多了。可是它虽然老旧,但还没到那个地步。

  这不是现在的村子。

  齐思钧想起昨天开车来到这里时,荒野中孤零零的村庄和村庄前面的树。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正思索着其中关窍,冷不防斜侧方伸出只手来,抓住他的手腕一用力把他扯进了一条小巷子。

  齐思钧本能挣开对方的手,另一只手利索地掏枪。

  周峻纬赶紧把举起手:“冷静。”

  齐思钧这才发觉偷袭自己的竟然是队友,旁边墙根还蹲着个蒲熠星,再边上是他们的行李箱。

  “怎么回事儿?”齐思钧疑惑,“你俩不应该在村支书家吗?还有这箱子怎么拉出来了?”

  “这事儿吧,”蒲熠星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其实挺简单的。我俩把村支书家拆了。”

  周峻纬还微笑着在旁边点头。

  齐思钧表情空白:“你俩什么?”

  拆家?什么拆家,我的队友不该是个人吗,难道这俩是本质是哈士奇的人形收容物?

  到底为什么这么淡定啊?!

  齐思钧头一次遇见行事作风如此离奇的童姥,都要崩溃了:“不是,你俩拆人家家干嘛?”

  虽说村支书一家明显不是人,拆家也不算损坏群众财产,可哪个调查员会在出外勤的时候拆不明生物,甚至可能还不是生物的东西的家?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也多拆。就给一面墙开了个洞……不大,弯腰能钻出来。我们拆了之后又把他家柜子搬过去堵上了。”

  蒲熠星好像还想维护一下自己的副队长形象,企图扮无辜:“不是我动的手。”

  他伸手一指周峻纬:“他干的。”

  周峻纬耸肩:“阿蒲指示我干的。他在院子里跟人家家里人讲电影,眉飞色舞侃侃而谈,我在屋子里拆墙。他是主犯,我顶多是个从犯。”

  “但这迟早会被发现,所以我俩就出来了,东西带着呢,就这一箱子了,肯定不能再留这儿。”蒲熠星接着说。

  齐思钧完全不能理解面前这俩怎么一个看不住就要搞事,搞的事听起来还相当离谱。但他最关心的还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唐九洲,就没就着这件事接着问下去,而是把唐九洲失踪的事情先告诉了他们俩。

  他没跟唐九洲出过任务,虽然跟对方不熟,但这时候也是真的着急,反而蒲熠星面上看着一点儿不慌。

  “我们现在去找也找不到,他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他好歹出过好几次任务,胆子不大,脑子还行,暂时出不了事,他毕竟也是特调局的。与其现在没头苍蝇一样去找他,不如做点我们能做的。”蒲熠星说。

  周峻纬打开箱子,从里面找了把匕首递给齐思钧。

  “匕首也许比你的枪有用。”他说。

  齐思钧接过那把匕首,听见这句话有些懵:“什么意思?”

  “其实我们现在需要解决的无非是村民和前几天误入的普通人的是。”周峻纬解释。

  “对于村民,我们现在面临的主要是三个问题。第一,这些村民是什么?第二,他们能做什么?第三,他们的弱点是什么?”

  “可目前为止这些村民看上去跟活人没什么两样,虽然他们肯定不是活人。”齐思钧说,接着又把自己关于村庄的猜测告诉他们,“这应该跟村民的身份也有关系。我觉得这村子……这村子简直就像座坟。”

  齐思钧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烈,他们来到这村子大概有一天了,却毫无头绪。不仅没有发现失踪的普通人的踪迹,甚至对他们面对的是什么类型的收容物都不知道。

  不仅连这些都不知道,甚至还把车搞丢了。要是后期找不回来,这肯定得从工资里扣。

  “人们一般会在坟前放什么?”蒲熠星提问。

  齐思钧一愣,皱眉思索:“放什么?人都死了……

  他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这个村子是……”

  周峻纬点头:“基于我们拆了村支书家的墙之后的发现,我和阿蒲也是这么认为的。目前来说,我们的猜测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但这些村民怎么看都不像是无害的,无论是对我们来说,还是之前误入的四个普通人。”

  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这些村民太像活生生的人了。”

  蒲熠星接过话头:“现在我们知道了它们是什么,那么就来到第二个问题。它们能做什么?”

  蒲熠星突然笑了,袖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光。

  

  

  

  唐九洲在看到阳光的那一刻总算松了口气。

  他在黑暗里闷头走了好久,听到点儿动静都要吓得寒毛倒竖,如今好歹算是走出来了。唐九洲踏出房门,回头一看,发现背后是个荒屋。出了院子,仍是这座村子。

  唐九洲对这个屋子有印象,昨天在村子里调查的时候见过,当时附近的村民告诉他们,这家是别的村民原本的老房子,后来在新的宅基地上盖了房,这院子也没扒,就这么荒着了。他估算了一下从那个公厕到这儿的距离,也有百多米了,明显不可能有条暗道从公厕通到这里。要是明面上就是相连的,他们昨天肯定发现了。

  公厕和这荒废的院子都算村子的西侧,不过这院子比公厕要往南一些,但都偏离主路。

  这村子不对劲,唐九洲想。

  齐思钧还在原地等他的可能性比较小,出事先报告队长副队长的可能性较大,这是特调局的章程。若齐思钧没出事,肯定要去找人。郭文韬和石凯现在在哪儿不确定,走前蒲熠星和周峻纬倒是还留在村支书家。

  唐九洲有了决断,辨别了一下道路,不再敢靠近村子的边缘,于是往主路的方向走。

  谁知还没等他回到村支书家找他们这次任务的副队长,队长就先被他发现了。

  没看见石凯,只看见郭文韬。他在的地方是个小型的广场,边上搁着几个健身器材,还有石桌石椅。

  唐九洲想喊住他,往前几步才看清郭文韬边上还有个人。刚才角度问题没看见,现在一看这不是他蒲哥吗?怎么俩人还凑那么近……

  他依稀听见他蒲哥说了句:“你不想跟我说话吗,韬韬,你原来不这样。”

  有问题,唐九洲脚下刹车,把自己藏墙根了。

  石凯跑哪儿去了?他蒲哥不是跟周峻纬呆在一起吗?这是正队副队开会商议对策还是……

  凑得更近了。

  这俩还曾有段恋爱关系,虽然中道崩殂,但到底是谈过的。他俩这是要打起来还是重燃爱火?

  唐九洲眼睁睁看着他蒲哥凑过去,像是要给郭文韬一个拥抱。

  是重燃爱火!唐九洲震惊,不是,我们不是在执行任务吗?这时候处理私事……

  他亲眼看着他蒲哥抱过去,郭文韬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刀捅了过去,刀刃狠狠扎入蒲熠星的腹部。

  唐九洲懵了,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傻愣愣地看着蒲熠星慢慢跪倒在地。

  他在极度的震惊中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冷汗浸透他的衣服。唐九洲抖着手去掏枪,却因为紧张一时没能拔出来,他低下头,狠命跟那把枪较劲,等终于拔出来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郭文韬的声音。

  “九洲,你怎么在这儿?”

  唐九洲僵硬地转过头,看见郭文韬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握着那把匕首。

  

  

  “为了确认我是不是真人,你们就拿刀划我?”齐思钧难以置信。

  “就这么一点儿伤口,你看现在血都要止住了。”蒲熠星比划了一下齐思钧胳膊上指甲盖长短的伤口,拿创口贴给他贴上了,“我这不是也没其他的办法吗?这个方法最方便简洁,毕竟我跟你不熟。”

  他还有点儿得意:“你看我动作是不是很快?你都没反应过来,这不就结束了吗?我很有分寸的。”

  齐思钧服气,心说这可真看不出来。

  “你也确定了我是人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找到症结,”蒲熠星答,“刚进这个村子时,我就觉得它像个坟。现在看来我的感觉是半对半错。它不能算是个坟,但算是坟前的贡品一类。”

  蒲熠星看向村头的方向:“这是纸扎的。所有的一切,房屋也好,村民也好,不过是纸屋纸人。目前不清楚是什么影响了它们,或者纸本来就有问题。”

  “按理说纸做的就应该怕火,”齐思钧思索,“可现在……”

  “下雨了,”周峻纬接话,“这几天都有雨,它们如果是纸做的,已经潮了,想靠火来消灭它们不现实。来之前我查了天气预报,往后半个月都是断断续续的阴雨天气。它们虽然怕水,遇水会变得湿软,可它们更怕火,火会燃尽它们。总体来说,它们现在占优势,我们也等不到它们变得干燥。”

  怪不得之前下雨,村民都躲在屋内,贪玩的小孩儿也不出去。若出去久了,五官怕都要淋花。它们可以躲雨,下雨对它们造不成太大影响。房子淋了可以补,齐思钧之前还遇到村民补房顶。

  “你俩又为什么怀疑我可能不是人?为什么觉得纸人可能会伪装成我们中的某一些?”

  “昨晚有东西趴在房顶上,”周峻纬回答,“它当时没有攻击我们,呆了很久。那它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在上面趴着舒服吧?”

  齐思钧明白了:“它在观察。所以这里的纸人有可能模仿成其他人,然后降低目标的怀疑。纸人毕竟是纸人,刀子划开皮肤的时候,跟人还是不一样的。”

  “但它多半会有些攻击人的方式,不然前些天那四个人不会在这里失踪,”齐思钧沉吟,“可会是什么攻击方式呢?如果不能用火烧,该怎么彻底消灭一个纸人呢?”

  

  

  

  

  

  唐九洲大骇,本能想把枪口朝着郭文韬,却郭文韬先一步捏住了肩膀。

  “走。”

  郭文韬仍在看着树下,唐九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本来被郭文韬捅了一刀的蒲熠星爬了起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们。

  伤口还横亘在他腹部,却连半点血都没有流出来。

  唐九洲头皮发麻:“这怎么……它是什么?”

  “现在我们杀不了它,”郭文韬沉下声音,“需要找其他办法。”

  他把唐九洲从地上拽起来。

  “答案一定在村子里。”

  

  

  

  

  

  石凯急匆匆地往村支书家赶,他不敢跑起来,生怕惊动这里的村民。他感觉到有村民在暗中看着他。

  他余光里瞥见一个躲在暗处看着他的人,看起来有几分熟悉,石凯的脚步慢了下来。

  但对方又不是自己这两天见过的村民。

  他回忆着自己是在什么见到了对方。

  是失踪的四个人之一!开车的那个男生!

  石凯赶忙拔腿追过去。那个男生脚步没停,转身进了条小巷子。

  石凯跑得快,那男生走路倒是慢悠悠的,很快就被追上了。

  男生站在巷尾,左摇右晃。他穿着跟失踪时不一样了,原本的潮牌换成了普通的纯色衬衫和裤子,拿发胶固定好的头发也散了下来。

  他垂着头,背对石凯,身体的小幅度摇晃一直没有停止,看上去挺神经质的。

  石凯心里一阵发毛,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可对方是个需要他救援的普通人,他有责任把对方带回去。

  “我认识你,你叫徐巍,”石凯试探道,“几天前跟三个朋友一块儿过来飞无人机,今年二十三,一个月前刚辞职,还没找到新的工作。”

  徐巍的身体颤了一下,接着他缓缓转了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石凯,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在动摇,或是纠结。他张嘴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石凯以为对方是不信任自己,于是语气放缓,试图安抚对方。

  “没事的,”石凯迎上去,走路小心翼翼,“你相信我,我是公职人员,我来是就是帮你的。”

  徐巍看着他,表情好像要哭出来。可他的眼眶没有发红,也没有流眼泪。

  他嘴唇颤动,终于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救、救……”

  他伸出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突然一用力,手指狠狠地插了进去,接着把皮肤向两边撕扯。

  就像是扯开了一条老旧的拉链,他整个人的皮肤都从中间被撕扯开来,从脖颈到腹部,一瞬间一些肉糜一样红色的东西全从体内涌了出来,一些纸屑、内脏碎块参杂其中。

  石凯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那些血腥的、散发恶臭的东西雪崩一样坍塌出来。接着徐巍整个人就被掏空了,变成一副空荡荡的躯壳,向前一趴,倒在了那堆血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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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生

MZ特调处(全员异能)

第一案:五蛊邪术杀人案


这起案子真的和五蛊邪术有关吗?又真的和五蛊邪术无关吗?


吴经理的批捕令很快下达了,为了方便蒲熠星工作郭文韬将九队的几名有过实战经验的警员交给他以防出什么意外,而后郭文韬便只身一人去调查杨浩的信息了。

但当蒲熠星赶到吴经理家里的时候却并没见到吴经理的踪迹,九队的队员也将吴经理的各处房产,公司,以及常去的酒店都搜查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吴经理仿佛人间蒸发了,蒲熠星询问其公司员工,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知道

自从前些天吴经理被释放后,回到家里便再也没人见过他,蒲熠星怀疑吴经理是畏罪潜逃了,紧急通知了局里下通缉令。

与此同时郎东哲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第一案:五蛊邪术杀人案


这起案子真的和五蛊邪术有关吗?又真的和五蛊邪术无关吗?


吴经理的批捕令很快下达了,为了方便蒲熠星工作郭文韬将九队的几名有过实战经验的警员交给他以防出什么意外,而后郭文韬便只身一人去调查杨浩的信息了。

但当蒲熠星赶到吴经理家里的时候却并没见到吴经理的踪迹,九队的队员也将吴经理的各处房产,公司,以及常去的酒店都搜查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吴经理仿佛人间蒸发了,蒲熠星询问其公司员工,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知道

自从前些天吴经理被释放后,回到家里便再也没人见过他,蒲熠星怀疑吴经理是畏罪潜逃了,紧急通知了局里下通缉令。

与此同时郎东哲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据我取样调查,MZ特调处所有队员呼吸道内均有致幻白罗伞菌粉的残留,我怀疑你们一开始便中了某种幻术。”郎东哲在电话里对蒲熠星说。

“五蛊术不过是个障眼法,我解剖了那只童童腹中的蟾蜍,发现了毒品残留,这只蟾蜍之所以被吞下还没有死亡的原因是因为其体内有亢奋因子的吗啡成分,这起案子并没有所谓的玄学,有的只是无数的障眼法。”

“你是说那些都是我们的幻觉吗?”是幻觉吗?蒲熠星有点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看到的是那么真切的东西“一切得等到吴经理落网后才能下定论。”

在吴经理失踪后的十二小时,杨浩也销声匿迹了,与此同时郭文韬的讯息也就此断开,通缉令已经下发,贴了满城但还是收效甚微。

“蒲哥,杨浩的信息是假的。”加班了一天一夜的唐九洲急哄哄的找蒲熠星汇报这个消息,“他的身份信息全部都是伪造的,根据他的体貌特征,我在去年某一起制毒贩毒案未落网的嫌疑人中找到了符合的,这个杨浩的真实身份应该是,817贩毒案中的在逃嫌犯赤蛛。”

果然,王春彧的猜想得到了验证,蒲熠星头痛欲裂,这起案子与原来他们知道的信息脱轨太多了,而且越来越糟糕。

“蒲哥,你别坐着啊,现在知道杨浩的身份了你赶紧叫人去抓啊。”唐九洲不理解蒲熠星为什么现在还坐的住。

“……”蒲熠星瞪他一眼,“你疯了?现在郭文韬联系不上,轻举妄动会给他带来危险的。”“啊……倒也是……”唐九洲挠挠头,“那现在怎么办?”“先抓到吴经理再说。”

特警九队的行动力简直让蒲熠星乍舌,在通缉令下发的三个小时内,九队的队员就已经犹如棋子般被撒到城内各处,张开一张巨大的网,何处消息联络俱无一点差错。

当吴经理的准确定位被汇报到蒲熠星这里时,蒲熠星简直震惊的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感慨一句不愧是郭文韬带出来的兵,饶是队长不在仍旧能将事情处理的有条不紊。

确定吴经理的位置后,邵明明也立即起草案情报告交到局长处,搜查令也立即下达。

与此同时,王春彧与唐九洲通过调取之前817案件的档案以及杨浩伪造的假身份中抽取了有用的电子信息给了蒲熠星一个赤蛛的大概藏身范围。

郭文韬不在,齐思钧负伤,蒲熠星和周峻纬便立即确定好了作战计划,兵分两路,蒲熠星前去逮捕吴经理,而周峻纬则全程搜捕赤蛛联络郭文韬。

警笛轰鸣划破长空,一辆辆警车自警局内呼啸而出,飞速前往了任务地点。

九队找到的是吴经理的临时居所,这栋当场并非是用他的名字买下的,而是用的他的情妇,小月的生母的名字,知道这层关系的九队队员顺藤摸瓜便找到了这一处。

警车一到,立即围住了整个小区,里里外外俱是严密布防,其中一栋楼前前后后更是围了三辆警车。

蒲熠星一下车,便有先到的九队队员赶来汇报,“蒲队,人就在楼顶,我们赶来的时候发现要卷钱跑路,看到警察来了这货直接背着一包钱跑到了楼顶上,威胁我们不让他走就跳下去……”

“他还敢威胁我们?”蒲熠星简直快气笑,“他这种人死了都活该,你们还被他吓住了?直接上楼抓人。”“蒲队……他还没有认罪,也没有确凿的罪证,一旦执法过程中他死了是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九队的副队对蒲熠星说了一句,末了,还小声补上一句“老大在这事上吃过亏。”

“郭文韬……”蒲熠星想到了什么,他在这事上吃过亏?什么亏?蒲熠星倒也没再细想,只是对九队副队说了一句“注意疏散民众,把社会影响降到最低,我上楼去看看。”

蒲熠星越过警戒线,跟着九队队员进了居民楼,在跨进单元门的时候,蒲熠星突然感觉到了一道很熟悉的目光,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人群中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赫然是那天与蒲熠星促膝长谈的“阿新的叔叔。”

蒲熠星大吃一惊,有意追过去询问什么,但是又有种格外怪异的感觉,这位老人给他的感觉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上次他看上去很正常,正常中透着一丝怪异。

而这次他却像是个普通人,蒲熠星想透过他看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像是个围观者,和这起案子毫无关联。

虽然意识到可能他与这起案子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谨慎起见,蒲熠星还是让一位队员去跟上那位老人以做结案的证词,随即便跟着九队警员上了楼。

手机震动两下,似乎发有消息过来,但是蒲熠星并没有听见,只是一路随着警员上了楼。

“别过来!!”天台的门一开,便传来吴经理声嘶力竭的吼声,“你们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你们就永远别想查到杨浩的下落!”吴经理一边说,一边站上了天台围墙。

“吴弘!你现在没有跟我们谈条件的资本,我劝你乖乖下来自首,或者还能争取从轻量刑。”蒲熠星见他还敢嚣张到威胁警察气的想过去把他推下去。

“我知道杨浩的下落!”吴经理仍旧没有束手就擒的觉悟,仍旧在对蒲熠星不停的叫嚣,“都是他让我干的!他手里可有好几条人命!你们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们他的消息!”

“我告诉你,我们就是不放了你,也能查到他的消息!你识相点赶紧自己下来自首,别逼我们过去抓你!”蒲熠星更是当庭不让步,人民警察还能让罪犯给吓住了?

“我告诉你吴弘,这栋楼才五层高,你就是跳下去也摔不死,顶多是摔个半身不遂,你摔残了我们抓你更方便!别在那边耍小聪明了!我要是你,我早就下来自首了!”

蒲熠星一番输出下来旁边的九队队员都看呆了,这MZ特调处的对长,嘴皮子可真不是盖的。

那边沉默了半晌,蒲熠星倒也没再催,总得给人个想通的时间吧,果然,过了五分钟左右,吴经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明显怂多了“那,那好……我自首……我……我腿麻了,你过来扶我一下……”

蒲熠星见他肯乖乖自首亦是没有怀疑,便走过去准备将人扶下来,吴经理的手搭在蒲熠星的胳膊上,颤颤巍巍的从天台围墙上跳了下来。

九队那位警员便以为没什么事了,刚准备上来拿人。

冷不防吴经理自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来,一手抓住了蒲熠星肩膀,将匕首朝着蒲熠星脖子上逼了过去……



Triste

【郭蒲】空穴来风(15)

*娱乐圈paro,双顶流,先婚后爱HE

*私设如山,同性可婚政策刚实行背景


Summary:少年回头望,笑我还不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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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郭文韬并不算彻底失去了消息。


娱乐圈里靠的大多都是手段和人脉,什么一夜成名什么爽文男主都是屁话,因为不会真的有傻白甜一无所知最后还能闯到类比他的地位,最后还能一身清白说这都是自己努力所得。


太虚幻了。这是娱乐圈,不是什么重生的小说世界。


蒲熠星失踪的两天里他自然也靠着自己和邵明明的一点人脉查出了走向,但就像齐思钧说的,他现在...

*娱乐圈paro,双顶流,先婚后爱HE

*私设如山,同性可婚政策刚实行背景



Summary:少年回头望,笑我还不快跟上。

 

 

00

 

其实郭文韬并不算彻底失去了消息。

 

娱乐圈里靠的大多都是手段和人脉,什么一夜成名什么爽文男主都是屁话,因为不会真的有傻白甜一无所知最后还能闯到类比他的地位,最后还能一身清白说这都是自己努力所得。

 

太虚幻了。这是娱乐圈,不是什么重生的小说世界。

 

 

蒲熠星失踪的两天里他自然也靠着自己和邵明明的一点人脉查出了走向,但就像齐思钧说的,他现在没有立场没有资格,贸贸然去挽回不过就是飞蛾扑火,火烧不到飞蛾,却会自我熄灭。

 

因为喜欢这种东西太主观,他证明不了。而所有得不到证明的喜欢都会变成磨过的刀,再把那颗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心碾得什么都不剩。

 

 

“你背着我做了挺多事儿啊,”邵明明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他捧着那份压在办公室抽屉里的合同备份气极反笑,最后转为一声很轻的叹息:“我又不是什么拆散爱情的老巫婆,你要喜欢我还能拦着你不成?更何况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郭文韬也笑起来,倚在小镇的路灯旁眨了眨眼,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过的人眼眶通红血丝密布,揉了揉有些发疼。他突然又沉默,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咖啡馆里灯影摇曳,那个始终背对着的身形佝偻着,一点点支起来,他看不大清,垂落在两侧的手却不自觉捏成拳。

 

 

“也不算吧,签合同的时候还没意识到呢,”他看着蒲熠星的背影站起来,于是下意识地往一旁的小巷钻,“有些东西谁能说的好,都是老天签的红线。反正现在合同算是违约了,但把后半辈子赔给蒲熠星,那是我心甘情愿。”

 

 

电话那头应该似乎是停顿了一下,没答话,只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是座机接连响起的声音,人声嘈杂,手机因为占线拦截下齐思钧的电话。郭文韬皱起眉头,大概是有些预感,于是耐心地等了几分钟后,邵明明冷静的声音再度响起:

 

“协约结婚的合同泄露了,不知道是哪边出现了叛徒,网上直接流传出原文件的复印版,现在舆论疯狂发酵,两边都在彻查了,但不确定来不来得及。”

短短一段话信息量太大,郭文韬有些烦躁地捏起眉心,大抵是这段日子太顺遂,抑或是合同本身的安全性,泥地里爬过来的人难得松懈,却没想就这么点时间还意外遭了背刺——他第二反应就是想翻墙上网看看动态,那头却极为清楚地出声阻拦:

 

“还有,你现在不管有多着急都给我按捺住了,国内舆论我们会控制,大不了还有上面的红头文件保着,但你现在上线发声只会越来越乱。蒲熠星估计还不知道,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所以现在齐思钧的意思就是把战线拉长,要么等到上面出头,要么等到你把人追回来。”

 

 

于是有些挫败地扰乱刘海,郭文韬闷闷地应了声,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蒲熠星离开的方向,隔着一百米的距离跟上去,亦步亦趋,沉默得像是阳光下的影子。

 

 

邵明明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堆便挂了电话,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的经纪人依旧坦然,他捧起一旁雾气腾腾的热咖啡,周围是工作人员忙到脚不沾地的公关,二十八楼外的城市夜景蒙着一层霓虹,冰冷的,五光十色的,像是上了锁的囚牢。

 

 

想来也奇怪,毕竟郭文韬瞒了邵明明两个月多月,相关的那么些人里仿佛只有他活成了真的傻白甜,但最后合同备份摆在他的面前,邵明明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多么生气。

 

郭文韬是自己亲手带的第一个艺人,也是带给自己最多光辉的艺人,十多年来他也逼着郭文韬做了不少不合规矩的事,所以反过来那人出格这一遭,他掺和不上,却是心甘情愿地替他摆平身后的一切。

 

嗯,下次还是接个商业剧本吧,文艺不赚钱。

 

管郭文韬同不同意。

 

 

 

 

 

01

 

两方的金牌经纪人忙昏了头,连带着周峻纬都没日没夜地陪着爱人加班忙公关,舆情漩涡里的两个人却是心无旁骛地死守在维多利亚,一个天天跟着人身后跑,好好一个准影帝开始越来越像专业的跟踪狂,一个被从小带到大的弟弟拉着满城游玩,眉眼染的冰霜化去一些,手掌的伤口也开始结痂。

 

他们已经在加拿大呆了整整快一个月。

 

郭文韬虽然百分百相信邵明明和齐思钧的处理能力,但也不至于没心没肺到为了自己的私事就真的君王不早朝的地步,所以也没听邵明明的安排,在某个晚上打开了手机翻阅国内的动向。

 

 

其实那些质疑和谩骂同郭文韬想象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说是两人利益熏心连同性婚姻的热度也要蹭,还有对家下场指责两个直男公然麦麸挑战权威,更有几个摸浑水的说是什么前女友前男友,一边控诉一边最好是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两人身上。

 

墙倒众人推,一件破事儿就能引出一堆破事儿,造不造谣的不重要,毕竟只要有某一点是真的就好,譬如那张模糊不清但是关键点都保留了的婚姻合同。

 

 

郭文韬把图片放大仔仔细细看过一轮,最后锁定在那个新鲜的公章上,然后倏地笑起来——签字处的印迹还没干,除了姓名和合约结婚四个字其余都打了马赛克,对比起来也不知道是断章取义更愚蠢一点,还是作伪技术如此之差更愚蠢一点。

 

公司里能接触到合同的无非那么几个人,但是听闻风言风语的却是不少,不过估计只听了一半,毕竟再怎么聪明也没有资格拿到上头的公章,所以在知道真相的人眼里看来就是拙劣的伪造,只不过恰好拿不出证据。而且这事儿吧,确实是办了,要是到时候时间一到啪地离婚,也问心有愧不是。

 

 

当然,等把人追到了手就没什么好愧疚的了。

 

 

郭文韬在这头算盘打得啪啪响,蒲熠星却是真的对国内的事情一无所知,大抵是提前交代过,唐九洲也并没有打算提醒人这件事,只是不知疲倦地带着人走过自己五年来生活的地方,像是要在这短短几天里补上所有的错过。

 

 

“这是我租了好几年的公寓,不过最近因为赚了点钱,就换了个更大的。房东太太对我很好,刚到的时候心情不好,语言也不通,她就偶尔抽时间陪我练口语,还烤面包给我吃,所以换公寓的时候我还挺舍不得,要不是工作需要我都想一直住着了。”

 

“这条路左拐就是疗养院,我在那里差不多断断续续治疗了两年,过程吧也还挺痛苦的,但年轻嘛,就觉得没什么事情熬不过来的,再不济还能看看蒲哥你的演唱会,虽然有时差,但我可是一场不落都看过的啊。”

 

 

小朋友五年不见,嘴皮子倒是愈发伶俐,蒲熠星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掠过疗养院惨白的墙面和戒备森严的围墙,一想到那两年唐九洲孤身一人生活在这种地方,心脏就止不住的发酸发疼。

 

 

“哥,你知不知道我复健的时候,如果熬不过去了,会想什么啊?”唐九洲回身乜了他一眼,没等回答就自顾自地接了下去:“我在想啊,我哥肯定没我这么坚强,说不定还要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鼻子,一想到这里我就心情好啦,我说我一定要在回国的时候狠狠嘲笑他,说你看,我的手都好了,你怎么还没长大呀。”

 

 

少年的背影在日光下有些模糊不清,蒲熠星揉了揉眼,接了一手的水花,才恍然发觉是泪水糊了眼。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一点点碎裂,那些走不出的阴霾,逃离不了的梦魇,日复一日的安眠药,都在记忆里被冲刷抹平,最后被彻底撬开,泄出在外等候已久的天光。

 

 

他听着不远处教堂的钟声,有些迟疑地拨开刺眼的阳光,唐九洲的背影混在小巷的出口,几乎要和背后的石墙沦为一体,泼墨成一幅刻在心头一辈子的画卷。

 

“九洲,”蒲熠星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永远在和你争老大的蒲熠星,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

 

 

唐九洲回过身来:“是啊,明明也会害怕,偏偏逞强了二十多年,然后为了一个不值当的男人,当然也包括我这个弟弟,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管别人是不是会心疼……”

 

他声音平淡地继续陈述着事实,最后沉默了一瞬,抬起头对上蒲熠星低下头的发旋,嘴角勾起一点:“但他可以脆弱,也可以逃避,因为我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我相信他还会重新发光,”顿了顿,又补上,“从内到外地发光,就像从前一样。”

 

 

教堂的钟声又响了三下,蒲熠星怔楞了一会儿,倏地咧开嘴角,低垂的头扬起来,对上唐九洲灼灼的视线,微不可见地,却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沉默的那几秒他想过了很多事情,被感情拖累羁绊了整整五年的人生,在这一刻想起来其实也都只是单薄的画面,他记得火海汹涌,记得背叛惨烈,但他更记得唐九洲儿时稚嫩的呼唤,还有郭文韬坐在酒吧的镁光灯下,瞳孔中照耀出的无尽缱绻。

 

 

爱就是比恨长久。

 

所以没什么放不下的。

 

 

蒲熠星忽地想起出道前循环过很久的一首歌,现在想来已经有点久远了,但印象太深,于是歌词与画面重叠着,像是一条无声的线牵引他往前走,走进曙光,走到少年身旁。

 

 

歌词里唱的是:

 

「少年回头望,笑我还不快跟上。」

 

 

 

 

 

03

 

郭文韬收到蒲熠星电话的时候几乎有些难以置信。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或许是天气冷的缘故,微微打着颤,但那一晚的沙哑和声嘶力竭太让人心疼,于是对比起来总归是放心了一些。

 

 

“文韬,我想和你聊一聊。”

 

声音从酒店房门外传来,和听筒里的正正重合,于是郭文韬踉跄着打开门锁,在对上蒲熠星单薄的身形时几乎站立不住,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严丝合缝的,十指从肩胛处深深陷进去,像是下一秒就害怕人再次消失。

 

 

蒲熠星被人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仰着头承受人过高的体温,却也不挣扎,就只沉默着被禁锢在怀里,眼睛一眨不眨,映着白炽灯的光晕。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窗外的灯一盏盏灭下来,郭文韬却还是抱着他一动不动,执拗得像个抢玩具的三岁小孩儿。蒲熠星被自己的想法惹得有些失笑,手指还在颤抖,但他试探着举起一点高度,揽住了郭文韬并不算宽厚的背脊。

 

 

掌心下的躯体倏地紧绷,他很轻地开了口:“郭文韬,你欺骗了我。”

 

 

意外的,郭文韬有些慌张地松开手,蒲熠星这才看见他泛红的眼眶,眼下的两行泪还没有擦干,就这么狼狈地随意抹了两下,然后哽咽着,握住他的手腕:“你,你发病那次,我和齐思钧见了一面,我本来只是想,想说至少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齐思钧说希望我帮忙瞒着,以毒攻毒的时候,我,我就答应了……”

 

 

一段解释说得磕磕绊绊,郭文韬基本是毫无形象可言,想了好几个晚上的台词被汹涌而来的情绪直接击垮,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已经再说不出更多的话。

 

 

“其实这两天,我一直知道你在跟着我,”蒲熠星背靠着墙,感受着手腕的力道一点点消散,最后笑起来,反手和人十指相扣,“我从那场车祸之后性情大变,变得又乖张又敏感,所以格外注意身后的动静,有时候还被人觉得是耍大牌神经病,但无所谓,反正我本来也有病。”

 

 

轻飘飘的一句我有病,把郭文韬的心绞得酸涩不堪,他抱着人坐到沙发上,半蹲下来,用一种近乎虔诚的仰视角度描摹人的眉眼,掌心覆上苍白的面颊。

 

 

“你不用安慰我,我就是有病,这是客观事实,”蒲熠星无所谓地咧了咧嘴角,似乎是意识到笑得不好看,于是又压了下来,“所以我在结婚最开始的时候,威胁你,使唤你,因为我怕这么朝夕相处,万一你察觉到了异常抓住了把柄,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也很奇怪,明明谁都不让谁,你也没有多喜欢我,可是除开九洲寄来画框的那一天,我发现自己其实很少想起从前的事儿了,”蒲熠星牵着郭文韬的手,一根一根的摆弄着细长的手指,难得收起满身的利刺,乖顺得不像话,“诶,你说你是不是还挺有魔力的。”

 

 

郭文韬没有应话。

 

 

他敏锐地意识到蒲熠星似乎是有所不同了,通身柔软了下来,然后有些抗拒地,却又执拗地把他所不知道的过往心思全都铺陈。

 

就像下定了决心,再痛再疼,也要和过往彻底say goodbye。

 

 

如他所料,蒲熠星还在絮絮念着:“其实我知道的,你没有必要骗我,就算是骗我,也是为我好……可是我也害怕,因为你知道了真相,所以我怕你所谓的喜欢其实……”

 

 

“其实只是可怜和同情是吗。”

 

郭文韬出声打断他的不安,覆在面上的手掌触到一点湿意。

 

蒲熠星在哭。

 

没有声嘶力竭的,只是眼泪不住地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郭文韬的手背,划过掌心,滚烫的,就像他现在这颗不住跳动的心脏。

 

 

“我是演员,”郭文韬没忍住笑起来,也掉下一滴泪,“我演过很多爱人的样子,也演过很多不爱人的样子,我比谁都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同情……你别可别质疑我的专业啊。”

 

末了凑上去吻住一滴还没落下的泪,近乎是把蒲熠星整个人揽进怀里:“我喜欢你,就只是喜欢你,和其他什么都没有关系。”

 

 

郭文韬皮薄又好面子,遇到蒲熠星的这三个月既没了形象又丢了矜持,把一帆风顺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偏偏到最后还赔进去一颗心,交付给蒲熠星全部的喜怒哀乐。

 

 

“九洲和我说,如果没有你,这次见面和坦白不知道还要再等多少年,”蒲熠星微微低下头,唇瓣被人很轻地啄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勾住了脖颈,“所以,我还是很幸运,一个渣男换一剂良药,也不算亏的嘛。”

 

 

没有我爱你这种直白的浪漫。

 

但是小刺猬展开了柔软的肚皮,拍拍自己浑身的伤疤,告诉他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郭文韬几乎要溺毙在这一刻的汹涌爱意。

 

 

“不,”他捧起人的脑袋,笑起来,在眼睑处轻轻落下一个吻:“良药苦口,可是我希望蒲熠星的未来永远甘甜,永远明媚。”




——tbc


*下章就是完结篇了,小情侣准备回国

*还是要说这篇其实算是治愈向,所以没有虐哈

*感谢支持❤

夜话白鹭

【郭蒲】非典型情侣纪实(十五)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15.关于恐怖片的场景能不能走入现实


        郭文韬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郭队本来不是睡懒觉的人,但这段时间队里没什么事,再加上之前的案子里他胳膊受伤,局里给了他一个小假期。郭文韬昨天晚上陪蒲熠星打了好几个小时的游戏,游戏画面晃得他眼晕,蒲熠星下播后他就一头栽倒在了自己床上,活像去了半条命。

  我没事讨好他干什么...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15.关于恐怖片的场景能不能走入现实




        郭文韬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郭队本来不是睡懒觉的人,但这段时间队里没什么事,再加上之前的案子里他胳膊受伤,局里给了他一个小假期。郭文韬昨天晚上陪蒲熠星打了好几个小时的游戏,游戏画面晃得他眼晕,蒲熠星下播后他就一头栽倒在了自己床上,活像去了半条命。

  我没事讨好他干什么啊,郭队心想,按理来说该是我兴师问罪。我一个兢兢业业的刑警队队长,竟然想靠跟一个曾经的嫌疑人连麦打游戏套情报,我大抵是脑子出毛病了。那礼物又不是刷给我的,我真是亏了。

  天已经亮了,不怎么透光的窗帘对于营造一个黑暗的氛围几乎没什么用处。郭文韬先是打着哈欠看了眼时间,还不算晚,立马松了口气。去市局完全来得及,也不知道这电话怎么就响得跟催命一样。

  姜副局的名字明晃晃地显示在屏幕上,郭文韬的心里咯噔一下子。

  省厅领导检查还是……

  “文韬?你不用来市局了,直接去现场。”

  

  郭文韬冷漠地看着手机上那段画面不断抖动的视频,脑子里是市局领导的轮番叮嘱。

  “这件事影响非常恶劣,一定要早点儿解决。”

  尤其是姜副局严肃的表情,让刑侦支队众人怀疑要是他们破案迟一点儿,就要被他们副局亲自拎到门口的垃圾箱并体贴地盖上盖子。郭文韬怀疑就算是自己腿受伤了,走不了路了,姜副局都得让人推着坐轮椅的自己去现场。

  他现在看的视频是一群通宵玩了一晚上的年轻人拍的。五六点钟的清晨,一群人勾肩搭背晃晃悠悠走到附近,其中一个醉鬼眼见,看见了尸体,指着叫了一嗓子,所有人酒都吓醒了,继而掏出手机,兴致勃勃地拍了起来,还发到了网上。搞得很多早起的上班族上班路上刷到了这东西,着实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就算现在已经删了,影响也不可能消失。

  网上流传的视频比较模糊,主要是因为拍摄者手抖,不知是吓的还是激动的。但这种晃动和忽然拉近的画面反而为视频增添了一种惊悚的氛围,仿佛恐怖片里常见的故意营造气氛的录像。

  再加上画面……

  视频中的天空灰蒙蒙的,像个乏味的背景幕布。天空下是一座停工许久的废弃大楼,单调的灰色混凝土和杂乱堆放的脚手架构成不同的色块。这些本来都是很常见的东西。诡异就诡异在,天台的位置,吊了一个人影。

  画面在晃动中拉近,可以看到那人影是个穿着鲜艳红裙的女人,披头散发,绳索勒在她颈间,赤着脚,低着头,裙摆随风晃荡。

  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女鬼。

  郭文韬看完那视频,抬起头往上看了看。

  他就站在案发地楼下,站在围着工地的铁皮外,上方就是清晨吊着那具尸体的地方。

  萧瑟寒风穿过建筑的骨架,吹得人耳朵发疼。大楼六层高,天台的门没锁,上面已聚集了挺多警察。

  尸体已经从绳子上放下来了,现在正躺在天台上。红色的衣裙分外惹眼,腿上穿着的黑色丝袜已经破烂不堪。她穿着艳丽,还画着浓妆,但眼妆已经花得没法看了。天台上散落着两只高跟鞋,按照大小来说,大概率是属于死者的。

  石凯蹲在那儿看着尸体咂舌。

  受害者的面容已看不太清了,面色青紫,神情极为痛苦,眼睛瞪得很大,向外凸出,充分展示了什么叫死不瞑目。她脖颈上有一道道竖着的抓痕和绳索勒过颈间的痕迹。

  “看上去是死因是机械窒息,”法医凑过来说,“但也说不好,得运回去做完尸检。她也不一定是在楼外吊死的。”

  郭文韬戴上手套,将女人的胳膊向上抬了抬,看见靠近地面的那一部分皮肤上有擦伤。他将受害者的袖子向上撸,发现被衣袖掩盖的部分也有擦伤。甚至朝上方的皮肤也有细小的伤口。

  这倒是奇怪了,郭文韬心想,这衣服袖子也没那么宽大,顺着胳膊滑也滑不下来太多,这伤是怎么搞的?

  吊人的绳子是工地常见的尼龙绳,是工人们留在这儿的,也不知多久了。本来就可以当作安全绳,自然经得住一个并不重的女人的重量。

  “挺奇怪的,”石凯皱眉看着那具尸体,又转头瞅瞅之前天台边缘绑着绳索的金属栏杆,“凶手为什么要把受害者吊起来?”

  许多谋杀案的凶手都有藏匿尸体的行为,把尸体这样大喇喇摆出来的确实少见。

  就好像想让别人看见,故意引人注目。

  “该不会是个恐怖片爱好者吧?”石凯感叹,“看这受害者面目狰狞的。凶手是有多恨她?”

  郭文韬站到天台边缘,那栏杆不过三四十厘米高,基本不起什么作用,看得石凯胆战心惊,怕来阵狂风把一百一十多斤的郭队给刮下去。

  脚下的建筑确实不算很高,问题在于周边的建筑比它还矮。再加上这片工地已然废弃,没有灯光,看见现场的可能性不高,很难有目击证人。

  郭文韬向下看,这片工地虽已经被围起来,警戒线外仍然有不少民众抬头朝这儿望。人总是喜欢看热闹。

  一个把受害者悬挂在高处的人,会不会回到现场,在天光下欣赏自己的成果?

  石凯凑过去想问问郭队对此案的看法,结果看见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他本以为对面的得是局里的人,结果竟然听见郭文韬堪称温柔地问:“醒了吗?”

  郭队百忙之中,竟然是在叫家里的人起床。石凯打了个哆嗦,赶紧走开了,怕郭队伟岸的形象在自己心里崩塌,虽然早就不剩很多了。

  蒲熠星在电话那头嘟囔了一声,明显是还没清醒,声音低哑地问他怎么了。

  “早餐我走之前给你放在桌上了,现在吃的话应该还没凉。”郭文韬都为自己感动,多么勤勤恳恳,多么体贴,蒲熠星再不说实话心里过得去吗。

  他听见对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蒲熠星爬起来在穿衣服。

  郭文韬没挂电话,怕蒲熠星又直接倒床上睡过去。

  过了会儿他才听见蒲熠星犹犹豫豫地问他:“韬韬,你今天把瓜蛋放出来了吗?”

  郭文韬疑惑:“放出来了,给它喂猫粮了,怎么了?”

  蒲熠星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那什么……”

  “早饭被瓜蛋吃了。”

  郭文韬:“……哦。”

  郭队一番好心喂了猫,心想以后再也不给瓜蛋买猫粮了。

  不是长大了有本事了吗,自己觅食去吧。

  完全忘记了瓜蛋不是自家儿子。


  “她之前说过有人跟踪她,”年轻的女孩红着眼圈,手攥着裙边,“报过警,没找到人。她当时有些害怕,找我去家里一块儿住了几天。后来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就搬回家了。”

  死者的身份并不难找。她叫夏琳,是名普通的公司职员,长得不错,被人发现死亡的前一天是周末,出门跟朋友一起玩了一天,分别后就没人再见过她。今天朋友上班前看到那段视频,觉得很像她,惊慌下打了电话没有打通,于是报了警。

  死者朋友给刑/警看了昨天她们一起拍的照片,是聚餐时拍的,女孩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笑出一口漂亮的白牙。

  她化了那么精致的装,穿上她新买的红裙,打扮了那么久来让自己开心,却在无人知晓时死在了那个冷清的天台,孤孤零零地被吊在冬季的寒风中。

  “她去年研究生毕业,刚找到这个工作没多久。昨天还问我们拿到的第一个月工资给父母买什么好……”女孩说着说着有些难过,抹了一把脸,“她没什么仇家。她才二十六,一直规规矩矩安安稳稳的,能有什么仇家?”

  何况是会把她吊在楼顶的仇家。如果是仇杀,该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石凯想起上一个案子的林筝明和郑诚,问女孩死者有没有男朋友。

  女孩摇头:“这几年都没有的,她前男友还是本科时谈的,后来出国了。”

  郭文韬和石凯又去了一趟当初接到报/案的派/出/所,事情发生在几个月前,民/警对此的印象不是很深。

  “这种报/案不少见,而且根本说不好是真有这回事还是只是女生敏感,毕竟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民警找到当初的记录给他们看。死者确实说过感觉有人跟着她,但民/警出警后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最终也就没了下文。

  死者的工作单位到租的房子挺远,又嫌公交车换乘麻烦,向来是走完最后一公里,就当每天的锻炼。必经之路上就有那座废弃的未建成大楼,旁边灯光暗,还有好几个路灯是坏的。死者生前就是在那附近察觉可能有人跟着自己,昨天玩了一天回家,可能走的也是这条路。

  这事儿倒不一定跟现在这案子有关系,但在目前这个阶段也是他们能找到的最有可能的线索了。

  没有仇家没有感情纠葛,家境普通工作一般,谋财又不太可能。

  石凯崩溃地瘫在驾驶座上,看到网上的猜测已经从变/态杀手逐渐向都市怪谈的方向发展,冤魂作祟的鬼故事越来越多,还有厉鬼附身等玩意儿。

  再过几天指不定还有什么离奇说法呢,这东西一旦起来了就不好压下去。

  石凯侧过身体问郭文韬:“郭队,你是怎么想的啊?”

  郭队刚收到蒲熠星发给他的瓜蛋被关禁闭的照片,闻言抬头瞥他一眼:“恶鬼索命。”

  石凯茫然片刻,打了个哆嗦:“不是吧郭队?你也觉得死者是撞邪了?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们要信仰科学……”

  “我问你,你觉得凶手为什么把死者在天台上?”郭文韬突然问他。

  石凯那篇科学至上的言论被中途打断,有些懵。

  “嗯……因为恨他?”

  “仇杀的案子那么多,跟受害者有深仇大恨的不少。但是你见过有多少把人吊在空中的?”

  现在又不是古代,迷信的人不多,把犯罪现场搞成这个样子也没多少人真会觉得是什么鬼怪作祟。网上那些故事不过是人趁着热度编的,写的人不认真,看的也是图个热闹。

  凶手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可以通过这种行为获得什么?满足感?快意?

  死者又是因为什么被害的?如果那个跟踪死者的确实是凶手,最开始是因为什么盯上了她?是不是她看似简单的人际关系里还藏着什么复杂的东西?

  凶手杀了人,还把尸体悬吊在空中。这种行为简直可以说是从容不迫。

  郭文韬转头看向车窗外。

  他们刚从辖区派出所出来,离附近的一条商业街很近。工作日,人并不多。有人西装革履脚步匆匆,有人穿着时髦挎着包悠闲穿梭,有披着校服外套的孩子逃课在街上溜达。

  形形色色的人,各式各样的人生,那个被吊在空中死状凄惨的女孩本来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过着平稳的人生,生老病死。如今她的惨剧却沦落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与谈论着她死亡的人有何不同?为什么前一天她还在与朋友谈笑,后一天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石凯看他往外看,也探着头向外瞅,十分不明所以。刚想问郭文韬在看什么,郭队就接到了电话。

  是法医办公室打来的,说电话里说不清,让他最好还是回来看一眼。

  石凯开车回了市局,法医已经站在门口等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着急,神情还挺严肃。他们办公室的人向来胆大,面对巨人观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死者脑浆崩出来了也可以就着惨状嘬奶茶,不知道得是什么样的画面能把人冲击成这样。

  石凯想了想,脑子里闪过各种国产剧美剧英剧日韩剧,惊恐地问:“难道死者内脏被掏空了?”

  法医险些因为他这大胆的猜测翻了个白眼:“那你看到的现场应该像个屠宰场。没那么血腥。”

  “那你怎么摆出这幅表情?”

  法医像是在脑中思考措辞,沉默地带着他们往法医办公室走。

  “死者背上有石蜡和凡士林。”法医想了很久,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石凯一时没想出来这些掺一起是个什么东西,好奇地问法医这又怎么了。

  能有多吓人啊,有在血肉里钻来钻去的蛆吓人吗?有今天早上尸体吊在天台栏杆上吓人吗?

  法医叹了口气,说你们看一眼就知道了。

  门被法医推开,冰冷的金属台上摆放着赤/裸的年轻躯体。

  她面部朝下,静静地趴在那里,看不到狰狞的面目,仿佛只是睡着了。

  石凯看着她,细密的疙瘩瞬间爬上胳膊,几乎觉得有股冷风顺着自己的脊背向上吹。

  死者的背上,是一张红色蜡笔画的,大大的笑脸。


tbc.

群魔

【郭蒲】掌梦·鬼市03

-特调局

-刑侦+灵异

-主CP:郭蒲only

-副CP:含纬钧 九明 冬去春来 北齐 石郭拌饭 蒲石无华 蒲萄唐……轻微all蒲


第二案 鬼市


03


四人去吃了个丰盛的午饭,完全没有考虑公寓里嗷嗷待哺的几个队员。等他们回家时已经是下午了,戴士、火树和石凯都坐在客厅里,维持着上午走时的开会状态。


听门一开,石凯立刻蹦起来冲到玄关,手里拿着一封信高声嚷嚷,“九洲他们来信,芒城小洋楼被炸了!他们坐火车来欢城,这信走得慢,按照信上的日期,明天就到!”


文韬看蒲熠星震惊得说不出话,赶紧夺过信又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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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CP:含纬钧 九明 冬去春来 北齐 石郭拌饭 蒲石无华 蒲萄唐……轻微all蒲


第二案 鬼市


03


四人去吃了个丰盛的午饭,完全没有考虑公寓里嗷嗷待哺的几个队员。等他们回家时已经是下午了,戴士、火树和石凯都坐在客厅里,维持着上午走时的开会状态。


听门一开,石凯立刻蹦起来冲到玄关,手里拿着一封信高声嚷嚷,“九洲他们来信,芒城小洋楼被炸了!他们坐火车来欢城,这信走得慢,按照信上的日期,明天就到!”


文韬看蒲熠星震惊得说不出话,赶紧夺过信又读一遍,“小洋楼是半夜被炸的,没有人员伤亡,就是门前的牌坊终于倒了……”


“这口吻一听就是王春彧。”火树摇头,“后果不严重,别太担心。”


戴士抱着手臂冷眼道,“你说他是不是跟我们二队有仇啊?我们在贾城他炸贾城,我们去川城他炸川城,我们来芒城他炸芒城……下一个是不是这里了?”


在场的人俱是一愣,有种说不清楚的压抑弥漫在空气里,还是文韬打破僵局,“信上说电报机也毁了,让我们去三队拍个电报通知总部。我正好找三队有事,待会儿去一趟。”


然后示意大家坐下,有条不紊地把在江九儒家里的发现和盘托出,隐去了蒲熠星放走裴知非的情节。


火树打了个不成功的响指,“还以为搞鬼的是江九儒,原来是那个女鬼啊……档案里说她穿红色旗袍自杀,怨上加怨,有点难搞……”


齐思钧,“哦对了,他母亲说明晚影子会施法召回九儒的魂魄,我问了下,那人要走了九儒父母的头发和血液,看来是用‘交感’招魂。”


交感是远古巫术的一个分支,巫师认为事物与事物之间存在着相互联系,即便中断实体接触,还会继续远距离的互相作用,这种原则称作“触染律”。从这一原则出发,巫师通过一个事物来对另一个事物、特别是“人”,来施加影响。


在招魂的案例中,采集死者亲人的头发和血液能够快速定位死者魂魄,当然前提是死者还有魂魄游荡世间。但调查员一般不被允许使用“交感”,因为用血缘关系招致鬼怪总是下三滥的,民间影子则没有这种纪律上的限制。


周峻纬,“我们也可以派人去看看,真招来了帮忙超度下也是好的,可怜的孩子……”


众人絮絮叨叨又聊了些有的没的,齐思钧和周峻纬出门买菜,准备趁今天不太忙下个厨。蒲熠星又窝回房间补觉了,这人不管睡多久起来都是困困的样子。

 

-


文韬从罗城回来时已是很晚,石凯算好时间煮了面等他。


两人坐在餐厅里,石凯托着下巴看他吃面,即便狼吞虎咽也还是很优雅。


“你最近晚上怎么总去找阿蒲?有什么事瞒着我么?”


文韬面不改色心不跳,吃面的速度没有放缓一秒,“队长跟队副讨论案情,制定计划,有什么问题?”


“你昨晚回来都几点了,咋不睡那儿呢!”


看石凯有些生气,文韬存心逗逗他,“这可是你说的,我今晚不回来了。”


石凯半天说不出话,气得伸手要夺面碗,文韬嗦完最后一口,美滋滋把筷子塞他手里,“厨艺不错,我去找阿蒲了!”蹬蹬蹬上楼,爬到一半回头,“你还在长身体,早点睡。我们有什么新进展会跟大家说的,不要担心啦。”


迅速敲开蒲熠星的房门,像只小兔子一样闪了进去。

 

-


“吃过了么?我给你藏了一盘饺子。”蒲熠星用手捂在嘴边悄悄说,打算出门给他取来。


“吃过啦,你留着当夜宵。”文韬把人拉回床上,“凯凯给我煮了面。”


蒲熠星双手撑着身后,向后半仰,阴阳怪气道,“可真是和你睡一间的好弟弟啊……”


文韬笑倒在另一张空床上。


“不闹了,跟你说清河县的事。”笑够了翻身,摸索着从兜里掏出一份地形图,“我管小潘要了张罗城周边的地形图,来看。


“清河县紧邻罗城北边,我们都学过风水,左右砂山青龙白虎,西北案山中央明堂。这清河县本也是这样好的布局,但两三年前地震使案山中间裂开一道大缝,阳气外泄,阴气渗入,整个清河县从风水宝地堕落为穷山恶水之处。这种格局是最容易吸引鬼怪的。


“近期任务令把总部很多教官都调了过来,加上三队原有的成员,甲级有八个,全在清河县镇压。我猜那些厌胜铜钱也全被投入这里了,看起来万分凶险。”


蒲熠星边听边啃手指,“投入就投入,怎么还用假钱骗其他人的哦?”


“这就不清楚了,任务令上倒没提铜钱,我自己猜的。”


“会不会是想要隐瞒任务难度?你想啊,几万枚铜钱可以镇压几百只鬼了,术力相差这么大,足以改变整个事件的性质。”


文韬点头赞同,两人各自躺在床上盯了一会儿天花板。


“可以申请清除令了么?”文韬的声音有点奶,“但是既然裴知非四年之前就成为恶鬼了,除了把那三个同伙干掉之外,怎么今年九月才第一次伤人?中间阶段去哪儿了?”


“去找吴忆南和黄薇了吧,我上次遇到她是在离贾城不远的地方。”


“这次要是和裴知非打起来,你可别再受伤了。”


“遵命,队长!”


文韬拿枕头掩面,悄悄探过半个身子支起来俯视蒲熠星,“以后都别受伤了,你不疼我疼。”


蒲熠星刚想反驳谁不疼啊,被眼前那双好看的眼睛堵住了嘴。


距离越来越近,彼此都屏住呼吸,空气里甜得像是点燃了一朵棉花糖。


文韬在调查局的七年时光里,前两年是朝气蓬勃的少年,第三年初识残酷、负重成长,之后四年努力奋进、从未松懈。他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度过一生,充实而紧张,智慧却孤独,但此刻他身下的人散发着明媚的光,昭示着另一种存在的意义。


“小潘打来电话——”石凯推门而入,“——刚才局里紧急发布调令,你们在干嘛?”


文韬赶在石凯进门前迅速翻滚半圈直起身子,蒲熠星干脆闭眼装睡。


“继续说!”


石凯觉得队长的语气很愤怒,虽然大晚上加班谁都不好受,但谁愤怒也轮不到这个工作狂愤怒啊,“哦,说等明天郎东哲抵达欢城,就直接和齐思钧、周峻纬去清河县支援三队。”


蒲熠星一个激灵站起来。


清河县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


第二天中午,芒城小分队顺利归队,王春彧听到调令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怎么着?欺负我不是甲级呗?”


戴士安慰人,“谁说不是呢。”气得王春彧连午饭都不想吃。


火树好言相劝,“我觉得你跟去也没事儿,做不了核心任务做个后勤总可以吧,或者你去罗城三队分部等着,也好第一时间接应。”


另一边齐思钧雷厉风行地整理完他和周峻纬的行李,拖上郎东哲就往外赶,“我还不想去呢,刚把罪魁祸首抓出来,还没打上照面呢!但局里命令不得不听啊。”向来执行力一流的齐思钧半点时间都不敢耽误,“峻纬去叫车了,今晚在罗城歇脚,明天一早就下到县里。”


出了门又拐回来喊文韬,“你们面对裴知非要小心啊,我们会快去快回的。”


蒲熠星追出门叮嘱郎东哲多留意,王春彧犹豫了一下,抱着还没放下的箱子跟了出去。


“他俩以前没分开过?”邵明明悠闲地自己斟了一杯茶。


唐九洲向上推了推眼镜,“他们是分到我们队之后才在一起的,之后无论上班下班都在一起,根本分不开。”


“那你们队生活作风不行啊,不知道办公室恋爱是不被允许的么?”


“圈子那么小,每天见到的除了队友就是鬼,不和队友谈恋爱难道和鬼谈?”


“事业第一,谈什么恋爱……”邵明明心虚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被唐九洲捉住一顿挠痒,捂着笑痛的肚子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火树表示受不了这些小年轻,戴士一如既往漠然旁观。


蒲熠星回来后,大家又合了一遍案情,主要是给九洲和明明大致介绍下。


“那下一步就是申请清除令了呗?”邵明明掏出本子记录电报内容,“叫什么来着?裴知非?我待会儿草拟完打电话让三队帮忙发。”


火树,“那这鬼市什么时候端?”


唐九洲,“我们人手够么,现在就剩文韬和我两个甲级,蒲哥、凯凯、火树老师三个乙级,还有……”


邵明明插着小腰,挑眉瞪他,“我和歪哥丙级,你看不上?”九洲沉默。


文韬琢磨了下人选,的确不太够,连锅端比较冒险,“暂时不动鬼市吧,我们先把裴知非的案子结了再说。”


“可以等他们四个归队再从长计议。”唐九洲因为用了一个成语而沾沾自喜。


所有人都以为支援三队是个短期的活儿,只有蒲熠星和文韬隐隐觉得,这一走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

 

-


晚上,火树和戴士去影子招魂的地方蹲守,一方面保护九儒的父母,另一方面要真见到九儒,也可助他早日遁入轮回。


直到深夜两人还没回来,蒲熠星睡不着,拉着文韬出门找人,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是发现他俩在吃夜宵就扣一个月奖金。


到了地方只见树丛间躺着一具尸体,全身皱巴,面容模糊,刚被吸收了术力。能看出是个寸头,和那天糕点铺地下室的影子很是相像。手里还攥着一枚荷包,里头是沾染了血液的头发。


两人着急忙慌冲到九儒家里时,火树和戴士正在用术力给九儒的父母治疗,满头大汗,完全腾不出时间通知队里,好在并无大碍。


四人又联合治疗了一刻钟,终于结束。两个普通百姓惊吓过度,已然睡着。


“你们以为招来了谁?”火树一口气喝完一大杯水,“裴知非!”


文韬这才灵光乍现,反应过来之前的违和感出自何处——孙煦良和三个影子身上不致命的伤口,与鬼打墙和吸取通灵者术力的强大咒力相矛盾;救下林哲的灰黑色雾气,与墓地里出现的紫色雾气相矛盾。


这不是鬼怪状态起伏不定,而是根本就有两只鬼,一只新鬼江九儒,一只烈鬼裴知非。


八月江九儒死亡化鬼,九月遇到校园霸凌,出手帮助林哲,但由于修为不够,只造成了施暴者的轻伤。这件事在巡捕房立案,被巡捕房的影子察觉,于是这影子伙同那对巢村兄弟,打算把江九儒抓来归己所用。一直追到娃娃村,最终在进行抓捕的时候,裴知非出现了,将三人术力吸干,救下江九儒。


“刚才江九儒先被招来,周围气流瞬间紊乱,这很反常。我们看那个小寸头扛不住就赶紧去帮,掌梦之后才发现后面还跟着裴知非……没打过,以我俩的能力只能勉强保护他父母。”火树全盘交代,“眼看那位兄弟冻成了一具干尸。”


戴士没想明白,“这鬼没掌梦也能脱离混沌?还能救下其他的鬼、跟其它鬼一起行动?”


蒲熠星解释道,“一般是不行,但这鬼吸收了术力后会被术力影响,就像鬼魂附身某人后会被这个人慢慢同化一样,可能会具备人的意识和智慧。”


“这次她没对你们下死手可能是碍于九儒和他父母的面子,裴知非远比我们以为的更强大,清除令要谨慎执行。”文韬让火树和戴士回去休息,顺便到家里喊人把尸体运去慈善会,自己和蒲熠星留下照顾九儒父母。

 

-


文韬站在走廊里轻揉着荷包,蒲熠星坐在门槛上,正好能将厢房唯一入口守住,也能观察室内情况。


“要是累你就去里面房间睡哦,我可是夜猫子。”蒲熠星是宁愿通宵也不愿早起的人,因为起不来。


“虽然不是夜猫子,但我是工作狂,不存在累这个选项。”文韬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自己点破自己是工作狂的事实,把荷包塞回口袋,“你说你之前和她交过手?”


蒲熠星歪着头认真想了想,“一年前吧,当时她还没这么可怕,我也还是甲级,不对,我的能力远超甲级。”臭屁本性,“当时的任务令不是清除,而是活捉,要求捉到移交副局。当时是副局,现在已经局长了。”


“我这两年也接到过类似的命令,都是非常强大的烈鬼,活捉难度挺大的。”


“你怎么不问抓来干嘛?”


“上头说抓就抓呗,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我们管好执行就是了。”


蒲熠星淡淡笑了笑,“你还真是个忠诚的战士。”


文韬知道这人又在嫌弃自己,“现在有你了,你可以告诉我啊,抓来干嘛?”


“不知道。”蒲熠星摇头,显得有些沮丧,“我跟局长关系这么好,他也对我闭口不谈。他经手的案子我怎么查?去哪里查?谁会帮我?”说罢可怜巴巴抬头看他,“也就你会帮我了。”


文韬眯着眼与他对视,总感觉这话是在为之后做铺垫,于是选择缄默。


“当时她还不叫裴知非呢……”蒲熠星自觉转移话题,“……你说我上哪儿知道她还有这么个好听名字?我们都只用代号称呼她。”四十五度仰望房梁,开合的唇瓣像在念动咒语,“我们叫她‘残愿’。”


文韬的世界瞬间静止了。

 

-


在他还是学员时,盲目召唤了一只烈鬼,造成两名乙级调查员死亡,甲级教官身负重伤。他在病床前照顾了教官整整一年,依然没留住尊敬的师长,教官心怀愧疚离职归乡。这件事对他打击巨大,将原本自信的少年变成惊弓之鸟,时常怀疑自己保护不了同伴,时常把所有的失误都揽在自己身上。


那只鬼叫残愿,是他苦寻复仇而不得,却被蒲熠星轻松放走的恶鬼。


“通灵者的命不是命么?”


文韬的脑海映出蒲熠星开导如月的场景,那时有多震撼,此刻就有多厌恶。


“对鬼魂的怜悯就是对自己人的冷漠。人鬼殊途,本就势不两立。”


“用你的话说,可怜之人魂飞魄散,可恨之人却得以善终。”


“这就是如此年轻的你,想要改变的世界么!”


自己竟然喜欢上这样一个人,真是荒唐。







群魔

【郭蒲】掌梦·鬼市01

-特调局

-刑侦+灵异

-主CP:郭蒲only

-副CP:含纬钧 九明 冬去春来 北齐 石郭拌饭 蒲石无华 蒲萄唐……轻微all蒲


第二案 鬼市


01


一周后,原二队成员火树和戴士抵达。


门口无人迎接,巨大的牌坊横插在中央,劈开洋楼,一半熙熙攘攘,一半萧萧瑟瑟。


文韬正在开会,右手边是认真做会议记录的齐思钧,再往外是周峻纬,时不时给出自己的观点,补充会议内容。石凯虽然大多数时间在发呆,但不影响他“对对对是是是”的连连附和。


当然这些人他俩都还不认识。


对面一溜儿坐着熟人——...

-特调局

-刑侦+灵异

-主CP:郭蒲only

-副CP:含纬钧 九明 冬去春来 北齐 石郭拌饭 蒲石无华 蒲萄唐……轻微all蒲



第二案 鬼市


01


一周后,原二队成员火树和戴士抵达。


门口无人迎接,巨大的牌坊横插在中央,劈开洋楼,一半熙熙攘攘,一半萧萧瑟瑟。


文韬正在开会,右手边是认真做会议记录的齐思钧,再往外是周峻纬,时不时给出自己的观点,补充会议内容。石凯虽然大多数时间在发呆,但不影响他“对对对是是是”的连连附和。


当然这些人他俩都还不认识。


对面一溜儿坐着熟人——哈欠连天的蒲熠星、原二队唯一积极参与讨论的唐九洲、潦草画着洋楼装修图纸的王春彧、撑着下巴优雅入睡的郎东哲。


“大家好呀!”火树推门而入,敲着桌子把郎东哲弄醒,“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多多关照!”说完和原一队成员挨个握手,面容慈祥,热情洋溢。戴士见状也赶紧迎上去握手,嘴里碎碎念着“还是火老师会玩儿”。


火树个子不高,带着圆形眼镜,看上去有些年纪。戴士身材敦厚,相当于两个火树,头顶卷毛,眼睛小小,不说话的时候像某个民间商会的会长,富态而亲和。


于是会议室很自然地变成了热闹与尴尬并存的社交场合。


火树年长,常常会自然而然地掌握话语权。正在他滔滔不绝讲述一路上的见闻,以及由此引发的关于时事政治的思考时,邵明明破门而入。


“新任务!加急!”看到有新成员,下意识理了理头发,“欢迎欢迎!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邵明明……哦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任务。”


他穿越人海把电文交到文韬手上,“有人举报欢城有鬼市,规模还不小,局里让我们去查。”


众人还处于消化信息的阶段,蒲熠星最先凑上来,“欢城?三队离那儿最近,为什么要派给我们?”


把邵明明问住了,“可能是……三队在做其他任务,分不出人吧?”


蒲熠星一垂眸,心里小算盘打得飞起,也许是追查三队和厌胜铜钱的好机会,“从这里去欢城至少要三天,我们下午就出发吧?”


其他人惊讶于蒲熠星突然的振奋,只有文韬看向他的眼里充满担忧和无力。

 

-


鬼市,顾名思义就是交易鬼怪的市场,由一些通灵者主管。小规模的鬼市也就一两只鬼,大规模的鬼市可以达到七八只。但这些鬼的咒力并不强,只能做一些捉弄人的小把戏,这也是民间“灵异事件”的来源。


相应的,管理鬼市的通灵者术力也不强,顶多相当于特调局丁级学员的水平,偶尔也有丙级的高手,那已经是管理好几个鬼市的大统领了。

这些通灵者做的生意都上不得台面,一旦被特调局查获,轻则血本无归,重则在牢里度过下半生,因此极为小心,在黑暗中来去了无踪影,人称“影子”。

“丙级大统领”则掌握着鬼市和影子的生死,甚至能和特调局里的调查员私联,以躲过搜查取缔。这些人名字要好听些,黑暗中给了点光明,叫“白影子”。

 

齐思钧电联三队获知,“是一个男子用电话亭报的警,拿衣袖捂住话筒,很难辨别声音。电话里说,欢城善义庄白塔街111号是鬼市入口,用一个糕点铺掩护,每日零点开市,两点闭市,全年无休,交易范围涵盖周边四个市镇。”


会议室在一阵寒暄之后终于恢复了本来的功能。


周峻纬快速提炼要点道,“首先,男子对鬼市非常了解,其次,普通百姓可不知道兵统还有个特调局,更不知道它是干嘛的。所以,这人很可能是当地的影子,受到同行迫害或是遇到了难以应付的意外,不得已寻求帮助。”


戴士对刚到芒城就马不停蹄分析案情、甚至还要出外勤到欢城这件事非常不满,乜斜着小眼睛看周峻纬,咂摸那人长得真好看,比蒲熠星还好看。又扫视了原一队的所有成员,最终无语地把视线停留在火树身上——都是这人拉低了我们队的平均颜值。


“今天下午三点有车次,我们吃完饭差不多可以出发,到达欢城是大后天晚上,我临行前再给三队去个电,让他们派通讯员来车站接我们。”齐思钧合上笔记本,对文韬点头。


没等文韬发话,火树就三两步迈到主位边上,“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得假扮成去欢城做生意或是走亲戚的人,别让鬼市收到风声,一旦跑了可难抓。”


这人平日里在路上也不怎么和戴士聊天,两个人总是背对背望着窗外,压抑了半个月此刻非常想要说个痛快,“这样,文韬带一队,蒲熠星带一队,你们穿得破烂点装底层人民投奔亲戚,我们穿西装打领带装归国老板谈生意,两队人互相不认识,甚至可以分开住。”


蒲熠星啪啪鼓掌,“不愧是情报学专家火树老师,出个外勤搞得跟特务一样。”


“不必分开,一起行动。” 文韬冷言冷语道,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叫火树的八字不合,“我给味莼轩打电话订餐,大家先回家收拾吧。”


听到有好吃的,戴士心情大好,慢悠悠起身哼着歌往外走。


唐九洲扒拉他,“歪哥,他俩是不是不对付?”


戴士话里有话半真半假,“估计以后会打起来”,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


邵明明、唐九洲、王春彧和郎东哲留守,其他人乘火车前往欢城。出于对经费的反复考量,齐思钧买了两个头等车座,五个二等车座,大家轮换去头等车休息。


第一晚自然是风尘仆仆的戴士和火树入住头等车,椅子是鹅绒的,脚下铺地毯,化妆室、卫生间一应俱全。而且一般来说头等车离车头最远,因为离车头越远震动越小、煤灰也飘得越少。但是秋冬两季会颠倒过来,头等车离车头最近,这样暖气最热。


对比之下,二等车不仅没有舒适的座位,还震动大、吃煤灰、温度低——没穿厚外套的蒲熠星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石凯脱下大衣强迫蒲熠星套上,然后和他挤在一起。坐在最里面的文韬悄悄把手伸到椅背上,圈住随火车颠簸而撞进怀里的蒲熠星。


“要是压到你了你跟我说哦。”蒲熠星又冷又困,努力保持身体平衡。


文韬啧了一声,轻轻抓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卸力,然后满心欢喜地承受住整个人的重量。


“我给你介绍下新队员吧……”蒲熠星的呼吸擦过耳廓,音调慵懒,“……我们一般管戴士叫歪哥,众生皆苦,众生皆歪……嘿嘿……他懂识人辨谎,没人能骗得过他……


“火树老师不是特调局培训出来的,他原本是申江大学的物理老师,后来觉得自己一身通灵本事无从施展,就来了特调局……”缩在大衣里的白猫团子奶声奶气,“……都是很可靠的伙伴,都是我的家人,以后也是你的家人了……”越说声音越低,最终在火车有规律的叮哐中睡着了。

 

-


抵达欢城南站已经是三天后的晚上八点,三队通讯员小潘把大家接到住处,留下卷宗便离开了。


所有人洗漱完毕后,围坐在客厅里商量明天的安排。


文韬取出其中一页,“刚才我看了一遍卷宗,是近五年来欢城灵异事件的集成,一年大约也就几百件,不算多,还有很多物品丢失和意外受伤的事件,不能直接判定为灵邪所致。最近的一起恶性伤人事件是9月22日。”


一个多月前,交通大学发生一起校园霸凌事件,以孙煦良为首的三个三年级学生,在教室里欺负一年级学生林哲,结果四个人都被林哲打伤,林哲被捕后声称自己没有动手。


“这是孙煦良的笔录,说是因为林哲父亲给日本高官开车,所以骂他是汉奸的儿子,从今年3月就开始欺凌,偷他的书、剪他的衣服、改他的试卷,还在学校公告栏贴大字报。


“9月22日那天刚开完运动会,林哲在百米赛跑中扭伤了脚,输了比赛,孙煦良以为他是故意的,就带着人去厕所堵他,拿了几根拖把想打。厕所本身光线就不好,一阵混乱中反而孙煦良他们头破血流,赶紧跑出来找老师,最后是辅导老师周青报了警。


“出警后,林哲一口咬定是鬼打伤的人,还有些神志不清。最终扣押了三天。”


这是五年灵异事件中最好入手的一起案件,时间近、相关人物齐全、看案件描述是灵邪作祟的可能性很大。


周峻纬一如既往是会议上最先做出响应的人,“这次我们外勤人多,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去糕点铺打探虚实,一路去交通大学跟进林哲的案子。”


蒲熠星从沙发上弹起来抢言道,“我去交大找林哲,带上歪哥和火树。糕点铺可能会有玄机,韬韬、小齐和峻纬都是甲级,凯凯又武力值爆表,绝对没问题。”


的确,此刻最新甲级名单已经公示,周峻纬和唐九洲位列其中。蒲熠星也因为如月事件破案有功,在文韬的强烈要求和多次报告中升为乙级。


戴士架着二郎腿抱着胸,一幅大佬坐姿,心想蒲熠星现在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有进步啊。他热衷于观察每个人的反应,韬队应该也隐约感知到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把石凯分配给蒲熠星,然后简单叮嘱几句就宣布散会。


终于有人疼好弟弟了,挺好。他晃晃悠悠起身,趿拉着拖鞋回房。

 

-


果不其然,第二天去交大的是戴士、火树和石凯,蒲熠星打了声招呼就从岔道走了,说是去三队拜访朋友……蒲神不好聊天是出了名的,二队之外哪还有朋友?但是戴火二人都习惯蒲队的“离经叛道”了,完全随他去,也就石凯吱哇乱叫非要跟着,最后还是戴士解的围。


“回去别告诉文韬啊。”戴士摸了摸脖子,“嗐,谁没点隐私啊……理解理解。”说完以长辈的姿态拍了拍石凯的肩膀。

 

-


糕点铺所在的白塔街111号靠近欢城中心,白日里人来人往,没有任何异常。靠墙三面全是玻璃柜,摆放几个并排的大木盘。一层是伊豆酥、香芋酥、喜莲酥,二层是紫薯玫瑰饼、乌麻饼、绿豆蓉饼,最高层是最受欢迎的西式糕点,如茯苓糯米蛋糕、港式蛋糕、黄油布丁蛋糕等。


文韬三人穿着朴素的大褂进入店内,仔细打量着周围环境,发现柜台伙计都在全神贯注地工作,唯独靠近后门的大伯什么事都不干,只是散漫地用眼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双方几乎同时注意到彼此。大伯突然皱起眉头,背在身后的右手缓慢抽出。齐思钧赶紧掏出两大银元,包在白色手绢里,举起来朝大伯笑笑。


这是文韬以前听教官说的,鬼市的敲门砖就是用白布包铜钱,当然包银元也是与时俱进的相同含义。


大伯似乎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有放松戒备,继续抽出右手,原来攥着一个小铃铛,小拇指抵着铃舌所以不会出声。


齐思钧赶紧迎上去,低声告诉大伯,说有个同学的爸爸是汉奸,帮日本人做十恶不赦的坏事,实在看不下去,就想要讨个鬼去惩罚他——拿林哲的故事编理由,一来比较真实,不容易露馅,二来也可以试探这里的人对林哲灵异事件的反应。


大伯用鼻子“哼”了一声,果断转身,“鬼神不问政治!”他挥了挥左手,意思是不做这单生意,送客。


三人没有强求,迅速离开了。

 

-


晚上例行讨论,石凯早就把蒲熠星擅自行动的事告诉文韬了,他以为文韬会在集中讨论的时候兴师问罪,没想到严格的韬队淡淡说声知道了,还让他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怎么看怎么像事先就猜到,甚至主动给了机会。


石凯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韬队,以前只知道埋头苦干的人,最近情绪变化莫测,好像工作已经不是唯一重要的事了。


“我们去了交大,见了林哲,还见了孙煦良。”火树率先发言,戴士在旁边翘着脚,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林哲说,以前他被霸凌过很多次,只有9月这次被救。当时特别害怕,不能确定厕所里有没有第三者。


“但是在孙煦良等人挨打的时候,他有偷瞄一眼,发现空中萦绕着一团灰黑色的雾气,隔着雾气什么也看不清。虽然体感时间很长,但实际上时间应该很短,因为他听到孙煦良手里的拖把落地、弹了两下的功夫,雾气就消散了。


“整个过程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或闻到其他气味,孙煦良满脸是血地缓过来后,立刻跑出去喊人,自己一直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没挪过地儿。”


火树在桌上摊开一张自己画的厕所平面图,“林哲带我们去厕所实地考察了一番,目前他的供述听下来没什么漏洞。”他扭头看向戴士,戴士点头。


有了识人辨谎之王的肯定,火树有了底气,嗓门瞬间加大,“随后我们去找了孙煦良,他被打的时候没睁眼,不知道是谁打的,感觉有风糊在脸上。伤口细小但是很深,像是划伤或是割伤,当时他以为是林哲用指甲挠的。


“而且在知道林哲声称没动手后,孙煦良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伤害三个人,的确不太可能是林哲干的,加上八月份的时候正好有个同系的大四学长意外过世,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细思极恐、汗毛耸立。他后来也没再追究这件事,不然林哲不会轻罪到只扣押三天。


“综上,这是一起未知鬼灵伤人事件,但不一定和鬼市有关,我们仔细询问了二人,首先林哲完全不知道鬼市,其次林哲爸爸是汉奸这事儿挺招人恨的,身边同学不太可能去鬼市买鬼来帮林哲,林哲也从来没有把霸凌的事情告知家里。所以,这大概率是独立的案件,我们的调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火树清脆地拍掌,“庆祝”回归二队第一案的线索中断。


下面由文韬介绍他们探访糕点铺的经历,“鬼市也有自己的原则,政治相关的生意是不接的。我和小齐、峻纬不能再露面了,容易被认出来,今晚零点阿蒲可以带几个人去看看。”


戴士大脸一皱,什么时候喊“阿蒲”这么亲热了?


“里面有个大伯,手里一直捏着一个铃铛,应该是用作警报的。进门时把银元包在白布里,他们就会懂了。”文韬从口袋里摸出几枚厌胜铜钱,“我上午联系小潘拿了一些厌胜铜钱,你们权且带着。这不同于井里,你们要面对未知的危险,带上也算有个保障。我们仨会在外面接应,一旦感应到术力或咒力的变化就会冲进来。”


“怎么说的跟生死大战一样哦……”蒲熠星撇嘴,“就是去踩个点,慌什么……”他偷瞄文韬,乖巧地抓过那串铜钱,别在腰间。

 

-


距离零点还有四五个小时,窗外开始打雷下雨,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文韬坐立不安地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找蒲熠星。刚拉开门,一团小小的人影向后跌倒,文韬赶紧扶住。


“你怎么坐这儿?”


“我……我在想事情……”蒲熠星万分尴尬,他本来是想请文韬帮忙,走到门口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犹犹豫豫纠纠结结,“我先回去了……”


“等下,我们去你房间。”目前分房情况是文韬石凯一间,小齐峻纬一间,戴士火树一间,蒲熠星是单间。文韬一掌把石凯探出的脑袋摁回去,干脆利落关了门。


房间干净,但是算不上整齐,床上被子没叠,换下来的衣服随意地丢在另一张空床上。


“坐嘛。”蒲熠星把衣服往后堆了堆,收拾出一角,“我去倒水。”


文韬拦下难得勤快的蒲熠星,“你今天是不是去三队了?”


这么单刀直入的么?蒲熠星一惊,“凯凯说的?”


“猜的。”


“哼,肯定是凯凯说的,他对你言听计从,你就算告诉他地球是方的,他也会深信不疑。”


“凯凯也是担心你,你什么都不说,他心里没底,只能找我商量了。”文韬听外面的雷雨越下越大,走到窗边检查窗子有没有关好,要是蒲熠星这个缺心眼忘记关窗,非冻死不可,“查到什么了?”


“我到三队快中午了,只有小潘和另外两个做文书的在。我先一通瞎扯,然后慢慢引到厌胜铜钱上,他一脸困惑说怎么二队的都这么缺钱啊,我才知道你上午给他打了电话,他还想让我带回来呢,不行,我严词拒绝,我带回来不就露馅了……


“小潘好像并不忌讳厌胜铜钱,他说队长出任务一般都会带,多一重保障没什么不好的。我又问他们最近的动向,他说三队一到罗城就不停出外勤,集中在北边的清河县一带,也就是抓鬼杀鬼这种基础的任务。我想问得再细点,他让我自己去查,可我没有甲级权限啊,郎东哲又不在……”声音骤然低下去,表情委屈。


文韬瞬间知道人为什么要缩在自己房间门口了,“那就我查呗。”语气故作轻松。


蒲熠星有些愧疚,“其实不该把你们牵扯进来的,我有时候就是很自私,为了破案不择手段……”


“这不叫不择手段,这叫合理利用资源。”文韬冲他眨眼。


既然阻止不了他继续查下去,不如陪他查下去。


雷电导致公寓电压不稳定,偶尔会闪黑。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明灭间用目光描摹彼此的眉眼。蒲熠星总是忘不了贺少爷——大桥上的风,放哨的车灯,白衬衣和咖啡色马甲,真诚而深情地告白和倾诉——好像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胜过了华灯锦簇的整个芒城。


“韬韬,真的很高兴认识你。”蒲熠星盯着文韬的眼睛,认真地说。


文韬拿不准这是不是出于对自己愿意帮忙的嘉奖,却还是情不自禁红了耳朵,“待会儿要小心,有事喊我。”他觉得于情于理都该让蒲熠星休息一下了,这才磨磨蹭蹭地起身道别。

 

-


蒲熠星四人抵达糕点铺时正好午夜,街道上所有店面都关闭了,架着厚重的木板,偶尔有缝隙露出一丝昏黄灯光。糕点铺只开了一格小门,要弯腰才能进去。


店内的所有家具都被清空了,对着门的墙边有一套桌椅,坐着一个手持铃铛的大伯,穿着黑色的大褂,因为天冷还披了一件黑色的袄子。


待人走近后,大伯空着的手开始在几人身上游走,仔细检查每一层衣服,连鞋子和帽子也不放过。蒲熠星庆幸临出门摘下了铜钱,就是害怕有这么一招。


检查完毕大伯示意他们说说此行目的,戴士张口就来,编了一段家族伦理大戏,动情处还哽咽许久。


过关后,大伯从桌上的签筒里取一支签子递给蒲熠星,然后启动桌里的机关,西墙边的地面翻开一个入口,“请吧。”


地下空间是八边形的,中央挂着一口青铜钟。八面墙上贴着镇魂符,前方各自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有空签筒,四个正立,意思是可以接单,四个倒置,意思是暂不接单。


刚要去投签,其中一面墙转出一组客人,是带着面纱的贵妇和她的小孩。两人瞥了一眼蒲熠星四人,低着头匆匆离开。那面墙又转了回来,原本倒置的签筒已经正立过来。


投完签后,几人被转入一个三米见方的密室,依然是一套桌椅,四面墙上也都贴着镇魂符,看起来非常谨慎。


“为情为仇玩乐讨债?”圆头圆脑的小寸头揣着手,“难度不同价位不同。”


“为仇。”蒲熠星一秒变成哭丧脸,“我们都是交通大学的学生,最近总感觉有人在捉弄我们,有时候午觉起来脸上就跟被打了一样,我们初步锁定了几个可疑人选,决心要好好报复一番!”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非常到位,把一个学痞和校霸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捉弄你们?是你们捉弄别人吧!”小寸头一语道破,“一看就是平日里做了不少亏心事……现在这种单子我们都不接,危险。”


“欺负几个学弟怎么会危险?”


“嗐,你是不知道……”小寸头降低音量,俨然地下特务接头的姿态,“你们学校出了一只新鬼,可厉害了,多少影子折在里头……”他唉声叹气。


火树见状拿白手绢包了十个银元递过去,“只要能为我们出这口气,钱好商量。”


小寸头完全不为所动,“这不是钱的事,这是要命的事!我就是做做小本生意,可不敢趟这趟浑水,你们另请高明吧。”语气有些不耐烦,抬手就要按开关把他们转出去。


蒲熠星赶紧凑上去,一副八卦模样,“哎小哥,我们学校九月有一起灵异事件,几个人高马大的学生在厕所被打了,也是这鬼干的?”


小寸头找到知音一般“可不是嘛!那次是这鬼第一次出现,有人闻着味儿就去了,以为是个小鬼,谁知道是个烈鬼!失踪了三个影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说完好心提醒,“劝你们消停一段时间,别被缠上。在学校里就好好学习嘛,别整天干不正经的事,耽误别人也耽误自己。”


“是是是,小哥说得极是。”蒲熠星点头如捣蒜。


小寸头大手一挥,“送客!”把他们几个全都轰了出去。于是蒲熠星抓着签子把所有签筒都投了一遍,每道门都进去聊聊天。无一例外,没人接单,也没再套出有用的信息。


离开糕点铺不远,文韬三人从周围建筑的阴影里走出,聚上来问情况,正巧碰到一对夫妻迎面走来。妻子不停抹泪,丈夫轻声劝慰,雨中打伞的身影很是凄凉。


这对夫妻应该也是去鬼市的,手心攥着的白手绢在黑夜里格外醒目。


周峻纬和齐思钧对视一眼,共同上前询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其他人继续往前走,在远处关张的凉茶摊子底下等待。以免围观的人太多,夫妻错把同情意会为虚假表演。


原来夫妻二人刚刚丧子。他们的儿子在八月的一场大雨中,骑车过桥不幸落水,至今遗体还没有找到。即便从不信鬼神,绝望的深渊也只能胡抓一气了,因此前来求助鬼市。


“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儿子叫江九儒,是交通大学大四的学生。”周峻纬目色一沉,“就是孙煦良同系的学长。”


万事万物自有牵绊。八月的那场雨,最终在毫无干系的今晚,再次倾盆而下。

 

-


“江九儒,四年前入学,大一结束后休学了一年,今年大四。他一直是个对父母孝顺、对师生敬爱的好学生,家庭幸福美满,成绩也很稳定,跟孙煦良和林哲完全没有来往。8月20日中元节去墓地祭拜,当天暴雨,有人目击他骑车落水,搜寻队捞了三天,车子在下游被发现,还有一个被泡烂的书包,但是尸体没有找到。”


齐思钧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巡捕房查阅档案,周峻纬则到他的家里详细了解,“他的父母说影子收了十枚银元,承诺在一周内找到江九儒的魂魄。”


“这怎么找?一周内找一只鬼连我们都不一定能做到,那些菜鸡怎么找?”凯凯扶额,凯凯无语,“就是在骗钱!”


火树,“会不会是真的找不到尸体?雨这么大,水涨这么快,很可能卡在了哪块石头缝里,或者被冲老远,这么快下结论说两个案子有关,有点草率。”


文韬,“正是因为尚且没有找到两个案子的关联,所以才要沿着线索继续追查,我和阿蒲带几个人去核查一下江九儒的行动性,歪哥和火树去交大问问江九儒的同学,看有没有收获。”


火树摆手,表情不屑,“你花这么多时间在江九儒的事情上,万一查出来人家就是失足淹死了,是不是很没意义?”


文韬“蹭”一下站起来,“就算查出来没有化鬼,也算是收获啊,难道只有非正常死亡才称得上‘真相’吗?”


“不是真不真相的问题,是拉低了我们办案效率的问题,现在那些失踪的影子更需要我们的关注,从他们入手说不定能抓出并且除掉那只咒力强大的鬼,这是对欢城人民更有价值的选择。”


眼看两人语速越来越快,调门越来越高,似乎真要吵起来。蒲熠星赶紧横在中间,遮挡彼此的视线,“哎呀都是兄弟,都是为了破案,怎么在关键时刻开始内讧了呢?敌暗我明,我们必须一致对外,才有机会获得胜利!”


文韬气呼呼地坐到最远的椅子上。他知道火树极度理性,所作所为都精确计算过,合乎队伍利益的最大化,但听到诸如“没有意义”“效率低下”“更有价值”这种论断,还是觉得刺耳。


“这样,我和韬韬、凯凯去追江九儒的行动线,歪哥和小齐去交大采访知情人,火树老师和峻纬去查影子失踪的线索,这样兵分三路同步推进,又高效又全面,怎么样?”


蒲熠星的说话语气主要分三种,一种阴阳怪气,一种拿腔拿调,一种软软糯糯。此时他用第三种语气分配任务,气势不高,但所有人都会听从。






————————

作者的话:

怎么停在这么个地方啊……完全不引人入胜,嫌弃自己。

夜话白鹭

【郭蒲】非典型情侣纪实(三十)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30.郭队到底有没有套路  

  

  姜副局一直被自己那群老伙计们称为老姜,于是他就真的以为自己算是块“姜还是老的辣”的老姜了。结果现在看来,他虽然年纪不小,其实还挺单纯的。

  不然之前怎么能觉得郭文韬让人省心呢?

  此时此刻这位“省心”的郭队正杵着拐跟他说自己想跟柳川协查张玉安的失踪一案。

  姜副局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又要折腾什么?!这事儿是咱们市局该管的吗?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去底下的分局指导工作...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30.郭队到底有没有套路  

  

  姜副局一直被自己那群老伙计们称为老姜,于是他就真的以为自己算是块“姜还是老的辣”的老姜了。结果现在看来,他虽然年纪不小,其实还挺单纯的。

  不然之前怎么能觉得郭文韬让人省心呢?

  此时此刻这位“省心”的郭队正杵着拐跟他说自己想跟柳川协查张玉安的失踪一案。

  姜副局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又要折腾什么?!这事儿是咱们市局该管的吗?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去底下的分局指导工作,眼睛还盯着别的地方?怎么你想调走呗?”

  郭文韬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表忠心,姜副局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搪瓷缸子都一震。

  “你给我闭嘴!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啊?怎么就你天天负伤呢?上回郑诚那个案子,是,你是做出了很大贡献,把徐崇基本全须全尾地带了回来,保留了证据。可你这次呢?你没事儿跑什么废弃游乐园啊?你说你去查案,行,那你怎么就碰上持枪歹徒了?!”

  “那您不得问那持枪歹徒吗,”郭文韬无辜道,“您问我这个受害者,我也不知道啊。”

  说罢还可怜兮兮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以示我可是个伤员。

  姜副局火气更旺了,抬手想把搪瓷缸子砸过去,又怕再给目前走道都不利索的郭队砸出个好歹来,只能退而求其次,从桌上抓了把稿纸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郭文韬本来做好准备要躲搪瓷缸子,哪知道姜副局来了招天女散花,猝不及防被稿纸糊了满头满脸。

  郭文韬:……副局用的墨水过期了吧,都臭了。

  “你就这个态度?啊?你可真是长本事了!你去那关了的游乐园干嘛,约会啊?带着自家对象偶遇持枪歹徒,够浪漫啊?”

  “还好,就是腿疼。”郭文韬嘟囔。

  姜副局年纪虽大,倒不如王局耳背,郭文韬就算说话声音小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腿疼?!你下回再惹事,我看你就不止是腿疼了!我看你是连……”

  隔壁的王局端着茶杯晃悠悠地走过来,和缓道:“老姜啊,消消气儿。别说不吉利的,你看咱们按规矩来啊,周边监控该调调,交通站点该查查,走访也是要走访的。那么多事儿要做呢,小郭现在是伤员,你看也先别光训他,咱先做咱应该做的事儿,小郭就先回去休息。他对象录完笔录等着他呢。小郭啊,你腿怎么样了?”

  郭文韬接收到王局给他的眼色,赶紧装模作样地抽了口冷气,皱着眉要往姜副局办公桌上倒。

  “我的腿……站不住了……”

  姜副局咬牙,颇觉晦气地摆手:“走走走!回家呆着去吧!别抱什么侥幸心理我下回还找你!”

  郭文韬听了这话立马就不倒了,拄着拐麻利儿地溜了,还不忘把门带上。

  姜副局盯着门板生闷气,转头向王局抱怨:“你怎么老向着他?”

  王局乐呵呵地捧着茶杯到沙发上坐下:“年轻人么。”

  王局今天是第二次见到蒲熠星。第一次见时,对方是意气风发的年轻刑警,因为前一天通宵加班,胡茬都冒了出来,青薅薅的,大多时候垂着眼,眼底青黑。但他看人时,眼睛却很亮。

  今天再见,蒲熠星比几年前瘦了很多,头发也变长了,勉强在脑后扎起来。他倚在墙上看手机,戴着只蓝牙耳机,安安静静。

  是个看上去让人很有距离感的年轻人。

  王局喝了口茶。

  看着是冷的,骨子里却是热的。

  “老咯。”他笑着感叹。

  

  “这都请不动了啊。哎,你该不是签了什么公司要出道了吧,这天天的连跟我们连麦都不愿意了。”

  蒲熠星倚在墙上听完歪哥发的语音,低头打字。

  ——嗐呀,这不是最近忙吗,哪里敢怠慢歪哥哦。以歪哥的肚量,不会因为这事儿搞什么孤立我之类的吧。

  “那你现在可是大主播啊,我哪里敢啊。你粉丝最近天天跑我直播间让我催你直播。哎呀,那礼物送的……我看你再不播你粉丝都要急得报警了。”

  蒲熠星心说别说报警了,我现在就在警局待着呢。

  他才录完笔录,等着把郭文韬揪回去。这人好好的轮椅不愿意坐,非得拄着个拐到处跑,他还得辛辛苦苦地把轮椅给他推到市局来。

  蒲熠星答应了歪哥过几天连麦,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他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脸颊发烫。

  这戒指还是郭文韬给他戴上的,在……在那个吻之后。

  他甚至觉得自己手上到现在还残留着郭文韬的体温。像是还有人捧着他的手,把在手心里攥了很久的戒指重新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太郑重了……简直像是、像是在什么婚礼现场。他们俩当时又离得太近,周围缭绕的气氛让蒲熠星有种醉醺醺的错觉。他迷茫间看见郭文韬张嘴要说些什么,却被石凯的喊声打断。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蒲熠星忍不住捂脸。

  郭文韬当时腿都中枪了,还有心搞这种幺蛾子?他都不怕疼的吗?

  不对,疼不疼还得稍微往后排排,主要是他怎么就……他想说什么啊?

  “蒲哥?阿蒲!”

  蒲熠星一愣,慢慢把手从脸上挪开。

  石凯站他面前,担忧地问:“你没事儿吧?是受到惊吓了吗?”

  石凯刚刚在蒲熠星做笔录的时候也在旁边,听全了蒲熠星的“听见枪声我肯定撒腿就跑啊”,还以为他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他只知道蒲熠星是个游戏主播,竟然信了蒲熠星那副编都编得不用心的说辞。

  蒲熠星把平凡老百姓的人设贯彻得彻头彻尾,又跟石凯“打开心窝子”地聊了聊那一声枪响和郭队腿上的伤口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把尚未跟太多老狐狸打过交道的石凯忽悠得头昏脑胀。

  蒲熠星想问石凯郭文韬去哪儿了,尝试了几次,都难以把对方的名字说出口。

  那简短的几个字堵在他的喉咙,冻住他的舌头。

  我能怎么面对韬韬呢?就算我现在面对着他,我能对他说什……

  “郭文韬!你别跑!给我坐轮椅!!”

 

  

  “我其实有个不成熟的猜想。”唐九洲凑到石凯旁边说。

  “什么猜想?”

  “郭队拄拐啊,”唐九洲道,“你看如果他坐着轮椅,阿蒲可能录完笔录就走了。但是他拄着拐杖,阿蒲肯定要来抓人,为防郭队不听他的,肯定还得亲自推着轮椅。你看刚刚阿蒲推着郭队走的时候,郭队有半点不乐意吗?”

  唐九洲给石凯解释完,自己一品更觉得是那么回事儿,深觉自己勘透了真相。

  石凯扭头瞠目结舌地看他。

  “怎么,你不相信啊?”

  石凯摇头。

  “不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了?”

  唐九洲仗着自己比石凯早生一年,故作高深地唉声叹气:“嗐,那不是经历的多了吗。你要是跟我一样,也能看得这么透彻。”

  “是吗,你看得很透彻?”

  “那可不是,我跟你说我跟我蒲哥认识了多少年,就他的行为我还是能预测个七七八八。看来郭队对他还是有些了解……”

  唐九洲洋洋得意地说了一段,才反应过来刚刚接话的好像不是石凯。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见自己身后背着手的姜局。姜局面露微笑,目光真挚,杀气腾腾。

  “那么请这位看得透彻的小同志,跟我讲讲,你从我脸上看到了什么啊?”

  唐九洲发誓,他真的看到了。

  看到了姜局对“上班时间在走廊聊八卦”的痛恨,和想要他也瘸条腿的决心。

  但肯定没人会帮我推轮椅,唐九洲悲哀地想。

  

  

  

  这个人腿都瘸了也没影响他的手劲,蒲熠星木着脸想。

  他曾试着跑掉,可惜郭文韬抓着他的手腕,力气确实大,蒲熠星又不敢挣扎,生怕诓到这位伤员,于是只能跟郭文韬僵持着。

  石凯跑得挺快,郭文韬心想,一马当先,后面跟着跑的老付都差点儿让他给遛趴下。年轻人精力如此旺盛,不用来加班可惜了。

  此时一人坐在沙发上一人站在沙发前的场景与浪漫丝毫不沾边,何况蒲熠星正努力把自己当作客厅里一个寻常的摆件。

  但话还是要说的。

  郭队有些紧张,干咳了一声开了口:“阿蒲,我有些话想告诉你。之前的事……”

  郭文韬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本来不想理,还打算继续说,可那铃声十分锲而不舍,连绵不绝,毫无眼力见。

  郭队无法,只能选择先处理这恼人的铃声。

  他心里骂骂咧咧,想着自己的电话是热线吗,谁这么不会找时候。要是自己手底下的小崽子下次一定得把任务报告丢给他……

  手机掏出来一看,是微信视频通话,屏幕上端端正正写着“妈”。

  本来要直接把手机关机的郭队怂了,看看蒲熠星,再看看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先把手机关机,之后再推说自己手机没电了接不了电话。

  “接哦韬韬,”蒲熠星瞪大眼睛看他,“你怎么不接啊?”

  此人这时倒不再cos蜡像了,满脸“不是吧韬韬你竟然是这么不孝顺的人吗”。

  郭文韬一手划开通话,另一手仍牢牢抓着蒲熠星的手腕。

  蒲熠星挣不脱,只好也坐在沙发上,偏着身子窝在另一头,不让自己出现在画面里。

  倒是普通的闲话家常,郭母抱怨郭文韬好久没跟她打过电话,她只能自己打过来。

  没聊几句郭母又开始说,她哪个亲戚家的儿媳妇生孩子了。

  “龙凤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我看照片了,她天天发她孙子孙女的照片。”

  郭文韬察觉出苗头不对,想要制止:“妈……”

  郭母完全不理会自家儿子这一声情真意切饱含无奈的呼喊:“哎呀我看她孙子孙女长得也就那样,她儿子儿媳妇长得都不怎么周正。炫耀什么呀?我看我将来的孙子孙女长得绝对比她孙子孙女儿好看,你和小蒲长得都好看。”

  长得好看的小蒲脸都埋在了沙发里,闻言身体一僵。

  “你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呀?”郭母发问,“你看你俩要生得晚,我就没办法帮你俩照顾孩子了。找保姆吧我又不大放心……”

  “妈,”郭文韬叹气,食指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一下蒲熠星的手背,换来对方的一下颤抖,“阿蒲年纪还小。”

  我就比你小十天,别把我说得跟个小孩一样,蒲熠星翻了个白眼。

  郭文韬转头看见他这个表情,没忍住笑出声来。

  郭母看到自己儿子的反应,问道:“怎么,有人在吗?是小蒲吗?”

  蒲熠星拘谨地挪到画面里,小声喊了句:“阿姨。”

  郭母笑得和蔼,逗他:“怎么,还叫阿姨,不叫妈?”

  蒲熠星更加紧张,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了。

  “行了,不逗你。”郭母笑着说,接着转头就跟郭文韬说,“你把手机给小蒲吧,我跟他说说话。你别听,你到一边去。”

  负伤的郭队艰难地撑着沙发准备把自己挪到轮椅上,蒲熠星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拿着手机回了屋。

  等确定了郭文韬确实不在旁边,郭母的表情就变了。她刚刚还是个催孩子的长辈,现下表情就严肃了起来。

  “小蒲啊,”她说,“文韬受伤了吧?我都听说了。”

  蒲熠星一愣,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我不知道他这次受伤有多严重……刚才看他脸色还好,我也算放心了一些。他这个孩子一向这样,不会把自己吃过的苦跟我说。”

  郭母露出微笑,放柔了声音。

  “吓到了吧?文韬的工作就是这样,偏偏他那么认真,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先前的时候,我好几年都联系不上他。我后悔了很多次,我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不阻止他当警/察。我生怕等再收到他的消息,就是有人告诉我他已经……”

  她顿了一下,把哽咽咽了回去。

  “我已经知足啦。现在他回来了,我还能联系到他、见到他,我很满足了。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还好有你,小蒲,他不至于孤零零的。希望你不要因为他的受伤而担惊受怕,文韬是个很好的孩子。但你要是哪天受了委屈,你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我真的很高兴,在他为别人的安危奔波时,能有个安安稳稳的家。

  “我的儿子,麻烦你啦。”

  

  

  

  

  

  蒲熠星想起三年多前,他离开市局,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浑浑噩噩。他的每个动作都是机械的、麻木的,外界发生的事都引不起他太多反应。

  他在自己租的房子门前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房子是他刚进市局时找的,面积不大,各项设施也不怎么完备,只是图个离市局近。雨下得太大时房子还会漏雨,墙皮都被泡得起皱。

  他告诉过父母自己的住址,但他们从未来过。

  蒲熠星也从没指望他们来过。他从很久之前就跟父母闹僵了。当初他执意要读警校,父母劝了很久他也没听,父母就没再管他。他每周都会给父母发消息,只是对方多半不回。过年时回家几天,也没什么交流。

  蒲熠星没有想过他们会在这时来看他。

  会很失望吗?蒲熠星想,我现在这么狼狈,他们也许会说我当年就该听他们的吧。去上大学,上完大学找一份工作,做一个普通人,过着安稳的、按部就班的生活。

  我当初口口声声说想要改变世界,想要拯救别人,不过是年少的狂妄持续时间太长。

  也许在我的父母眼中,我还是个杀/人犯。

  他鼻子有些酸,不敢抬头看父母,盯着自己灰扑扑的鞋尖,哑着嗓子喊:“爸、妈……”

  他没想到他迎来的会是一个拥抱。

  他的母亲上前紧紧抱住他,踮着脚,拥住自己早已长大的儿子。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他幼时受了委屈时一样,柔声哄他:“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他像是被那一个久违的拥抱打回了幼时,一瞬间强撑着自己的那股气就散了开来。把他和外界隔绝的那层看不见的屏障破碎开来,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向上翻涌着将他淹没。

  他像个在外面被人欺负了的孩子一般红了眼眶。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我、我不是警/察了。真的不是我,我没办法,我……”

  他难得语无伦次,面对审问时的镇定都消失无踪。他弓着背,站都站不直。

  他感觉到一只熟悉而温暖的手抚过他的发顶。

  “平安就好。”

  而此时此刻,他背靠着主卧的墙壁,手里握着暖腾腾的手机,从另一位母亲口中听到了类似的话。

  我也希望文韬能有个安安稳稳的家。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郭文韬两次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全都被人打断,此时此刻再想将自己的心意付诸于口,确实不太容易。

  何况现在蒲熠星看着情绪不太对。

  我妈刚才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阿蒲,我想说……”

  蒲熠星赶紧制止,一时着急一把捂住了郭文韬的嘴:“别别别你别说我不想听!”

  郭队瞪大眼睛看他,头一次有这种被人捂住嘴的待遇。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蒲熠星看,直把蒲熠星看得心里发怵,讪讪地把手放下。

  “你看你腿都受伤了,有什么事伤好了再说嘛。”

  “你真不想听?”

  “真不想听。”蒲熠星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唉,我本来大概知道了那个打伤我的人是谁,想告诉你,结果你不想知道啊,”郭文韬唉声叹气,“算了你既然不想知道那我也不是非得告诉你……”

  蒲熠星:???

  猫猫震惊。

  我都只见过那家伙这一面,你怎么那么厉害什么都知道哦?!那可是个估计害过很多人的持枪歹徒啊?

  “不是,你从哪儿知道的?你认识他啊?他不连口罩都没摘吗?抓到人了?不会吧?”蒲熠星连连发问。

  郭文韬故作高深地摇头:“你不是不想知道吗,就别问了。”

  “难道是你原来做卧底的时候认识的?”蒲熠星压低声音凑近郭文韬,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一面之缘但是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郭文韬对他的猜测叹为观止:“你拍电影呢?还是小说看多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背通缉令?他恰好是你知道的某个通缉犯?”

  “你真想知道?来来来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蒲熠星警惕地看着他,身体向后仰跟他拉开距离,警惕道:“真的假的?韬韬你不至于骗我吧?这事很严肃的哦。”

  “那你要是不想知道,我就不说。”

  “不行,你发誓!”

  “行,”郭文韬瞅了眼因为他的伤情被蒲熠星关在笼子里的三只猫猫,“我拿汤汤发誓。”

  “这哪儿行哦不够不够。”

  “我拿汤汤和露露发誓,我对那个人的身份确实有个可能性很高的猜测。我大概知道他是谁。”

  蒲熠星勉为其难地答应:“好嘛我就信你一回。”

  他把耳朵凑过去,真的打算听郭文韬告诉自己那个猜测。

  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的耳廓,看着那慢慢变红的耳尖。如果郭队此时此刻照个镜子,他会发现自己的耳朵比蒲熠星的还红。

  郭文韬将嘴唇凑过去,近到几乎差点亲到蒲熠星的耳朵。

  他的手紧张地攥紧了沙发垫。

  郭文韬眨了下眼睛,在蒲熠星耳边轻轻说。

  

  

  “阿蒲,我喜欢你。”






tbc.









本章竟然没有走案情……争取在往后的两章内完结掉这个案子。我废话真的好多。

谈什么恋爱给我去办案!(bushi)

  

Jessie.

【郭蒲】风旅过客(21)

#郭蒲ABO连载,破镜重圆

#糯米酒味青旅老板Alpha韬×桂花糕味旅人Omega蒲

#ooc勿上升

#本章完结


SUMMURY:蒲熠星的理想是万水千山,却愿与郭文韬驻足相伴。


01.

第二天。


蒲熠星悠悠转醒时,第一反应便是四年之后这该死的事后酸痛感又遍布了全身,他本就懒,现在这个样子更是不想起身。


但他也确实不能动弹——郭文韬正和他面对面紧紧相拥,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帘在alpha俊美的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又被Omega的...

#郭蒲ABO连载,破镜重圆

#糯米酒味青旅老板Alpha韬×桂花糕味旅人Omega蒲

#ooc勿上升

#本章完结

 

 

 

SUMMURY:蒲熠星的理想是万水千山,却愿与郭文韬驻足相伴。

 

 

 

 

01.

第二天。

 

蒲熠星悠悠转醒时,第一反应便是四年之后这该死的事后酸痛感又遍布了全身,他本就懒,现在这个样子更是不想起身。

 

但他也确实不能动弹——郭文韬正和他面对面紧紧相拥,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帘在alpha俊美的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又被Omega的身形挡出了一片阴影,却并不让人觉得割裂,反而像是一幅光与影的绝美艺术品。

 

蒲熠星像是受了蛊惑般地伸出没有被压制的那只手,轻轻用手指描摹着郭文韬的五官,在即将触及到嘴唇时突然发现对方睫毛轻颤了两下,吓得他立刻收回了手。

 

下一秒,郭文韬就睁开了眼。

 

“怎么不继续了?”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蒲熠星这才明白过来郭文韬其实早就醒了,自己刚才那些小动作也自然被他知晓。

 

这种问题他要怎么回答嘛!

 

见蒲熠星的脸又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郭文韬好心情地没有继续逗他,只亲了亲他的脸颊就放开他打算起身。

 

“Morning kiss,收好了。”

 

“你去干嘛?”

 

处于发/情/期又刚刚被完全标记的Omega对alpha的依赖性很强,再加上昨天那场情/事的开端并不是两厢情愿,蒲熠星那时虽然处于醉态但一觉醒来后也基本上想起昨天都发生了什么,痛快过后浮现出来的就是止不住的担心。

 

郭文韬瞥了一眼自家的小猫,把他的担忧尽数收入眼底,心底也漾起了一股莫名的喜意:“担心什么呢,我不是都说了我这一辈子只能标记一个Omega吗?”

 

“那你……等下!”这句话听着很顺畅,但蒲熠星愣是听出了问题,“这个只能标记一个,是指完全标记一次,还是指对一个人?”

 

“这就是我要去确认的。”郭文韬停下了下床的动作,轻柔地把他的星星抱起来让他坐在床头,才继续凝视着他认真解释道,“之前我一直没想过终身标记可以洗去这个问题,也就没想到二次标记同一个人会怎样。虽然我现在感觉还挺好,但是以防万一我今天还是打算去医院看一下。”

 

“说起这个……”蒲熠星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昨天一开始是我不清醒,你完全可以帮我打一下抑制剂暂时控制住的,但是你为什么就直接……”

 

他希望郭文韬是真的爱自己,而不是见色起意;若是后者,他并不介意再去洗一次标记。

 

“当然是为了证明我行啊,”郭文韬小小地开了个玩笑,见蒲熠星脸色变得有些无奈才正色道,“其实知道你把标记洗了之后我就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当时也没想到我们会复合就没有深究,本来最近是打算抽空去把这个隐患解决了的,没想到还是让你抢了先。但你说我们多般配啊,我一生只能标记一个,而你也离不开标记你的人,我觉得这是上天在告诉我要好好爱你,我必须参加这一场豪赌。”

 

郭文韬开了窍之后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说出来的话不仅不会踩雷,还时时刻刻都在倾诉着自己的爱意。

 

谁又能这番赤诚的表白?

 

蒲熠星自然不例外,他笑眯眯地凑到郭文韬身边啄了一下他的嘴角,然后和他一起翻身下床。

 

“你怎么也下来了?”郭文韬皱皱眉,“地上凉快把鞋穿上,现在还早,昨天都那样了你多休息一会儿吧,放心这个检查很快的。”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

 

蒲熠星抬眸看他,认真道:“顺便我自己也做个检查,我们都不要瞒着对方了好不好?”

 

 

 

 

02.

接待他们的还是最初郭文韬送蒲熠星进医院时的那位医生。

 

老先生显然还记得他们,人还没坐定便听见他笑呵呵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重新好上的,年轻人嘛,总要经历点什么才知道彼此有多么重要。”

 

郭文韬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笑着没有接话,倒是蒲熠星之前没被这医生“教育”过,还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医生您说得对,所以我们今天来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免得以后出现问题。”

 

两人分别去做了相关检查,医院效率很高,下午便拿到了结果。

 

看着医生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舒展开来的神情,郭文韬和蒲熠星不安地对视两眼,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医生终于从一堆复杂的检查报告中抬起头来,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先下了结论:“二位来做检查想必是知道你们自身原本的问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只要你们保持现在的状态,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

 

西方的医生在确定就诊者没有太大问题时一般不会再说太多,但是这个医生本就爱唠叨几句,和他俩也算是熟人,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还有意询问,甚至能猜出想问什么。

 

“Eazin你之前进来那一次也是因为被Stefan的信息素冲击到,不过那是因为哪怕你洗了标记也无法完全抹去他对你的影响,而且随着你对他印象的变化,他的信息素对你的影响也是不同的,所以接下来只要你们感情稳定,Stefan你都可以用信息素去安抚Eazin,至于不能长久远离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每个月发情期他在你身边就行了,当然你的发情期现在可能不太规律,这也是洗掉标记之后Omega的正常生理反应,不用担心。”

 

“那我呢?”郭文韬忍不住出声询问,“我之前在国内的诊断结果是只能标记一个Omega,但是我标记了阿蒲两次,会有问题吗?”

 

医生倏地大笑。

 

“是标记一个人啊,难道你在第一次给他完全标记之前就没有过临时标记?只要是他,你们随便怎么干都行。”

 

 

两人相携着走出了医院。

 

“韬韬,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自己从医院走出来哎,”蒲熠星笑眼弯弯,“真希望以后再也不用来了。”

 

郭文韬笑着应和,内心却不以为然。

 

永久标记的下一步该是什么呢?虽然需要时间,但一定会来。

 

他和蒲熠星一定会拥有一个独属于他们俩的小天使,到了那时候还是需要医院的。

 

两人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牵着手慢慢踱步,郭文韬逆着光偏头朝蒲熠星看去,满目柔情。

 

他伸手抚过Omega柔软的发丝,接触面有些痒痒的,连着他的心也跟着瘙痒起来。

 

天光正好,四下无人,相爱的人满心满眼只剩下对方。

 

很适合接吻呢。

 

平稳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天边的晚霞给情至深处的人晕上了一层鲜红的色彩。

 

 

 

 

03.

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郭文韬心里唯一的一点担忧也随之消散,他坐在旅店大堂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身边和旅客交流的爱人,那人比起刚分化时多了几分成熟Omega的韵味,人前也能交流自如,十分得体,但在自己面前的行为举止仍然像个小朋友一般,这是在alpha面前的专属形象。

 

蒲熠星和自家父母交代了前因后果,经历了之前那些事之后长辈们也不再强求他回来接管家产,至少儿子在小镇上安定了下来,还有郭文韬这个他们一直很看好的准儿婿照看着,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郭家就更不管这些,只在郭文韬说出过段时间要请他们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时笑呵呵地应下。

 

周峻纬对于他们的和好自然是乐见其成,买通了唐九洲让他时不时给自己放点八卦吃吃狗粮,一边又忍不住想起那个重逢后见一次吵一次的小狐狸;而被他念叨着的齐思钧早在蒲熠星心软决定答应和郭文韬去旅游时就已经预见了结果,既然是好友自己的选择他也不能多劝,只默默又把郭文韬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好一通警示。

 

所有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只是旅店的另一位主人似乎还缺少了一个让他名正言顺管理旅店的名分。

 

又一场欢/爱结束的第二天清晨,郭文韬轻手轻脚地独自起了身。

 

旅店平时没什么大事,卑微的小唐打工人自觉地承担了早上值班的任务,这会儿见郭文韬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还有点不敢相信。

 

“韬,韬哥,今天起这么早?”

 

“我又不是起不来,”郭文韬平日里虽然老是沉着一张脸不太好相与,但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和唐九洲他们开的玩笑也多了起来,更何况今天他确实有一番大事要做,“我先出去一趟,如果阿蒲等下醒了问我在哪,你就说我给他买了点面包先让他吃点填填肚子,我一个小时之后就回来。”

 

话是这么说,郭文韬并不认为蒲熠星能这么早起来。

 

为了今天这个惊喜他筹备了许久,更是在昨晚以易感期的由头狠狠要了Omega数次,此时的他应该疲惫到什么都不想做,这些时间足够他把剩下的事准备好。

 

但他仍旧忽略了一点,那就是Omega对自己的依赖程度。

 

结合后的Omega对alpha的气息异常敏感,更何况蒲熠星本身特殊的体质也对alpha的陪伴异常渴望,因此郭文韬没走多久他就醒了过来,意料之外地感受到身旁带着余温却已经空旷的床铺之后立刻清醒过来,三两下套了件休闲装就趿着拖鞋晕晕乎乎地走到了大堂。

 

唐九洲按照郭文韬说的回答了蒲熠星,最后又神秘兮兮地加了一句:“蒲哥,我看韬哥这么反常一定有他的原因,说不定是想给你个惊喜呢?”

 

 

 

 

04.

郭文韬在回旅店的路上预设了很多种情景,或许蒲熠星还没醒什么都不知道,可能醒了但并没有下床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也或许他从唐九洲那里得知了消息安心等着自己回去。

 

可万万没想到还没走近旅店就闻到了一股焦味。

 

他顺手把拿回来的东西放在大厅,疾步走向厨房,就看见蒲熠星和唐九洲两人对着正在冒烟的锅不知所措,前者手里拿着锅铲,身上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条天蓝色的围裙,蓬松的头发明显没梳理过显得乱糟糟的,额前的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了脸上,原本白皙的面庞也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烟灰沾染了些颜色,整个人都被看起来是突如其来的变故炸得晕晕乎乎的,也没注意自己的alpha正在靠近,显得无比可爱。

 

——如果忽略掉这一厨房的狼藉。

 

“阿蒲,你在干什么?”

 

这才意识到又来人了的蒲猫猫像是受惊般回过头,见是郭文韬才稍稍安下心来,皱着眉头委屈又心虚道:“韬韬你回来了啊,我看你不在本来想起来给你做个早饭的,结果没想到……还好还好只是焦了,锅还没炸!”

 

这话的缘由就要追溯到他们大学时期两人同居时的故事了,那一次也是蒲熠星心血来潮想起来给郭文韬下个面条,结果光是点火就花了不下十分钟,到最后面没下成,反倒是把锅烧了一个洞。

 

从那以后郭文韬就禁止蒲熠星再度踏进厨房,包括他们分手之后蒲熠星也保留了这个习惯,因此这么多年来他对厨房的构造都不甚清楚,谁能想到复合之后他就早起了这么一天蒲熠星就心痒难耐,幸好他回来的及时,不至于再去买一个锅。

 

“所以你今天想做什么呢?看起来应该不是面吧?”

 

旧事重提,蒲熠星面上有些挂不住,讪笑道:“哎呀韬韬那么多年前的事你不要说了嘛,那个,你那么早出去是干什么去了哦?”

 

非常生硬的转移话题,若是往常郭文韬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但是眼下他确实很好奇蒲熠星除了下面条还会做些什么,故而没接话,只是笑着看向对方。

 

“那个……韬哥!蒲哥是想给你做个爱心煎蛋!”

 

没想到打破沉默是已经被忽略了的唐九洲,这倒霉孩子只想赶紧逃离这个令人尴尬的现场,也就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闻言,郭文韬的笑意漾得更深。

 

蒲熠星直接害羞地把头埋进了郭文韬怀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分辩。

 

“行了,九洲,你出去收拾一下外面,我跟阿蒲把厨房清理一下。”郭文韬把唐九洲叫到厨房外快速吩咐了几句,随即回身带着蒲熠星一起把厨房快速收拾了一番。

 

“韬韬,为什么不让九洲来收拾这里啊?”

 

蒲熠星对厨房不甚熟悉,也无颜再去看锅里那个被自己炒的看不出原本形状和颜色的煎蛋,所以最后的画面就变成了郭文韬一个人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残局,而他的Omega站在一旁,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自己。

 

郭文韬显然是经常下厨房,一边娴熟地打扫战场一边还能接上话:“他对厨房也不熟悉,我怕他能搞出个二次伤害。”

 

这理由都不带打个腹稿,却也妥帖,蒲熠星就没有再多怀疑。

 

不多时厨房就焕然一新,那个被煎坏了的鸡蛋被郭文韬拍了下来说是留作纪念,拍完照之后他不着痕迹地查看了一下消息,随即把蒲熠星带出了厨房。

 

“今天不做早饭了,我给你买了回来。”

 

郭文韬带着他回到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款看上去非常精美的甜点,整体用了深蓝的铺色,上面还点缀着许多小星光。

 

“这是devil家的新品?”

 

Devil是一家在欧洲知名的连锁甜品店,虽然规模宏大,但也不会出现在班贝格这样的小镇。蒲熠星一眼就能确定也是因为其出品的甜点都风格独特,而他又恰好是这家的忠实粉丝。

 

“知道你喜欢,特意找人从法兰克福那边送来的,”alpha满意地看着自家小o惊喜的神情,“快吃吧,别舍不得。”

 

后面那句话根本不用加,蒲熠星已经欢喜地蹦过去捧着那小蛋糕啃了起来。

 

郭文韬笑意更甚,趁着小猫正大快朵颐,悄悄地走到橱柜边上,背过身拿起了下一份惊喜。

 

 

 

 

05.

“这是什么?”

 

还在品味美食的Omega突然咬到了一个有些硬的小东西,疑惑地拿了出来,把那东西上的奶油擦干净。

 

其实拿出来的时候已经能从它的形状感受到了,这也算是个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但在看清楚它原本的样子之后,蒲熠星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是一枚精致的戒指,内环上刻着郭文韬的名字,外环则镶嵌了一颗小小的星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清冷的光。

 

“星星,”还没等蒲熠星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郭文韬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手里还抱着一束蓝色的满天星,“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们俩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这些外在的东西去表现,但该有的惊喜和仪式感我都不会落下。你知道我一向不太会说话,那些甜言蜜语也不是我擅长的,承诺太虚假,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辈子的时间,让我用行动来证明我有多爱你。这甜品,戒指,还有我手里的这束花,都是我用心挑选的,也只有你这闪耀的星星才值得这些。”

 

“所以,你愿意与我共度余生,做一辈子我的星星吗?”

 

蓝色满天星,寓意为真心喜欢。

 

蒲熠星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能让曾经的社恐患者说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从他答应让郭文韬再次标记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再也分不开。

 

他伸出手,看着郭文韬小心翼翼地替自己把戒指戴上,随即又把另一个款式相同,只是内环刻着自己名字的戒指交给自己,完成了同样的步骤。

 

郭文韬笑得很开心。

 

“现在,我终于彻底拥有你了。”

 

 

 

 

06.

今日天气清朗,郭文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证件材料,拉着蒲熠星去扯了本结婚证。

 

世间最美好的相遇莫过于久别重逢时,你我还爱着,我们的故事还有很长。

 

如风一般自由的人儿,也愿为了所爱之人,去做那世间过客。

 

 

 

END

完结撒花!

在名学圈第一篇完结的连载,虽然中间磕磕绊绊可能也有很多问题,但是谢谢一直以来追着的小可爱们,也希望能收获一些评论(痴心妄想)

新坑带球跑已经在构思了,八月开,这个月再写几个短篇凑凑数吧(bushi)


夜话白鹭

【郭蒲】非典型情侣纪实(二十九)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29.蜻蜓

   

  蒲熠星站在阴影里安静地读秒,等着来人转过路口站到他面前。 

  蒲熠星并不认识对方,但早在脑海里想像过,只是如今见面的环境实在有些奇怪。 

  他们旁边是一堆排着队的卡通动物雕塑,褪了色的棕熊正挺着肚子在蒲熠星身边打哈欠,显得憨傻又可爱。而来者手中握着一把枪,戴着口罩,上半张脸看上去没什么特色,唯独...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29.蜻蜓

   

  蒲熠星站在阴影里安静地读秒,等着来人转过路口站到他面前。 

  蒲熠星并不认识对方,但早在脑海里想像过,只是如今见面的环境实在有些奇怪。 

  他们旁边是一堆排着队的卡通动物雕塑,褪了色的棕熊正挺着肚子在蒲熠星身边打哈欠,显得憨傻又可爱。而来者手中握着一把枪,戴着口罩,上半张脸看上去没什么特色,唯独鸭舌帽下的目光冷淡又凌厉。 

  “你原来是这幅样子。”蒲熠星道。 

  他是拿戒指把对方引过来的,在对方循着血迹要走远时,摘下戒指丢过去,砸在花坛边缘发出轻微的声响。 

  天可怜见,蒲熠星本来不想扔戒指的,但他身上没其他东西可丢了,总不能把手机丢出去。 

  “我完全可以杀了你再去杀他。”对方说。 

  蒲熠星笑了:“可实际上你谁也不会杀。” 

  他十分笃定这一点,哪怕他听见了枪声,又看到了地上残留的多半属于郭文韬的血迹。 

  可他知道他们谁也不会死在这里。 

  对方听了倒也没反驳,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倒是真没拿枪口对着他。 

  蒲熠星胆大地嚷了一句:“怎么连这种地方都要跟来了?” 

  这里人迹罕至,现在他们呆的这个区域还好些,但游乐园大部分地方都是空旷的,若论跟踪,真算不得是个好地方。更何况郭文韬当过好几年的卧底,警惕性很强,按理说不跟进来才是比较好的选择。 

  除非对方真的有非要跟进来的理由。 

  那人的脚步顿了一下。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售后服务那么好了。”蒲熠星调侃道。 

  他脑子转得很快,有了几个自认为还算靠谱的猜想,于是就挑了个可能性最大的出来诈对方。可惜对方根本不吃这套,只停了一下后就继续迈步离开,跟耳朵失灵听不见蒲熠星说话一样。 

  他身形从拐弯处消失前还伸手抛了下蒲熠星那枚戒指,银闪闪的光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蒲熠星:……好恶趣味哦,总不能贪我个戒指吧。 

  他眼睁睁看着那人离开,并没有选择跟上去。他并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杀人如麻,至少不是他能拦的下来的。就算对方没枪,估计也能一拳一个蒲熠星。而那些用言语拖延时间的方法也并不管用,他根本没能留下对方多久。 

  可他过来这一点就给了我很大的信息了,甚至是别的行为也同样告诉了我些事情。 

  一些我曾经捂着耳朵和眼睛假装忽略的事情,现在我都确定了。 

  人果然不该抱有侥幸啊,蒲熠星苦笑。 

   

   

   

   

  蒲熠星找到郭文韬的时候,对方正坐在游乐园湖边的木栈道上,腿耷拉着,完全不在乎旁边因缺乏维护而倒地的木栏杆的自尊。 

  他的血糊在木栈道上,若不是湖的水位严重下降导致木栈道下早就干涸,估计血还会漂到湖里,那场面一定非常吓人。 

  蒲熠星先前不知道他的伤势,一看郭文韬的脸色,快走几步赶过去,说话都不大利索:“韬、韬韬,你还好吗?我叫救护车了,马上就过来,你会没事的。” 

  郭文韬不搭理他,甚至在蒲熠星凑过来时别过了脸。 

  蒲熠星觉得郭文韬此举又莫名其妙又幼稚,但看对方面色发白,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又不好直接问。他瞥见郭文韬攥成拳的指缝里露出点银色,可对方脖子上那坠了戒指的链子明明还在。蒲熠星一愣:“这戒指怎么在你这里?” 

  他还好意思问这个,郭文韬气不打一处来:“这话不应该问你吗?” 

  “我不是跑掉了嘛,那枪响好吓人的……” 

  “戴在你手上都能跑掉?不是吧蒲副,我看这戒指跟你的指围挺合啊?” 

  他这一生气就叫我“蒲副”的毛病什么时候改啊?蒲熠星低头随口胡诌:“那人快追到我的时候我害怕,就把戒指丢出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了。他有枪,我赤手空拳的,我肯定不能正面跟他杠啊。” 

  郭文韬满脸都是“你继续编,我一个字儿都不信”。 

  他其实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生气。只是郭队很少发脾气,就算发脾气也是克制着的,业务不熟悉,并知道该怎么对蒲熠星。 

  若说就此揭过实在不可能。他看到蒲熠星的戒指时如坠冰窟,大脑一片空白。恐慌连同杀意将他的理智一并吞噬,他简直想不管不顾地冲出去跟那人拼命,夺枪或者干脆扭断对方的脖子。 

  一向沉稳理智的郭队也确实那么做了,只是他打开门后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空空荡荡,连个衣角都没瞧见。 

  郭文韬警惕地以门板为遮掩,观察了半晌后确定对方是真的不在。 

  对方扔下戒指就走了,倒没再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 

  那时郭文韬心里涌出很多猜测,好的坏的,最后都归结到蒲熠星到底有没有事。 

  结果这人活蹦乱跳,估计头发都没掉一根,状态比他好了去了。 

  可那时间差又让郭文韬确信,蒲熠星确实见到了那个跟踪者。 

  这不是第一次了,宋维那次就是这样。蒲熠星当时还可怜巴巴地扯着他衣角说什么“不会这样了”,果然是随口敷衍。 

  郭文韬越想越气,曾经想要自己一个人先查出所有事的计划都被他丢弃。 

  “那个来跟踪我们的人,与三年多前的事有关吗?” 

  蒲熠星装听不见,低头不说话。 

  郭文韬也不是非要听见他的答复:“蒲副,我一直有个疑问,但没问过你。你当时给我的说辞是陈怡馨发现了你正在查的案子,掺和了进去。而你加入了所谓的‘游戏’,失败了,所以陈怡馨没了……如果是游戏,这不是不太符合逻辑吗?” 

  蒲熠星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哪儿有游戏失败玩游戏的人不‘死亡’,而是其他人代替的道理。蒲副,我斗胆猜测一下,你当时对我说的话确实有很多是真的,只是应该反过来。” 

  半真半假的话确实容易迷惑人,他也因对蒲熠星的信任全然接受过蒲熠星那套说辞。可越来越多的疑点摆到他面前让他无法忽视。 

  “陈怡馨死亡的现场,那座废弃工厂,院子里种了很多花。白色的、细碎的花,小灌木,我一开始曾以为这是凶手的什么美学追求。受害者的白裙子和窗外白色的花,但我后来发觉这事可能更直观。” 

  确实很直观,院中的花叫欧石楠。 

  欧石楠其中的一个花语是背叛。 

  还有那张照片,付文福给他看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蒲熠星与陈怡馨,那个古怪的眼神。 

  多好理解啊,当你刨除所有无关紧要的繁杂信息,来自别人的主观臆断和蒲熠星的胡编乱造,所谓真相其实一直就摆在眼前。 

  蒲熠星笑了一声,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郭文韬。 

  他心里的那块石头像是终于被人搬开,从此以后都不再是独自承担。终于有人从往日的纷杂灰霾中窥见一些过往,得以穿透迷雾走到他面前来。 

  “你猜的没错,”蒲熠星说,“在这场‘游戏’里,我并不是第一个玩家。陈怡馨才是。” 

  那个明媚的女孩儿才是,先于蒲熠星加入了这场‘游戏’。或者说,她本来就在游戏里面,只是更换了立场,黑棋转为白棋。 

  即是“背叛”,也就是欧石楠的含义。而在蒲熠星的说辞里,发现不对劲的也不是嘟嘟,而是他自己。他才是那个自己踏入游戏的人,也就是第二个玩家。 

  第一个玩家游戏落败,死去的自然也是第一个玩家。 

  “她是第一个,我是第二个。” 

  还有…… 

  “让我猜猜,我是第三个?” 

  郭文韬转头看向蒲熠星。 

  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看着都面无表情,蒲熠星心里全掀起了惊涛骇浪。 

  完犊子,这人脑子怎么那么好用哦,还想多瞒一会儿的,我也才确定啊。 

  他知道这回糊弄不过去了,蔫蔫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郭文韬,只好强/迫自己专注地玩手指。 

  看上去着实不怎么聪明。 

  郭文韬觉得好笑,扳着人的肩膀让蒲熠星看着他。 

  “怎么,这么信不过我,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郭文韬低头瞅了眼自己腿上的伤口:“不是吧,我都负伤了,你还要瞒我吗?” 

  “瞒你什么哦,”蒲熠星小声道,“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如果那个跟踪郭文韬的人是寻常来寻仇的,不该有枪。若是他过往卧底生涯中得罪的,那就更不可能了。那些人早就清理干净,就算有漏网之鱼,估计也躲起来了,若真的胆大到千里迢迢跑来,根本不会费心思搞跟踪,多半直接一枪了事。 

  那跟踪的那人为何而来就挺清楚的了,可对方被发现后又没要自己的命。 

  “其实从我们结婚开始,或者更早……早到我们收到民政局的高适配度通知的时候,我就是第三个了,对吗?” 

  蒲熠星抿着唇点头。 

  他早知会有第三个“玩家”。只是这第三个“玩家”一直没有入局。蒲熠星清楚幕后的人想保持有后来者的状态,可他自己不愿意引人入局。第三个“玩家”要求太苛刻了,要足够聪明,更要有原则有底线,最好不要是无关的群众。他有考虑过唐九洲,可他每一次面对唐九洲的笑脸时,总是不忍心把对方扯入黑暗。所以他向唐九洲寻求过帮助,可从未让唐九洲知道真相。 

  小太阳该一直在光下,不染尘埃。 

  可蒲熠星心里又怎么不着急呢?若他步了嘟嘟的后尘,还有谁能对抗暗处的那些人?还有人会接过这个担子吗? 

  他曾为此惶惶不可终日,后来逼着自己忘掉这个问题,麻木而孤独地过活。 

  他收到民政局的通知时还没觉察出不对,只当是自己倒霉。世上从不缺巧合,他蒲熠星又凭什么幸免? 

  直到周峻纬告诉他郭文韬的事。 

  又一个巧合的当事人,恰巧他高适配度的朋友遇到了峻纬,恰巧是一个刑/警。 

  太多巧合套在一起了。 

  他听闻这个消息时,甚至卑劣地产生了一些如释重负。 

  他想,太好了,我不用选择了。我没把谁拉入这个局,也没逼着谁去自我牺牲。唐九洲会没事,他不必在我之后踏入这个局。郭文韬是幕后者选的,不是我。 

  可郭文韬呢?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被拉入这个九死一生的“游戏”? 

  蒲熠星一晚上没睡,辗转难眠。他为这个自己未曾谋面的刑侦支队队长而忧心,又抱有一丝庆幸,也许这真的是巧合,真的没有什么阴谋。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与郭文韬结婚,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想法,准备来一场豪赌。 

  事实上最开始确实没发生什么让他觉得危险的事,好像这些阴谋不过是他的幻想,巧合也真的是巧合,郭文韬也确实是个可以置身事外的人。 

  后来峻纬被牵扯进来,蒲熠星知道根本没人放过自己,他还是要完成这局游戏。 

  那郭文韬呢? 

  蒲熠星不敢去想。他没办法像以往一样,只把郭文韬当做一个平面的无辜者看待。 

  他不想郭文韬是第三个“玩家”,他不想郭文韬会经历他曾经历过的事。 

  可今天那个跟踪者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郭文韬就是幕后者选定的第三个“玩家”。他们这场鸡飞狗跳的婚姻也确实是为了引郭文韬入局。 

  “韬韬,我真的很希望在这场婚姻里遇到的不是你。” 

  我多希望我们不曾遇见,那样我还可以继续前行,找到光明或是在黑暗中溺毙。而你可以平平安安,在枪林弹雨的五年卧底生涯后安稳下来,过你应有的生活。 

  你那么好那么好,合该一生顺遂,家庭美满。 

  蒲熠星苦笑道:“韬韬,你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吗?” 

  他没等郭文韬答话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太倒霉了。” 

  一个人得多倒霉才能被强行扯到这样的事里来,得多倒霉才能遇见我。 

  但你不会死的,至少现在不会。在第二个“玩家”死亡前,第三个“玩家”是不会死的。 

  “韬韬,”蒲熠星微笑,“我会努力活久一点的。” 

  头顶厚重的云朵散开,阳光更胜,照在他们面前的湖面上,波光粼粼。背后是马卡龙色的城堡,尖顶,像是打开的童话故事书。 

  只是那水是一潭死水,城堡墙壁斑驳。唯独热气腾腾的风刮过蒲熠星的衣角,荡起一片纯白,还显得有半分浪漫。 

  郭文韬摩挲着手里那枚属于蒲熠星的戒指,突然抬起手作势要把戒指扔出去。 

  蒲熠星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抓住郭文韬的手腕拦住他。 

  “那是我花钱买的,你凭什么扔!” 

  “那好,”郭文韬点头,“我不扔,我把我的扔了你总管不着了吧?” 

  他利索地从自己脖子上摘下项链,链子上挂着的戒指晃了晃,被他抓在手心,扬手要扔出去。 

  蒲熠星着急道:“你非扔戒指干嘛啊!” 

  刚才话不说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么干啊?!郭文韬你有点过渡行吗? 

  “我看你也不怎么在乎戒指,”郭文韬瞥他一眼,“有没有不都没什么关系吗?再说这戒指可是我的了,咱俩AA的,你可没花钱。” 

  “怎么没关系了?”蒲熠星瞪眼,“那不都是为了假结婚吗?就算高适配度的报告是有人动了手脚,那民政局的规定还是规定,咱俩假结婚我要单只的戒指有什么用啊?那我那钱不还是白花了吗?” 

  满脑子都是你戒指钱有没有白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戒指镶钻了呢!郭文韬气结,只觉得自己腿上的伤口更疼,冷汗密密麻麻地贴在额头上。 

  “口口声声说你努力活久一点,我看你可不怎么惜命!” 

  郭队提了声调,刚刚压下去的怒火终于挣脱藩篱,再加上他如今面色惨白,眼睛又泛红,看着实在有些吓人。 

  蒲熠星也确实吓得没再跟他吵,缩着脖子满脸都是弱小可怜无助。 

  但一点儿都不无辜。 

  分明就是只闯了祸自知理亏的猫猫。 

  郭队这是第二次发这么大的火,两次发火全是对蒲熠星,颇觉心力交瘁。 

  猫猫着实难养,姓蒲的猫猫就更是如此。 

  他知道对方惯会装可怜,只是看到对方这幅样子,又有些不大忍心。 

  “那就劳烦蒲副了,我没什么追求,也想多活一些。” 

  他抓住蒲熠星的手腕,将对方拉近了些。 

  栈桥倒塌的木栅栏上系着好些锁,心形的,拴着红丝带,写着情侣的名字,意欲永结同心,是满满的期待与盼望。如今它们委顿在地,灰扑扑的,不复往日的半分靓丽,更遑论爱情的象征。 

  废弃的游乐园确实不算什么浪漫的场所,何况其中一人还负着伤,灰头土脸,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时机也算不得浪漫,他俩刚刚还在拌嘴,其中一个还在纠结会不会白花钱。 

  可所幸春光烂漫,抵得上烛光与圆月、雨中的同一把伞、人群中不经意的擦肩。 

  郭文韬倾身过去,蒲熠星也没有躲。 

  有蜻蜓在湖面上轻轻落下,再振翅而飞。那潭死水便多了分生气,与这世间万物也不再割裂。 

  那是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吻。 

   

   

   

   

   

   

   

  石凯气喘吁吁地跑到湖边,隔着老远就开始扯着嗓子喊郭队,本来接到消息时就吓得不轻,见了郭文韬腿上的伤就更是手脚冰凉。 

  哪儿来的枪伤啊?石凯惊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阿蒲又为什么也在啊? 

  “郭队、郭队你这是……” 

  郭队冲他扯出个虚弱的假笑,任由蒲熠星和石凯把他搀起来。 

  “石凯啊。” 

  郭队咬牙。 

  “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tbc.


   

  

夜话白鹭

【郭蒲】非典型情侣纪实(二十八)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28.Knock knock


  蒲熠星站在街道边上,低着头吃冰欺凌。 

  边上的商店里老板娘正在边吃饭边看剧,隔壁的山寨奶茶店放着最近流行的歌。 

  死者曾经就走在这条路上,每天很早出门打工,再拖着疲惫的身躯的回来。 

  他陪郭文韬一起一点点补全了死者曾经的生活。 

  他们听卖荷叶鸡的老板说死者每周日都...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28.Knock knock

 

  蒲熠星站在街道边上,低着头吃冰欺凌。 

  边上的商店里老板娘正在边吃饭边看剧,隔壁的山寨奶茶店放着最近流行的歌。 

  死者曾经就走在这条路上,每天很早出门打工,再拖着疲惫的身躯的回来。 

  他陪郭文韬一起一点点补全了死者曾经的生活。 

  他们听卖荷叶鸡的老板说死者每周日都会来买两只鸡翅,不要辣。又听超市的老板说死者每晚都会来买一袋鲜牛奶,别人都用手机付款,只他一人年纪不大,却还在用纸钞。 

  “前段时间我侄女来我店里玩儿,穿着个小裙子,他还问了裙子是在哪儿买的来着。”老板娘嗑着瓜子说,“他家里大概有个小姑娘吧,隔三差五来买零食,奶糖啊之类的。之前我家孩子不看了的故事书,我还送过他一本呢,就那种带拼音的童话故事。” 

  但这些街坊邻里对他的印象也就止于此了。没人知晓他名姓,没人知道他多大年纪,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闲暇时又会做些什么。 

  他们仅是看他面熟,也没有太多去了解他的兴趣。死者曾经在这里生活了许久,却与他们都不相熟。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他是个活在边缘的人。 

  这些邻里街坊顶多会为他的死说句可惜,若要再多的情绪,就没有了。他们不可能会为一个没什么了解的陌生人哭泣,但至少那一声叹息还是真心实意的。 

  最近温度升得快,冰淇淋化得也快,顺着甜筒坍塌下来,粘腻地沾在侧壁。 

  死者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呢?蒲熠星看着手里的冰欺凌想,在社会边缘隐姓埋名,无人知晓他的来处,又在躲躲藏藏中死去。 

  他自以为自己逃脱了惩罚,可这样的生活难道就是他想要的? 

  “你没必要跟一个杀人犯共情。”郭文韬说。 

  蒲熠星点点头,伸出一截舌尖把融化的冰欺凌舔掉。 

  “我知道,我只是想,我也许明白一些事情了。比如韦媛媛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让他不至于沦为一具行尸走肉的人世间的羁绊。 

   

   

   

  蒲熠星是在昨晚听郭文韬说起死者的事的。 

  那名死去的逃犯年纪不大,二十四岁,却已经外逃六年了。 

  “他叫吕辛,一个Omega,”郭文韬当时说,“六年前他刚满十八岁。” 

  郭文韬从那些资料里抽出一张,给蒲熠星看了被害人的照片。 

  那并非一张规规矩矩的证件照,或许是从认识吕辛的人那里拿到的。照片上是几名少年少女,是在某座山的山顶照的,太阳太毒,他们都眯着眼睛,无一例外笑得灿烂。 

  吕辛是最左边的一个,面容清秀,个子中等,身材偏瘦,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笑起来羞涩又温柔。他干净又剔透,像是学生时代独有的那种少年,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皂香,想起来都会不由自主地微笑。 

  他看起来实在不够穷凶极恶,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会做出杀人这样的事。也很难想象,不过几年后,他就成了被遗弃在街道旁的破碎尸骨。 

  蒲熠星窝在郭文韬身边,听对方讲曾经发生在吕辛身上的事。 

  吕辛的故事对于听者来说其实挺荒诞。 

  他家境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差。上头有个哥哥,下头有个妹妹,他夹在中间,既不够叛逆,又不够出色,实在没什么存在感。他上学晚一年,十八岁那年读高二,在他们市一所普通的高中,学校里艺术生偏多,每年走纯文化课的不多。 

  他便是那个走纯文化课的,各方面都平庸,却偏生长了一副看上去就文艺的相貌。 

  也许就是因为这点,当年学校里那个明艳的校花一眼看中了他。女孩活泼而直率,于是开始追求他。 

  学校里有个吕辛高一级的学长,是很典型的校霸,追了校花很久都没追到,谁知半途蹦出来这么个小子。 

  校霸开始针对他,处处给他使绊子。吕辛没办法,他惹不起对方,只能尽量躲着校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其实校花也并没多喜欢他,左右看中的不过是张脸。校霸也并没多喜欢校花,毕竟看中的也是张脸,图有个校花女朋友带出去会显得很有面子罢了。 

  那时所谓的“喜欢”太肤浅,但是对吕辛造成的伤害却是真切的。他身上总是带着青青紫紫的伤痕,衣服上总有别人“不小心”泼上去的菜汤。他的朋友们不敢为了他与校霸叫板,慢慢都疏远了他。吕辛全都忍了,以为自己可以逃过,却只是沦为了别人的消遣。 

  那些人做的越来越过分,直到有一天他被铐在教学楼厕所的水管上,嘴也被堵上。铐住他的本来是个很劣质的手铐,大概是什么情/趣用品店买的。吕辛想过挣开手铐,可他做不到。 

  他在那个冰冷的夜晚孤身一人,分化成了Omega。 

  那时已经天黑了,教学楼没人,关着他的那间厕所又很偏僻,维修的牌子挂了有好多天,年纪大的保安在粗略的巡逻中没发现他。 

  直到第二天,校霸的其中一个狐朋狗友打开厕所的门,闻到扑鼻而来的甜腻信息素。 

  校霸叫去了很多人围观,他们站在门外或是门里,看着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抖,大笑着对他指指点点。 

  校霸走上前踢了踢蜷在地上的吕辛,嘲笑他现在这幅样子,说要是早知道他是个Omega,自己也不用费那么大劲了。 

  “看看你的裤子都湿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很想要啊?” 

  校霸掏出手机饶有兴致地拍照时,吕辛昏昏沉沉地瞥见人群里静立的女孩。 

  那个曾经热烈地追求他的姑娘看着他,与旁边那些模糊的面孔一样冷漠。她什么都没说,没有阻拦,甚至没有为他难过,转身走了。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了。没人为他打抱不平,校霸甚至恶劣地笑着说,我又没有碰过你。 

  校霸没多久后就跟另一个漂亮的姑娘在一起了。他根本没那么喜欢校花,他只是喜欢好看的女孩。 

  吕辛想要杀了校霸。 

  没人知道他是一时起意亦或是早有预谋,吕辛也许早就打听到了那晚校霸会去什么地方。那里偏僻,夜幕深沉,天空飘着大雨,吕辛或许是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于是他从背后勒住了对方,对方挣扎着,指甲划破脖颈。吕辛被对方的力道带得撞到墙上,但他没有松手。 

  雨幕让对方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同样,吕辛也没能看清对方的面容。 

  死在那晚的不是校霸,而是校霸的弟弟。那晚他跟他哥哥吵了一架,又执拗地不肯离去,站在小巷子里等对方,伞也没带。 

  他的脸和校霸的很像,身形也几乎一模一样,但他终究不是欺凌过吕辛的人。 

  校霸坐在干燥的屋里想着自己的弟弟,手里夹着烟与人撞着酒杯。他在烟雾缭绕里想起厌恶自己的父母,想着家里会在乎自己的只有那个企图教育他的婆婆妈妈的弟弟。 

  呸,书呆子,老子最讨厌书呆子。 

  校霸狠狠地把烟头摁在桌上,在嘈杂的嬉笑声中骂骂咧咧地起身去找自己的弟弟。他记得弟弟刚过来时手里没带伞,若是按那小子的犟脾气,多半没走,也许在外面淋着呢。 

  他问自己的女朋友有没有伞,女朋友朝一边指了指,校霸拎着伞就出去了。 

  他还没来得及撑开那把伞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男孩。 

  那天之后再没人见过吕辛。 

  “我联系了当地的警方,”郭文韬说,“他们没找到那个校霸。他也确实来了我们市,前几天在死者住的地方附近买了把刀。其余的证据也都指向他,按理说这案子就已经结了。” 

  这本来不是个复杂的案子。 

  郭文韬顿了顿,继续说:“但他并没有试图藏匿可以指向他的线索,却又做了一系列抛尸,清理现场的事情。这种做法按理来说是想压下这件事,他现在也确实逃了……这互相矛盾。” 

  蒲熠星没接话。 

  这确实很不对劲。如果是他人嫁祸,没必要做抛尸这样的事,延后案件被别人发现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是没必要的。除非犯人还有别的目的…… 

  吕辛藏得很好,跟外界的交流与联系少得可怜,又跟犯人不在同一座城市,甚至不在同一个省份,犯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蒲熠星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把自己从这种古怪的情绪中拽出来,问郭文韬:“你说这案子跟韦媛媛有关系是怎么回事?” 

  “韦媛媛失踪了这么久到底呆在什么地方,我们不是一直没有头绪吗?”郭文韬翻到另一页资料,给蒲熠星看照片中明显属于小姑娘的衣物。 

  “你还记不记得韦媛媛包里有只玩具兔子?当时兔子的耳朵掉了,是被人缝上去的。棉线是比较粗糙的那种,我大致看了眼,跟吕辛住的地方针线盒里的棉线很像。如果要确定这点还得从韦媛媛那里要来那只兔子。” 

  按照吕辛死亡的时间来看,韦媛媛是在那之前被郭文韬和蒲熠星发现的。 

  一个失踪的小女孩被发现一两天后,一个逃犯被人分尸杀害,而小女孩很可能曾住在这个逃犯的家。 

  怎么会这么巧? 

  韦媛媛包里装着零食和水,还有毛绒小兔子,像是有人生怕她过不好,专门给她备好的。怕小女孩饿了渴了,又怕她孤单无聊,好要把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上小裙子,扎上小辫子。 

  “就好像……这都是安排好的。”蒲熠星喃喃道。 

  他们遇见小姑娘是巧合吗?是小姑娘自己来到了那条路的路边,还是有人把她带过去的?如果是早有预谋,是为什么呢? 

  仿佛早有人知道死者马上就会死去,甚至……死者自己可能也知道。 

  吕辛浑浑噩噩逃了那么多年,在社会的边缘挣扎过活,他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逃离?他还想要活下去吗? 

  “韦媛媛害怕的那个娃娃,你还记不记得?”郭文韬把手中的资料翻到另一页,“是游乐园衍生的周边,而那家游乐园在我们市也有一个。” 

  蒲熠星记得那里,建在市郊,还建了很多配套设施。只是那家游乐园没撑太久,半年多前大摆锤出了起事故,闹得很大,到现在也没继续开。 

  “吕辛那儿有张游乐园的宣传单,不是最近的。那里早就不干了,不会再发宣传单,这单子是他留着的。” 

  郭文韬抬眼看向蒲熠星:“我不太相信巧合。已知韦媛媛很可能曾经跟吕辛呆在一起,韦媛媛害怕游乐园的娃娃,吕辛保留了一张旧的游乐园宣传单。那宣传单放在书桌其中一个抽屉的最上层,我觉得这是吕辛专门给我们看的。” 

  “他想传达什么信息,”蒲熠星接道,“可能跟韦媛媛有关,跟两年前的事情有关。” 

  韦媛媛一个小姑娘,不大可能凭自己跑到另一个城市。那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吕辛带她来的,还是她的妈妈张玉安带她来的?她自己曾有的那个娃娃早就丢了,她为什么会害怕一个丢失的娃娃? 

  如果是张玉安带她来的,她又为什么来这里?来做什么事还是见什么人?为什么带着自己的女儿? 

  “所以你要去游乐园看看吗?”郭文韬问他。 

  蒲熠星笑了,调侃道:“怎么,去约会哦?” 

  他本来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毕竟那游乐园半年多没有营业了,多半已经荒了,结伴去那里不像约会倒更像恐怖片里主角团作死。 

  谁知道郭文韬耳朵红了,小声“嗯”了一声。 

  蒲熠星张口结舌,因为这一个简单的字丧失了语言能力。 

  搞什么啊郭队咱们在谈案子哎,你就一定要在口头上赢过我吗? 

  雪松的气味若隐若现,蒲熠星一开始没大注意,现在才发现那股气息已经快将自己包裹起来了。那气味偏凉,但又不显凉薄,是雪山上松林涛涛,悠远而沁人心脾。 

  这个人在搞什么啊,就算我不会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也不能乱放信息素吧。你家了不起哦,我不也…… 

  不,我没付过房租,这房子是郭文韬自己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瓜蛋逐渐向哈士奇进化,拆家趋势越来越明显。 

  再说郭文韬的信息素确实还挺好闻的。 

  “去嘛,”蒲熠星假装在认真看资料,“反正也没事干。” 

  耳朵倒是红得跟郭文韬如出一辙了。 

   

   

   

   

   

  几年前游乐园附近发展得还挺好的。它是市里最大的游乐园,占地广阔,再加上品牌效应,刚建好时着实吸引了不少人来,当地的镇子还建了个不小的餐饮一条街,只是随着游乐园的没落,这里更没人来了。店铺大多都关了,零星还开着的几家也是门可罗雀,不过在苟延残喘罢了。 

  游乐园倒是还有保安,只是里面空空荡荡,顶多过一段时间有人来维护一下,即使是白天也有些吓人。园里的雕塑在过往人多的时候还可以说是喜庆可爱,如今落了灰,色泽不如往日鲜亮,笑容也添了几分诡异。 

  总体来说,并不是什么适合约会的好地方。 

  照理来说张玉安的案子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张玉安是柳川人,案子不归他们管,他俩顶多算是捡到韦媛媛的人,何况蒲熠星连警/察都不是。 

  或许有韦媛媛当时依赖地喊爸爸妈妈的原因。遇见了,就觉得自己好像对此负有责任一样。 

  张玉安失踪距今已有两年多,就算这里有什么还尚未随时间消失的线索,没有明确的指向,他俩也只能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你觉得韦荣为什么没有留下来找张玉安?”郭文韬拿着从保安那里得来的泛黄的游乐园地图问,“他们家对张玉安的态度都太冷淡了,但如果张玉安是对这种环境感到压抑离家出走,我又觉得不太可能。她那些亲戚都不大愿意管她,她走的时候又没带很多行李,像是不需要出远门或是有人接她,她觉得不用带。” 

  “那天去韦媛媛家,我看见她奶奶手上戴了个镯子。”蒲熠星突然提了这么一句。 

  郭文韬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愣了愣。 

  “我也注意到了。那镯子外面籽料皮的边界太模糊,是个假的。但老太太去做饭时还把手镯专门摘下来放好了,她应该不清楚是个假镯子。” 

  大概是老年人买东西走眼被人骗了,郭文韬当时是这么想的。 

  “孙老太衣着朴素,那镯子跟她一整身都不搭,我觉得不大可能是她自己买来自己戴的。她看上去所有的东西都紧着自己的孙子,这样的老太太,就算花钱自己买了个镯子,多半也是好好放起来,而不是一直戴着。那东西可能是别人送的。” 

  蒲熠星转头看向他:“我看不出那玉镯子是真是假,但孙老太和韦荣的态度让我觉得不对劲。我回来后想了段时间才有了些头绪,你还记得孙老太当时一口咬定什么吗?” 

  郭文韬回忆了一下:“她说……她一直在说张玉安是跟哪个男人跑了。” 

  他思索了一小会儿,道:“韦荣的态度奇怪,也许是因为他潜意识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没留下来找张玉安,因为他根本不想她回来,也不认为她会回来。孙老太和韦荣会产生这种想法,也许是因为……” 

  “有人送张玉安东西,”蒲熠星说,“也许是那个镯子,可能也有别的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那镯子或许并不是某个跟她有一腿的男人送的,只是他们这样认为。他们也许质问过张玉安,也许没有,总之,张玉安走时没带走那只镯子,孙老太以为那是真的,将其据为己有。” 

  但究竟有没有这个“男人”,就算有,这个“男人”跟张玉安的失踪有没有关系,他们现在都不清楚。 

  张玉安的失踪又与这个游乐园有什么关系呢?韦媛媛又为什么会曾经与吕辛住在一起?他们是怎么牵扯在一起的?是吕辛与张玉安有直接的联系,还是别的情况? 

  蒲熠星想这些问题想得头疼,打算把这些先放在一边,来都来了,总要完整地逛一遍这个游乐园。假如见到什么古怪的地方,或许就有思路了。 

  他向郭文韬靠过去:“韬韬,地图我看一下。” 

  但郭文韬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 

  蒲熠星觉得奇怪,扯了扯郭文韬的袖子,郭文韬一怔,才把地图展开。 

  怎么回事啊,这人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刚才就不太对劲,拿着地图都差点走错,总像在想别的。 

  蒲熠星刚想问郭文韬怎么了,郭文韬就把地图往蒲熠星怀里一塞,丢下一句“在原地等我一会儿”转头就跑。 

  蒲熠星抓着地图懵了,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听郭文韬的话,最后还是担心,循着郭文韬刚离开的方向找过去。 

  这块区域的娱乐设施都是小型的,大多适合小朋友玩,密度比较大,植被多,岔路也多,蒲熠星没第一时间跟上,找人不大好找。 

  要不还是回原地吧,蒲熠星想,不然一会儿韬韬回来找不到我了。 

  他刚转过身打算按原路回去,还没迈出几步。 

  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郭文韬喘着气,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子,反手关上门。 

  他的右腿大腿上流着血,是刚刚被枪打伤的。疼痛让他面色发白,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他咬着牙,脊背贴在墙上,侧方是被他锁上的门。 

  我还是考虑得太少了,郭文韬想,太着急,不然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地步。中枪后他只来得及喊了声让蒲熠星快离开这里,甚至连蒲熠星的面也还没见到。 

  希望他真的会离开,郭文韬想,如果他听我的话,那人就不会抓到他吧。这里的环境比较复杂,找人不好找,如果一定要抓到一个人的话,那个人的目标应该会是我。我受了伤,跑起来慢,血迹也会留下印迹。 

  希望局里的速度能快一点…… 

  郭文韬之前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了。 

  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刚结束卧底时,几乎无时无刻觉得有人要害他,觉得与他擦肩而过的每个人也许都在暗中注视他。可这种症状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之前几次他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时,总是无法准确定位对方。他顶多感觉到大致的方位,却无法将其锁定在某一个具体的人身上。他也去调过那些地方当时时段的监控,什么发现都没有。 

  但他越来越确信那个人是存在的,但对方对这座城市非常了解,能准确地在阴影中藏匿自己的身形。 

  但在这里就不一样了。没有形形色色的人做干扰,就算游乐园里面比较好藏匿,出了游乐园,以这附近的荒凉空旷,那个跟踪他的人再想把自己藏起来就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了。 

  而那个人真的跟来了这座停止营业的游乐园,郭文韬也悄悄通知了市局的人。 

  他等着瓮中捉鳖,对方却好像在市局赶来之前就察觉到了不对。 

  对方打算跑了。 

  郭文韬一向求稳,可他担心错过这次不知什么时候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他心里有隐隐的不安,总觉得如果这次放过对方,以后会迎来惨重的代价。 

  总不至于这几年的安稳就把我养废了吧?郭文韬想,我又不是没拧断过别人的脖子。 

  于是他让蒲熠星原地等他,自己则去堵那个跟踪他的人。 

  他自认为不会比那个跟踪他的人身手差,只是没料到这个躲在阴影里的跟踪他的老鼠竟然还带着枪。 

  对方会追来吗?还是直接跑掉? 

  如果市局的人来的快些,说不定还可以堵住他。如果来得慢…… 

  郭文韬咬牙看向身侧的门,他知道门外一定有从自己腿上滴落的血迹。 

  如果来得慢,等他破门而入的时候,我会试着杀了他。 

  他听着对方毫不掩饰的脚步声靠近,一声声敲击着他的心脏。他仿佛回到早些年那段刀口舔血的日子。 

  还好对方没去追蒲熠星,他想。 

  郭文韬眼里的戾气越来越重,他的呼吸放轻,本来因疼痛而轻微颤抖的身体也慢慢稳了下来。 

  郭文韬等着对方走到门前,估算着什么时候趁对方不备夺枪,开枪杀了他或者绞断他的脖子。 

  他手臂的肌肉线条紧绷,像一只随时准备暴起咬断自己猎物咽喉的豹子。 

  那人停在门前,却没有急着破门而入。 

  郭文韬余光瞥了眼门底部的门缝,确定对方站在那里没动。 

  他为什么还没动静?郭文韬疑惑,他又为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追上来?这比我预想的要晚一些…… 

  他听见门外那人轻笑了一声,枪支发出咔哒的金属声,然后门被不紧不慢地敲响。 

  很轻很短的两声。 

  对方带着笑意开口:“Knock knock。” 

  郭文韬瞪大了眼睛。 

  那是刻在他和蒲熠星的戒指内圈的话。郭文韬自己的戒指被他用项链串起来戴在脖子上,现在就在他衣服里,紧贴着他的皮肤。另一枚则是戴在蒲熠星的手上。 

  对方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郭文韬努力调整着呼吸。 

  冷静下来,对方也许是借此让我自乱阵脚。他可能是从别的渠道知道的,比如那家蒲熠星定做戒指的饰品店,总之不可能是从蒲熠星那里…… 

  “当啷”一声,一枚银戒指从门底部的门缝滚进来,落在他的脚边。 

  熟悉的,带着蒲熠星信息素味道的戒指。 

   

tbc. 






考研所以更得慢,催了也没用,见谅

本章七千多,我真的一滴都没了

推歌!《满江红》,大宋提刑官里的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超好听!每次听都会正义感爆棚,又有种很悲壮的感觉,我还因为这首歌想学法律。最后因为我太菜没有学成……总之虽然是老歌但很好听,强推!

  

纪清琉_。

【南北/郭蒲】永不失联的爱.09

*ABO世界观

*明侦×名学,全员联动

*HE,人设→在这里


Keyword:炸弹

*月更写手来了,将近3k

*一句话纬钧九明

**********************


“我真是被你害死了魏大勋!”


蒲熠星看着杨蓉和吴映洁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去排队,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暴打魏大勋的冲动。


“哎呀,我这不是不知道嘛。”魏大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白没跟我说那么多啊,对不起啊小蒲。”


“要不是白敬亭拉着我,那天我就揍你一顿了。”蒲熠星双手抱胸,一副不屑的样子。


“得了吧你,就算我不拉着,你也...

*ABO世界观

*明侦×名学,全员联动

*HE,人设→在这里


Keyword:炸弹

*月更写手来了,将近3k

*一句话纬钧九明

**********************



“我真是被你害死了魏大勋!”

 

蒲熠星看着杨蓉和吴映洁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去排队,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暴打魏大勋的冲动。

 

“哎呀,我这不是不知道嘛。”魏大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白没跟我说那么多啊,对不起啊小蒲。”

 

“要不是白敬亭拉着我,那天我就揍你一顿了。”蒲熠星双手抱胸,一副不屑的样子。

 

“得了吧你,就算我不拉着,你也打不过他。”白敬亭把手中的可乐塞到他俩怀里,站在他俩中间,“别怪我啊,我都跟大勋说了,让他以后注意点。”

 

淦!蒲熠星暗自生气,当时就不应该告诉白敬亭,不应该被他套话,还信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根本不可能啊!

 

在白敬亭这,魏大勋永远是例外。

 

唉,算了。蒲熠星心想,不就是多一个人挪揄我吗?忍忍就过去了。

 

“哦对了,我跟他说这事的时候,没留意撒老师和何老师在后面,他们都听到了。”

 

蒲熠星一口可乐喷了出来,他指着白敬亭,怒目圆睁:“我靠白敬亭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白敬亭摆摆手,“所以接下来你小心应对那两只老狐狸,我不敢保证他们俩会不会找郭文韬。你也知道,撒老师把你当成亲儿子对待,他可担心你了。”

 

“我知道……”所以才不想他俩知道啊。

 

看着蒲熠星肉眼可见的沮丧下来,魏大勋用手肘撞了下他的手臂。

 

“你不用那么丧,就算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的。”

 

魏大勋稍微抬头,努嘴示意蒲熠星看向前方。

 

是杨蓉、吴映洁和孩子们。

 

“孩子会长大,你不可能瞒着他们一辈子啊。”魏大勋顿了顿,“再说,郭文韬一条信息就能让你心烦意乱,你确定你真的不爱他了吗?”

 

“我……”我确定,我还爱着他。

 

蒲熠星懊恼的抓了把头发,就听到儿子喊他:“爸爸,我想去玩摩天轮。”

 

“爸爸、爸爸,我也要玩!”小女儿在跟哥哥争宠这个环节,总是不甘落后。

 

“好呀,我跟你鬼姐姐、蓉阿姨,我们一起坐摩天轮。”

 

话音刚落,蒲熠星后脑勺收获一记暴击。

 

“你让孩子喊我什么???”

 

是杨蓉的声音,冷着的。

 

“蓉姐姐!宝贝们快喊蓉姐姐!”

 

蒲熠星捂着后脑勺:我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我们五个大人加两个孩子,要分两批吧?”白敬亭靓仔疑惑。

 

“那这样,我跟蓉蓉带孩子坐,小蒲和你们俩一个。”

 

蒲熠星望向吴映洁,姐姐你这是按着我的头要我吃狗粮??

 

“得了吧,白哥和大勋哥一起,我和两位姐姐和孩子们一起吧。”

 

虽然老子没男人,但老子不想吃狗粮!!

 

-

 

摩天轮的队伍虽然长,但很快就到他们了。

 

杨蓉仰视着摩天轮,不知为何非常不安。

 

“小蒲,我们要不别坐了吧,总觉得不太安全。”

 

“啊?姐,我们都排到第一个了,而且孩子们想坐。”蒲熠星顿了顿,“难道你恐高?”

 

“不是,就是心里不踏实。”杨蓉皱着眉,“刚才还不是这样的,离摩天轮越近越不安。”

 

“我也是。”吴映洁牵着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挤到两人中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俩别在这神神叨叨的,一个法医一个法证,怎么还讲直觉这玩意呢?”白敬亭打断了两位女士的友好猜测,“赶紧的,到你们了。”

 

蒲熠星牵着两个孩子走上前,杨蓉和吴映洁跟在后面。

 

“先生,两位女士,小朋友们,请注意安全。”

 

这是关上门前,蒲熠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爸爸,我看到过山车啦!”蒲念君指着窗外,兴奋的回头,“等下我们去玩吧!”

 

“好。”

 

很轻的嘀嗒声,蒲熠星皱起眉,抱紧儿子。

 

“蓉姐姐,那里有公主裙卖,我们等下去买裙子吧!”

 

杨蓉把蒲欣然抱起来固定在怀里,冷静的回答她:“好。”

 

吴映洁看到白敬亭和魏大勋的车厢了,她拨通了白敬亭的手机。

 

那边很快接了,欠了吧唧的:“干嘛呢姐姐,是不是摩天轮出了故障,停在半空害怕怕,要找弟弟保护你?”

 

如果是平时,吴映洁一定会回他一句“叠词词,恶心心”。

 

但是现在,吴映洁用非常严肃的口吻,向白敬亭说明他们的情况。

 

“小白,你听清楚,我们在车厢里发现了一个炸弹。”吴映洁的声音格外平静,“麻烦让警局的同志通知爆炸物处理小组。”

 

吴映洁看到白敬亭和魏大勋霍的站起来,两人同时看向他们所在的车厢。

 

白敬亭收起开玩笑的语气,他问吴映洁:“时间?”

 

“还有30分钟。”

 

是蒲熠星清冷又严肃的声音。

 

-

 

今天一组休息,二组值班。

 

郎东哲看着齐思钧和周峻纬你侬我侬,唐九洲和邵明明小声说大声笑,石凯、曹恩齐和陈怡馨翻档案,他叹了一口气。

 

“干嘛?”郭文韬从文件里抬起头,“你叹什么气?”

 

“你看那两对狗男男,为什么要来碍我眼?”

 

郭文韬合上文件,“不是你说今晚请吃饭吗?肯定是邵明明告诉唐九洲,唐九洲告诉齐思钧,齐思钧通知周峻纬的啊。”

 

“我……”郎东哲还没说完,手机的铃声骤然响起,吓得大家全部看了过来。

 

郎东哲在众人注视下接通了这个电话。

 

“喂,白……”

 

“马上向何局汇报松山游乐园内发现炸弹,要求爆炸物处理小组立刻出动。”

 

白敬亭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着急,还听到魏大勋和别人通话的背景声。

 

郎东哲立刻吩咐曹恩齐跑去找何局,同时让所有人放下手上的工作,随时候命。

 

“行,我已经派人去告诉何局,你那边需要支援吗?”

 

“需要,过来疏散游客。”白敬亭顿了顿,好像在跟谁说话,“还有,要郭文韬做好心理准备。”

 

“嗯?”郎东哲看了眼郭文韬,收获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

 

“蒲熠星、杨蓉、吴映洁和两个孩子在里面。”那边顿了顿,“而且摩天轮故障了,我们两个车厢刚好停在顶端,距离爆炸还有28分钟。”

 

郎东哲瞬间坐直,面色一凛:“好。”

 

放下电话,“立刻出发去松山游乐园,摩天轮出现故障,停在顶点的车厢发现炸弹,我们要去疏散游客。”

 

周峻纬见二队来活了,也跟着站起来。

 

“需要我们帮忙吗?”

 

“你们仨也去吧,估计要你出动。”郎东哲望向周峻纬,“车厢里有两个孩子。”

 

“那你们快出发吧,我们后面就来。”

 

“尽快,还剩下28分钟。”说罢,郎东哲跟着二队的人跑出去了。

 

到了停车场,石凯已经打开车门等他了。

 

郎东哲迅速关上车门,扣好安全带。

 

“对了文韬,我要跟你说个事。”

 

“阿蒲在车厢里。”

 

-

 

“这个摩天轮一圈要多久啊?”

 

“20分钟。”魏大勋拍拍白敬亭,“你别急,会有办法的。”

 

“我已经尽量保持冷静了。”白敬亭看了眼手表,“联系上游乐园的维修部了吗?”

 

“联系上了,把情况跟他们说了,正在抢修电路。”

 

魏大勋看着前面的车厢,只能看到杨蓉和吴映洁的表情,和蒲熠星清瘦的背影。

 

“阿蒲那么聪明,你别担心。”

 

“他再聪明也不是拆弹专家啊!”白敬亭焦躁的挠挠头,“爆炸物处理小组怎么还没来啊!”

 

“应该差不多了。”魏大勋看了时间,拨通吴映洁的号码,“现在,我们要和他们保持联系才行。”

 

话音刚落,那边立刻接了。

 

“鬼鬼,我们已经通知了专案组,也跟何老师汇报了,处理小组正在过来。”

 

那边好像开了免提,听到了杂音。

 

“好的,我在拆盖子。”蒲熠星擦了擦汗,“车厢里居然有工具可以拆盖子。”

 

“阿蒲?”魏大勋皱了下眉,“你抱着孩子怎么拆炸弹?”

 

“孩子我抱着,我和蓉姐对这玩意实在没办法,只能交给阿蒲了。”吴映洁抱着蒲念君,幸好孩子乖没有乱动。

 

“没事,你们俩也很厉害了,在炸弹面前临危不惧。”白敬亭瞥了眼下面,爆炸物处理小组来了,“鬼鬼,处理小组来了,乐园维修部也在抢修中,很快你们就能安全了。”

 

那边没人回应,白敬亭接着问:“现在距离爆炸还有多久?”

 

“15分26秒。”杨蓉往下瞄了眼,看到处理小组和专案组的人,“所以现在抢修进度怎样?”

 

“那边的负责人刚跟我说,进入到最后一步了。”魏大勋话音刚落,摩天轮就开始动了。

 

同时,那边传来一句——“完了。”



-----TBC-----


作者哔哔:本月争取再更一篇!!


枝生

长夜将明(ABO)

蒲熠星醒来是个夜晚,意识逐渐回笼让他闻到了空气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在医院,蒲熠星迷迷糊糊的想到。

能出现在医院就说明自己还活着,感受到腹部的刀伤钻心疼痛的蒲熠星闷哼一声,却在心里道了一声侥幸。

努力撑开眼皮,夜晚的医院仍旧灯火通明,光晃得蒲熠星眼睛有点痛,蒲熠星眼睛没有动,只是盯着医院的天花板发呆,回想着自己遭到袭击那天那群恐怖分子的样子。

很危险,蒲熠星回想着,但是也有一些孤注一掷的悲壮意味,只是让无辜的群众背锅,这“悲壮行径”又显得那么可笑。

“在想什么?”坐在旁边的郭文韬看着他悠悠醒转,睁开双眼后因疼痛而蹙眉,接着便盯着天花板发呆开口询问了一句。

谁知蒲熠星听...




蒲熠星醒来是个夜晚,意识逐渐回笼让他闻到了空气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在医院,蒲熠星迷迷糊糊的想到。

能出现在医院就说明自己还活着,感受到腹部的刀伤钻心疼痛的蒲熠星闷哼一声,却在心里道了一声侥幸。

努力撑开眼皮,夜晚的医院仍旧灯火通明,光晃得蒲熠星眼睛有点痛,蒲熠星眼睛没有动,只是盯着医院的天花板发呆,回想着自己遭到袭击那天那群恐怖分子的样子。

很危险,蒲熠星回想着,但是也有一些孤注一掷的悲壮意味,只是让无辜的群众背锅,这“悲壮行径”又显得那么可笑。

“在想什么?”坐在旁边的郭文韬看着他悠悠醒转,睁开双眼后因疼痛而蹙眉,接着便盯着天花板发呆开口询问了一句。

谁知蒲熠星听到他的声音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一个激灵差点翻身坐起来。

被郭文韬手疾眼快的按了下去,“别动,缝线会被挣开。”蒲熠星感受到腹部的剧烈疼痛又跌回枕上。

看到是郭文韬镇定了许多,略有些防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吗?”郭文韬反问一句。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蒲熠星顺着他的话又问了一句,“当然是我把你救回来的。”郭文韬敲敲他的头,“所以我在这里,不是很顺理成章吗?”

蒲熠星并不记得当天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情况,应该是郭文韬救了他吧,虽然他对郭文韬没什么好感,但是该道的谢还是要道的。

“多谢了。”蒲熠星别扭的说了一句,撇开头,“就这样啊。”郭文韬笑问,还挺意犹未尽的样子,“一般救命之恩不都是该以身相许吗?”

蒲熠星顺手抄起身边的枕头朝郭文韬拍了过去,“滚。”郭文韬早有防备一只手把枕头防了下来,“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你想干嘛?”蒲熠星不耐烦问他,“我说了啊,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郭文韬伸手拿了床头的一个苹果一边削一边自顾自的说“那可不行,为了救你我前前后可搭进去不少东西,你不回报我可不行。”

蒲熠星实在不想和郭文韬再聊下去,幸好警局同事的探望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看到是警局的人来了,郭文韬非常贴心的避让了出去,表示无意偷听他们的谈话。

而蒲熠星一见到来探望的是唐九洲立即激动的拽他坐下来,然后开始问这问那,愣是把唐九洲想要关心一下他伤势的问候给堵了回去,慌里慌张的掏资料洋洋洒洒铺了一床。

“这是前两天的案子卷宗,这些是警局遭到恐怖袭击那天的详细资料,这个是警局遇袭当天其他位置的恐怖袭击信息。”

蒲熠星不耐烦的翻了翻又放了回去,“这些都是些官方的回答,有没有些关于真实情况的记载?”蒲熠星一脸激动的看着唐九洲。

唐九洲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蒲哥,我只是个小小的文职,这些你得问局长。”“也对。”反应过来的蒲熠星泄了劲,“那当天什么情况?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蒲熠星不死心的又开始追问。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蒲哥。”唐九洲苦着脸“就是听说这次的恐怖袭击是没有预谋的,好像就是MG的一些小势力被逼的狗急跳墙了,没造成什么大影响,遭到袭击的也就几个地方,郭家邵家还有夜未央夜总会而已,都很快被镇压了,因为新来的监察官带来了一支军队……”

“一支军队?”蒲熠星打断他,“什么意思?”“啊?就是恐怖袭击那天直接受命于新来的监察官的一支军队武装镇压了恐怖袭击而已,因为军队来的及时民众的伤亡很小,一下子就把民心拢住了,所以这次的执行官选举我觉得新来的王监察官稳了”唐九洲絮絮叨叨给他解释。

蒲熠星“你说的全是没有用的废话。”唐九洲委屈“我一个文职,我还能知道多少啊。”蒲熠星挥挥手“算了算了,你知不知道这个王监察官是什么来头?他到这里是要干什么的?”

唐九洲“……”蒲熠星“算了,问你也是白问。”“蒲哥,恕我直言,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啊?你也就是个普通警员而已。”唐九洲寻思着你这个职务至于这么忧国忧民吗?

蒲熠星看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王春彧对于我来说不是重点,MG对我来说也不是重点,我想知道的,只是他们跟X研究所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还在调查那个X研究所啊。”唐九洲一脸诧异,“之前不都查过了吗?只是一个普通的化学研究所而已。”

蒲熠星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普通的化学研究所,会需要活人来做实验吗?”

唐九洲捂着头,依旧一知半解,“可是X研究所有用活人做实验吗?政府没有这个审批啊,而且一直以来MG风平浪静的也没有什么失踪案。”

蒲熠星知道跟他多说也没有什么用,对于没有去过X研究所里面的唐九洲描绘里面人间地狱一般的惨状也没有什么用处,相反说不定还会暴露自己与X研究所之间的渊源,于是蒲熠星闭了嘴。

“那,新上任的监察官最近有没有什么政治方面的措施。”“那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看新闻。”“要你何用。”

唐九洲离开后,蒲熠星的主治医生来给他做了一番检查,期间并没看到郭文韬,蒲熠星也乐得安静。

郭文韬必须承认他听到了一点蒲熠星与唐九洲之间的谈话,但也仅仅是一点点,只是不小心听到了他们提起了一句X研究所而已,却被敏锐的郭文韬一下子捕捉到。

X研究所,这个地方对于郭文韬不算陌生,但也不算熟悉,但是X研究所与郭家有关系,郭文韬曾不止一次在父亲的办公桌上看到印有X标志的档案。

但是与父亲关系并不密切的郭文韬并没有去询问,他心里知道这个所谓的X研究所就算是家族的生意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正经生意,他不是不想管,只是心里总是隐隐的有些忌讳。

明明他从来没有与X研究所扯上过关系,但是总是隐约觉得像是与那里有什么联系。

蒲熠星为什么会提到X研究所,他与X研究所之间又有什么联系,郭文韬思考着,看来,自己是应该好好了解一下所谓的“家族生意”了。

夜话白鹭

【郭蒲】非典型情侣纪实(二十六)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26.烈火焚心

  


  “不是,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猜测那个娃娃有问题的?”石凯觉得自己像是跳集了,“怎么看出来的啊?”

  “当时韦媛媛刚去医院我和阿蒲就讨论过了,”郭文韬说,“总共就那些可能。我们没办法直接问小姑娘,怕刺激到她,于是商量着走今天这趟时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石凯咂舌:“那么早啊。”

  “今天来这一趟,你都发现了什么?”郭文韬问他。

  这简直像是你划水划了一节课...

郭蒲only,先婚后爱,ABO

一个光速假结婚引发的故事,Alpha刑/警韬×Omega主播蒲,刑侦paro,恋爱喜剧

  

  

  

  


Chapter 26.烈火焚心

  


  “不是,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猜测那个娃娃有问题的?”石凯觉得自己像是跳集了,“怎么看出来的啊?”

  “当时韦媛媛刚去医院我和阿蒲就讨论过了,”郭文韬说,“总共就那些可能。我们没办法直接问小姑娘,怕刺激到她,于是商量着走今天这趟时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石凯咂舌:“那么早啊。”

  “今天来这一趟,你都发现了什么?”郭文韬问他。

  这简直像是你划水划了一节课,老师突然点你起来回答问题,问这节课他讲了什么内容,重点是什么。

  石凯张口结舌,最后磕磕巴巴地说韦家婆媳关系糟糕,另外还有些不对劲,他说不上来。

  郭文韬点点头:“下次再观察细些。他们家确实不对劲。”

  “韦荣很奇怪,”蒲熠星接道,“他女儿和老婆失踪两年,女儿在别的城市被人找到了,很快就被他接回了家。那他老婆呢?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不应该留在找到女儿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发现他老婆的踪迹吗?”

  石凯一怔,发现确实如此。孙老太讨厌自己的儿媳妇,处处看张玉安不顺眼,不在乎她的死活还算正常。但韦荣呢?他为什么根本就不在乎张玉安的踪迹?

  他想起刚刚韦荣面上担心的神情,脊背发寒:“当初张玉安和韦媛媛失踪,该不会就是他搞的鬼吧?”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若当初报失踪不是贼喊捉贼,韦荣怎么一点不着急找他老婆?看着跟个没本事没脾气的白面团子似的,谁知道背地里什么样?就算张玉安在家的时候,她与孙老太吵起来时,韦荣估计也没为自己老婆说过一句话吧?

  “要是查查他……多半就是他搞的事!”石凯简直想掉头回韦家。

  蒲熠星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石凯道:“没有证据,别随便给人定罪。”

  郭文韬也看向石凯,石凯这才从刚才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中走出来,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不妥。

  石凯垂下头:“我知道了,作为警/察我不该……”

  蒲熠星摇摇头:“不是作为警/察不该。任何人都不该因为没有证据佐证的猜测而给他人扣上有罪的帽子。”

  他也许是看石凯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失落,于心不忍,放缓了语气。

  “不要凭主观的想法去说别人可疑。你纵然可以猜对,但若那只是没有确实根据的猜测,那并不值得骄傲,只是一个人为自己投骰子投出六个点的沾沾自喜。

  “比如我刚才说韦荣奇怪。他奇怪,就可以说张玉安失踪的事情是他干的吗?我们可以从现有的线索中有什么真正的有根据的猜测?

  “韦荣留下了他女儿的所有玩具,两年前的小裙子、故事书,这些都在,说明他是真的盼着韦媛媛回来的。若是在作秀,他为什么不留着张玉安的东西?他不怕惹人怀疑吗?那么我们可以猜测,他盼着女儿回来,却不盼着张玉安回来。要么是他知道张玉安回不来,要么是他不希望对方回来。

  “你看,有根据的才叫猜测,没有根据的顶多算是臆想。”

  石凯一时愣怔,感叹道:“蒲哥,你好适合当警/察啊。”

  这回轮到蒲熠星愣住了,还没等他面上有什么反应,郭文韬就抢先一步把车钥匙扔给了石凯:“去,把车开到小区门口去。”

  石凯看着没几步远的车位,疑惑道:“那郭队你干嘛去啊?”

  郭文韬冷淡回答:“我和阿蒲去小区门口给你买根雪糕。”

  石凯恍惚间觉得回到了自己小时候,自家老爹拉着自家老妈的手,含情脉脉,然后敷衍地对蹲在地上玩玩具车的自己说,去,乖儿子,回屋玩儿去。

  这有什么差别吗?

  

  

  

  

  

  付文福这次坑了把大的,他坐在包厢里,吃饱喝足摸摸自己的肚皮。他到底人到中年,陷入了大多数中年男人无法避免的发福危机。

  “还用再点瓶酒吗。”郭文韬看着自己的余额破罐子破摔地麻木问道。

  付文福抹抹嘴:“嗐,那么大的龙虾都吃了,我还喝什么酒?再说我要是身上带着酒味儿回家,我媳妇儿又得说我。”

  得,郭文韬心想,这人又在秀恩爱了,非得刺激我是不是?

  郭文韬敲敲桌面:“你可是说这回查到了很重要的东西,我才请你吃了这么一顿的。要是没大用……就麻烦付队自己结一下账了。”

  付文福不太清楚自己刚才大刀阔斧地点了多少钱的东西,只知道自己的私房钱肯定是不够交这一顿饭钱的。

  “确实是很有用,”付文福坐直身体,神情也认真了很多,“说实话,你要是能听得进去我的话……估计听不进去,但我还是得说一句,要不你换个人喜欢吧,我不建议你离蒲熠星太近。”

  郭文韬皱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他心里不安,不由得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付文福叹口气。

  “你没有觉得奇怪过吗?蒲熠星那么年轻,却当上了临市市局刑侦支队的副队。你是有功勋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可以说是拿命换来的。但他为什么爬得这么快,你没有想过吗?”

  “他确实很擅长破案,他办过那么多案子,年纪轻轻当上副队是毋庸置疑的。”

  付文福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资历。他也许优秀,但别人怎么不会看资历?他实在是太年轻,意气风发,他也许有能力,但本不该这么早就呆在这个位置上。”

  付文福从未对比他年轻很多的郭文韬比他职位高有任何异议。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也自认为自己的副队的职位是靠资历熬上来的。郭文韬很有能力,而且足够稳……这点从他五年的卧底经历中可以看出来。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人,功勋卓著,又足够聪明,以这个年纪坐上现在的位置并不算太过夸张。

  可蒲熠星是从基层升上去的,城区的派出所明显没办法让他收获边境卧底五年那样沾满血的金光灿灿的功勋。他就算再聪明,再擅长破案,按常理来说也当不上刑侦支队的副队。

  三年多前,那时他才多年轻啊。

  “陈怡馨出事时,他们局里的其他人不相信蒲熠星,觉得他是个疯子,是有理由的。”

  故事不算短,付文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有个老队长,”付文福说,“蒲熠星刚进他们那儿市局时,就是他们老队长带的他。就像现在你带着石凯一样。”

  这是很常见的事,有经验的刑警总会带一下新人。蒲熠星当年也是一样,刚从基层提上来。他是公大的高材生,又有从基层积累的经验,本来是要去省厅的。但他说想要多做些事,想在刑侦支队里跟着那些有经验的刑警跑外勤。

  他也曾年少热血,也曾天真地想要改变世界。

  可这世上的黑暗尤其多,警/察又本来就是守在黑白交界的人。若心肠冷硬还好说,遇到事时便不会那么难过。

  对于温柔的人来说,这便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隔壁市市局的老队长五十多岁,还在干外勤。他总说自己可以多干几年,自己身子骨还算硬朗,而他手底下那帮小子个顶个地不着调,他放心不下。

  老队长在蒲熠星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他希望有一天能看到蒲熠星接他的班。

  蒲熠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他非常争气,那时老队长的那些老朋友们见到他就说,老队长真是有福气,带了这么一个新人。

  老队长总是笑着摸一把下巴上的胡茬,说哪儿有,那小子还差得远呢。太老实了,又心软,还有得磨练。

  他没能带蒲熠星几年,生命便戛然而止在了一个夏天。

  那时蝉鸣没完没了,阳光倾泻,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出耀眼的光。人们脚步匆匆,不愿意在炎热的室外多呆一分钟。

  刑警支队的电话响起来时,刚完成一个案子正在赶各种材料的年轻小伙子们怨声载道,感叹又要加班,自己的衣服已经快被高温腌成酸菜了。

  蒲熠星当时还说了句,队长这把年纪,好不容易回家休息会儿洗个澡,怎么连这会儿都不得闲。

  蒲熠星是第一个拿起听筒的,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他在听了一会儿手一松,听筒掉在桌面上。

  他愣在原地,目无焦距,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眼桌面上斜躺着的听筒,下一秒冲出门外。

  他的T恤衣摆一半塞进裤腰一半散在外面,趴在桌子上睡出的乱发固执地翘着,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他什么都没管,外套也没穿,就那样狼狈地离开。

  其他人不明所以,拿起听筒,听清内容后皆是大骇。

  原来世上这么多荒唐事,荒唐到你觉得离你很远,其实下一秒就可能发生在你身边。

  老队长是去接外孙的。他洗过了澡,看女儿着急要去接孩子,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吧,我好久没见他了。接回来让他留家里吃个饭总行吧。

  “爸,你认得辅导班怎么走吗?”

  “认得,怎么不认得?你当我多大年纪啊?我们队的小蒲教过我的,我会用导航。”

  老队长拿着前段时间女儿买给他的智能机去了辅导班,路上看见个奶茶店,想着他们队里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个,自己外孙七八岁,大概也喜欢。

  他进去点了杯奶茶,不知道选什么,看见个上面铺了奶油和巧克力的,想起见小蒲喝过,就点了杯一样的。

  他在太阳底下等了二十来分钟,出了一身的汗,总算看到学校里有孩子陆陆续续出来了。

  他没看见自己的外孙,问旁边在等的别的家长这是哪个班的,人家同他讲这是学国画的。

  还没到外孙的班,他就继续等,却看见人群里一个古怪的人。那人二三十岁的模样,没有伸着脖子辨认孩子的长相,反而直勾勾看着那一群孩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右口袋鼓囊囊的,被什么尖的东西顶起来了一样。

  老队长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想静悄悄地穿过人群挤到那人身边去,免得惊动他。可人太多,接孩子的场面又很混乱,他没能及时赶到,只来得及在那人掏出刀时大喊一声。

  他看不清有几个人被刺中了,只记得逆着人群冲过去,想要夺下那人手中的刀。

  可是周围很多孩子,太多孩子了,他纵然有经验,甚至身子骨确实硬朗,但他有太多弱点。

  周围的每一个孩子、每一个家长、每一个老师或其他无辜的人,都是他的软肋。

  他只记得他救下了一个男孩子,也许跟他孙子差不多大,也许年纪更大一些,或者并不是一个男孩。他压根记不清了,他站不太稳。

  疼痛来得迟缓,但他总算来得及拦住那个持刀的家伙,等大多数人逃离。

  当老队长视线里再没有一个孩子的时候,他总算卸了力。他垂下头,看见自己不知道中了多少刀的身躯,看着那些血,心里想,这么吓人啊,不知道有没有吓到那些孩子,希望他们没看见。

  那个疯子拖着倒下的老队长进了旁边的一家小卖部。小卖部的老板早就吓跑了,没人敢靠近那个双目通红的疯子。再说……他们已经看出被那疯子拖行的人已经没有生息了。

  人群在哭喊,早已有人播了报警电话。他们等着警/察来,不敢离去,怕稍有不留意,那疯子会跑进辅导学校。那里大半的孩子还没出来,保安关上了门,隔着大门警惕地向外张望。

  还好没有孩子看到这一幕,后来的每一个目击者都这样想。

  那个疯子坐在小卖部里,拿着尖锐的刀,刺进老队长的眼窝,挖出了他的眼睛。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吃掉了老队长的眼睛。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还在恶狠狠地笑。

  蒲熠星赶到时,只看见了满地板的血。他拉开裹尸袋,看见那个早上还笑着跟他说再见的老队长黑洞洞血淋淋的眼窝。

  那杯放了奶油和巧克力的奶茶掉在地上,大半杯都流了出来,粘腻地粘在地面上。

  沾了血的地方全部被圈起来,又被人遮挡住。学校里的孩子们离开时没一个看见血。

  蒲熠星看着老队长的女儿接走了他的外孙。小男孩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还在好奇地追问母亲。

  “你知道这件事最后是什么结局吗?三人受伤,一人死亡,赶在学校放学的那个时间点,若不是那位老队长,死伤绝不止这些。可那个犯人有精神疾病,经鉴定,他当时并没有控制自身行为的能力。”

  付文福嗤笑一声:“是不是挺可笑的?原来杀人并不是一定会偿命。犯人自己的生活遭遇了挫折,说自己天天能听到脑子里有人在对自己说话,说生活里那些挫折都是上天在考验他。他的职责是去惩罚那些邪恶的人。于是他带着一把刀去了学校,刺伤了人,杀了老队长。

  “你知道他说他为什么要吃掉老队长的眼睛吗?

  “他说,老队长死时是睁着眼的,他怕老队长变成恶鬼报复他,觉得吃掉了他的眼睛,老队长就再找不到他了。可不可笑,一个疯子,竟然还知道因果报应。”

  茶叶沉底了,茶水渐渐冷却,付文福只喝了半杯。

  故事还没结束。

  “那个疯子进了医院治疗,老队长的女儿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带着儿子跟她老公一起出国了。临市市局的刑侦支队少了位有能力的队长,就由副队长顶了上去,而新的副队则是老队长生前带的最后一位刑警——蒲熠星。看样子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道路。”

  只是看样子。

  “陈怡馨的案子你是知道的,这事儿临市市局的人都对此讳莫如深。可还有个事儿是在之前发生的,陈怡馨那个案子大概一个月前,那个杀了老队长的疯子,死了。”

  郭文韬一愣:“死了?怎么……”

  “不知道。当时的调查结果是,他是自己摔下去的。咱们都是当警/察的,你也知道,一个人自己掉下楼和别人推他下去,落点是有很大差别的。没人推他,他是自己下去的。按理来说是这样。”

  郭文韬突然觉得包厢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不然他怎么会脊背发寒。

  “照顾那个疯子的护士和医生都说,在他掉下楼的前一天,那疯子曾提起,看见有人冲他招手,叫他过去。他说那个人很白,是个长得不错的年轻男人。第二天,那个疯子就站在窗台上,向前迈出了一步。那两天蒲熠星请假了,不在市局,他说是有事要回老家一趟。他家在蜀中,可任何车站或机场都没有他出市的记录。”

  付文福向后靠在椅背上:“我问了我认识的好几个人,他们都不愿意多提。老队长是他们心中共同的一道伤疤,他们不愿意把伤疤揭开。但我查到这件事时去问他们,他们基本都说,他们那个时候有一种卑劣的想法,就算他们发现了什么对蒲熠星不利的线索,他们大概也不会交出来。换句话说,他们甚至为那个疯子的死而高兴,而他们不希望老队长看作儿子一样的蒲熠星为此付出代价。在陈怡馨出事前,他们还是那么想的。”

  “如果你是蒲熠星,你会不会恨这个犯人?”付文福叹气,“我曾试着把自己放到那个位置,想知道他是什么想法……我做不到,我只是想想我都受不了。咱们支队的老队长你不熟,你才来了没多久他就退休了。但我是被老队长带了很久的,我想如果是我,如果是咱们支队原先的队长遭遇了这种事,我很可能会亲手杀了那个犯人。”

  “但个人绝不应该……”

  “个人不该凌驾于法/律之上,我知道。这也是我的原则,大多数人的原则。但如果真的遇上这样的事,坚持这一点有多难?要是出事的是蒲熠星,而伤害了他的人就站在你面前,却不需要为此被关进监狱,你会怎么做?你怎么想?”

  付文福深吸一口烟,接着吐出一个烟圈。

  “正是因为艰难,所以一直坚守原则才难得。轻而易举的事,反而不值得歌颂。”

  郭文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从未触及过蒲熠星这样的过去,从没问过,也没听人提起。

  原来他的星星早就见过血,在黑暗中跋涉许久,在泥沼深陷。

  星星还是干净的星星吗?

  付文福把自己的手机从桌面上推过来,示意郭文韬看屏幕上的图片,“你看看这张照片。”

  郭文韬拿过手机,疑惑地看向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看上去都很开心,勾肩搭背,大概是在聚餐。他们应该是在某家平价的家常菜馆,桌上的饭菜已经吃了大半。

  郭文韬一眼便看见了照片里的陈怡馨。他此前就看过她的照片,而在付文福给他看的这张照片里,陈怡馨站在人群靠中间的位置,笑得眉眼弯弯。她是照片里唯一一个年轻女警,明艳而可爱。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很开心。

  郭文韬的视线移到角落,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蒲熠星。他离镜头很远,所以看起来很不起眼。

  照片里的蒲熠星侧坐着,一半身子在灯光下,一半身子沉在阴影里。他没有看镜头,反而在看挤在一起合照的人群里的某个人。

  他在看陈怡馨。

  郭文韬此前从未看见过蒲熠星露出那样的眼神。那目光是锋利的、冰冷的、淡漠的,仿佛眼前是什么无机物。

  郭文韬见过类似的眼神,很多次,在他噩梦般的五年卧底生涯中,他见过太多人。刀口舔血的疯子有很多,其中最危险的无非是冷淡疏离的那类,理性聪明,警惕知进退。他会在你周围悄悄布好蛛网,然后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就是这样的眼神。

  “这是陈怡馨出事前几个月他们队聚餐时照的。后来照片洗出来时没人在意,甚至那个杀了老队长的疯子死时也没人在意。直到陈怡馨也不在了……”

  付文福抿紧唇:“郭队,你很有能力,这我知道。但若是说看人的经验,我也许稍强你那么一些。蒲熠星这个人我看不透、看不懂。人和人都是分亲疏远近的,我希望你不会因为他出事。”

  离开时,郭文韬站在饭店外的夜风里开自己那辆大金鹿的锁。他开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只觉得手抖,几乎连钥匙都拿不稳。

  他倒没有太多的愤怒与惊惧,只是……觉得很委屈。

  付文福推着自己的电驴,本来马上就要走了,想起件事,又推着车过来了。

  “我还听说个小事,不知道有没有用啊。反正我知道的都跟你讲了,有没有用你自己判断。”

  郭文韬抬起头看他一眼,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吓人的东西,接着再跟他讲“蒲熠星这个人你不要信”。

  付文福这回倒还真没那么多要说的了,事听起来也确实是个小事。

  “陈怡馨这个姑娘,好像很怕火。”

  

  

  有人在骂那个企图拘捕的嫌疑人疯子。那人拿了个打火机,在自己身边泼了一层油,最后因为害怕而手抖,打火机掉在地上烧着了。

  偏偏他还是住在个老式小区,房子也小,站的地方靠近煤气罐。

  爆炸、火灾,幸好人们反应及时,除了那火灾中心的嫌疑人,没有什么大的人员伤亡。

  消防已经来了,一片混乱中,蒲熠星是最先发现嘟嘟不对劲的。

  女孩扶着路灯杆,却根本站不起来,已经半跪在了地上。她抬头看着燃烧的建筑,眼中映着火光,脸色惨白,身体在发抖。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喘不上气。

  蒲熠星快步走到她身边,把外套罩在她头上,遮挡住她的视线,托着她的手肘将她扶起来。

  其他人这才觉出不对来。

  “蒲副?嘟嘟她这是……”

  蒲熠星没说话,沉默着摇了摇头,把女孩头上的外套又拢了拢,尽量把火光都阻隔在外。

  他搀着嘟嘟远离火场,那滚烫的温度离他们远了一些。他一直带着对方远离人群。

  嘟嘟身体僵硬,只是直愣愣地跟着他走,跌跌撞撞。她像是丢了魂,亦或是沉在自己的某种思绪中难以脱离。

  到处都是叫喊声,有原住民歇斯底里地叫骂与哭泣。跟那些尖利的声音一比,蒲熠星出奇冷静。

  “怎么了?”他问,“出什么事了吗?”

  嘟嘟听见他的问话,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蒲熠星瞳色偏浅的眼睛。

  太理性,她甚至没能从中看到一丝起伏的情绪。他像是个称职的审问者,合该坐在冷冰冰的审讯室里。

  嘟嘟终于缓过神来,她在外套投下的阴影中看着蒲熠星,一时愣怔。

  远处的火还在烧,嘈杂的声响无处不在,热浪滚滚而来。

  “没有,”她沉默片刻说,“我什么事都没有。”

  她低下头,收敛起所有能给他信息的情绪。

  

  

  

  

  

  

  

  

  

  

  

  “什么东西啊?”有人捂着口鼻抱怨道,“这么臭,怎么那么没素质,把什么垃圾扔这儿了?”

  这附近来往的人并不算多,但还是有些人喜欢从这儿走的。主路容易堵车,从这荒凉的地界走,虽然绕了点远路,但人少车少,不堵,花的时间反而更少。

  不止有一个人注意过那个行李箱了。它放在路边的角落里好久,开始两天还好,后来味道越来越难闻,哪怕只是骑着车子从旁边过都受不了。

  有些人觉得这行李箱又不是自己扔这儿的,自己也没那个义务收拾,就不从这儿走了,虽然给这行李箱换个地方的时间应该比绕路走要短很多。但不是自己的事儿,要是干了,岂不是自己吃亏?

  也有人并不这样想,打算耗费点时间,把这熏人的垃圾弄走。

  于是一个中年男人捂着鼻子走向了那个行李箱。他在干呕,边走边在心里骂,哪个缺德的玩意儿,这味道像是肉变质了,扔垃圾扔这儿干嘛啊?

  当天早上,市局接到了一通电话。

  石凯见识到了他来到市局刑侦支队以来的第一件分尸加抛尸的案件。



tbc.










老队长那个案子有原型,是加拿大的灰狗巴士斩首案,不推荐去搜

本章写的我很难受,很膈应……

结尾推荐几首歌吧,是我码非典型时听的

  码正儿八经的剧情时:

  野心——薛之谦

  配合——薛之谦(这两首真的好带感,每次听都觉得文思泉涌,冷静下来一看自己都写了些什么中二玩意儿)

  黑夜一束光——摩登兄弟刘宇宁(之前推过啦,真的很喜欢这首,准备考研时晚上学习完回宿舍时听,把自己给听哭了,虽然第二天又不学习抠手机)

  路过人间——郁可唯(这个世界其实很温柔,多看一眼吧)

  

  是感情线(虽然现在还没大有,但以后真的会有):

  与妆——李常超(虽然是古风,但我就是听着它脑了一段感情线,很带感,至少是我自以为的)

  你说爱情啊——摩登兄弟刘宇宁(这首我喜欢到甚至想给我喜欢的男孩子表白时唱,但是目前并没有在现实中遇到我想唱这首歌给他听的男孩子)

  标题——Winky诗(妈妈我为什么还没遇到我喜欢的男孩,甚至也没遇到喜欢我的男孩,他暗恋了我二十多年吗怎么还不来跟我谈恋爱)

  最早码非典型时阿蒲的设定根本就没什么过去,就是个单纯的游戏主播,是刑侦支队队长和游戏主播谈恋爱的甜丝丝先婚后爱

  后来写了几章,我回去听我之前的歌单了,然后又把让酒拎出来单曲循环了几天(我一八年加到歌单里的歌,现在还在听)

  于是非典型成了如今的非典型

  感谢宁哥让我死了那么多脑细胞,曾经这真的是个小甜文的,结果非典型回归了我六年前的中二悬疑风,好耶

纪清琉_。

【南北/郭蒲】永不失联的爱(8)

*ABO世界观

*明侦×名学,全员联动

*HE,人设→在这里


Keyword:孩子

*鸽子王回归,将近4k

**********************


“阿蒲你没事吧?这都第几个喷嚏了。”


王春彧脱掉口罩,摘下手套,站在一旁洗手。


和他一起洗手的,还有蒲熠星。


“没事,不知道是谁在咒我。”


“哦?我看是有人在想你吧。”你王哥的调侃,虽迟但到。


“无聊。”蒲熠星翻了个白眼,“赶紧整理报告吧,估计撒老师等会就来找我们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撒贝宁的声音。


“小蒲,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啊!”


“师傅!”


“撒老...

*ABO世界观

*明侦×名学,全员联动

*HE,人设→在这里


Keyword:孩子

*鸽子王回归,将近4k

**********************



“阿蒲你没事吧?这都第几个喷嚏了。”


王春彧脱掉口罩,摘下手套,站在一旁洗手。


和他一起洗手的,还有蒲熠星。


“没事,不知道是谁在咒我。”


“哦?我看是有人在想你吧。”你王哥的调侃,虽迟但到。


“无聊。”蒲熠星翻了个白眼,“赶紧整理报告吧,估计撒老师等会就来找我们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撒贝宁的声音。


“小蒲,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啊!”


“师傅!”


“撒老师。”


撒贝宁点点头,“尸检如何?”


“死者为女性,初步估计8岁,面部擦损伤严重,头部有多处撞击伤,但不致死。”蒲熠星翻了翻刚才的记录,“致命伤是颈部的勒痕,是造成死者窒息而死的关键。”


“经过初步解剖,死者下体严重撕裂,生前曾遭受性侵。”王春彧叹了口气,“根据胃部残留物的化验结果,推算死者曾在死前3小时进食过鸡蛋、火腿。”


“做得很好。”撒贝宁欣慰的点点头,随即问蒲熠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蒲熠星知道撒贝宁的小心思,他抿了抿唇,缓缓开口:“师傅,是熟悉的绳结绑法,一模一样。”


“绳子呢?”


“已经送去法证部化验了。”


“好。”


一时间陷入沉默。


撒贝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的想起过来找他们的目的。


“对了,局里给你们准备了迎新会,本来今晚应该热热闹闹欢迎你们的,没想到这就出事了。”撒贝宁顿了顿,“不过我和老何还是想请你们去饭堂吃一顿,当作欢迎你们的加入。”


蒲熠星闻言,连忙摆手:“不用了撒老师,跟我还那么见外?”


撒贝宁微笑:“我说春彧,谁说你了?”


蒲熠星:?我不是你的好徒弟了吗??


王春彧看师徒俩斗嘴还挺开心的,突然被cue有些跟不上撒贝宁的脑回路。


“什么?”


“走,我请你们吃饭。”


-


原本去食堂的路挺顺利的,但总有些插曲让人不能得偿所愿。


他们在专案小组的办公区域听到了女人的哭喊声,还有男人的责骂声。


“都怪你,你如果看住孩子,她就不会被坏人绑了,不会被杀!”


“怪我?你有管过孩子吗?你还记得她生日吗?你就会出去鬼混!”


看来,应该是孩子的父母过来认尸。


断断续续的争吵和责骂传入三人耳中,撒贝宁皱着眉有些听不下去,索性拐个弯走到专案组。


“吵什么吵!”他顿了顿,“现在孩子没了,你们做父母的还在推卸责任?这是其中一方的责任吗?这是你们双方共同造成的!”


“你个老东西你谁啊?”男人冲撒贝宁吼了一声,火树想拉都拉不住。


撒贝宁“啧”了一声,大步流星往前走,蒲熠星和王春彧紧紧跟着他。


“就是因为你们俩不注意,才让凶徒有机可乘,如果你们稍微分点心思看着孩子,会走丢吗?”


女人听到撒贝宁的话,哭得更厉害了,不断用手打自己的胸口,吴昕和陈怡馨一个拉住她,一个扶着她。


男人听了这话想反驳,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自知理亏的他低下头,眼里满是愧疚。


“既然做了父母,就要对孩子负责。”


撒贝宁的话传到蒲熠星耳中,蒲熠星远远的看了眼站在郎东哲身边的郭文韬,陷入沉思。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撒贝宁摇摇头,准备带蒲熠星和王春彧离开,刚好撞到白敬亭和张新成回来。


“哟,撒老师。”白敬亭看了眼他们一行三人,“怎么大驾光临我们专案小组啊?还带着两位新同事。”


白敬亭说话大声,一听到“新同事”,郭文韬登时向门外投去目光,只见蒲熠星乖巧的跟在撒贝宁身后,安安静静,气质清冷。


“这个我觉得要查一下,文韬你说呢?”


郎东哲低头回复消息,却迟迟没听到郭文韬回复,抬头一看,好家伙,这炙热的目光快把人烧死了。


顺着郭文韬的视线看去,郎东哲看到了蒲熠星,第一反应是:孩子瘦了。


再看看孩子隔壁站着的男人,面无表情有点严肃,也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来着……?


郎东哲还没想起他在哪里见过对方,就听见白敬亭跟撒贝宁寒暄。


“他们俩才入职,我跟老何请他俩吃饭。”


“您请吃饭啊?可以听者有份吗?我们专案组今天连吃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现在都还没吃呢!”


“小白,你以前不会这么直白的蹭吃蹭喝,再说了你又不是新入职的,我请你干嘛?”


“嗨呀,我不是新入职,我们组里有几个啊!”白敬亭拍了拍张新成,“新成就是。”


他又指了指石凯和曹恩齐:“还有二队那俩,都是新人,您请吗?”


撒贝宁眯起双眼:“他们几个不应该是你请吗?你们专案小组关我们法医部什么事?”


说完他不理白敬亭有什么反应,带着站在后面等了很久的蒲熠星和王春彧冲向饭堂。


白敬亭哪有老何在我心里重要,撒贝宁心想,千万不能让老何等急了!


“白队,你干嘛跟撒老师耍嘴皮子呀?”张新成看着一行三人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白敬亭压低声音:“给人创造机会。”


-


“老何,你没有等很久吧。”


何炅翻了个白眼,“你说呢?你把小蒲和春彧带去哪了?”


“路过专案组,路见不平去了。”蒲熠星夹了只鸡翅,“还跟白哥唱双簧,差点说起相声。”


“臭小子,学学人家春彧,闭嘴吧。”撒贝宁摸摸鼻子,给何炅夹了个排骨,“被害者家属在专案组耍赖,互相推卸责任,我看不过眼过去说了几句,耽误了时间,都怪我。”


何炅知道要撒贝宁不多管闲事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人一身正气浩然,正义感爆棚,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是啊,都怪你,那个妈妈现在还在哭呢。”


魏大勋拉了两张椅子过来,一屁股坐在何炅旁边,黑眼圈深得吓人。


“哥,你要不吃完饭之后歇一会儿?这黑眼圈太可怕了。”


蒲熠星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白敬亭的声音打断。


“都说让你回宿舍睡一觉,连小蒲都看出你这黑眼圈有多大!”


“哎呀,我们白队都还没回家,我怎么敢回家呀。”魏大勋非常狗腿地拍了拍椅子上并不存在的灰,“来这坐。”


白敬亭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王春彧看了看白敬亭又看了看魏大勋,最后看向蒲熠星,蒲熠星点点头。


王春彧:现在你们alpha都找alpha,不找omega了吗?


王春彧目光呆滞的看着撒贝宁和何炅、白敬亭和魏大勋,以及旁边落单但有旧情人和两个孩子的蒲熠星,开始思考起自己的omega人生为什么如此平凡。


-


“啊!我想起来了!”


郎东哲忽然大喊,把石凯吓了一跳。


“郎队,你别这么搞,我心脏不好,被你吓死了。”


“呸呸呸,吐口水再说过。”


郎东哲皱着眉瞪了石凯一眼,把郭文韬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搞什么,鬼鬼祟祟的,做坏事了?”


“滚!”郎东哲白了他一眼,“你想不想知道跟阿蒲一起进了法医部的是谁?”


郭文韬定睛看了郎东哲一会儿,看得对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谁?”


“我高中暗恋的对象,王春彧。”


“是alpha还是omega?”


“啊……”郎东哲挠挠头,眼神飘忽不定,“我也不知道。”


“什么?”郭文韬皱了皱眉,声音提高了不止八度,“你不知道暗恋对象是a还是o,那你还暗恋他??”


“谁规定要知道是a是o才能暗恋,而且当时还没分化,我哪知道啊!”


郭文韬被郎东哲噎住了,确实没分化也不可能知道对方的第二性征,那个男的看着跟蒲熠星关系不错,应该认识了很久。


在离开他的日子里,蒲熠星都认识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他全都不知道。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阿蒲为什么要离开他。


蒲熠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别想了,先去吃饭吧,下午还要查小女孩的社会关系呢。”


“嗯。”


-


郎东哲招呼剩下的人一起去饭堂,吴昕和曹恩齐还在给那对父母做笔录,陈怡馨和火树收拾文件,其他人跟着郎东哲浩浩荡荡去了饭堂。


“诶,白队跟大勋哥在那边!”


众人一看,那边六个人显然已经喝饱吃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家都很开心。


“过去打个招呼吧。”


郎东哲说着,便带着一群人往那边走。还没走近,白敬亭和魏大勋就注意到他们的脚步声。


石凯不怕死的问道:“白队,你们在这聚餐吗?”


“迎新宴,给小蒲和春彧洗尘。”回答他的不是白敬亭,而是何炅。


“顺便介绍一下,这是蒲熠星,这是王春彧,新来的法医。”何炅瞥了眼郭文韬和郎东哲,“之前认识还是不认识,都重新认识一下吧。”


蒲熠星和王春彧向他们打了声招呼,石凯等人也介绍起了自己。


“我叫石凯,二队忙内,郎队的出气筒和韬哥的死忠粉。”


“我叫张新成,一队的,去年刚来。”


“郎东哲,二队队长,这是郭文韬,也是二队的。”


“……你怎么把我话抢了。”


说话间,蒲熠星的手机响了,是吴映洁打过来的。


“喂,姐,怎么了?”


“小蒲,欣然发烧了,我和晨哥想带她去医院看医生,想问问你她的证件都放在哪?”


“什么?发烧了?”


蒲熠星皱着眉,王春彧转过头,对上蒲熠星担心的眼神,他也跟着皱眉:“怎么了?”


“欣然发烧,要去医院,他们找不到证件。”


王春彧略微思考了一下,“你让他们找找粉色的文件袋,里面应该有。”


蒲熠星原话告诉吴映洁,吴映洁让魏晨去房里找,果然找到了。


电话里的人很激动,电话外的人对旁边深藏功与名的男人竖起了大拇指。


只有王春彧知道,有两道目光正在探究着自己,一道来自蒲熠星的旧情人,一道是他旧情人隔壁的高个子。


王春彧:淦,这个警局的男人都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


“我跟晨哥这就带欣然去医院,鸥鸥在家照顾念君,你安心工作吧,拜拜!”


“谢谢姐,回去请你吃饭!”


蒲熠星挂掉电话,正准备松一口气,却看到一群人盯着自己,顿时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撒贝宁问他。


“没什么,就欣然病了,鬼鬼姐要带她去看医生而已。”


何炅放下手里叉烧,抬头问道:“孩子还好吗?”


“还好,有晨哥和鬼鬼姐看着,没事。”


蒲熠星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有人继续追问。


“唉,你可真不容易,带着俩孩子……”


魏大勋还没说完就被白敬亭踢了一脚,他莫名其妙的抬头,看到白敬亭眼中的愠色,以及蒲熠星僵住的动作,再看看站着的几个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你朋友也真是,怎么能把孩子交给别人照顾呢?你可太辛苦了。”


说完,魏大勋低头扒饭,不敢再说什么。他们这桌,一时间静得有些可怕。


白敬亭硬着头皮,让郎东哲他们先去吃饭,毕竟下午还要研究案情。


郎东哲点点头,让郭文韬去占位,他带着其他人去打饭。


蒲熠星真实的松了一口气。吓死,差点就露馅了。


忽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起一看,心跳直飙120——


“谁的孩子?”


来自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TBC-----


作者哔哔:最近工作有调动,忙得一批,再加上要写公众号,所以鸽了大家一个月,抱歉呀。